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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总是在撩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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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站到她身后,齐毓玠双手摁住她肩,声音清淡,“双足开立与肩同宽,身体微向前倾,身体重量均匀落在双脚。”
他声音本就很动听,像山涧淙淙流水,此时从头顶落下,字字铿锵,又多了几丝男儿笃定坚毅之韵,乔亦柔略偏头瞥向身后,只瞅见他一点朱唇。
“瞄准脱弦时右肩用力,右手三指迅速张开,射出羽箭即可。”
许是察觉她在看他,他挑了挑眉梢,眼角上勾,无意间蓦地勾出几丝风流的意味。
二人目目凝聚了一瞬,乔亦柔率先挪开。
她皱了皱鼻尖,按照他教的动作摆好姿势。
齐毓玠看她领悟力不错,便稍微往后退开几步,看她射箭。
羽箭随着白鹤方向挪动,乔亦柔瞄准了。
但她又不是蠢驴。
陛下一连两次都毫无所获,她是他妃嫔,若一举就中岂不生生打他脸?
再者先前她与他说了,她不擅骑射,上午都是运气,现在只要执行这个谎言就可以。
抿了抿唇,乔亦柔脱弦时故意歪了下,箭羽完全没飞出去,直接从弓上掉落摔在了地上。
她瞅了眼地上的箭羽,十分满意。
侧身,乔亦柔丧气地耷拉着眼角道,“陛下您看,嫔妾都说了嫔妾完全不会射箭来着,真是枉费陛下对嫔妾的教导了。”
装,继续装。
有意思么?齐毓玠面无表情将她装腔作势的样子看在眼底,真的很想问她,有意思么?
他整个人已经麻木了,站在湖畔,凉风习习,齐毓玠望向远处湖里那群白鹤,心中陡然生出一声嗟叹,人与人之间还能不能多一点真诚信任少一点欺骗了?
哎……心累!
气氛瞬息沉寂。
齐峦噘嘴,丈二尚摸不着头脑地望着皇帝哥哥与小姐姐。
小姐姐明明很厉害的,怎么变得和她一样连箭羽都射不出去了呢?还有皇帝哥哥,他们都怎么了?
皇帝哥哥大抵是运气不好吧!但小姐姐那么厉害,厉害的人是不需要运气的。
如此想着,齐峦上前挽住乔亦柔胳膊,一本正经冲另一方的齐毓玠道,“皇帝哥哥,小姐姐上午一定花光了力气,而且中午她就说不舒服了,所以刚刚那局不作数的,小姐姐身子不好,眼下定不能发挥出正常水平,皇帝哥哥,不如咱们择日再来捉那肥鹤如何?反正峦儿今天吃腻了鹤肉,不想再吃了。”
齐毓玠寡淡地觑了眼两人,继续寡淡地收回目光盯着湖面白鹤。
偏心偏成这样,他无话可说。
倒是乔亦柔听着觉得不妥,她一点都不想博人眼球,她一个小小贵人出风头总是不好,尤其当着皇帝面儿。
看了眼认真帮她说话的长公主殿下,她轻咳一声,特地说给陛下听,“嫔妾是真的不擅射猎,上午确实是一时运气罢了,若没了老天眷顾,瞧,嫔妾连弓箭都握不会,还需陛下亲自教导呢!”
“哎呀,小姐姐你不要谦虚嘛,过于谦虚不好的,峦儿知道……”
萧索地立在岸上,齐毓玠拂了拂袖摆,双手负在后背,转身就走。
他听不下去了,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就留着她俩继续在这儿一个吹捧一个谦虚吧,他累了,心累。
恰巧李久才从御膳房折身回来。
他身后几个小太监手上各捧着一个精致的托盘,透明罩子里一份份雕花水果晶莹剔透,煞是好看,只需瞧上一眼,就令人食欲大开。
“陛下,您这是……”李久蒙圈地看着眼前情况,陛下形单影只的都走出将近十几米了,身后那长公主还在和乔贵人手挽手不知亲热说着什么呢!
