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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望寒江-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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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得不哀叹有其母必有其子,不好的地方学足了她。

卷四完结第十八章 发誓(三)

她环顾四周知道自己还是在玉钩宫里,起身扭了扭脖子伸伸懒腰,睡得太久身子都僵了。

景故渊推门进来,见她醒了高兴的坐到床沿上笑道,“饿不饿?已经让人备好了肉粥,一直给你温着,等你醒来随时能吃。我让宫女端进来。”

伊寒江拉住他,“怎么把他们三个带进宫里来了。”

“父皇的病症发现得早,防范又做得好,宫中被感染的人不多也都被隔离了,染病的人数也就没有增加。你昏睡的这两天御医也做了很多事,如今天花已经是被压下去。我以为你醒来最想见儿子,就让人带他们进宫。”仿若雨过天晴,景故渊心情大好,景昂也被感染一般扑进父亲怀里一起跟着笑。

“是我想见还是你想见。”她忍不住埋怨,“我睡得那么熟就不要把他们放在我旁边,你也不怕我一个翻身压坏了他们。”

景故渊笑道,“是我思虑不周,保证没有下次了。只是昂儿聪慧也会帮着看顾两个弟弟,是不是?”

景昂如今正在学语,便抓着景故渊话末的最后一个字笑道,“是。”

“他连你在说什么都不明白,你不会真指望他听得懂吧。看你这样子可见太医院的国手虽然不济,但还算能处理些小事。”她筋疲力尽,伊北望怕是也不比她好多少,他们睡死后,后边该是由御医接手,最凶险的一关过了,想来也没什么问题了。

“过两日我就带他们三个去看父皇,等父皇的病情更平稳些,我们就回王府。”景故渊与她说着打算,留在宫里太久,可这毕竟不是他们的家。

她学起这边温顺婉约的女人。柔柔的回了一句,“出嫁从夫,相公怎么说,妾身就怎么做咯。”

确保了皇帝性命无虞剩下只是需要时间来慢慢的调理和复原后,伊北望第一个出了宫,说是挂念小酒馆的烧酒和下酒菜,想念大街上你来我往的吆喝声。这皇宫太静,静到鸟儿振翅的声音都格外清晰,他过不惯。

伊寒江却是在想他是怕皇帝好起来了以后再见他,会勾起记忆。君无戏言的当真封他一个大官做,到时老头子必然是把他五花大绑到殿上谢主隆恩。

他自然要三十六计走为上的。

景故渊日日下朝后都要抱孩子去看皇帝,开始时还是隔着帐幕。因为皇帝想念孙儿却也有些迷信,想着身子不好时不愿意挨他们太近,怕他们沾染病气。也就隔着帐幕听景昂含糊不清的话,听景昱景晏逗趣的笑声。

等到身子渐好,能坐起身来才让人把帐幕撤了。总是饮过药后让人拿来御厨做的饴糖,应了那个词,含饴弄孙。

景昱景晏吃不了,只有景昂能吃,便总是在看着饴糖流过口水后,顺道在皇帝那沉香木四柱雕着祥云飞龙的大床上撒童子尿泄愤。皇帝龙颜大悦。“还真没有人敢在朕这里这么不规矩的,日后长大也会是一时的豪杰。”

伊寒江嘴角抽了抽,这皇帝是拿不同的标准在量度不同的人。她胆子大就是无法无天,换到儿子身上则成了胆色过人。

转眼宫中霜叶已经是全被秋意染红,大雁南飞,虽然已经是听过雁声哀鸣,但今年发生了太多的事。尤其对皇帝而言。大有死过还阳的庆幸,每一日。即便是寂寥的秋日也变得珍贵。

皇帝经过调理已经是能下床,伊寒江叮嘱适当的活动对他早占勿药有帮助。景故渊便是劝皇帝不如外出赏一赏老雁叫云霜叶红的景致。

她心知景故渊是要借机提功成身退的事,皇帝身子好了自然也该把手里的权利归还免得遭人诟病,何况也是时候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回她和儿子身上了,他若是还日日都忙到三更半夜,哪有时间与她调情享乐。

