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倚望寒江-第7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都来复职,还是对其他的事太漠不关心。觉得景麒这般由他们养育,即便是直到长大成人成亲生子,景绵衍回不来也无所谓了。

可以骂她是黑心也能说她是冷血,她只想到景绵衍若是回来,他们这对叔叔婶婶也没有理由再霸占着别人的孩子。

景故渊凝着她。似乎多少猜出她心里所思,“不论麒儿再喜欢我们。他还是需要亲生的父亲陪着长大心智才会健全。且我也没想过要让四哥一直受不白之冤。抽丝剥茧发现突破点还是在林初一的身上,他的证供太重要了,我便想着若是有证据能推翻倒也是一线希望。也是让人去查才晓得辛恒迟迟没回来复职,派人到他家乡去问,却也只说他没回来过。我猜想他或许是出事,只能派人大海捞针的找,一直找到了现在。”

伊寒江看了看景故渊,笑道,“你说我要是去书铺找那警示良言,内容倒是一模一样,是否也能从中找线索?”

她也不过是玩笑,那书那么的厚,每一字每一句不论拆解重组,或是特殊的一行特殊的某个字都能生出意思来,要摸清林初一死前的想法根本就是难如登天。

景故渊拿过伊寒江手里的信,“只可惜信里没有提及四哥是无辜的,不然倒也能做证据。”

辛恒道,“虽是没有多提四皇子的事,但或许能从陆大人和六皇子两人处着手。”

景故渊沉思静默,伊寒江道,“怎么,你是顾及你和陆庭淞的君子之交还是顾及你和你六哥的手足情深?你可别忘了,照着这个势头看,害你四哥的有可能是他们两个中的一个,甚至有可能两个都有份害你四哥。你若是诸多顾及你四哥可就是翻案无望了。”

景故渊淡淡一笑,话语里倒是流露出对陆庭淞充分的信任,“即便庭淞要害我四哥,却也绝不会去害孔大人。他或许是知道什么,但绝不会是参与其中,陆家一家能在朝廷屹立着许多年,就是因为当家是一代比一代青出于蓝,而庭淞的聪明在于他会等看清了形势再下筹码。”

只想起那一次她和陆庭淞在酒馆里简单闲聊的那几句,陆庭淞也的确是说过,不会太快便把身家性命压在某一个皇子身上,便是调侃道,“你倒是了解他,也不辜你们两个从小一块玩大,对彼此都是认识颇深了。你既然这样信任陆庭淞,也就是在你心里嫌疑犯就独剩下一个了。”

辛恒叹道,“即便是想要与世无争都不容易。六皇子么,从前在皇宫里倒是也遇见过几次,却是个与王爷一般深懂中庸之道的智者,早朝时也多半安静并不常发表政见。”

伊寒江笑道,“就凭你这阅历不深的雏鸟,还以为能一眼看穿别人城府多深么,有时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不信这个人与你想象的可是彻头彻尾的不一样。”

比如若不是被她撞见,连她都猜想不到那景蝉敬有那么多良家妇女可以选,偏偏却是这般求刺激的和慧妃暗通款曲,他对女色的喜好倒是特别。

她扭头看向景故渊,“你若是这般的信任陆庭淞,倒也好办了,请他来府里,把这封信给他看,或许他心虚之下又或许他对你这个朋友多少也念些友情来之不易会和你透露些什么。”

辛恒却是摇头,并不赞同,“若陆大人牵扯其中,必然会怕牵连自己,这般一来不是打草惊蛇么。”

伊寒江嘴角勾起,“那就要看景故渊看人有多准了。若陆庭淞真如他猜测的,那他想救他四哥倒还有些希望,查起线索是事半功倍。若是看错……”也就看他四哥有没有那个命数和景驰拓一样咸鱼翻身了。

卷三缘深第六十七章 请君入瓮(二)

景故渊让人给陆庭淞送了帖子,送帖的小厮归来回复转达陆庭淞的意思只道会如约来访。第二日便是备好了酒菜,景故渊本是只让人准备茶,是她提议用酒,若是酒醉还能吐露真言,不比茶只会叫人提神的好么。

