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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总是在撩我-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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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毓玠淡淡睨她一眼,别过头冷声冲一旁众人道,“忘记几年前有宫人在后山被猛虎咬死的祸事了?昨天贤妃一行进山,你们轻易放行便罢了,居然未跟上去一路护送?今日更是离谱至极,若她有个好歹,你们拿什么来请罪?”说到最后,语气拔高,似是动怒。
  众人抱拳埋头闷不吭声,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
  心中却是颇有微词的。
  宫人被咬死那事儿都过去有些年头了,后山珍惜药草和花卉繁多,不是完全限制宫人们进入后山,再者昨儿进山的人多,声势大,青天化日野兽也不敢肆意穿行。最关键的是——我的陛下,您醒醒,醒醒啊,站在您面前的乔贤妃看着是柔柔弱弱的,可不要被她外表迷惑,谁敢拿她当普通女子对待?谁敢啊?
  齐毓玠:“……”
  他气极拂袖,冷哼,人终归是血肉之躯,为何要放弃安全处境而去与冷血野兽抗衡?
  这个赌,谁赌得起?可恶,都是一群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们……
  “陛下,是臣妾的错,不怪他们。”乔亦柔出于真心的道歉,她没考虑很多,其实她本身就懂得不多,只是今日哪怕守卫他们拦着,她也一定要入后山。犹豫地掀起眼皮,乔亦柔望着他没怎么解气的阴沉面庞,硬着头皮道,“陛下,那个,臣妾方才与傅太医静婕妤几人走散了,他们二人还困在后山之中。”
  齐毓玠凉凉睨她一眼,心中对傅天逸与静婕妤恼得很,这二人究竟算怎么回事?不是都受了伤?难不成还想在他眼皮子底下闹出什么丑闻来是不是?又偏将她扯进来算什么?
  周围人不少,乔亦柔勉强替他们开脱道,“臣妾与他们一道进去寻一味草药,中途不小心走散的。”
  齐毓玠默了半晌,“自有人去找,你跟朕回去。”
  “是。”乔亦柔看向垂首站在他身后的李久,料想应该是李久通风报信吧,她倒不觉得李久做错了什么,而他肯亲自来……也只能是关心她,所以他是担忧有什么洪水猛兽吃了他最近撸得颇为顺手的猫咪?乔亦柔偷偷睨他一记,觉得陛下他着实多虑了,但不知怎么的,心中隐隐约约生出些怪异,她其实不习惯别人这样来爱护关照她……
  上前搀住他胳膊,乔亦柔讨巧的冲他弯了弯唇,扶他下山。
  守卫们得了令,加派人手进去搜山,乔亦柔回头最后再看一眼,眸色微暗。她该做的都做了,如今只盼守卫能分别找到他们二人,又或者他们在一起时没任何亲密的举动。
  沉默慢行,齐毓玠身子仍有些酸软。他伤势已将养了大半月,外伤并无大碍,但摸约是体内未彻底清除的毒素仍在作祟,他经常觉得整个人没什么气力。
  “陛下吃了么?”他不吭声,乔亦柔闷了半天,终于找出一个轻松的问题打开话匣子。
  齐毓玠侧眸看她,眼神淡淡,倏地勾唇凉凉一笑,“朕能吃得下?”
  话里的讽刺意味过于浓厚,乔亦柔想听不出来都不行……不过她倒是饿了。早膳她没用多少便被打断,这会儿看日头估计都已未时末,一提起吃,她才发觉她都快饿坏了!
  “知道饿了?”齐毓玠轻哼一声,他蹙眉,由衷觉得傅天逸与静婕妤二人很耽误事,这才到别宫几天?就麻烦不断,还能不能让他与她愉快的单独相处培养感情了?
  乔亦柔讶异挑眉,“陛下怎么知道臣妾饿了?”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有了,他好像特别能猜透她心思!都说女人直觉准确心思敏感,可陛下他的预测力都抵得上几个女人加在一起了……
  “常识。”齐毓玠被她心中的比喻打败,顿了顿,无语补充道,“你那么能吃,朕还能不知道你心底的那点小九九?回去用膳,敬王猎了几只野味送来,膳房大抵已经烹煮完毕。”
  “好,谢谢陛下。”一听到丰富的野味全宴,乔亦柔就口水泛滥,她舔了舔下唇,兴冲冲的不自觉朝他身边蹭了蹭。
  低眉看了眼她巴在他臂上的几根莹白手指,齐毓玠觉得,其实这事儿也不难嘛,唔,他都已经完全掌握到精髓了有没有?
