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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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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拂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想起前世种种,心底泅出隐隐的不安,如今她是秦玉拂,阮素又会在哪里?秦家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她已经没有了亡国公主的身份,不能留在萧琅的身边。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她一定要赶在阮素回京之前,尽快的与萧琅相识。
天还未亮,桑青就开始唤她起榻,沐浴梳洗,换上素色纱裙,勾勒出完美身材,长发垂于腰~际,束上蓬松的发髻,斜插了点翠珠花,嵌珠的步摇簪子,整个人看上去秀美多姿。
桑青细致端详,见一切并无差池,方才搀扶着秦玉拂上了马车,点燃马车内琉璃灯盏。
见秦玉拂眸色微有睡意,轻声道:“小姐,宝相寺与京城有三十里的路程,夫人说一定要在天亮前赶到,小姐若是困只管睡下便是。”
“嗯!”
秦玉拂只是轻哼一声,她忧心匆匆,一夜未眠,是有些睡意。
自从上次出府受了惊吓,母亲就下令不准她出府,等马车出了相府,她还是要找机会溜走的。
暮色笼罩,天还是黢黑的,萧将军府内,萧琅已经换上朝服,马车已经等在府外候着。
萧琅还有一件心事挂心,踏着脉脉夜雾,来到偏院,见易寒房间内的烛火燃着。
还未到近前,房间的门已经推来,易寒早就知道他要来。
两人相视颔首,萧琅大步的走了进去,见茶几上已经烹煮好的清茶,氤氲冒着白雾。
盈盈烛光下,萧琅看着易寒一身玄衫,俊美清冷的侧颜,当年流放的路上。若不是奶娘用易寒与他调换,或许他真的死了,等不到恩师来救他。
奶娘因为救他而死,易寒也因他毁了容貌,萧琅发过誓言,等大事得成,一定会让奶娘入皇陵,入土为安。
“易寒,今日是奶娘的忌日,我不能够与你一起去宝相寺拜祭!”
易寒的母亲生前笃信佛教,留在宝相寺,听经闻法,是她老人家的遗愿。
这么多年两个人出生入死,易寒深知复仇大业对萧琅的重要,大是大非面前,儿女情长暂且放在一旁。
“将军何须此言,一切以大业为重!”
正文 第五章 惊魂
明曦初绽,马蹄踏过粗砾,马车的队伍,朝着山上而去。
秦玉拂在马车内闭目假寐,她是想了办法离开并未成功,母亲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眼看着就要到达山顶,只能够以后再想办法出府。
宝相寺门口左右置有石狮一对,玄顶翘飞檐,雕龙画凤,塔顶宝顶镏金,亮丽夺目。
此处常年烟雾缭绕,即便是寻常的日子,依然有很多虔诚的香客来此祈福,求签问很是灵验。
桑青搀扶着秦玉拂下了马车,跟在母亲身后,刚刚踏进寺内便有知客僧前来接她们入偏殿,奉上香茗,此时法师还在做早课,需要等上些许时辰。
秦玉拂并不想在偏殿等着,进门的时候就听说此处的姻缘签很灵验,也便想为她与萧琅的姻缘卜上一卦。
凤眸含笑,看向母亲道:“母亲,听说此处的姻缘签很是灵验。”
王氏知道女儿不信鬼神,一路上还想着逃走,这世上女子总想要嫁得如意郎君,都逃不过这样的心思,如此想也便不那么奇怪了。
有桑青看着,门口又留了护卫守着,也不会出什么事,也便答应了。
“你这孩子,只准去月老殿,一炷香的时辰必须回到偏殿。”
秦玉拂乖巧应道:“母亲放心,拂儿谨记!”
秦玉拂带着桑青朝后殿而去,恍然间,人群中一抹玄色身影,划过眼底,易寒怎么会在这里?
