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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是猎户-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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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山?南山?”方琳唤了两声,喉头有些梗塞,她强忍着鼻头的酸楚,凑到段南山身前,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庞。
    他身上的温度烫的吓人,伤处大抵是之前化了脓,割去了腐肉,显得有些可怕,但好在上了药,已经逐步在愈合。
    似乎是察觉到了熟悉的气味,段南山在昏昏沉沉的意识中捕捉到了方琳的气息,他干裂起皮的嘴唇轻轻嗡动,唤了声,“媳妇……”
    方琳凑得极近,听到了他的声音,立刻就激动地不能自已,“南山!南山!你快醒醒,你爹的事儿有眉目了!你很快就能出去了!你快醒醒,跟我说说话,你……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方琳甚少在人前示弱,可此时此刻,见到这样虚弱的段南山,担忧、惊惧、慌乱的情绪一瞬间袭击了她,让她再也没有办法清晰的去思考,她害怕,害怕眼前这个人就这样离开自己,她怨恨,怨恨自己没能和他站在一起共同进退。
    泪珠抵在段南山的脸上,他费力地睁开了眼睛,艰难地说着,“你……你怎么……来了?家里头怎么样?皓哥儿呢?”
    “皓哥儿有他姨母帮忙看着,家里头也都好着呢,你不用担心。”方琳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却还是忍不住眼中的泪水。
    段南山抬起手,温柔而又缓慢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别哭……哭什么呢,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你这也能叫好?你信不信,要是你敢死,我立马带着儿子改嫁,一天也不替你守!”方琳见他一点也不拿自己的身子骨当回事,气急了一时间有些口不择言。
    “你不是这样的人。”段南山虚弱地笑了笑,想要坐起来说话。
    方琳忙按住他的肩膀,“行了,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别乱动,我刚刚说的话你听见了吗?我找到了新的证据,你有救了,咱爹的事儿也能翻案了!”
    段南山说话还有几分有气无力,但听到这话心里一震,激动道,“真的?你不是在骗我吧?”
    方琳见他不信,急了,“真的真的,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绝对比珍珠还真!”
    “咳咳,我信,我信。”段南山扯了扯嘴角,“你且近些,叫我好好看看你。”
    两人双手交握,凑得极近,双目注视着对方,眼里除了彼此再也容不下其他东西。这幅情景让石磊看得一愣神,他尴尬地低下头,轻手轻脚地从牢房内退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方琳才从里头出来,声音沙哑似是哭过一场,“石头,你能不能,能不能帮我再求求太守大人,让我每天来牢里头给南山送饭,他吃不下东西,身上的伤和病怎么好得了呢。”
    石磊沉吟了一会儿,点头道,“我去试试,实在不行,就想法子跟牢头说说,你说得那些字画的下落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查出来的,南山说不定还得在牢里头呆多久。”
    以陈康平的能耐,当然是没法子在短时间内查出那些字画的下落,要知道,那些达官显贵可不会随随便便就将自己的收藏品拿出来,这一切,自然得依仗已经景泽在京城布置好的人。
    虽说段南山仍然被关在牢里头,但事情显然已经有了起色,否则太守大人也不会同意方琳日日给段南山送饭,眼瞅着自家相公的身子一天天渐渐好了起来,方琳心里头的那块大石,总算是落了地。
    转眼就到了八月十五,往常这时候,一家人总会聚在一块吃个饭,可打从上回孙氏在方琳这里讨要银钱不成,反遭李氏打脸,她便不喜同二房往来,李氏想得开了,也不和她计较,干脆和沈二山一起,领着如意帮沈平安两口子卖花灯去了,方丽倒是过来喊了方琳一遭,叫她晚上一块吃饭,却不想被方琳拒绝了。
    “这不过节嘛,都讲究个团团圆圆,我今晚上抱着皓哥儿去牢里头跟南山一块过,你晌午帮我看会儿孩子,我得先把月饼蒸出来。”方琳冲她笑了笑,“南山这两天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我问了郎中,说是不用像之前那么忌口,前一阵儿我都没敢给他做荤腥,趁着今儿过节,打算蒸几个肉馅的月饼给他解解馋。”
    方丽抿了抿嘴,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直到方琳瞪了她一眼,才忍不住笑道,“我还说呢,打从你天天去牢里看姐夫之后,这人也瞅着比之前精神多了,不过长久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皓哥儿这么久没见他爹,指不定都记不得他长什么样了,这案子还是得早早结了,你们才能真正的一家团圆啊。对了,太守大人那边有消息了没?”
