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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弑君未遂-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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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百万将士,在东西南北防守四镜,要抽出一支能与厘驹抗衡的军队并不容易,而厘驹有战马加持,大周保守也要出四十万人,而事态紧急,组建一支四十万人的军队抵达前线最快也要一个多月时间。
而这一个多月,大周可能会失掉一座城池。
这一日,大朝一直上到天黑。向尹舟请缨出征,大臣们纷纷劝止,道是不能让大周的独苗去冒这个险,唯一的支持者是太子太傅——陆渊。
皇帝或太子亲征,最能鼓舞士气。大周已失去天时地利,再不能失去人和。
向尹舟决心领兵,被劝恼了,大发雷霆,将那帮大臣训斥了一顿,愤愤地离了朝堂。晋商与何后见此情景也无可奈何,只得放手让她去。
这场战役发生在“怙京”这个边陲重镇,所以叫怙京之战。向尹舟根本不担心失败。
因为上一世此战由战神李匡国带兵出征,历经三载,胜利而归。赢是一定会赢的,只是时间问题。
厘驹人骁勇善战,怙京一役更是筹谋多年。他们出兵迅猛,又战术多变,纵使李匡国用兵如神,也颇受牵制,所以前前后后打了三年,大后方源源不断增兵增粮,才勉强取胜。合计下来,这次战役大周耗损了六十万将士、举国三分之一的存粮及黄金五千万两。
血亏!
所以她必须出马。一来,乃她的山河遭人侵蚀,她责无旁贷;二来,前世晋珩强令她背下了这场战役:敌我双方势力、主帅性格、作战计谋、地形气候、细作是谁……总之,她对此战了如指掌,如果顺利,能减少大周大半的损失。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她像考试一开始就拿到了答案,你说气人不。
她想到此处,心生懊悔。前世里,大周每打一场战役,晋珩都会将战役记录及评说拿给她看,像在与她分享什么。
若晋珩对她没个长远期盼,也没必要教她识习兵法。或许晋珩想过要与她过日子的……
她叹了口气,加快了步伐。
“殿下留步!”
她回头一看,见是盛一期那个老头,冷面道:“你要是再劝我,我可要罚你。”
盛一期在朝堂上挨了她一顿骂,这时更不敢在老虎嘴里拔牙了,而是道:“臣不敢。昨日臣私下给太子妃算了一卦,卦象显示太子妃此胎或生女儿,所以臣斗胆前来请见太子妃,观望是否有生女之兆。”
向尹舟摆头道:“免了吧。宫中早有闲言碎语,说皇宫的建造冲了龙脉,不利子孙,所以皇室才人丁单薄。太子妃这一胎来之不易,蜷在院子里小心翼翼养着,除了太医,外人皆不见。再说,太子妃生男生女轮不到你操心。哼哼,恐怕是你自个又有小心思罢。”
盛一期脸色略显难堪,只得承认了,说道:“太子开枝散叶是国家大事,关心国事自然是臣分内之事。倒也正是皇嗣难得,臣才更要上心些。臣本不该莽撞前来,但听太医说太子妃情况时,总似有难言之隐,说得不明不白,臣不好妄加猜忌,固来探望探望。太子妃目前可好?”
向尹舟停住脚步,向盛一期使了使眼色。两人走到一片山峦后,向尹舟小声道:“这事我只跟你说,太子妃恐怕是不成了。你给我算算,她还能活几日。”
盛一期大吃一惊,愣了好半日才能回神,急道:“太子妃怎么了?”
向尹舟沉沉叹了口气,神色不安:“也不知怎么的,半个月前晌午,她吃了午膳后就睡了,然后一直没醒,不知是撞了什么邪!母后有孕在身,我怕她受不住这个惊吓,便没让太医实报。可瞒得过初一,瞒不过十五,我正愁怎么跟母后交代。你且算算,太子妃这劫是大是小?能撑多久?”
盛一期仔细问:“太医没查出是什么缘故?治不治得了?”