心中好奇,朝着远处跟了过去,将桑青远远丢在身后。
穿过塔林是幽静的僧寮,可惜将人跟丢了,此时僧人们都在上殿,易寒怎么会来此?秦玉拂心中有无数的疑问,却是发现气氛有些诡异。
身子恍然一倾,倏然被一股大力拉近房间,还未等她看清来人,整个人已经被人封住了穴~道,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凤眸圆睁,秦玉拂努力平复心绪,透着寒芒的刀锋已经抵在她的颈间。
两名陌生的男子,均是穿着扶风国寻常百姓的衣衫,年龄不过二十出头,都是蒙着面,眸色沉毅,不像是打家劫色得歹人。
他们的手上虎口的地方有着厚厚的茧,看上去更像是受过训练的军人。
“我们中了埋伏,本与你无关,要怪只怪你走错了地方!”
秦玉拂心间懊恼,她是追着易寒而来,没想到竟然陷自己于如此险境。此刻心里最担心的是他们为了逃出去将她当作人质。
房间变得很安静,似乎能够听到房顶传来,悉悉索索,如风过松林发出的声响,房顶之上有人。
秦玉拂身子虽然不能动,僵硬如拉满弦的弓箭,心弦紧绷,紧张到了极处。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徒做挣扎!”
不但四周,就连房顶上都是眼线,不愧是绣衣使者,只听命扶风皇上,秘密侦缉,带天子行~事。
被绣衣使者缠上,他们是插翅难逃,不过是做困兽之斗,就算任务失败,他们也不会坐以待毙。
两人决定拼死一战,拉着秦玉拂直接冲了出去,扶风国的皇上不过想要知道初云旧部的下落,不会轻易杀了他们。
顷刻间,四周窜出十几名身着玄色衣衫的男子冲了上来,将那两个人团团围住。
秦玉拂没有看到身后蒙面男子的脸,只感觉锋锐的刀锋紧贴着她皮肉,此时哪怕薄唇微微翕动,喉间发出一丝颤动,皮肉都会贴着剑刃划过。
江兖眸中阴寒沁人骨髓的冰凉,双~唇紧绷,似一片刀锋锋利的薄刃,嘴角划过一丝狰狞的弧度。
看着面前初云国的余孽,以为躲在寺院就找不到他们的藏身之处,看着他们拉着秦玉拂做要挟。
“真是愚蠢!即便你们手中的是扶风国的公主,在绣衣使的眼里,只会听皇上的命令!
秦玉拂能够明显的感觉到颈间的刀锋在颤抖,瞬间割裂的痛楚传来,刺鼻的腥咸窜入鼻中,汩~汩的嫣红沿着刀锋,汇成血珠儿滴落,死亡的恐惧袭来,难道她真的要死了吗?
江兖见秦玉拂眸中的恐惧,没有半分怜香惜玉之心,冲着手下喝道:“还不动手!”
话音未落,人群末端传来一道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江大人稍安勿躁!”
秦玉拂听得出,此人正是易寒,他竟然肯现身,忍着颈间的痛楚,看着他穿透人群,熟悉的身影渐渐明晰。
江兖看着面前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面如冠玉,俊眉下一双难以描摹深沉的眼,正是将军萧琅身边的谋士。
“原来是易先生,没有在将军府,怎么跑到这里来?”
秦玉拂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两个人的眸光相对,易寒眸光深邃如海,让她莫名的安心许多。
“江大人,这个人女人是因为易寒才误入险境,还请江大人高抬贵手!”
