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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朵朵要争宠-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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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人似乎亲切的正交谈着什么,露珠儿心如擂鼓的站起身来,拉着剑眉紧皱、不情不愿的狼王迎了过去,巧笑嫣然的对着可汗福了福身:“陛下,有和硕公主这样温柔知礼的儿媳,奇儿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这话说的叫人挑不出毛病来,精致的妆容也叫人看不出露珠儿的真实年龄,撒娇般的话语中,却重点强调了‘温柔知礼’和‘儿媳’二词。
一边的狼王千岁一张俊颜黑如锅底,由于娘亲是中原女子,简单的中原话他也是会一些的,对于露珠儿如此贬低他的话语自是千百个不忿。想到下午被人气出府去,更是青筋直蹦,还温柔知礼呢!怕是蛮夷女子都比她更懂什么叫以夫为天!
可汗脸色变了变,不悦的哼了一声,侧头去看强自镇定的露珠儿,再看看恭敬矜持,却淡雅如莲的夜长留,两相对比,心中更加不爽了两分,碍于狼王这个金牌打手在场,只能勉强附和道:“露珠儿说的有理。”
诸葛锦年神仙般的人物,见气氛冷落下来,立刻拉着可汗讲起了兵法布局,听的后者双眼放光连连点头,随着他慢慢的走回了矮案旁边,二人推杯换盏,像是眨眼间就忘掉了方才的不愉快。
站在原地的露珠儿双腿一软,靠着狼王搀扶才没有失态的栽倒下去,容颜惨白,心有余悸的大口呼吸。
夜长留心思电转,忽视掉狼王怒火燃烧的瞳孔,对露珠儿送上一抹感激的微笑。并非是露珠儿疑神疑鬼,连儿媳的醋都要吃,实在是这个可汗做事太不地道。
在妖孽要她背熟的那个小册中,就清楚的交代过这样的宫廷秘闻:露珠儿本是上代可汗的妻子,便是如今这可汗的亲嫂嫂。当年还是王爷的可汗见露珠儿美貌,不惜发动政变,还没等哥哥咽气,就将露珠儿强行收了房,而狼王也并非现任可汗与露珠儿所生。
虽说这种事情在蛮夷并不少见,但哥哥还没咽气就强娶了嫂子的,还真是只有这一份。
过分的美貌,却没有自保的能力……夜长留同情的对着露珠儿施了一礼,在狼王鄙夷的目光中,搀着露珠儿坐了回去,时不时瞄一眼怎么看怎么不对劲的诸葛锦年,呼吸间那属于他的异香萦绕不去。
晚会过后,可汗果不其然的对夜长留的美貌大加赞赏,很给狼王面子的赏下了为数不少的骏马牛羊。在露珠儿的威胁下,不得不与夜长留一起回府的狼王一路上对夜长留百般挑衅,都被对方若有所思的忽略过去,气急之下自然又是一番全武行,灰头土脸的进了王府大门。
坐在产自中原的梨花木椅上,红毛变态只着一身雪白里衣,血瞳圆睁的瞪视着丝毫不给回应的夜长留,默默的散发着滔天杀气,心中暴戾之气快要达到顶点,手指无意识的在价值千金的椅背上按来按去,按出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小坑。
夜长留坐在床边,抽着鼻尖在自己衣服上嗅来嗅去,那股勾人心弦的暗香不知何时变成了诱人食欲,害的她在晚会上都没吃过几口,回来的路上还要被迫自卫,现在正饿的浑身无力。
可究竟是什么这么诱人呢……
抬头瞥了一眼简直快要燃烧起来的红毛变态,夜长留还是决定无视对方,继续低头在衣服中翻翻找找,一寸一寸的搜索过去,才发现这令人食指大动的异香来自胸口。
她伸手进去摸了摸,摸出一块染了血迹的白色锦缎,异香的味道立刻充盈起来,引的她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去,细细嗅着那对她产生了无限诱惑的殷红。
此时正拿了茶杯在手中破坏的狼王一个抬头,正看到他的王妃对着那块让他无比恼怒,却偏偏抢不过来的锦缎无比着迷的抚摸,明明对他的东西爱不释手,却偏偏懒得多看他一眼。
思维似乎被什么东西制住,夜长留虽然心知不妙,却也多了两分好奇,当下也不特意克制,只是要求自己别真的啃到锦缎上去就好。制住的思维指挥着她一遍又一遍的轻抚那块绸缎,末了灵光一闪,猛地抬头,看向这芬芳血迹的主人。
这眼神充满了难以言说的情绪,充斥着盎然的食欲……看的狼王千岁当即打了个寒战,再看夜长留在那块锦缎上要舔不舔的犹豫着,终于忍不住生涩的开了口,声音如性格一般满溢暴力因子:“你……变态!”