  宴席果然丰富至极。
  酱烧野兔、辣炒斑鸠、松茸山鸡汤、清蒸猪脚,还有青翠的竹筒腊肉饭,另配了几碟新鲜的清炒野菜。
  光看着就食欲大开,乔亦柔瞬间将什么静婕妤傅御医等都抛出脑外,她殷勤地替齐毓玠将竹筒饭小心翼翼盛好,双手递给他。
  很受用地接过,齐毓玠给她亲自夹了一块猪脚。
  乔亦柔啃了两口,觉得投桃报李,他给了她一块猪脚,她就还他一只肥肥嫩嫩的兔腿。
  两人夹来夹去,一顿饭吃得尤外亲热,齐毓玠很满意,至于乔亦柔,她是有种不如自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痛快的感觉,但虽然麻烦了些,可大概是这些野味特别美味,她吃得比以往都香。
  大快朵颐后,乔亦柔小口小口啜着汤。
  困了……
  她揉了揉眼睛,面颊染上两团娇俏的红晕。
  所谓饱暖思淫欲,齐毓玠尴尬地别过眼不看她,让门外李久去拿些冰块进来散热,他嗡声道,“困了便去歇息。”
  “唔,臣妾……”乔亦柔偷偷看他一眼,又看向窗外渐渐褪去热量的阳光,轻声咕哝,“臣妾在想,都这么久了,这静婕妤与傅御医怎么还未找到?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提及这个齐毓玠就不痛快,他蹙眉思忖着道,“他们二人……”
  话未说完,门外守卫首领求见,行礼后,男人抱拳,面色染上严肃,“回陛下,侍卫们分散按照方位地毯式搜索,但奇怪的是并未找到静婕妤与傅御医二人,大家寻找中一直没有停止呼唤他们,亦不曾得到任何回应,陛下……”男人吞吐道,“天色渐暗,若再无踪迹,待黑夜来临,凶兽出没,只怕对静婕妤与傅御医二人的安危不利。”
  乔亦柔面无表情地垂眉听着。
  她有直觉,“小宫女”就是私自进山的静婕妤,先不提及她,傅天逸是一定在后山之中,他为何不回应?
  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没有办法回应,一种是故意不想搭理。
  怎么会这样?
  难道他已经找到了静婕妤?可不出来也不是个办法,这后山附近都有侍卫严格把守,虽然她不知陛下关于上次遇袭的调查进度,可受此影响,别宫处处异常森严,他们两个大活人想逃过侍卫眼睛离开别宫可能么?她倒是不知这座别宫的详细地图……
  私奔?
  齐毓玠眸中晃过一丝异色。
  若他们真有此胆,可谓勇气可嘉,不过……是不是太天真了些?这别宫虽不是皇宫,但好歹是天子避暑之地,可不是猫儿狗儿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
  摁了摁眉心,齐毓玠觑一眼沉默中的女人,他并不觉得傅天逸与静婕妤无辜,私情乃后宫大忌,他们各司其位,应当有这个觉悟。但从感情上来说,他愿意对那些妃嫔们多些体谅与宽恕,甚至她们想追求别的归宿,也不是不可以。


第78章 
  晚霞逐渐被昏暗吞噬; 乔亦柔立在窗下望向遥远天际。
  侍卫们仍在搜山,目前没任何消息。
  乔亦柔冷静想了想,他们不该是遭到了意外,否则不会毫无踪影,甚至未留下一丝痕迹。只怕这两人真的是起了什么念头; 想逃走?所以躲起来了?
  “陛下。”回头见他坐在灯旁看书,乔亦柔嗫嚅唇瓣,“若找不着他们二人,该如何是好?”