江兖眉目间毫无情绪的冰冷,没有一点怜惜之意,“他们是初云国的余孽,易先生出现在这里。。。。。。难免让人误会。”
易寒知道他已经被江兖发现,如果不出现只会更让人怀疑。让他没想到秦玉拂会突然出现,便是前几日当街救下,眉间一点朱砂的女子。
他已经猜测出,此番初云国的探子冒险前来,极有可能是来找寻初云公主的下落,他是无法救他们。
“江大人不要误会,今日是家母忌日前来拜祭,见江大人在此办案,一时好奇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劳烦江大人亲自出手。更没想到将此女引到了这里。”
秦玉拂在听到初云余孽几个字心如刀割,他们就是父皇留下来找寻她的人,如今重生变了容貌,就要成为他们刀下的亡魂,这世上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此。
如今口不能言,身不动,颈上血一直在流,身体的温度也在骤然下降,眼泪簌簌滴落,混合着颈间的嫣红,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生怜。
江兖看了一眼秦玉拂,两个人是在眉目传情,易寒既然开口,他不在乎那女子的性命,却让易寒欠了他一个人情。
萧琅可是京城中新晋的将军,阮豫章的得意门生,他总是要抓活口的,不如做一个顺水人情,对他没有丝毫损失。
“好!如果他们放了这位姑娘,江某答应不杀他们。”
初云国的人冷叱一声,江兖原本就想抓活口,想要得到初云旧部的下落,若非秦玉拂闯了进去,他们也不会拿她当人质。
既然此女的情郎已经找来了,看向易寒,初云国的人没那般卑鄙无耻。
“不用你们扶风人假惺惺,初云国的人绝对不是孬种!”
匕首由颈间瞬间抽开,秦玉拂身子腾空而起,那两个人已经冲了出去,与江兖的人厮杀在一起。
黛影一闪,一双手从身后将她拖住,整个人落入易寒的怀中,易寒又一次救了她。
秦玉拂心里担心那两个人的安危,毕竟他们是父皇留下来保护她的。
眼前越来越模糊,身子如跌进了冰窖,冷的让人心寒,由于失血过多,秦玉拂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易寒没有去理会绣衣使办案,一来不想引起江兖的怀疑,初云国的密探口中藏有毒丸,情势不妙就会咬破。
如今不过是杀一个保命,杀两个赚一个!他们是必死无疑的,只是很可惜,初云国旧部的线索中断了。
易寒见怀中秦玉拂颈间还在流血,封了她身上几处大~穴,取了玉露涂在她的伤口上,用锦帕包扎好。
既然江兖认为两个人有些关系,自然要将戏份演足了。
正文 第六章 仇人
夜已深,人初静,稀薄的月边浮游,朦胧的宛若披上了一层白纱。
秦玉拂躺在榻上,神志昏沉,就是无法醒来。
颈间隐隐痛楚,耳畔传来母亲嘤嘤的垂泣,还有父亲的叹息声。
秦枫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蹙起眉峰,儒雅的脸上满是愁容,怎么也想不到女儿竟然和初云余孽扯上关系,还招惹了绣衣使者,对于秦家来说不知是福还是祸?
王氏看着女儿容色苍白,依然记得当初见到她时,满身血污,惨烈的模样,锥心锐痛袭来,几乎惊厥。
心疼的眼泪簌簌滴落,悲凄道:“老爷,御医也来看过,拂儿至今尚未醒来,该如何是好!”
秦枫自然担心女儿的安危,初云国的人并未痛下杀手,只是皮肉伤,看上去蛮吓人的,只是失血过多,加上惊吓过度才会昏迷不醒。
太后得知此事,特意命御医前来为女儿诊脉,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岂有不心疼的道理,已经两天都没有合眼了。
“夫人且安心,拂儿很快就会醒过来,倒是夫人再不休憩,没等女儿醒来夫人也病倒了。”
“拂儿不醒,叫我这个做母亲的如何能够放心得下!”
