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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逑-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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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逑》作者:苏玳

她天之骄女,亡国公主,他是她此生挚爱!
  她相府千金,青梅竹马,他是她此生痴恋!
  意外让两女灵魂互换重生,从此痴爱情仇,不死不休!
  宫闱庶杀,后妃倾轧,她睿智机敏,步步惊心。
  朝堂波谲,暗藏杀机;他机巧善谋,步步为营;
  命运错乱,情缘纠葛,男人的权谋,女人的宫心计!
  当真相浮出水面,何人才是她的良人?谁与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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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楔子

    电闪雷鸣,天穹暗如泼墨,如同被野兽利爪活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无尽的冷雨浸透宫衣,青衫的女子跪在御书房门外,恸哭悲戚,“皇上,娘娘病了就快死了,求皇上去冷宫见娘娘最后一面吧!”

    风声夹杂着雨声浑浊不清,无数的冰冷在心底蔓延,任凭绿芜如何哀求,那道紧闭的宫门不曾扶开一线。

    皇后娘娘被人冤枉与人通奸,被皇上打入冷宫,更不准御医诊治,如今命在旦夕,还等着见皇上最后一面。

    福公公见绿芜单薄的身子在冷雨中瑟缩发抖,他相信皇后娘娘是清白的,方才带她前来。

    看着那道紧闭的宫门,平日里皇上与皇后娘娘恩爱有加,如今竟如此决绝,帝王情深却也无情。

    “绿芜,此时皇上还在气头上,还是回去吧!”

    绿芜忙不迭磕头,向福公公哀求,希望福公公能够念着皇后平日里的好,在皇上面前说几句好话。

    “求福公公向皇上解释,娘娘她真的是被冤枉的!”

    他也相信娘娘是清白的,娘娘与皇上感情笃厚,是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多半是着了道了。

    看惯了后宫的尔虞我诈,要怪就只能怪皇后太宅心仁厚。

    密如雨骤,掩映在巍峨皇城,高墙宫阙外,西北一隅,偏僻的院落,便是扶风国的冷宫所在。

    虽非破败不堪,却是冷清得很,旷寂幽暗的冷宫,盈盈烛光忽明忽暗的曳动着。

    云梦霓犹如置身烘炉之中,皮肤骨骼,五脏六腑如烈焰炙烤,仿若片刻就会化为灰烬。

    床榻上原本清雅绝伦,犹如画上走出来的美人,生生折磨得不成人样,如抽干的花朵,枯萎凋谢。

    云梦霓微阖眼眸,泪水沿着长长的羽睫滑落,隐忍着心里的痛楚,不肯**出声。

    自从初云国被灭国,她被父皇藏在密道中,被萧琅所救,她便认定了萧琅是她这一辈子依靠的人。

    她们历经生死,彼此深爱,她是被冤枉的,可是萧琅竟然不信她。竟是连御医都不肯传,如今身边只有贴身的两名婢女照看着。

    任谁见了那样的情景都会生气,何况是帝王,皇上应是在气头上。

    一旁绿枝将锦帕打湿,敷上她的额头为她降温,心疼的眼泪簌簌滴落,皇上怎么就这样狠心,再这样发热下去,皇后娘娘会没命的。

    云梦霓轻抬眼睫,费力的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很低略带沙哑,“绿芜。。。。。还没。。。。。。”

    绿枝知道她想说什么,忙不迭道:“娘娘放心,有福公公在,皇上知道娘娘是冤枉的,就会派御医前来。”

    云梦霓喉间干渴,只是发出一丝闷闷的轻响,她还不想死,只是身子太虚弱。

    这几日身在冷宫,一直在想从她落水被护卫救起,到醒来发现她与护卫赤身裸体躺在榻上,被皇上撞见,护卫当场自尽,身上的暧昧印记,却让她百口莫辩,究竟是谁在害她?