  齐毓玠翻了一页; 静静道; “能怎么办?再找不着,怕是都已成了野兽腹中餐; 该给他们料理后事了。”
  “陛下……”
  听她加重语气; 齐毓玠放下书卷; 抬眸看她; 颔首道,“唔,找得着就找,要真出了意外; 朕会尽量将他们后事办得华丽体面一点。”
  哪儿有心情与他说笑?
  乔亦柔郁闷地睨他一眼,独自搬了个圆凳坐下,她托腮盯着门口。
  难怪静婕妤与傅天逸会打这个主意,一旦没人能找到他们,大家都会认定他们出了意外; 更加不会多加追究,倒是个好的金蝉脱壳之计。
  “陛下。”顿了会儿,乔亦柔搬起圆凳颠颠儿跑到他身旁坐下,她朝他弯唇甜甜一笑,“陛下,这后山多大啊?”
  齐毓玠轻咳一声,“大概半个皇宫差不多大。”
  “哦。”点头,乔亦柔挠了挠脖颈,试探道,“陛下您说,会不会静婕妤与傅御医迷迷糊糊走出了后山,不知不觉离开行宫了啊?”
  别有深意地挑了挑眉梢,齐毓玠知她想法,直接告诉她,“不可能,后山尽头并不接连着山庄外,难道没有高墙阻绝?”
  “墙外有侍卫驻守着吧?”
  “你觉得有么?”齐毓玠懒得答她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他心不在焉地盯着桌上书卷,不得不说,眼前情况颇为棘手。他总不能让人大喇喇的喊“诶陛下不怪你们给他戴绿帽子你们快出来吧”这种令天下人耻笑的话,况且他没有不怪,他只是没有生气的必要。这种事他很快就会忘记,静婕妤与傅天逸是死是活他并不是那么在乎,他是见惯生死的人,但很明显她不是。齐毓玠余光注视着她认真思索的侧脸,灯苗朦胧下,很恬静温软。
  “你与静婕妤平日素有来往?”
  乔亦柔回神,否认,“不,只是偶尔说上几句话。”她抿唇,见陛下不再言语,便继续发起怔来。其实她不是非要帮衬着别人欺负他,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戴了绿帽嘛,她就觉得……到底是两条人命,陛下又没真的碰过静婕妤,而且他说起他们二人时语气怪冷淡的,明显并不在乎他们死活,既然他不在乎,让他们偷偷离开不算什么吧……
  所以,她帮他们一把,也不算什么吧?
  毕竟她没有做出这种选择的勇气,她不认同他们,却又有些……
  有些什么?齐毓玠蓦地抬眸。
  这话他就不是很乐意听了。
  “陛下……”乔亦柔唤他一声,却不知该说什么。有些话她不能肆无忌惮在他跟前乱说,她也不能和齐峦说,她无人可说。譬如她很奇怪,两个毫无关联的人愿意为彼此抛却一切,冒着失去生命的危险去尝试在一起,这明明不如不在一起。所谓的爱情,力量真的那么大?那他对她像一只宠物般的喜欢,是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的吧?
  齐毓玠突然愣住,尔后浓眉深蹙。
  放弃生命去追求一段爱情,这听起来确实像个笑话……
  天彻底漆黑一片。
  守卫来报,静婕妤与傅御医依旧没有行踪。
  山来回搜了两三遍,再搜寻下去根本不会有别的结果,齐毓玠让他们收队,回去休憩待命。
  夜里两人同床就寝,都有些失眠。
  银白月光从窗外渗入,洒了半地。
  知她未睡,齐毓玠蓦地睁开双眼,他翻身圈住她脖颈,轻声道,“明日上午朕会借阅兵演练调开大部分兵力,尤其后山尽头南门那边。至于旁的,就看你想怎么做。朕只有一句话,保证自己的安全。”
  他嗓音低沉,却犹如一片骇浪撞入她耳里,乔亦柔遽然瞪大双眼,这是什么意思?她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不敢深想,却不得不去深想……
  身体绷紧,乔亦柔心中忐忑惊诧恐慌皆有!
