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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之后-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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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氏见了容画也很惊讶,不过到底是世家出身,雍容不失礼仪。她邀请侯夫人入座,容画辞谢。“不了,我只是送容嫣回来,顺便与您招呼一声,道个别。”
  容画一开口,一旁看戏的宁氏愣了。这侯夫人长得美就算了,连声音都这么好听,不疾不徐,天生带着贵气。瞧瞧那气质,矜贵优雅,冷冷清清带着仙气简直不似人间应有,便是画师也难描个囫囵来。
  陈氏也算个美人了,然站在她身边,竟被比得没一分出彩的地方。娶妻如此,真是造化。
  据说昌平侯还是从自己堂弟手里抢来的夫人呢!不怪他那般宠她。就说几年前她大病一场,昌平侯不惜重金请医拜佛,见人没好转,急得竟入宫求皇帝批准把太医院的太医都请来了。皇天不负有心人,侯夫人算缓过来了,再瞧瞧侯爷,日护夜守地,威风凛凛地大将军都瘦得脱了相。
  当初不知道羡慕了多少内宅夫人,哪个不觉得自己这一世算是白活了。若是有个男人如此对自己,就是折了阳寿也值了。可这位夫人倒好,从始至终也没个笑脸。就是冰也捂化了,可她就是块千年硬石,暖都暖不了。
  也不知道这位“冰美人”今儿想和陈氏说点什么。
  “容嫣是我亲侄女,本该由我这个姑姑照顾,如今留在叶府,劳烦您了。”
  “侯夫人严重了。”陈氏笑道:“嫣儿也是我们叶家的后,都是应该的。且祖母对她可真真是当亲孙女疼的。”
  “代我谢过也老夫人了。”容画颌首,难得浮出一丝笑意,接着又道:“可她毕竟姓容,是我容家的女孩,日后她若惹麻烦给贵府带来不便那请您告之我,或直接把她送来便好。没教养好她是容家的错,自然由我做姑姑的来管束。”
  “这……”陈氏费解。这话是从何说起啊。“夫人您多心了,容嫣聪颖乖巧,怎会惹麻烦呢?她知书达理,全府上下没一个不喜欢她的,都拿她当做心尖肉去疼,更不舍得她离开了。”
  容画淡淡点头。“不舍便好。”说罢,目光瞥了眼隔壁的宁氏一家。
  陈氏这才恍然,脸登时窘得发红,怕是都要滴出血来了。
  这位侯夫人哪里是在客套,她是在埋怨自己今儿给容嫣相亲,撂话给自己听呢。她是想说:不想留容嫣,便别用这法子把人往出推,容嫣不是没处去,还有她这个姑姑呢。
  眼下连宁氏也看出来了,这哪里是来道别,分明是给自家侄女撑腰来了。
  这昌平侯夫人的腰杆子,可不是一般的硬啊。
  宁氏睨了眼容嫣,心里突然酸溜溜的。除了和离,其实娶她也不是没好处。从钱财上可以联系叶家,从权势上可以攀结昌平侯府,两全其美。想想自家儿子,虽认真却是个木讷的,不懂得人际往来,这在官场没个后台托举着,如何能青云直上。别看他大伯是次辅,他们也就沾了个名声的光。那严恪忱清正死板地连他小儿子严璿都不管,能管他侄儿严瑨?不可能,所以还不如靠自己,若娶个能让他少奋斗十年二十年的妻子,何乐而不为?