再瞧陛下这落寞苍凉的神情,李久觉得他什么都明白了。
他扯着嗓子用力咳嗽一声,果然引得那专注唠嗑的两位女子朝此处看了过来。
齐毓玠驻足皱眉,他阴森森斜了眼自作聪明的李久。
李久“嘿嘿”一笑,一无所知的继续自作聪明道,“奴才最近嗓子不好,总想咳嗽,惊了御驾,奴才该死。”
“有病吃药。”闷声冷笑一记,齐毓玠慢动作地朝身后投去一瞥,那两人没说话了,却仍定在原地,真教他越瞧越生气……
两方距离并不远,乔亦柔其实不知应不应该追过去……
身边儿长公主殿下是个天真的,她若出了错无人会怪罪,她却不一样。
思索短短须臾,尽管不愿,她却带着齐峦跟了上去。
齐毓玠才不想理她们,不等她们靠近,便抬脚沿着湖畔率先往前走去,步伐还挺快……
哟,陛下只怕是使小性子呢,实在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
李久窃笑一声,想给乔贵人提个醒儿,虽说女人惯会撒娇的,但男人偶尔也需哄一哄,更何况咱们这位可是站在顶尖尖儿上的男人,九五之尊,自是最金贵。
然他还未想出如何提醒乔贵人的法子,视线一晃,却见前头迎面走来了几位千娇百媚的女子,不正是丽妃与钟粹宫里的那两位么?
蹙眉,李久显然了解后宫里是没有事情能瞒住的,陛下选妃没多久,几位娘娘都还眼生着,这时只要有点野心斗志的,谁不想在陛下那儿讨个眼熟多博些恩宠?怕是她们方才听到陛下带着乔贵人在半月湖畔猎鹤,便坐不住的结伴同行而来了。
他瞧见了,其余人自也看到了她们。
齐毓玠眉间不耐再也掩饰不住,他听乔贵人和齐峦的腹诽都够糟心的了,实在不想听旁的废话。
渐渐地,前方丽妃与江贵嫔张元嫔二人加快了脚步,旋即逼近。
她们笑容满面地福身给陛下请安,一个个虽未刻意装扮,但姿色本就各有千秋,如今站在一处绝对的赏心悦目。
齐毓玠匆匆顿步,从鼻腔了轻应了声算是免了礼,他懒得多看她们一眼,按捺不住地皱眉立即对李久道,“回御书房,朕还有政事处理。”
李久怔了怔,忙“嗻”一声,朝身后小太监们使了个眼色,大队伍忙摆驾回养心殿。
闻此,丽妃三人皆娇躯一震,心中说不出的伤感和怨愤。
但陛下面前又不能说出任何不甘心的话冒犯,她们还能拦着陛下不让走么?只能跟着众人请安行礼恭送他离开。
待那抹挺拔高挑的身影逐渐远去,丽妃勉强撑住的笑颜终于垮了下来。要说几人中谁最生气,自然是她。
捏着帕子,她抬眸瞅了眼和长公主殿下状似亲昵的乔亦柔,真是心酸的眼泪都快掉下来。那日陛下去景仁宫前,分明是来宠幸她的,若非她——
若非她那晚未沉住气,只怕今日与陛下在此赏景游玩的便是自己,而与长公主殿下说说笑笑的定也是自己。
如此一想,真真儿看那个乔贵人哪里都不顺眼。
齐毓玠走了,乔亦柔心情放松下来,她上前给三位请安,和以前没什么分别。
因齐峦巴巴跟着她身边,长公主身份尊贵,丽妃三人也不得不见礼,然乔亦柔与之并肩,倒像她们在给她行礼似的。而且乔贵人虽有意避让,长公主却又巴巴儿地蹭了上去,实在是看得人生气,真不知她给长公主灌了什么迷魂汤药。
心底置气恼恨着,丽妃声音难免有些阴阳怪气,她扯了扯嘴角,“陛下真是对乔贵人宠爱有加,这半月湖景色可好?”
乔亦柔推搡不开齐峦,只得淡笑道,“这半月湖是高祖帝亲自命人挖掘从护城河引水而入,自是处处好景致处处好寓意。”
丽妃定定看她一眼,弯唇说了声“是”,便道,“那乔贵人接着欣赏美景吧,我等绕去折春亭那方坐坐……”
两相分别,又是她给她们请安,她们给齐峦请安。
待丽妃等人面色难看的走远后,齐峦眸露疑惑,不懂就问,“小姐姐,近日宫中出现了好几副峦儿不认得的生面孔,可是他们口中皇帝哥哥找的小媳妇儿们。”
乔亦柔点点头。
“那小姐姐呢?”