    倏然,穿透层层雨幕,殿外传来急促的步履声,难道是绿芜回来了,云梦霓勉强的撑起身子。

    殿门倏然被推开,黛影一闪,一名婢女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身上穿着蓑衣,手上还打着油纸伞,那婢女将身子退到一旁。

    紧随其后,一身蓝色华服的女子,纤腰娇柔,风姿妖娆,眉间一点朱砂更添妩媚;好看的丹凤眼打量着榻上有些狼狈的云梦霓。

    听婢女说绿芜在御书房门口哀求皇上,来见皇后最后一面,想用苦肉计吗?

    她是忍受了那么多的屈辱,费尽心机的图谋,只差一步她就可以坐上皇后的位子,她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阮素敛了眼底所有的情绪,一脸焦灼的奔了过去,“娘娘,听说福公公带着绿芜去见皇上,皇上震怒要将两人杖毙!”

    “杖毙!”

    绿芜是云梦霓最后的希望,闻到杖毙二字,本就虚弱的她血气上涌,一口血吐了出来,吓得绿枝一边哭一边用锦帕擦拭,“娘娘!您别吓绿枝啊!”

    皇上迟迟没有废后,只是将皇后关进冷宫,皇上应是对皇后还有情,这不禁让阮素坐立不安,她必须将绿枝支走。

    阮素上前直接坐在床榻上,伸出手覆上云梦霓的额头,“怎么这么烫!再这样下去,娘娘会死的,快拿着本宫的印信去请御医前来。”

    平日里阮贵妃与皇后情如姐妹,绿枝并没怀疑,忙不迭拿着印信去请御医。

    阮素命婢女留在殿外把守,看着怀中气若游丝的云梦霓,此时就是除掉她的好时机。

    从怀中将白玉药瓶,拔掉木塞,一股馨香吸入鼻息,云梦霓猛然睁开眼,意识到不好,体内血液瞬间如奔腾的江河决堤横冲直撞。

    “原。。。来。。。是。。。你!”

    阮素冰冷的瞳眸看着她,自幼就喜欢萧琅,云梦霓不过是个亡国的公主,凭什么做皇后,独得皇上的宠爱。

    只要皇后一死,以阮家的势力,她就是后宫的女主人,连御医都不会查出是她做了手脚。

    风情万种的眉梢泛起清冷的锋芒,她与初云国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云梦霓!你早在初云国灭国的时候就该死,你根本就不该认识他!”

    沸腾的血液在体内犹如炸开一般,就要喷薄而出,云梦霓知道她必死无疑。只是这样死得太过窝囊,抬起虚弱的眼眸迎上那双阴冷的双眸。

    “你。。。永远也。。。得不到。。。他的心。”

    字字由灼热的胸腔嘶吼出声,隐匿在袍袖下的手悄悄摸向锦枕。

    这句话正戳中了阮素的痛楚,愤怒的抓住她的衣领,看着狼狈的云梦霓裸~露在颈间,尚未销退的齿痕。

    满眼尽是嘲讽与鄙夷,“云梦霓,可惜你就要死了,他只会记得你是个荡~妇,留在他身边的只有我!”

    云梦霓由于虚弱整个身子都在轻~颤,犹如秋风萧瑟的落叶,心里充满恨意,就是这个女人害她留下淫~妇之名,就算做鬼都不会放过她。

    触不及防,云梦霓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匕首刺入阮素的小腹,是当年父皇将她藏入密道时,留给她做防身之用,上面淬了见血封喉。

    阮素凤眼圆睁,神色僵固,即刻毙命,竟是死不瞑目。

    是她虚弱至极才让阮素放松警惕。阮素更不会想到她如此温婉的一个人,身上竟然藏有淬了毒的匕首。

    五内轰然炸开,腥咸狂涌而出,云梦霓大口大口的吐着血,染红了两人的衣衫,嫣红的唇角扬起一丝冷笑。

    纵有万般不甘,滞重的眼皮缓缓合上,“黄泉路上,咱们好好算账!”