夜长留登时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被这红毛变态说成变态的打击似乎太大了些,令她马上失去了对那异香的胃口,软绵绵的倒在床上,在红毛变态错愕的目光中,将那锦缎团成一团,又重新塞回了胸前。
夜深,诸葛锦年略带酒气的回了房间,第一时间脱下身上那异香扑鼻的锦衣,屏住呼吸将其卷好,自床下拉出一个密不透风的瓦罐,匆匆的将其塞了进去。
他略略的松了口气,想着此时是否备受煎熬的夜长留,眸中掠过一抹真正的笑意和怜惜,却是半点睡意都无。窗外乌云遮月,却繁星满天,距离那阴气极重的月圆之日,等不了几天了……
迫入江湖 第三十一章 月圆之夜
接下来的几天,夜长留又陆续与诸葛锦年相处了几次,对方衣襟上那抹令人魂牵梦绕的香气依旧,甚至连衣服都不曾换过。看得出来锦年对此有些紧张,夜长留却从未提及,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她不是不清楚这香味来历非常,她只是不觉得诸葛锦年会真正的伤害她——无论他是不是十八。
只是那香气实在太过勾人食欲,虽然夜长留正用那越来越微薄的意志力硬撑,但眼神实在太过露骨,过早的出卖了她的内心。以至于连红毛变态都感觉到了危险,除了白天不在府的时间之外,一双血眸时时刻刻的盯着她不放,手中的兵器从马刀换成了砍刀又换成了腰刀,一天三小战三天一大战的打算在被吃掉前先下手为强。
夜长留对这种混乱的日子也并无异议,浑然不觉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只是时常感叹狼王暴躁的脾气和充沛的精力……以及诱人食欲的身体。
太阳西下,明月初升。
夜长留坐在桌前,豆大的烛火微微一颤,有焦糊的气味传来,她放下手中的书卷,偏头看了看,见那火苗中越缩越小的黑点,凤眸微挑,有些怜悯的神情。
随即眉头一蹙,失血的唇瓣中溢出些微痛楚的呻吟,两世中难得的有了些示弱的表情,又被主人迅速的收了回去,疼痛如虫蚁般蚕食着四肢血脉,想要起身,却又被这噬骨的疼痛一瞬间抽干了力气,吃力的摔回了原处。
狼王今日被露珠儿留宿,倒是不担心被他看到这番窘迫。而狼王府那仅有的几个要钱不要命的下人显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不要命,一个个都尽可能的挑着远离狼王的房子居住,而跟着夜长留一起嫁过来的丫鬟们在无缘无故死掉三位之后,也极为吸取教训的选了尽可能远的地方住着,平日狼王不在还好,狼王一到,叫人就非得亲自上门或者扯着嗓子才行。
夜长留在这种无关痛痒的事情上,做人一向大方,毫不计较下人们贪生怕死,只留她一人面对红毛变态的事实。眼下倒是真该感谢这份大方,否则她是宁死都不愿示弱人前的。
烛火晃了晃,晕黄的光晕照亮了夜长留额上豆大的汗珠,口中亲手塞入了一张手绢,十指牢牢掐在桌边,全靠毅力支撑才没能晕眩过去。此时不过明月初升,体内三大奇毒就已经发作的人求死不得。这种情况夜长留已经谈不上陌生,在小紫衣处之时就发作过一次,只不过那时剧毒入体的时间尚短,而现在则加剧十倍。