她笑着对景故渊道,“有时为了目的也要适当的牺牲,一会你只用情谊为理由拼命劝酒,大不了你若是醉了,我亲自照料你。”

景故渊好笑。陆庭淞来时两肩上都沾染了雪花。他的剑眉星目因为染雪点了白冷意更盛,就是柔和的灯火扑打到他身上似也被无形的冷意化作盾牌阻挡住,不能温暖半分。

他脱下披风让贴身的小厮保管,坐到桌边看着小锅子里的汤水和食材在冒着白烟翻滚着,“火锅么,之前不久皇上吩咐御厨要做些新鲜的菜肴来,倒是愁坏了宫中的厨子,做了整整几十道菜,皇上皆是一口不常退回了御膳房。最后是慧妃最懂圣心,就是让人做了这一道火锅。”

景故渊道,“我倒是没有听闻。”

“那是你去南蛮后的事了,自然不晓得,这本是寻常人家一道普普通通的菜,不过是为求方便把能吃的东西都倒到一块。却是因为皇上曾经亲点过,一时竟成了热门的一道菜,几乎每一间酒馆都打出了招牌,做起了火锅的生意。”

伊寒江笑道,“你爹倒也有意思。”就不晓得他是喜欢上了在他们这里尝过的那火锅回味无穷,还是只是怀念那一夜的围桌的天伦之乐。

陆庭淞目光自他们身上清淡的掠过,景故渊微笑,“从前也曾把酒话桑麻,只是随后你入朝为官,相聚倒是少了。”

“是你我之间选择已是大相径庭了。”

景故渊微怔,许是没想过今夜他说话是这般的直白,一句便是剖析了两人的立场,别说现在,即便是将来也不可能如年少无忧只凭喜好行事。

滚烫的水汽就犹如一道朦胧的墙隔在两个昔日的友人之间,或许并不明显,但却是能清楚的感觉到陆庭淞所选的,正好是景故渊所排斥的。

景故渊沉默半响,端起酒壶在两人杯中添了酒水,并不是为伊寒江让他想尽办法把陆庭淞灌醉而使的计策,只是单纯的觉得该用酒来哀悼他与陆庭淞之间衍生出的陌生,而这样的陌生源自对彼此的熟悉,都清楚这样的渐行渐远对道不同的人来说是必然的。

毕竟也是一块长大的,与苏婉容一块,三人此般的情谊也都付与时间的洪流了。

陆庭淞慢条斯理道,“我晓得你今日邀我过来必然不会只是想请我喝酒。故渊,你的看透世事让你让你避了这么久,却终究躲不过的就是躲不过。你的腿好了,我半句恭喜也没有,你之前下狱,我也不曾想过要尽力营救过,说到底,我这个朋友并不值得深交。”

景故渊笑,“但监牢失火时,你却是为何这般凑巧和张敬一同出现?”

ps:

这几天公司有事,所以更的字数缩水了,不过明天放假,会补齐的

卷三缘深第六十八章 请君入瓮(三)

陆庭淞淡淡的笑了,“我就晓得你骨子里是个清醒的人,大皇子害你你却不会坐以待毙,总有反扑的时候。那夜我赶来时在挨近监牢的小巷里看到有人鬼祟的窜出来,但你放心,这个秘密会烂在我肚子里。只是没有人员伤亡,不得不说这自保的法子还是太过的妇人之仁了。”

若是那夜烧死了人,皇上或许就会因为牵扯了人命不得不酌情的加重处罚。

景故渊苦笑,徐徐道,“我也不是好人,自然没资格去评论别人手段是残忍还是仁慈。活着这个浊世总有不得已,我再故作清高除非是不想活了,否则也总会有个退不得的底线。寒江若是真小人,我便是伪君子吧。”

好端端的倒是把她给扯进去了,这些人说话还真是一个模式,都要徐徐渐进,先叙旧一番再过渡到主题,直接开门见山不比较痛快么。

伊寒江单刀直入,“陆庭淞,林初一死之前他与你碰过面吧,你们说了什么?”

