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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总是在撩我-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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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不妙了!怎么能让齐峦嫁去那种欺辱人的地方?所以,这事儿还是暗地里偷偷解决罢了!
  冷冷下了决定,乔亦柔知道,如此还需要齐峦协助。
  她不想对她有太多隐瞒,便将计划一五一十说了。
  吞了吞口水,齐峦捧着小心脏瞪大眼睛,“好刺激啊!”转而又有些犹豫,她担忧地瞅着乔亦柔,嗫嚅道,“虽然小姐姐是替峦儿出气,可是要被皇帝哥哥知道了怎么办?上次他骂了你那么久,峦儿可自责愧疚了。”
  “你我不说,自然神不知鬼不觉。你皇帝哥哥又没有千里眼顺风耳,怎知我们背地里做的事?又哪里来的机会骂我?”
  “说的也是。”齐峦笃定地颔首,旋即迟疑地抿唇愁道,“可我们狠揍他一顿之后他颠颠儿跑去告状怎么办?峦儿最讨厌喜欢告状的人了!”
  “麻袋往他头上一套,他哪儿知道揍他的是人是鬼。”乔亦柔双臂抱胸,话说完后,她慢半拍的眸中一亮,脑中顿时多了个好主意……
  次日上午。
  齐毓玠意志阑珊的亲自招待狄旒两国十多人参观宫中藏书阁,顺便和他们进行一场没有灵魂的文化交流。
  中途,那旒国小王子扎西又坐不住了,顿格列对这个小儿子格外偏袒,直接让他自便的到殿外溜达溜达。
  齐毓玠不动声色蹙眉,他十分不喜旒族小王子扎西,小小年纪满眼浑浊欲望,日日坐在殿中垂涎着站在旁侧伺候的那些宫女儿,知他此时心里定存了不少龌龊,他嗤声扯了扯嘴角,安排两个侍卫紧跟他出去,怕他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让宫中婢女们吃亏。
  扎西行礼告退,离去的同时心底一直暗骂着小娘儿们别让我捉住你之类的污言秽语,齐毓玠嫌弃不已,走了他倒眼不见为净……
  乔亦柔早打点好了宫人留意,见旒国小王子扎西这么快就沉不住气的跑出来了,她与齐峦得了消息,然后令齐峦按计划在距离扎西不远的地方晃了几晃,吸引他注意力。
  “你去帮我去藏经阁瞧瞧陛下与父王可还在?”侧头,扎西一脸颐指气使地冲侍卫之一道。
  “属下奉命保护王子安全,不能离开半步。”
  呸,狗仗人势的家伙们,扎西狠瞪着他,余光却瞥见那抹娇俏灵动的粉色身影在树荫下晃动,他对她既恨得牙痒痒,又如火撩般的心痒痒,她姿色出众,又与麟国日日看到的寻常女人不同,她不呆板不小心翼翼,活泼可爱充满灵性,虽脑子有些不好,容貌却不知比旒国本地女人们美了多少倍。听说是个公主?但他明白,在麟国,女人们地位低下,公主根本算不得什么,他可是父王最疼爱的儿子,玩玩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今日若捉住了她,一定要让她对他的那一鞭付出代价。哪怕最后被麟国皇帝知晓又如何?难道敢为区区一位公主杀了他?不过是为了遮丑让他把她带回旒国罢了……
  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扎西想得甚美。
  心底越愉悦便越对阻碍他的两位侍卫感到憎恶,他冷冷觑着二人,见他们埋着头一动不动,俨然不肯听命于他的样子。
  他生怕美人儿走了,连忙四顾周遭。而后往前走几步,站在拱桥上当面肆无忌惮地把一串玛瑙丢入下面半月湖湖水里,侧头高高在上的命令道,“还不下水去捞?”
  侍卫之一憋了一口气,拱手退下,他下桥走到岸边跳下去替扎西找玛瑙。
  “这串玛瑙多珍贵你们可知道?他一个人什么时候才寻得到?你也去给我下水找。”说着,不等另个侍卫说话,他猛地用力从背后朝他狠狠推了一把,侍卫防不胜防,瞬间倒栽进了湖里。
  周围霎时传来一阵宫女的惊叫声,扎西撇了撇嘴角,见那抹粉色身影远去即将不见倩影,忙着急的匆匆快步追去。
  齐峦听话的将他引到长春宫,尔后停下脚步。
  她本来对这个讨厌的人还有点点恐惧,可一想到小姐姐就在附近,她就完全不怕了,隐隐觉得好刺激啊!