  “睡吧!”将她拉入怀中,齐毓玠重新闭上双眼,他应该为了那份不惜一切的决绝而给傅天逸与静婕妤一次机会。同时,他不会强迫自己再去思考这个问题,有能耐的人应该竭尽全力让自己与爱护的人永远厮守在一起,而并非频频濒临险境的考验……
  原以为会无法入眠。
  但——
  乔亦柔揉着眼睛睁开双眸,窗外天居然都亮了。
  床榻边空阔一片,她赫然忆起昨晚他说的那番话,猛地拥被惊起,乔亦柔迅速下榻梳洗。
  按照昨夜齐毓玠的意思,他早知傅御医与静婕妤之间的猫腻,真是要命了,他什么时候知道的?分明李久一副蒙圈的样子啊?李久不知,他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也就是说,他像一个旁观者般一直在看她蹩脚的故意隐瞒和作戏?乔亦柔闭了闭眼,郁闷羞耻死了。
  草草梳洗毕,她带着知情的杏春绕去南门尽头处,一路值守侍卫果然减了半。
  抵达南门附近,乔亦柔抬眸四顾,这处相对僻静,若从后山出来逃走,南门显而易见是最佳路线。尽管如齐毓玠所说,哪怕是最佳路线,他们也没有任何逃出生天的机会,但现在不是了。
  虽然仍在困惑他是如何得知傅天逸与静婕妤之间的关系,不过乔亦柔此时想的却是……
  私奔需要勇气,戴着绿帽放走“奸夫淫妇”也需要莫大的勇气啊……
  默默送了陛下一顶“真勇士”的头衔,乔亦柔差人驾来一辆马车,停在后山附近。反正他已经知情,亦认可她“胡作非为”了,那她就不用再遮遮掩掩。
  让傅天逸与静婕妤静静的消失在这片后山之中是最好的选择,至少在所有人眼中,是这样的结果。
  乔亦柔抿唇绞着手里帕子,远处隐隐传来模模糊糊的口号声,应该是校练场阅兵演练的动静。她这样帮着傅御医静婕妤二人离开,到底是愧疚,可看着他们二人困在山中等死,她又觉得难以袖手旁观,而陛下他又为什么愿放走他们?其中有没有她的原因……
  使了个眼色给杏春,杏春机灵的拿出陛下宠妃身边的宠婢架势,让视线可及的侍卫忙得晕头转向。
  打着等待长公主殿下到来后一起出外散散心的旗帜,杏春一会儿娘娘热了让人去取冰块,一会儿娘娘渴了让人去膳房取绿豆汤,再拿什么罗伞之类的。值守的侍卫们倒没什么怨言,就原以为乔贤妃力气大人豪爽没那些娘娘们娇贵呢,使唤次数多了,他们动作难免懈怠拖延了些。好在大家都不觉得少了他们在这里就会临时出现什么意外,毕竟乔贤妃是谁?她一出手,他们这群守卫也得抖三抖……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丛林窸窸窣窣中,冒出两道狼狈不堪的身影,傅天逸搀着走路不稳的静婕妤踉跄急急行来。
  乔亦柔冷眼让他们上马车,她嫌弃他们身上有股难闻的味道,便将腰间香囊解开,捻起一个小香球用手碾碎了,寡淡道,“还以为你们连这么个从天而降的好机会都抓不住。”
  “贤妃娘娘。”傅天逸眸色尴尬窘迫,他早早听见校练场传来动静,震惊愕然之余难免生出一股惊喜,他与曹香茹一直就躲在靠近南门的后山边缘等待机会,越等越绝望,不是不知此事荒唐,而是昨日守卫们找来时,他正背着她折返去找她们会和,若现了身,两人怕是也难逃厄运。
  “马车会将你们送出别宫,今日起,世上再无静婕妤与傅御医二人,喏,包袱里有些钱财,今后你们是苦是累是富是贫是合是散,都是你们自己做出的选择。”
  “乔贤妃,我没想连累你。”曹香茹发丝有些乱糟糟,困境下,人却比往常多了丝鲜活,她眸中含着水光,“我只是忆起扔在山中采摘的那株‘幽蓝’,想、想回去……”顿了顿,声音渐低,“我与傅御医并未串通好要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他也是被我连累,如今你送我们离开后,你会不会……”
  马车外忽的传来一声轻浅咳嗽,接下来是杏春带笑的嗓音,“这位侍卫大哥,长公主殿下嫌热,不来了,娘娘想去山腰凉亭坐坐,可否劳烦你驾驶马车?”
