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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商女传-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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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九章

      天才一亮,房门顿时开了。
      老大夫带着药童走了出来, 荣生跟在后面送他们, 立即有人又将房门紧紧关了严实。
      徐良玉迷迷糊糊睡了半宿, 到了后半夜竟然又是烧了起来, 她还说着胡话, 满口背诵《孝经》《论语》, 直叫人哭笑不得, 老大夫说她是惊厥所致, 喝些汤药镇镇惊, 解了热就好了。
      这边让人熬了药,等着她热度退去, 才让荣生将老大夫送回去。
      李德就靠坐在床边,徐良玉偶尔抬眼,他便覆过手去,蒙住她双眼, 她睡不着的时候, 就抓着另一只手轻轻晃晃:“殿下?”
      白藕一样的手腕十分纤细, 叫着殿下的时候,和别人的声调不一样。
      带着一丝丝的依赖, 他轻轻覆住她双眼,偶尔掌心她眼珠微动,听见她叫他,他就轻轻应上一声:“嗯。”
      “殿下?”
      “嗯。”
      “殿下?”
      “嗯。”
      “殿下?”
      “嗯。”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沉沉睡去, 他看着掌心下那半张脸,倾身。
      真的还是个少女啊,唇瓣还有她特有的味道,软软的,香香的,也不过是一夜之间,两个人的关系突然奇怪起来,他没想到她还是处子之身,一下就变成了他的女人了。
      时间到了,也是该走了,荣生站在门口轻轻扣门。
      他一夜未眠,也不觉疲惫,起身就走。
      脚步声逐渐远去了,青萝吩咐了绿云和绿歌去打点热水,自己则到了无了院门口打探了一番,片刻之后,李德换了朝服,洗漱一番,果然匆匆走了。她赶紧返身回来,蹬蹬蹬跑进了大屋来,快步到了里面,差点一头缠上。
      李德走之前还放下了幔帐,她没头没脑地胡乱一扒拉,一头钻了进来,忙是推了推徐良玉。
      徐良玉睡得很沉,一动不动。
      青萝推着她的肩头,又来掐她的脸:“小娘子,小娘子快醒醒,醒醒啊!”
      之前她就说,倘若她的病得不醒过来,一早上一定叫她起来,还有事没有做,捧着她脸狠命揉了揉,昏昏沉沉当中的徐良玉终于睁开了眼睛,一把抓住青萝的俩只爪子,半张脸都麻了。
      青萝见她醒了,赶紧凑了她的耳边说道:“殿下上朝去了,你不是还有事要办?”
      徐良玉浑身是汗,此时有些虚弱,她双手摊开,一脚踢开了薄被:“嗯,让我缓缓。”
      软枕上也被她汗浸透,怕她受了风气,拽过幔帐给她遮住了。
      头还有点晕,就这么躺着一时还不太想动。
      身上都是汗,青萝拧了帕子来给她擦脸,两人才说了两句话,院子里突然起了脚步声,在屋里听着轻得很,主仆两个面面相觑间,房门被人推了开来,张良娣的笑声就先传了进来:“妹妹怎么说病就病了,姐姐我一听说赶紧过来看看,可是看过大夫了?”
      她后面一句话是问绿云的,小丫鬟忙是回了她了:“看过大夫了。”
      女人缓步走了里面来,此时徐良玉还散着汗,青萝给她擦着胳膊。
      张良娣今日可是容光焕发,站了床边,垂眸看着她都带着友善的笑意:“我今个来,是告诉妹妹一个好消息的,保准妹妹听了,什么病都没了。”
      幔帐挂起了,徐良玉也坐了起来:“我这病也是心病,什么好消息那么灵。”
      张良娣一身青色外裙,乌发高绾,径自坐了她的床边:“恭喜妹妹,贺喜妹妹,我才在天后那回来,说是一旦正妃进了门,也许妹妹一个良娣呢,也不用愁没影的事,现下就有一门好亲事,偏看殿下什么意思了。”
      这也算好消息吗?