景昂穿着蕊儿给他做的杏色小鞋,对那秋风中打转飘零的霜叶很好奇,甩开了宫女的手,脚步还不太平稳的踩在厚厚一叠落满一地的霜叶上,去追逐那半空中似蝶飞舞的落叶。

皇帝坐在亭子里逗着景晏景昱。不时抬头看一看景昂,对着无所事事在吃栗子糕的伊寒江发号施令,“明知道昂儿脚步还不稳,还不去看着。”

话音才落就见景昂踢到了小石子摔了一跤,霎时急得他身后的宫女太监像是火烧屁股一样不知所措。

她无事的看着景昂含笑的自己跌倒自己起来,满地厚厚的一层落叶,早上又是起了秋风,她特意给儿子换了厚实一点的衣服,摔不疼他的。

只是景昂摔不疼,皇帝却是心疼了。景故渊又去将景昂抱回亭子里,边问,“疼不疼?”

景昂抓着捡来的霜叶,睁着大眼打量着霜叶上的五道裂痕,奇怪与他之前在王府里见过的嫩绿嫩绿的叶子完全不同。

景故渊教道,“这是霜叶。”

景昂学语,“叶叶、叶叶。”他高举叶子从景故渊怀里挣脱去到皇帝跟前递上这份随手捡来的“礼”。换得皇帝开怀大赞他聪慧懂事,当场赏赐了一块三年前属国进贡的金丝玉雕的鱼跃龙门镇纸。

“越是聪慧后天更是要好好的教,尤其是爹娘,更是要以身作则。”说着扫了眼伊寒江不成体统的坐姿。皇帝吩咐张敬拿来饴糖,景昂喜欢吃,他就日日让御厨做。也不怕十年八年后宠出一个二世祖,到底是谁该以身作则。

景故渊道,“昂儿他们三个还年幼,正是需要儿臣多投放些精神在他们身上,父皇既是已经复原,一切也该还原如初才对。”

皇帝不同意道,“朕不上朝的这些日子你将朝堂打理得很好,从前逝去的光阴就不说了,你既是有这样的才干,总不好浪费了。”

伊寒江道,“他要教三个孩子读书写字,忙的很呢,怎么会浪费。”

“相夫教子那是为人妻为人母的责任。”皇帝又是“赐教”了,说来说去就是觉得她不尽责,没尽好男主外女主内的本分,才不能让景故渊一门心思放在建功立业。

她回嘴道,“这边又是要求女人无才便是德,又要女人相夫教子。既然是无才要怎么教子,自相矛盾。”

景故渊是打定了主意不愿意干政,便抢在皇帝又是打算发表何为阴阳乾坤之前说道,“其实朝廷的事四哥一人处理已经是游刃有余,他才是真的有比干管仲之才,父皇对儿臣的夸赞儿臣不敢贸然领功,只因为若非四哥帮忙和分担,故渊一人实在挑不起那重任。”

“你们兄弟几个本事如何朕会不清楚么。故渊,你真不明白为何朕要你和绵衍代理国事么?”突然卷来瑟瑟秋风,扫得地上的落叶打转,景故渊取来一件外衣披在皇帝身后,“一来朕对你四哥确实是有些亏欠,二来朕是不愿意你成为众矢之的。若是把权利都交托于你,朕怕许多人会对你面服心不服,司机找机会对你不利。所以必须要人与你分担这个担子,而你四哥毕竟是你救回来的,承你一份恩,他若是……”

景故渊柔和的阻断了话,“父皇您多虑了。”

皇帝望着深沉的秋意,病后的消瘦使得他削尖的下巴和凹陷的眼窝加深了苍老,“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反倒是心境变了,想到要对着满朝文武和批阅不完的奏章,还不如对着孙儿,听他们含糊不清的学语。朕是真的老了吧。”

“父皇正值春秋鼎盛。”

“朕已经是做爷爷了,该认老了。你博览群书,可知有哪朝哪代皇位交接时是顺应自然而非血流成河的?”景故渊没有作答,历朝历代为了皇位机关算尽血流成河的例子多不胜数,是一个比一个手段惨烈,要举个温和的例子倒是难为他了。“朕在想老天没有收走朕的命是不是有什么含义。”

景故渊笑道,“父皇福泽深厚。既是顺天应命为百姓操劳半生,上天慈悲,总会赐下福祉。”

皇帝直白问道,“朕本是属意你,只是你不愿意。兄弟之中你觉得有谁可担大任的?”

