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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望寒江-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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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言辞恳切带了请求,只因为今日贵客临门他还要去监督下人准备,才与她行礼告退。
孔濂溪已是换好了衣裳,一团粉色犹如枝头花开正好,也无奈要叹一句人面全非。伊寒江扬起眼角淡淡瞥去一眼,不想搭理的转身。
孔濂溪柔和道,“真是想不到我们也会到无话可说的时候。”
“你我之前也算不上谈得来,如今无话可说也不觉得惋惜。”
她幽幽的叹息婉转起伏间自怜自伤的楚楚把握得很好,“你有真心相爱的夫婿相濡以沫,也有三个可爱的孩子能陪伴左右,那是多少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你的幸衬得我们的不幸是那么明显,如果老天会说话,我一定要问问他,为什么有的人一生能那么顺遂,有的人却是命运多舛。”
“那你就继续问老天吧,或许在梦里他会给你答案。”伊寒江一本正经的警告,声音的冰寒提醒着她接下来说的话可不是玩笑,“我手里握着你和你娘的把柄可不止一个,不要以为我现在不说就将来也不会说,别学你娘在我背后搞小动作。至少惹火了我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孔濂溪紧张道,“你是指我娘和伯父的事?家丑不可外扬,若是被人晓得了伯父的声誉毁做一旦你也不光彩。何况你答应过我不说。”
她假笑了两声,“我爹和我娘私奔时早就把声誉丢了,而我,可不是什么讲信用的人。”
各怀心思的情况下是吃过了晚膳就推说三个孩子要回府里休息不愿多留了,临上马车时伊寒江是拉过伊北望到一边窃窃私语,只见伊北望连连点头,她这才上马车抱过打了呵欠直接趴在马车里头垫着的薄薄锦缎上入睡的景昂,将他的小脑袋压在怀里让他睡得舒服些。
她见景故渊也在哄景昱、景晏,声音倒是自发的低了些,“不好奇我和北望说什么么?”
景故渊轻笑,“你会这么问我也就是你要告诉我了。”
景昂好梦正酣,也不晓得是梦到玩具还是梦到吃的,睡着了也是笑得香甜,还把拇指放到嘴巴里吸允,伊寒江好笑的把他手指抽了出来,才看着景故渊道,“我想你帮我一个忙,动用你那不见光的关系,帮我查查年总管这个人。”
景故渊道,“孔府的总管?他不是自父辈起便是在孔府做事么,该是你爷爷的亲信了。”
“之前秦兰被人下毒,整张脸肿得像是猪头。其他人都认定是我做的,但那的确不是我下的手。那时我曾闻见她的房里混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只是她梳妆台上的胭脂香粉都被扫落,我以为是脂粉香也就不太在意,可今日在年总管身上又味道这股味道。”
景故渊波澜不兴的问,“你怀疑是年总管下的手?”