  “公主殿下,公主请留步。”
  齐峦佯装才发现他,转身歪头问,“原来你知道我是公主呀?那你是不是来教我玩陀螺的?上次你都没告诉我那个稀奇的花式呢!”
  如此天真烂漫,果真是个蠢货,枉他之前还有些担心她跑去告状,并且已经做好准备若她告状就干脆委屈自己把她娶回去的打算,没想到……扎西心中暗笑,面上颔首朝她抱了抱拳,“公主有礼了,我也是后来问了宫人才知道公主尊贵身份。”顿了顿,他略有深意的叹气道,“上次我好心要告诉公主那个新颖的花式,奈何公主不识好人心,还抽了在下一鞭子,在下如今手臂都疼着,恐怕很难教公主那花式了,哎……”
  齐峦有些着急了起来,她心里藏不住事,面上立即显露。毕竟和小姐姐说好了要把扎西引入内殿才算完成任务,所以?
  “不过公主真的特别喜欢的话,在下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
  齐峦顷刻笑颜绽开,扎西看呆了一瞬,咽着口水急不可耐地要带她去内殿。
  得了小姐姐叮嘱,齐峦一下子躲开他的接近,突然想起什么的紧张兮兮道,“你们那里的人相信世上存在鬼魂么?”
  扎西不想跟她探讨这些问题,他觊觎地盯着她柔嫩双手,只想捏住好生揉揉搓搓,便敷衍回,“相信有天神,但人死后没有鬼魂的。”两人一前一后往殿内行,扎西警惕地望了眼周遭,四处风平浪静,实在是天助他也。
  “你知道这长春宫是什么地方么?”略微压低嗓音,她有些神经兮兮继续道,“长春宫是历历代代关押不受宠妃子的地方,她们没有自由,日日困顿在这里生不如死,好多受不了的女人都选择自杀,用白绫挂在梁柱上吊死,还有活生生饿死,还有饮毒酒七窍流血而死,总之传言她们的灵魂都锁在这个大殿里,叫阴魂不散……”齐峦趁身后人不注意,猛地低头看了眼小抄,她许多字不认得,都是画小画,看一眼就明白了,偷瞥后,她赫然轻呼一声,指着头顶用练了许久的幽幽嗓音道,“你看那像不像一张人脸,还有梁柱上貌似沁出了血滴,天呐,好可怕!”
  扎西本没对这些话产生多大惧意,却被她的轻呼吓了一跳,他猛地仰头,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或许并不是,他貌似真看到一张狞笑的女人的面部轮廓,还有顶柱上,那一两滴鲜红的是什么?
  “你是不是害怕啦?”
  “……不。”扎西见她脸上瞬间生出几丝鄙夷和瞧不起的意味,忙迅速否认。
  齐峦拍着胸脯笑眯眯道,“那就好,你等我一会会,我陀螺放在外头院子里的桑树下,我去取来,很快的。”
  “长公主殿下……”扎西往前追了一步,不曾想她竟如只灵巧的猫般瞬间跳跃了出去。
  他正要紧跟着出去,孰知身后蓦地传来一声“砰”的动静,扎西下意识回眸一瞧,与此同时,大门处突然“吱呀”一声,他再度扭头,那两扇大门迅速阖上,看起来竟像是自动关闭一般。
  “是谁在装神弄鬼?”他紧张的大声嚷道。
  更可怕的是昏暗无关的殿内猛地燃起几盏微弱烛火,扎西攥紧掌心倏地回头,便见一抹白衣长发满脸鲜血的人站在微弱烛光下,那长发遮住她大半张脸,她恐怖的鲜红大嘴一点点咧开,牙齿似在打颤,仿佛都能听到磨牙的声音……
  扎西被这血腥的画面吓了一跳,与此同时,头顶如有雨下,他抹了把脸,借着灯光看掌心,殷红的雨滴?竟是血液?他双腿僵硬地颤抖着转身,大殿黑暗处隐隐却还有一两道白色身影飘来飘去,无处不在的恐怖令他呼吸都有一瞬的停滞,中原本就存在许多离奇古怪的传说,或许真有恶鬼也不一定?他双脚酸软地想跑,可才转身,头顶身后遽然像是被从天而降的大团大团头发裹住,视线受阻,那头发都塞进了他嘴里,让他连声都出不了。
  紧接着他觉得身体像是被无数只手或轻或重地掰扯撕拉,尤其有一只脚还是什么的,把他踩得死死的,四肢动都动不了。特别是右臂,他每根指头仿佛都像被扯掉了一样,疼得浑身汗涔涔,他心底前所未有的渗出一股恐慌又无助的惊骇,紧张之下,他裆下一湿,登时一股怪味儿弥漫开来……
