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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是猎户-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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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大堂外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这些抄没的东西并没有上缴国库,除了每三年向朝廷缴纳一次赋税粮食,青阳县三十年内从没有再向国库上缴过任何东西。”
随着众人让开一条道,声音的主人缓缓步入大堂,他看上去依旧到了古稀之年,拄着一根拐杖,走几步就要喘一喘,但他依旧迈着坚定的步子,慢慢地走到了方琳身边。
“老人家,您是什么人?您确保您说的话都是真的吗?”陈康平见他上了年纪,便免了他的跪礼,允许他站着答话。
“禀太守大人,小人姓吕,曾经是本县县衙的一名小小账房,专门负责记录钱财往来之事,在段县令上任之前,我已经伺候过两任县太爷,段县令的事儿发生之后,抄家的时候也是我跟着的,当时所有抄没的东西都记录在案,封存在县衙卷宗室之内,后来,有人说那些东西是段县令偷盗得来的,当时的太守孟大人,就让我从账册上将这些东西划去,全部物归原主。”老账房仰着头,似乎是在回忆,半晌之后才道,“不瞒大人说,我少时念过几年书,酷爱字画,到现在还记得,抄没的那些东西里头,有一副孤鹤先生的《松山晚照图》、还有一本卫天玑的《寒山杂记》孤本。”
听罢这话,朱吉士松了一口气,这事要是发生在二十多年前,那可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不过……这个姓吕的老账房,竟然直接说出来孟大人,难道他就不怕得罪人吗?还是说,太守大人压根就是和段家这两口子一个鼻孔出气,他们想要对付的就是孟大人?他心底暗暗盘算着,若是将这事透上去,说什么孟大人也得记上自己一功,那来年升迁之事,可就八九不离十了。
只是他高兴得太早了,方琳从怀里头拿出一本泛黄的册子来,递交给坐在一旁记录案情的师爷,“这是我在梧桐巷段家宅子里找到的一本册子,上头清清楚楚的记录着元康二十一年,我祖婆婆嫁到段家来时,所陪嫁的物品。刚刚吕老爷子说的《松山晚照图》、《寒山杂记》的孤本都在上头有记录,因为是这些都是前朝流传下来的名画,上头曾有一些收藏大家的印鉴,也都一一记载在上头,足以证明是真迹无疑。此外,还有张久韶的《春庭月小记》书法一副、陶赏茗所画的折扇两把,至于其他的,民妇才疏学浅,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不是独一份的,所以也没办法证明是我祖婆婆的嫁妆里独有的。”
要知道,留下来看衙门审案的大多都是关心时事的读书人,以及城南的那些富户,听到方琳话中所提的东西,焉能不了解其中价值,别说这么多东西,就是随便拿出一个来,也足够一个普通人家过一辈子了。
朱吉士咽了咽口水,青阳虽说不是什么穷乡僻壤,但比起江南那些富庶之地,到底还是磕碜了些,他万万没想到,就在这么一个地方,竟然曾经有过这么贵重的东西出现,他肯不能让自己早生二十年,这样的话,说不定这些东西现在就是他的了。
士子们一片哗然,站在大堂外的方丽也跟着激动起来,“是不是成了?这么充足的证据,这回应该能告倒那个什么孟大人了吧?”