伊寒江多少把注意力投到皇帝那,只因为听着像是有退位让贤的意味。之前不确保自己是否能够活下来时,他该是已经写好了一份遗照交代了继位的人选才对。

如今又是问题景故渊的意见,是想法有变么。

景故渊委婉的推脱了,“儿臣愚昧,只怕不能为父皇分忧了。”

“你哪里是愚昧,你是太无所求不想惹是非才对,若是从前除你之外,该是老四最适合,只是如今对他,朕心里有了刺。”

皇帝指的该是他亲自下旨判景绵衍流放的事,他是怕景绵衍对他怀恨。不论古今,天子之心都是多疑猜忌,他能对景故渊推心置腹到这种程度已经是难得,不可能要他对谁都一视同仁。

只想起当初慧妃临死都不愿意见景纵邢一面,防的也正是这点,不是不无道理的。

“虽知道这事非同小可会影响国祚,不该一朝一夕下主意。却又担心哪一日祸从天降走的突然。”他若是感染天花不治,仓促中的决定也不晓得对是不对,就怕对不起祖宗基业,所托非人。

卷四完结第十九章 救人如救火(一)

景故渊微笑道,“父皇还要看昂儿他们三个娶妻生子。”

“朕若是真能长命到那个时候,等到昂儿长大,或许倒有许多问题能迎刃而解了。”

伊寒江想起皇帝曾把主意打到景昂他们身上,就怕他如今还存着这样的心思,不禁说道,“只怕他们长大以后一个个也像是关不住的猴子,可不会任人摆布。”

“父皇不止昂儿他们三个孙子,还有麒儿呢。”景故渊提醒道。“麒儿天资聪慧,父皇不是还赞过他必成大器么。”

“婶婶!”才提及景绵衍和景麒,便瞧见不远的九曲桥上,太监正领着这父子两前来,景麒老远瞅见她便是招手叫喊,就见景绵衍低头说了几句,该是念叨他皇帝在前不许大呼小叫没有规矩,景麒嘟着嘴,便是规规矩矩的跟在父亲后头走过来。

皇帝朝景麒招招手,让他走进,细细打量后笑道,“倒是又长高了。”

景麒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门牙的牙床。景绵衍与景故渊彼此寒暄了几句,便对着皇帝恭敬道,“父皇病中就该带麒儿来请安了,只是您传旨谁人都不见,就一直没有机会。如今父皇病愈,麒儿又是叫嚷甚是挂念皇爷爷,就带着他进宫请安。”

景昂摇摇晃晃的走到景麒那,举起满是糖渍的手,在王府时他们就时常玩在一块,景昂没忘记这个小哥哥,自然而然的就想去亲近。

景麒拉起衣袖帮景昂把手擦得干净,皇帝露出笑容很是满意这两个孩子相亲相爱。景晏景昱突然闹腾了起来,尿布没湿,便猜该是饿肚子了。伊寒江让宫女将孩子抱到后殿打算给孩子喂奶。

景故渊道,“昂儿方才摔了一跤,衣服也脏了。也带他去换身衣裳吧。”她朝着景绵衍看去,见他一脸有话要说的模样,想来他进宫也不单是带孩子来看望皇帝。

伊寒江朝景麒说道,“要不要吃蜜饯山楂?”景麒看了看景绵衍等他点头同意了才拉着景昂兴高采烈的走到伊寒江身边。景麒倒是比起她三个儿子来更喜欢粘着她,应了她娘曾经说过的话,或许这真是一种缘分。

景麒蹦蹦跳跳的走在前头,昂儿十足像是一只鸭子左摇右摆的跟在后边,她有意走在后头,果不其然回头就见景绵衍屈膝跪下,“请父皇收回儿臣代理国事一职。”

前边是景麒兴奋的呼喊。“婶婶,快点!”

