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美人娇贵[重生]-第1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闻擎神色微冷,腾出只手,把虞华绮按在怀里,“很快就能回去,不怕。”
  虞华绮并不很怕,但她没有解释,而是顺势整个儿靠在闻擎怀中,还主动伸手,抱住了他。
  山崩地裂般的雷鸣每轰响一次,虞华绮就抱得更紧一些。
  她靠在闻擎胸口,依稀听到了,他比雷声还剧烈的心跳。
  虞华绮虽不欲捅破窗户纸,可她面对着心上人,实在按捺不住想撩拨他的心,“闻擎哥哥,你的心跳好快。你也害怕吗?”
  闻擎划桨的速度飞快,他不敢看虞华绮,目不斜视,定定地看着前方,“嗯。”
  随着下一道隆隆雷声响起,虞华绮笑得甜蜜。
  她敷衍地安慰闻擎,“不用怕,我陪着你。”
  她的声音化在轰然落下的暴雨中,小舟被雨点打得东摇西晃。
  虞华绮摘了片莲叶,挡在闻擎和自己头上。
  雨势太凶,莲叶遮挡不住什么,聊胜无于罢了。
  闻擎触碰到虞华绮冰凉的手腕,神色愈发冷峻,这小姑娘身娇体弱,淋多了雨,只怕要生病。
  好在小舟终于靠了岸。
  碧湖岸边,早早有王府下人,拿着大伞雨衣等在等候。
  舟中有积水,闻擎不敢先下,直接抱起虞华绮,腾空飞上岸。
  虞华绮落地后,躲在伞下,被闻擎拿大巾帕包住湿透了的头发衣衫。
  她抬头,正要笑话闻擎的狼狈,忽而感觉到手下的触感不对。
  闻擎的衣衫都是极顺滑的丝绸,怎么摸着这样凹凸不平的,她垂眸,瞄了闻擎的手臂一眼。
  这……似乎是疤痕?
  虞华绮吓了一跳,闻擎手臂上,怎么会有这么多道严重的疤?
  她有些惊慌,“闻擎哥哥,你受伤了?”
  闻擎闻言,眉眼陡然一厉。
  他没让虞华绮继续看,接过下人递来的大斗篷,给虞华绮披上,“不是什么重伤。”
  随后,他把自己也遮在斗篷里。
  虞华绮蹙着黛眉,去揭他的斗篷,“怎么可能伤得不重,你让我看看。”
  闻擎没让,他拥着虞华绮往回走,“都是幼时摔伤的口子,当时伤得深了些,所以留下疤,没什么好看的。”
  虞华绮听得揪心,那么深的疤,当初不知摔得有多疼。
  她忽而记起,刚与闻擎相识时,两人练武,闻擎袖口破损,自己曾玩笑般扯了下他的袖口,当时他脸色突变,收回手去。
  虞华绮以为他为伤疤而自卑,既心疼又气恼,“男子汉大丈夫,有几道疤怕什么,我又不会嫌弃你。你让我看看。前次你送我的祛疤药很有效,我还未用完,说不定涂了那个,这疤能淡掉。”
  闻擎不为所动,“疤痕太深,不是药能祛除的。雨愈发大了,咱们先回去。”
  他撒了谎。
  疤痕不是没法祛,只是祛了也还要添新的,无谓徒劳。
  虞华绮怕他难过,不敢再说看他伤疤之事,只是劝道:“总得试试看,万一能祛呢。”
  闻擎沉默,他的确不敢让虞华绮看。
  他双臂的伤痕,哪止虞华绮摸到的那几条?
  闻擎既怕虞华绮看了那些伤,晚上会做噩梦,也怕虞华绮看了那些伤,会嫌弃他。
  过了会,他答应道:“好,我试试。”
  虞华绮越想越担心,她蹙着眉,“要不还是让我看看吧,方才你划了那么久的船,伤口会不会裂开?”
  她这就是关心则乱了,幼时的伤口,早都长好了,哪里会裂开?
  闻擎哄她:“没裂,我不疼。”
  他见虞华绮还是情绪低落,故意笑话她:“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这样不害臊?”
  虞华绮闻言,以为他觉得自己轻浮。
  她小声咕哝,“我又没看别人的手臂。你当谁受了伤,我都会关心吗?”