  乔亦柔嫌弃地掩鼻,她本没想这么慢吞吞的折磨他,然而经过方才那些事后她更气了。
  其一,这王八蛋知道齐峦是长公主居然还敢明目张胆做出这种猪狗不如之事,委实找死。其二,他对大麟国那两位侍卫的举动简直想让她把他撕成几瓣儿,反正留着也是个千年祸害。
  被这股骚味熏得不行了,模糊中杏春她们都在掩鼻,乔亦柔快刀斩乱麻,直接把他碰过齐峦的右手给卸骨折了,而后一挥手,几人抄齐峦提供的小路撤了。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嘴里头发拔出来,扎西整个人瑟瑟发抖地连滚带爬推开大门跑出大殿。
  他恐惧的无法开口,低头看着蔫蔫垂下的右臂,悲从中来,“哇”一声抽泣的嗫嚅着“父王”二字,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回藏书阁告状……
  等他走远没了动静,藏在长春殿的乔亦柔带着杏春跑回去把大团大团头发全都收走,还有什么血滴烛火之类的,都以神速迅速清理干净。
  乔亦柔没扮鬼,她用纱布把头发裹住,四处看了一眼,见没留下什么证据,便松了口气地转身就跑。
  长春大殿顿时沉寂下来,仿佛什么都未发生过,唯有一支浅绿色簪子静静躺在不易察觉的红木桌角落,淡淡阳光下,轻浅绽放着微光……


第45章 
  望着面前一身腌臜胳膊还蔫蔫垂着的男人; 顿格列险些没认出来这是他小儿子。
  鼻尖轻嗅,一股难闻的异味霎时氤氲在空气里,是扎西身上传来的。
  顿格列脸上青红交错,心中又是羞愤又是窘迫。其一,扎西是他几位儿子里他最为宠爱的; 见他落成这幅惨状自是心疼不已,其二,顿格列余光瞥了眼身后的麟国皇帝和他诸位臣子,此刻就连狄王他们都在场; 简直丢脸丢到了外国……
  齐毓玠不好掩鼻; 他作为东道主,理应站出来; “王子这是……”他疑惑蹙眉; 望着鼻涕眼泪全糊在脸上的扎西; 心中生出一股恶心; 别开眼,齐毓玠知道王子这是被吓傻了,他此时脑中除了畏惧仿佛也没什么实质性的线索。
  开口叽哩哇啦说了一通,扎西眼泪纷飞; 他可怜兮兮地缩着肩望向顿格列,像是在寻求保护。
  “说中原话。”没地儿撒气地轻踹了面前这个没骨气的儿子,顿格列蓦地提高音量吼道。
  扎西吓了一跳,他用完好的左手抹了把眼泪,望着齐毓玠颤颤抖抖道; “陛、陛下,长春宫殿里有鬼,真的有鬼,她、是她们把我弄成这幅模样,呜……”
  怎么可能有鬼?
  齐毓玠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望着孤身一人的王子扎西,皱眉让李久去找跟着他的两位身负武力的侍卫。
  “旒王,朕看还是先传御医给小王子诊治一番,好……”
  “不,陛下,臣求陛下恩准,让臣先带扎西去长春宫一探究竟,臣想亲自瞧瞧他口中说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紧绷着脸,顿格列说话时下巴上的浓须颤动,仿若愤怒到了极点。
  “这……”齐毓玠犹豫一瞬,知道自己若再踟蹰,只怕更令人生疑,便颔首道,“应该的,朕陪旒王一起前去。”
  因陛下没赶人,狄王与在场臣子们都觉得此事稀奇,他们巴巴尾随大部队同去荒芜空置许久的长春宫,准备老实的待在一旁看热闹。
  与此同时,李久带着那两位湿淋淋的侍卫追来了。
  齐毓玠透过两位侍卫委屈愤怒的心情顿时明白了事情始末,他眸中遽然覆上一层阴暗。
  扎西不过区区一个附属国小王子,竟敢如此在宫中肆无忌惮的撒野,还真把这儿当成家了是不是?双手负在背后,齐毓玠挥手让两位侍卫下去换身衣服喝碗姜汤,等李久附耳重新把这件事简略说了一遍后,他低声问,“除此之外,可有别的线索?”
