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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弑君未遂-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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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尹舟不情不愿地往床外伸出颗脑袋,晋珩也没唤侍女,亲自蹲下给她擦干。
  向尹舟嫌弃道:“别装了,又没人瞧见。”
  晋珩没理会她,问道:“这段时间莫恬恬有没有勾引你。”
  说起莫恬恬,向尹舟晌午想到了一个计策,也不知管不管用。起身下了床,走到桌案前提笔给玉异写下一封信。
  晋珩在一边研磨,等向尹舟写好了,便拿起信来看,眉头深皱。
  向尹舟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在晋珩看来可能不成气候,羞恼地抢了回来,放进信封。“我俩各干各的,我这边你别插手。”
  晋珩似看出了向尹舟的小心思,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认为你的字……不匹配你尊贵的身份。”
  向尹舟:“什么意思?”
  晋珩手指挠挠眉心,支支吾吾道:“字太…丑…”
  “滚回你的寝房去!”
  话说玉异收到向尹舟的信后,急急去找了韩绍。
  信上说莫恬恬怀孕了,可并未与太子圆房,目前只有她和莫恬恬知情。她们一来不敢去太医院讨药,怕引起猜忌,二来因为有太子眼线跟踪,也不敢出宫办掉。她万般无奈之下,写下这封信求助他们。
  韩绍气得直跺脚。捶胸道:“孽障!当初跪求我为她说情,好让她进宫伺候太子。我以为她会好好珍惜,竟不知做出了这种没羞没臊的事。”
  玉异不安道:“要是被太子发现了,娘娘会不会受牵连?”
  韩绍恨得眼眶都红了,目憎着一处,握紧拳头:“要是太子知道了,娘娘就危险了……”
  他的声音低沉平静,而恰恰是这样凝重的思考,让玉异更加提心吊胆,崩溃地摊在了地上。
  “我能做什么?”玉异拽着韩绍的衣裳,诚惶诚恐道,“我该怎么做?”
  十万火急时,韩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推开玉异厉声道:“你就知道问为什么为什么,吵得我头都大了。”他捂住耳朵沉思,莫恬恬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堕胎,要么使上法子跟晋珩圆房。但后一计风险极大,因为莫恬恬进宫才数十日,而信上说已怀孕两月余。而若往宫里递药,一旦被查,就惹祸上身了。
  玉异再去拽住韩绍,像拽住救命稻草。“你说你在宫中还有帮衬,你就求求他们,把药捎进宫去行吗?”
  韩绍摆手:“宫中尔虞我诈,人心叵测,只怕他们故意揭发,更将事情挑大了!”
  玉异眼睛一亮,忙道:“恬恬怀胎未足三月,最是危险时候。吃些不当的,或是滑到,便流掉了。这样应该能蒙过去。
  韩绍定了定,道:“可行,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是你的主意,以后要是被查,概与我无关。”
  “你……”玉异吃了一惊,指责道,“你怎么能独善其身呢!”
  韩绍十分无奈,不再掩饰他作为太监贪生怕死的本质。“玉娘,你千万不要怪我无情。我要是事事担当,在宫里早就死一万回了。人呐,都是趋利避害的。”
  玉异心寒,退开了身子,目光呆滞道:“我懂了。”宫里生存的原则便是如此,失势了谁都指望不上。
  韩绍这会子出主意道:“我对医理有些了解,怀孕头三月吃不得山楂、杏仁、桂圆、螃蟹之类,你挑一两样做成糕点,写封信,称是娘娘爱吃的,暗示娘娘多吃点。我便叫人帮你捎进去,这样太医也查不出什么来。”
  玉异从地上站起来,憔悴道:“劳累你走一躺了。”
  韩绍诉苦道:“你也知道,我上次求艾生帮我向娘娘捎信,被他当众取笑。这人情呀,无论什么朝代都不好讨唷。”
  玉异惨惨笑道:“事成了,娘娘一定会感激你的。他日太子成了皇上,娘娘成了皇后,召你回宫当差岂不容易?”