      徐良玉扯了扯唇,靠坐了床边。
      张良娣此时可是半分没有从前的厉害模样,慈眉善目地,眉梢中还有喜意:“日后我们姐妹两个,可要相互扶持,也别看殿下好恼着我,你可瞧见这么多年雍王府剩下过谁了?我是知道殿下的,多少还有点少年心性,这不,前还给我脸色看,昨儿我就瞧着他带了我给他的平安符!”
      她唇角边都是笑意,仿佛真是和好姐妹一起分享来着。
      徐良玉心中一动,无声地笑笑,那天李德来她这发了小脾气,张良娣给他的平安符不知随手扔了哪去,赈灾在即,她也是图意个平安,又给他求了一个,谁想到真的戴了身上,现在让张良娣一说,她突然想笑。
      什么良娣,她自然不稀罕。
      正妃什么的,与她什么干系,不过她也懒得与一个妇人争长道短,她一手理过耳边长发,这就要躺倒。
      也是青萝眼尖,一眼瞥见软枕上面都湿透了,跪了床边,一把扯过里面的长枕,按住了她:“等等,换这个躺一会儿。”
      徐良玉顿了下,提了下中裙抖了抖。
      说话间青萝抓起软枕一伸一拽,长枕便是放了过去。
      只听啪的一声,徐良玉才要躺倒,不由闻声往地上看了眼:“什么东西?”
      青萝手里还抓着软枕,就是刚才一扯之下,枕头下面一个物件突然飞了出来,掉落了地上,不等她弯腰捡起,张良娣已经先看见了,两步到了跟前,一把捞了起来。
      只一眼,徐良玉就看出个是什么东西了。
      这东西之前不知哪去了,李德也没问过,不知怎么就到了她床上来了,可能压在枕头下面了,平时不动也没瞧见,今个赶上青萝给她换枕头,扯动中,一下摔了出来。
      不是别物,正是张良娣给李德的那块木牌。
      明个就要去赈灾了,在走之前,她可不想再多生是非了,她手一拐这就躺下了。
      分明是一样的东西,千万不要张良娣看出个不一样来,消消停停地挨了明个,一走了之,谁知道她以后还回不回来,心底暗暗祈祷,徐良玉故作镇定:“什么东西?”
      张良娣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下,回眸:“妹妹,姐姐托你的事,你可与殿下说了?”
      徐良玉嗯了声:“当然说了。”
      女人回头,似轻笑了下,往她床前来了两步:“可是当真?”
      她举着那块木牌,还轻轻晃了晃,笑容越发的诡异。
      徐良玉也懒得敷衍她:“怎么了?”
      她偏脸过去看着张良娣,神色淡淡的。
      张良娣脸上还有笑意,却是忽然变脸:“贱人!竟想取代我,还与我人前一面人后一面,我这就进宫与天后说说,用不着你得意,看看这雍王府可有你立足之地!”
      说着手里木牌朝着她就砸了过来,也是早有防备,徐良玉抬住胳膊一下遮住了脸。
      随着张良娣气急败坏的脚步声越发远了,她才叹了口气。
      青萝啊的一声才是反应过来,张良娣狠狠摔了木牌可是朝着徐良玉的脸上来的,幸好她抬胳膊挡住了,松了一口气之余,又是眼见着自己主子胳膊上当即红了一小片,心疼死她了!