  雷雨声极响,她的声音淹没其中,闻擎并未听见。

  ☆、第43章第四十三章

  屋外大雨如注,虞华绮换了干净衣裳; 半躺在红酸枝摇椅内; 由着丫鬟给自己擦拭湿发。
  未几,闻擎端着两碗**辣的姜汤; 推门而入。
  虞华绮闻到姜汤味道,故意将视线转至左侧,看向窗外雨幕,装作没瞧见闻擎。
  可惜掩耳盗铃,只是徒劳而已。
  闻擎直接走到她身旁; 将姜汤摆在桌头; “阿娇; 起来喝汤。”
  虞华绮咬着唇; 无辜地回头; 眨着澄澈乌眸看闻擎,好半晌; 才道:“哦。”
  一副极不情愿的模样。
  闻擎以身作则; 先端起其中一碗; 一饮而尽。
  虞华绮见状; 只好也舀了勺姜汤,慢吞吞咽进嘴里。
  好不容易等她磨磨蹭蹭; 把姜汤喝完; 老管事亲手抱着一筐濯洗干净的莲蓬进屋。
  “王爷; 虞姑娘; 这是自小舟中取出的莲蓬。”
  早前雨若倾盆; 闻擎二人无暇顾及舟中莲蓬,此刻见其被取回,虞华绮极欢喜。
  “闻擎哥哥,咱们拿这些莲蓬,去做莲子羹吧。亲手摘的莲蓬,做出来的甜羹想必格外好吃。”
  闻擎哪会不同意,“都依你。”
  此刻暴雨初歇,碧空如洗。
  闻擎带着虞华绮,去王府厨房。
  虞华绮金娇玉贵的,自幼十指不沾阳春水,她说要做羹汤,只不过是一时兴起,压根不知道该从何做起。闻擎对此更是一窍不通。
  偏闻擎惯着她,由着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于是,灶台边,桀骜尊贵的王爷,冷峻地低着头,一颗颗往碗里剥莲子。
  虞华绮则照着记忆,跟厨娘要了百合、银耳、枸杞等物。
  她自己在柜子里翻找了会,找出一罐盐,巴巴地去问闻擎:“闻擎哥哥,这是糖吗?”
  闻擎也不晓得,“你舀一勺我尝尝。”
  虞华绮拿小木勺,盛了浅浅一层晶莹的白粒,送进闻擎嘴里。
  闻擎英挺的眉宇微扬,“这是盐巴。”
  虞华绮便又去找糖。
  这次她自己尝了下味道。
  掌管王府厨房的陆娘子看不下去,从门边进来,朝两人行了礼,对虞华绮道:“虞姑娘,炖莲子羹,要用那大块的冰糖。”
  陆娘子顺手从柜子里取出盛冰糖的瓷罐。
  虞华绮接过瓷罐,又在陆娘子的教导下,将干银耳泡在温水里。
  有了陆娘子相助,事情便变得容易许多。
  虞华绮顺利地将所有食材放入炖锅中。
  温热清甜的莲子羹很快便炖好了。
  用过莲子羹之后,虞华绮准备打道回府。
  分别时,她几次欲言又止,悄悄去瞄闻擎的手臂。
  闻擎明白她的心思,承诺道:“我会记得用药。”
  虞华绮担心用了药,疤痕还是祛不掉,闻擎会难过,又补充道:“只是用着试试,祛不掉也不要紧。”
  闻擎应声,“我知道。”
  虞府,存谨堂。
  因着这场骤雨,虞老夫人不慎染了风寒,卧倒在床。
  虞华绮归家后,听闻祖母染病,急忙赶去存谨堂。
  此后,一连数日,虞华绮都住在虞老夫人的碧纱橱里,亲自侍奉,直至虞老夫人病愈。
  存谨堂中几日,世上已是千年,前朝后宫的变化极大。
  首先是柔妃有孕,被册封为贵妃,依皇贵妃制举行典仪。若来日诞下皇子,皇贵妃之位,想必就是柔妃的掌中之物。
  虞华绮听闻这个消息时,颇有些惊讶——前世柔妃未曾有孕。
  不过时移世易,前世今生已经有了许多不同。柔妃有孕,也并不稀罕。
  除却这个消息,虞华绮还听闻,荣王的伤已经大好,如今极得皇帝重用,风光无二。
  此前太子独得帝心,浒嘉围场一行后,太子失势,荣王便成了皇帝最宠爱的儿子。