“让我晓得当初是谁动手,我一定赠他一块金牌算是褒奖他与我同仇敌忾。”
景故渊笑道,“你老实的说怕那人若是还留在孔家不晓得安了什么心,怕他对你爷爷不利不就好了么。”
伊寒江挑眉,不承认,“谁担心那老头了,伊北望还在孔家,他若是连个老头子和叔叔都保不得周全,日后脑门上就要刻上无能两字了。我的确只是单纯的好奇当初谁给秦兰下的毒,本意又是什么,你可别多想。”
景故渊笑容满面,也不反驳只掀开帘子吩咐小厮赶车赶得稳当些,伊寒江想起今日景驰拓敌意,“不论将来谁继承你爹的位置那人都一定不能是景驰拓,你们的积怨这么深,他若是位及……一定不会放过你。我可是事先和你说好了,母鸡为了小鸡连老鹰的眼都敢啄。”
景昂在她脖子上蹭了蹭,他的世界简单而美好,还不晓得外头的凶险。而她有三个还需要躲在她羽翼下养育的孩子。她狠话在前,“若是有朝一日,你可别怪我对你的兄弟下手。”
当初她在景承勤婚事里搞了鬼,惹得景故渊大动肝火。不是不晓得兄弟情对他的重要,但她与他成亲依旧是保有真我本性,自私且自利。若是发现情势朝着她预料外的发展,在未到达她不能控制干预前,就算景故渊再恼,她也会毫不犹疑的动手。
而她要杀人,真的是很简单的事,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太久没有要过人命,这些人才把她这妖女当作徒有虚名,一个个都并不怕她。
景故渊若有所思,“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后半句他始终没有说,终究是隐去在孩子呓语般模糊不清让大人听不懂的喃喃自语里。
卷三缘深第七十五章 探问(一)
这是景麒回到景绵衍府邸生活了半个月后第一次踏足湛王府,他是跟着景绵衍和景乔来的,一来便是吵着要看景昂,景故渊让颜闯和蕊儿照看几个孩子,支开了其他无关的下人,在端上的饮品中落了几块冬季便储存在地窖里冰块。
景乔笑道,“之前你这闹出了一个火锅,现在这又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日子这么讲究,吃喝上都是与别不同。”
景故渊含笑把饮品递上,“寒江嫌天热,喝口水都喊着要喝凉的。这才备了冰块。”他说完掩嘴巴歪过头去轻咳了一声。
景乔揭开杯子,里头飘着秋天采摘风干的菊花,她夸赞道,“所以说能嫁给我七弟的姑娘都是有福气的,找遍皇都城都没有比你更疼妻子的了。”
伊寒江饮了一口冰凉的菊花茶,透心的清凉连被热气挑拨起来的火气也被轻易压了下去,“错,是娶到我是他的福气,看他现在白白胖胖,就知道我这个妻子对他无微不至衣食住行无一不能缺了我。”
景乔调侃道,“他这也叫白白胖胖么,也就比之前的气血好了些。衣食住行不能缺你?我看是你强迫我弟弟衣食住行上都要配合你喜好吧。”
景绵衍低头静静看着那飘零在杯中的干花,这茶能解毒消炎、散风清热。关怀就似茶水里淡淡的甘味,若不是对彼此上心,喝什么其实都一样何必非要挑菊花茶来饮用。“秋雨还在时,每一回我上火咳嗽,她也都是亲自给我准备菊花茶。只是她人走后,以后我是咳嗽还是风寒怕是都没有人会再去注意了。”
景乔晓得触到了他未完全结疤的伤处,安慰道,“怎么会呢,四嫂不在了。却是把麒儿留给了四哥,麒儿可是乖巧孝顺的孩子,以后你咳嗽,自然有儿子给你端茶,相比之下,我才该感慨吧,注定是老来孤苦的。”
无奈的叹息一声,人生偏不能如姹紫嫣红百花竞放,各自的苦楚积聚在心里如残垣断壁在心里围起一处荒凉。伊寒江道,“你们今日来不会是来比较谁更惨吧。”
景乔笑道。“你这妮子,亏得我常常让人送东西来给你儿子,说话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伊寒江挑挑眉。还真一点也不客气的说道,“昂儿喊你一声姑姑,姑姑疼侄儿理所当然。只是府里又添了两个孩子,做姑姑的也不能偏心,所以麻烦你日后再送东西来最好是一式三份。”
景乔忍不住笑。“要不是认识还以为哪里跑来的山寨。”
景绵衍放下了茶杯,看着景故渊倒是进正题了,“故渊,我今日来是想问你那证实我清白的书信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景故渊听得景绵衍突然的翻问起,淡定从容道,“这点我不是与四哥说过了么。那林初一与辛恒是至交,林初一死前留下遗书又把收藏的线索留给了辛恒,我是通过辛恒才把证据拿到手的。”
景绵衍又问。“只有这么一封信么?”
景故渊淡笑,“四哥今日怎么了?是心中有了疑惑还是在外头听到了什么,这才要到我这里问个答案?”