正文 第二章 重生

    窗外月华澹澹,风露凝香,月色如绮,极静好的夜晚,窗前树影摇曳,倒映在窗纸上。

    流金般的烛火隐隐摇曳,脂粉的香气绵绵不绝的在鼻尖荡漾。

    云梦霓躺在榻上,仿若做了冗长的一个梦,不论痛苦亦或美好那也只是一个梦,她清楚的记得她已经死了,带着无尽的怨恨与不甘,死在冰冷的冷宫里,与阮素同归于尽。

    耳畔隐隐传来杂乱的声响,夹杂着女子抽泣声,是到了枉死城?她杀了阮素,睁开眼就应该到了阴朝地府,地府怎么会有如此浓郁的脂粉香?

    云梦霓想要探个究竟,缓缓睁开一线,透过缝隙映在眼前的是古色古香的女子闺房。

    房间里站满了人,一名嬷嬷正在对婢女用刑,那婢女的脸已经红肿不堪,辨不清模样。

    大致也听出些原委,是婢女端错了补药,害得她昏迷。无数个念头在心中乍现,难道她借尸还魂了?

    “夫人,小姐好像醒了!”有婢女道。

    一群女子闻声一窝蜂的涌到榻旁,将她围得水泄不通。

    容貌娇媚婀娜的中年妇人捧着她的脸,竟是要哭的模样,眸中的担忧真真切切。

    “拂儿,你终于醒了,快让娘亲看看。都是玉镯这个贱婢,就该将她送往官衙治她一个谋杀之罪!”

    玉镯害怕被送去衙门,忙不迭跪行在地哀求道:“夫人饶命,小姐饶命!玉镯知道错了。”

    云梦霓确定她却是借尸还魂了,不想引起怀疑,且先将人都打发了,再向奴婢打听这具身子的身份。毕竟老天让她重生,不能够再像上辈子一样稀里糊涂的活着。

    见到跪在地上哀求的玉镯,恍然间想起了为她惨死的绿芜,于心不忍,看向王氏,“母亲,女儿没事了,就饶过她吧!”

    王氏神情瞬间一滞,知道女儿弱点的没有几人,此番拿错补药定是有人做了手脚,想要毁掉女儿的容貌,毕竟以后是要嫁入皇家的,容貌可是女儿引以为傲的资本。

    知道玉镯是冤枉的,她可是要杀鸡给猴看的,女儿不会看不出。

    王氏心中泛起疑惑,见女儿一脸的笃定神情,难道是另有安排,既然女儿已经开口,也不能让她失了颜面,将人打死被老爷知道也不好收场。

    “好吧!今天就饶过这贱婢,罚她三天不准吃饭,继续睡柴房!”

    屋子里一群妇人没一个敢吱声,云梦霓看着姹紫嫣红,各具风姿的女人们,不难看出这些人,应是府里的姨娘们。

    看她们衣着服饰,应是官宦之家,这官宦之家的宅院,与那后宫又有什么两样呢?

    王氏见女儿眸中瞬间闪过的一丝落寞,可是为了容貌而担心,脸上的红疹已经消的差不多了,也不能让后院的这些女人们看笑话。

    “既然拂儿已经醒了,众位妹妹们都请回吧!”

    云梦霓正想着将这些人给打发了,如此也免得许多麻烦,众人退去房间内终于可以安静下来。

    云梦霓命婢女去柴房给玉镯送些消肿的药膏,免得脸上留下疤痕,既然要送到官府处置,应该是府里典买的婢女,被赎身之后还是要嫁人的。

    桑青是从小陪在秦玉拂身边的婢女,总觉得今日的小姐与往日是有所不同的,小姐高傲清冷最在乎自己的容貌,岂会如此轻易的饶了玉镯。

    也怕小姐会秋后算账,不过见她命人给玉镯送药,心里面倒是更加的疑惑了,上前道:“桑青谢小姐饶了玉镯,她也是担心家里病重的母亲,才会心思恍惚端错了补药,不过。。。玉镯也许是被人利用了。”

    “被人利用!”只要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活了一辈子才让她明白。

    云梦霓眸光逡巡在她秀雅的脸上,就是此女发现自己是佯睡,又能够看出事情的端倪,眸色沉静,是个玲珑剔透,心思缜密的人。

    也见得王氏走的时候向桑青递了眼色,此女应是她的心腹。那妇人眸中的关切并不虚假,是绝对不会害她的。

    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桑青对自己的一切也都了解,这后院的女人心思各有不同,有桑青在身边提点也免得露出破绽。