  “属下遵旨。”男音谨慎道,“只是娘娘出行,是否需一支护卫队随行?陛下那边……”毕竟昨儿陛下才因此大动肝火。
  “不必,凉亭不远,本宫沿路赏赏景就回,不想被闲杂人等叨扰。”
  “是。”犹豫片刻,侍卫妥协,他想着,凉亭的确不远,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大嚷一声,别宫墙角下的守卫亦能赶来救援,毕竟娘娘她自己其实也抵得上一支军队啊……
  出南门。
  马车下行。
  侍卫尽职尽责平稳地驾驶马车停在凉亭附近。
  “娘娘想在这儿歇歇脚,劳烦侍卫大哥可否退出十丈之外。”
  “十丈?”侍卫蹙眉,目量了下距离,觉得远了些,那不是保证护守职责又留出个人空间的最佳位置。
  “那八丈吧?”
  这还讨价还价起来了?侍卫看着杏春笑盈盈的脸,心生好笑,他挠了挠头,“若有什么事情,姑娘一定要大声唤属下才是。”
  “当然。”
  侍卫行礼退下。
  乔亦柔看了二人一眼,淡淡道,“直接骑马走,一路顺风。”
  “娘娘可会被我们拖累?”
  摇头,乔亦柔没说此事陛下已知晓,也没提他言辞里亦没追究他们二人的意思,倘若她如实以告,他们没了紧迫意识,以后捅出篓子怎么办?抿唇,乔亦柔只道,“我不过在凉亭短暂歇了会儿,马挣脱缰绳跑下山罢了。你们走出洛阳后不要再回来,今日之前的所有事情,一干二净忘了便是!”
  乔亦柔率先下来,她牵马往前挪了挪,让大片茂密树枝半遮住马车。
  小心翼翼解开缰绳,乔亦柔安抚着拍了拍马背,交给先后下车的曹傅二人。
  显然傅天逸不太会骑马,曹香茹更是手忙脚乱。
  耽误了半晌,两人终于乘上马,乔亦柔往后扫了眼,四处平静,她转头轻声道,“加快速度头也别回的冲下山脚,就安全了。”
  “谢谢。”曹香茹忍住哽咽道。
  “没什么可谢的,希望你们别后悔。”乔亦柔往后退开两步,语气平静。
  临别。
  任何话都多余,不必多作解释,不必多道珍重,因为彼此之间并没有依依不舍的情分。
  傅天逸朝她抱拳,比言谢更为慎重。
  转头,他笃定地用力扯了扯马绳,马蹄霎时溅起灰尘扑面而来,乔亦柔别头避开,待浑浊散开,再看,马已载着二人朝蜿蜒山路飞速驰骋离去。
  “杏春。”
  “是,娘娘。”杏春迅速转身,去拦住闻声而来的侍卫。
  没命地奔驰。
  万物朝后退开,双眼都快被风吹得睁不开。
  直至逼近山脚,马儿速度减缓……
  “你后悔么?”曹香茹半搂住他腰,望着未知前方,她声音出奇的冷静,“一切都来得毫无征兆,我没想过会走到这步,你入后山寻我那一瞬,应该也没想过对不对?”
  “是。”傅天逸颔首,他微微别头看她被风扬起的一缕发丝,突然问,“但在此之前,你真的没想过?”
  怔住,曹香茹垂眸不语。
  “我却妄想过……”他蓦地笑了笑,“我孑然一身,没什么本事,会识识草药治治病,哪儿都行,搭一间茅庐,种满园花草,迎送老百姓,或是锦衣玉食低声下气穿梭在贵人间,没有区别。但身边多了个人,就会有区别……”
  “怕么?”顿了顿,曹香茹抬眸望着他侧脸,突然跟他笑起来,自由的气息令她眸中怯懦都不知不觉散去几分,“别怕,以后我会保护你。”
  “好。”
  笑声中,马蹄重新跃起,渐渐地,再无踪迹。
  虽然是一条毫无征兆突如其来的人生道路,但他们不悔就行了,至于以后,先享受当下吧……
  凉亭旁,乔亦柔默默站了会儿。
  她轻呼一口气,心中有些莫名的情绪,想立刻回去找陛下,她拨开树枝折返,抬眸朝前看去,霎时怔住。
  难怪没了动静,杏春与那个侍卫不知发生了什么,竟毫无声息的瘫倒在地。
  “昏迷而已。”她正要飞奔过去,背后蓦地响起一道陌生的男声……


第79章 
  乔亦柔倏地回头。
  来人一袭干脆利落的黑色劲装; 年四十左右,浓眉厉眼,面皮黝黑身材粗犷。
  蹙眉,她朝四周观望,似乎只有他一人; 但无法确定四周是否还有埋伏……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这种话听听就好了,乔亦柔根本没有在怕的,他身上就佩了柄长剑; 真闹起来; 她不会吃太大亏,“那你想如何?”