  算得心花怒放,宁氏积笑上前,谄笑道:“侯夫人误会了,谁会不喜欢容家小姐,别说是叶夫人,就是我看见这姑娘心里都好不熨帖,像见了自己亲闺女似的。叶夫人还打趣要联姻呢,我说啊,谁家若能娶了容姑娘,那可真得当佛供着……”
  她媚笑地看了眼陈氏,陈氏嫌恶地挪开视线,没搭理她。容画清冷则瞥了她一眼,两片殷红的薄唇微动,扯出的弧线好看得让人心动。
  然她却道了句:“供佛,也得看看自家龛够不够大。”
  说罢,连个侧目都没给她,对着容嫣冷淡淡道:“我回了,有事便来府上找我。”想了想又补了句。“没事也来看看。”便转身带着下人走了。
  宁氏脸一阵红一阵白,她下意识摸了摸脸。疼,被打得真疼。于是招呼都没打,灰溜溜地带着儿女走了。
  陈氏看着容嫣,想解释什么,可开不开口。
  这件事是她的错,她有私心,可她也是为了儿子。这天下当娘的,哪有不盼着儿子好的,为了儿子连命都霍得出去,还有什么做不出的。
  可她自认为也没有对不起容嫣。她是愿意拿她当女儿养一辈子,可女人哪有不嫁人的,就是亲妈也没有误儿女终身的啊。况且严家少爷是她千挑万选出来的,是个老实人,定会把容嫣放在手心里宠,不会再重复秦晏之的老路的。只是她没料到严夫人是这么个势力的人,若早知道也不会选了他家。
  可眼下说什么都没用了,这个罪,她是落定了。
  陈氏已经想好回去会如何面对沈氏的质问了,然没成想回到叶府容嫣对此只字未提,全然当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连叶衾和叶怡也不敢多一句话。
  有什么好说的呢。容嫣怨她,但做人要恩怨分明,这件事三舅母是错了,但不等于她所有的事都是错的,她也有对自己好的一面。她只能用陈氏的为母之心劝说自己不要计较,但其实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因为自己惹得叶家上下不宁。叶家待她不薄,如此,便是忘恩负义了。
  陈氏的心病在于叶寄临,如果容嫣出嫁了,想必她也不会为此忧虑了。
  这一刻,容嫣突然想到他……
  “春闱后,我娶你。”
  他真的会娶吗?
  在容嫣平寂的心里,某个她察觉不到的角落,竟默默发了颗芽,是期待的小种子……
  

第48章 牡丹亭
  “虞晏清明日便要离京了,您作为平羌将军必然要随行。不过无论他做出什么决定; 正确与否; 您都不要纠正; 也勿与他发生争执; 让他去做,您能撇得越干净越好。”
  “这……”赵子颛犹豫,眉峰高耸。受父亲影响他向来是以国为重,见不得兵败将亡; 若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用兵失策; 他不可能坐视不管的。便是战死沙场也不会放任敌军一兵一卒。
  两人交往多年; 虞墨戈怎会不了解他的脾气。忠贞耿直; 和自家二哥无差。然越是以国为重的人,越容易被掌控,高尚的信念转眼便可以成为被利用的软肋。前世首辅就是利用他对国的忠诚把他操控在股掌中,这辈子,不能重蹈覆辙。
  “我知道兄长您的顾虑,您是怕他损兵误国; 让边疆百姓陷于水深火热。”虞墨戈不屑冷笑。“您还真是高看他了; 他比任何人都怕死; 北虏不挑衅; 怕是他连黄河都不敢过。您若信我; 便听我的吧。”
  赵子颛想了想,沉重地点了头。“我信,我知道你必然有你的理由。不过若是北虏越过黄河; 我不可能坐以待毙,这是我的底线。”
  虞墨戈勾唇点头。“好,谢过。”
  两人说定,赵子颛想起什么,踟蹰又道:“……这话我本不该提,不过那容家姑娘是母亲的侄女,我还是想问问你与她可是……”
  “如你所见。”虞墨戈从容应。
  赵子颛惊讶。“你们果真有情?你可清楚她的身世,对她可是真意?”