向尹舟怒瞪他一眼:“治得了我还用得着问你?太医说她与我昏迷那两个月是一样的情形。我娶她,还了向皇的愿,所以死而复生,她又是欠了谁的债,该找谁还去?”
盛一期沉思片刻,道:“殿下且带我去看看娘娘,若当真是同殿下一样的病症,还愿倒也容易,就怕不是。”
“也好,但你绝不可外扬。”说罢,两人一齐去到东宫。
太子妃寝殿外只有戴月一人在看守,见他俩走来,迎上前道:“娘娘不适,不见外人。”
向尹舟抬手道:“你只管开门去。”
戴月顿了顿,才去看门。
寝殿内是重重帐帘,遮掩得十分隐蔽,穿过帐帘又有一道屏风,煞有介事一样。绕过屏风,方见床榻,太子妃纹丝不动地躺在床中央,像一具棺木里的尸体。娄明明正在用湿毛巾给太子妃擦脸,见他们来了,识趣地退了出去。
向尹舟道:“便是这样,叫也叫不醒。”
盛一期套上一旁药箱上放着的手套,给晋珩把脉,不觉异常,又去撑开晋珩眼皮,竟见两眼翻白,百思不得其解。
向尹舟:“如何,可是被诅咒了?”
盛一期双手合握,怯怯地退开两步,没有回答。
向尹舟厉声道:“说呀,你可有法子?”
盛一期颤了颤,迟迟道:“有一法子……兴许能用。以鸡…鸡血拌姜汁,喂娘娘。”声音越说越小,没有十足的把握。
向尹舟:“这是什么药理?”
盛一期:“老臣不……不知。听说是南方的一种虫蛊,进入身体后,能掐断知觉,使人动弹不得、昏迷不醒。以鸡血拌姜,能杀此虫。”
向尹舟只手拽住盛一期衣领,慎重道:“你怎知太子妃昏迷是蛊虫作祟?”
盛一期慌张摆手道:“臣只是猜测,也不能确定是蛊虫作祟,但鸡血拌姜于人并无大碍,殿下不妨试一试。”
向尹舟放开他,坐到一旁桌子上,双臂交叉冷笑一声:“恐怕当初你也是用这招救醒我的吧?”
盛一期吓得跪在了地上,两股战战,不置辩语。
向尹舟:“你好大的胆,到底是有多少个脑袋敢对我下蛊?还捏造先皇索命的邪话来坑骗陛下。”
盛一期趴在地上求饶:“殿下饶命,先皇有恩于臣,臣为完成先皇遗愿一时心切,乱了脑子,臣不是有意要伤害殿下的!”
向尹舟骂道:“两个月,你可耽误我多少事!索性我醒了过来,我若醒不来,你就成千古罪人了。”
盛一期连忙道:“是是是,臣该死。但臣所做一切皆是为娘娘入宫享福,免受民间疾苦,再无他想了。”
向尹舟:“那我问你,你如何给我下的蛊。”
盛一期从实招来:“殿下晕倒的后一日,臣随太医前来诊治,趁太医不注意,将准备好的蛊虫倒进汤药中。虫子小而无色,看不见的。”
向尹舟:“你如何得知此蛊?”
盛一期:“臣偶尔去偃月阁听戏,一次有南疆人在那叫买奇药,臣是从他手里买来的。”
向尹舟:“你最好别蒙我。我可是要派人去偃月阁查的,要是没你说的南疆人,你和你家人的命都不保。”
盛一期一听,腰板挺直,瞪大惊恐的眼睛,全盘托出。“是一个神秘人告之我的。他说只要我将蛊虫下入殿**内,他就能促成殿下与娘娘的婚约,臣才斗胆一试的。”
向尹舟怒道:“你还说不害我!你对蛊虫了解多少,岂知对我无害?神秘人是谁,他有什么目的,你为何对他言听计从。”
盛一期:“神秘人是偶遇认识的,他带我入了会……我若说来,太子可保我不死?”