“这下不担心了吧,我就说大姐不是什么莽撞的人,再不济,她还要想着皓哥儿呢。”赵大武笑了笑,避开了方丽的问题,想要状告尚书可不是一件易事,方琳那晚从县衙回来只是大概的说了说这件事,他们两口子并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后招,所以一时之间,他也不能做出肯定回答。
“太守大人!”方琳突然猛地跪了下来,“太守大人,虽然民妇愚笨,但也只是我们家好端端的东西不会变成所谓的赃物,若是可以,我倒想请当年那些所谓的苦主出来当堂对质,看看这东西到底是谁的!我没有什么大见识,夫君他爹早死,我们甚至素未谋面,但是为人子媳,实在是不能眼见家中长辈九泉之下还要蒙受不白之冤不得安宁,依照刚刚吕老爷子所言和我手中的那份嫁妆单子,足以证明我公爹是被冤枉的,我相公想为父翻案更无过错,我不懂什么官场之道,只是我家中还有刚出生不到四个月的娃娃,恐怕到现在还不记得他爹长什么样子,恳请太守大人还我们家一个公道,帮我们追回祖婆婆的嫁妆,民妇给您磕头谢恩了!”说罢脑袋着地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
本来之前商量好让方琳抱着孩子去拦轿的,但方琳怕皓哥儿受到惊吓,所以思来想去,便说了这么一番话,起初是有些做戏的成分,但到最后,句句都成了心里话。
人们总是同情弱者的,她一番真切的言语获得了不少人的同情,甚至已经有人在下面高喊“还她公道”之类的话语,方丽激动地也跟着大声喊,赵大武看着,却没有阻拦,他觉着媳妇这些天也跟着担了不少的心,索性就让她趁这么个机会将憋在心里头的气全部撒出来吧。
陈康平表面上紧皱眉头,实则心里头已经笑开了花,他也没想到,关键时候会出现吕账房这么一个有力人证,只是不知道方琳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人,不过也多亏了他的证词,否则这案子肯定又得扯皮,万一叫错失了先机可就不妙了。
方琳抬起头,额头已经一片红肿,但她心底却觉得无比欣慰,为了段南山,别说是三个响头,就是三十个,她也能照磕不误。
☆、第121章 尘埃落定
朱县令这会儿有些坐不住了,这事面上看着虽然跟他没什么关系,但出在他的任上,要真闹了出去,三年一审的考核不仅要泡了汤,就是孟尚书那儿,只怕也要记一笔自己个儿办事不利的账。
想到这儿,他找了个尿急的借口,出去吩咐下人去督军府报信。
就在同一时间,段南山被传到公堂上。
两案要并为一案审理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陈康平先是仔细询问了段南山可否知道自己财产被侵占之事,又问之前他是如何中了刘济元所设的圈套?
段南山倒没有像在大牢里被审问时那样一样不发,而是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一道来。
回到大堂内的朱县令听到这些话,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于是,他盯着段南山道,“你说你是段衍之的儿子?谁能证明?段衍之出逃多年,下落全无,若是他真的如你们夫妇二人所言,已经不在人世,那岂不是死无对证,段家万贯家财,总不能谁跑上来说自己是段衍之的儿子我们就信了吧!”
这话不可谓不毒,段南山自幼生活在深山之中,能证明他和段衍之是父子的人唯有李叔,可他们既然能说段南山是冒充的,当然也能说李叔是在作伪证,除非段衍之从地里头跳出来说段南山是他儿子,否则,谁也没法证明。
方琳也没想到朱县令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不知要如何应对。
陈康平这回眉头也是真的皱了起来,心底暗暗道,没想到朱县令已经投靠了孟庆余,这样一来倒有些不好办了,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只怕他们这边还没怎么样,孟庆余那里就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何武的到来似乎印证了他内心的焦急与不安,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着自己的亲兵,人人皆着一身铠甲,踏着整齐的步伐从进了公堂。
“督军大人,你这是何意?”陈康平假装不明白,“本官正在审案,若有什么事,你可在内堂稍等片刻,来人哪,请督军大人……”
“不必了。”何武摆摆手,“我来不是跟你喝茶聊天的,我听说又有人在这里污蔑朝廷命官,所以过来瞧瞧。”
说罢这话,他的目光落到了段南山身上,“这不是那次状告尚书大人被关押起来的人犯吗?陈太守怎么把他给放了出来?可千万要小心这人反咬你一口,这种刁民,嘴上的功夫倒是一等一的好,说不定暗地里受了谁的指使呢。”
陈康平暗暗翻了个白眼,受谁的指使?受皇帝的指使!孟庆余这个保护伞都要倒大霉了,你一个狗腿子也敢在这里洋洋得意!
当然,心里吐槽归吐槽,表面上陈康平还是客客气气地让衙役搬了凳子来,“督军大人先坐,是非曲直,待本官问清楚再说,不过你带来的这几个人,还烦请先到一边休息等候。”
陈康平虽然官职比何武这个督军低了一级,可他是文官,却并不受何武这个武官的管辖,是以他的话何武虽然不放在心上,但还是挥挥手让人退到一边去了。
“现在案子是个什么情况,还烦请太守大人说说。”何武在凳子上坐定,他觉着,段南山这夫妇俩真是不要命了,上回对他们实在是太仁慈就,早就该一网打尽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事!