陆庭淞把生肉放进了锅子里滚煮,“我不晓得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你方才和景故渊说得那样爽快不是挺好么,只在这一夜把什么都说得清清楚楚,也算不枉相交过一场,当然,对许多人来说朋友一词实在是可笑了点,尤其是你们这样复杂的环境,但我看过林初一的遗书后,却是觉得有这么一两个可笑的傻子存在也不算是坏事。”

陆庭淞把熟了的肉夹进自己碗里,却是被伊寒江执起筷子把他碗里的肉又夹了过来,“你不说可就是心里有鬼了,老头子的事真和你有关?你不解释清楚我明日一早就去陆家和陆爷爷说,你可要想清楚是不是想让我闹大。”

景故渊话到嘴边却是被她堵住,“闭嘴,我可是在帮你。你不也想早点知道答案么,若都是聪明人兜兜转转温温吞吞的绕到何年马月才能问清楚。”

陆庭淞拿起酒杯要饮酒,却又是被伊寒江一手抢过,“这些东西可不真是用来招呼你过府饮宴的,摆在这里全是为一个好看,你要喝酒吃肉也得,可以说完再吃也能边说边吃,但不许只吃不说。”

陆庭淞轻笑,“你们请我过来的,现在却是要赶客么。”

“你脑子这么好使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们请你来是别有目的。而你还肯过来,不就证明了你愿意坦白不是么。若是事情的背后真与你没有关系你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陆庭淞看着景故渊道,“你晓得多个香炉多个鬼的道理么。大皇子回来了,你若是又把四皇子也弄回来,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将来某一日血腥的开端就是由今日开始的。”

景故渊自然是明白他所指,若是景绵衍回来又是一番龙争虎斗,或许他会后悔今日做的决定。他曾经想与世无争只是这王府四面高墙依旧是挡不住刀枪剑戟的野心,他只能自保反击,但即便是要自保她依旧希望能想一个对自己或是对别人伤害最小的方式。

每一次袭来的危机他被动,若是由他两手谱写出祸端的由头……“我不能为了一个可能就任四哥在外头自生自灭,何况即便不是为了四哥,我也该为景麒着想。”

陆庭淞道。“你们一起生活了两年,他虽喊你们叔叔婶婶,但你们之间和一般的四口之家又有什么区别。他五岁就和父亲分开,这样轻的年纪记忆实在太脆弱了,再过几年也就淡了,到时候只会把你们视为亲父母。”

景故渊道,“我还是那一句。我想把四哥救回来。我明白亲情也是靠着培养和积累,而血缘并不是其中最重要的。只是迫不得已也就罢了。若是能我尽全力也是要让他享受上父子天伦的。何况——我不能让麒儿的父亲蒙上罪臣的骂名,这会影响他的前程。”

他的话语渐轻,自饮一杯垂下眸子时敛去眼底许多东西,却是让伊寒江灵犀间抓到某些含糊不清的讯息,却又是暂时还理不清,只懂得他对麒儿的关照也算是面面俱全了。

陆庭淞道,“你们若真是想知道,我便说,只是日后不要后悔。”

景故渊指腹磨着玉杯,听着陆庭淞道,“林初一临死前的确是找过我,他想和我做笔交易,他说他亲人落在某个人手里,他势单力薄只要我愿意帮他,他愿意将那人全数的秘密说出来作为交换。”

伊寒江着急的问,“那人是谁?”

陆庭淞笑,“这一次倒是许我边吃边说了吧。”他夹了菜又是配了酒,大门大户出来和景故渊一般有着很好的教养吃东西也是同样的文雅,“正是六皇子景蝉敬。”

林初一若是景蝉敬的人,那么老头子被冤枉的事也就是景蝉敬一手主导了?他安的什么心,老头子所在的官职并不高,也不似兵部户部掌管兵马赋税,对朝政影响较大。是要拉下景绵衍殃及到了孔家,还是有意针对?

伊寒江问,“他没与你说交换什么秘密么?”