秦玉拂听得清清楚楚,很想快些苏醒过来,无奈神志昏沉,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方才从昏睡中醒来。
王氏依然守在她床前,靠着床头睡着了,容色憔悴,完全失去了以往的光彩。曾几何时,母后也是这般守在床橼不肯离开。
心底的温暖如潮涌一般涌溺而出,软~绵如绸,不忍打扰母亲休憩。
王氏感应到女儿醒来,猛然惊醒,见女儿醒了忙不迭上前,生怕女儿乱动,将颈间的伤口扯开。
“别动,你这孩子如此不小心,是要吓死娘亲吗?”虽是责备,却让人心间暖融,有娘亲如此牵挂着她。
秦玉拂对生死已经看得很平淡,也不想母亲担心,宽慰道:“娘亲,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母亲就不用担心了。”
“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会不担心,还好救你的人用了最好的药,应该不会留下疤痕。”
秦玉拂记得是易寒救了她,短短月余,易寒竟然救了她两次。
萧琅一直在找寻初云旧部的下落,在宝相寺中易寒现身,原本应该是想救那两名探子。
想想那两人,多半是凶多吉少,还是忍不住问道:“母亲,抓~住女儿的那两个人可抓到了?”
说到那两个人,王氏眸中有些恼怒,“被绣衣使绞杀了,前几日绣衣使还来府中调查,让你父亲好生忧心。”
秦玉拂对绣衣使并不陌生,他们是皇上身边负者情报收集,刑讯侦查,在朝中可谓一手遮天,令人闻风丧胆。
“母亲放心,女儿也是误入埋伏,不会牵连父亲。”
王氏对丈夫很了解,胆小怕事,瞻前顾后并不担心,只是担心这件事会影响女儿在太后心里的印象。
既然太后派了御医前来给女儿诊脉,多半与九皇子联姻的事情,也是十拿九稳的。
只顾着和女儿说话,昏迷了几日没什么吃东西,自然是担心着,“拂儿,灶上还热着补品,让桑青端过来。”
“母亲,拂儿还不想吃。”
秦玉拂有些犹豫,还是说出口,既然初云国的人已经找到京城,她必须尽快去找萧琅。
经此一事,娘亲怕是更不准许她出府,“母亲,救下女儿的是萧将军府的易先生,当街救下女儿的也是他,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女儿想过些时日带些礼品去将军府,亲自向易先生道谢!”
那日王氏见过易寒,样貌无差,只是好端端的一个人带着半边脸的面具,看上去诡异莫测,让人心底生出几分不喜。
还有言语中,绣衣使似乎也误会了,女儿与那个人有私情,为了女儿的声誉,她是断然不会同意。
“你一个女孩子家,不方便抛头露面,明日让管家准备一份礼物送到将军府!”
“母亲如此于理不合!”
“就让拂儿去吧!受人恩惠千年记,女儿可是要比你这个娘~亲明事理的多。”
秦玉拂循声看向门外,一欣长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身褐色常服,浑身透着儒雅气息,年纪稍长了些,所谓的谦谦君子便是如此。
父亲的意思就是同意她亲自去萧将军府登门道谢,虽然母亲掌家,毕竟家里做主的还是父亲。
秦玉拂忙不迭应道:“父亲说的极是,易先生救了女儿两次,理应登门道谢!”
朝堂之上,皇上已经决定裁军二十万,圣旨颁布之后,还是要清减军队,解甲归田。
萧琅整日忙着裁军的事,秦玉拂的身子也已经将养的差不多了,颈间留下极其浅淡颜色,没有留下疤痕。
秦玉拂准备礼品,亲自登门道谢,深知萧将军府的守卫森严,于是向父亲讨要了印信,以父亲的名义,她便可以很顺利的进入。
高头白马,一辆做工考究的马车,停在了萧将军府门口,桑青搀扶着秦玉拂下了马车。
桑青将印信交于守卫,护卫疑惑眸光看着两女,易先生从不见客,不过来人拿着丞相的印信。
命人去通知管家,毕竟是相府千金,来者皆是客,管家将人先带到客厅,备了上好的点心香茗,一边命人去书房禀告易寒。
易寒在书房内,将各方收集的情报汇集整理,以方便萧琅能够随时掌握动向。听说丞相府的小姐亲自登门道谢。
易寒从不见客,也没有将宝相寺内的事放在心上,命管家将礼物收下,人可以离开了。
秦玉拂满心期待,没想到易寒并不见她,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进入将军府那里会轻易的离开。
依然坚持向易先生当面道谢,易寒没想到秦玉拂如此执拗,她愿意等就让她们等,等够了也便回去了。
桑青眼见着午时将至,她们总不够留在将军府里用午膳,小姐吃了闭门羹,自然不会服气。
为了小姐的颜面着想,叮嘱道:“小姐,既然易先生不愿见客,还是改日再来吧!”