房门轻轻地碰了一下,夜长留处在钻心的疼痛之中,并未留意。
直到另一个魁梧健壮的人影在墙上折射出漆黑的影子,夜长留才大汗淋漓的眯眼去看,她的视线因为疼痛而有些模糊,三千发丝被汗水打湿,凤眸有些水汽的迷蒙,是不同于平日强大无无匹的风情,有气无力地样子令来者大大的咽了一番口水,满意的笑出声来。
“和硕公主果然国色天香,若早知公主如此美貌,和亲的事定然轮不到奇儿的。”
来人一身黑色长袍,中原话流利之极,一双鹰眸有些窄长,透着身为君王者特有的霸气和权谋,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瘫坐在椅子上的夜长留,伸手掐起她线条美好的下颚,打量货物一般品评。
“和硕公主身有隐疾?这倒是出乎本汗意料之外……不过病着倒也别有一番风味,与平日看起来很是不同。”
夜长留收敛心神,眼神阴冷而残酷,奋力挣脱可汗的钳制,这一番不值一提的动作就让身体中的力气消失大半,她心中大叫不妙,面上却没有泻露半分,反而若有所思的笑了,缓缓道:“不知这深更半夜,可汗来此可是找狼王千岁的?狼王尚在露珠儿那没有回转,不如明日再说。现下天色已晚,儿媳不便留您,还请可汗慢走,恕儿媳抱恙,无法起身相送,明日定当修书父皇,请派使者,予您赔礼。”
夜长留这话说的不可谓不精巧,既给了可汗台阶,又不动声色的点出了狼王和中原皇上两个靠山。若是一般人,没有先煎后杀的打算,自然也就退却了,可面前这人是那凶猛蛮夷的皇,能来到这就定然是下定了决心的,又岂会被这两句威胁吓退。若是夜长留身体安康,自然无需畏惧于他,可如今却是大大的不妙。
果不其然,可汗粗犷的咧了咧嘴,一把拉住夜长留的手腕,贪婪的摩挲着那细致的触感,在后者刀锋一般的目光中,淡定自若的哈哈大笑,显然很了解狼王府内的实际情况,根本不担心吵醒下人:“公主一张巧嘴,于本汗却是无用,奇儿的母亲不照样是本汗胯下的良驹,更莫要拿中原的皇上压我。”
夜长留心中立刻明白过来,只是不知道狼王今晚的留宿是否与可汗这龌龊的心思有关,看露珠儿那天的表现,分明是维护她的。那么,也就是说可汗特意找准了狼王不会回来的时机出现,嘴上虽然对狼王不屑一顾,但行动上显然还是有些顾忌的。
可汗见夜长留消音,还以为对方已经任命,更是满意夜长留的识相,至于中原女子,更别说还是公主之尊,被名义上的公爹侮辱之后,会不会寻了短见,就不是他所关心的了。
他便半搀半抱的将软成一滩烂泥的夜长留抱上了床榻,想着那个红毛杂种每天就是在此地享受这匹外柔内刚的野马,心情更是诡异的激动了两分,一双蒲扇般的大手稳稳的向着夜长留的胸口伸去,眼神如毒蛇一般黏腻令人作呕,手指刚刚接触到衣襟,就被夜长留一把捏住。
“我能在狼王面前活这么久,足以证明红毛……狼王殿下对我的喜爱,可汗如此行动,怕是会寒了狼王等一众忠臣之心,到时候国不成国家不成家,江山易主指日可待,焉知是否会后悔今日之举!”夜长留痛的声音沙哑,见可汗眸色一沉,略作犹豫,立刻义正言辞的继续道:“相反,若您肯就此罢手,此事便当作没有发生,绝不会落入第三人耳中。”
她的确不会告诉第三个人,只她一人,便要这可汗之位换人来做!而这敢趁虚而入践踏她尊严的无耻之徒,更是该死无全尸!