金色的光将两个孩子的眉目照得分明,皆是无忧无虑像是秋天湛蓝的天空干净到几乎要透明的程度。也难怪虽是不可能,景故渊依旧想将这些孩子四周肮脏的东西摒除干净。

只因实在是太难能可贵了。

景晏景昱吃饱了闭起眼就是睡觉,厅的那头景麒正津津有味的吃着蜜饯山楂,那是将山楂洗净去了核,煮烂后淋上蜂蜜。又酸又甜和街上的冰糖葫芦味道很似。

景昂凑过脑袋来闻了闻,“弟弟想吃么?”景麒倒也大方不介意和他分享,才要喂上一口。

伊寒江阻止道,“你自己吃就好,你弟弟牙没长好,咬不动。”

景麒甜甜一笑。“那等弟弟牙长好了再让他吃。”他两三口把那蜜饯山楂吃完了,虽是动作斯斯文文已是养成了一种好习惯,伊寒江却是不难看出他脸上洋溢的是许久没碰过一种心爱之物失而复得的欢喜。

伊寒江问。“是不是还想吃,想吃就让御厨再做。”以前在王府正餐过后总有零嘴糕点一解馋劲,她还记得景麒爱吃冰糖葫芦臭豆腐,宫中的糕点是好,但用料太过精细因为做给皇帝妃嫔达官贵人吃。怕是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总觉得那味道比起街边的少了点什么。

景麒是意犹未尽。明明是还想吃却是摇头道,“不吃了,爹爹不喜欢我吃太多糕点蜜饯,说太过沉溺于口腹不好。婶婶,王府的秋千架子还在么?”

“你想荡秋千?你府里没有么?不会又是你爹不许吧。”

景麒又是嘟起嘴巴,闷闷不乐道,“不是,只是府里没人跟我玩,一个人荡秋千没意思。”他看到角落里放着一个鞠,询问道,“我能和弟弟玩鞠么?”景绵衍忙于政事,府里又没有年纪相当的孩子作陪,离开了湛王府后反倒是寂寞了。

伊寒江拍了拍他的小脑瓜子,“想玩就玩,为什么要问我呢。”

景麒闻言抓起那鞠拉着景昂到了角落,景昂自然不知道这鞠的玩法,见景麒用脚踢,他也学样的抬脚,只是力气小,就算是让他踢中了,那鞠也滚不远。即便是这样,两个孩子依旧是兴高采烈,满是童稚的欢笑。

直到过了晌午景绵衍过来接他,景麒跟在景绵衍离开时宛若是家教甚严里出来的世家子弟,规规矩矩。伊寒江问景故渊,“后悔么,你若是不把他爹救回来,他若是由你一直抚养,或许就会一直开开心心的。”

“谁又会知道当初若是做了不同的决定,又会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

第二日景故渊便以身子羸弱,不适宜再代理国事,推脱了不再上朝。带着伊寒江和三个幼子回了王府。皇帝再度临朝执政,只是精神毕竟比不得从前了,每日繁琐的政事需要人从旁协助。

景故渊走了,景绵衍虽是也主动和皇帝请辞,但最后始终是留在了朝堂。就这样又平顺的过了一个月,景故渊闭门谢客,一门心思专心于家庭琐事上。孔公晏曾来过府里几回,说是为朝廷惜才,劝景故渊回朝报效。

景故渊总是耐心听他说完,却总没有表示,一而再的孔公晏知道是劝不动了,也就放弃了,此后再来便只是单纯的想见曾外孙。

景晏景昱聪慧,比其他同龄的孩子都要早学会爬,自多了这项绝技后,明白了这手不单止能抓东西,还能手脚并用让自己移动。每日一醒来便是两兄弟比赛从床头爬到床尾,看谁爬得更快。

而景昂便会把手里的鞠抛出,看着两个弟弟冲锋陷阵一般去追逐那鞠,在一旁呵呵的笑。景故渊好笑的把鞠从景晏景昱抢夺中拿走,伊寒江道,“又使坏了,你把两个弟弟当什么了。”

颜闯一脸的凝重进来,二话不说就是跪下,景故渊讶异过后急忙让他起身,颜闯却是不肯起来径直说道,“我从未开口求过王爷任何事,也不想给王爷增添麻烦,只是这一次实在是情非得已,求王爷救救颜安。”