    方琳摇摇头,“哪有那么容易,太守大人说,这案子想了解,打听到那些字画的下落还不算,得使个计策让那些跟孟庆余勾结在一起的贪官当众承认这字画是他的,这样人赃并获才能让那些人永无翻身之日,还有就是,像那些金银珠宝,除非找到孟庆余的账册,否则根本查不出来,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把孟庆余牵扯进来,让他们狗咬狗。”
    “这些是太守大人跟你说的?”方丽有些疑惑,“人家不会跟你说这种事吧?”
    方琳弯了弯嘴角,“是我自己想的,我这不是盼着你姐夫早点出来嘛。不过也多亏了太守大人和那两位不知姓名的公子,否则我现在肯定还跟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呢。”
    “这就叫好人有好报,你跟姐夫可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情,还帮了不少人的忙呢,要不是你,现在城东南角那儿住着的那些个人。连饭还吃不上呢。”方丽笑,“对了,这中秋节,要不要给他们也送些吃食?”
    “不用了,我给他们放了一天假,晚上有花灯会,让他们去逛逛。”
    姐妹俩说的这是方琳托方丽在城东南角置办下的那一栋院子,如今天气大旱,许多农户家自己都没有粮食吃,更别说喂养牲畜了,方琳赶巧将这些活物买下,又雇了不少因为旱灾而闹饥荒的老百姓制作腊肠,虽说赚不了多少银钱,却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青阳县的饥荒情况,要知道,腊肠都可是实打实的肉食,不似填不饱肚子的清汤寡水和那能照见人影的粥。
    眼瞅着夏天就要过去,方琳觉着,灾荒和所有的难题都将会随着这个季节的结束而消失。
    华灯初上,青阳城的花灯会热闹非凡,人们摩肩擦踵,流连在各式各样的小摊前,而这时候,方琳却抱着儿子,提着食盒,到了大牢里。
    在这样的团圆佳节,守着大牢的是个刚进衙门没几天的小狱卒,方琳送了他两块月饼,转眼却瞧见段南山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
    “我们连外头的花灯会都没看,专门来陪你过节,你看你多重要。”方琳将食盒放下,笑着调侃了一句,“怎么这个表情?见儿子不高兴啊?”
    段南山委屈道,“你做得月饼我还没吃呢,凭什么叫他先吃?”

  ☆、第119章 拦轿告状

方琳被他这样孩子气的话语给逗笑了,“什么呀,那是丽姐儿做的,我做的给你留着呢。”说罢就掀开了食盒的盖子,从里头拿出一叠月饼来。
    蒸月饼的模子的方琳请赵大武帮忙刻的,包好的月饼拓上去,皮上就有了花好月圆、幸福安康的字样。
    段南山一手一个,忙不迭地往嘴里塞,方琳怕他噎着了,急忙腾出一只手,将腰间的水囊拽下来递给他,示意他喝水。
    吃饱喝足之后,段南山开始逗弄起许久未见面的儿子,奈何小家伙儿一脸怏怏,似乎对亲爹不感兴趣,朝方琳伸着胳膊要她抱。
    “皓哥儿白天玩累了,这会儿怕是困了呢。”方琳笑了笑,“对了,我刚刚来的路上碰见了太守大人,他说咱爹的案子差不多就要重审了!”
    段南山眯了眯眼,“太守大人说的?该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吧,你说要救我那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能让太守大人听他的话?”