  李久摇了摇头,同样压低嗓音,轻轻道,“附近宫人当时不明状况,加上各有职责在身,便没人去管小王子,倒瞅着他确实往西边去了,那儿是长春宫的方向。”
  齐毓玠颔首,觉得此事颇有些扑朔迷离,要说鬼神,他连神都不信,怎么信冤鬼?
  比起鬼,是人装神弄鬼还差不多……
  然而以大将军盛楠为首的暴力分子官员今日都未进宫,所以?
  齐毓玠偏头望着身侧满腹暴怒的旒王,以及耷拉着右臂疼得想哭却不敢哭的扎西。挑了挑眉,他莫名觉得很可笑,出了这事,旒王居然不是先关心儿子伤势,而是着急的要查出事情始末,不得不说,颇为狠心。
  “不知小王子为何会去长春宫?”齐毓玠想了想,突然启唇,扬声问道。
  跟在顿格列身边的扎西身体赫然一怔,他垂眉,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他如今在众人面前出了大糗,已经颜面无存,若被他们知道他是被那位傻公主的美貌迷了道,想哄她进殿解解闷,然后才撞上鬼的,是不是……
  他真是太背了,抽了抽鼻子,扎西想起方才那些画面,仍觉得腿软,美貌傻公主的便宜一分没捞到,反而倒折腾成这样,想想都心酸难忍。
  齐毓玠猛地驻足。
  他这一停,身后所有人都慢半拍的连忙顿下脚步,唯独气冲冲的旒王,他大步往前走了几尺才有所反应过来的回头,忍气疑问道,“陛下?”
  默了须臾,齐毓玠眸色阴骘地扫了眼怎么看怎么找死的扎西,他攥紧手心,从齿缝里道,“无碍,继续往前。”
  见陛下没再逼问,扎西松了口气。他一点都不想再进去长春宫了,若不是他父王硬逼着的话。
  抬手再抹了把鼻涕,扎西低眉扫了眼自己那痛得快没有知觉的右臂,他眸子里沁着湿润,轻声朝顿格列唤道,“父王。”
  顿格列斜去一瞥,他虽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可到底是心疼儿子,知他此刻疼得不行,便阴霾着脸色朝齐毓玠拱手恳求道,“陛下,臣小儿子的右手……”
  齐毓玠面无表情望着前方,良久,冷冷道,“是该请个御医治疗一番。”转而道,“李久,去太医院请位经验丰富的御医。”
  “是,奴才遵旨。”
  顿格列再度抱拳行礼,“谢陛下。”
  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声“客气”,齐毓玠险些控制不住体内的怒火,他藏在长袖的双手微微颤抖,要极力隐忍才可以不立即将那扎西一脚踹出几丈远。
  很明显,是齐峦,宫中除却她一位长公主,再无旁人。
  虽不清楚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但幸好她并未受到任何伤害。
  齐毓玠浑身僵硬,觉得血液都是冷的,他前半生所有的温暖都是太后与齐峦给的,在他心底,她们就是他真正的家人……
  然而,他忽然觉得可悲,他竟没有办法像一个普通哥哥般痛快地将那个人渣按在地上痛扁一番,而且,若不是此时扎西心中所想,他居然对这些一无所知,实在失职……
  一行很快逼近长春宫。
  却巧乔亦柔正一路折返回来找簪子,她那时刚回景仁宫,杏春梅秋去梳洗,她无意间碰了碰发髻,赫然发觉簪子没了,当下着急的匆匆跑出来。
  簪子若是掉在小路也就罢了,小路曲折隐蔽,长春宫鲜少人去,并无大碍,最怕的是落在大殿内,这若被发觉可就惨了。
  乔亦柔心下忐忑,刚走到长春宫门口,便见对面迎来一大波身影,最前方的不是齐毓玠又是谁?