      抓过来,可是又气又恼:“小娘子,我看这张良娣脑子有问题,喜怒无常也没她这样的,我看殿下哪里都好,只是这后院消停不了,以后可有你受的了。”
      徐良玉玩味地拿起了木牌,仔细一看,真的发现原来和她的不一样。
      可能是张良娣故意的,也可能是无意的,总之这个木牌的背面有一个小小的张字,也难怪给她气成那样子,随手扔了一边,她也举了胳膊到面前,抬眸看着红的地方:“我干什么受这个,你想太多了,这样的后院我没兴趣住。”
      说着悠然起身,汗也散了,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青萝还待要问,她却是站了床上开始脱中裙了:“快点来不及了,先不洗澡了,穿了衣服去檀家。”
      她褪去中裙,光着两条腿,甚至还在床上扯着幔帐搔首弄姿,故意逗弄着青萝:“把你张大的嘴闭上,等你小姐姐我挣多多的银钱,给你风风光光嫁出去,至于我嘛,反正嫁谁都可能,李德不可能。”
      说着还踢了她一脚,让她快去拿裙子。
      青萝见她这么活蹦乱跳的,其实是欢喜的,管她说的什么,回身取过了衣裙,赶紧让她穿上了。
      李德不在府中,张良娣也真的匆匆去往大明宫了,真好。
      徐良玉穿戴整齐,简单绾了长发,带着青萝这就出了雍王府,主仆两个走了檀家来,青天白日的,不知哪里来的阴风,总是吹得徐良玉浑身发冷,她也是病未全愈,日头一晃走几步就觉飘忽得厉害。
      幸好离得近,青萝扶了她,赶紧上前敲门。
      很快有人来开了大门,徐良玉片刻也不想耽搁,一头扎了进去,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檀越,他也是惦念着她想去雍王府打探一下,没想到刚好撞了一起了。
      一开门便是她苍白的脸,直接撞了胸前来。
      少年忙是扶住了,青萝在旁咋呼着:“郎君快找个地方让我们娘子歇歇,她病着还未好呢!”
      檀越忙扬声叫了麻姑去收拾厢房,回头也是皱眉:“病未好还出来干什么!”
      徐良玉管不了那么多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快,再写封书信给陈知府与我,明个我就走了。”
      他顿足,定定看着她眉眼,苍白的脸上只眸色漆黑,还精神得很。
      不由有点恼:“往哪里走,你这样的身子还要跟殿下去赈灾?”
      日头在她头顶明晃晃的,她觉得有点晕了:“谁要跟他去,他去他的,我走我的,还有你~”
      徐良玉两只手抓住他的衣领,刚要说点什么,却是手一滑,往后仰去。
      他忙伸手,一把扣住她腰身。
      她后颈有点发凉:“还有你,你不能跟着他去,你得跟着我。”
      他却是没有听清她说什么,少年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声大过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说昨天没更新的话,今天双更,既然昨天更了,今天就更一章好了。那什么,我明天试试,日三更。

      第70章
      第七十章

      昏昏沉沉睡了一觉又是一觉,徐良玉这可是梦魇住了一样, 一闭眼就没再睁开过。
      青萝愁得直跺脚, 檀越让麻姑收拾了厢房, 让她过去躺一会儿, 没想到一到天黑了, 她还没有醒, 他守在床边, 叫了她两次,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也是应他两声, 再闭眼继续睡。
      眼皮重的跟抬不起似地,麻姑进来瞧了两次, 忙给少年叫了一边去。
      眼下天色也是不早了,虽然青萝已经回雍王府与人说了一声,但是只怕总不回去,雍王殿下会过问, 麻姑搓着手, 站了烛火边上, 十分的不自在:“郎君要不要给徐娘子找一找,我瞧着这模样不像是普通病症, 像是让阎王殿的人给冲撞着了,找一找,近一些的亲人烧些纸钱,一路叫着她的魂魄,试试?”
      檀越也毫无主意:“也叫大夫看过了, 没有大碍,就是不知道为何总这么睡,可是有什么说道?”