景乔道,“四哥是觉得林初一既是把如何陷害四哥的事交代在了遗书里头,也就是变相的等于背叛了身后隐藏的主子。虽然不晓得之间出了什么差错,但既然有心要背叛。不可能只留下这一点点的线索才对。”
伊寒江瞅了景故渊,见他垂眸不语。林初一留下的两封信,景故渊只把能证明景绵衍和孔公晏清白的那一封交给了皇帝,另外一封她虽不清楚他具体藏在哪里,但猜想多半也是在书房里头。
他始终是想拖延兄弟间四分五裂反目成仇的步履,虽然终究是明白要来的始终会来,但迟一天是一天。
在她看来这真是软弱无力逃避的办法,又不想他暗自神伤就随他了。
景故渊抬头面不改色道,“我的确只找到了那么一封信,至于其他地方是不是遗落了别证据没有发现就不得而知了。”他与辛恒早就是串通,口径一致的。别说景绵衍来问,就算皇帝来问,辛恒为了还那救命之恩,冒着欺君的风险也不会把实情全盘托出,只会说景故渊让他说的那些。
景绵衍问,“你有彻底的问清楚辛恒么?”
景故渊道,“他知道的已经是全数告诉了我,他一路被人追杀,多得我才能留住命回到皇都来。他晓得我才能保他,没必要隐瞒。”
景乔附和,“倒也是,四哥能回来,他也算是有功劳苦劳。对方不会放过他的,坦白反倒是对他有好处。”
景故渊轻声道,“其实事情已经是过去了,四哥又和麒儿重逢团圆,不如好好珍惜当下,别的不要再多想了吧。”
景绵衍沉声隐忍着悲痛,“我的妻子为了我死于风华正茂的时候,麒儿年纪小小却是失了母亲照顾,差点连父亲都要死于陷害一生背负罪人之子的污名。故渊,我只问你,换做是你的妻儿遭遇这样的劫数,你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放对方一马么?”
景故渊却是哑然。
景绵衍凄惨的笑,“我就晓得你答不出来,你心如止水,现在却也有了比性命更要紧的东西。易地而处既是能体会我的切身之痛,你就不该劝我。即便是舍弃我在外头吃了两年的苦头不作数,秋雨和麒儿的账,我也总要为他们讨回来的。”
伊寒江问,“你若是找到你的仇人,打算怎么对付他?在场的人多少心里有数,我们不妨说亮话。想必你也猜得到害你的八九不离十是你的兄弟。”
景乔径自发表起自己的看法,“如今能一较长短的兄弟也就几个,不是我不是故渊范围便是小了很多。”
伊寒江笑,“想必你心里已经有了一连串嫌疑人的姓名。大皇子、三皇子六皇子皆是榜上有名,你不会连你们的十弟也不信任吧。”
景乔道,“四哥落难时承勤也有份出力搭救,他自然不是。”
卷三缘深第七十六章 探问(二)
说到底她心里最不信的估计还是景驰拓,猜忌和恨意相互融合是能衍生出致人死地的欲望,她老早就巴不得景驰拓悲惨的死去才能填补自她身上失去的珍爱之人的悲愤。
她和景绵衍景故渊关系是好,但若是能借刀杀人,在她看来不论于她自己还是于景故渊他们都是只有好处,她即解了恨,景故渊他们也少了一个敌人。
景故渊浅浅的目光自景绵衍和景乔身上滑过,好似飞鸿只影转瞬就没有了痕迹,他轻柔道,“我的确只找到了一封信,再无其他,我知道的都尽数告诉父皇和四哥了,想来没什么再能帮到四哥的了。”
景绵衍和景乔见问不出什么也不再久坐,告别时景故渊弯腰与景麒视线平视,柔和道,“可有继续看叔叔让你看的那些书?都是为人处事该学的道理,多看对你没有坏处,若是有深奥的地方不会可以问问夫子,看不懂可以慢慢的问慢慢的学,但可不能因为看不懂就不看了。”
景麒听话的点头,然后凑过脸去给伊寒江捏捏他的小脸小鼻子。
景绵衍道,“你推荐来的夫子把他教得很好,麒儿既然是喜欢听他讲学问我也不打算再另外聘请了。这两年多得你在课业上督促他,他才有这样的长进。”
景故渊看着伊寒江和景麒开始玩起你追我躲的游戏,温柔笑道,“四哥,不论你做什么打算,不要让景麒的脸过早蒙上阴影好么?我想这也不是四嫂愿意看到的,我也是做了父母才有这样深的感触,我宁可在前路给孩子遮风挡雨,只希望他一生都富足快乐。”
景绵衍沉默,也好,这样的沉默表示他是把话听进去了,哪怕这一刻他会对景麒展现血脉中的天性,为孩子设想和考虑,犹豫过总比世上已没有什么能阻止他的怨和愤都好。
只等人都走了,伊寒江手肘轻撞了撞景故渊的腰,“另外一封信你放在哪里了?”