陆庭淞眉目敛然,“我做事小心谨慎,不会轻易去淌混水,何况已经是涉及四皇子。对林初一我知之甚少……”

景故渊低头也吃起了菜,但注意是放在陆庭淞的话上。伊寒江道,“林初一和辛恒不是你介绍给老头子的么,怎么事发后反而推说不熟了?”

陆庭淞道出当初本意,“辛恒出身于一方的世家大族,拉拢他没有坏处。我当初想要举荐的其实是辛恒,只是他和林初一关系很好,我宴请他时他把林初一也一同带来了,才学上倒也出众,这才一同把他们两个都带去孔家为孔大人引荐。”

只是后来辛恒一路的平步青云,林初一也不过是谋得一个小官吏的职务校对修补古籍,想来是没有出头的时候了,他也就再也没对他关住过。而孔公晏下狱后辛恒竟是送来一封信约他深夜在阅卷楼有要事相商,他虽感意外倒也是去了。

对于林初一说的事他将信将疑,而林初一言语中有所保留,并没有把所谓的秘密解释得清清楚楚。在朝廷里做官久了。戒心总是有的,就怕是陷阱,他自然是什么也没承诺。

没想到才过几天,林初一便是去自首还在狱中自杀了,他这才感觉他那夜所说的九成是真的。

伊寒江挑挑眉,半是玩笑半是讥讽,“也就是你晓得老头子是冤枉的了?好歹你也差点做了他外孙女婿,怎么,摆脱了孔濂溪你就翻脸不认人了,明明是知道也能保持沉默当是什么都不知道。”

陆庭淞面上自若。毫无愧疚。“我不救,总会有别人救。事实证明孔大人最后不也是安然无恙从监狱里走了出来么。”

伊寒江倒也不在和他再纠结在这人情义礼上,过去了的事情再翻出来对如今她要知道的半点帮助也没有。何况要不要救孔家是陆庭淞的选择却不是他的义务。所以她挖苦了一句,又是继续问,“林初一那晚到底是和你说了什么?”

陆庭淞思索了片刻,“他只告诉我许多年前景蝉敬府里私设的地牢里曾经关了一个人,他现在所做的都是因为那人的一句话而起的祸端。之所以容不下要最先除掉景绵衍。只因他命不好出生时辰更是不好。”

时辰?伊寒江若有所思看了景故渊,对她来说生辰不过是记录一个人何时来到这个世界的起始,方便日后身故墓碑上好有日子计算他在这个尘世到底是待了多少年,算是短命还是长命。

却是来到这里才听说了这边的人之所以给予生辰八字高度的重视,是因为精确到年月日某时某刻便能算出一个人漫长的一生是成龙还是成虫。

成亲出行出殡都要算过生辰八字,倒是可笑。若是命真的注定还要耕田经商做什么,反正命长的不吃应该也死不了才对,注定富贵的不劳而获银子也该从天而降。

偏偏是无稽这里的人倒也奉行了几百年。更是荼毒残害了如袁圆这样的年轻一辈,只怕是会一代一代把这种无稽传承下去。

伊寒江道,“我倒是好奇了那景绵衍又是何年何月生的。”她转头竟是见到景故渊面色微微的变化了,只像是突然的乌云密布遮了光面色黯淡。陆庭淞道,“四皇子是辰年辰月生的。”

对于这些皇子皇女的生辰。朝中只要稍稍有点心机的大臣都会记得清清楚楚,以便有借机送礼博个出位的机会。

伊寒江轻讶。这不就是袁圆要找的生辰八字么,加上景故渊辰年巳月倒是齐了,她看向景故渊问,“你是辰年生的,怎么你四哥也会是辰年,这不是同岁了么。”

景故渊未答,陆庭淞已道,“故渊没与你说么,他生来就是体弱,尤其他母亲难产而死,皇上请钦天监占卜过,钦天监说他八字里阴气太重阳刚不足恐怕会养不大。便是做了法事,在八字上动过手脚,皇上抱着还是婴孩的他在神像面前沐浴洗礼,又是提笔用朱砂在黄符上写下更改过的八字烧掉。此后便只当辰年巳月是他生辰了。”

他怎么会说,他巴不得避开袁圆对这两个生辰的追踪,只字不提越少人知道是越好,只是对她也隐瞒真是过分了。她瞪了景故渊,这一笔暂且记下先。“林初一说景蝉敬私下关押了一个人,可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

陆庭淞摇头,“他没说,但我想起他那夜的神情,我猜想许是他也知道的也不多,或许哪里听来的,便也用作与我谈判的筹码了。只是他说那人已是死了。”

“死了?”她该大胆的假设那和袁圆要找的爹有关联么。“尸首在哪可知道?”