  原本荣王受伤卧床时,闻擎颇得皇帝看重,领命处理了几桩太子分内的事务,朝野皆以为皇帝虽宠爱荣王,却更属意齐王。谁知荣王一病愈,皇帝就把这些事务都交给了荣王。
  如今朝中,闻擎与荣王分庭抗礼。
  虽说荣王的手段不如闻擎甚矣,但因着皇帝的纵容和宠爱,他却能隐隐压过闻擎一头。
  而且柔妃晋封贵妃,也让靖国公府水涨船高。荣王未来的妻族如此显赫,他自然比尚未定亲的闻擎更加风光。
  朝中局势瞬息万变,虞华绮不料,只是祖母生场病的功夫,局势就变成了这样。
  她寻了个空当,去找闻擎。
  闻擎近日虽也还忙,却没有之前那般劳累。
  他命人将前些日子,两人一起摘的新鲜莲蓬,制成莲子糖。虞华绮一到访,他便带了虞华绮,去厨房观看制莲子糖的过程。
  虞华绮果然觉得新鲜。
  她看得津津有味,跟着制糖的唐娘子玩了会,又拈了块香甜的莲子糖吃。
  闻擎原本陪着她在厨房,中途有事,出去了一趟。
  书房内,凌厦半跪在地。
  “禀主子,麟趾宫传出消息,太子在东宫玩死了个小太监。”
  闻擎早知道太子有此嗜好,但这些年,太子残害的幼童太监不计其数,他却一直抓不住太子的把柄,也寻不到那些被残害的幼童太监的尸身。
  “麟趾宫是如何发现的?”
  凌厦回道:“柔贵妃前些日子,在皇后面前帮过东宫的蕙良娣。今日,她遣人去给蕙良娣送糕点时,意外发现太子害了小太监,并看到,那太监的尸身,是被周夫人运出去的。”
  闻擎沉吟一晌:怪道这些年,太子将这些事掩藏得如此好,原来其中还有周家的手笔。
  虞华绮进书房时,凌厦正跪在地上。
  她进出随意,一向不会有人阻拦,此刻见书房中气氛凝重,以为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闻擎办正事,便笑着往门外退,“我待会再来。”
  闻擎眉心微敛,牵了她进来,“无事,没有什么你不能听的。”
  虞华绮半信半疑地随他进屋,将手里的青花折枝果纹碟放下,“要不我还是先出去吧,这是新制的莲子糖,你记得吃。”
  闻擎哪会让她离开,淡淡瞥了凌厦一眼,示意他先出去。
  凌厦赶紧溜了,顺道给闻擎带上门。
  闻擎让虞华绮坐下,“没什么要紧事,你若想知道,我说与你听。”
  虞华绮听他这般说,被勾起了好奇心,“是什么事?”
  闻擎将太子犯的事与虞华绮说了一遍。
  虞华绮听得深深蹙眉。
  早前在教场时,她就知道了太子是什么人,因此对他的行径虽感不齿,却不觉意外。
  她只是没想到,周夫人那般面白脸圆,慈眉善目的人,也会助纣为虐,“周夫人竟帮着太子,做出此等下作之事?”
  闻擎告诉她:“周家一向是这样,巴着太子,为虎作伥。如今他们唯恐小皇孙会有不妥,正张罗着,从家中选个嫡女,给太子作续弦。”
  周家嫡女,尚还待字闺中的,最大的那位,只有十一岁。
  虞华绮闻言,震惊不已,“你说的可是周琳琅?”
  闻擎颔首,眼里流露几分不屑,“是她。此事若放在从前,太子定会欣喜不已,道貌岸然地接受。但他此时正因为玩弄幼童之事,被夺权禁足,所以不敢轻易答应。”
  虞华绮是知道周琳琅的。
  周琳琅是周家三房的嫡女,性子清冷高傲,不喜与人亲近。因生得美,眉心还有一记胭脂痣,在周家极得宠。
  昔日虞歆去周家小住,不知有多嫉妒周琳琅这个表妹。
  虞华绮听闻周家要将其献给太子,顿觉恶心,“周琳琅才十一岁,周家可真是……”
  闻擎眉宇间尽是冷意,“他们为了笼络太子,什么事做不出?”
  虞华绮奇怪,“可太子如今不是不得圣宠吗?”