    方琳也曾想过这个问题,但她不愿往深了想,更不愿意掺和到那些人的官场斗争里去,她只想救回段南山,帮他替段衍之翻案罢了。
    “你别想了,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咱的救命恩人,虽说有利用咱们扳倒孟庆余的嫌疑,可到底也是给咱指了条明路,往后有机会,报了这恩情也就是了。”方琳一边哄着儿子入睡,一边轻声道。
    而此刻,督军府里却坐着一位客人。
    “何督军,你说太守大人他这是什么意思?如今旱灾已经过去的差不多了,他还赖在青阳县衙不走,衙门里上上下下有个什么事他都要过问,我这县令倒成了摆设。”说话的人一脸褶子,表情焦急又愤懑,正是朱县令。
    何武端起酒杯,在一旁伺候着的美妾立刻便给他添满,他搂过那女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随即才看向朱县令,半倚着椅背漫不经心地道:“县令大人说话可要慎言哟。”若是方琳在这里,一定能认出来,这个女人正是她的小妹方敏。
    “哎呀我的督军大人,这都什么时候了,陈康平他在青阳赖着不走,不就是怕我们贪了他那几十万两的赈灾银子嘛,可说白了,他又不是御史,更不是钦差,犯得着嘛!”朱县令急急地说,“他这管了我手里头的事儿就不说了,可他惦记着那赈灾银子,不就是挡了您的财路嘛。”
    何武喝了口酒,目光一寒:“朱大人,隔墙有耳,这话可不能乱说。”
    朱县令一愣,随即讪笑到:“是是是,督军大人说得对,下官今儿喝多了,可不是在胡说八道么。”
    何武听得这话,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朱大人到明年开春就满三年任期了吧,回头我定会在尚书大人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督军美意,下官在此先行谢过。”朱县令拱了拱手,“我这不是寻思着太守大人日理万机,操心我这一小小郡县,实在是小材大用了些,可我这当下属的,也不好直言,所以想向督军大人讨个主意。”
    “这有何难。”何武推开怀里的方敏,示意她退出去,这才轻声道,“本官想个法子,让越州城里忙起来,到时候,走不走就由不得他了。”
    朱县令忙端起酒杯敬了何武一杯,两人说说笑笑,夜色渐渐深沉。
    方琳从大牢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别说外头的花灯会散了,家里也只有沈平安两口子住的院子亮着灯,想必是刚收摊没多久。
    皓哥儿在她怀里沉沉地睡着,方琳用小被子裹紧了他,小孩子到底体弱,万一吹了风着了凉就不好了。
    园盘似得明月高悬在天际,方琳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关上了门。
    翌日,方琳醒来已是天光大亮,皓哥儿在身边咿咿呀呀的叫唤着,见她坐起身,哼哼唧唧地似乎是想要她抱。
    方琳将儿子抱起来,小家伙儿立刻便咯咯地笑了,可还没高兴一会儿,方琳便将他放进了摇床里,“皓哥儿乖,等娘亲洗漱完,再过来看你。”
    小家伙儿似乎是不高兴了,瘪瘪嘴,不过到底还是没能哭出来。
    天气渐渐没那么热了,方丽在前院水井边洗衣裳,见到方琳过来喊了她一声,“我还正说找你呢,今儿你给姐夫送完饭早点回来呗,咱姐俩去外头逛逛,这眼瞅着夏天就要过去了,秋衣也得慢慢备着了。”
    方琳低头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理,随即点头应道:“那行,不过咱总不能带着孩子去吧?”
    “我问过二舅母了,她说她跟平安媳妇两人帮我们看一会儿,只要我们别再外头逛太久就成。”
    打从上次李氏伸出援手,方丽对她的印象一下子改观了不少,旁人常说这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经了这么一回,方丽也算是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了。
    姐妹俩这边商量的好好的,可万万没想到,方琳去了一趟大牢之后,压根没回来。
    事情还要从陈康平收到京中的来信说起,景泽布置在京中的人手可不是吃素的,很快便查出了那些字画的下落,就在这时,傅相爷家的二公子牵头要举办一场品书赏画的局,凡是在京的官员都收到了帖子,傅二公子乃是人中龙凤,一表人才不说,小小年纪就已经入了翰林院,指不定将来要接他老爹的班,这京城里头,凡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谁不想攀上傅二公子,所以都拿出自己收藏的好字好画,兴冲冲的赴宴去了。
    只可惜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宴无好宴,傅二公子请了当世书画大家将这些书法字画一一鉴赏,而后让小厮记录在册,当然,这个记载着许多高官名录的册子,最终成为呈堂证供,一曲最好的催命符。
    陈康平将那封信翻来覆去看了数遍,上头随便一个人名都比他官职高,比他权力大,要办这些人,可不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的,只能将案子一步一步拉扯大,然后恭请御裁,但要立案,就得有人伸冤告状,这一事情,无疑落在了方琳身上。
    于是,去牢里给段南山送饭的方琳碰巧就撞见了陈康平,然后听说了这件事。
    段南山说什么也不同意方琳去伸冤,他之前挨了那十杖,即使是放了水,也将将养了近十日,更别说之前因为伤口恶化,差点要了半天命。方琳一个妇道人家,哪受的了这种苦楚。
    “不行!你不能去!”段南山紧抓着方琳的胳膊,“哪怕咱们这个状不告了,也不能叫你吃这种苦。”
    方琳听得心头一暖,她怎么也没想到,段南山会为了她放弃告状,但事儿还是要做的,她摇头道,“已经走到现在这一步,要是不告这个状,你怎么从牢里头出来?”