  虞墨戈笑了。“这才认了亲,您便护上她了?放心,早晚你我二人会亲上加亲的。”
  赵子颛关心容嫣是不想母亲忧心而已。不过想想这个虞家三少爷,不论是行军打仗还是生活中从不按套路出牌,什么事是他做不出的。于是他含笑点了点头。
  “即便如此还请兄长暂为我守秘。你也知我如今处境,不想给她招惹麻烦。还有,请您帮我个忙,眼下我被盯得紧,您可出侍卫几人护送容嫣出行……”
  方才赏灯,在烟花绽放的那一刻,虞墨戈见到了思念的人,他本想奔过去却蓦然发现她身后鬼祟的几个黑影,跟踪利落纯熟绝非一般毛贼。容嫣不惹怨不招仇,只怕这人是他引来的。所以他不想她远行,可又不忍阻挠她的志向,只得出此策。
  有姑姑在,昌平侯府派人护送名正言顺;私下里九羽也在暗处跟着,想必万无一失……
  商议定了,二人拜别。虞墨戈没回英国公府,继续留在燕归坊听戏。
  《浣纱记》听罢来了出《牡丹亭》,虞墨戈慵然地倚坐在圈椅上捻着半块玉佩,瞧着与情郎幽会的杜丽娘,他想到了容嫣。
  她曾经也是活在礼教里,把自己的朝气、情思、还有欲望统统压抑,直到她“重生”。犹如杜丽娘的还魂,和离便是容嫣的重生。她终于把她的热情释放出来,敢作敢为,不在乎世人眼光去追逐自己的理想……这不正是他重生的意义所在吗?
  原来他重生不仅仅是为了仇恨,还有遇到她……
  虞墨戈突然想感谢老天,始初他以为它只是寻了个特殊的存在作为他的伴侣,然眼下才知,她岂止是伴侣,而是神魂契合的良人。
  这有多不易啊,他活了两世才遇到她……
  “……秀才,可记得古书云,必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日前虽不是钻穴相窥,早由钻坟而入了,小姐今日又会起书来。
  秀才,比前不同,前夕鬼也,今日人也。鬼可虚情,人须实礼……”
  生旦对唱之音靡靡入耳,也窜进了虞墨戈的心底。曾经,他与容嫣数度幽期,乃人鬼虚情;可如今,他要娶她便如杜丽娘所言,须守实礼,三媒六聘名正言顺地把她迎进门。他不能委屈了她,他要她光明正大没有一丝阻碍地享受人生……
  “……柳郎,今日方知有人间之乐也。”
  戏台上饰杜丽娘的旦角身着嫁衣倚在柳生臂间唱出这一句时,圈椅上的人已经不在了。雅间里,九羽和曲水未曾离开,门外侍卫把守依旧。而此刻的虞墨戈已独自一人窜入了敬王府的园林,在行云阁候着。
  虽是十五,敬王府却无甚过节的气氛,敬王陈湛正在墨韵堂听课。虞墨戈与敬王相约的时辰还未到,他提前了点,为了能见到讲经之人——
  夜间而来,叶承弼常常都走王府侧门,今儿也不例外。他在一名长随的陪伴下离开,经过园林时,瞧见行云阁门前好似有个白衣人影。
  他谨记不该看的不看,垂头匆匆而行。然才走了几步,那白影忽而闪现,拦了他的路……
  这两日容嫣忙着为去肃宁做准备,祖母特地嘱咐车夫备最好的马,毕竟相距四百多里,可比不及宛平。
  一切准备就绪,然出行那日天未亮叶府大门外便集了一队侍卫。两列九排,各个手牵骏马,威武堂堂好不气派。惊得叶府众人是瞠目结舌。
  为首道是从昌平侯府而来。昌平侯府,除了容嫣的姑姑还能有谁。
  陈氏想到那日侯夫人的话,脸上还是带着讪意。
  这般兴师动众,容嫣可有点受宠若惊。而沈氏颇为满意,她还正愁此行不安全呢。
  杨嬷嬷今儿说什么也要跟着小姐去,容嫣只得把云寄和春熙留下,拜别了祖母和弟弟,却始终不见表弟叶寄临。侯了两刻钟,叶寄岑一身清爽直缀出来了。
  “二弟不去了,我随表妹去。”说罢,便带着下人上了马车。
  容嫣愣了愣,再看看大伙,除了祖母不悦外一个个都平淡极了。
  沈氏再次拉着容嫣手嘱咐一番才放他们走。两辆车,随着一队人马在雾蒙蒙的清晨威严地朝南城门去了……
  马车白日不休也得三日能到,担心容嫣承受不住,叶寄岑还是选择中途休息。
  兄妹在驿站逗留,容嫣询问起叶寄临来。
  “……他是想去,三叔不让啊。昨个三叔突然找到父亲,想让我代寄临出行。我们是没问题,就怕祖母不让。于是他又去了祖母那,劝了一个晚上祖母才同意。终了我们也不知道究竟为何他不叫寄临去。说是备考,那早怎不说呢,惹得寄临一门心思要走,今早还被三叔关在东厢了。真不清楚三叔在想什么……”
  寄岑撇了撇嘴,瞟了眼表妹,见她沉思半晌也没个反应,忽而笑问:“我随表妹来,可是失望了?”