  闻擎冷嗤,“无论出了何事,太子就是太子,皇帝终究还是最疼他。你且看太子妃‘暴毙’,太子却丝毫未受影响,依旧只是被禁足,便可知了。”
  虞华绮颇有些不服,“太子如此德行品性,动辄凌虐出人命,他也配做储君?”
  闻擎给虞华绮喂了块莲子糖,“他被夺权,又被禁足,自然苦闷。一旦听闻荣王妻族兴盛,再对比自己的处境,哪里按捺得住脾气?”
  虞华绮含着莲子糖,含含糊糊地问:“你是说,柔贵妃的事,让他嫉妒了?”
  闻擎递了盏甘香解腻的老君眉过去,“如今靖国公府烈火烹油,荣王圣宠优渥,而他没了太子妃,又失势被困,肯定会嫉妒。”
  虞华绮蹙眉,“他心有不悦,就胡乱发泄,凌虐人致死,就不怕暴露,让自己的处境变得更困难吗?”
  闻擎示意她喝一口茶,“这些年,太子虐死的何止一个小太监。只是他处理得隐秘,无人发现罢了。如今既知周家也参与了此事,或许能从其中找到破绽。”
  虞华绮饮了茶,眼底略过思量。
  “闻擎哥哥,周琳琅知晓太子的变态嗜好吗?”
  闻擎对此不甚清楚。
  “周家既打算送她进东宫,或许会提点几句。”
  虞华绮思及周琳琅的脾性,心里有了些许谋划。
  但是否能成,尚未可知,因此,她没有先同闻擎讲。
  三日后,虞华绮找了个名目,说家中舞娘新编一支凌波菡萏舞,风雅至极,妙趣横生,要为此设一个菡萏宴。
  她遍邀皇城诸多贵女,赴宴赏舞。
  此宴既名菡萏宴,席内全数器皿桌椅,都要莲纹的,且席上处处以各色新鲜莲花为视,雅致切题。
  且席内全数饮食,都要与莲花有关。从莲蓉一口酥、玫瑰莲子糕、莲花酥、荷叶鸡、荷叶八宝饭到荷花糯米酿、莲子羹、荷钱茶等等,不一而足。
  菡萏宴设得清雅,虞府舞娘的名声又素来传得广,因而,无论贵女们和虞华绮关系如何,都纷纷接了帖子,相约前往一观。
  甚至连庄文筠,都接下了请帖。
  虞华绮没有把握,一定能能请到周琳琅。好在请帖送去不多久,周家便接了。
  待到开宴之日,贵女们络绎而至,言笑晏晏。
  虞华绮是主人,她含笑迎接了多位贵女后,终于等到周琳琅。
  周琳琅年岁尚小,身量未足,眉眼间却有几分傲气与不可接近。她见着虞华绮,却是难得地笑了一笑,问候道:“阿娇姐姐好。”
  众目睽睽之下,虞华绮不宜妄动,她仅回之以清浅一笑,“琳琅来了?快请上座。”
  周琳琅落座。她年纪小,与其他贵女不相熟,又不爱搭理人,一直单独坐着,似乎有些怏怏不乐。
  直到傅灵坐到她身侧后,情况才有所好转。
  傅灵年岁也不大,仅十三,她生性活泼亲和,和周琳琅颇有话聊。
  待所有宾客几乎都到齐了,庄文筠才姗姗来迟。
  庄文筠虽有才女之名,以往却并不高调。可今日,她摆足了姿态,骄傲地下巴几乎昂到天上去,没把在场所有人放在眼里。
  饶是如此,也有不少贵女,上赶着讨好她。
  毕竟荣王如今受宠,风头最盛,许多人私下议论,都觉得荣王会成为下一任天子。若荣王登基,无论庄文筠得不得他喜欢,都少不了一个皇后之位。
  因此,众人少不得给她三分面子。
  庄文筠见状,益发趾高气昂,再不见素日那点斯文才气,她冷冷看着虞华绮,“你倒是好兴致,烈日炎炎的,还请了这么些人前来赴宴。”
  她一张口,就是阴阳怪气。
  虞华绮唇角的笑意不改,秾丽的芙蓉面依旧美得毫无破绽,“是诸位姐妹赏脸。”
  庄文筠扫了众人一眼,轻嗤道:“你有什么脸面?哦,我知道了,她们是看在你曾是荣王未婚妻的面子上吧?”