  韩绍态度来了个大转变,起身拱手道:“能为娘娘效劳,是我的荣幸。”
  三日后,小太监提着一篮子点心送到东宫。向尹舟打开看,是一盘山楂糕,一盒杏仁干果。
  这回晋珩眼疾手快,拿走了篮子底下的信。向尹舟无论如何都抢不回来,晋珩更一脚把她踏在墙上动弹不得。
  “娘娘吉祥。民妇思念娘娘,亲手做了娘娘爱吃的蜜汁山楂糕送来,以后民妇不能天天为娘娘做了,娘娘要是想吃,可交代御膳房做。另外雪天路滑,娘娘走动要小心为上,别摔倒了。玉异。”
  晋珩看出其中含义,收回脚,道:“你义母的字比你工整。”
  向尹舟怨怨地瞪他一眼,拿起篮子往外走。“好没意思。”
  在学识方面,她比不了晋珩。晋珩启蒙时,在皇宫,受教于大周最杰出的老师。而她启蒙时,在村里,女儿身还进不了学堂,读书写字是玉异教的,好些生僻字认不得,更别说识曲谱懂音律,琴棋书画是一窍不通,恐怕连个歌妓都不如。好在上辈子,晋珩囚禁她的时候,她看了些书消磨时间,才懂得点人情世故、处世道理。
  不可否认,成长环境能改变一个人的质地,她与晋珩早已不在同一个层面。想来难免委屈,本来她也可以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才华横溢的!
  而晋珩还在这道伤口上撒盐,怄得她难受,恨不得刀在手,杀晋狗。
  晋珩:“你去哪。”
  向尹舟吸了吸鼻子,没理会他,直往宫外去。晋珩忙唤戴月拿来斗篷和抹额,跟了上去。
  向尹舟到宫门时被拦了下来。侍卫道:“太子出宫可有太子妃应允?”
  向尹舟才回头看了看,对侍卫道:“喏!娘娘跟上来了。”
  侍卫才放她出去。
  “站住!”晋珩赶上她,给她戴好抹额披上斗篷。
  向尹舟一路上板一张死脸,不给晋珩任何说风凉话的机会。晋珩挨了冷落,也沉默下来。
  马车在偃月阁停下,向尹舟叫来舒涣涣,开口便问:“阁主当真去云游了?”
  舒涣涣捂嘴好笑:“阁主现在躲您都来不及呢,当然是去寻清闲了。”自打太子给她写了那封疑问信后,她看太子的眼神都变了味道。
  “我又不会吃了他。”说罢,将装有山楂糕的篮子交给舒涣涣。“他要是回来了,就请他查查这东西是不是堕胎药。”
  舒涣涣看了看向尹舟身旁衣着简约的女人,道:“你出去吧。”
  晋珩冷脸不动。
  舒涣涣问向尹舟道:“这是殿下的新欢?”
  向尹舟自顾坐下喝茶:“不是。”
  舒涣涣:“新来的婢女?也太不识趣了些,不懂得殿下谈事需要回避的吗。”
  向尹舟捂额道:“她是太子妃。”
  舒涣涣木了一瞬,连忙赔礼:“民女有眼不识泰山,望娘娘恕罪。”


第22章 娘娘有喜
  晋珩自发坐到向尹舟身旁,道:“你据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便不罚你。”
  舒涣涣是个聪明人物,暗自揣度了一会儿,恭恭敬敬道:“娘娘请问。”
  晋珩慢条斯理地给自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小口,意味深长道:“我不像太子妃吗?”
  舒涣涣微微摆头,实诚道:“娘娘…与奴家想象的不一样。”
  晋珩:“哪里不一样。”
  舒涣涣:“想象中娘娘雍容华贵,品貌端庄。而娘娘穿着朴实,第一眼看去确实不像,这会子正眼一瞧,方觉得娘娘举手投足间尽见气势,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晋珩:“在太子面前没必要奉承,再说俏皮话我可当真要罚你。你抬眼看我,我问你,柳偃月可会喜欢我这样的相貌?”
  向尹舟假装莫不在意,却暗自倾耳聆听。
  舒涣涣心有点虚,不知太子妃是否是找茬来了。不过,“阁主是个俗人,喜欢庸脂俗粉,像娘娘这样脱俗的美貌,阁主一般不太……上心。”
  晋珩扬起嘴角:“真的假的。什么相貌算是庸脂俗粉?”