向尹舟沉思片刻,不太情愿地点头。“可以,你要一五一十的说,他日若让我查出个不是,我还是要杀你,凭你逃到天南海北。”
盛一期:“该会绰号‘何记酱肘铺’,也不知到底有多少人,只知他们效忠向氏,有向氏旧部,恐怕也有朝廷的人。头子号称‘何老板’,会徽是猪的爪子印。我当日给殿下下蛊时,便在花坛边上看到了爪印子,便知有人接应,我才敢下蛊。”
向尹舟:“不就是反党咯。盛一期,你这可是参与造反啊!宫里到底有多少人想要害我晋氏?”
盛一期解释:“我们没有反意,只是想促成晋向联姻,盼以后江山仍能回归向氏血脉,这不矛盾,我们并未有伤害晋氏呀!说句狠话,我们要是有那个反心,直接下毒岂不省事?”
向尹舟深吸一口气,竟不知宫里潜伏了这么多双眼睛,只感背脊发凉。“会里的人,你认识几个?”
盛一期:“俱没见过面,更别说认识。”
第28章 日常拌嘴
向尹舟讽刺道:“同伙都不认识,也敢合谋?”人心尚不可测,这帮人聚而谋事,靠信仰吗?她暗自觉得可笑。“先帝遗嘱在,晋氏自然是要善待向女的。他们既然承诺你能将向女送入东宫,便说明他们知道向女下落,直接上表圣上则可,何必大费周章,又是给我下蛊又是捏造邪说的。恐怕他们一心向向是假,蓄意毒害晋氏是真。如今我被你下了蛊,你又不知其真实性质,天知道哪时蛊效发作,我轻则受制于人,重则一命呜呼。到那时向女成了寡妇,你又怎么证明你无谋反之心?”走至盛一期身边,蹲下握住他的手,“我会交代下去,我若死,你盛氏一族一齐殉葬。现在我的命跟你的命是绑在一起的,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调查清楚何记酱肘铺是何来历,我要会员名单。”
盛一期声音发颤道:“是……”
向尹舟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不用怕,有我一日便保你没事,去吧。”
“臣……告退。”
盛一期走后,向尹舟才道:“起来吧,可怜人。”
晋珩下床走到案前,提笔写信给柳偃月,令他调查那蛊虫的效用以及解蛊之法,虽然他现在是向女,但也不希望自己的肉身随时暴毙。直白问向尹舟:“你不会也是‘何记’的人?”
向尹舟不屑冷笑,她自己都被蒙在鼓里,被人当枪使。“我若是,我会让你知道它的存在吗?再者,以我现在的身份,我不需要这个铺子。”
晋珩:“万一你们是做戏让我知道。”
何记酱肘铺总归要查,但目前棘手的,还是边疆战事。向尹舟撒开手道:“这事我目前没心思管,你要查便查。你不上朝还不知道,厘驹来犯,发兵三十万,陛下决定应战。我择日随大军出发,此去至少一年。”摸了摸晋珩小腹,故意道,“索性我回不来才遂了你的意。皇后说,倘若你这一胎生下男孩,陛下就禅位,介时我若殉国了,陛下又当真允诺,这孩子可就是天子了,你就能垂帘听政,一手遮天了。”她原以为成了晋珩就能一步登天,现在才领悟,成了晋珩更是生死不卜。她只能保证目前自己是安全的,因为不论是晋氏还是向氏,想要稳坐朝堂,前提必然是江山永固。她现在要去平定外扰,那个何记集团即使对晋氏怀有歹意,也不会乱她的阵脚,但赢战归来后就难说了。
晋珩握住她的手,命令道:“你不许去。”
向尹舟反将手覆在他手背上,宽抚道:“放心,为夫心念你,一定会打一场漂漂亮亮的胜战,四肢健全的回来,为我们的孩子庆生。”
晋珩神情严肃:“我不开玩笑。战场上刀剑无眼,岂是你这种乡下愚妇去闹着玩的?”
向尹舟立马冷了面,懒得与跟前目中无人的人解释。只道:“你怕是书读多反而迂腐了,村妇为何不能担大任?等我凯旋时,你可别跪着叫爹。”
晋珩拿起桌上一杯冷茶直浇到向尹舟脸上:“你拿过刀吗?看过兵书吗?杀过人吗?喝过血吗?字都没识全,连我也打不过,还想去调兵遣将,你是没睡醒吗?”
