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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总是在撩我-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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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她又如何?”齐毓玠挑眉,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带着胡寻南走去一隅。
  “胡大夫,峦儿近日如何?”
  “回陛下,前几天本已有些许成效,但大概是长公主身体对草民开的药物有了抗拒性,已停滞不前。不过草民会试着采取新的方式再对长公主配合治疗,希望能更进一步。”
  颔首表示了然,齐毓玠视线略过远远盯着此处的齐峦,尔后落在她身边的柳儿身上。
  “胡大夫觉得柳儿如何?”
  戛然一怔,胡寻南琢磨不出他话中用意,思索着答:“手脚麻利勤快,但对草药方面并不敏感,前日还险些弄错了两味药!惹得草民与郎御医一阵惊吓。”
  “……”对于他这番话,齐毓玠略微无语,但他并没有选择放弃,顿了顿,他勉强道,“一个完全不通医理的人自然会犯错,不是什么大事,多教教便会了!”
  面露迟疑,胡寻南唇瓣嗫嚅,想怼回去,柳儿实在不是这块材料,打个下下手还差不多,但他多想了会儿,知道对面男人的真实身份是当今圣上,所以他还是什么话都不要回了,他说什么他应声便是,难道他还想把柳儿塞给他当帮手不成?
  “方才乔贤妃与朕提及这柳儿,芳龄十七,模样周正,品性温良,人也勤快麻利,是难得一见的好姑娘,若进宫未免委屈了她,所以朕想着不如找个好男儿给她赐婚,造就一段佳缘。胡大夫意下如何?”
  挺好的!
  胡寻南方要颔首应声,陡然察觉不对。
  他吃惊地望着笑得和善的陛下,心中“咯噔”一声,沉声道,“陛下,您这……莫不是……”
  “没错。”齐毓玠懒得与他绕弯子,“胡大夫孑然一身,未成亲,又有一身好医术,柳儿与你一路走来,彼此也算熟识,朕看不错!”
  “陛下。”深深蹙眉,胡寻南知道他是对他与长公主殿下的事情仍心存芥蒂。
  他躬身行礼道,“草民不是良人,怕不能给柳儿幸福,至于长公主殿下,草民只待医好她之后,便立即动身离开洛阳,此生再不踏进洛阳半步。”
  话语严肃,齐毓玠讪讪触了触鼻尖,他摆摆手,咕哝道,“胡大夫别误会,朕不是逼你领旨,只是征求你意见,柳儿是难得的好姑娘,胡大夫是哪里有所不满?”
  摇头,胡寻南低眉,静了半晌才道,“不瞒陛下,草民曾有娶亲,但草民娘子与草民在某些观念上无法达成一致,所以成亲第一年她便……”
  原来如此。
  齐毓玠自觉逼人说出这等伤心事有些缺德,他轻咳一声,宽慰了两句,尴尬地转身离去。
  “皇帝哥哥欺负你了?”
  胡寻南慢悠悠回来,一直紧盯形势的齐峦蹿出去,巴在他身后道,“瞧你面色都变了,他怎么欺负你了呀?你告诉峦儿,峦儿马上去告诉小嫂嫂,你知道我小嫂嫂力气有多大么?有那么那么大……”她展开双臂,努力做出最大的范围。
  “长公主殿下。”胡寻南蹙眉,他退开几步,躬身行礼。
  齐峦怔了下,朝他进了两步,她进他则退。
  “草民卑贱之身,长公主尊贵,日后草民会自觉离殿下远些,以免玷污殿下高贵的身份。”


第97章 
  乔亦柔瞥了眼讪讪然的陛下; 又瞧那头齐峦正黏着胡太医不知说些什么,似乎并不愉快。
  她走上前,蹙眉朝齐毓玠道,“陛下何苦总是跟胡大夫过不去?峦儿心性陛下不懂?她根本不知男女情爱,陛下若一昧阻拦; 反倒令她生了逆反情绪,愈发喜欢亲近胡大夫。”
  “朕再不针对他了便是!”压低嗓音,齐毓玠知错道。
  不曾想他会如此老实,乔亦柔嘴唇翕合; 一时竟说不出话……
  临时驻扎地外; 一阵马蹄声“噔噔”传来,尘灰飞扬里; 盛楠跃下骏马; 他凛目逡巡一周; 急急走来拱手朝陛下跪下行礼; “臣有边关军情急报禀明。”
  齐毓玠神色陡然严肃,二人快步走至一隅,拧眉交谈。
  注意力望向那处,乔亦柔心知不妙。
  果不其然; 下瞬,原地人马启程,不再等候恭迎军队,直接进入洛阳城,一路迅速回宫。
  柳儿胡寻南暂时被安置在驿站。
  军情乃当务之急; 齐毓玠回宫旋即钻进书房与大臣们商议。
  乔亦柔则牵着齐峦去拜见前来迎接的太后。
  往后方扫了眼,丽妃与张元嫔都在,唯独不见江贵嫔,她有所疑惑问,“江贵嫔可是身体不适?”