  舒涣涣:“譬如奴家的相貌,艳而平庸,虚有其表。不像娘娘,古貌古心,乍看之下不觉惊奇,仔细一看却十分耐看,真真是让人魂牵梦绕的相貌呢。”
  向尹舟昂首挺胸起来,尝了一口茶,啧啧嘴。
  晋珩余光瞄了一眼向尹舟,道:“耐看?不就是平平无奇的意思么。”
  向尹舟好想撕烂晋珩的嘴,牵强浮起一个礼貌的笑容:“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这话原是反驳晋珩,但在外人看来却十分恩爱,分明是一个丈夫在维护自己才貌不扬的妻子。
  舒涣涣笑道:“谁说不是呢。天下美女芸芸,有几个入得了太子爷的法眼?想来殿下心里头只装得下娘娘,外边女子再好,也只能是浮云罢了。”
  晋珩含沙射影道:“所以,人要懂得知足感恩。”
  舒涣涣:“娘娘说的极是,奴家记在心里了。”
  两人说话根本不在一个频道。向尹舟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三人在后院说了一下午的话,傍晚时才散了。舒涣涣拿着山楂糕进到密室,交给了柳偃月,并道:“太子请阁主检查这糕点是否致滑胎,看样子挺棘手的。说来好笑,阁主一封信递给太子妃,太子妃就跟来了,把太子看得死死的。你是没看到太子服服帖帖的模样,不然你准笑出来。”
  柳偃月正在看一本志怪小说,听舒涣涣如此说,道:“太子服服帖帖,非奸即盗。”
  晋珩的性格他了解,高岭之花,高不可攀,遥不可及,服服帖帖从来不是形容晋珩的词汇。他宁可相信晋珩是书中所述,被不干净的东西夺识了,或者是被下降头了。“赶紧让许应宗给找个道士是正经。”
  舒涣涣想了下:“殿下是变了,倒更好相处了。”
  柳偃月摆摆手,放下书,拿起一块山楂糕嗅了一嗅。
  他没有去云游,不过是躲向尹舟罢。
  数十日后,检查出了结果。柳偃月一封亲笔信由许应宗递到东宫,信上称山楂糕上确实有毒,而且就是“遗爱”。
  柳偃月将山楂糕分成几十小份,自己先服了一些,并无不良反应。便将这些糕点分给来享乐的客人、以及想要避孕的女子,并命人跟踪观察数日,效果跟“遗爱”如出一辙。
  向尹舟看完信后,抱膝坐在了地上,目光呆滞,良久不语。像被人一板砖拍在脑门上,又闷又疼。
  晋珩站在她身后,也一言不发。
  娄明明过来劝道:“殿下怎么了?坐塌上去吧,小心着凉。”
  向尹舟声音发颤,伴有抑制不住的哭腔,吩咐道:“你悄悄的,单独把玉异带来东宫。”
  娄明明领了命便去了,也没多问。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爽朗的性格,向尹舟及晋珩才会喜欢她。
  今日御膳房送来满满一桌令人垂涎的佳肴,山珍海味,都是向尹舟爱吃的。寻常日子御膳房也不伺候东宫,想来是某人用心了。
  向尹舟吃了一颗莲米便再没进食,像失了味觉一样毫无胃口。抱着一根柱子已经两个时辰了,一直用脑门顶着木头,中邪一样。
  晋珩向来擅于察言观色,眼下却看不出向尹舟的心思。他知道向尹舟受了打击,却误以为一顿饭能够治愈她。
  晋珩欲言又止,像只老鼠在不停试探,小小翼翼触碰她的手指,而她立马缩了回去。
  “晋珩你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这一句话并没有往常敌对的语气,而像朋友间没有高低之分的对白。
  晋珩往外走了几步,又回头道:“有心事可以跟我说。”
  简简几个字没有多大的意义,却有分量在里头。
  听此,向尹舟没忍住,嗷一声哭出来,糊了柱子一片光亮的涕泪。
  晋珩更走不掉了,拿了张帕子替向尹舟擦拭眼泪,因不明原因,便不知如何劝导,忍不住又道:“你若是骂我能开心一点的话,我今天绝不还口。”
  温柔刀刀刀毙命!