陆庭淞道,“无关联的事我不会多问。林初一与我交易,只说我若是有兴趣便把同时能证明孔大人和四皇子清白的书信给我。只是他见我没做决定,便让我回去考虑几日再做答复。随后的你们也都知道了。”

书信么,伊寒江把所知的整理了一下。想着林初一死前倒还是留有一手,算是防景蝉敬不仁埋下的报复同时也是给辛恒留条活路,他既是让辛恒好好的保管那警示良言,或许那书里头暗藏的就是书信所藏的地方。

只是那书毁了,要找到信无疑还真是大海捞针。

陆庭淞道,“我知道的都已经是全部告诉你们了,随后你们打算如何我不会介入。”他把自己面前的筷子和杯子摆好,伊寒江见他要走,便是把他叫住,道,“你既然和景故渊挑明了,索性把我最后一个疑问也答了吧。”

陆庭淞漠然道,“我身上还有什么是能让你好奇的?”

“从前我问你到底是不是你暗中做的手脚,毁了孔陆两家的婚事,你总是一副避而不答的样子反倒让人怀疑,如今我倒是想听到一个确切的说法,是你还是不是你?”

陆庭淞默然,伊寒江以为他又要含糊过去,才要让他不要这般小气,他都掏了这么多心里话了,不如索性都掏完。才想要激他,陆庭淞却是开口了,“不是我,我才想要动手,那副画却已是帮了我。我不晓得那是天意还是人为,但若是人为,不是对孔家极恨,就是对濂溪极为的疼爱。”

景故渊最后是轻声道,“不论你喜欢不喜欢屏影,能不能对她尽量好些。”

陆庭淞的小厮本来是守在门外,见到主子开门,便递上披风。然后打伞要给他挡雪,陆庭淞背景是一片白茫的景象,雪的无奈便是无论再如何的肆虐,逞上一时的威风,太阳出来了总是要化作水的。

他目光扫过伊寒江的脸,却是不曾停留太久,“我对她不好,才是真的对她好。故渊……你若是无意,就不要涉入太深,只管做你过去的逍遥王爷。但你若是下了决定,就要记得战场里不是你死就是他亡,最容不下的就是一念之仁了。”

卷三缘深第六十九章 证据(一)

既是知道那本警示良言藏的是什么讯息,剩下来的就是猜那证据到底是放在哪里了。照理来说该还留在皇都城内,毕竟是天子脚下,藏在皇城里景蝉敬反而不敢有大动作去搜查。她特意去问了辛恒,晓不晓得林初一在皇都里还认识些什么人。

辛恒摇头,“他与我都是离乡背井,应考前也就和客栈里的其他应考的秀才聊过几句,据我所知他在这里是没有熟人的,但私底下是不是还认识什么人,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连他是为六皇子办事都不知道,实在也不敢十分确定的告诉你。”

伊寒江又问,“孔家出事到林初一自尽这一段时间里,你晓得他去什么地方最多么?”

这个问题他倒是能答,那时他正被情伤所困,林初一便像是两头烧的蜡烛,既是每日都来他府上探望言语安慰,又要赶返于宫中忙碌于他的工作,反而是自己的府里少回去了。“除了我的府里就是宫里去得最多。”

伊寒江笑。最危险的地方偏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呢,若她猜得没错,把东西藏在那里倒也是让人意想不到……

景故渊正在景昂的房里给他换尿布,景麒坐在床上陪着光着屁股的弟弟玩乐,伊寒江进来,抱着景昂亲了亲,“昂儿,喊娘。”可惜儿子除了笑呵呵,对她仍旧不买账,手脚挣扎着要回到床铺上,景麒扑了过来,用手戳了戳弟弟的苹果脸,也学道,“昂儿,叫哥哥。”

景昂嘴巴笑得口水直流,景麒倒是不嫌弃,用他脖子下的小兜给他擦了嘴。景故渊微笑。很是神往道,“大哥和六哥他们未必是一开始便对我心生排斥,只是父皇可怜我自小没有母亲,给我的关怀多了些,那是他们最渴望的,匹夫无罪怀璧有罪。”

伊寒江问,“那你四哥呢,对你一直都很好?”