      麻姑让他附耳过去,又与他低语几句。
      他虽然不大相信,但是老一辈人的话,总有几分能信得的,回头走了床前,徐良玉有气无力地似在梦呓,她眼帘惊着一会一动,脸色苍白,眼底一片乌青。
      他上前推了推她:“阿嫂,阿嫂。”
      徐良玉似醒着,又似睡着,半晌才嗯了一声。
      她依旧闭着眼睛,他在她耳边叫了她两声,又凑近了些:“现在找人做法怕是也来不及了,在长安城也没什么人与你近些,我便去叫一叫,一会儿听见我叫你,就应一声。”
      她又嗯一声,似真的听见了。
      檀越连忙起身避开,麻姑扶着徐良玉,青萝脱了她的外衫和袜子给了他,少年按着麻姑说的那样,用长杆套了她的袜子哦,又挑了她外衫,走了院里。明月当空,院子里的水缸满满的,他将长杆并着她的外衫袜子一并按了水缸里,一边画着圈一边高声叫了一声:“阿嫂,回来吧!”
      麻姑比划了三下,他便是画了三圈,叫了三遍。
      檀越在院子里走了一大圈,喊了无数声,最后进了厢房,将长杆杵在床头上。
      青萝拿着一些纸钱递给了他,他走得头也不回:“哪路来的小鬼,莫缠着我阿嫂,我给你送些银钱去,快与我走!”
      说着出了门,直奔了院角去了。
      青萝站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徐良玉,其实她心底有点发毛,麻姑又拿了菜刀跟着到了门口,使劲用刀背剁着门槛,她啐了一口,破口大骂,骂了一会儿,将刀扔了院子里,回头咣地关上了房门。
      月上树梢,外面静悄悄的。
      麻姑回来瞧着徐良玉,将她的鞋扣在头顶,一下一下按着她的眉眼:“徐娘子,回魂!”
      她抚了片刻,又换青萝来抚。
      青萝也叫了半晌,到底给徐良玉叫醒了,可也是恹恹地,她头昏昏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又片刻,檀越转了一圈回来,又到了她的面前。
      她怔怔看着他,忽然想起白天说了半截子话:“檀越,你跟我一路走……”
      话未说完,少年已经伸手覆住了她双眼,也学着青萝模样一下一下轻抚着:“先别说话,阿嫂回魂!”
      徐良玉冰冷的指尖,这就按住了他的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不等他说话,院子里忽然有凌乱的脚步声闯进来,很快,厢房门被人在外面推开,荣生提灯在前,进门便侧立一边,身后李德快步走进,里面的人听见有人叫了声殿下,顿时面面相觑。
      徐良玉下意识就放开了少年的手,檀越重新抓住她的手腕放回了被底,给她重新掖了被角。
      他本该侧立一旁,也是避讳开来,但是不知什么情绪一下涌现出来,少年又覆住了她双眼,继续叫了她一声:“阿嫂,回魂~”
      李德脚步也快,进了里面来,看见这一幕,脸色不虞:“什么时候了,怎在这流连?”
      徐良玉此时已经好了许多,她才要起身,察觉她动作的少年已是用力按了她,不叫她起,檀越回身,才是见礼:“回殿下的话,阿嫂被梦魇住了,老人说怕是冲撞到了阎王殿的小鬼,才给她招魂来着。”
      鬼神从来都被人敬畏,檀笙走了以后,也曾给他做法招魂,李德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几步到了床前,也是瞥见床边杵着还滴着水的外衫,显然就是徐良玉的,此时她半睁着眼,似瞧见他了,又似什么都瞧见,刚才少年倾身,伸手覆着她双眼的情景犹在眼前,怒火在脚下奔走,眼底更是冰冰的凉。
      垂眸瞥着徐良玉,叫了她一声:“徐良玉!”
      她嗯了声,睁开了双眼来。
      分明还清醒着,却由得少年亲近,李德目光更冷:“跟本王回去。”
      她又应一声,这便要起。
      青萝刚要上前来搀,李德已经先一步动作,他倾身揽过她的肩头,怒不可遏:“怎么?不愿回去?”