    “你怎么是个犟脾气,说都说不通呢!”段南山侧过身子,挡住陈康平的视线,趁他不注意,冲方琳眨了眨眼睛。
    方琳起先是疑惑地摇头,随即又反应了过来,这么一桩官场大案,以太守大人的资格恐怕是无能为力的,自家这点事儿不过是个引子,好戏还在后头。
    其实,按照衙门的规矩,只要自己呈上诉状,若是官府按流程接了,自然不需要挨板子,可这里是青阳县而非越州城,太守大人想审案,自然得经过朱县令,有了旁人插手,这事就不那么好说了。太守大人想让这事儿看上去自然些,才会叫自己去敲鸣冤鼓,好演一出堂前救夫的戏码。但事实上,无论她敲不敲鸣冤鼓,这案子终究还是要审的,毕竟这件事,可不是太守大人一个人能做主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方琳倒没有之前那般着急,她假装皱着眉想了想,然后无奈地点头道:“好吧,全都听你的,不然要是咱俩都进了大牢,皓哥儿就没人照顾了。”
    说罢这话,她又扭头看向陈康平,有些犹豫地说:“那个……太守大人,现在既然能证明孟庆余当年的确是贪墨了我家的东西,南山他爹无辜受冤,他自己也没犯什么事,能不能把他放了,好让我们一家团聚呢。”
    “……”陈康平看着方琳亮晶晶充满希冀的眼神,突然语塞,过了半晌才道,“段南山是朱大人下令关押的,在事情尚未明朗化之前,是不能将他放出去的。”
    方琳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反正南山在这里住着还安全,我顶多每天来给他送饭费事些,旁的倒也不用担忧。”
    听到她这么说,陈康平急了,“你难道不想早日救你相公出去?”
    “想啊,可是大人您不是说不能放他出去吗?”方琳一副你不愿意我能有什么办法的表情。
    陈康平心里简直想吐血,说好的鹣鲽情深呢,这两口子怎么一个比一个精明!只怕是看出了他的意图,故意在逗弄他罢了。“好了,本官不与你开玩笑,这桩案子涉及颇广,将南山放了容易,可要想为他爹段衍之洗刷冤屈,就非得孟庆余倒了不成,这案子也不是我一个小小太守能办得了的,让你告状,也只是为了将这事牵扯出来,好递交到上头去审。”
    “那我不用挨板子了吧。”方琳弯了弯嘴角,冲段南山笑了笑。
    “自然不必,你且附耳过来,本官另外教你一个法子。”陈康平不愧是多年为官的老狐狸,转念之间又想出了一个计策。
    这法子不是别的,而是要方琳抱着孩子,演一出拦轿告官的戏码,要她告的也不是别人,就是青阳县令。
    青阳县令只是一个名词,既不是特指现任的朱大人,亦不是专指做过青阳县令的孟庆余,而是从段衍之被污下狱之后任职的每一任青阳县令,状告他们的原因是,谋夺段家家财。
    既然是每一任,自然也包括朱县令,所以这案子由他的上司,越州太守陈康平来审最合适不过。
    老百姓就爱看这些谋夺家财的热闹,方琳大庭广众之下拦住了太守大人的轿子,当街陈冤诉苦,说是自己在家里发现了祖婆婆的嫁妆单子,可遍寻家中,都没有找到上头记载的任何一样东西,按说当年段衍之被下狱,即便是抄没家财,可嫁妆这东西按照朝廷律法,是不算在家财之内的。
    “因为嫁妆数额巨大,其中还有不少家传之物,还请太守大人替民妇查明真相,缉拿盗贼。”方琳口齿伶俐,声音明亮,将事情娓娓道来,又将自己的委屈表现的恰到好处,不少围观的老百姓立时就信了,还有人议论纷纷,说是段家既然这么有钱,那当年段衍之县令当的好好的,又怎么会去做什么江洋大盗呢,而且最后不仅自己丢了官,就连自己的财产也没保住。
    人的想象力的无穷无尽的,方琳当街这一闹,很多人都疑心起当年事情的真相来,纷纷声援,请太守大人帮她查明真相。
    要知道,方琳拦轿的地方是在城南,青阳富户最多的地方,这些人会想,既然段衍之一个当官的都能被人冤枉家财旁落,更不用说他们这些平头百姓了。
    这地方可是陈康平千挑万选定下来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不然他的轿子怎么会就刚刚好经过那里呢。
    见百姓们群情激奋,陈康平终于从轿子里出来,将跪在地上的方琳扶起,接过她手中的那一纸诉状,然后对周围围观的人群道,“请诸位放心,若这位夫人所言属实,本官一定会查明真相,帮助她追回家财。”
    陈康平言辞恳切,加上他前一阵儿为了赈灾,没少跟这些老百姓打交道,大家都知道这位太守大人是个为民请命的好官,一时间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第120章 审案

这桩案子很快就开堂审理,何武和朱县令得到消息时,衙门外已经站满了人,有最初在街上围观的那一群人,也有半路跟着过来看热闹的。
    要知道,青阳城一年到头都审不了几桩大案,可这短短一个月时间,公堂就开了两次,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虽然前头一个是为父翻案,后面一个是为求家财,可说到底,都是同一件事。