  “表兄可别这么说,我巴不得你来呢。”容嫣认真道:“春闱在即,哪敢耽误他啊。有他在我还得顾忌着,匆匆忙忙地。还是你来的好,还能给我讲讲经商之道,出出主意。”说着,她眉眼一弯,笑了。
  瞧她那肺腑之笑,叶寄岑纳罕。二弟没来,她这么高兴?想到曾经母亲说道二人的话,他不禁感叹:难不成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走了四天,终于到了。
  肃宁的纺织虽出名,但它还是以粮食种植为主,只是那么几个里和厢是以纺织为业。容嫣和表兄用了三天才把这几个里厢的情况打听清楚。城外称里,近郊为厢,一里或一厢百户人家,包括生产在内所有上级的政令执行都靠里长或厢长主持。
  容嫣找到他们表明来意,几个里长倒是倒没多心,唯是去了近郊几厢时,厢长们不约而同地用警惕地目光审度容嫣兄妹。
  “合作?我们产棉自己动手纺织,除了缴纳赋税的,剩余还可以拿到市面上去卖,何须合作。”城南的孙厢长颇是自豪道。
  容嫣笑了笑。“肃宁的棉虽在北直隶出名,可出售也只是在河间,能卖到保定已然算不错了,根本到不了京城。京城市面上流通的还是松江府的棉。”
  “能卖到保定我们足矣。”
  “果真吗?去年闹水灾,涝了不少的棉地,棉产量不足棉价上涨。我可是听几位里长道,纺出的棉布勉强够赋税的,根本没有留余,以致今年好几户人家弃棉种田了。”
  功课做得可倒是足啊!孙厢长打量面前的小姑娘,瞧那模样必是哪家千金,可谁家千金抛头露面来做些,想必是个骗子。不然她身后那少爷模样的公子不开腔,任由她一个小姑娘来说。
  “靠天吃饭,哪能没个丰灾年的!”坐在一旁城东齐厢长哼了句。瞧都没瞧二人,握住压槌挤着烟斗里的烟叶子。从打进门开始,他都挤了好几遍了也没点上,估计不是怕人厌恶,而是舍不得,装腔作势罢了。这个时代的烟叶,可金贵着呢。
  容嫣端庄依旧,含笑道:“若是粮食,那便是要靠天。可这纺织明明靠人的为何也指着天。”
  “棉不够,我们奈何得了?”
  “棉不够,还有技术啊。”
  听道“技术”二字,齐厢长像被戳了腰眼,登时挺直了身子,小压槌朝桌子上一敲。“我看你们就是来偷技的!”