      徐良玉是真的昏昏沉沉的,才刚见好点,顺势靠了他的肩头:“殿下,我浑身没力气走不了,我难受~”
      她人小小一只,全身仅剩的力气都靠在他的身上。
      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李德有气无处倾泄,只得抓过薄被给她裹上:“难受还出来干什么。”
      说着一个用力,将她整个人连薄被都抱了起来,也没忘提起床头她的鞋在手中,这便要走。
      檀越站在一旁,张口欲言,看着李德瞥过他的目光,冰冷如刃,虽然心有不甘,却是低下头了。青萝不敢言语,只小心跟了李德的身后,还是麻姑上前拦住了人。
      她双膝跪地,也是一脸急色:“殿下,徐娘子现在身子弱,才给招了魂,不宜走动。”
      李德脚步不停,扣了少女在怀里,已走过她身边:“本王就在她身边守着,什么恶鬼邪灵,看哪个敢来!”
      说着回头瞥了眼檀越:“明日随军南下,你且准备一下。”
      少年想起徐良玉的话,不知如何应承,然而也就这么一犹豫的空,人已经走了。
      荣生提灯在前,李德脚步也快,这就出了檀家小院。
      上了马车,他将徐良玉放置在软垫上面,薄被一动,她两脚顿时滑了出来。
      他手里还拿着她的鞋,随手放了一边。
      徐良玉整个人都被薄被裹着,动弹不动,脚一动,顿时将薄被蹬开了些:“殿下才说什么,让檀越随军南下,什么意思?”
      出门的时候,她拱了拱动了动,脑门被凉风吹了吹。
      也不知道是招魂真的招回了魂魄,还是被这凉风吹得,亦或是见了李德,恶鬼当真避开,总之她一下舒坦了许多,看着李德更是清醒了七八分。
      他低着眼帘,拿过了一只鞋子来。
      徐良玉脚上一热,他指尖摩挲而过,也未着袜子,直接给她穿上了。
      鞋底微凉,她见他不回话,另只脚来踢他:“说啊,是非要他跟你去疫区吗?”
      不想李德弯腰来拿另一只鞋,她一脚正踢在他脸上,他一把握住她脚踝,轻轻往怀里一扯一带,她整个人都撞了过来,男人依旧按着她的肩头,与她四目相对,差点就要抵住她的鼻尖了。
      他语气淡漠,目光灼灼:“是又如何,你也知道那是疫区了,所以避之不及?”
      他凤目中,有着淡淡的伤。
      徐良玉不明所以,却是在气势上就矮了一截,呐呐地:“不该避之不及吗?谁愿意去?”
      李德钳她肩头的手,微微用了点力:“张良娣今儿去了大明宫,请愿同去赈灾,已经得了母后口谕。”
      干什么要拿她和张良娣比,她别开脸去,冲着车壁小白一眼。
      他依旧不放过她,一抬手扳着她脸又对她的眼:“你也知疫区有险,怎不见问本王一句,倒是惦念檀越,生的什么心?”
      什么生的什么心,她怒目,抿唇。
      李德眼底闪过一丝厉色,却是放了手:“别怪本王没有告诉你,你最好别让别的男人碰你,没有下次。”
      虽然放手了,却还盯着她的眼。
      徐良玉才要皱眉反问,却见他眼底像是染了冷霜似地,后背一凉,下意识闭紧了嘴巴,不出声了。
      偏他又捏住了她的下颔:“记得了?”
      捏得她疼了,一下挣开去了,也是恼了:“殿下这是何意,这话大可以对张良娣说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德目光更冷,回身一臂按在她身边车壁上,这就将她困在了自己的臂弯当中,他倾身,呼吸近在咫尺:“用不用现在,本王就让你重温一下,让你记得是怎么变成本王的人的?”
      她肩头缠着薄被,是挣脱不开,眼看着他俊脸就在眼前,深恐自己控制不住,忙是闭上了眼睛:“记得了记得了!”