迫入江湖 第三十二章 锦年、狼王
非常遗憾的是,这话并没能让精虫上脑的可汗犹豫太久,美色和权力显然在他头脑中斗了个旗鼓相当,在几番挣扎后,最后美色充满侥幸的获胜。于是他粗暴的挥开了夜长留捏住他的手指,带着一副兴致盎然的表情抓住了夜长留的衣襟,干净利落的撕裂了它。
夜长留奋力挣扎了一下,疼痛很快令她蜷成了一个虾米,破损的衣衫遮不住外泄的春光,这种微不足道的力量和压在她身上孔武有力的男人相比,简直比螳臂当车还不如。所以她很快放弃了这种无用的挣扎,只是冰冷死寂的盯着后者,那仿佛毒蛇吐信的目光,足以令人脊背生凉,打消一切可能有的旖旎想法。
充满中原风格、精雕细琢的婚床,气氛曼妙的熏香,女子一头黑发散落身后,一双凤眸因为盛怒而带了薄红,肤如凝脂,鼻若悬胆,薄唇刀锋般的抿着,修长的脖颈诱人啃噬,精致的锁骨和胸前姣好的弧线,那不盈一握的腰肢,让人难以想象其款款摇摆时能带给男人的乐趣,反抗的姿态因为缺少力道而更像是欲拒还迎,无一不在诉说着动人心弦的诱惑。
可汗咽了咽口水,目光着迷的在夜长留身上打转,他以为这个来自中原的女人定会哭泣着请求,甚至直接脆弱的咬舌自杀,甚至要不要煎尸这么重口味的事情都有了考量,却唯独没料到对方不哭不闹,只是用那双深沉如夜的眸子死死地将他锁住,仿佛刚才说的话都成竹在胸。明明只是个如牛马一般低贱的女人,反倒令他这个尊贵的草原之王有些后怕。
烈马是很有趣味没错,尤其是征服的过程更是令人着迷,但他实在不确定一条毒蛇会不会被人征服,他甚至有些不敢将他重要的分身放进这条毒蛇的身体,那八成会到来的疼痛,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安。
就在可汗犹豫之时,夜长留积攒了一些力量,迅速的发起了反击。
中原公主竟然身有武功这件事显然出乎了可汗的意料,所以夜长留聚集了全身力气,这又狠又准的一脚刚好踢在了他原本就被吓得有些软绵的重要部位上,一个翻滚滚下了床,并且极其迅速的滚到了狭窄的床底下去,随身携带的美人令落到床上,滚到一边,落在了地上。
尊贵的可汗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却又不得不强自压抑的惨叫,他气的双眼血红,呼吸都仿佛能喷出滔天怒火一般,却也只能像个普通男人一样努力的弯下腰来,在原地拼命的蹦来蹦去,希望缓解那无法言说的剧痛。
这床底下连狼王都只能伸进一个脑袋,比狼王那种充满力量的修长更要粗犷几分的可汗是绝对进不来的。
待到那股剧痛刚刚缓解,可汗便一把抽出了腰刀,准备给躲在床下的夜长留来两下狠的,他心知肚明自己的小兄弟恐怕不是很好,现在根本已经没有那么多风花雪月的心思了,只有把夜长留杀而后快的刻骨仇恨。
他刚刚弯下腰来,手中刀锋雪亮,还没等成功的捅进去,就看到了那块摔在地上,碎成了两半,却露出中间一块玉牌的美人令。
可汗之所以能坐上可汗这个位置,除了色令智昏之外,还拥有在如此盛怒下依旧保持部分理智的本能。而这部分本能在看到手中篆字的玉牌时被无限放大,他紧紧握着手中的腰刀,手上青筋直蹦,半晌后心有余悸的骂了一句夜长留听不懂的蛮话,将那玉牌重重摔在地上,却也没能将其摔碎,怒火焚天的匆匆开门离开。
就在他开门离开不久,狼王在诸葛锦年的陪伴下策马回了王府,诸葛锦年停在门口,而狼王则直接纵马进了院子,下马推开房门。
夜长留衣冠整齐的坐在桌前品茶,手中拿着一块玉牌,不知在想些什么,在注意到他回来之后,眼神登时一变,热情又亲切的扑了上来。狼王心中暗叫一声不妙,手中刀未出鞘,就已经被人捷足先登的按了回去,脖颈微微一凉,有些麻木的痛感,之后是血液渐渐流失的奇异感觉。
他眼神暴戾的看了正趴在他颈窝中的黑色脑袋一眼,本欲对准后心一掌拍下的手在半空握成了拳头,低低的嘶吼了一声,不轻不重的按在了那颗带给他疼痛的脑袋上,感受着冰冷的牙齿穿透皮肉,涌出新一波的鲜血,带来更加深刻的痛楚。红与黑的发丝在肩上散乱交错,惊心动魄的美感。
如同主人一般的血液带着烈火般的灼热,那味道说不上有多么优秀,却奇异的平息了夜长留近段时间的渴望,连身体中仿佛要把她撕成碎片的疼痛都仿佛消退下去……脑中划过这个意识,夜长留惊讶的住了口,发现疼痛是真的消退了下去,而此时仍然明月当空。
这大概就是锦年身上那阵香气的用意了……他是怕她不愿欠狼王这个人情,而选了一个无需她选择的解决方式。
只是狼王的血为什么会有这种功效?