  完了完了,果然被齐峦说中了,这世上最讨厌的就是爱告状的人。
  乔亦柔转身要躲,孰知对面不知谁眼神厉害得很,猛地大喝,“是谁?站住。”
  心知躲不过,乔亦柔飞速在脑子里找理由,尔后缓缓转过身子,想来他们定是进长春宫一探究竟的,那倒也好,她想方设法跟着进去,若真发现了簪子可以毁尸灭迹。
  齐毓玠:“……”
  他步伐不自觉加快,迅速走到她身前,抢先冷冷扬声道,“乔贵人你还敢到这里来?没听过长春宫闹鬼的事情?”
  乔亦柔:“……”她一时反应不及地呆呆望着齐毓玠,那鬼,她倒是知道的。
  猛地拂袖,齐毓玠瞪她一眼,侧身望向背后一张张莫名其妙的脸庞,他轻咳一声,仿佛十分尴尬窘迫,然后语速颇快的指责她,一长串话不带转弯儿,“你就净听那些宫人们的闲话,以为长春宫荒芜凄凉就能找到个大的好蟋蟀是不是?跟你说实话,你哪怕找到再厉害的蛐蛐儿也斗不过朕的威猛大将军,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上次你侥幸胜了朕一局的蛐蛐儿是不是就在长春宫找到的?呵,还不是赢了一局就立即输得精光,得了得了,你消停些向朕认输就罢了,朕不计较你许下的那些赌注了。”
  乔亦柔晕晕乎乎的接话,“但、但嫔妾不甘心,嫔妾觉得还可以再找找,说不定能再找只更厉害的蛐蛐儿呢?”
  “还找?”齐毓玠猛地指着狼狈不堪的扎西,冲她道,“看看小王子,被恶鬼缠身都糟蹋成这副人不人狗不狗的模样了,你还要不要命?”
  扎西:“……”他听不懂这词,所以表情有些茫然。
  剩余的围观众人心中登时有些想笑,尤其麟国的大臣们。
  哎哟别看陛下平日正儿八经的,和宠妃们也挺会玩的嘛!居然晚上一起斗蛐蛐儿,最厉害的是有赌注呢!我的天,也不知赌的什么?呵呵,一夜春宵值千金,只怕是输了之后……
  想到此处,几人面上顷刻流露出颇有深意的微笑。
  顿格列却气得不行,他隐隐觉得事有蹊跷,想亲眼证实替儿子鸣不平,顺便洗刷今日受到的屈辱,但都走到门口了,这麟国皇帝居然公然和宠妃打情骂俏起来,委实气人。
  他胸脯大力起伏着,见陛下还在念念叨叨的斥责,他忍不可忍的上前提醒道,“陛下?”不知是不是第一声太轻了,他又微微加重语气,“陛下。”
  齐毓玠一副才听到的模样,他再度轻咳一声,转身无奈摇头,“哎,旒王,朕耽误时间处理了下家事,旒王有所不知,朕这位妃嫔实在是……”他摆了摆手,猛地回头瞪她,“还站在这做什么?还不快走?”
  呜,她不能走啊,乔亦柔紧紧抿唇,她的簪子有可能在里面,若是被找到怎么办?
  而且,她也不懂陛下一脸认真的信口胡说八道是在干嘛?他们什么时候斗过蛐蛐儿……
  “陛下。”见他们一行要走,乔亦柔着急的冲上前捉住他袖边,作出一副舍我其谁的担忧脸恳切道,“既然长春宫里头可能闹鬼,嫔妾更是要进去了,毕竟连陛下都要亲自涉险,嫔妾怎么能躲着?嫔妾得进去好好保护您才是!”


第46章 
  顿格列实在是受够了; 他儿子还鼻青脸肿的站在这儿呢!麟国皇帝却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宠妃腻腻歪歪的调情,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他胡子都快气得翘起来,然后忍无可忍地沉声对着那对紧紧黏在一起的男女抱拳道,“陛下,可否容臣先行进殿查看具体情形?”