  拉着齐峦手打量她是瘦了还是胖了,太后闻之摇头,轻叹道,“江贵嫔母亲重病,前儿在哀家这里哭得肝肠寸断,哀家怜她一番孝心,加之陛下不在宫中,无需侍奉,便让人护送她回江府小住几日。”
  原来如此,乔亦柔颔首,众人礼节性的问候数句,她便在杏春梅秋兴奋的迎接下回景仁宫。
  命人留意陛下那边状况。
  乔亦柔简单梳洗,她吃不下膳食,勉强用了碗粥,从晌午撑到傍晚,前头才有消息称大臣们已陆续离了宫。
  她顾不得多想,立即起身去找他。
  一阵日子不见李久,看着倒格外亲近。
  乔亦柔踏入书房,郎御医正在替陛下搭脉。
  他靠在椅背,右手撑着额头,面带倦意。
  留下药丸,又有宫人送来煎煮好的汤药,郎御医才面无表情地施礼退下。
  乔亦柔上前,弯腰闻了闻汤药,特别苦的味儿。
  她高估了自己,不通医理的人是怎么闻都闻不出来的。
  哑然失笑,齐毓玠端起来一饮而尽,顿了顿,笑容敛去,“朕明日会亲率军队前往边关,你……”却难以接话,最后道,“陪朕走趟慈宁宫,与母后道别。”
  他缓慢起身,颇为费力。
  乔亦柔搀住他,忍了忍,没忍住,“陛下身子未愈,何必要亲自前去?”
  扯唇,齐毓玠不答,眸色无奈,如今全天下都在谣传他身染瘟疫时日不多,假的就罢了,偏生他虽没有染上瘟疫,确实真的命不久矣。边关动荡,各地官员举棋不定容易遭受影响,他若不试图打破传闻,诸王们必暗地里蠢蠢欲动试图争夺皇位,大臣们亦会为了私利各自站队,到那时,只待他一命呜呼,麟国便内忧外患一片狼藉。
  “路上就痊愈了!”
  “如果陛下肯在宫中静养,一定会好得更快!”
  齐毓玠转移话题,“你对江贵嫔此人有几分了解?”
  诧异抬眸,目光落在他垂下的长睫,乔亦柔摇头,“宫中姐妹,哪会有真的交心?臣妾对江贵嫔的了解与其他人对她的了解并无不同,知书达理,人淡如菊。”
  她这话,齐毓玠微愣,这放在从前,她万不会与他说出这番言论……
  可惜,他已经给不了她任何承诺!
  二人进慈宁宫。
  峦儿已早早熟睡,齐毓玠与太后坐在大殿闲聊家常,言辞中倒是颇为啰嗦,都是要保重身子注意膳食之类的琐事。
  乔亦柔听着有些好笑,又觉他们像一对真正的母子,彼此关怀牵挂。
  “儿臣去瞧瞧峦儿。”齐毓玠起身,笑道,“这一去,有段时日不能相见,得瞧瞧她才算安心!”