      半晌,没有动静了。
      她睁开一只眼,李德重新拽了薄被给她裹紧了,又弯下腰去。
      他动作微慢,拿起她另一只鞋过来,又抓住了她的脚踝,轻轻往前一送一放,给她穿上了鞋,也轻轻放了下去。
      他没再看她,回身坐直身子,却是从腰间将木牌解下来拿在了手里。
      她偷眼瞥着他,发现他也就摆弄两下,便是闭上了眼睛。
      没多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到了雍王府的门前了。
      徐良玉才想要叫他,却见他呼吸浅浅,似乎睡着了。
      她定定看着他,正是猜他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怎么,他意一松散,手里的木牌顿时滑落。
      就在她的旁边,那小木牌顺着他外衫打了个转,她几乎是屏住了呼吸,下意识一伸脚,刚好掉落了她的脚面上。即使再小心,为了稳住身形,另一只脚也是轻跺了一脚。
      她忙是回眸,人似被惊醒。
      昨晚上其实她是有印象的,知道他一夜未眠。
      弄出声响了,正是懊恼,李德身形一动,却是往这边栽过来了。
      她像个被裹紧的虫儿一样,立即坐直了身子,看见他头一歪当真枕在了她身上的薄被上,暗自松了口气。
      此时两个人在车上,只听见浅浅的呼吸声,和微乱的心跳。
      都知道李德与她在车上,他不开口,怕是没有人敢来催,这时候除了她,车内也没有别人,她大大方方地回脸看他,想到那天一夜缠绵,心里怪怪的。
      看了一会,她开始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作者有话要说:  修了好几遍,写的一点也不好看,哼╭(╯^╰)╮
      第71章 七十一

      也许是病未痊愈,也许是心无杂念, 坐着坐着徐良玉也睡着了。
      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一睁眼就在自己床上了, 迷迷糊糊摸了摸身上, 发现还是之前的中裙, 屋里一片漆黑, 才一动却是碰到了一个人, 吓得她一下清醒了。
      抬头往外看看, 幔帐里层厚的也放下来了, 床上一片暗色什么也看不清。
      她轻轻撩开些幔帐,外间似有烛火, 有些许微弱光亮,借着这微弱的光亮,她回头,李德呼吸浅浅, 就在身边。好奇怪, 是了, 好奇怪的感觉,她和一个最不可能的一个人, 同床共枕。
      甚至还有不自觉的亲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她翻身过来。
      幔帐没有合严实,在她背后有一点亮光透进来,两个人挨得很近, 很近。
      徐良玉睡不着了,她伸指,凭空在他脸上比划着描绘着他的容颜,明个他就会去赈灾了,之前在武后那就说了,她求一个粮吏,在他离开长安的时候,她也是要走的。
      但是,二人却不是一路。
      当日,她也是有顾虑,武后却说张良娣会随侍与他。
      她说李德这条性命便是因张良娣而生的,此次赈灾,倘若他无事便也好,倘若有事,就让她随着去了。
      不得不说,张良娣视他为命,其实若是真心相待,也是一桩美谈。
      有一句话,其实他说错了。
      在愤怒之余,得知他还给她争取了货币,她也转回过心思来,可怜他是太子身后一条扫路的扫把,也担心过他去疫区,但是她又有什么理由去担心,她又有什么立场呢!
      手一落,她回身将幔帐拉过来合拢个严严实实了。
      翻身回来,手再一落,纤纤指尖便落了他的脸上。
      徐良玉指腹沿着他的眉宇慢慢往下,描绘着心中的这张脸,略有可惜。
      其实她们两个人,只能在黑暗当中,相互给彼此一点慰藉。
      她还挺喜欢他的脸的,秀色可餐,想着就笑了。
      指尖在他脸上画了个圈圈,明日怕是要分道扬镳了,他再怎么忤逆,也不可能忤逆武后,她只管进大明宫躲上一躲,等他走了就好了。檀越她要不过来,那就以后再想办法,指腹在他唇上按住,黑暗当中,她悠悠叹了口气,才要放手,整个手腕都被人抓住了。
      李德侧身过来面对着她:“怎么?睡不着?”
      她也有点分别前的冲动,吃吃笑着:“殿下,醒了?”