“朱县令怀疑,段南山不是段衍之的儿子,是为了段家的家财冒名顶替的。”陈康平将事情简单的说了说,随即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本官以为这是无稽之谈,段南山替父翻案,受刑在前,这段家家财被贪墨一事在后,若真是胡乱冒充的,这段南山应该会先告段家家财被贪一事。”
“说不定就是他使的苦肉计呢。”何武顺了顺衣领上的红缨,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一直沉默不语的方琳突然冷笑一声,哼,这群人想在言语上钻空子,也得能从她这里讨得了好处才行,“敢问朱大人,你说我相公冒名顶替段衍之的儿子,可有证据?”
“这要什么证据!财令智昏,你相公同你这刁妇,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朱县令十分不屑地回答道。
方琳十分镇静的应对,“我这个您口中的‘刁妇’都知道办案要讲究证据,朱大人好歹也是堂堂朝廷命官,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吧?”
“既然你说到证据,本官倒想看看,你能怎么证明段南山是段衍之之子!等你们拿出证据来,再跟本官说这些吧!”
两人唇枪舌战,你来我往互不认输,辩驳的重点就在于到底谁能拿出证据来!
段南山几次想开口都插不上话,见方琳越说越气愤,那朱县令也脸红脖子粗的,他连忙将自家媳妇拉住,“别跟他说这些废话,我有证据。”
方琳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睁大眼睛问道:“你真的有证据?刚才怎么不早说?”
“我也是才想起来,再说了……”你哪有给我说话的机会啊,段南山在心里暗暗说道。
段南山说的那证据不是旁的东西,正是一直挂在他脖子上的那块玉佩。
“这是我爹留给我的东西,是家传之物,应该可以作为证据。”段南山从脖子上解下玉佩,递给陈康平。
朱县令心中紧张,想要凑近去看,却又怕被旁人以为他心虚,只能坐立不安地待在原地。
其实这玉佩到底算不算是家传之物,段南山并不确定,但李叔曾经说过,这东西是他爹留给他的,所以他这么说也不算撒谎,更何况,那些人说他不是段衍之的儿子,不就是看中了死无对证这一点吗?那他说这东西是家传的,看看他们有什么说法。
何武和朱吉士能有什么说法,他们连段衍之长什么模样都没见过,又怎么会知道他们家家传的东西是什么?
不过何武来之前倒也做了一番布置,此刻不仅没有丝毫慌乱,而且上下打量了一番段南山,这才道:“太守大人,还真是巧了,我这儿有个人,昔年在段家做过家仆,这东西是不是家传之物,他一定能认得出来。”
方琳心里咯噔一声,她可没想到何武竟然还留有后招,顿时有些紧张,段南山倒没有想象中的担忧,反而安抚地冲她笑了笑,“别多想,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话原先是她去牢里看他时经常说的,曾笑言,“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此时听到这话,方琳心里的焦躁与不安逐渐散去,她回望段南山,用眼神告诉他,已经走到这一步,今天他们只能赢,不能输!
方琳神色坚毅,段南山知道她是下定了决心,冲她露出一个和煦的笑,示意她不要那么紧张。
那个所谓的人证很快就被带了上来,看上去三四十岁的年纪,一身灰扑扑的布衣,整个人显得颓唐不已,他刚被带进来,方琳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味,看来这人是个酒鬼。
她心底稍稍安定了些,酒鬼说的话,可不一定有人信。
“堂下何人?且报上名来?”陈康平拍了一下惊堂木,扬声问道。
对于这个人证,陈康平的看法和方琳差不多,都觉得一个酒鬼的证词不足以才信,可他并没有方琳那么乐观,毕竟这人是何武带来的,他要是坚持采用这人的证词,那明面上,陈康平也不能跟他死磕,只能将案子往后拖,可要是真往后拖,那就等于给这些人做准备的机会,一时之间,陈康平心里也有些犹豫。
“小人……呃……小人王福。”这人开口先打了一个酒嗝,才慢慢把话说完全,“小人是段家的家仆,伺候过段县令一段时日。”
“那你瞧瞧,看认不认识这个东西。”陈康平示意师爷将那玉佩拿到王福面前,让他辨认。
王福在看见那玉佩的一瞬间眼睛就亮了起来,忙不迭的将它接过来,握在手中细细把玩,这色泽,这手感,一看就知道这玉佩是个值钱玩意。
他摩挲来摩挲去,似乎已经把这玉佩看成了自己的东西,恨不能立时离开这里,找个当铺将这玩意当了,买几坛好酒喝一喝。
陈康平见他迟迟不言语,心中猜疑,难道这人不是何武找来作伪证的?他真的曾经是段家家仆,而且还认得这东西?