  “去吧!”目送他离去,太后慈爱地望着乔亦柔,似想到什么,蓦地皱眉,压低嗓音道,“陛下怎消瘦得如此厉害?莫不是一路很是清苦?又或者是龙体抱恙?哀家瞧你都跟着清减了不少,反倒是峦儿与离宫前没多少差别。”
  晓得太后还不知具体形势,也应该对宫外的漫天传闻不知情,陛下他们故意瞒着她呢!乔亦柔只能支吾道,“赶路确实在膳食上较为敷衍。”
  “只要不是陛下龙体有恙便好。”叹了声气,她惆怅道,“他气色不佳,让哀家很是挂心,那旒王顿格列果然狼子野心,可陛下率军亲自前去,是不是……”
  乔亦柔低眸,她揉着手帕,与太后想法如出一辙。但能如何?她们影响不了任何决定!
  半盏茶功夫,齐毓玠从齐峦房中出来。
  请安告退,他倚在门侧朝她招了招手,乔亦柔跟着向太后行礼,起身与他并肩离去。
  夜色渐浓,一轮弯月挂在树梢。
  “这段日子敬王会留守洛阳,如有变故,你要保护好自己,倘若有能力,母后与峦儿也劳你关照一二。”齐毓玠牵着她手,二人沿着半月湖畔缓慢行着。
  “变故?”
  跟着她顿住步伐,齐毓玠不好说太露骨,真要与她细说起来,他体内的毒素怕是瞒不住。方才他得知,江一依利用太后恻隐之心,回了江府,虽有侍卫随行跟着,可人在宫外,已过了两三日,怕是——
  当然此事不能怨怪太后,他远离洛阳,消息传递麻烦,加之当时得知自己中毒噩耗,种种事情牵绊下,他并未在江一依事上做出妥善的安排。
  不过大半月前他命人深入调查她背景,此番回宫才得到线索,她是宫靖名口中外甥女儿的几率极大。
  如此一来,倒能解释她那药引从何而来,宫中闲杂人等繁多,饶是他之前易看透人心,亦没有时间去逐一分辨忠奸,远离他眼皮之外安插几个内应不难。人生在世,鲜少有事能真正做到滴水不漏……
  只是他很好奇,宫靖名已死,在这些事情中,江一依离开行宫的那日到底有没有与这些变动有关联?她一个女子,能做什么?
  即将启程,他没有时间再去计较她,一切交由敬王来处置罢了……
  “陛下。”乔亦柔见他不答话,眉色深锁,似陷入什么难题。
  回神,齐毓玠笑着揉了揉她头,宽慰道,“只是未雨绸缪罢了,朕远去关外,归期不定,不能瞧着你们,难免心存不安。”
  归期不定?
  这四个字令她心莫名抽了下,他是皇帝,危险不会让他涉及,乔亦柔本不应担忧,可归期不定?
  她扯了扯他衣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那些肉麻兮兮的话,望向黑幽幽的湖面,乔亦柔凭直觉盯着遥远的湖心凉亭处,轻声笑道,“陛下亲自率军,一定旗开得胜,如今十一月,陛下一去一来,冬天就快到了,臣妾会好好的等您凯旋而归,一起扫雪煮茶!”


第98章 
  郎御医随军出行; 齐毓玠本是要将胡寻南接入宫中,但最后不知怎的,同意了他亦随军前往关外。
  临别之际,胡寻南与宫中御医交代了齐峦的诊治方子,包括施针具体穴位与各种药材食用的分量等。
  乔亦柔披了件斗篷; 站在城墙上注视目送军队离去,直至长长的队伍彻底消失在茫茫天际……
  战况传递总是有所滞缓。
  半月过去,统共传了两次消息回来,一是荆城没保住; 二是大军在力角镇与旒族几经交战; 胜败皆有。
  乔亦柔日日魂不守舍,她想写信让人一块捎过去; 又觉战事吃紧; 怕他没有心情过目她的这些琐碎事儿。
  这么多天; 洛阳城内的舆论风向倒是彻底转变; 因陛下亲自坐镇,他身染瘟疫命不久矣的留言不攻自破,再提及这些言论,百姓都嗤之以鼻。皇帝可不是普通人; 他们都惜命惜的要死,身为一国之主,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若真身患瘟疫,他早该急得不行的广招御医大夫; 哪还会不远万里长途奔波上赶着去送死?