说完是重重一个响头,颜闯是何等有气结的人,必要时宁可不要性命也不愿意没了尊严,这响头必定是事态严重。

景故渊道,“你们兄弟为了保我,多年来是任劳任怨,若是你们任何一个有了麻烦,我又怎么会推脱不帮。先起来,总要告诉我颜安是怎么了。”

颜闯交代道,“方才医馆的药童来报信,说大皇子的人到医馆大闹了一场,砸了医馆后把颜安给带走了。”

伊寒江奇怪道,“若不是颜安,怕景安也活不到现在。景驰拓就一个女儿,即便不能说如珠似宝,也没道理对颜安不利,这不是断送他女儿的活路么。”

景故渊问,“你知道是为了什么事么?”

颜闯摇头,就是不知道颜安是如何得罪了景驰拓,据那药童所说,来人是凶神恶煞见东西就砸,仿佛天大的仇怨。他怕景驰拓将人带走私底下不晓得会用什么私刑,“我知道王爷不想再与手足起冲突,但除了王爷,还有谁能为颜安出头。”

景故渊将人扶起,“颜安不单是你的弟弟,我也视他如亲手足。放心吧,我会把颜安带回来的。”

颜闯知他是要动身去景驰拓的府邸要人,“我和王爷同去。”

景故渊道,“不必了,此事并非是人越多越好,你留在府里等消息吧。”

伊寒江道,“那我和你去好了,好歹我现在也是你爹的救命恩人,景驰拓虽然不屑,而我也的确救过他的妻女,说起话来也有底气。何况他一直拿我这个异族妖女没有办法。”

景故渊知她说的有理,还是忍不住要嘱咐,“不到必要时不要……”

伊寒江接话,“不到必要不要动手嘛,我知道。”至于什么时候才必要,那就要看“情况”而言了。

驱车来到景驰拓的府邸,景故渊托了看门的小厮通报,那小厮折返回来却道景驰拓有要事今日不见客。分明是知他们的来意,有意避而不见。景故渊塞过一锭银子,让那小厮再去通传,那小厮怕惹祸,不肯接。

伊寒江便给了那人一脚,痛的他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这下大门是畅通无阻,再无人阻拦了,“这是必要的,谁知你大哥此刻是不是已经在用刑,迟一点你也不用救人了。”说完便是大摇大摆的进去。

府里的侍卫见他们硬闯,纷纷亮出了刀子,知来客身份尊贵,只想着在不伤人的情况下先将人困住,也免得景驰拓追究他们看守不利的罪责。

卷四完结第二十章 救人如救火(二)

景故渊自然也不是单独前来,颜闯将王府里由他亲自调教最为精秀优异的几个侍卫调派来保护景故渊安危,见对方亮出了兵器,他们索性也拔出刀子,两方人马对峙,只是谁也不愿轻举妄动。

伊寒江道,“护好你们家王爷就好。”说完身影快如闪电,湛王府的侍卫是将主子围在中间,用自己的身子划出一个防护圈,只想着对方攻上来,也能以血肉之躯相护,实在没人看的清楚伊寒江是怎么出到这个圈子外的。

只隐约好似有长袖挥舞遮云蔽日,耳边是铃铛作响。就见横七竖八的,十几个壮健的侍卫已经是倒地。

伊寒江拍拍手,身心说不出的痛快。久不动武还真怕会忘记自己懂武,总要偶尔动动经骨,舒经活络。

湛王府的侍卫看得是目瞪口呆,伊寒江的狠辣是有耳闻,也知道这位王妃身怀武功,只想不到高强到这等地步。若是得罪只怕不出五招就被了结。

景故渊叹息,伊寒江插腰则理直气壮,“现在正是必要的时候,你没听过救人如救火一刻也耽误不得么。”她朝某方向努了努下巴,“你瞧,人不就来了么。”

打斗声惊动了景驰拓,孔濂溪身形已显,臃肿中需要人扶持步子迟缓。景驰拓看到府中侍卫被打的无招架之力,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伊寒江竟是在他地头上挑衅,他动怒道,“景故渊。你仗着父皇的宠爱已经是为所欲为了么,你不是识礼之人么,这就是你的礼?”