秦玉拂并没有打算这样轻易的放弃了,她已经想到了一个可以让易寒亲自来见她的办法
“桑青,来者是客,既然易先生不愿意见咱们,无妨亲自去。”
将军府里的布局她是很清楚的,是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设计的阵法,易寒亲自布局。
秦玉拂带着桑青,顺利避开守卫,朝着幽径前行。远处回廊的尽头,便是书房所在。
东侧的凤引轩轩是她前世曾经的居所,秦玉拂心中波涛暗涌,苦彻肺腑,斯人已逝,物是人非。
脚步却已经情不自禁的朝着凤引轩走去,那里有她和萧琅的恩爱如许,海誓山盟。
内心笃定,即便被发现也无妨,她一个外人可以躲过将军府的护卫,易寒自视甚高,一定会主动前来见她。
桑青心里感到很奇怪,明明见到将军府的守卫森严,一路上却是没有见到有护卫出现,提醒道:“小姐,咱们这样贸然入宅,怕是有些不妥!
秦玉拂眼波婉转,莞尔笑道:“桑青,这里应该是将军府的内宅守卫自然少些,若是有人问起,人有三急喝了许多的茶水,哪有不急的道理呢!”
桑青忍不住笑出声来,亏小姐还是大家闺秀,竟然想出如此理由,却也贴切。如此她们出现在内院也便不稀奇了。
秦玉拂来到凤引轩外,这间庭院景致与当年一般无二,萧琅一向不近女色原本以为是空着的,见庭院打扫的一尘不染。
“这府里可还住了其他的女眷?”
“你们是谁?竟然擅自闯入凤引轩!”
秦玉拂看着从房间内走出的清秀玲珑的女子,一身翠裳刺入双眸,直达眼底,眉间动容,此女正是前世为她惨死的绿芜。
心中惊骇!凤引轩内住着的可是初云国的公主,她不是该死在密道之中吗?
云梦霓莲步轻移,一身红裙由从门内走了出来,自从秦玉拂踏进院子,就已经发现了她们,可以说她并不是真正的初云国公主,而是与云梦霓同归于尽的阮素。
曾经费尽心思的筹谋,结果还是一败涂地,她们是仇人见面。
“我可是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秦玉拂站在院中,浑身散发着冷意,一双寒眸如冰棱般盯着那抹朱迹,质问道:“你究竟是谁?”
云梦霓清绝的脸上不屑的勾了勾唇角,同样看着曾经最引以为傲的自己,当真是天意弄人,两个人互换重生,阮素就是前世的秦玉拂。
云梦霓将绿芜屏退,看向秦玉拂,嘲讽道:“想知道我是谁?就跟进来吧!”
秦玉拂从她说话的语气中,已经猜出她就是阮素,想起前世种种有些担心。
“怎么不敢进来!”唇角勾起蔑然弧度。
秦玉拂看着云梦霓,若是她死在这里,云梦霓亡国公主的身份就会曝光,同样受连累的还有萧琅,云梦霓再怎么愚蠢,也不会杀她灭口。
如此想秦玉拂也便少了几分戒心,命桑青守在门口,真是冤家路宰,两个人还有账需要清算。
两人凛然而立,深深寒意如针,冰绝眸光双眸交织在一起。
房间内骤然笼罩肃杀之气,云梦霓指尖紧握,隐隐透白,上辈子就是死在她的手上,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千刀万剐。
叱喝道:“云梦霓!即便重新来过,留在萧琅的身边人依然是我。”
秦玉拂同样冷笑道:“阮素!可笑你现在还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你才是云梦霓,一个被人通缉的亡国公主,只能够偷偷摸摸的躲在将军府的院落里,若是当今的皇上知道你的存在,你认为萧琅她会为了你,毁掉自己的前途?”