  “这就是你说的他快死了?”偏僻深巷尽头,逸王齐修然警惕地眺望四周,见附近没有异动,才猛地厉眼盯着身前头戴黑色帷帽的女人。
  “此毒发作,两三月内势必毙命,两个月已过,仅剩一月左右。”
  “你到底是不是在忽悠本王?”胸脯上下大力起伏,齐修然不安的来回走动,他捏紧微颤双拳,面色惊惧忐忑,质问道,“他要是真快死了,能舍得死在边关?”
  “不舍能怎么办?人性自私,全天下都知道他快死了,岂不都想过来分一杯羹?逸王殿下不也是这么想的?更遑论其他诸王。”
  “那本王要怎么办?”
  女人静了一瞬,“逸王殿下身边兵力有限,怕是硬扛不住御林军。不如想办法进宫觐见太后,趁机拿住她如何?有太后在手,他们万不敢对殿下动手,此时殿下声称已提前得到消息,确定陛下死在了边关,让惶惶不安的他们依附你便容易得多。”
  “本王得想想……”齐修然面色一会煞白一会胀红,江一依的话他信了大半,不然她身为后妃,怎会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来造反?可到底是妇人,说得简单,可哪有那么容易……
  “殿下好生考虑几日,有了决定再联系我。”
  随意应声,齐修然埋头匆匆离去。
  须臾,墙尽头一人翻身而下,将她带着越墙,稳稳落到另一边的地面。
  “江贵嫔倒是个妙人。”
  江一依掀开帷帽,望着站在马车旁的端王齐和泰,她抿唇,不卑不亢,“谢王爷谬赞。”
  轻笑,齐和泰视线在她和旁边那男人身上来回看了几眼,他双眼被脸上赘肉挤成一条缝,开玩笑般道,“该不会待会儿本王走了,你又赶着见下家吧?”
  “诸王中,又哪还有谁比端王更适合更有实力坐上那个位置?”
  漫不经心把玩摩挲着手里两个精致的核雕,齐和泰从鼻腔瓮声道,“哦?”
  江一依看了眼身旁魁梧的壮汉,上前一步,“端王从前不愿与宫靖名合作,是因为他想利用端王您,可他已经死了,如今掌舵宫靖名留下的财富与兵马的是我身旁的这个男人。另外,这些兵马已分批暗暗进入洛阳城等候差遣,只要逸王敢逼宫,端王便可领兵堂而皇之救驾,再杀了敬王,皇位就是您的。”
  低眉看着手心的核雕,齐和泰掀起眼皮,“陛下当真要死了?无药可医?”
  江一依睨了眼身旁壮汉,他蹙了蹙眉,声音沙哑粗重,有些不悦,但还是老老实实答:“此毒乃太祖老儿特制,他死前的五年中,没能制出解药。”
  闻此,齐和泰胖胖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他原地站了半晌,最后道,“等你忽悠搞定了逸王再说。”
  语罢,转身入马车,摇摇晃晃远去……
  将帷帽上的黑纱拂下遮住脸,江一依睨了眼定定站在旁边的男人,“敬王最近一直在城内搜查我的踪迹,上次的位置不安全了,你带我另找个别的地方。”
  “你……”男人侧头盯着她,黝黑的脸上似有怒气。
  “我什么?”江一依沉下脸,“若不是我给你出谋划策,你能有现在的位置?”
  男人憋屈道,“那你现在这算是在做什么?给别人做嫁衣?还不如跟老子直接离开洛阳把儿子好好生下来。”
  江一依冷眼看他,压低嗓音道,“你以为你能这么容易坐上那个位置?旒族是你去通风报信,迟早查出端倪。咱们虽与旒族秘密结成同盟,但哪有那么顺利打进洛阳?他们打进洛阳咱们也分不到半杯羹,让旒族在边关作乱分走大部分兵力足矣,而这边……”顿了顿,江一依咬牙道,“敬王与端王都有一定实力,运气好,他们争个你死我活,咱们坐收渔翁之利,运气不好,端王更胜一筹,咱们助他一臂之力,也不会落个叛国遭受通缉的结果。”
  “老子不懂你这些弯弯绕绕,老子只管打打杀杀。”
  “莽夫。”心内暗暗鄙夷,江一依攥紧双拳,若非当初被宫靖名拿捏住把柄,她也不至于以色侍人委身他,诱他直接杀了宫靖名。
  一步错,步步错。
  她到底是困顿于宅院,虽饱读群书,却缺了几分临危决断的机智,有一出想一出。所以慌慌乱乱下连把自己都搭了进去。
  本该有更完美的发展才是。
  但此时说这些都毫无用处,江一依闭眼,嘴角微弯,放缓语气与他笑着道,“你按我指的方向打打杀杀就是,我可都是为了咱们的儿子才赌这把,若赢了,你儿子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而你呢?”