想到这儿,他轻咳了两声,拉回了王福的注意力,这才问道,“王福,本官问你,你可认识这东西?记住,要实话实说。”
似乎是听出了陈康平话语中的威胁之意,王福打了个冷颤,磕磕绊绊地说,“小人……小人一定如实禀告。”
他恋恋不舍的将玉佩还给了师爷,“这玉佩看上去是个好东西,可小人真的从来没见过。”
这个答案虽然不出方琳几人的预料,但听到他这么说,心里还着实紧张了一把。
幸好陈康平也不是吃素的,他再度发问,“你看清楚了?”
“看……看清楚了。”
何武微微一笑,看来这场案子该如何判处,已经有了定论,他站起身,“太守大人,看来朱县令猜的没错,财帛令人动心啊,这夫妇二人可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到头来还不是把自己搭了进去,要知道,咱们这些当官的可没有他们这些愚民想的那么好糊弄。”
完了。
方琳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冷静,她就不信,难道他们清清白白的,还真的无处说理去?
她清了清嗓子,正想说这人是醉鬼,说的话不能信时,忽然看到段南山示意她先别说话。
方琳怔愣了一下,都到了这个关头,叫她别说话是什么意思,再不反驳他们两个人都要被关起来了好吗?
不过还没等她回过神,段南山已经开始发问了。
“你没见过这个玉佩?你说你是段家家仆,这个玉佩我爹可是从不离身的,你怎么可能没见过?”
“你今年年岁几何?何时进的段家为奴?在那个院里头伺候?段家二十五年前一共有几口人,你且说说看,要是全说对了,我就信你说的是真的。”
段南山虽说不善言辞,可那要是看对谁,对付这种奸佞小人,压根不用客气。
王福被他咄咄逼人的姿态吓了一大跳,眼神不自觉地就朝何武那边看,期待他能伸把手帮忙。
何武简直要被这个蠢货气死了,他早就查清楚了,这个段南山是从山里头出来的,就算真是段衍之的儿子,估计也什么都不懂,更别说多年前的事情了,随便说两句糊弄一下不就行了。
他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可现在是在大堂上,也没法子明明白白的跟王福说,只能看着他被那小子问的哑口无言。
陈康平乘胜追击,“王福,段南山问的话,你为什么不答?”
“我……”王福再度打了个酒嗝,“他算是老几啊,凭什么问我话!”他找不到应对之法,竟然耍起了无赖来。
“那若是本官问你呢?”陈康平猛地敲响惊堂木,将王福吓得立时又跪了下来。
陈康平见他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心下大定,“本官告诉你,在公堂上作伪证可是要进大牢的!”
这王福其实并不是什么段家家仆,而是青阳县城里的一个小混混,平日里就靠坑蒙拐骗为生,得了钱就去买酒喝,何武听到朱县令派人送来的消息,想要做什么布置也来不及,只能随手在街上找了这么一个人来,那王福一听说有钱拿,喜滋滋的就一口应下了,万万没想到,钱还没到手,自己就要被关进大牢了。
这些在街边讨生活的市井混子,最害怕的就是官府之人,他见何武丝毫没有要保他的意思,立刻道,“大人,小人错了,都是小人鬼迷心窍,信了那个人的话,他说我要是在公堂上按他说的做,就给我五百两银子,我……我千不该万不该信了他的话,求大人一定要从轻发落啊。”他指了指何武,一副痛哭流涕悔不当初的模样。
何武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么个关键时刻,王福会反咬他一口,果然这些贱民都是不能信的。
“太守大人,此人胡言乱语,信口雌黄,还敢污蔑于我,本官建议,应该立刻将他打入大牢,从重处置。”
王福听到他这么一说,顿时就不干了,连跪也不跪,站起身指着何武道,“大人,你也是个当官的吧,瞅你这模样还是个武官,怎么就说话不认账呢,不是你说让我自称段家家仆,说这人的假冒的吗?可你也没告诉我,这作伪证还是要进大牢的。”
他转而又对陈康平道,“太守大人,小民冤枉啊,我看他人模狗样,还以为他是个什么大官,就轻信了他的话。”
外头人的骚乱且不说,就是何武都已经有些坐不住了,唆使他人作伪证,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这个节骨眼上,要是真计较起来,他可没那么多功夫耽误。
方琳也没想到,这么糟糕的局面,竟然被段南山三言两语就解决了,事情也明朗化了,虽然不知道太守大人会如何处置这伪证之事,但段南山要被放出来这件事应该是妥妥地了。
果不其然,王福被关进了大牢,而段南山和方琳则被判无罪,最重要的是,陈康平还说了,一定会将此案禀报上去,肃清官场不正之风,早日为他们追回财物。
何武知道此时再说什么已经是无力回天,他冲外头轻轻招了招手,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进来的人却不是他之前安排在外头的那几个。
☆、第122章 归家去
“怎么?督军大人看来很是意外?”陈康平挑挑眉,示意进来的守卫把人带进来,才再度开口道,“你是想找这几个人?朝廷可是早有规定,为将帅者不可擅离职守,你这几位副官我记得是从五品的官职吧,擅离职守可是重罪,虽说同在一地为官,但本官吃朝廷俸禄,可不能徇私枉法,只能叫人把他们先抓起来了。”
“你!”何武气极,此时他还不明白究竟为何一向喜欢和稀泥的陈康平有了这么大的胆子,“陈太守!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想把本官也抓起来?”