  这话一出,孙厢长也皱起了眉,他虽不说心里头不免也如是想的。肃宁的棉布都是里厢间自产,靠的便是这点传下来的手艺,常有外人惦记来学,可若教会了他们,自己还拿什么赚钱。
  这些容嫣想到了,她去里长那沟通时便瞧出了他们的遮掩。她偏头看了眼表兄,随即含笑道:“二位厢长,我不是来偷‘技’,我是来给你们送‘技’的。”
  说着,示意随从拿出了几叠棉布递了上去。两位厢长认出那是淞江产的番布,而那“绫纹”“云朵”等花色又比普通番布繁复,这织法也非一般,倒像是丝织品。细密,手感极好。两位厢长暗自称奇,却不露神色地彼此望了一眼。
  “上面几张是三纱木棉,下面似锦的是云布,是宫廷御用的。”容嫣淡然解释道。
  宫廷御用,怪不得,怪不得。孙厢长去过江南,虽也见过几匹好布,可从未见过这般精致的。若是自家也能织出来,不必一模一样,哪怕仿个囫囵也比如今的标布、棋花好卖得多。于是不自觉的用指腹捻了捻,眼神跟织布梭子似的,在那花纹上穿来出去。企图能品出个一二来。
  若是这般便能看个究竟,那淞江的布岂不是天下人都会纺了。容嫣看着两人淡淡一笑,随即敛色道:“我给您提供松江府的技术,加上你们自身的特点,定能纺出这般上品的。到时候量提上来了,质也精进了,您说咱是不是双赢。这布呢,便送您了,您二位商议商议,我们过两日再来。”
  说罢,也没待二人反应便与寄岑离开了。
  追得太紧往往适得其反,不若放松下来让他们好好想想吧。
  出了门,寄岑耐人寻味地看了眼表妹。容嫣也顿足看了他一眼,他忍不住朗声大笑。
  “临行前父亲嘱咐,万不得已不要我插手,我还揣度靠你自己可行?看来还是父亲懂你啊,你果然是有备而来。嗯,不错,像我叶家人,是个做生意的料。”
  “这生意还没成呢!”容嫣叹了声。
  寄岑“诶”了一声。“放心了,瞧出门时那两位厢长的表情便知,这事一定能成。”
  “我知道,但我说的不是这个。”容嫣挑了挑唇。“肃宁眼下是没问题的,我想到的是松江府。你想,一个小小的厢里便把技术看得这般重,那松江呢?怕是下一步更难走啊。”
  说得倒也是。寄岑点头,然见她神色越发黯淡,他正色劝道:“无论是谁,做生意都要经历这些。都道父亲有外祖家撑着才有今天,又有何人知道他到底吃了多少苦,过了多少坎。你也一样,既然走上这条路了那便莫要忧惧这些。这天下便没有不能走的路,穿不过去,那就绕过去。不要拘于常规,士农工商只要能联系上的,哪个都是机会,你不知道谁就是那个为你推开另一扇门的人。所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计之人啊。”
  容嫣和表兄走了一路聊了一路,还是头次听他这般严肃地说一番话。这番话,她受益匪浅。于是她也郑重福身道:
  “谢表兄箴言,嫣儿谨记。”
  她正式了,寄岑又笑了。“下次你若是去松江,表兄还陪你。”
  容嫣摇头。“再去之时,怕小侄儿便要出生了,你可舍得。”
  二人欢笑,回了肃宁城客栈。
  等候这两日,寄岑不知道溜到哪去了,留容嫣一人。她本想在肃宁城里走动走动,可每去一处,侍卫便寸步不离地跟着,惹得她走在街上都成了道风景。于是干脆带着嬷嬷老老实实地在客栈等着。
  到了第三日,容嫣和寄岑没急,想用了晌午饭再去,没成想两位厢长自己来了,还跟着其它几位厢里的主持。
  到了客堂,没待容嫣发话,两人一口应了下来。他们接受,愿意合作。
  这就对了,想必是他们研究那布料没研究出个所以来,不甘心放弃才找上门来。他们态度配合,容嫣便也与他们交了底。以现在的基础,即便技术增进,要和松江府媲美那是不现实的,未来不可知但眼下是不行。但他们可以引进新的技术,挺高效率的和产量,不要仅仅满足于在北直隶的销售,棉布最大的需求在九边。
  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厢长还是连连点头。眼下再瞧容嫣和她身后那些护卫,越发觉得她是个贵人。
  商议几日,彼此签了文书,容嫣便要回去了。临走前寄岑道肃宁也是产棉之地,这几日趁表妹忙着便帮她打听,替她选了些可以定下的田庄。容嫣这才知道这几日他跑出去做什么了,于是感激道谢。还多亏他来了。