向尹舟忍无可忍,抹了把脸,指着晋珩道:“我最讨厌你拿学识说事!我是没你懂得多,但也知道大智若愚的道理,越是腹中有墨的人越谦虚,哪有像你这样的,动不动就显摆自己读过多少书了、有多大见识了,可笑至极。我警告你,以后我的事你少管!”说罢就转身出去。
“来人!”
向尹舟出到门外,便听到晋珩唤人。戴月走进去听候差遣,只听晋珩道:“准备行程。”
戴月:“娘娘,去哪?”
晋珩:“打仗。”
戴月顿了顿:“娘娘去吗?”
晋珩:“是。你不必多问,快去收拾。”
戴月劝道:“娘娘,女人是不能入军的,再者娘娘现在有身孕,怎么能去打仗呢?别说太子不会答应,陛下和皇后娘娘也不会答应。”
晋珩:“那便把这孩子打了。”
向尹舟咬牙道:“戴月!将太子妃方才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皇后,看他作不作!”
戴月当即跑出来,听话地往椒房宫去了。
晋珩追出来,模样怒不可遏。
向尹舟气得直喘粗气,怪不得俗话说:婚姻里头,夫妻九成的时间都在想杀死对方。“你要不想活也别拿孩子作梗,生下孩子后你爱怎么闹我都不管。”
晋珩直直盯着她:“你只知道自己害怕失去孩子,就不知道我害怕什么。”
向尹舟:“我知道。你跟我的目的是一样的。”他俩都喜欢江山,这也是前世晋珩为什么放弃她的原因。“我不出征,难道陛下吗?晋珩,你知道厘驹加三十万兵是什么概念,必是摧枯拉朽之势,只有皇室亲征振奋士气,才可能扛住一二。况且我会赢,我一定会赢的!我知道他们使了什么诡计,知道他们行军的缺陷,我读过兵书!我知道你担心你的肉身,可是……求你别闹了行不行?”
晋珩:“你带我去。”
向尹舟:“你听不明白吗?带你到战场上,将士自己的生死都顾不得,还要为你殚心竭虑,岂不害他们?”
晋珩摇摇头,脸色发白,禁不住扶着墙,而后竟晕了过去。
何后听得东宫又闹了,连夜赶过去,还未入殿便操心道:“你们俩个太不叫本宫省心了!”一进殿见太子妃累累地躺在床上,一旁太医正在写药方,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太医回道:“太子妃娘娘听说太子要出征,急晕了过去,喝些安神汤便好了。还劝娘娘不要过虑,对胎儿不好。”
何后舒了口气,坐到床沿上。晋珩当即紧紧抓住何后的手:“母后,不要让太子去!”
何后无奈:“为此朝堂上也争执一天了,最后才决定让太子去的。你该乐观些,珩儿不是第一次上战场,这次更是胸有成竹。”
晋珩:“沙场无定数,向来凶多吉少,太子胸有成竹过了头,就是狂妄自大,容易轻敌呀!”
何后:“大臣们都劝不住他,何况你我。他是太子,将士们一定会保护好他,哪怕战败被人擒住,敌人为了利益也不会要他的命,横竖以他做人质要挟我们,我与陛下自然是要保住他的。你老老实实养胎,他才能安心打仗不是。”
晋珩:“她……”
何后按住他,道:“你女孩子家哪里懂这些,听话,不要瞎操心了。再说什么打掉胎儿的话我可生气了。”说罢转向司南,“本宫挑了五个得意的丫头来照看太子妃,你再去内务府拨几个做事麻利、为人老实的来。太子出征这段时间务必照顾好太子妃,不得有任何差池。太子妃若是有什么消极念头,第一时间告诉我。”
晋珩:“母后!”