景故渊淡笑,“我烧了……你不信?”
她反问,“你觉得一个刚刚才面不改色的对他哥哥姐姐说完谎话的家伙,他话里的可信部分有几成?”
景故渊帮她把额前的碎发勾到耳后,“既是不信又何必要问呢,我不是县官能一拍惊堂木就断人有罪无罪,也不是史官一支毛笔一本册子评断任何人的功过,我有我的做法,自然也和你一样有我的退无可退的限度。曾经犯的错我是不会再犯的。”
某一日景故渊在看过园中几株新植的树苗冒出嫩绿的新叶后心情颇好,让人取笔墨纸砚来,提议为她和三个孩子作画寄去南蛮。伊寒江道,“既是答应过外公,今年定是要找个时间回去的,反正都要见了,何必这么麻烦。何况北望都已是寄信去报平安了。”
景故渊笑道,“北望寄信去了那是他有孝心,你平日不是做什么都不喜欢落于人后么,我们若什么也不做表示,只怕年尾时回去可不好过。你晓得的,外公对我这个外孙女婿论不上满意,总要多做些功夫。”
她抿嘴笑道,“原来你也有这样狗腿的时候。”其实她倒是能体会到伊北望的书信一旦到了爹娘手里,他们会是如何的欣喜若狂,怕是巴不得立马见到两个新添的曾外孙,只是外公不愿离开外婆的坟,上一回若不是来抓她回去,外公怕是此生都不会下山了,而爹娘也不愿将外公一个人扔在山上。
卷三缘深第七十七章 探问(三)
想着便是付予行动,把三个小家伙安置到一处,景昂迈开两条胖腿,自顾自的来回推着竹编的小球倒也能乖乖听话的坐着入画,两个小的则目不转睛的盯着哥哥的举动倒也是马首是瞻只时不时的发出稚嫩的笑声,听得景故渊也是会心一笑。
伊寒江道,“你这傻爹,画你三个儿子就好,爹娘晓得我不会亏待自己,对我也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且从小看我看到大想来有了孙辈,对我也已经是看腻了,就寄这三个小家伙的画像去就好。”
景故渊含笑,研开了墨汁笔尖行云流水一般开始在洁白的画纸上游走,勾勒出眼耳口鼻无一不是他这做爹的悉心留意,连微小的细处也不放过才会把三个孩子画得传神活灵活现的。
只是还差几笔便是完成时,却是有人来报说袁圆来求见。景故渊手顿住,笔尖也定格在画纸上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数似的。她晓得他为了那两个生辰八字对袁圆有所保留。
她道,“真不晓得这有什么好为难的,你是皇族子弟,多得是办法让人含冤莫白,偏是不会利用自身的权力。若是不想让袁圆再留在皇都,大可编造一个罪名让她流放也好下狱也好。总之不许她再留在皇都。”
“她千里迢迢来找寻她爹,这是出自于孝道。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害人之心也不该有,我晓得你不认同我的看法,但就当是给孩子们积福,即便是你说我虚伪,害人也分是无故造孽和自卫不得已。”他说完看着她笑,“我也是啰嗦了,你说过对不是你敌手的人没有下手的兴趣,其实也就是等于不向弱者下手。”
伊寒江一愣。她真是没想过这句话也能做这样的解释,“是你歪曲我的话,我可没说过要做锄强扶弱的好人。”
景故渊放下笔,微笑的把儿子分别抱回他们的小床上,才拉着伊寒江去见客。袁圆呆坐着连他们不小的脚步声都没听到,只一脸愁容。
原本圆润厚实的下巴像是被刀子削过一样尖了好多,她一直嚷嚷着要娇小瘦弱如赵飞燕那样苗条轻盈,即便拿到了她的药方还是因为忌不了口瘦不下去,倒没想到现在是美梦成真,她却是压根欢乐不起来。
伊寒江盯着她暗沉枯黄的面色、乌黑明显的黑眼眶还有毫无亮泽枯槁的头发。她已经是颓然到疏于打理,头发乱得像是燕子衔来搭窝的杂草。“你不是很爱漂亮么,不会是看你家那本天书看了天眼。被什么乱七八糟的脏东西附身,你不是你了吧?”她玩笑,“要不要我拿红筷子夹你的手指?”