“小媳妇儿们之一。”
齐峦呆了下,慢半拍道,“那我应该唤你小嫂嫂么?”
“殿下直呼乔贵人便可。”乔亦柔早想提醒她不要唤她“小姐姐”,这称呼到底有些不合礼数,至于“小嫂嫂”,怪尴尬的,关键她也太多“小嫂嫂”了,日后宫中指不定又新添多少个!
“唔,那还是小姐姐吧,或者峦儿下次去请教皇帝哥哥,他虽射猎比不上小姐姐,但学问很好的,一定知道峦儿该唤小姐姐什么。”
乔亦柔滞了下,迅速做出抉择,她语气笃定,“就叫小姐姐,不用麻烦陛下,殿下看他都又去处理政务了,多可怜。”
“是呀,真可怜。”齐峦煞有其事地颔首,愁眉苦脸拜托她道,“那小姐姐你多疼疼他吧,母后以前经常说,等到皇帝哥哥有媳妇儿了就有人疼了就不会那么累了,现在小姐姐不是皇帝哥哥小媳妇儿么?小姐姐一定知道怎么让皇帝哥哥不那么累的。”
这话一出口,乔亦柔汗颜的同时明显听到身后传来极低的轻笑声,是伺候长公主的嬷嬷宫女儿们……
傍晚时分,齐峦依依不舍的在陈嬷嬷提醒下回慈宁宫用晚膳。
这次她没忘记打听好小姐姐的寝宫,待约好明日再见后,她蹦蹦跳跳的跑回慈宁宫殿内,见太后坐在软榻上等她,飞速冲上去抱住她胳膊便撒娇的喊“母后”。
太后笑着戳了戳她额头,听她噼里啪啦说着高兴的事儿,听来听去数“小姐姐”这三字出现的最多,待她说得稍微尽兴了,便令陈嬷嬷带她去净手,准备用膳。
望着她轻快的步伐,太后摇了摇头,她笑着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峦儿的病久而久之她其实已不抱多大期望,她只愿她有生之年开开心心没有磨难就好。
至于她方才笑嘻嘻说与她听的事情,其实她早就知晓,顶着太后这个身份,自然操心的事情多些,宫里发生的大大小小她都必须有个底才成。
下午那会儿,听闻陛下带着乔贵人与峦儿猎鹤赏景很是悠闲后,她简直喜不自胜。
这孩子自从登上宝座,就鲜少有如此意气风发的雅兴,看来这个乔贵人真的很合他心意,她作为太后,并无旁的奢求,只盼着他能早日延绵子嗣。
思量着今夜陛下定会顺其自然的前去景仁宫歇息,然——
面色蓦地严肃几分。
她垂眸扼腕,想起方才前去打探的小福子回来禀报,道是半月湖畔的陛下本来兴致挺高的,还耐心教乔贵人射箭呢,只是后来丽妃突然领着江贵嫔与张元嫔二人赶至,他当时离得稍远,不好太近,没听清说的什么,反正陛下面色骤然变得不大好看,匆匆便回了御书房。
眸色愈加深沉,太后叹了声长气。
她也经历过丽妃她们经历过的日子,明白她们心底的苦,可陛下跟历届皇帝性情不同,他如今就只钟意乔贵人一个女子,叫她又有什么办法?
不行,暗暗下定决心,太后觉得她该出手了,吸取这次教训,万万不能再让她们打扰陛下与乔贵人培养感情,她还指望着早日抱上龙子龙孙呢!
打定主意,见峦儿已换了身干净衣裳出来,太后起身牵着她同去用膳,心情稍霁。
与此同时,御膳房那儿也送来了陛下的晚膳。
李久腆着笑脸走去御书房旁辟出的训练场地,他站到正瞄准红心练习射箭的齐毓玠身后,恭恭敬敬道,“陛下,用膳的时间到了,再者天色如今已晚,奴才担忧您眼睛受不住。”
像是被这话提醒了,齐毓玠寡淡道,“那还不去提几盏灯笼来挂上?”