  等二人都筹划好已进入二月了。初九便是会试,怕他们到家的时候已经开始了。
  容嫣感叹:得亏没和寄临来,不然不是耽误了他,便是匆忙了自己。
  回到叶府时,已是会试第一场第三天。别看叶寄临胸有成竹,可大伙还是不免提心吊胆。容嫣堂兄容焕今年应考,临考前还厚着脸皮来了叶府,怎奈堂妹不在,他连叶府的门厅都没进去便被外院的管事给打发了。还不如和他一起进去的送货郎,人家起码还到了影壁前呢。
  明明是亲家,非要闹得没个脸面,还不是他们自己作的。
  这事,待容嫣回来叶府连提都懒得提,免得她糟心。
  别看沈氏平日里对寄临不冷不淡的,其实记挂着呢,他的未来可是决定叶府的门面。再说哪有祖母不盼孙儿好的。好在容嫣回来了,也稍稍把她的紧张感冲淡。
  容嫣也一直在等着,而且期待感莫名地强烈,抑制不住。
  这些日子虞墨戈也没来找过她,不知道是不是又回了宛平,瞧着小姐惦念杨嬷嬷出门打听。
  他没走,还在京城,只是一直都没有回英国公府。连正月十六虞晏清出征他都没有出现。英国公府也在到处找他,可就是找不见人,人间蒸发了一般。
  这可是怪了,京城虽大可谁不认识他,怎能藏的住还藏得这么久——
  九天七夜,会试终于结束了。寄临被接回来时,憔悴得不像样。可也是,被关在贡院号舍那种腿都伸不开的地方这么久,还要熬心熬神地答卷,能挺下来已经不易了。
  大伙拥着他回房休息,然他进门的第一句话竟是:“表姐回了吗?”
  在得到大伙的肯定后。他匆忙去看了她一眼,便直接去了永禧院,见祖母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超喜欢牡丹亭那段,今天终于用上了。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洞房
  容:虞郎,今日方知有人间之乐也。
  虞:???那之前呢……


第49章 杏榜
  沈氏见匆匆而来的孙儿惊愕,然瞧清了他的憔悴; 好不心疼; 赶紧起身去拉他。
  还未待碰上; 寄临“嗵”得一声跪倒在地。
  “祖母; 我要娶表姐。”
  沈氏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娶。这之前不是说过了,让你娶。可你……你怎突然提起这个了?你考得如何呀?”
  “题目均在叔祖教授之内,孙儿一切顺利; 即便保证不了会元但定能中式。”
  闻言; 沈氏舒了口气。“如此便好。可依旧不要懈怠; 杏榜一放便要参加殿试; 大意不得。”
  “孙儿明白。”寄临恭敬应。
  “你一向最让人放心了。去吧,休息去吧。瞧你瘦得……”沈氏慈爱地唤他起来,让嬷嬷带他去回西院歇着。
  他知道祖母是有意要避开话题,可他不想,于是再次道:
  “祖母,我要娶容嫣。”
  沈氏看了他半晌; 脸色沉了下来。“此事日后再议。”
  “为何?”仍旧跪地的寄临挺直了身子蹙眉问; 一双眼黑亮黑亮的盯着祖母。“祖母您不是支持我们的吗?”
  “是支持; 可眼下是说这话的时候吗?”沈氏语气严了几分; “你方会试结束; 连个交代都没有便匆匆而来提这事,你觉得合适吗?我知道你在意她,但做事也要讲个分寸。”
  说着; 她抬了抬手指示意他起来。寄临无奈起身,默立在祖母身边。
  沈氏语重心长道:“你到底是年轻啊。做事要讲究时机和方法,这榜还没下呢你就要提亲?全家人都为你提心吊胆,谁的心思会在这上面,不要说反对你的母亲,就是我听了也觉得心躁,到时候闹得鸡飞狗跳,无疑是雪上加霜。
  再者,你可想过如此要至嫣儿于何地?你是叶家人她是外姓,且她的经历摆在那本就够遭人非议了,你这不合时宜地提亲只会给她平添话题。这个世道,女人被名声压得抬不起头来,对女人何尝有过对男人的宽容。你如是做,到头来人家不会在意你,反会将矛头指向她道她让你色令智昏,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叶寄临惊住了。他也知道匆忙,可容嫣离开那日,父亲将他关在东厢时道的一句话让他惶恐顿生。