  庄文筠自前次在围场受辱后,便想明白了,无论荣王是否喜欢自己,反正被皇帝钦点为荣王妃的是自己,往后享尽容华富贵的也是自己。
  即便虞华绮见荣王得势,反悔想嫁给荣王了,也不过是做个妾。既如此,她不若由着性子,给虞华绮难堪,想来虞华绮也不敢反抗。
  毕竟今时今日,她为尊,虞华绮为卑。
  虞华绮被庄文筠羞辱,却极沉得住气,仍旧笑得明艳,“我自然不如庄姑娘有脸面。”
  庄文筠见她服软,受用不已,“你知道就好。”
  “毕竟庄姑娘有的,可是王妃的脸面。”虞华绮假意奉承。
  待庄文筠露出笑意,虞华绮才继续道:“可惜皇城中再找不出第二个,还未登上王妃宝座,就耍王妃威风的‘姑娘’了。不然,她定会将你引为知己。”
  她讽刺得巧妙,在场许多看不惯庄文筠的贵女,皆窃窃失笑。
  庄文筠被挤兑的脸色涨红,偏她不是快嘴,一时想不出辩驳的话。
  好巧不巧的,昌平郡主到了。
  诸女皆起身,恭敬行礼。
  虞华绮亦弯腰,被昌平郡主及时扶住了。
  “阿娇快免礼。”
  虞华绮顺势起身,她见其余贵女尚还保持着行礼的姿态,唯独庄文筠,敷衍地比了个姿势,不等叫起,便直挺挺地站在那了。
  她疑惑道:“庄姑娘怎么不行礼,可是眼睛长到天上去了,没瞧见郡主?”
  昌平郡主循声看去,不悦地冷了脸。

  ☆、第44章第四十四章

  若庄文筠真是荣王妃; 也就罢了; 偏她此时还尚未入荣王府。
  她如今的身份; 说得好听些,是靖国公家的贵女; 说得难听些,不过是个白身而已,见了郡主不行礼,便是以下犯上。
  这可真是应了虞华绮的话; 还没当上王妃; 就耍起王妃的威风了。
  庄文筠被诸多贵女齐刷刷盯着; 尴尬地僵立在那里。
  那些贵女被昌平郡主叫了起,三五成群地站在一起看好戏。
  昌平郡主斜睨了一眼庄文筠,冷声道:“庄文筠,你这是何意?难道我昌平不配叫你见礼?”
  庄文筠被问得面红耳赤,狡辩道:“我行过礼了。”
  昌平知道庄文筠和虞华绮的龃龉,她自然是帮着虞华绮的,闻言反问道:“你行过?在场可有谁看见?”
  无人出言; 一片鸦雀无声。
  庄文筠尴尬更甚。她一时春风得意,被捧得得意忘形; 没想到有人真敢不买自己的账,非要较真。她羞愤至极; 心里暗暗记恨昌平郡主。
  偏偏这时; 周琳琅主动开口; “我没看见。”
  有人带头; 诸位贵女纷纷应和道:“我也没看见。”
  墙倒众人推。庄文筠本就不得人心,此时自然不会有人替她说话。
  昌平郡主见状,凌厉地眯起眼睛,“好啊,庄文筠,你果然是以下犯上!”
  庄文筠碍于情势,不得不低头,“文筠不敢。”
  昌平郡主冷哼,转头看向虞华绮,“阿娇,你说,该如何处置她好?”
  虞华绮桃花眼弯起,笑意璨璨,“按照规矩,民女不敬郡主,该受鞭刑,受完鞭刑,再拖出去,在日头底下,厚瓦片上跪着。什么时候瓦片跪碎了,什么时候起来。”
  庄文筠听得脸都青了,怨毒地盯着虞华绮。
  虞华绮被她盯着,笑得却更灿烂,“可郡主仁慈,想必不会真叫庄姑娘跪碎瓦片。再说,好好的宴会,咱们在这里观舞赏花,庄姑娘在外头跪瓦片,只怕要扰了大家的兴致。”
  庄文筠被虞华绮戏弄得一颗心忽起忽落。
  她咬紧牙根,恨恨地不说话。
  虞华绮看着昌平郡主,笑道:“郡主,您小惩大诫,罚她好好行一次礼,长长记性,也就是了。”
  昌平郡主闹这一出,原就是为给虞华绮出气的。
  既然虞华绮都发了话,她哪会不同意?