“嗻。”立即躬身领命,李久走前又憨笑着回头小心翼翼道,“陛下,这晚膳……”
“你觉着朕还吃得下?”齐毓玠从鼻腔里哼了声,想起下午他丢掉的尊严与脸面,他面色更阴沉,低声似自言自语道,“气都被气饱了。”
砸吧了下嘴,李久有心想劝。
却又不知该怎么劝。
他下午被指去了御膳房,没在陛下跟前伺候,不大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来听几个小太监说了事情经过,连蒙带猜的,基本知情。
大约是这样的,估摸陛下把乔贵人带到半月湖,是有心想在乔贵人面前留下个勇猛飒爽的英姿形象,好让她对他的崇拜爱慕更深一层,怎知哪里出现了什么不对,陛下本来顶顶儿好的骑射技艺却突然出了差池,连射两次,竟连湖中白鹤的一根羽毛都未射中,这脸委实丢的大了些,加之还是在乔贵人面前丢的,所以陛下便不高兴了,便抑郁了,便不想吃晚膳了。
难怪闷不吭声一回来就没处理公务,反倒拎着弓箭来到了这儿。
怕是咽不下这口气吧……
“李久。”齐毓玠收回弓箭,他侧身凉凉看他一眼,嗓音阴沉,“朕觉着,你最近话似乎太多了。”
李久:“……”有么?他怎么不觉得?
昏暗下,陛下头发全束在头顶,他穿着一身干练的骑射装,额头沁着细细密密的汗渍,眼神在夜色中愈显冷漠,就连下颔弧度都如刀削一般,散发着强大的骇人气场。
是啊,他怎么能忘了陛下曾是先皇膝下最不受宠的皇子,他能坐上今天这个位置全是靠自己双手拼来的,不能见他平日性情温和就忽略他这双手也曾沾满鲜血啊……
猛地哆嗦了下,李久忙请罪,“是,奴才谨遵陛下教诲,日后一定谨言慎行少说话多做事,陛下若无其它旨意,奴才立即去取几盏灯笼过来。”
颔首,待人战战兢兢被吓走了,齐毓玠从旁侧又取了几支箭羽。
“唰唰唰”,一连数声,全部正中红心。
定定望着五十步开外的一排箭靶,中间通通只有正中红心一个箭孔,齐毓玠这才稍微满意地勾了勾唇。瞧,根本不是他技术不好,下午半月湖畔的一切失误都怪那个乔贵人,若非她唧唧歪歪,他怎会连一只肥鹤都射不中?真是毁他一世英名。呵,早晚有一日,他定得给她点颜色瞧瞧……
翌日大清早。
乔亦柔打着哈欠去慈宁宫请安。
中途却被陈嬷嬷叫去陪长公主殿下用早膳,道是长公主殿下平日总撒娇不肯好好吃饭,太后没法子,听说殿下特别喜欢她,便令她先去偏殿陪同长公主。
既然是太后的懿旨,乔亦柔自然得服从,而且齐峦性情可爱,比一群妃嫔站在一处舒适多了。
被带到偏殿后,齐峦见到她高兴得很。
哪儿用哄?明明吃得很欢快,齐峦当着她面儿喝了大碗糜肉粥,又吃了两个花卷并几块芙蓉糕桂花丸子,一点都不像不肯好好吃饭的样子。
诧异地觑了眼一旁伺候的陈嬷嬷,见她脸上毫无异样,乔亦柔只能把疑惑悄悄藏在心底。
待过了一炷香,太后身边的姚嬷嬷传她去正殿。
齐峦倒也懂事,本来要巴巴跟着去,却在姚嬷嬷三言两语下乖乖妥协了,义正言辞的表示她是个守规矩的好孩子。
“小姐姐,峦儿等着你待会找峦儿玩哦。”
觑了眼扑闪着眼睛的长公主,乔亦柔笑着点头,不管是齐峦本人或是她的身份,她都很愿意同她亲近,她是陛下与太后心尖上的明珠,这么个靠山主动给她抱,实在令人抵挡不住诱惑。她只能尽力不利用这位长公主殿下,真心实意的用同等的喜欢来对待她。
跟着姚嬷嬷进正殿,乔亦柔刚跨进门槛,抬眸间瞬间咋舌。
这……
太后与丽妃江贵嫔张元嫔四人围坐一桌,竟正在打叶子牌。
这幅画面震撼得她怔了好一会儿,直至太后冲她笑了笑,“乔贵人来了?”