袁圆拿一双暗淡无神的眼睛注视着她,“自发现那道符后我总想着我爹的下落,日也想夜也想吃不好睡不好也就成了这副模样了。”
方才走在街上有人拿惊悚的目光打量她的身后。许是以为这年头厉鬼竟是这样凶猛,光天化日也能上街,不敢置信的在证实她到底有没有影子是人还是鬼。
景故渊吩咐上茶,只是袁圆哪里还有喝茶的闲情,“王爷,我拜托你一件事。你能不能再把那个拿到黄符的大人再找来,我还有话想问他,”
伊寒江道。“人家是朝廷命官,要处理民生大事,天天都有人打架闹事或者又是哪里有天灾蝗虫为祸江河决堤什么的,他一日十二个时辰或许都不够用,哪有那么多时间来帮你回忆好几年以前的事。”
袁圆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的,“我晓得自己的事对王爷来说是无关紧要。甚至萍水相逢你帮了我这么多也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只是这事对我却是至关重要,我找了我爹这么久才得了这么一个线索,我真是不想就这样断了。”
景故渊柔和道,“上次那李大人也说了他不过是因缘巧合下得到的符咒,留着只是做护身用,已经是不记得当初赠他符咒的人长着什么模样,也更不晓得去哪里找那人。”
袁圆急道,“我不是不信王爷,只是心里总有声音告诉我我和我爹已是很接近了,我这几日卜卦,总出来同一卦,说是立竿见影,差的也就是那么一点。所以我想是不是上一回有什么遗漏了没问,或许再提那位大人细想便能想起。”
袁圆急的有些语无伦次,伊寒江撇撇嘴,每一回见她都是傻乎乎的模样,就是心思太简单了,她的信仰让她对希望这类东西深信不疑,不晓得有时希望另一端绑着的其实是绝望。
同样是研究命理术数,她却是突然想起南蛮的雷粟,至少那人在保持神秘莫测与别不同的同时懂得怎么利用人的对过去未来窥探好奇的心理谋得举足轻重的位置。
虽她依旧不信他什么神力,却也觉得即便是要做神棍也要做到他那般才叫成功的神棍,袁圆终究是涉世未深。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爹有可能不在了?”