    围观的大多是些年轻人,之前段南山状告孟庆余的时候,有的人已经从家中长辈的言语中听说了这件事,前前后后一联系,私下里就议论了起来。
    但凡是稍微大点的地方,就少不了读书人,而这些人寒窗苦读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出人头地,结果段衍之这事情一闹出来,就等于明明白白的告诉这些士子,要是不跟着上头同流合污,就等着丢官丢命吧。这些读书人大多年轻,从孔孟之道里学了不少清高之言,自然心中愤怒不已,甚至还有人编了首歌谣,明里暗里讽刺官场黑暗。
    原本这事儿已经渐渐平息了下去,可方琳这一纸诉状,让很多人都坐不住了。
    青阳县衙内,惊堂木一声响,外头闹哄哄的人群瞬时就安静了下来。
    作为一起民告官的案子,陈康平当然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所有做过青阳县令的人都叫来以证清白,就算能,那些人要么不是已经升了官,要么就是下了狱,想凑也凑不齐,所有只有现任县令朱吉士遭了秧,成了这公堂上唯一的被告。
    朱吉士好说歹说也是一县之长,何时被人这么指指点点过,在他看来,那些穷酸书生就差没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贪官污吏了。
    不过也因为他有官职在身,自然不用像方琳一样跪着说话,陈康平表面功夫做得足,为了不打草惊蛇,对他还算客气,不仅让衙役搬了凳子来,还准许他先自辩一番。
    朱县令被衙役请到公堂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他万万没想到,昨天还做着等把陈康平弄走,自己就能从灾银中捞一笔的美梦,今天就被人给告上了公堂。
    不过等陈康平让他自辩的时候,他已经回过神来,一脸愤慨的模样,“太守大人这是何意?本官上任才两年多的时间,既没有办过段衍之的案子,亦未曾贪墨过府库中的一分一厘,方氏状告我,于情于理不合,她此番诬陷于我,只怕是为救她夫君出牢,此等刁民,目无法纪,太守大人可莫要听别人吹了几句耳边风,就被蒙骗了。”说罢这话,他特意朝石磊站的地方看了眼,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石先生,太守大人信任你,那是你的福气,可你也是正儿八经的举人出身,万万不可为了旁人的一己私利而自毁前程啊。”
    朱县令当年也是正经的三甲进士出身,嘴上的功夫十分厉害,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变成了方琳为救夫君,让自家亲戚利用太守大人的信赖而诬陷于他。
    他这话一出,围观的人群又是一阵议论,甚至有人暗暗思忖,一个小小的举人怎么能在县衙办公,说不定太守大人才是贪污受贿之人,得了人家的好处,不得不给人家办事罢了。
    方丽和赵大武也站在公堂外头,她实在担心她姐到时候弄得跟段南山一样,所以干脆将两个孩子托付给李氏照看,然后让赵大武陪她一起来。
    听到刚刚朱县令那一番自辩之语,周围人的议论声又涌入耳中,方丽心里头是七上八下,她紧抓着赵大武的手,“你说,我姐她不会再出什么是事吧,我可就这一个亲人了。”
    “你就你姐一个亲人,那我跟钰哥儿是什么?”赵大武无奈地笑了笑,安抚地拍了怕她的手背,“放心吧,你姐不是说了,这回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他们抵赖。”
    “嗯。”方丽虽然点了点头,可紧抓着赵大武的手还是没有松开,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大堂上一立一坐的两人,生怕一不小心错过什么重要话语。
    对于朱县令的说法,方琳倒是显得十分平静,她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得意洋洋的男人,“县令大人说的是,你的确从未经手过那些财物,民妇也不能确定这些财物到底是被谁贪墨,所以只能求官府替我讨个公道,相信朱大人亦能体恤我这一番心思。”
    朱吉士扬起一个轻蔑的眼神,在他看来,方琳这是认输了的意思,哼,想告他,也不仔细查查,他这两年多的县令是白当的吗?一个小小妇人也敢上蹿下跳,还不如去牢里头陪你夫君来的畅快。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太守大人,下官虽然官小人微,但是朝廷律法不容置喙,方氏诬告朝廷命官,行为大胆,视官府为其可任意操控之物,若是人人都像她这样,长此以往,定然会变得法不成法,国不将国,为了我朝的百年盛世,还请大守大人对此人严惩不贷,莫要姑息。”
    他这番话说得慷慨激烈头头是道,不料方琳听完竟然一点也不惊慌,反而冲他微微一笑道,“县令大人,民妇愚钝,我这一纸诉状,告的是抄没和贪污我祖婆婆嫁妆的青阳县令,缘何诬告了大人您?”