    “桑青,实不相瞒,有些事情我不记得了。”

    桑青错愕,还没有听说过昏迷会导致失忆,关切道:“小姐,不如传郎中来为小姐诊脉。”

    “我也只是有些事情不记得了,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也不是什么大事,并不想让母亲担心,所以这件事不能有除了你我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

    桑青虽然满腹狐疑,面前的女子却是自家的小姐,她自幼在小姐身边,小姐冷傲孤僻了些,对她还是极好的。

    “是,桑青绝对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

    云梦霓从桑青的口中得知,她是扶风国右相秦枫的女儿秦玉拂,云梦霓满腹疑惑,她记得扶风国的右相是尚元忠并非秦枫。

    扶风国当朝的皇上是夏侯宸,她很少参与萧琅的计划,尚元忠应该是萧琅谋反之后的格局。

    如今是元和八年五月初九,正是初云国灭国之后,与她被萧琅由初云国国密道内救出的时日。算算日子如今萧琅应该已经回到了京城。

    心里还爱着萧琅,一直不甘心被冤枉,死了不过是留下了荡~妇的罪名。

    看来上天对她不薄,虽然换了身份,却还有机会以另外的身份与他再续前缘,冷宫里的云梦霓已经死了,如今的云梦霓也许已经死在了初云国皇宫下的密道内。

    从此她不在是云梦霓,而是秦玉拂,她将以新的身份去接近萧琅,让萧琅重新的爱上她。

    只是她还不知道如今身子的模样,心里面还是有些担心,“桑青,去取一柄铜镜来。”

    桑青莞尔小姐虽然失忆了,本性还是没有变得,莲步轻移由妆匣内取了菱花镜来递了过去。

    小姐的容貌这京城之内也没有几人能及,只是小姐一向不屑与其他世家的公子小姐们走动,这便是所谓的孤芳自赏。

    巧笑道:“小姐的容貌不损分毫。”

    秦玉拂接过桑青递过来的铜镜,顾盼生辉,容貌娇~媚,眉间一点朱砂,那镜中的模样竟然与阮素一模一样。

    如同天雷从九霄之上劈了下来,神情僵在脸上,铜镜瞬间手中脱落。

    “怎么是她!怎么会是她!”

正文 第三章 故人

    秦玉拂怎么也想不到,她重生之后的样貌竟然同阮素一般无二,就连眉心的一点朱砂都一模一样。

    秦玉拂记得阮素是镇远大将军阮豫章的女儿,阮豫章也是萧琅的恩师,萧琅原本是扶风国三皇子夏侯溟,只因母族遭难,十二岁的夏侯溟被流放边疆,惨遭追杀,被阮豫章救下,多年来隐姓埋名,阮素能够得宠与他的父亲有很大的关系。

    秦玉拂不相信世上会有如此巧合,究竟阮素与秦玉拂之间有何等关联?秦玉拂在桑青的旁敲侧击,加上上辈子对皇族的了解,京城中的局势大致了解。

    “桑青,你明日派人打听,镇远大将军府嫡女的资料给我。”

    桑青很是不解,蹙起秀雅的眉峰,不解道:“小姐您可是从来不愿意同京城中世家小姐来往的。”

    秦玉拂自然已经想到了说辞,淡然笑道:“桑青,你不是说太后一直想要撮合秦家与九皇子联姻,我并不想嫁入皇家,我的夫婿一定要自己去选,不会嫁给一个品行不端的皇子,这京城里能够与皇家婚配的也没有几家,阮家就在此列。”

    桑青疑惑瞳眸看着秦玉拂,眸色淡然从容,不是从前的清冷寒容。

    “小姐没有见过成王,又怎么知道成王品行不端,况且是太后的意思,小姐还是不要让夫人和老爷为难。”

    秦玉拂黛眉一挑,看着桑青知道她心里生疑,“桑青,我只是有些事情不记得了,并不是完全失去记忆。”