  男人以为她在警惕; 便取下长剑朝扔在地上; 凛声严肃道; “上次洛阳街的那张纸条; 你就当真对其中内容丝毫都不好奇?”
  并不。乔亦柔没吭声,实际上这件事她早就抛却脑海,若无人提及,她会认为这是个恶作剧或者纸条捎错了人。但依眼前情况看; 那张纸条就是塞给她的。
  “是你们刺杀陛下?”
  “你的关注点就是这个?你娘虽死得早,可到底是你亲生母亲,你就一点都不想知道她为何会走到这般田地?”中年男子胸膛起伏,似是动怒。
  乔亦柔眸中闪过一丝暗色,她努力掩饰情绪; 低眉道,“看来你是要与我说故事的,说完了之后?希望我助你一臂之力?”
  “不,我是希望你能站在正确的立场上。”
  “那你可以说说看。”
  男人憋了口气,他看她半晌,平复情绪,闭眼再睁眼,再看向她的眸中满是心疼,“我叫宫靖名,其实我是你亲生舅舅。”
  “我娘可不姓宫。”
  宫靖名面目僵了一瞬,他没好气道,“不要打断我,你娘的名字并非真名,她原先叫宫雪如。你虽年纪小,大概也听过三十多年前的越沟事变。”似乎怕她再度插话,宫靖名酝酿了下说辞,沉脸飞速开口,“齐阳德那狗东西当年沉迷美色,微服私访时被曾经被他举兵灭国的一个异族娘儿们带领族人们拿捏住,要在越沟木桥上将他碎尸万段,抛尸入河,以慰亡者之灵。”
  “我娘长相并无异族人的特征,我也没有。”
  气不打一处来,宫靖名一时不察,竟又被她打断,他脾气本就不好,紧紧攥拳,他生生忍住暴躁,切齿道,“难道我有么?”深呼吸,他抬手道,“再者那异族人与中原人并没有很大外貌上的区别,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你不要再随意打断我的话,时间紧迫,我会速速与你说完。”
  乔亦柔“哦”了声,齐阳德乃先皇,但齐毓玠似乎对他一点亲情都没有,所以乔亦柔对他也无需尊重,任由对面粗犷男子左一声狗贼又一声贱人王八蛋……
  与自称她亲舅舅的男子始终保持安全距离,他说话的语气、他动作间的神态,他口中的故事,乔亦柔都看得仔仔细细听得清清楚楚。
  事情很简单。
  按照他说法,他们宫寨,说是寨子,似乎就是个特大号土匪窝。
  齐阳德那狗贼……哦不对,先皇本是去亲自剿匪的,顺便沿路收集美女。哪知遇到亡国复仇公主,喜欢上了,被阴了,一个女人阴死了一支精英军队。
  剿匪本都捉了大半了,要凯旋而归,结果整出这种耻辱的幺蛾子。
  没有办法,皇帝是一定要救的,于是有个大臣就临时想出一个策略,把腰圆膀子粗武力值高的匪徒们笼络过来,许以好处,让他们补充军力去救陛下,毕竟山高路远,等到援军来黄花菜都凉了……
  土匪们四肢发达脑子转得不快,可也知道一定要从皇帝口中得个保证。
  救驾时,皇帝眼见刀子就要割破自己脖子,忙许诺给土匪头子亲王的爵位,许最繁华昌盛的封地。
  不要命的救下皇帝,宫寨死伤严重,他们原以为会得到该得到的东西,孰知皇帝翻脸不认人,被救走的当夜,在土匪们回到寨子为即将到来的富贵庆贺喝得烂醉之时,暗卫们纷纷出动,一把火将寨子烧了个精光,唯有数人逃难逃了出来……
  “我与你娘不久后走散,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找寻她下落,辗转许久,最近才得到线索追到梧桐县。”宫靖名伤心欲绝,语带哽咽与愤怒,“我应该早日找到你娘,这样她就不会枉死,我应该早些找到你,这样你就不会屈辱的当那贼人之后的妃子。”