她赫然回神,忙低眉进殿请安行礼。
太后一边摸牌,一边轻声问她道,“乔贵人可会打叶子牌?”
她摇了摇头。
“那正好。”太后霎时弯唇一笑,仿佛就在等她这个答案似的,连双眸都比先前亮多了,“前些日子岭南进贡了许多新鲜荔枝过来,哀家与丽妃她们便在这儿一边打发时间一边尝尝鲜味儿,所以就劳烦乔贵人带着些荔枝去瞧瞧陛下如何?”不等她回答,接着道,“陛下此时定又在处理公务,才下早朝就进书房,委实伤神,乔贵人便体恤体恤,去伺候陛下用些荔枝可好?”
这话一说完,不仅乔亦柔愣了,牌桌上另三人也登时呆若木鸡。
这么好的事谁要在这里打叶子牌啊?
而乔亦柔心底也在哀嚎,早知道就骗太后说她会打叶子牌了嘛,她一点都不想去伺候那个皇帝……
第23章
乔亦柔饱含着一腔热泪领了旨意; 心中遭受暴击不提,明面上却要浅笑盈盈; 告诉太后她实在是太荣幸了,能伺候陛下吃荔枝真是比天都大比海都深的福分啊……才怪。
她悄悄的在心内添了两字,觉得这两字才是体现她此刻悲痛心情的精髓。
不过她可能真的是有几分“装腔作势”的天赋吧,随意几句话便成功博得太后娘娘的一抹亲切笑容,连带收获了丽妃与张元嫔二人无数嫉妒的眼刀子。
至于江贵嫔; 她一向都比较冷静自持; 从不轻易显露真实情绪。
乔亦柔站着旁侧围观她们打了半局叶子牌,还未琢磨出这牌的规律,只觉得无论好不好玩儿; 定要比去伺候陛下有意思的; 如果可以,她宁愿留在这儿打牌; 把月例输得精光光她也举双手双脚表示愿意,然下一刻——
慈宁宫美貌宫女儿已经极有效率的将洗好装盘的新鲜荔枝呈了上来。
这荔枝果然堪称上品,外壳红中带绿; 颗颗四分薄绿六分俏红,外围还缠绕着一圈绿线,长得就十分讨喜精致。
莫非是传说中的“一颗一粒金”的挂绿?
乔亦柔挺喜欢吃荔枝的,小时候娘亲挣钱,家里不缺银子,想吃什么就吃,可挂绿却没吃过。她听多了大人们刻意逗弄她的话; 道是寻常荔枝吃个什么劲儿,若有朝一日你能吃上挂绿那才够味儿呢!这份执念她一直记得,甚至有年生辰愿望都许的这个,她娘戳着她脑仁儿嗔她小吃货,却很用心的每年都留意托人询问,想给她换些回来尝尝鲜,却始终不得其果。
可惜,挂绿她现在见着了,娘没了。
“乔贵人,就劳烦你替哀家走这一趟了。”太后从牌局里抬眸,满脸笑意冲她道。
乔亦柔微笑应了,瞥了眼那两大盘荔枝,是不同品种,一份挂绿,一份“糯米糍”。太后看来很心疼这个不是亲生儿子的儿子,挂绿那一份全令她给陛下送去,一颗都未剩。
福身行礼告退后,她带着金贵的荔枝前去御书房。
乔亦柔从未去过陛下的专属领地,还需宫女儿领路。
一路前行,她心情很快平复,人活着开心就好,这是娘从前常说的话,她一直都记得清清楚楚,也履行的很是彻底。
荔枝在宫女儿手上,乔亦柔时不时瞅两眼,一度咽了咽口水,真的很想尝尝啊,好想找出它比寻常荔枝金贵之处在哪儿啊……
不过没关系,有机会的,一大盘荔枝呢!昨日见陛下,感觉他就不是好口腹之欲的男人,待会他估摸着就尝上一两颗吧,然后潇洒地拂了拂袖摆,毫不心疼道,“乔贵人伺候得不错,这盘荔枝就赏给你吧……”
哈哈哈。
书上都是这么写的。
做皇帝的才不在乎一盘荔枝呢!