她虽是恶劣,但这一句却也不是故意去伤她的心,而是问出一个实际的问题。他爹离乡多年,若不是遭遇什么不测,又怎么会不晓得回去找她。
袁圆低头,两手握拳拘谨的摆在膝盖上,“我爹一定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才没办法回乡找我和我娘,且我占卜过,卦象是说我会遇到贵人帮我和我爹重逢的。”
“你既然会占卜,怎么不干脆一点,直接就占卜你爹是否还在世?何必还要迂回的问一些不轻不重的问题。”
“我爹没死!我干嘛要占卜他是不是还在世!”袁圆抬头瞪她,人在愤怒时还真是胆量倍增,至少从前袁圆连看她一眼也会颤栗,却是因为她的言行刺激到她心里的恐惧,而像刺猬一样鼓起刺来防卫。
可见她心里也在惧怕,对自己的占卜也未必是全然的信任。
景故渊安抚道,“我明白袁姑娘你急着找到你爹,只是这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达成的事,你要再见那位大人不成问题,我能再做安排。”
卷三缘深第七十八章 天花(一)
袁圆意识到方才的语气实在是不好,先是对着伊寒江歉然道了对不起,又看着景故渊道,“谢谢王爷,我还是住在那个小院里,到时只需派人来告知我一声就好,不打扰了。”她摇摇晃晃的起身又是摇摇晃晃的离开。
伊寒江道,“你虽然对她隐瞒了不少事却也等于在给她编了一个梦,我看你要如何收尾。”
他拿起茶盏,下人倒茶时不慎把茶斟得太满,茶水顺着杯壁流出来了些,指尖上沾了茶水,他温温吞吞的又把茶具放好,指尖在茶几上画了几笔。“人若是还能做梦就还是好的,最怕是梦醒了却是发现梦醒了留下自己一个独自面对真实,对一个小姑娘来说未免残酷。”
“你这么说就是认同我的看法,她爹是凶多吉少了。”她挨近,见到他写了一个真字,只是没一会茶水干了,字也消失了。“你真又要安排那什么大人的和她再见么?见多了意味着被拆穿的机会也就增多了,还不如找个理由拖延,直接再想一个一劳永逸能让她死心的办法。”
景故渊默默不再多言。
料伊寒江再聪明绝顶也真是没想到这个理由来得会这么快,带着猝不及防的惊惧像是奔腾的江河一瞬淹没了许多人,使得再也安定不下来。一早宫里便是来了人,起初伊寒江也只是以为皇帝又是想念儿子或是孙子遣人来让他们进宫。
直到那太监开口道是皇帝染了急症,早朝时便是当场昏厥不省人事,她瞧见景故渊伪装的从容和抿得死紧的唇。他们急忙的入宫,皇帝的寝宫里已经是围满了同样是收到了消息赶来的妃嫔和皇子。
室内悬着的黄纱死气的垂着,凝滞的气息里能闻到沉香的味道,因为担心皇帝体弱受风特意把门窗关得紧紧,使得慧妃蹙眉。吩咐身边的宫女把香熄了。“这些老懵懂进去诊了又诊,却是不见出来有个说法。”
皇后见到伊寒江最先疾步而来,那是天要倒下一般的恐慌,对伊寒江是想方设法的维持冷静后的命令,“你快进去看看。”
有些想耍嘴皮子,皇后最是瞧轻她的身份连带她的医术不也从来是贬低不信么,却是感觉景故渊手心一阵冰凉,终究什么也没说,
慧妃走来拉过皇后的手,安抚的拍了拍。“皇后不必担心,宫中的御医都在里头给皇上诊治着,皇上的龙体向来是健硕。何况天子有神明庇护,想必不是什么大病,许是这几天为了国事操劳,精神不济体力不支而已。”
皇后将自己的手抽出,冷冷的看着慧妃道。“皇上为了国事夙兴夜寐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却是有御医为其调理身子,从没有昏厥这样严重过。你是御医么,若是不懂医术,怎么敢这样轻易的开口断症。”
慧妃道,“皇上突然倒下。而今在的都是他的妻儿,没有人是不惊慌失措的。我那么说当真是打心里希望皇上只是精神不济龙体无恙。难道还要不吉利的往坏处想么。”
伊寒江放开景故渊的手,就听到他急切的轻声道。“我跟你进去。”
她抬起眼角瞅他,只问,“进去以后是想木头杵着还是给我添乱?”然后便是掀黄纱进去,御医正在给皇帝诊脉,其中几个频频用袖子擦拭额头的大汗。好像这里有多热似的。