  面露迟疑,黝黑男人摁下对她的怒气,草草点头。
  皇宫内,自打陛下离开洛阳,宫人谨言慎行,谈笑都私下躲躲藏藏着,生怕被贵人们撞见,落个迁怒的罪名。
  晌午,得知关外传来军情快报,乔亦柔立即前往慈宁宫。
  路途中却撞见了敬王齐瑄。
  这段日子,敬王进宫进得勤勉,乔亦柔虽有疑惑,但见他通行无阻,便知是得了齐毓玠首肯。
  见礼。
  乔亦柔问道,“情况如何?可要回朝了?”
  齐瑄滞了一瞬,他方才进慈宁宫,太后亦是这般问话,他没有刻意隐瞒她们,如实以告的沉声道,“旒族联合诸多小部落作乱,比想象中难缠。”
  “那……陛下伤势好了?”
  嘴唇嗫嚅,齐瑄昧着良心答:“快报中没有提及陛下身体状况。”
  颔首,乔亦柔忍住失望,静寂片刻,她蓦地蹙眉,“江贵嫔离宫已大半月,怎么还未回?敬王可有江府上的消息?”
  每个问题都令人头大,齐瑄支吾着道,“近日忙,倒未留意。”
  “那我稍后令几个侍卫前去江府打听情况罢了!”
  “还是我命人去吧!”
  没有与他争抢,乔亦柔同意,两人作别。慈宁宫近在眼前,她拾步带着杏春去瞧瞧峦儿。
  背后脚步声轻盈。
  齐瑄驻足,他朝后瞥了眼她背影,缓慢往前行。
  陛下在离开的夜里,已拟下密诏。
  并与他交待太后等人的安排,若他继位,太后齐峦等人会留在宫中,他会善待她们,其余几位妃嫔则送出宫妥善安排后半生,至于乔贤妃……
  到最后,陛下只道“随她意愿”。
  终究他是舍不得她,哪怕对他曾有试探。
  齐瑄摇头,要说他对乔贤妃没点儿意思,太假。他看着她,始终存有幼时记忆里的那一层微妙感觉。
  但要真做出什么逾矩之事,却是万万达不到那步。
  所以,随她意愿吧……
  只是,总觉得陛下对她们太过残忍。
  他有他的大道理,然女人至情至性,若他能平安归来,无疑风平浪静喜事一件,可若有了万一。
  难道要她们没有任何准备的看着一具毫无声息的遗体?
  想了想,齐瑄停下步伐。
  他再叹一声长气,站定在远处等乔贤妃折身而返。
  太后那边年纪大了,突然的刺激怕是受不住,陛下真心在乎的人里面,也只有乔贤妃适合最先知道真相。
  足足候了大半个时辰,才瞧见她牵着长公主殿下出了大殿。
  似是瞧见他,两人带着宫人缓慢行来。
  “敬王怎还逗留在此?”乔亦柔讶道。
  “乔贤妃,我有些要事要跟你细说。”他神色纠结犹豫,睨了眼旁边的齐峦,他拱了拱手,“关于陛下。”
  接收到他的眼色,乔亦柔让嬷嬷带齐峦去吃点心,再让杏春她们退后几丈。
  “何事?”
  齐瑄抿唇,为难,一针见血怕过于唐突,可——
  “近日洛阳城不大太平,涌入城中的商贩难民增多,怕是有异,还有……”他到底在说什么?齐瑄面色着急,转移话题,“江贵嫔失踪了。”
  “失踪?”乔亦柔猛地一震。
  “其实我是想说陛下,陛下他……”
  被他这些毫无关联的话绕得头晕,乔亦柔抓住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陛下怎么?”