何后笑对他道:“或者你跟母后一起住,倒也方便些。”
何后完全没给他说话的余地,要是向尹舟得见,肯定极度舒畅,而她此时正在书房研究地图。
晋珩:“母后可劝太子来陪陪我?这些日子不知他忙什么,总不太搭理人,今日难得见了个面,还吵起来,这会子我晕倒了,也不见他在旁。”
何后便差人把向尹舟叫来寝殿。
何后:“你俩有话好说,不可再闹了。夜已深,该休息了。”说完瞪了向尹舟一眼,便摆驾回宫了。
托何后的福,寝殿里现在站满十来个婢女,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向尹舟冷冷地站在一旁:“阻我的话、威胁我的话,就别说了。”
晋珩也是没想到怀孕过后,自己会变得这么虚,吃力地抬起手招向尹舟过去。
向尹舟心有芥蒂:“休想打晕打残我,我只要脑子还是好使的就非去不可。”
晋珩令侍女拿了兵书和笔墨纸砚来,他也坐直身子,道:“过来,我教你兵法。”
司南和蔼道:“娘娘真真是多虑了,太子殿下自打会识字就开始学习兵法了,到如今对这些书都倒背如流了。倒是娘娘身子虚,好早些休息,皇后才还说要娘娘不要有消极念头的,这会子又犯了?”说着,两个侍女上前,强行扶晋珩躺好。
向尹舟憋住笑,寻思以后晋珩再闹事就直接报给何后,能省不少的心。从书架上取来一本小孩画册,递给司南道:“听说一孕傻三年,果然如此。娘娘要是睡不着,你就给她说说床头故事,哄哄。”
司南:“是,太子放心。”
向尹舟欲往外走,被司南唤住:“太子到底陪陪娘娘,娘娘心里正堵着呢。”
向尹舟想说晋珩心里才不会堵,但旁人不见得能理解,便作罢。坐到床边道:“你不信我,也不信李匡国吗?我会保住这副身子的,等我立了大功,你也长脸不是。”
晋珩闭着眼道:“身子有什么打紧的,担心你……”顿了顿,接着道,“犯蠢而已。以前有过女子冒充男人参军的,回来后精神就失常了,别说女子,那些精壮男儿也有失了魂丧了胆的。你没见过血流成河,岂能知道其中厉害?死不可怕,怕的是磨人心性。走在街上见到少胳膊断腿行乞的,你都不忍看改道走,何况那些。”
第29章 何记柒玖
向尹舟:“那你看我精神可正常?”
晋珩睁开眼看她:“精神尚好,脑子不正常。”
向尹舟轻巧道:“我虽没见过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但我去过阎王殿。那年我染了瘟疫,眼睛都睁不开,最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除了意识是活的,手脚都死了,村里的人以为我没了,把我装在棺材里面埋了。我晕过去之前都不知道是病死的,还是闷死的,过后我就往阎王殿了走了一遭,生前没见过的,死后都见到了,什么无头鬼、大卸八块的残肢、舌头肠子打结……什么都有,醒来的时候,我就有了这副身子。想来真是因祸得福。”
司南:“殿下何时染过瘟疫了,还村里村外的。即是给娘娘说故事,也不好说这么晦气的,容易吓着娘娘。”
向尹舟:“你们都退下去吧。娘娘应该不会闹了。”
司南犹豫了一会,带众侍女出去,仍留了四个守在屏风外。
晋珩兴许是信的,道:“所以你更要惜命才是。”
向尹舟不认同:“如果你捡到一笔钱,你会拿来做什么?当然是花了。”
晋珩死死抱住她,愣不放开。
五天后,京师十万兵马准备妥当,在城外侯令。向尹舟领了圣旨,祭了天便与李匡国出发了。