夜长留的神色奇异起来,直到鲜血将身体中的疼痛控制在一个可承受的范围之内,才放开了无故遇袭,此刻正因为放过了她而表情纠结的狼王殿下。
蛮夷也有这种药人?药人的血不一向是供给主子引用的么?狼王大小也是个王爷,药人这种角色没理由落在他的身上——还是说,狼王想要的是药人那份百毒不侵的特殊体质?
可这种事情连妖孽给她的册子里都没有提及一丝一毫,才来蛮夷不过数月的诸葛锦年又是……如何得知的?而且他知道的事情显然不止这么一点,包括夜长留身上的三大奇毒,包括预知夜长留会嫁到蛮夷并且嫁给狼王的剧情,恐怕他唯一没算到的,就是那色胆包天的可汗,今天会有这么离奇的一出。
狼王府外,诸葛锦年目送着狼王火红的身影飞奔而入,在阴影处静静等了一会儿,蛮夷之地夜晚的凉气逼人,他轻轻地打了两个喷嚏,目光温和的注视着那过了许久都安安静静的院落,不放心的又等了一会儿,直到月上中天,才一边牵着马,一边悠闲散漫的迈着步子离开。
他的步伐有些踉跄,因为久跪而有些不稳,他没有预料到今夜狼王竟然去找了露珠儿,等到他接到消息,狼王已经陪着露珠儿用上了晚饭。可汗一向很讨厌臣子觊觎他的女人,更加讨厌他的军师和王爷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瓜葛,正因如此,他说不出求见狼王的原因,所以足足跪了两个多时辰,才等到露珠儿愿意放人。
微风吹动他雪白的袍角,诸葛锦年拨了拨额前散落的发丝,背影被月光拉的很长,空气中漂浮着好闻的青草香气,却越加突显了他的孤单萧索,这个平日总是带着一张假面的人,唇角却带着满足安心,如同孩童一般纯真的笑意。
长留,知你无事便好。
迫入江湖 第三十三章 谁解情深
直到天明,屋内乱的犹如台风过境。狼王挂着两个更加浓墨重彩的黑眼圈,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惨白的坐在那唯一一张还算完整的木椅上,一身来自中原的漆黑锦袍开得很低,腰带更是不知被人扔到了哪里去,锁骨处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青紫和已经凝固的血痕,鉴于他一向火爆的脾气以及夜长留半梦半醒的神志,显然没能受到怜香惜玉的对待。
血色的发丝也失去了以往堪称嚣张的光泽,蔫蔫儿的垂在肩头,他正表情愤恨的撕咬着一只味道奇怪的羊腿,端起夜长留饱含歉意的谢礼——甜的令人发指的奇怪液体喝了一口,试图弥补失去的血液,难以言说的味道令他抬手把碗远远地扔了出去,砸在墙上碎成了八瓣,将那据说是七分熟的羊腿靠近唇边,大力的活动着两颊狠狠咀嚼,明显把它当成了某人讪讪的笑脸,脸色难看的活像是被强煎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蛮夷的下人们已经对狼王时不时的破坏欲习以为常,此时都恭恭敬敬,在远离主屋的地方候着,只等着时辰一到,狼王为了操练军队出门,再将早就准备好的备用家具搬进去整理一新。
而中原新来的丫鬟们显然就没有这么好的自觉了,一个两个的缩在树荫底下,悄悄的交流着早上看到的最新消息。
“小翠姐,你猜公主到底做了什么才惹得驸马那么生气啊?”丫鬟甲拉了拉身边友人的袖子,试图得到第一手的消息:“咱们的驸马气的都要不成了,那瞳色发色本来就够吓人的了,这回就像杀星下凡似的……”