景故渊摸了摸景麒的脑袋,就见景麒伸过手指让景昂握住,自从有了这个弟弟。他连心爱的秋千荡得也少了。闲暇就来陪景昂玩耍。景故渊很是高兴,至少在他身上感受过的兄弟淡漠不必在小的一辈上重演。“四哥对我一直很好,从没有变过。”

伊寒江问。“你猜到证据放在哪里了么?”景故渊不语,四角的炉子火烧得极为的旺盛温暖如春,他给景昂换上新的尿布再套上小裤子。伊寒江玩味道,“不如你我打赌,看谁先找到证据。输的那个要……”

景故渊唉声叹气的道。“寒江,你安分一阵好么,当初你生昂儿时就是早产,你这一回肚子太大,我真怕你又是不小心动胎气。”

“昂儿虽然是早产,可身子比你这个爹好太多了。”她抓住景昂的小拳头。玩着他一根根短短的手指,他的手心厚厚的长满了肉,捏着很是饱满。景昂含着另外一边手的手指。定睛看了看伊寒江,然后扭头对着景麒喊道,“哥哥。”

“……”被景故渊拔去头筹也就算了,她在儿子心里竟然连第二也占不到,她当初是想要一个听话的孩子。昂儿是听话了,只是听的都是他爹的话。对她则是处处做对。“气死我了。”

她的抱怨换来景故渊的含笑安抚,而景麒和景昂玩得正兴奋压根懒得理她,只把她的抱怨当了耳边风呼呼吹过也就了事了。

第二日她趁着景故渊去了书房的空档喊来总管,说是想要入宫。总管注视这她拔地而起宛如高山的肚子,依稀记得这体积似乎是当初怀着景昂同样月份时的两倍大小,他躬身问了一句,“王妃入宫是要?”

她眼珠子转了转,“我是想入宫见见慧妃,闲话家常,女人家的事就不必和你家王爷报备了,给我准备马车入宫就好。”

总管摆出为难的模样,“但入宫的腰牌在王爷那。”

她抬举道,“你的门路那样广,总有路子的。”

她本来以为景故渊至少要在书房待上一两个时辰才会回房,到时她已经是进宫,他追去,她想要的东西也已经是到手。哪知——“你又何必舍近求远呢,要和慧妃闲话家常怎么不和我说,不必求总管的门路,我附上腰牌和马车陪着你一块去就好。”

伊寒江见景故渊慢悠悠的走进来笑着说,假惺惺,分明早就“埋伏”好了就等她提要求,还装模作样去了书房让她放松了警惕。

她没好气道,“不必了。”

他还故意微笑道,“怎么改主意了,慧妃娘娘若是知道我进宫倒也一定是愿意赏我一杯茶水,到时你与她闲话家常,我坐在一边不妨碍你们就是了……还是你虽是要进宫去的却不是慧妃娘娘处,而是阅卷楼?”