临走时,晋珩追上她,将一柄宝剑交给她。此剑唤作冥王剑,长两尺,通身泛着幽青的光,触感冰凉。相传是古时候一名举世无双的侯君传下来的,以陨石打造,锋利无比,无坚不摧,它曾陪侯君南征北战、开疆辟土,取下无数首领首级,战功赫赫,固有见此剑如见阎王一说,所以称之为“冥王剑”。
晋珩亲手将剑系好在向尹舟腰上,对李匡国道:“太子年轻,经验不足,劳烦将军多担待些。”
李匡国:“请娘娘放心,这是臣的职责。”
晋珩叮嘱向尹舟:“李将军久经沙场,见多识广,殿下遇事先与将军细说,不可擅作主张。怙京此地昼暑夜寒,注意保暖,别着了凉。还有,你在营里坐镇就好,不能上战场拖累将士,累了就睡,别太高估自己的作用……”
向尹舟打住他:“知道了,册子上不写着么。走了。”晋珩给她写了一个铜钱厚的注意事项,要她随身携带,时时拿出来看。记着些遇到突袭如何潜逃、生理不适应吃什么、腰酸腿疼如何按捺、野果野菜野禽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等等。婆婆妈妈,不像个男人。她被叨烦了,忙催李匡国启程。
晋珩不放心地跟了百米,被何后的人拦下,只好到城墙上目送军队远去。
一时,军队末尾因事耽误,拉开了好一截距离,不过很快又跟上。
向尹舟问是何事,士兵答说:“是一个十五岁孩子,叫殷元汝的,得太子妃举荐,特赦在北大营见习,还未入军籍,不能出征。他性子要强,非要跟来,陈将军便把他安排在后勤。可他老子娘不同意,要拉他回去,他死活不肯走,一家子在那哭嚷着。他现在已被他老子娘领回去了。”
李匡国唤来那个姓陈的将军呵斥一顿。凡出征,管事必须事先做好士兵家属的说服工作,而眼前情况,俨然是家属毫不知情才来闹的。
军令如山,陈氏欲辨无言,默默挨了罚。
向尹舟倒是听晋珩说过这个殷元汝,小小年纪就中了秀才,还励志要做大将军,想来他请求随军是背着父母的。道:“带他来让我见见。”
殷元汝一家被带到马前,男孩脸上还挂着两行泪水,四个人恭恭敬敬跪下。棠氏惶恐道:“耽误大军行程,于国于民有愧,民妇罪该万死!”
向尹舟打量男孩,眼睛一亮,说不出为什么,好像似曾相识。那两个老的是男孩父母,旁边那个蓬头垢面的是谁?不禁发问。
棠氏:“她是李寡妇,我的邻居,疯疯癫癫的。今天大军出征,跑来看热闹,见我找元汝,她也跟着闹起来。我们无意冒犯军威,请殿下恕罪呀!”
李匡国靠近向尹舟,小声道:“这孩子细看,倒有点像先帝。”
这么一点她便通了,怪不得说那么面善,跟她像姐弟似的。便道:“既然元汝一心效忠朝廷,便允他参军,担个火头兵一齐去见见世面,十八岁前不会让他上阵杀敌的。”
自古以来皆如此,孩子先是国家的,而后才是小家的。太子开口,殷氏也不能再反对,三人退出围外大哭起来。殷元汝作别了三人,归入队中。
向尹舟令士兵给晋珩带话——查这一家子,包括那名寡妇。
军队远远出了城,向尹舟回首望去,只见城墙上还站有两个模模糊糊的身影,抿了抿嘴,心里不是滋味。频频回头去看,想确定城墙上的人。问道:“那是太子妃吗?”
李匡国年近花甲,眼力更不如她,差遣探子去观望,回来答说是。
李匡国感慨道:“娘娘她很关心殿下呐。”
向尹舟当即命人道:“传我的话,让娘娘回去休息,挺着大肚子在那吃风吗。”又催军队加快脚步。
是一场背井离乡,大家伙各有家室,唯恐有去无回,虽有报国之志,也有放不下的牵挂。
李匡国应景喝道:“弟兄们,鼓起劲来,保住疆土,老百姓们才得安居乐业!才能有家人团聚!”