  “就依你说的办。”
  昌平郡主冷睨着庄文筠,淡道:“行礼吧。”
  庄文筠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才忍着屈辱,谦卑地躬身行礼,“见过昌平郡主,郡主长乐安康。”
  昌平却理也未理她,直接转身,同虞华绮一道,邀诸女入席。
  虞华绮给巧杏使了个眼色。
  未几,明快活泼的管弦声响起,打扮成莲花童子的丫鬟们举着荷香糯米酿,鱼贯而入。
  花厅内觥筹交错,欢声笑语,花厅门边,庄文筠就那么躬身低头,定在那里。
  往来仆从,皆忍不住往她身上瞄。
  那些异样的,似乎含着嘲弄的眼神,让庄文筠羞愤欲死。
  她僵在那,迟迟等不到昌平叫起,难堪得眼角泛红,整个人摇摇晃晃,几乎要坚持不住。
  花厅前方,偌大的白玉圆台,外围摆了一整圈的硕大冰莲,袅袅冰雾升腾,衬得整块白玉圆台宛若月宫仙境。
  左右三名蓝紫纱衣的舞女,踏着云雾而入,步步生莲,直勾得人屏息细瞧。
  而庄文筠却毫无观赏歌舞的兴致。
  她摇摇欲坠的,已经支持不住,又怕自己私自起身,昌平郡主会被虞华绮蛊惑,拿鞭子抽自己,只好咬着压根坚持。
  几息后,庄文筠摔到在地,狼狈至极。
  至此,才有小丫鬟前来扶她,请她落座。
  庄文筠哪里还坐得下去,她再没了耍威风,笑话虞华绮的心思,愤愤抹了泪,一瘸一拐地离开虞府。
  虞华绮瞥了她离去的身影一眼,没有挽留。
  白玉圆台,横梁上忽地垂落一道白绸,金色华服的舞娘坠在白绸上,翩然起舞,落足之处,皆生金莲。
  紧接着,六名蓝紫纱衣舞娘自台沿聚拢而来,围着金莲舞娘起舞。
  原来,此舞有个故事蕴涵其中,讲的是金莲报恩。
  仙界有朵小金莲,羡慕红莲在人间觅得良婿,亦下凡游玩,不慎为恶人所捕,幸得恩人相救,才安然无恙。
  她立誓报恩,却被奸人蒙蔽,误认其为恩人,被其困住虐待。至此,舞曲渐从欢快转入悲怆。
  在小金莲险些如之前诸多女子一般,被奸人虐待而亡时,她不再柔弱,奋起反抗,最终降雷劈死奸人,找到真正的恩人,圆满一生。
  歌舞中穿插着故事,一波三折,既新颖又有趣,直引贵女们看得目不转睛。
  虞华绮观周琳琅神色,见这郁郁寡欢的小姑娘,在见到金莲被害时,露出比旁人更激动愤怒的神色,心中便有了些底。
  她悄悄向傅灵使了个眼色。
  傅灵会意,轻扯了身旁周琳琅的衣袖,“琳琅,我想净手。你陪我去吧?”
  周琳琅正看得憋气,草草一点头,陪傅灵离开。
  不多久,虞华绮趁着诸女沉浸于舞曲中,亦悄悄退出花厅。
  她穿过游廊,往一间厢房走。
  傅灵正倚在门边,见她过来,朝她挥了挥手,“阿娇姐姐,这儿。”
  虞华绮加快脚步,匆匆走到傅灵身侧,“灵儿,谢谢你。我进去同她说几句话。”
  傅灵点头,“去吧,我坐在那边的石凳上等你们。”
  两人道别,虞华绮转身进了厢房。
  周琳琅端坐其中,见她进来,妙目微弯,小小年纪,已然有了几分成熟稳重,“阿娇姐姐,你寻我有何事?”
  说起来,周琳琅此前和虞华绮只见过一面,并不相熟。
  但她却一直很倾慕虞华绮,即便虞歆整日在她耳畔说虞华绮的坏话,也从未听进去过。
  原来,周琳琅最喜欢美人,更喜欢虞华绮这般机敏多才,明媚高傲的美人。若不是碍于虞歆那层关系,她早就找机会亲近虞华绮了。
  虞华绮坐在她对面,给她倒了盏荷钱茶,“琳琅,你是个明白人,我不欲与你遮遮掩掩,便有话直说了。”
  周琳琅有些莫名,含笑接过茶盏,“阿娇姐姐,你说。”
  虞华绮问道:“周家是否有意,送你入东宫,陪伴太子?”