  “乔贤妃,陛下他没有身染瘟疫。”
  “这个我知道了。”
  “不是……”齐瑄狠心闭眼道,“虽未身染瘟疫,体内却中了奇毒,此毒霸道,若无解药,时日无多。”


第99章 
  乔亦柔低垂双眼:“如何中的毒?”
  这——
  结舌; 齐瑄不是不知,而是不忍她与齐峦自责内疚,到底陛下的毒间接的与她们有解不开的联系。只是陛下都不舍得让她们担忧,他又何必多此一举?俯首望着她两排垂在眼帘的浓密睫毛,齐瑄明明觉得她泪珠盈盈都快要沁了出来; 却又徐徐收了回去。
  “没得治?”乔亦柔自始至终不曾掀起眼皮,她脑中雾茫茫一片,抓不住个什么重点,才出口的话下一瞬便忘了个干净。
  依旧是个不好答的问题; 齐瑄思忖道; “此毒霸道,若无解药; 两月内便……幸在离开洛阳前; 胡大夫研制出一味汤药; 可暂时抑制陛下体内毒素。”然治标不治本; 不过是勉强拖延时日罢了!这句话,齐瑄埋在心底没说。
  “能回来么?”
  陛下他能不能撑着回洛阳,又有谁能给保证?齐瑄苦笑,第一次觉得如此词穷; 他每一个字都难以启齿。
  气氛哑然。
  乔亦柔想转身离开此地,却迈不动腿,身下僵麻软绵,像不再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关于齐毓玠身体抱恙这事儿,她怀疑过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甚至更多。但那又如何?得来的永远都是敷衍欺骗,不止他,还有他们。
  她半醒半晕着,时而蒙在鼓里,时而疑窦又生,终究还是宁愿相信吧……
  “他走之前可是立了遗诏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乔亦柔抬眸,漠然望着敬王,语气冷薄,“所以他想如何安置我?”
  不忍看她苍凉目光,齐瑄别过眸,在走之前,陛下确实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得滴水不漏,“太后齐峦仍会留在皇宫,保证一生平安富贵无忧。”
  “接着说。”
  顿了顿,齐瑄轻叹一声长气,陛下到底是舍不得她,哪怕洞察了他的那一丁点旖旎心思,哪怕曾旁敲侧击的试探,可临到末尾,仍不会对她有任何勉强与桎梏。
  “随乔贤妃个人意愿,无论想做什么想要什么,绝不阻拦。”
  “无论想做什么想要什么?”突然轻笑一声,乔亦柔勾起唇角,透着那么点儿讽刺的意味,她颔首,眸中有笑意,却寒得耍叭手烈寰 !
  他果真待她不薄……
  她得谢谢他赠她这一份特殊优待。
  同时赠了她一场说碎就碎毫无预兆的梦!
  双腿终于恢复些许知觉。
  乔亦柔转身便走,杏春梅秋对视一眼,默默跟了上去。
  漫无目的慢行,良久,落在后方的杏春轻声提醒,“娘娘,再往前走,就是人烟罕见的偏僻墙垣,长公主殿下应该还在等您,要去瞧瞧她么?”
  瞧峦儿?
  不,她没这心情。乔亦柔猛地驻足,抿唇望着凉亭后的大片竹林。
  看着看着竹林前就泛起一层迷雾,她要怎么办?
  齐毓玠要死了?
  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出她需要什么又想去做什么,他真的非死不可?郎御医与胡寻南随行,难道不能找出治好他的办法?
  难怪那段日子他会刻意冷着她,既然冷着,为何做不到坚持到底?他应该待她更绝情些,说不定此时她就无需如此的恼他!
  “娘娘?”杏春试探唤道。
  她没有动静,她们只好候着。
  深秋了,哪怕扫地宫人们清理了一遍又一遍,径上依旧累积着厚厚的枯黄落叶,教人瞧着心生凄凉。
  足足站了半晌,乔亦柔低眉擦了把脸,转身回景仁宫。
  明显哭过的模样,叫身后众人噤声,再不敢惊扰。
  入寝殿,将门窗关上。
  乔亦柔转身开始收拾包袱,可望着那些首饰那些衣裙,都陌生得很。
  那全是他给她的,与他一别两清,理应不该再拿他半分东西。将包袱仍在一旁,她怔怔坐在床榻。
  这宫殿,这器皿,这桌椅……
  没了他,都与她没了关系。
  她就一个人离开这里,与他再无任何关联。
  怔怔望着半空,乔亦柔哽咽一声,眼泪戛然乱坠。
  她试图去擦,却越擦越多,突然想起那次他微暖的手贴在她腹部,跟她说这里要是有个孩子该多好。
  他当时忍着不碰她,是还想着她再去嫁人?