老将军未老,底气十足,声音沧劲有力。士兵们一听,吆喝起号子,震天动地。气氛一来,向尹舟大受鼓舞,心底那点情思散到九霄云外,脸上扬起志在必得的笑容,驰骋快马,恨不得冲上战场与敌人来场疯狗咬疯狗式的厮杀。
…
话说那头,晋珩收到向尹舟的指意,想出宫暗访。无奈何后看他看得紧,别说出皇宫,出东宫都一群人跟着,做不成事,只好找来许应宗。
其实晋珩早知道何记酱肘铺的存在,许应宗便是其中一员。“何记”的“何”字暗示“向”字,两字形似,为了避嫌,所以以“何”字作为代号。当初许应宗入会也是一个神秘人引进的,他得到的代号是“何记柒玖”。说来奇特,会中成员互不认识,各自接受何老板的任务,做完即可,倒不是义务干活,事成后,何老板会相应满足他们的一个需求。譬如盛一期,先有他期望向女入宫,才有何老板下达他下蛊任务,最后有向女成功入宫,其实没有从属关系,只是能力交换,互相利用。会里唯一的规定是:不得泄密,不得刨根问底,下达了任务去做即是,否则会遭到报复。
曾经晋珩将许应宗贬为庶民,许应宗失业三年,壮志难酬,一次偶然机会入了肘子铺,许下心愿是重回朝廷。何老板的条件是:让他监视东宫。
后来他果然官复原职,可以随意出入东宫,便时不时向何老板汇报东宫的情况。他是何记安插在东宫的暗线,也是晋珩安插在肘子铺的暗线,因为起初晋珩贬他就是做戏,等鱼上钩。至于许应宗这颗墙头草倒向哪一边,实在不好说。人性是复杂的,特别是政权中的人。这件事可以有很多种解释,晋珩贬他,直到大鱼上钩才复用,如果他等不来大鱼,晋珩不启用,他也可以想成晋珩是为了贬他而故称作戏。
晋珩用他十分慎心,有时不得不讨好他,才在外人看来显得过于暧昧。
如今晋珩已成向女,有这层身份掩饰,试探许应宗的忠诚就容易了些。
从盛一期的摊牌可以知晓,向女入宫是有何记助力的,而知道向女下落的是韩绍,有理由怀疑韩绍是何记的一员。假设韩绍是会中成员,那他在向女面前抹黑晋氏,勾起向女仇心,利用向女打击晋氏,就摆明是要反他,就不存在盛一期说的肘子铺无造反之心了。是该让柳偃月好好审审韩绍。
晋珩顺水推舟,在许应宗面前表现出渴望向党援助的意愿。如果许应宗将他的想法告之何记,那何记应该会利用这个契机,向向女增添援手,如此可顺藤摸瓜,又可证明许应宗正在出卖他。
许应宗来至殿前,叩见道:“不知娘娘召我来,是为何事?”
晋珩笑了笑:“我知道你素来跟太子要好,是太子在宫外的帮衬。太子临走前也跟我说,想要宫外的玩意儿或想打听宫外的消息只管找你,我就唤你来了。”
许应宗:“娘娘想要什么,请说。”
晋珩:“那日太子出城,有一家子误事,你可知道?”
许应宗:“有所耳闻。”
“说来惭愧,那殷家的孩子是我举荐的。我看他小小年纪便学富五车,又有宏图大志,是可造之材,只要多加实践,必能成大器。我……”晋珩点到为止,以许应宗的智慧应该能听出话外之音。
秦宣太后、汉卫子夫……历朝历代上,凡在朝中站得稳脚的女人背后,必有一个智谋团、将军团。他提拔殷元汝,便是向许应宗透露:向女在培养自己的势力。
“太子允殷元汝参军,想他父母忧心透了。我想让你替我去安抚一下老人,以表我惜才之心。”
第30章 向皇遗子
过了三两日,许应宗过来,替殷氏答谢太子妃,便没有什么其他的话。
晋珩一边啃水果,一边靠在贵妃椅上发愣,身旁十几个侍女围着他。有太医和御膳房的精心调理,他重了近五六斤,发觉向尹舟的皮囊还是胖些更好看。
娄明明跟向尹舟出征去了,虽说女眷不能入军,可她武士出身,身手不输男人,从小又是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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