景故渊拱手做赔罪的姿态,“并非我有意冒犯,实在是事出有因。不知颜安是哪里得罪了大哥。我在此代他向你请罪。”

景驰拓不吃他那一套,讽刺道,“你是代他向我请罪,还是来讨责问罪,而今我连处置一个平民百姓还要事先向你请示么。”

伊寒江插腰霸道道,“你要处置一千个蚁民都随你,只是颜安是颜闯的弟弟,与故渊的交情也不用我们多讲,这事我们自然是要管到底的。”

景驰拓剑眉一挑,反倒是冷笑出声。“所以若是我不打算放人,你是要血洗这里么。”

孔濂溪本就柔弱,怀着身孕更显清瘦。眉头轻蹙更觉楚楚,语速适中的劝道,“都是手足兄弟,何必闹得非要动刀动剑呢。我一妇道人家本来不该多言,只是心中有话不吐不快。王爷。颜大夫和你关系再好始终是个外人,大皇子才是与你血浓于水,为了一个外人值得么。”

伊寒江指桑骂槐,“你别说有的血浓于水还真比不得外人,至少那个外人不会在你背后尽搞些小动作。”

孔濂溪低头,双唇微抿委屈道。“即便你我堂姐妹之间误会真是难以冰释,大局为重,此时也该是以和为贵。事情若是闹大了,于大皇子于王爷都是无益的。”

伊寒江牵起嘴角,“那你就说错了,颜安赠医施药在皇都也是享有盛名,不少人受过他的恩惠。包括大皇子。他遭了祸,我们来救人那是顺应民意。而你们则有恩将仇报之嫌了。”

“恩将仇报。”景驰拓重重的咬着那几个字。一股狠辣无形中就这样从眼睛里渗出来,红了眼,“他做了什么,我实在是难以启齿,我主意已定,他是非死不可的。”

景故渊让守护他的侍卫稍稍退开,无惧的向前几步,“颜安若是触犯了律法,大哥大可以将他交到官府法办,不必私下处置,颜安虽是平民百姓,但杀人偿命,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

景驰拓指着伊寒江道,“你拿律法压我?你身边就站了一个目无法纪的,这番话说出口你竟也能说出口。”

伊寒江舌灿莲花,“我来自荒蛮落后的南蛮自然难教化,可你们不是自诩知书识礼么,难道还要和我相提并论,不是自贬了身价了么。”

孔濂溪低声道,“不是大皇子想私下用刑,只是颜大夫的过错涉及天家名声,传扬出去惹人非议。”

伊寒江是执意要他们说个清楚明白,不知症结在哪,各说各话也不过是鸡同鸭讲,“说来说去,你也不说他是犯了什么事,我看该不会是他无意中知道了什么,你们才要寻个由头随意处决了他吧。”

一个小婢女急匆匆的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却是连缓一缓也不敢,跪下来便大声禀报,“大皇子,小姐她发了病,求您先将颜大夫放出来,让他先给小姐诊治吧。”

孔濂溪吃惊道,“怎么会这样呢,早上我还和大皇子去看过安儿,她精神不是挺好的么。也久没发病了,倒是巧合,颜大夫一出事,她也跟着出事。”

景驰拓一言不发,只是听到最后一句,面色变得极差。

孔濂溪不经意的轻声道,“安儿的病治来治去,只是治标不能治本,如此倒是姐姐和安儿离不开颜大夫了。”

景驰拓终于勃然大怒,“这皇都城里不止他一个大夫,即便都不济,宫中还有御医。”

那婢女是苏婉容陪嫁丫鬟,忠心得很,壮着胆子道,“大皇子不是不知小姐的病发作起来,生死就在一刻,若是往宫里请御医,一来一回远水哪里救得了近火。”

景故渊听到是颜安发病,知道那病情的凶险,“不如让寒江去看看吧。”

她是跟着他来要人的,却是变成来救人了,真是主次不分。只是想起景安,她爹即便再面目可憎,始终一笔债归一笔债,没有父债子还的道理。

且她救过那丫头好几回了,多救一回,全当施舍吧。

只不过她愿意救,景驰拓还不愿意让女儿给她救。

“我哪里还敢承你的情。外人都道你是贤王,本以为你安排了一个颜安来不过是要施恩于我,图个沽名钓誉。没想到你是要他来坏我名声。”

伊寒江道,“你女儿的病一旦发作,不及时救治随时会丧命。你听到她病发不赶去看她就算了,还要舍近求远延误她的医治,人家说虎毒不食子,我看还真是未必。”

景驰拓冰冷道,“我的家事还不需要外人来插嘴!”