  乔亦柔面上没什么神情,单说故事,颇为精彩,与流传的“越沟事变”完全大相径庭。但双方本质上,其实都不是什么好人。而且这跟她娘的死,关联牵扯得委实颇为勉强,她娘的死……归咎到底,是爱错了人误把终身托付给一个懦弱卑鄙无情无义的渣滓。
  “可有什么证实身份的证据?”她问。
  “自然。”宫靖名肯定,“你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外甥女儿,我岂会乱认?你娘是被奶娘抱着失散的,奶娘最后改嫁给一个镖局的三当家,我沿着这个线索一路追踪,几经周折才找到你。”怕她不信,宫靖名继续道,“你娘脖颈左肩处有块梅花印记,右臂中心有两颗距离不过微毫的小青痣,是也不是?”
  “是。”乔亦柔挑了挑眉,改口道,“那舅舅,先皇已经死了,大仇已报,你还想做什么?”
  “什么叫大仇已报?我们宫寨数百条性命只剩下寥寥数人,舅舅没有大本事,努力拼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点起义的人脉与底子,那狗皇帝却自己病死了,舅舅不服。”
  “怎么能服?”
  “好外甥女儿儿,舅舅已拿捏住那端王,你只需助舅舅一臂之力,待新帝登基,舅舅便是万人之上的亲王,你也会尊荣无限。”
  乔亦柔豁然开朗,又不解道,“何须如此麻烦?待我有了小皇子,封为太子,舅舅的身份可比亲王金贵多了,那才是嫡亲的。”
  结舌,宫靖名被她气得不行,觉得她不但愚蠢天真还难缠,她以为她是谁?她一定生儿子啊,她生出的儿子就一定是太子啊,心里这么想,面上却感动道,“舅舅怎能让你卧薪尝胆在那狗皇帝面前卑颜屈膝?”他从袖中取出一蓝色小瓷瓶,郑重道,“好外甥女儿,这药只要你让他饮下,在上次残留的毒素刺激下,毒素缓缓发作,待两三月后,舅舅与端王暗中布置好一切,便可在他死后瞬间发动兵变抢占局势先机登上皇位。”
  “这……”乔亦柔犹豫地望着那药瓶,“我、我……想想。”
  “把药瓶拿着想。”将之塞给她,宫靖名笃定地望着她,“其实舅舅早有周密计划,但舅舅希望能借你手而不费一兵一卒,舅舅这些年真的对你歉愧太多,一个妃子有何留念?待他死后,你可以做皇后。”
  “他们要醒了。”宫靖名眉目慈善地最后再看她一眼,“不要怕,别宫内会有人与你联系。”语罢,转身消失在密林之中……
  “乔贤妃,贤妃娘娘……”另侧迷糊醒转的侍卫捂着生疼的后脖颈,吓坏了的踉跄着来找她,“娘娘您没事吧?”
  摇头,乔亦柔看了眼掌心里的药瓶,“杏春可醒了?回宫。”
  “还晕厥着。”侍卫拱手道,“是,属下也要立刻向上级禀报,方才有人袭击属下,这里很不安全,娘娘需速速回宫。”
  侍卫背着杏春,一行三人从南门折返。
  乔亦柔顶着太阳回承阳苑。
  路途中,她低头思索着这事儿,真是哪都透着古怪与荒诞,甚至还有一丝想笑。
  不知是否她思绪过于沉浸,迎头突然撞上了什么人,她稳得很,下意识想要搀住重心倾斜的对方,却被对方手胡乱一扯,腰间香囊突然坠落,里头小颗香丸散了一地。
  “对不起贤妃娘娘。”摔倒在地的江贵嫔慌忙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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