  周琳琅的笑容凝滞在脸上。
  她到底年纪小些,心中虽有成算,但埋在心底的秘密乍然被人说穿,手腕不由颤了颤。
  微烫的茶水洒出,浇在她白玉似的手背,瞬间红了一片。
  周琳琅身娇肉贵,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疼痛,立刻红了眼圈,惊呼着扔掉茶盏。
  虞华绮不料她反应这样大,忙上前,拿帕子帮她拭去沾在手背上的茶水,又唤了丫鬟进来,拿冰水给周琳琅冲手。
  待周琳琅手背的红肿消了大半,她又帮着周琳琅上清凉的消肿药。
  周琳琅感受着手背的丝丝凉意,勉强露出一抹笑,“阿娇姐姐,劳烦你,我已经无事了。”
  虞华绮摇头,“不劳烦。往后小心些,小姑娘皮肉娇嫩,留下疤可不好。”
  周琳琅微微颔首,“是。”
  她顿了顿,问道:“阿娇姐姐,你怎么知道,祖母打算送我入东宫?”
  虞华绮怜惜地看着她,照着准备好的说辞说了:“我也是意外得知此事。前两日,周老夫人遣人给我继母送参茸,那两个婆子在虞家净房聊了几句,恰巧叫我的小丫鬟听见。”
  “琳琅,我就是知道了此事,才不放心,想要见一见你。你可知道,太子当初为何被禁足?”
  周琳琅咬住唇肉,“我知道。”
  她如何会不知呢?
  太子玩弄娈童的事,在皇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甚至有人说,太子不仅喜欢幼童,还喜欢幼女。如若不然,那生得幼嫩的梅良媛,如何会盛宠不衰,甚至敢公然毒害皇孙伴读?
  周琳琅眼神微暗,藏着鄙夷和惧怕,“太子他,喜欢玩弄幼童……还有幼女。”
  虞华绮见她恐惧,给她递了盏冰凉甜蜜的金橘饮,“事情暴露时,我就在现场。太子对他们,可不止是玩弄这样简单。”
  周琳琅攥紧了手里的釉里红高足杯,“不止?”
  虞华绮颔首,“不止。当时我见到,梅良媛挣扎着露出的双臂,上面布满伤痕,新旧不一,似乎是被什么钝器割伤了。有几道,一眼就能看出,是近日新添的。”
  周琳琅听得身子颤了颤,小脸愈发苍白,“阿娇姐姐,你同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虞华绮见她吓得这样,颇有些不落忍,但还是继续说道:“琳琅,你还小,想必没有听说过。有些男子癖好独特,喜欢……喜欢对枕边人施虐。”
  周琳琅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知道太子喜好幼童,对此既害怕又厌恶,却从未想过,太子还有这样可怕的癖好。
  虽然这只是虞华绮一面之词,但她却深信不疑:太子那样的变态,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虞华绮停了片刻,才继续道:“阮星,便是小皇孙那个伴读,我也见过的。可怜他小小年纪,便如惊弓之鸟般,怯弱不堪,恐怕他也被太子‘伤害’过。”
  周琳琅听得一颗心堵在了喉咙口,恐惧地呼吸着。
  她无助地看着虞华绮,明眸溢满水光。
  祖母同她说,要她为了家族,为了小皇孙,入东宫侍奉太子。她听过那些传闻,对太子既害怕又厌恶,十分不情愿。
  可也仅仅是不情愿,没有激烈反抗。因为她不知道,太子竟还有这般恐怖的施虐嗜好。
  她最怕疼的,被热水烫到,都要疼得掉泪,光是想想虞华绮说的,梅良媛的浑身伤疤,就觉得自己手臂也疼了起来。
  祖母怎么从未同她说过,还有这样的事?
  “阿娇姐姐……”周琳琅六神无主。
  虞华绮坐到她身侧,揽住她的肩膀,“你家里人让你进东宫,没有事先告诉过你这些吗?”
  周琳琅摇摇头,猝然落下泪来,“祖母只跟我说,太子定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