  向尹舟抡起椅子将他轰了出去。
  隔日,玉异被带到东宫——晋珩的寝殿。殿外不见一人,殿内空空荡荡,分外冷清。若不是陈设精美,说是冷宫也信得。
  晋珩憔悴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奄奄垂绝,样子比以前更丑了。
  玉异一见吓了一跳,原本就胆战心惊了,唯恐东窗事发,太子要拿她是问。但见“茵茵”这个模样,怕是太子已经下手!连忙扑到床边,眼泪盈眶:“娘娘这是怎么了?别吓唬民妇……”
  晋珩气若游丝地睁开眼睛,大滴大滴的眼泪流下来,打湿了枕头。“娘,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是不是快死了?”
  玉异慌慌张张,手抚着晋珩的侧脸,故作坚强道:“娘娘不要乱说,娘娘一定会长命百岁!告诉民妇发生了什么?民妇就算死也不让人欺负你,别怕孩子。”
  晋珩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我吃了娘送来的山楂糕,不知道为什么,提前来了例假,隔了八|九日还没停,肚子疼得厉害。”
  她的茵茵原本就单薄,哪经得起这般消耗,痛心道:“这是给恬恬吃的,你吃了怎么会这样?”
  晋珩疼得蜷缩起来:“我骗了娘,是我有孕了,我怕被人知道,才说是恬恬。娘,我受不了了……”
  玉异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抱住晋珩:“可是太子的孩子?”
  晋珩点点头。
  玉异悔不当初,泣不成声:“傻孩子,你怎么可以打掉皇嗣!殊不知母凭子贵,留下它说不定能保住小命,以后深宫寂寞,你也不至于无依无靠。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告诉你真相,让你蒙在鼓里,糊里糊涂简简单单过一辈子也好哇。呜呜……是我害了你!”
  “不干娘的事。我好累…好累……”晋珩困困地说着,欲睡过去。
  玉异擦一把眼泪,安慰道:“我找人去叫太医,太医医术高明,吃副药你就好了,别担心。”
  晋珩:“别去,他们会发现我私自打胎。”
  玉异:“傻孩子,你便称吃坏了肚子,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不会追究的。命要紧!”
  晋珩摇头:“他们何其聪明,一定会发现破绽。”
  “天塌下来娘替你撑着!”玉异嘴上无所畏惧,实际上都吓坏了,冷汗将她的衣领浇湿,她不知还能不能活着回去。又安抚了一两句,双腿打拐地跑出去叫人。“来个人呐,快去传太医来,娘娘病倒了!”
  向尹舟从屏风后走出来,与晋珩相视一眼。
  “演得真像。”
  晋珩辗转反侧:“我今天是真的不舒服。”
  玉异报完了宫人跑回来,见到向尹舟一屁股跌在地上,如五雷轰顶。她刚才跟茵茵的对话,恐怕太子都听到了。“殿…殿下!”
  向尹舟:“不必害怕。你且说,那日的山楂糕除了你还有谁经手?”
  玉异连连摆头,不想牵连韩绍。虽然韩绍比较趋炎附势,但站在茵茵这边的人,能少一个损失也是好。便独自扛下来:“只……只有我。”
  向尹舟:“只是你吗?送来的太监说,是韩绍递进来的。”
  玉异解释道:“民妇想娘娘了,做了些糕点,愁着怎么送进来,便想到了他。”
  向尹舟:“太医检查过了,那碟山楂糕有剧毒,你是什么心肠要害自己的女儿?”