丫鬟乙谨慎的看了看四周,叫丫鬟甲附耳过来:“早些时候我起来洗衣,正看到驸马举着桌子往咱们公主身上砸呢!当时可把我吓坏了,也想上去拦着的,偏这没出息的脚,就跟生了根似的不敢动地方,还好公主没出什么大事儿,不然咱们可都是陪葬的命。不过驸马可是把屋里能砸的都砸了,公主刚才出门的时候也挂了彩呢。”
丫鬟甲吃惊的掩住了小嘴,眼睛滴溜溜一转:“不过也就是看着可怕吧?我听说狼王在蛮夷的地位比得上咱们中原的武昌将军,那可是真真正正的杀神!要是狼王想杀人,还能叫咱们公主躲过去?打归打闹归闹,终究是伉俪情深啊……”
被人从家里扫地出门的夜长留打了个喷嚏,低头抿了口手中浓度适宜的清茶,抬眼看对面神色淡淡,皎如明月的男子。
同样是白衣,穿在不同的人身上,却是不同的效果。
大萌主那一袭白衣,丰姿俊朗,不可侵犯,再加上那一张冰块脸和冻死人的视线,叫人绝难生出什么旖旎的心思来,心里有鬼的更是两股战战。
而诸葛锦年这一身白衣,却是朗如月辉,高不可攀。那些旖旎的心思联想到这个人身上,爱恋也好欲望也罢,便都成了最为不堪的亵渎,令人哪怕只是午夜梦回之时,放在心中暗自遐想,都要情不自禁的羞愧万分,自认再不配抬头直视这月中仙人。
诸葛锦年没有说话,一副‘懒得与蠢货多言’的清高表情,眼神在夜长留淤青的额角碰了碰,又像蜗牛的触角一般迅速收回,一样默不作声的喝着自己的茶,好似对昨晚的事情一无所知。
他早就清楚狼王会的那些极为有限的中原话,以那简陋的词汇,若是想将事情与夜长留说个明白,简直是难如登天,再加上那从不知解释为何物的性格,足以令他置身事外。
夜长留也不着急,仿佛一大清早来这国师府就只是为了来蹭茶一般,坐的舒适又坦然。
时间一久,诸葛锦年命下人换了第七壶茶,告退去了两次茅房,回来后依旧执着的慢慢品着,又搬了大堆的公事来此处理,拒绝与夜长留进行任何直白的交流。
夜长留也不以为意,拿起一本写满蝌蚪般的文字的书籍翻了翻,宽大的袖口自手腕滑落,露出其中雪白的肌肤,以及上面青紫的伤痕。
诸葛锦年坐在对面,悄悄的用余光第一百三十次的扫过,眼眸瞬间一缩,却没能像前一百二十九次那样淡若浮云的飘回来,时间稍稍一久,便被另一边的夜长留感知。
她微微挑了挑眉头,若有所思的看着诸葛锦年那微微张大的眼角,故作不知的抖了抖手,将那青紫完全显露出来。
那毫无疑问是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造成的伤势,蒲扇大的手印完整的印在夜长留那纤细的好像随时都会折断的手腕上,凌虐的力道让腕上原本雪白的皮肤红肿发紫,一望之下触目惊心。
诸葛锦年握笔的手重了重,敛了眸子有些失神的盯着桌子上散落的文书,他突然想到昨夜探子说起的可汗偷偷出宫,又想起可汗回宫的时间,一个可怕的猜测慢慢在脑中成形,并且从种种细节看来,该死的越加真实。
他像个真正的诸葛锦年一样事不关己的呆在这里,眼中和唇角都带着这个人物应该有的冷漠和高傲。他并没有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然后把这双只能握住笔身的手掐在可汗那令人作呕的脖子上,这几乎耗尽了他一生最引以为豪的自制力。