秦玉拂说的没错,云梦霓却是不敢杀她,萧琅现在还不爱她,根本不可能为她放弃一切。
却也不甘示弱道:“他明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将你打入冷宫,不管不问,他根本就是在利用你,你也不过是自以为是的可怜虫罢了!”
秦玉拂听她离间之言,痛恨她害自己被打入冷宫,留下荡~妇之名。
不会容忍云梦霓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为了得到他的宠爱你费尽心机,假冒阮素的身份,若是被拆穿,只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云梦霓身子微微轻~颤,当年母亲逼着她嫁给九皇子,无奈之下逃婚,后来听说他的父亲与初云国余孽勾结叛国,被处以死刑,母亲和哥哥被叛流放。
她想去边关见母亲,半途遇到了赶往京城投亲的阮素和奶娘,从阮素的口中得知新登基的皇上,就是三皇子夏侯溟,阮素是回京城入宫为妃的家人子,于是她动了杀心,将阮素杀害,以银钱为诱饵,逼着奶娘作证,她眉心的朱砂是后来才长上去的。
在京城没有人见过阮素,她更是不耻与其他的世家小姐们玩在一起,一个罪臣之女瞒天过海,凭借阮豫章的功绩,摇身一变成了阮贵妃。
她最痛恨初云国,更讨厌初云公主的身份,只能躲在将军府的院落里不见天日。
秦玉拂的话如同芒刺入心,痛得她喘不过气来。
“若不是你们我父亲就不会死!不管你是云梦霓还是秦玉拂,我是不会让你接近萧琅的,你休想再回到萧琅身边!”
正文 第七章 杀心
秦玉拂凛然而立,看向云梦霓阴暗神色,绯红的眼中蕴满怨恨。
眉间渐渐笼上霜色,紧绷双唇绽开一抹冷笑,“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我吗?你上辈子费劲筹谋,还不是一败涂地,死在我的手上!”
云梦霓双拳紧握,指节泛白,指甲嵌进掌心,“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房间弥漫着肃杀,房间静的可怕,院中传来步履声,是管家找到凤引轩,管家听从易寒的意思,对秦玉拂置若罔闻,不闻不问,等主仆两人等得没趣了也便离开了。
眼见着午时将至,亲自去客厅看,方才知晓人已经不见了,丞相府的马车还在门口,护卫并没有见到秦玉拂何时离开。
管家意识到不妙,忙不迭命人四处寻找,将军府的后院住着将军带回来的女眷,从不准外人出入。
管家心急如焚直接赶往凤引轩外,见绿芜与桑青守在门口,心下有些急了,急匆匆的冲进院中。
桑青见管家前来,忙不迭冲着房间内通禀道:“小姐,有人来了。”
秦玉拂知道扶风国的皇上在大肆清缴初云余孽,虽然云梦霓如笼中之鸟,只能够躲在将军府中,毕竟云梦霓留在萧琅的身边,不得不防。
萧琅几乎都在军营之中,只有接近易寒才能够接近萧琅。
厚重的门扉朝两遍推开,秦玉拂神色从容的从里面走出来,见管家面色阴沉,眼眸里隐有怒色。
秦玉拂知道管家担心的是什么?为了保证云梦霓的安全,又不会被绣衣使发现,这后院白日里会开启的悬镜阵,阵眼悬挂铜镜,依照奇门遁甲设阵,破解阵法并不难,只要知道阵眼的位子,找到生门,便可以走出去,若是误进其他门,就会形成困阵。
若是到了晚上,才是真正凶险,会开启按照星辰排序绝杀阵,即便是绣衣使者前来,也是非死即伤。
从前只有在萧琅的陪伴下,晚上才会到院子里走走,因此她能够轻而易举的来到凤引轩,不被困住自然心急。
管家见秦玉拂从云梦霓的房间内走出来,是他失职,言语中已经没有了恭敬之意。
“秦小姐,这里是将军府的内院,是禁止外人出入。还请小姐尽快离开!”