“你既然都已经猜到了,还说这么多故意耍弄我是么。”

景故渊挥挥手让总管出去,过来抚着她的肩膀,“我依旧记得从前和你说过的话,你想做的,我都会尽量去满足你。但能不能也请你体谅体谅我这个丈夫天天提心吊胆的也不容易,不要把我排除在外好么。”

“你说的可怜兮兮的,倒像是我虐待了你一般。你要跟着入宫就跟着入宫好了,我还能拦着你么”其实她也不过是打着先他一步找到证据的主意,因为在昂儿那一处她落了下风,便带些孩子气的想着在智慧上和他比出胜负。

景故渊轻声道,“阅卷楼里藏书万卷,那证据必然是放在不起眼的地方才能瞒过其他进出的官吏。你有想过怎么找么,不能打草惊蛇也就意味着不能增派人手一本一本的翻,而只靠着我们两个或许即使找上几年也是找不出来的。”

“我可不信你会叫我放弃,你的脾气虽然表面上像柿子软软的好捏,但通常都用以柔克刚的招数,就会拐着弯让人去符合你的想法,你直说好了。”

景故渊笑,“阅卷楼的书都是分门别类的装放的,而像是经史子集这种常有官员借阅翻看的,可暂且不查,先从冷门偏僻的书柜找起。”

卷三缘深第七十章 证据(二)

冷门?他提及了她倒是好像记起林初一还在台秀楼里任职时,她曾假借借书的名义去试探林初一的底子,那时候他有对她说过藏有鬼神故事的书柜是后边才曾设的,而林初一下狱后她私下偷偷去牢里套他的话,虽是一无所获,但最后一句现在想来倒是意味深长。

他提醒她记得有借有还,可都是将死之人了,又怎么还会把心思落在这种小事上头。“你们这些读惯了诗经史记之类的书籍,定然是把鬼神故事当作是没用处的书吧。”

景故渊一笑,只要有了线索,后边的倒是好办了。

事实证明她的确是没有猜错,把最后一个书柜的书籍全部取下,仔细的摸索便会发现那楠木书柜最角落里被人用刀子割开了缝,林初一亲笔留下的证据便是以牛皮包好,塞在里头。

潦草凌乱的字迹倒是有始有终的具体而详细的记录下事情的始末,而这个末便以林初一死去作为结点,却又是另一端从见天日的起始,至少有了这两封书信,景绵衍便是有希望能回来了。

景故渊盯着那密密麻麻的字句,伊寒江问,“你打算两封信都交出去么?”这能让景绵衍洗雪沉冤,也能让设陷阱陷害兄长的景蝉敬锒铛入狱。

景故渊拿着这两封信躲在书房里想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日宫门一开便是进宫了。

繁枝容易纷纷落,嫩蕊商量细细开。皇都城是春风又起,庭树飞花景麒便又是长了一岁虚岁。这一日景故渊让下人给景麒换上新衣,淡绿的颜色倒似这漏泄春光的草芽报喜。

春回大地倒是个充满希冀的时候。

景故渊拉着他的小手走到大门外等着,景麒还很是纳闷抬头看着叔叔在微风中轻扬的发丝轻轻的抚过他溢出柔光的眼,“叔叔,我们是在等谁?”

伊寒江远远便是看到有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朝着这边驶来。住在这一端的人非富则贵,贫民百姓怕会冲撞了惹不起的人物倒是甚少踏足,而朝廷的官员也少有来拜访的,平日里门可罗雀,这样的寂静被车轮滚滚的急切打破。

她捏了捏景麒的脸,“可要记得以后夜里少喝水,可别再尿床了,不然被人笑话了可都是自找的。”

这小家伙跟她处了两年,连她都不晓得她一向对孩子没有耐心,是怎么在这两年里忍耐过来的。景麒爱粘她,他这么小便没了母亲,她也不晓得他是否曾从她身上感受过母爱。但她扪心自问对景昂和景麒是一视同仁。

景麒张着大眼睨着她,景故渊蹲下把他的笑脸转了过来,叮嘱道,“麒儿,不管是住在哪里。只要你想叔叔婶婶了都能随时过来。”

马车在他们面前停住,竹帘被掀起一张沧桑的面庞自车里暗处显现了出来,不过是时隔两年而已,景绵衍的容貌却是发生极大的变化,既是被发配至边关,要熬过艰苦而恶劣的条件显而易见并不容易。

他头上多了许多斑白的发丝。被发配之前虽然曾几何时天潢贵胄的意气风发已经是消失殆尽,好歹也还是有一个健硕的体魄,一张年轻的面庞。

而现在景绵衍缩在车里。略微驼背,青紫的唇色无言的告诉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