  齐毓玠颔首; 脸色多了丝慎重,正儿八经为他好的样子,“旒王,朕觉得还是大家一起进去比较好; 若有个万一可以彼此照应。”语罢; 率先抬脚领着一众人步入门槛。
  至于乔亦柔,自然讨巧的巴巴跟着陛下一起同行……
  入殿前; 李久把太医院里颇具声望的老御医张俭请来了。
  本来扎西就对这儿心悸得不行; 眼下见自己可以留在院子里疗伤不用再踏入恐怖的大殿; 脸上顿时浮现出放松的神情。
  对于儿子这幅怂到骨子里的模样; 顿格列看得格外窝火,暗骂这没出息的东西净给他丢人现眼后,他别过头冷着脸迅速逡巡大殿,眸中带着审视。不怨他多想; 实在是这段时间他虽与麟国皇帝表面和和气气,但私下里两边大臣们却打闹得不可开交,所以难保宫中不故意暗暗使绊子给他难堪。而且他这次造访麟国,确实存着来探一探麟国实力的目的,毕竟没有谁会永远满足于脚下的领土与财富……
  殿中宽阔; 但一下子进来二三十号人后,瞧着便有些拥挤的感觉。
  甫一进殿,乔亦柔目光就匆匆在所有可疑地方找寻。
  齐毓玠也正在聚精会神的帮她找,他心底并没有比她轻松半分,而且特别想把她单独拎出去训斥一番,他实在是对她这种不谨慎不仔细的做事态度感到万分心塞,虽然她把扎西胖揍这事儿挺大快人心,结果呢?结果最后他还要帮着她紧张兮兮的收拾烂摊子……
  眸色凛冽,借着几丝人群中透出的微光,齐毓玠眉头紧皱地在殿内逡巡,蓦地,他目光定定聚集在左上角红木长桌下的一点亮光。
  可不就是她落下的绿簪子?
  齐毓玠心下一紧,唯恐旁人发觉,便顷刻佯装不经意的缓步走去,他表面看瞅着淡定,心底却有些慌乱,生怕被人截胡。他敢说,打生下来到现在,他还是开天辟地头一次有这种复杂得难以形容的心情,呵呵,这还要多谢他这位嫔妃,若不是拜她所赐他估摸着一辈子都体验不到这种神奇的感受……
  认准方位,齐毓玠走到桌前,掐算着各方投过来的视线,然后定定站在最佳位置一动不动。
  此时殿内众人都在饶有兴致地上下左右观望着,其中,信鬼神者与不信者大概各占一半,两方人马起初只是争驳了几句,后来争起了劲儿,信鬼神者还信誓旦旦的拿自身经历来增强信服力,譬如夜晚飘来飘去的鬼火,譬如深更半夜耳畔突然传来的轻笑声,还譬如走在夜路上突然有人在身后拍了下肩一转头却毫无人影……
  说得多了,不信鬼神的人都觉得这殿中阴风阵阵,委实有些可怕。
  乔亦柔撇了撇嘴角,她没什么存在感的在殿中找了一圈,任何角落都不放过,但最后并没有寻到簪子。
  松了口气,乔亦柔觉得有些可笑,看来是她自己太过神经兮兮,那簪子约莫只是掉在沿路上了吧!情绪稳定下来,她站在门口斜了眼殿外的扎西,眸中飞快闪过一丝愤怒,这种无赖竟然还要以贵客之礼接受御医的治疗,实在令她怄气,她现在恨不得再跑上前卸了他另只胳膊,看他日后还敢不敢到处肆意的轻薄姑娘家……
  “乔贵人。”齐毓玠蹙了蹙眉,朝她招了招手。
  乔亦柔怔了下,一回眸,便见陛下正脸色微沉的瞪着她。她这才想起他刚刚的那一通胡说八道,什么斗蛐蛐儿之类,令她一头雾水。
  她轻咳着朝他走去,心底有些迟疑要不要把齐峦的事情告诉他。这事儿如今是报了仇了,想来那扎西也不敢亲口把自己的肮脏心思说出来,所以告诉他又如何?不过平添怒火,他身为一国之君,估计近来也被这些小附属国烦的够多了!最重要的是扎西罪不至死,站在友邦立场上,哪怕真相暴露,或许只是道声歉就算了结,毕竟总不能不顾一切的喊打喊杀挑起两国战火,如此岂不是让麟国百姓无故遭殃?依照陛下性格,定是得生生忍下这口气。
  但她没办法让齐峦受这么大的委屈,一句道歉有什么用?只有揍他一顿才能稍稍解恨……