    桑青眉目流转,坊间多传闻成王骄奢淫~逸乖张跋扈,却是风评不好。

    小姐这么多年对三皇子并未忘情,可惜三皇子早在多年前已经死在流放的路上。

    秦玉拂见桑青不语,芊指握上她的手,总要恩威并施,声音轻柔道:“桑青,我知这是母亲的意思,成王是什么样的人想必你也知道,你就忍心看着我往火坑里面跳。我若是嫁过去,你亦是陪嫁的丫头,无名无分。你如此聪慧,本可以有自己美满的婚姻,与心爱的人一起白头到老。”

    桑青淡咬朱唇,秦玉拂说的每一句话都说到她的心坎,不禁心旌神摇。

    拥有美满的婚姻是每个女子的期望,她不过是一名婢女,真的可以吗?

    抛却三皇子的事情,小姐芳华绝代,嫁给成王那样一个混人,却是暴殄天物。

    片刻思索,桑青终于打定主意,“小姐需要桑青做什么尽管吩咐就是。”

    秦玉拂满意勾唇,她自然想要出相府找萧琅,不能贸贸然的去将军府,萧琅还不认识她,不能操之过急。

    “桑青,等我的身子养好些了,咱们出府走走吧!”

    数日后,秦玉拂坐在轿子里,纤指挑开深繁重秀的垂帘,拂开一线,看着沐阳城内人来人往的百姓。

    经过几日的休憩,身子已经完全好了,桑青也将阮素的情况讲与她听,阮家却是有个嫡女,从小就体弱多病,娘亲又死得早,阮将军常年在边关打仗,不放心将阮素留在京城交给姨娘养,就将女儿送到了乡下去养,阮家人似乎也忘记了有阮素这个人的存在,如今抛投露面的只有阮家的庶女阮菀。

    秦玉拂黛眉微蹙,心里的迷惑一层深似一层,阮素从未在京城出现,为何两人会一模一样?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她给忽略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轿子到了萧将军府附近的繁华街巷,街道两旁店肆林立,红墙碧瓦,楼阁飞檐,车马粼粼,人流如织,到处都能够听到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

    桑青搀扶她下轿,进了一间银楼还有两间绣庄,都是母亲陪嫁的产业,掌柜的殷勤招待。

    秦玉拂并无心挑选,随便选了水头十足碧沉的翠玉镯子,又选了几件上等的华服,命人送到丞相府。

    秦玉拂又想四处走走,此番出来的目的,自然是想要见萧琅。

    初云灭国,国破家亡,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是萧琅救了她,萧琅也便成为她前世生命里的全部。

    前面就是将军府,每走近一步心里便紧张,仿若心口就要从胸腔中跳脱出来,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

    此时,街角一辆飞奔的马车朝着将军府的方向极驰而来,那马儿通体白色,唯有额头一朵红色的彤云,这匹马秦玉拂认得,正是萧琅府中的炽焰。

    思绪纷飞,又惊又喜,这马车里坐着的可是萧琅?她一个相府的大家闺秀,想要进将军府谈何容易?

    众人见马车飞奔而来,纷纷退却一旁,秦玉拂却向前迈了一步,她要赌一把!只为前世的不甘,为了能够与他再续前缘。

    “小姐!小心!”桑青急切唤道。

    那马夫见前面街道突然冲出一人,瞬间拉紧缰绳,马儿疾驰哪里受得控制,扬蹄嘶鸣,溅起满地尘土。

    桑青情急上前想要拉住秦玉拂,却是已经晚了,秦玉拂身子朝后倾倒,就这样整个身子向下倾倒,她不会武功,如此下去会被马儿踩得粉身碎骨,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

    与此同时,马车内一玄衫男子,纵身跃下,从身后将她抱起,秦玉拂惊魂未定的瞳眸看着面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子。