他脑中一声轰然,随即而来是排山倒海的自责,将他的灵魂扭曲的如同将要下锅的麻花,等待又期待着身处滚油中更大的痛苦,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令他稍稍好受一些。但他并不能表现出一星半点的在意,因为夜长留正坐在对面凝视着他,只要一点小小都不妥,都很有可能就会酿成更大的事端。
可那令人痛恨的手印!透过掀起一角的衣袖,就那么真切的刻在那清瘦纤细的手腕上,无不昭示着昨夜发生过的恶行!他第一个想法竟是有些侥幸的:还好,这不是长留的身体。
这个想法一晃而过,他随即一凛,不动声色的抬起眼来,在夜长留脸上仔细寻找着可能存在的一点蛛丝马迹,遗憾的是,什么都没有。可正是因为这样完美的表情,才令诸葛锦年微微放下心来,执笔的尾指轻轻一颤,最后不动声色的舒了口气。
没错,这具身体太过纤细了,纤细的手腕,纤细的身姿,纤细的面孔,似乎永远都软弱无辜的长相,就像被恶龙囚禁在城堡里的公主,永远只能唱着凄惨的歌儿,等待着王子的拯救,以至于他甚至有些遗忘了,不管前身如何,现在其中驻扎着一个怎样强大的灵魂——属于王者的灵魂。
夜长留饶有兴趣的盯着那轻轻一动,随即就被主人收进袖中的尾指,狭长的凤眸眯了眯,掩在热气袅袅的蒸汽中,露出了一个带着茶香的笑容。
迫入江湖 第三十四章 麻烦上门
日快中天,未免继续呆下去还有蹭午饭之嫌,想着狼王的怒气八成也该消得差不多了,夜长留就告别诸葛锦年,一个人一边打量着四周与中原迥异的地理风貌,一边闲适悠哉的往狼王府行去。
此时正值午饭时间,过往蛮夷百姓多为女子,见夜长留一人出行,眼中偶有惊讶之色,却也俱都俯首施礼,得夜长留温和颔首后才匆匆离去。
就在距离狼王府尚有数百米处,突有马蹄声传来,道路尽头激起一片风沙,道路中间闲逛的夜长留向两边靠了靠,本来正随意的查看着街道两旁的货物,下一瞬却陡然抬起头来,与那风沙中几道不怀好意的视线相接,心中一凛,手指默默按住了腰间短刀,虽是不明其意,却也立刻做好了防范措施,
果不其然,那数十人的骑兵皆是勇武大汉,一身军中人特有的杀伐之气,年龄俱在三十岁上下,人人眼神骁勇,待到夜长留面前时,齐齐住了马,骑术高超者莫过于当前一人,愣是将疾驰的骏马逼停,惹得那骏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却碍于操纵者精妙的技术,生生摆脱不得,只得奋力将身下的沙土推出一个不浅的土坑,才免了人仰马翻的危机。
夜长留定睛观瞧,蛮夷以马匹为身份象征,这一队精兵人人都是高头大马,神骏不凡,而唯独骑术高超的那一人,坐骑通体血红,此时费力喘息,马身上更是有如血汗滴流淌,想必就是那万金难求的汗血宝马了。
虽蛮夷擅长养马,可这汗血宝马也不是轻易可得,夜长留所见人中多王公贵族,却也只有狼王一人依军功所得。而眼下这人虽然面目俊朗,年龄与狼王相仿,眼中却有淫邪之气,生生破坏了那俊朗的面目,让人瞧着便心生不喜。
夜长留所料不错,这蛮夷青年名为扎格尔,平日相好之人都唤他一句阿扎。此人身份的确不在狼王之下,甚至还比狼王高上一丝,乃是可汗亲生的孩儿,平日一贯处处与狼王为敌。
马上众人不说话,一是因少有人通中原之语,二是因为瞧中原女人不起,三则是想要借此给夜长留一些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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