  玉异瞪大了眼睛,震惊道:“民妇没有在糕点里下毒!”又转向看晋珩,“娘娘……”
  向尹舟:“她将不治而死。你最好别被人利用了。”
  玉异精神失控,哭哭嚷嚷道:“民妇真的不知道,茵茵,娘不是要害你的!你别吓唬娘,怎么会这样?怎么办呐!”到最后,无助地大哭起来。
  晋珩撑起身子道:“她是无辜的。”
  向尹舟搀起浑身无力的妇人坐到椅子上去,解释道:“没事了。茵茵好好的,刚才只是审你。”
  玉异身上还是茶米油盐的味道,闻着亲切。
  晋珩为安慰老妇,下床跳了跳,又累累地趴回去。
  向尹舟:“你看,她没事。”
  玉异在大悲之中回过神来,经历了彻痛,稍微得一点缓机便觉得云开雾散,好了过来,也顾不得自己刚才是不是被骗,流下两行欣慰的泪水,生死之外全成了小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向尹舟叮嘱道:“出宫后你就当没来过,提防着韩绍,能不见他就别见。”她担心玉异老实而被韩绍探出些什么来,又道,“带上家人到别地游玩游玩,先别回来。别问为什么。”
  玉异愣愣点头:“民妇谨记。”
  俩人本是在演戏,没想真把太医传来了,就顺便给晋珩看了看。
  太医把了脉后,询问道:“娘娘都有什么症状,几天了?”
  晋珩皱着眉头,还是难受。“疲惫,想吐,嗜睡,提不起精神。三四天了。”
  太医:“娘娘胸口可有胀痛?”
  晋珩点点头。
  太医拱手笑道:“娘娘是有喜了。”
  晋珩连忙从床上坐起来,又将手伸出来道:“你再仔细瞧瞧。”
  太医又细细把脉,问道:“娘娘月事多久没来了?”
  晋珩不知道,自打变成向尹舟就没有过,摇摇头。
  太医:“有一段时间了?”
  晋珩点点头。
  太医恭喜道:“无误,是有喜了。”又皱皱眉,“不过说句严肃话,怀胎十月辛苦,消耗大,娘娘弱不禁风,不宜怀孕,可既然怀上了,就要好好调养,马虎不得。殿下娘娘要多上心些。”
  “哈…哈!”晋珩短促地笑了两声,低头摸着自己的小腹,因没怀过孕,眼里尽是好奇跟喜悦,藏都藏不住。那样子,傻极了。


第23章 醒悟
  玉异如鲠在喉:“恭喜娘娘,娘娘一定要保重身子。”简简几个字似有千斤之重,万种滋味在里头。
  “我会保她们母子平安的,你且放心回去。”向尹舟道。她让玉异离开,是不想让一个善良老妇误趟入这浑水。
  玉异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不舍地多看晋珩两眼,才随娄明明出了宫。
  当日晚上,武氏一家便离开了京城,往江南去了。
  太子妃怀孕的消息一传到椒房宫,何后立马赶来探望,对太医千叮万嘱,道是太子妃若有闪失,要拿整个太医院问罚,又吩咐御膳房以后做两份孕膳,一份送来东宫,不准小尹舟私自偷吃御膳房以外的东西,更命司南好生监督。
  何后亲自给小尹舟喂药,嘘寒问暖,完全没有前朝那股力压群雄的架势,像极了普通人家爱唠叨家长里短的婆婆。
  向尹舟站在一旁,目睹这一切,仿佛身处幻境之中,是那么不真实。
  从昨天得知山楂糕里有毒时,她内心的世界便混沌起来,不再是原来的样貌:晋氏不是那么卑鄙,韩绍也不是那么忠诚……她在坍塌的废墟里摸索线索,想搞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处境,与谁发生着关系,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她都还没能反应过来……
  何后见向尹舟神情恍惚,问道:“你的夫人有了身孕,你为何还心事重重?”
  晋珩为她开脱:“太子第一次做父亲,可能还不适应,让他缓一缓吧。”
  何后警告道:“尹舟现在金贵着,你可不能再惹她生气了。”
  晋珩:“亏得母后疼爱,如今我与太子相敬如宾呢。”
  何后倒是喜欢听小尹舟说话,笑了起来,又聊了一会才摆驾回宫。
  向尹舟默默回了自己的寝殿,叫来了莫恬恬。她坐在榻上,低头不知在想什么,许久后才昏沉沉地道:“恬恬,东宫不留你了,你收拾收拾回去吧。”
  “殿下……”莫恬恬不知所措,“这是为何呀?奴婢有哪里做得不对?”