      声调微扬,被下的小腿已经挨着他的了。
      他先是没动,半晌见她压着他腿了,老老实实又不动了,才是倾身。
      徐良玉只觉额上一热,他探了她额头,又扣住她后脑往前,抵住了他的额头蹭了蹭:“没有热,没有出汗,也没有噩梦,好了?”
      就在这种时候,他还记挂着她的病症。
      她心中一动,头一偏,这就枕在了他的肩窝里,难得的清醒,她翻身趴在了他的胸前,双手捧住了他的脸:“你是我见过这世上最好看的人 ,殿下,你怎么生得这般好看?嗯?”
      李德轻笑出声,也扣住了她的后腰:“你喜欢?”
      黑暗当中也看不清他的脸色,她心中说着可惜,却是嗯了声:“其实我有一点小贪心,我希望殿下能记住我。”
      说着低头寻着他的薄唇,这就咬了上去。
      柔软的唇瓣,才一碰到他唇,男人在下面却是一下将她翻转过来。
      两个人当即对换了一个位置,李德抵住她的额头:“白日里睡多了?嗯?”
      她笑,嗯了声。
      他抬头:“可本王还想再睡会儿,你哪都不能去。”
      说着不等她张口,直接将她封了口。
      徐良玉也不矫情,横竖她是打着最后一次来的,更是伸臂搂住了他的后颈,这个动作更是让他缠得更紧,可是不能放过她了。
      夜半三更,夜色正浓。
      有风吹过来,拍打在窗棱上面,窗上挂着一盏小灯,暗暗的。
      飞蛾扑奔着亮光不管不顾一头撞了过来,窗外不知名的虫儿叫得欢快,总也安静不下来。
      ……
      次日一早,徐良玉被院子里的嘈杂声吵醒。
      她翻了个身,继续睡。
      李德早早起了,临走之前,他需去东宫,估计没有个一两个时辰回不来。
      嘈杂声还在继续,青萝在外面打水回来,轻手轻脚关上了房门。
      她走了床前来,发现徐良玉已经醒了,立即抱怨起来:“小娘子还有心思睡早觉呢啊,外面出大事了,张良娣说要和殿下一起去赈灾,把绿云绿歌两个叫去做事了,她可是得了令了,正得意呢!”
      徐良玉坐起来,抻了个懒腰招手:“她有什么好得意的,一早上你啰嗦什么呢!”
      青萝白了她一眼:“虽然我是不愿小娘子和殿下一起去吃苦,也知道你是要做别的事的人,但我也不希望张良娣跟着去,什么嘛,耀武扬威的,小娘子对殿下到底怎么想的,昨天晚上……昨天晚上……”
      她拿了衣裙过来,让徐良玉穿上。
      徐良玉极其配合,自己将中裙脱了下来,面前的青萝顿时红了脸。
      她自己也低头看了眼,也是李德昨晚做的怪,白皙的肌肤上多有痕迹,还是穿胡服吧,多少遮掩上了,别让别人看见,多生是非。青萝少不得又啰嗦起来,先说她是色胆包天,听她说今日起要分道扬镳,又说她没良心,对殿下是始乱终弃。
      徐良玉洗漱一番,坐了梳妆台前托腮,心情奇美。
      青萝在后面给她梳头,继续唠唠叨叨:“其实殿下真不错呀,他前脚走,小娘子你要是后脚就走了,以后他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她在镜子当中看着自己的脸,昨日的病气一夜之间消散个干干净净,此时脸色红润,满当当的面若桃花。早上他走的时候,她迷迷糊糊还抱了他一下,似乎还听见他笑了下。
      其实她也不知道,以后两个人还会不会再见,亦或是再见又会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她只知道她不能留在他的后院里。
      淡扫蛾眉,浅浅上妆。
      徐良玉盯着日头,怕撞见李德回来,也顾不得吃饭了,这就带了青萝出来。
      亭兰院外,不少小厮丫鬟都忙着来回搬运东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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