老御医余光里瞄见了伊寒江的身影,自觉的从椅子上起来退位让贤一般一改颐指气使。弯腰做了请的手势。伊寒江假笑道,“几位什么时候也这么客气了。”
食指和中指搭到皇帝的脉上,转瞬她也敛了笑,难怪这几个家伙久久也不敢出去,实在是非同小可不敢有一丝的差错,那是诛九族的。她丢去一个轻蔑的眼色,“你们行医多年,既然一个个心里有了定论,就该立马着手下药医治,反倒是磨磨蹭蹭,是对自己的医术不信任么。”
她目光灼灼,围在皇帝床榻前的好几个御医皆是低头不敢对视。她出到外头,无视其他人的情貌只看着景故渊道,“皇上得了天花。”
慧妃听闻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皇后故作镇静,“定是你诊错了,本宫打理后宫,还没听到有谁患了天花,既然宫里没有人得病,皇上如何染得此病。”
“不单是我,里头那几个御医也是诊出一样的结果,难道他们也是联起手来诊错症么。”她当机立断道,“天花会传染,皇上所用过的器皿衣物若是可以就都烧了,若是要保留就用沸水烫过,以后随侍的宫女太监都要戴着面巾,如果没有什么急事,你们最好不要太常进出这里,以免也染上天花。”
景故渊道,“我想进去看看父皇。”
伊寒江决断的道,“你没听到我说这天花会传染么,这可不是风寒这样的小病痛,处理不好随时会要人命的。”
景故渊无惧道,“可你不也不怕么,有你在我信我会没事。”
即便是华佗再世也有救治不了的疑难杂症,何况医术只是辅助的一项,她真正钻研的是毒术,只是这边的人医术都不如她显得她医术毒术都出神入化,“我和北望幼时都染过天花,得过一次的人就不会再得,我自然是没事,其他人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皇后想上前却是被伊寒江挪了几步,以身子挡住,她板着脸道,“大胆,让本宫进去,即便是会传染本宫也不怕。”
“朕还没有死,你们在外头吵吵闹闹有把朕放眼里么。”皇帝已经是恢复了意识,透过黄纱便见里头会诊的御医跪了一地。“除了伊寒江,其他人都出去。”皇后担忧的唤了一声,听到威仪的声音清晰道,“这是朕的命令,不遵从是要抗旨么。”
众人不敢违抗,只得不约而同道了是后退出门外,景故渊深深凝她一眼,她微微点头让他在外头等她。
皇帝才刚发病还有力气坐起身子。她这儿媳妇虽论不得贤良,倒也至于去为难一个生病的家翁,帮忙把他枕着的金线夔龙图案的枕头立起垫在他背后,皇帝平静问道,“能治好么?不要骗朕,否则那是欺君。”
而她也没打算要骗他,“很难说。”
皇帝对她说道,“若是其他人现在不是心惊胆战的下跪就是用些好话来搪塞朕,朕都不晓得当初如何的鬼迷心窍竟同意了故渊娶你。”
“因为皇上真的很疼爱故渊。”
他注视着她挂在腰间的玉佩,惋惜道,“他母妃只把他一个留给了朕,朕不疼他还能疼谁。他母妃还怀着他的时候,朕就想过若是男孩,将来便由他继承朕的衣钵。谁晓得他却是被人毒害再也不能行走,朕想着他此生与皇位无缘,只要求他此生快快乐乐也就足够了。所以不论他求的什么,只要朕能给的全部都会给他。”
她心里多少有所动容,“皇上与我说这样大的秘密倒是看得起我。”
皇帝严肃道,“秘密?人人都看得出来的事实又怎么能算得上秘密。终究是朕对故渊的疼爱把他害苦了。皇后和慧妃都有自己的孩子,在宫里头没有母鸟时刻看护的雏鸟是很难养活的。”
伊寒江挑眉,至少这个老头没有她想象那样只关心他的国家大事,看来对他那群妻妾的明争暗斗多少也是知道的。只是他拿打理朝政的手段也用来打理他的后宫,争斗中永远也没有真正的女人能在后宫里头做大。
“朕若是知道他的腿能有好的一日,或许当初不会那么爽快的答应你们的婚事。”
她嘟囔道,“能治他的腿的只有我,若他当初不是娶我,即便我把他的腿治好了,也能再一次的打瘸了。”
“你真是毒妇。”骂了她一句,见她无动于衷反而享受这样的称呼,像是一种夸赞而荣耀的称谓,又道,“罢了,不过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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