  果真是仁至义尽,真的仁至义尽!
  但她应该找不着比他更老实的人……
  趴在枕上,乔亦柔眸中泪滚滚而下。
  恼他,也心疼他,倘若不是遇到边关军情告急,他可能会对她做的更过分,只为了让她离他远一些?可这样就能减少伤害?并不,全都是伤害。
  口中苦涩,乔亦柔埋头,脑中昏昏沉沉四周都在旋转。哪怕最后免不了一死,总不能让他孤孤单单凄凄惨惨的死在关外吧?他会后悔的,他会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有多愚蠢。
  缓了须臾,她抬袖抹去泪痕。
  从榻上起身,乔亦柔红肿着眼眶掀开珠帘,别头不去看迎上来的杏春梅秋,她一开口,才发现嗓音嘶哑得厉害,但她顾不得这些了,“让人去传信给敬王,让他立即进宫。”
  “娘娘?”杏春喏喏称是,不曾见她这般伤心,有些吓到。
  如今洛阳城兵力基本掌在齐瑄手中,包括保卫皇宫的御林军。
  他最近进出宫中频繁,虽惹了不少争议,但宫人们也只敢偷偷摸摸的议论,似乎觉得这征兆不大对头,但谁都不敢往那边儿去想。
  乔亦柔没在景仁宫枯等。
  她等不及,遂带着杏春前去宫门,直接候着。
  夜里风大,暗紫色斗篷被吹得簌簌作响。
  齐瑄快马加鞭赶来,他知道他今日给了她一重击,正在府上坐立难安,便听到宫中传来了消息。
  进宫门,“吁”一声,齐瑄跃下马背,夜色下仍瞧得出对面乔贤妃哭得不轻。
  “乔贤妃。”礼节性拱手,二人走到一隅,将宫人们抛在身后几丈的距离,用他们听不到的声音低谈。
  “我要去找他。”
  眸中讶色一闪而过,齐瑄又觉得并不是那么震惊,或许在他告诉她真相时,就已经料到这个结果,她岂是普通的闺阁女子?
  “本想带着峦儿,但再仔细一想,长途跋涉,她懵懵懂懂,诸多不便。”
  颔首,齐瑄认同,“若娘娘放不下陛下,就去吧!我会令一支善骑射的护卫队随行保护乔贤妃。”又苦中作笑,“娘娘重情重义,陛下一定……”
  乔亦柔没应声,她别过眸望向一片黑暗的远方。
  她就是想站在他身前告诉他,不能仗着他是皇帝,就如此欺负人!
  还有,要问问他,后悔了么……
  天濛濛亮,一切准备妥当。
  乔亦柔给太后留书信,她想了许久,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奈。
  她竟然也没有勇气告诉太后与峦儿实情,她甚至有种能晚一天便晚一天让她们面对痛苦的想法。
  所以是不是齐毓玠当时也这样想?
  泪水染湿了白纸。
  换了一张,她抽了抽鼻子,终究道不出口,只与太后说她思念陛下,亲自去寻他,让太后与峦儿不必挂心,她能够保护好自己。
  封好,拿着包袱,乔亦柔在精锐护卫队随行下启程,敬王考虑得更完善,还添了两位有武艺在身的女子与她一同前往边关。
  心情急切,不出两个时辰,乔亦柔便赶马远远将洛阳这座繁华的都城抛却脑后。
  回首看了眼朝阳下的城墙,乔亦柔低头看着地图,她方向感不错,很快认准前路,乘马继续飞奔。
  边关战况一路转移,前几日军情来报,陛下一行似乎滞留在雁门峡谷一带。
  乔亦柔沿路边打听边判断前路,鲜少歇息的赶了两天两夜后,她受不住,马儿更受不住。
  无奈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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