    “你!”朱县令没想到一介妇人,竟然如此伶牙俐齿,他半靠着椅背,平复了心中的怒气,才缓缓问道:“既然如此,请问大守大人为何传我上堂?”
    不待陈康平回答,方琳便冷笑道:“自然是因为大人您有嫌疑。”
    “嫌疑?”朱县令不解,他是真觉得自己挺冤枉,他倒是有些见不得人的事儿,但可跟段家这笔钱一点关系也没有,别说段家那一批嫁妆了,就是连根毛他也没见过,他当上青阳县令也就这两三年的事,要是真有那么一大笔钱财,还能轮得到他?
    于是众人就听见朱县令理直气壮地说,“本官自认清清白白,你如何泼脏水我也不怕!要是有证据就赶紧拿出来,我倒要看看,你这是在耍弄什么幺蛾子。”
    方琳轻轻一笑,“朱大人莫着急,证据咱一样一样看,我想问问您,县衙的卷宗上记载着,二十五年前,青阳县令段衍之偷盗越州青阳一带的富户,被判秋后问斩,抄没其家财,这事情可是真的?”
    “按照卷宗上记载,是有这么一件事。”朱吉士猜不出方琳到底要干什么,不过这事儿是白纸黑字记录在案的,他没有撒谎的必要。
    方琳点点头,转身对坐在上首的陈康平道:“太守大人,我想,县衙里应该还有当时查抄我们家家产时记录在案的册子,不知可否当做呈堂证供?”
    这一套说辞自然是两人提前套好的,陈康平面无表情,“自然可行。”随即便吩咐师爷和石磊两人一去取当时抄家记录财产的清单名册。
    听完两人这一唱一和,朱吉士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他当了近三年的县令,衙门里的卷宗虽说不是一一查阅过的,但有些什么东西,大致心里头都有底,段家的那些财物根本就不在府库之中,他们要找的那清单名册,只怕也早就被毁尸灭迹,但凡只有是有脑子的人,都不会把这么明显的证据留着。
    朱县令这么一想,心底的石头也渐渐放了下来,反正没有证据,他倒要看看太守大人和方琳这个刁妇打算怎么办?
    果然不出朱吉士的预料,县衙师爷和石磊两人在衙门存放卷宗的地方里里外外找了一个时辰,都没有找到这份关键证据。
    一直站在大堂外头的方丽顿时泄了气,“你说我姐她是不是傻,什么都没准备好,就这样贸贸然跑来告官,我就该拦着她的,说什么也不能叫她来,我也是笨啊,被她三言两语就说动了,也不想想,这些当官的一个比一个狡猾,像我们这样的平头老百姓,怎么斗得过!”
    赵大武却不像她这样想,在他看来,方丽完全是关心则乱,没瞧见方琳听说没找到那份清单名册,表情连变都没变过,这件事肯定是在她的预料之中的,他笑着握住妻子的手,“先别着急,大姐不是那么莽撞的人,咱们再等等看,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朱吉士怕方琳花言巧语,又说出什么话来混淆众人的视线,这一次先发制人道:“既然没有清单名册,那就不能证明你所说的话,也有可能当初在任的青阳县令或者是办这件案子的人根本没有抄家呢,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也许在我上任之前,这些被抄没的东西就已经上缴国库,所以并不在县衙的府库内。”
    相较于他的前一种说法,明显是上缴国库这个理由更能让人信服一些,大堂外看热闹的人已经走了一部分,但还留下不少关心这间案子进展的人,他们听到朱县令的解释,便低声讨论起到底会是哪一种可能。
    就在这时,大堂外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这些抄没的东西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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