  “陛下叫嫔妾何事?”乔亦柔打定主意瞒住他与太后,心想,幸运的是峦儿性情天真烂漫,只要她好生疏导,应该不会对她造成什么阴影。
  微微仰头,她眸子里盛着淡淡的疑问,几缕发丝许是因为着急散落在两颊,发髻上空空如也,差一支簪子点缀。
  齐毓玠低眉望着她,他心中本来对她洋洋散散的做事风格极为不满,又见她当真以为没留下证据所以还妄想溜走,一时觉得气不过才开口叫住她,但是——
  他没想到她一瞬间会思考那么多,甚至那么全面。虽然一席话听得他无奈憋屈又压抑,然而事实就是如此,他不会舍得让齐峦走上和亲之路,更没办法因为这件事对旒族王子惩以大罪,说不定最后……最后真就一句简简单单的道歉而已……
  “你簪子不小心掉了。”齐毓玠定定睨着她,突地轻声道。
  乔亦柔:“……”她猛地摸了摸头发,确信自己今日好像就只佩戴了一支簪子而已,震惊中,却见陛下兀然弯腰从脚边亲自拾起一支淡绿色的珠钗,这、这、这……
  睁大双眼怔怔盯着他手里的簪子,乔亦柔脑中忽的划过一行字,完了完了完了!什么情况?她觉得她好像彻底蒙圈了,彻底不懂现在的情况了……
  慌乱忐忑间,身前一团暗影蓦地拂来,一股墨香霎时将她团团包裹住,鼻尖全都是这种淡淡的气味。
  俯身凑近她,齐毓玠低眉将簪子插入她漆黑发丝中,他右手搭在她肩上,轻声在她小巧的左耳边道,“将功抵罪,朕原谅你了。”
  他说话时,嘴角似乎是弯着的,因为声音里隐隐约约浸着笑意,只是他呼吸间的热气近距离的全都扑在了她耳尖上,感觉有些烫!
  乔亦柔圆瞪着眼珠子,其实还是……挺懵的!
  他莫非已经知道齐峦的事情了?还有这功大约是他认为她打的很好了?至于这罪,她竟一时分不清是抵的是哪桩罪……
  大殿气氛莫名多了几丝旖旎。
  方才在争辩有鬼无鬼的大臣们知羞得侧身背对陛下,个个佩服得紧,传闻陛下盛宠这位乔贵人,果真名不虚传。之前宫中传出的那小道消息,说什么陛下日日亲手给贵人剥荔枝,他们还觉得荒诞呢,如今看来,啧,并不是没有可能啊,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连陛下也是免不了俗的……
  一堆人中间,唯有顿格列怒气冲冲的攥紧双拳,他寻来寻去,实在找不到一丁点证据。
  本就愤懑不已,余光竟觑见那风流的麟国皇帝居然还抱着宠妃在给她佩戴首饰,气得他恨不能拂袖而去,呵,原来不过是沉溺于脂粉美色的皇帝而已,又怎会有大气候?
  “旒王。”松开乔亦柔,齐毓玠顺带替她捋了捋散落的发丝,谨慎沉重道,“旒王有所不知,这长春宫确实阴森,若不是传闻有鬼魂出没朕岂会任这座大殿空荡荒芜?哎,看来这大殿如今连空着都不行,朕会马上下旨让皇家寺院筹备一场大规模的法事,然后用黄符封住这座大殿,若旒王届时有兴致,可亲自来监督一二。”
  皮笑肉不笑地抱拳,顿格列拱手行礼,“陛下言重,臣其实更担心的是陛下及其宫人的安危,毕竟连臣小儿……”
  “旒王实在有心,朕对小王子的遭遇……”一副甚为同情的模样,齐毓玠话语一转,眸中拂过一丝阴暗,转眼消失不见,他语调饱含真诚,“旒王放心,朕会安排宫中最好的御医亲自替小王子诊治。”
  “谢陛下。”
  “旒王客气了!”
  乔亦柔站在一侧恭送齐毓玠带着众人离去,她走出长春殿,有些莫名巧妙。歪了歪头,她抬手碰了碰失而复得的簪子,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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