听到管家的呵斥,秦玉拂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门内的云梦霓,眼底氤氲的恨意,她此刻是在等着看自己如何被人赶出府中。
再看管家五旬有余,面色古铜,容貌苍老干瘦,身姿挺拔,知他是士族出身,个性耿直,有些脾气也是自然。
她是客人未经允许擅自闯入内院,却是不懂规矩,莲步轻移盈盈上前,一礼道:“秦玉拂擅闯内院却是失礼,只是有些急事,才会到内院来,还请管家见谅。”
管家满腹的怒火瞬间被她的一礼给熄灭大半,秦玉拂是丞相府的嫡女,他不过是将军府的一个下人。
桑青也没有想到秦玉拂会给管家见礼,倒是觉得委屈了自家小姐,冲上前去责备道:“我们家小姐今天来是向易先生道谢的,没想到你们将小姐放在一旁不管不问,这可是将军府的待客之道。”
管家一时语塞,如此说来却是将军府失礼,也不知道主仆二人是如何躲避机关的来到凤引轩。满腹狐疑,却也不能够再拉下脸来。
忙不迭上前见礼道:“秦小姐,易先生公务繁忙,不方便见客,时辰不早了,还请改日再来!”
管家已经很客气的下了逐客令,给了台阶下,她也不便再留在将军府。
秦玉拂莞尔道:“秦玉拂今日前来只想向易先生当面道谢!既然易先生公务繁忙,改日再来!”
秦玉拂跟着管家离开,易寒的态度很明确,今日见不到易寒,再想出府怕是有些难了,还有云梦霓的出现,她是说了狠话,却无法杀了曾经的自己,还牵连着父皇留下来的初云国子民。
云梦霓则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定会想办法置她于死地,逼得她不得不铤而走险,先下手为强。
她虽然破解了悬镜阵,易寒那般深沉的一个人,怕是不会轻易上钩,她已经想到办法,只是有些凶险。
半途,秦玉拂倏然止步,向管家讨了笔墨来,亲自留下一封书信,叮嘱管家若是易寒见了,她便不用登门道谢。
管家一直怀疑秦玉拂,亲眼目送秦玉拂上了马车,方才拿着秦玉拂留下来的信笺,去了书房将内院发生的事禀告。
书房内,易寒一身玄裳,端坐在案牍旁,执笔在竹简上逐一做着标记。
耳廓微动,听到房间外传来的步履声,此时萧琅应该还在军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转瞬间,人已经到了门口。
易寒放下手中的笔,冲着门口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管家直接推开门扉走了进去,神色极为凝重,“易先生,相府的小姐去了凤引轩,没有惊动一个护卫,是属下失职。”
易寒神色微有讶色,在宝相寺救过秦玉拂,探过她的脉息,只是一个寻常女子,没有内力不会武功,难道是伪装,且擅长机关术,否则怎么会快速找到阵眼的方位?
初云公主是一把双刃剑,能够帮助萧琅成就大业,却也会害萧琅功败垂成,身份绝对不能够暴露。
眸子里的氤氲愈发的浓郁几分,声音暗哑低沉,染上几分冷意,如今不是责怪的时候。
“可见到人,都说了些什么?”
“属下去的时候,人已经在凤引轩。不过秦小姐留下一封书信,说只要先生见了,她便不用再登门道谢了!”旋即将秦玉拂留下的信笺双手奉上。
易寒接过信笺拆开,娟秀字体跃然纸上,上面只有一句谜语,谜面是“云深不知处,只缘身在此山中。打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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