    俊美无俦,脸上带着半边的银色镂空面具,整个人看上却又多了几分诡异与阴寒,此人是萧琅身边的谋士易寒,也是萧琅的心腹。

    与萧琅感情笃厚,却是很少讲话,将军府里的人都以为他是哑巴,只有秦玉拂知道他只是声线低沉,有些暗哑,就像石子打磨般泛着淡淡的沧桑。

    秦玉拂没想到马车内竟然是易寒,总算没有白费功夫,接近易寒便是结识了萧琅,只是这身子着实不争气,只是受了一点惊吓,竟然不受控制的晕了过去。

    易寒眉目冷峻,带着洞察人心的犀利,打量怀中眉间一点朱砂的女子。

    此女眸中不仅惶恐,包含无数复杂难名的情愫,又有些熟悉,仿若从前在哪里见过。

    不管这个女子是何人?当街撞人便是罪过,萧琅初到京城,军纪严明,不想给他惹麻烦。

    桑青被一股大力撞到一旁,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的手受了伤,见小姐被陌生的男子抱在怀里,忍痛将人接了过来。

    桑青见易寒怀中的秦玉拂,她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忙不迭上前谢道:“多谢公子救了我家小姐,轿子就在前面,劳烦公子派人将轿夫叫过来。”

    易寒冰眸一凛,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朝车夫递了一个眼色,转身离开。

    萧将军府书房内,萧琅负手而立,五官深邃,眸若寒潭,周身散发着幽寒气息。望着书房内扶风国的疆域图,他刚刚进京,朝中就已经有人觊觎他手中的兵权。

    向皇上请旨,既然国泰民安,外患以除,朝廷应大幅裁军,减少赋税,如此老百姓也可以休养生息。

    正如易寒所料,皇上在大加封赏之后,就会收回兵权,他不能让这么多年的努力付之东流,他还没有为母族报仇,夺回他应得的一切!

    门外传来急促的步履声,喝道:“何人在门外?”

    “将军,易寒求见!”

    萧琅敛了眸中的锋芒,没想到这么快人就接回来了,“快进来!”

    易寒推门而入,刚刚从边关归来,身上还染着风尘,探子已经告知京城局势,知道萧琅此时再为裁军之事忧心。

    恭敬上前道:“易寒有一良方可解将军之忧。“

    旋即将一封信笺递了过去,上面朱漆是镇远大将军阮豫章的亲笔印信。

    萧琅忙接过信笺,去除封泥,将信笺展开,笔迹苍劲有力。

    阮豫章已经决定等皇上裁军的圣旨一到,就向皇上请旨陈疾旧患无法镇守边关,归京养老。

    萧琅眸间一丝动容,“弃帅保车!让恩师放弃苦心经营二十多年的势力,此番牺牲未免太大。”

    易寒却是从容道:“阮将军会将势力隐藏在暗处,逐步转向京城,以备将军不时之需!”

正文 第四章 祈福

    苍穹一片碧蓝毫无一丝云彩,天气晴好,骄阳似火,蝉躁动人困的夏天。

    院子里的花草纷纷的没了精神,唯独碧湖中的荷莲娇艳欲滴。

    秦玉拂被关在闺房内将养身子,不准出府半步,百无聊赖的她看着房外荷塘内盛开的夏荷兀自出神。

    桑青提着乌木食盒走了进来,见小姐倚在窗前,眸色沉静,如一泓静水,姿容艳丽,少了几分清冷,却是多了几分秀美与宁静,与窗外的荷莲交相辉映,更像是一副宁静致远,仿若不忍惊扰的画卷。

    秦玉拂听到声响,打破了此时的宁静,见桑青提着食盒前来,娘亲是真真的心疼她,命厨房炖了很多的补品过来,她是胃口全无。

    “桑青,我吃不下,不如陪着我到园子里走走。”

    桑青也摸得她几分脾气,若是不想吃,是一口也不会动的。如此在房间里关了几天,心情自然是不会好,夫人还有事交代,总要小姐心情好些了再讲。

    “好!不如桑青陪着小姐去花园走走!”