终于有了点干劲,乔亦柔走路都轻松了些许。
嗯哼,就等着她进去伺候片刻就带着这一盘挂绿兴高采烈的出来吧……
入殿门,乔亦柔站在御书房廊下静等通报。
短短片刻功夫,李久就笑容满面地走出来,行礼后,他忒热情地领她进去。
御书房很安静,屋子里萦绕着淡淡的墨香,很好闻。乔亦柔侧眸,一眼看到穿着绣有龙纹玄袍的男人正坐在书桌前,窗棂敞开,几缕清新阳光打在他微皱的眉头。
啧啧啧,皱起眉来都这么好看,这是有多好看啊……
乔亦柔歪头打量他,可惜他手上握着一份奏折,挡住了他鼻梁以下的唇与下颔。
要是那份奏折再往下一点就好了。
正想着,那浅黄色纸张莫名往下压了压,露出他唇线分明的薄唇。
唔,乔亦柔弯了弯嘴角,这便是了,还有他堪称完美的下颔,弧度再凌厉一分便显刻薄,再圆润一些便显臃肿,她昨天就留意到了,特别好看。
“咳咳……”清了清嗓子,齐毓玠蓦地将奏折平置在桌面上,他绷着脸抬眸,眸色毫无波澜,似乎想极力掩饰着笑意,神情便显得有些古古怪怪的,“乔贵人来了?”
忙回神请安,乔亦柔低眉规规矩矩答,“回陛下,太后体恤陛下您处理政务辛苦,特令嫔妾给陛下送些岭南新进贡的挂绿过来。”
“哦?”齐毓玠睨了眼她身后宫女捧着的一盘荔枝,挑眉瓮声问,“乔贵人居然还识得这挂绿?”
什么意思?
瞧不起乡下人是不是?
阴阳怪气说话真讨厌,你以为你住在金笼子里有多金贵?金贵的连只鸟儿都打不中。
嘴上却答,“嫔妾在书上见过具体描述,挂绿自与其它寻常荔枝长得不一样。”
齐毓玠:“……”
他本来就因昨日那档子事儿不愉快着呢,结果她又人身攻击。
着实可恨。
他哪里有瞧不起谁?他只是就想阴阳怪气说话怎么了?有本事揍他啊每天逼逼叨叨,就一个字,怂。
齐毓玠在心里逼逼叨叨怒怼她一通后,心情格外舒畅许多,他勾了勾眼角,给她戴上“怂”这顶帽子后,他看她便顺眼了几分,呵,就喜欢看他们这种讨厌他又打不死他的样子。
御书房眼下宫女儿太监都在。
李久琢磨着两人打进门就你看我我看你,简直有缠绵到天涯海角的势头。
他正欲开口成全了陛下,结果脑门一震,想起昨儿黄昏暮色下,陛下在校练场冷冷盯着他斥责他话多的画面……
想了想,给身后小太监使了个眼色,让他上。
“下去吧。”齐毓玠撇了撇嘴角,轻哼道。
当他瞧不见他们眉来眼去的样子是不是?
得了陛下口谕,李久忙领着大家行礼退下。
待其他人鱼贯而出后,他最后离开御书房,关门那一瞬他低眉嘿嘿一笑,心想,就知道陛下憋不住,看,都不等他开口就急急赶人了吧,年轻人呀真性急……
门“吱呀”一声关上。
齐毓玠猛地抬眸盯着门冷笑,好个老太监,还不长记性,有本事他再走晚一步试试?
屋子里瞬间显得空阔极了。
乔亦柔本来挺害怕,但见窗子敞着呢,便稍微安心了些。
白日宣淫可是君主大忌,就盼着他稍微有些骨气吧,别没日没夜都想着那些龌龊事,况且龌龊事便罢了,可别动不动就使那些龌龊的手段……
“给朕剥荔枝。”用力拾起方才没批阅完的奏折,齐毓玠遽然沉声道。
乔亦柔微微吓了一跳,她见他又用那奏折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沉淀着浓郁黑雾的眼眸,仿佛十分愤懑的模样。
想着估计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大臣写了不中听的意见吧,不过他是皇帝嘛,有啥好生气的,随便找得罪他的人几个茬儿出口恶气不就好了?反正只要想挑错,哪儿又有挑不中的?况且可没人敢说他皇帝的不是。
乔亦柔努了努嘴,找来干净碟子,然后从盘子里拾起一颗饱满水灵的荔枝,轻轻剥开。
果肉晶莹洁白,水水润润,十分剔透,离得近了,一股微香顷刻散发在空中,勾得人腹中馋虫叫嚣不停,嗷,真想把它一口吞下去……
“乔贵人?”