  向尹舟:“第一,我可能不会喜欢你,你留在东宫也是白搭;第二,太子妃怀孕,韩绍竟送来滑胎药,残害皇室是死罪一条,其心可诛,而你是他的侄女,又知道我太多,我有理由怀疑你是他手上的一颗棋。我放你出宫已经是网开一面。你好好想想吧。”
  莫恬恬委屈跪下,指天誓日道:“奴婢钦慕殿下多时,才向表叔探问过殿下的喜好,可这只是想讨得殿下欢心,奴婢并不知道表叔他是这样歹毒的心肠,更不知他的目的。奴婢是清白的!殿下不要撵奴婢走,让奴婢留在这伺候您好吗?”
  向尹舟:“口说无凭,我不撵你走,太子妃若是出事怎么办?”
  莫恬恬:“奴婢发誓,太子妃要是掉一根头发,我愿把命赔上!”
  “这倒是诚恳。想你为了保全自身,一定会照顾好太子妃的。”向尹舟又问,“现在我要拿韩绍,你有什么想法?”
  莫恬恬:“表叔罪不容诛,奴婢不会同情他。”
  向尹舟:“你父母可在世上?”
  莫恬恬顿了顿,怯怯道:“在。”
  向尹舟:“你表叔犯的可是灭九族的大罪,你父母未必逃得过这劫。”
  莫恬恬急哭了:“我父母远在他乡,完全是无辜的,殿下明鉴!”
  向尹舟:“放过他们也容易,就看你的功劳有多大了。”
  莫恬恬:“殿下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万死不辞。”
  向尹舟:“好,你老实交待,你进宫前韩绍跟你说了什么。”
  莫恬恬缩了缩身子:“他说……要替娘娘分担,不要让娘娘担惊受怕。”
  向尹舟:“娘娘担什么惊受什么怕?”
  莫恬恬:“我不知。好像是说娘娘不喜欢殿下,让我……”
  向尹舟:“取而代之?”
  莫恬恬默不作声了。
  向尹舟冷冷笑了笑,或是想起曾经的自己,叹了口气:“你怎么那么傻,偏要留在宫中自讨没趣。”
  莫恬恬:“只要能每天看到殿下就足够了。”
  向尹舟摆摆手,起身出宫。莫恬恬软在了地上,无助地抱住自己,蜷在角落里哭泣,也不敢发出声响。
  向尹舟直往偃月阁卖醉去,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晋氏的棋,还是谁人的棋。重生一世,原以为老天是给她一个报仇的机会,现在才明白老天是给她一个晋珩的角度,去看清她前世犯下的蠢。
  她曾经设想过,如果晋氏并没有谋害向氏,那她上辈子最直观的总结就是:韩绍葬送了她的一生。
  退一步设想,晋商谋害了向皇,是十五年前的事,那时晋珩才五岁,他是否参与,是否知情。如果他知情,是站在父亲那边,还是伸张正义?
  这时候,她心中“父债子偿”的定论已经立不起来。
  当晋珩在听完韩绍的陈词后,并没有选择对付她,而是去调查晋商。可见晋珩不知道这个阴谋,并且,她是重生的,而晋珩不是。这一举又重重浇熄了她的戾气。
  如果晋氏是清白的,那她上辈子都干了些什么。站在晋珩的角度就是:新婚之夜莫名其妙的被新娘子捅了一刀,时时被媳妇骂刽子手、屠夫、窃贼、凶手……
  她若不是年纪长了几岁,有了更多主见,一再劝自己先忍忍、再看看,指不定就重蹈覆辙了。
  如果她是被用去刺杀晋氏的匕首,那操控者是谁,有什么目的?总之不会是韩绍那么一个阉人。疑云重重。
  所以她心态崩了,不是因为看到了猫腻、接近了真相,而是恨自己一直被人利用,又一直被人包容。
  向尹舟喝了一杯又一杯,烂醉如泥,斜斜地靠在榻上。有时候不清醒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柳偃月见她这幅模样,拿了碗解酒汤来,灌她喝下。
  向尹舟呛得连连咳嗽,道:“你来做什么,不怕我对你撒野?”