    此时已经过了最炎热的时候,薰风吹拂,秦玉拂整个人也舒服多了。

    秦玉拂找了一处花丛停了下来,繁花吐蕊,香气馥郁,挑起洁白的花瓣,正是她最喜欢的素馨花。

    桑青见秦玉拂眉目舒展,是心情大好,试探道:“小姐,夫人说明日要带着小姐去宝相寺祈福。”

    秦玉拂明眸流转,如此岂不是可以出府了,半途可有机会逃走的。

    琼鼻微皱,却也不急,眼角眸光看向桑青,幽幽道:“母亲怎么突然想着要去祈福!”

    桑青以为秦玉拂不喜,她从不相信鬼神乱力之事,若是不想去,怎么劝都是没用的。

    事关小姐的安危,夫人可是下了命令,就算是绑也要将小姐绑去,如果小姐答应那是最好。

    桑青期期艾艾道:“夫人拿了小姐的生辰八字去找相师相看,说小姐流年不利,有血光之灾。”

    话毕,桑青闭上眼眸,等着主子的训斥。

    只听得耳畔传来幽幽一声,“既然是母亲的意思,你去准备就好。”

    桑青难以置信,她不但没有挨骂,秦玉拂如此痛快的就答应了。

    秦玉拂见她神情,是在疑惑,“解解心疑罢了!想必母亲也是如此!”

    秦玉拂一想到明日可以出府,心情大好,并没有打算如此早就回绣楼,打算去观景亭赏余晖,命桑青取些茶点过来。

    秦玉拂独自一人朝着观景亭而去,隐隐听到女子谈论声,就在不远处的花丛后。

    府里的人很少前去打扰她静养,多半都被桑青挡了去,因此这府里的人她认识的并不多。

    秦玉拂并不是喜好探人隐私之人,毕竟她所知都是从桑青口中得知,想要了解的更多,轻挪步履走了过去。

    “夫人再怎么嚣张跋扈,也是个续弦,那宋姨娘可是大夫人留下来的陪嫁丫头,打狗还得看主人。”

    “宋姨娘这一走,咱们的日子可就更不好过了。”

    “只怪大夫人没福气,只盼着大少爷能够仕途青云,光耀门楣!”

    秦玉拂知道她的母亲虽然是明媒正娶,却是续弦,巨贾之女,不及大夫人是名门闺秀。

    大夫人因生产而死,她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秦惊云,禀资秀拔,文采斐然,如今是小太子的师傅,扶风国最年轻的太子少傅,尚未谋面,也不常常回府。

    她们说的也并不是府里的秘密,想必也听不到什么?秦玉拂正欲离开。

    “当年夫人想将女儿嫁给三皇子,没想到三皇子被判了流放,死在了半路上。如今夫人又想将女儿嫁给九皇子,若非九皇子风评不好,一个续弦的嫡女也想嫁入皇家!”

    秦玉拂闻言心神皆震,如重锤重重落下,响在耳际。

    两名嬷嬷口中的三皇子可是萧琅?断然没有想到,秦玉拂与萧琅之间差一点就定有婚约?

    秦玉拂也没有心情去纳凉,径自回绣楼,直接推门而入,与提着食盒的桑青差点撞个满怀。

    桑青见秦玉突然回来,脸色沉郁,隐有薄怒,谨声问道:“小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

    “桑青,你为何不告诉我三皇子的事情?”秦玉拂黛染霜色厉声质问道。

    桑青开口解释道:“桑青以为小姐是记得的,即便小姐钟情三皇子,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三皇子已经死了,就算记得又有何用?不过是徒添愁绪!”

    秦玉拂紧绷的身子缓缓放松,桑青说的没有错,是她一时情急沉不住气,秦家的人尚不知萧琅就是夏侯溟。

    眸光渐渐沉静下来,看向桑青,喝道:“所有人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是!”

    秦玉拂屏退了所有的婢女,在书房内四处寻找,方才找到那副被她忽略的《春嘻图》,那画上的两名孩童打闹嬉戏,眉眼之间有些熟悉,只是那女童的眉心并没有朱砂痣。

    桑青也说过她的朱砂痣是后来才有的,如果画上之人就是当年的秦玉拂与萧琅?那么两人是青梅竹马?

    秦玉拂心中不禁做着大胆的猜测,秦玉拂也许就是阮素,这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玉拂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想起前世种种,心底泅出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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