“嗯?”她侧头,默默咽了下口水,目光与陛下视线在空中相撞,他神色严肃,非常严肃,薄唇紧抿,仿佛发生了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气氛缄默,她望着他如此谨慎,整个人也不由开始紧张起来,心底揣测着不知发生了何等大事,竟让堂堂皇帝流露出如此神情。
“乔贵人。”齐毓玠深深皱眉,盯着她手里那颗剥干净的荔枝,又顿了顿,目光如炬的攫住她,沉声问,“你洗手了么?”
乔亦柔:“……”
她无语的答,“嫔妾洗漱后去慈宁宫请安,中途没碰过任何东西,是干净的。”
“此言差矣。”齐毓玠蓦地起身,他从书桌后走出,盯着她语重心长的谆谆教导道,“你中途在外逗留那么久才到御书房,如今正是初夏,宫中花花草草繁多,沾了花粉和空气里一些脏东西你能知道么?况且朕从小锦衣玉食,胃金贵得很,可不能随便乱吃东西,你且先去洗干净手。”说着不给她反驳时间,立即大惊小怪的嚷嚷着喊外面守着的李久,让宫女儿们准备温水和净手的胰子。
喊完了,齐毓玠背对她偷偷弯了弯唇,心中煞是得意。
不是她让他别不高兴嘛,不高兴的时候就找令他不高兴的人的茬儿,这真是高见,高见呐!
背过身盯着一脸懵的女人,齐毓玠扫了眼她手里的荔枝,叹着气摇了摇头,转身重新走到御书房坐下,很惋惜的样子,“浪费了一颗挂绿啊!”
乔亦柔无言以对。
她的手怎么不干净了?净手就净手吧没多大事儿,关键他的话老搞笑了,还空气里有不知名的肮脏东西,她麻木地看着周遭,暗暗腹诽,他怎么吃东西前不把嘴先洗洗?嘴没暴露在空气里嘛?这不是纯粹看她不顺眼找她茬儿么?她招他惹他了?
“对了,你手里那颗荔枝……”蓦地,齐毓玠状似想起来地朝她手上指了指。
乔亦柔抬眸,哼道,她才不嫌弃自己手脏,这荔枝干脆给她吃得了,省得浪费。
“乔贵人你的手真的很脏,这人还能吃它么?恐怕你也不敢吃吧?”齐毓玠一副很嫌弃的模样,他啧啧称叹,摇了摇头,最后漫不经心道,“干脆赏给小乖吃罢了。”
“小乖是谁?”
齐毓玠弯唇一笑,眉眼都要飞扬起来,“,乔贵人有所不知,小乖是朕养的一只小花猫!”
第24章
那颗荔枝被拿去赏了陛下的花猫小乖。
猫能懂挂绿是啥?简直暴殄天物!它心里只有小鱼干好么你个蠢皇帝……
悲痛惋惜愤懑过后; 乔亦柔木然的洗手,她没让宫女儿服侍; 只亲自用花瓣胰子一遍遍涂抹双手揉搓,然后再一遍遍冲洗干净。
刚洗完用干帕子擦拭完,坐在书桌后的齐毓玠便从奏折里抬眉,他朝她招了招手,语气寡淡; 听不出明显喜怒; “过来给朕瞧瞧。”说罢,又低眉继续看着奏折去了……
唤她跟唤只猫似的,还招招手; 关键她竟然乖顺地去了。
在他眼神示意下憋屈地伸出手; 乔亦柔任他检查,内心却觉得自己好可悲啊; 猫一个不高兴了还能挠人一爪子,她却不敢。
恨恨盯着他俊脸,乔亦柔真想让自己双手化作猫爪猛地朝他面颊挥去; 那画面稍微幻想下就令人激动的热血沸腾。
想着,他却突然抬起漆黑深邃的眼眸,里头倒映着小小的她。
两人距离很近,他手掌托着她的手,鼻尖可以闻到一团团浓重的书墨纸香,此香像是书房里的,又像是从他身上浅浅散发出来的; 想来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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