  柳偃月:“为殿下排忧解难是我的本分。殿下可是有心事,不妨说与我听听。”
  向尹舟把千斤重的脑袋搭在柳偃月肩膀上,问:“你可知将‘遗爱’药方卖给你的人,长什么模样?”
  柳偃月:“他蒙着面。”
  向尹舟:“我知道,你判断判断他的年纪,以及身形如何。”
  柳偃月:“他身高不足五尺,有故意扮胖之嫌,帷帽下故意露出两缕白发,他心思缜密,应该四十以上,但其口吻又似刻意掩饰自己的年纪,我猜测在二十以下。最可疑的是,在大周,避孕之药并非禁药,他却慎重其事,好似在避朝廷的追查。殿下可要查?”
  向尹舟:“当然。你认识韩绍吗?”
  柳偃月:“见过。”
  向尹舟:“是他吗?”
  柳偃月:“不是。韩绍该有百四十斤重,而那蒙面人只百斤左右,若不是身材瘦小,就是个女人。”
  向尹舟:“你如何判断他有多重。”
  柳偃月:“脚步声。”转而问,“殿下没醉?”
  向尹舟被酒精刺激得泪流满面:“举杯消愁愁更愁。我以为会醉到忘掉所有,去他大爷的越喝越清醒。”麻身子不麻脑子,活活受了罪。
  柳偃月:“酒从来不是解愁的东西,殿下应该去走走,散散心。”
  向尹舟傍住柳偃月肩膀问道:“假设你不得已娶了一个要杀你的媳妇,你怎么办?”
  柳偃月沉默几许,言简意赅:“弄死。”
  向尹舟寒毛立起:“杀了她你要坐牢。”
  柳偃月:“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
  向尹舟不信道:“恐怕你只是说说而已,实际上连鸡都没杀过。”
  柳偃月淡淡地道:“我帮殿下杀过人,不下五十个。”
  向尹舟蓦地推开柳偃月。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晋珩瞧中的人果然不是什么好鸟,长相儒雅斯文却心狠手辣。难怪晋珩说她根本不了解柳偃月,何止,她现在连晋珩都不了解了。
  向尹舟攀在桌上,神思游回前世。
  那是大婚第二天,因为行刺太子,她被关进了万芳园,除了被禁足,却没受到其他的惩罚。晋珩时不时去探她,皆被她控诉指责,如今回想,那段日子自己确实疯癫,失了理智。
  而后晋商去世,晋珩登基,她升为皇后,被挪到椒房宫禁足。晋珩依旧去看她,而她像一枚带毒的锥子,从未变过,久而久之,晋珩便不去了。
  一次,送膳的宫人劝道:“娘娘何必固执。陛下要是没有一点情分,也不会留你到现在。我看陛下每次来都有示好之意,偏娘娘骂他假仁假义、衣冠禽兽……常人都忍受不来,何况是一国之君呢,更别说什么‘晋氏谋害先帝,篡夺向氏江山’之类的话,这可是大忌之言,懒不得陛下把你关在这深宫中。你是先皇之女,说话是有分量的,这话传出去,朝廷岂不大乱,而朝廷一乱,江山社稷就乱。陛下还算好性儿,换做别人呀,早把娘娘做成人彘了。”


第24章 执迷不悟
  “好性儿?不过是有利可图罢了。”
  她与外界断绝了联系,没人知道她被囚禁着。好几次大臣来请见她,都被晋珩拒绝了。
  她不知道晋珩是使了什么法子,竟瞒住了那么多年。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她过得好好的,只当她是神仙妃子,凡眼见不得。
  宫人:“如果陛下对娘娘无心,何必常来看望?而且六宫之中唯独皇后一个娘娘,陛下之钟情,娘娘视而不见吗?”
  她辩驳道:“那是因为他想要我向氏的孩子来巩固朝政。等孩子降生,我也活到了头。我不会让他得逞。”
  宫人:“娘娘好糊涂!陛下囚禁娘娘多时,做得天衣无缝,外人一无所知,便是随便找人生育皇嗣,称是娘娘所出又有何难呢。”
  她:“他居心叵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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