陈康平捻了捻胡须,轻笑道,“还真叫你说对了。来人哪,何武目无法纪,治下不严,先把他抓起来,待本官奏明圣上,恭请圣裁之后在做决断。”
何武就算是个榆木脑袋此时也明白过来了。
这自古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他们做下的那些事,死十次都不够。
可是谁不怕死,何武当了半辈子官,功名利禄迷了眼,自以为傍上了孟庆余这座大山就可以高枕无忧,万万没想到到头来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但是他不想死!
何武晦暗不明的目光一一扫过大堂内的人,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来。
寒光闪烁,陈康平暗道一声不好,没想到何武并没有伤人之意,可是借着大家退避的机会,瞬时从堂中冲了出去。
“快!他要跑!别给他跑了!”陈康平大喊,他心中着急,但奈何自己是个文官,一点忙也帮不上。
此时正跟方琳低声说着话的段南山立刻追了上去,他的脚程是在十数年的山间中练出来的,不比何武这个当督军的差。
县衙就在青阳城的主干道上,这时候又是大白天,人来人往,何武拎着把剑气势汹汹,后边跟着拔足狂奔的段南山,再远些还有从衙门里冲出来的衙役和陈康平带来的守卫。
何武到底是当官太久,被酒色财气掏空了身子,跑了一阵便气力不济,给段南山揪了个正着。
旁人怕他那把剑犹豫着不敢上前,但在山里头跟野兽搏过命的段南山是不怕的,他眼明手快地抓住了何武右臂,反手向后一扯,只听得咯噔一声,那右手是明显脱臼了,何武手中的剑也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周围人见他被段南山制服了,这才围上前,将这个刚刚还趾高气昂的督军大人五花大绑,押回了县衙。
青阳县这样的小地方,老百姓哪里见过这样大的阵仗,一个个奔走相告,争前恐后地跟着衙役们往县衙去看热闹。
段南山并没有跟着他们,而是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在最后头,等到他回到了离县衙最近的那个路口,老远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在那里站着。
他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走到了方琳跟前,“怎么就你一个,大武他们两口子呢?”刚才在公堂上,他自然也看见了站在外边的两人。
“已经晌午了,把俩孩子都丢给二舅母照看也不是个事儿,我叫他们先回去了。”方琳替他理了理刚刚因为跑动和搏斗而弄乱的衣裳,回头瞥了眼不远处涌动的人潮,轻笑道,“咱回家去?”
段南山握住她的手,一本正经的点头道:“是,回家看儿子去。”
方琳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大街上呢。”
“大街上怎么了?今天在公堂外头的人那么多,估计现在全青阳县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媳妇了。”
方琳无法,只得任段南山牵着她的手,小两口并肩往梧桐巷走去。
至于陈康平要怎么处置何武,那不是他们所能置喙的,他们也不关心这个,现如今段南山已然平安无事,小两口儿唯一关注的就是段衍之的冤屈是否能够洗刷,不过既然太守大人已经应下了这件事,而且孟庆余很快就翻不起风浪来,想必还段衍之一个清白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从青阳县衙到梧桐巷这一路上,方琳走走停停,买了不少东西,油纸包着的点心、小罐子里装着的一块块饴糖,除了吃的,她还扯了几块布,打算给段南山做两件衣裳,眼瞅着三两个月已经过去,刚来青阳时做的那些夏季衣裳,过一阵儿肯定不能穿了,也得亏了这次旱灾朝廷拨了银子赈济,灾民们也被安抚的很好,否则那会是现在的这副光景。
回到梧桐巷的宅子里,已经是半后晌儿了,方丽正牵着钰哥儿在院子里蹒跚学步,小家伙儿被他娘抓着胳膊,每走一步都有嘻嘻笑着,看上去很是高兴。
瞧见方琳他们俩进来,方丽笑着抬头道:“你们怎么才回来,那个督军呢?抓起来了吗?”