  “不是你的,就不要惦记了。”
  父亲那般严谨的人是不会无故说出这种话的,可无论他如何询问,他都不肯多说一句。
  不是他的……
  这句话叶寄临接受不了。从出生开始他们便被绑在了一起,她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即便她嫁给秦晏之他也没放下过。他久久不能释怀的不是对她的愧疚,而就是她这个人。
  他接她回到叶府那日就下定决心,再不让她从自己身边离开了。曾经那么美好,他们一定可以回去的。
  所以他迫不及待要留住她,只是没想到急迫会给她带来这些……
  见他垂目静默,沈氏叹了声。“祖母对她的不舍不减你半分啊。我必然要成全你们,可你当初又是如何答应我的?你试着去劝你母亲了吗?没有,你不把路都铺好了,执意娶了嫣儿只会让你们三人都痛苦。嫣儿要嫁入的是整个叶府,不是你一个人。所以不要急,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得不来。眼下重要的是安心备考,会试过了再去殿试,娶妻这你必然要负你母亲的,仕途便不要再让她失望了。”
  “你都稳妥了,嫣儿嫁你才嫁得安心。放心,待你高中那日,祖母替你去求亲。”
  沈氏拍拍孙儿的手臂,叶寄临牵了牵唇角。“祖母教诲得是,是孙儿鲁莽欠考虑了。孙儿这便去准备应试,定不会让您让叶家失望的。”说罢,给祖母叩安便离开了。
  大伙还焦急地在前院等着,见他从永禧院回来,都扑了上来询问考得如何。
  寄临如实回应,众人提悬的心也稍稍松了些。他抬头见母亲正嗔怒地瞪着自己,上前赔礼道:“儿子不孝,只惦记着给祖母报个平安,让母亲久等了。”
  陈氏哪是怪他这些,而是心疼啊。瞧着儿子清瘦的模样真是剜心地痛。这几日她惴惴不安,每每听闻考场上又有哪个考生晕倒被抬了出来,她都心惊肉跳。她曾经迫切地望子成龙,可看着憔悴的儿子这些都淡了,没什么比人更重要。这便是母亲啊。
  她赶紧吩咐备热水伺候少爷梳洗换衣,又嘱咐小厨房给少爷做他喜欢吃的,点了好多,似一顿便要把儿子这几日瘦的补回来。
  寄临无奈笑笑,然目光转向人群后的容嫣,他淡淡问候了一句:“表姐此行可顺利。”
  容嫣淡笑。“谢表弟惦记,我都好。”
  “没能陪你去肃宁,抱歉。”
  “哪的话,还是你的事重要,不敢耽误。”
  二人对话,周围顿时安静异常。这种安静然容嫣不适,更让陈氏不安,她匆忙地转了话拉着儿子回西院了……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极了,不仅是叶府,好似整个京城都在屏息凝神地等在杏榜发放的那一刻。
  眼看着杨柳抽条,天气渐渐变暖,郑庄头从宛平来了两次。向容嫣汇报棉种植情况。今年冬季雪下得透,春季不旱,是个丰年的兆头。容嫣满意。
  一切准备就绪,想想淞江之行也该提上日程了。只是叶家全付心思都在叶寄临身上,她如今也不好开这个口。还有就是,他仍是一直没消息……
  才入了三月,朝廷便出了件大事。除了春闱这怕是京城议论最多的。英国公府世子在河套屡屡溃败,防线不停地向后撤,连宁夏都已失守。本是出征讨伐套贼,结果被套贼追得抱头鼠窜,一步步被人侵犯越过了黄河。
  皇宫里,景帝陈祐祯把内阁几人召进了乾清宫。
  按理来说乾清宫是大内,是皇帝生活起居之地,不该朝臣出入的。只因陈祐祯沉迷声色久不上朝,故而常是连乾清门都不出。不过不上朝不等于什么都不清楚,今儿把内阁都召集全了,看来他是真怒了。
  几位大臣战战兢兢,唯是荀正卿与严恪忱还算镇定。
  陈祐祯不过三十几岁,也算是壮年,可因他纵情酒色,未老先衰。苍白脸消瘦黯淡,颧骨突出,若不是这副标致的骨头架子撑着,这人真是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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