景故渊本来就对景安怜惜,虽不比景麒带在身边照顾过一阵子,但对孩子,尤其自己的侄儿侄女,不论与他们父亲关系亲疏,对他们都是一样的关切。“大嫂只有景安一个女儿,那便是她后半生的希冀,大哥,你忍心打碎你心爱女人的这个梦么。”

景驰拓冷笑连连,“你们自小一块长大,果真是交情匪浅。她若是听到你这话不知道如何的感动,可惜她听不到。”

伊寒江不禁翻白眼,吃的哪门子的陈年老醋,她这个妒妇都没发火,倒是他这个大男人上心了。

景故渊貌似平静,却也隐隐生出了火苗,景驰拓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这般说,当真是气到忘记这边的女人名节是多么重要了。“大哥这话不止是羞辱了我,更是羞辱了大嫂。”

“你这是为她不平么。她嫁给了我过得好与不好自然就不干你的事了。你多年没娶,以为你是对旧情难忘。没想到她在你心中分量也不过如是,出现了一个伊寒江,她便成了过眼的烟云。你倒是好生的痴情,难为她念念不忘只能寄情于他处。”话是越说越不堪入耳,听在外人耳里只怕当真以为苏婉容是不安于室,与景故渊是暧昧不清。

“那你就该检讨你自己了,是不是自己处处不如人,苏婉容才会寄情这个,寄情那个,就是寄情不到你身上……你瞪着我做什么,我是顺着你话说,你难道不是这个意思?”伊寒江挖苦着,让人气煞的是还要装作一脸无辜,不过是就事论事。

景故渊握了握她的手,让她不要再说,免得事情越是往不能收拾的方向去,“大人的事与小孩子无关,先救治安儿要紧。”

苏婉容虽是妻,分位上还是这府里的女主人,但毕竟只有一个女儿,如今孔濂溪有了身孕,若是男孩,一旦生下来便是母凭子贵。苏婉容的位置能不能坐的稳也就是未知之数了。

加上景驰拓已是好些时日对苏婉容母女不闻不问,孔濂溪势头大涨,使唤起下人也渐渐有了主母的架势。她扭头对着搀扶她的婢女道,“子樱,你去看看姐姐和安儿吧,看看有什么能帮的,那孩子体弱……”

景驰拓瞠目样貌狰狞的瞪着孔濂溪,十分骇人,“谁让你多事。”

孔濂溪不禁打了哆嗦,不敢再有话。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求我将颜安放出来了,怎么安儿一直好好的,我一不放人,她就发病。”话里有不信和猜疑,那些不信和猜疑像是蛇毒顺着血液蔓延扩散,直至把神志清醒吞噬殆尽。而他如今的狂躁,其实早就全无理智了,只是被一股怒火操控的傀儡。

景驰拓朝苏婉容的婢女吩咐,“皇都城里不只有颜安一个懂得治病救人,你让总管派人去请,将皇都城里所有的大夫都叫来。”

那婢女磕了响头,还有话,景驰拓却是突然自侍卫腰间抽出宝剑,锐利的一端指着婢女的脖子,只要一划,便能割破喉咙放血。“你若是再说,信不信我立马杀了你。”

那婢女没有办法,只得起身去找总管来去请大夫。

景驰拓忿恨的看向景故渊,那种失控上一回他被褫夺了身份,宫中碰头时曾经出现过一回,“你以为你出面,我就要卖你面子,人就能得以保全么。”许多的情绪混淆在一起,有对颜安的杀之后快,有与景故渊对立而行的故意为止,“我如今就要杀了他,你又要如何阻止?”

卷四完结第二十一章 救人如救火(三)

景驰拓似有意要当着景故渊的面将颜安杀死,命人将颜安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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