段南山冲她点了点头,方琳跟着笑道,“他被衙役带回去了,我们跟着过去,想必应该是被关起来了吧。”
“活该!这就叫恶有恶报!”发泄完心中的怒气,方丽才听见儿子依依呀呀地说着什么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小家伙儿正盯着段南山。
“哟,你这手里头提的是什么东西呀?”方丽笑着把儿子抱起来,要不是钰哥儿眼尖,她还没发现段南山手里提着不少东西,这定睛一看,原来是些零嘴儿,难怪小家伙儿急得慌,她笑着调侃道,“我说你们俩,这好不容易事儿了了,也不知道先回家,还悠哉悠哉地在外头逛街,不知道今年东西特别贵呀。”
方琳从段南山手里拿过一个油纸包,从里面拿出一块点心,一边拿着逗弄钰哥儿,一边解释道:“什么呀,就是回来路上顺带着捎上的,这不是你姐夫平安无事,心里头高兴,花几个钱权当庆祝一下。”
“我姐夫都这么大的人了,能叫你几颗糖给哄了去?”方丽笑着挤兑她,“不过这也说不好,姐夫当年可不就是说你做得饭好,结果后来就把你娶回家了。”
方琳脸上一红,解释道:“点心和糖都是买给如意的,这几天全凭着二舅母帮着照看皓哥儿,我就是想表表心意,可说到底咱们现在日子还算过得去,也没什么特别缺的东西,我就想着买点零嘴儿哄如意开心,现在外头东西卖的贵,二舅母舍不得花钱给她买这些。”
听自己姐姐这么一说,方丽总算是收敛了脸上的调笑之意,“正说呢,我晌午回来还瞧见如意给钰哥儿喂吃食呢,她才多大呀,我这生怕把她吓着不小心伤了钰哥儿,就悄悄在一边看着,没想到这小丫头倒还真懂事了不少,喂饭认认真真不说,喂完还给钰哥儿换了围嘴儿呢,有个姑娘家的样子了。”
“还说她呢。我像如意这么大的时候,也不是帮着照顾敏姐儿和你,那会儿你刚学会说话,身子又不好,做什么事都慢慢腾腾的,哪里能想到今天。”方琳回想起妹妹小时候,嘴角漾出丝笑意,“孩子嘛,一不留神就长大了。”
“得,不说这个了。”方丽见她提起方敏,眉头一皱,转移话题道,“姐夫好不容易回来,你们赶紧去二舅母那儿看皓哥儿吧,我跟大武出去买菜,咱们今晚上吃顿好的,庆祝庆祝。”
方琳没有留意她的神色,听罢这话也只是点头道,“成,今晚咱们姐俩儿下厨,你们都许久没吃过我做的饭了吧。”
方丽笑,“我们哪有姐夫那么好的口福,你天天做了给送到嘴边。”
方琳笑骂了她一句,这才跟段南山往沈家二房住的院子走去。
还没进院门,就听到里头传出一阵尖锐的笑声,方琳脚步一顿,段南山见她停下,纳闷道:“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方琳听出了孙氏也在这院里,原本是想避开的,可犹豫了一下,自己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况且又是来看儿子的,有什么好怕她的。
果不其然,孙氏李氏俩妯娌正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乘凉,皓哥儿被李氏抱在怀里,孙氏身子半倾着正逗弄着襁褓中的婴儿。
方琳从一进门就冷着脸,此刻见到这番场景,快步走到李氏近前,生硬地开口道,“二舅母,今天怎么没瞧见如意,平常她不是最喜欢跟皓哥儿这两孩子一块玩?”
“这不是今儿晌午轮到我们家做饭,平安媳妇在厨房里头忙活,如意这丫头给她嫂子打下手帮忙烧火去了。”李氏边站起身边应道。
方琳从她怀里接过儿子,她捏了捏皓哥儿的小手,笑嘻嘻地逗他,“小家伙儿,有没有想娘啊,快看,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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