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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骨心,嫡女成妃-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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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记得这道身影,却是因为这道身影她太过熟悉。
    原来,先前她所有的恍惚的以为,都不是错觉……
    与广廷之间的回忆,疯狂的涌动上她的脑海。宁清欢后退着,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身子不稳的就向身后雪地倒去。
    夜祁庭深眸一凝,潋滟着几分失措的去抓宁清欢的手。
    就那般心有灵犀的,宁清欢也伸出了手。
    夜祁庭被宁清欢的力道拉住,一并向着雪地上倒去。只是,他却扣住她的腰,强行将她于空中转了个身,而他,则是成了她的肉盾。
    雪花纷飞,一曲清歌唱如欢。
    二人倒在了雪地之上,他的玄衣缀在一片雪白之上,异常的突兀,却又是那般的相衬。
    宁清欢趴在了他的胸膛之上,匆匆抬眸,映上他的眉眼。
    那一瞬间,仿佛三春流溢着暖景,霎时之间,春暖花开。
    好像,夜祁庭就是广廷这件事情,也不再那般重要了……
    宁清欢知道,她爱的是这个男人。
    “欢儿,我——”
    夜祁庭微微动了薄唇,却被宁清欢用指尖挡住。
    她的眸中闪烁着一道明亮之极的光影,“什么都不要说。现在,听我说。”
    缓缓的,她移开了自己的指尖。从他胸膛之前爬了起来,微微弯身,向他递出了手。
    正如,那一日时,他亦是微微倾身,说:我来接你了。
    原来,时光是温柔的。还会为她回温着过往的一幕一幕。
    “先前的时候,我曾与你吵过架,闹过好大的脾气。因为我在害怕,害怕我的情深,只是你拿捏我的工具。”轻柔的替他拂去身后雪,宁清欢淡淡的笑着。
    “但我后来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愚蠢。”宁清欢说着,语声之中带着几分轻嘲。
    后来想想,他们之间竟然缺了那么重要的信任。
    “欢儿。”夜祁庭握住她的手,眉目之间的深情,却是暖到了宁清欢的心里去。
    “我相信你对我的感情。”她站至了他的面前站定,一字一顿格外的坚定:“所以,我相信你。”
    夜祁庭稍稍的怔住,在他愣神的须臾之间,宁清欢便踮起脚尖,对准了他的薄唇,柔浅的吻覆落而下。
    正如初见之时,他曾说,他不会害她。
    更如相爱之后,他曾说,床头吵,床尾和。
    原来,时光推移之中,他早已融入了她心头的血液之中。
    月光之下,雪地之上,朦胧缱绻的雪花将这一高一矮的身影映衬的愈发缠绵。
    婪竹尴尬的遮住眼睛,背过了身去。心中却是极为欢喜的,幸好——
    然而,婪竹的眸间杀意微浓,悄然凝向了某一个暗处的角落。
    而红鱼,却是没有想到如此出人意料的结果。
    想当初,她曾叫宫女递给宁清欢的纸条上,不是都说清了主子只是在利用她而已么!
    红鱼的唇被咬出了鲜血,双眸怒瞪着怨愤,不该是如此结果啊!
    不该啊!
    “做了那么多的坏事,我真是小看你了!”倏然,婪竹暴冲向那个角落,将红鱼惊的一时忘记了逃开。
    婪竹的手凌厉的掐上了红鱼的脖颈,鄙夷着,“其实你应该知道,主子不会爱上你的。”
    红鱼因着听到婪竹的这一句话,眸色瞬间变得猩红,唇畔上殷红的血色顺着下巴流下,衬得她面如鬼刹,狰狞不已。
    为什么,为什么!
    红鱼淬了毒的目光染上了婪竹,还有不远处那一道月牙色的身影。
    这些人,都该死!
    “你醒醒吧,别再执迷不悟了。”婪竹也紧了目光,她何尝看不出来红鱼那想要将她们杀死的念头,却只能成为是愚妄。
    “我早已深陷其中,无法脱身了。所以,我不介意,一错再错!”红鱼仍不知悔改,这一条路,她既然选择了,就不会迷途知返的!
    婪竹掐着她的脖子又紧了几分,再无了最初劝阻时的耐心,眸中杀机一浓,“那你就,趁早下地狱吧。”
    红鱼突然癫狂的大笑了起来,问的问题莫名其妙,“你们早就知道是我做的?所以你们只是将计就计?想要看我一身狼狈的模样吗?啊!”
    婪竹的心中一惊,这红鱼当真是个疯子!
    …本章完结…

  ☆、第119章 :欢儿,对不起

红鱼赤厉着双眸,眸中闪烁着毫不吝惜的怒色,妒色,满满的不甘之色。
    纵然婪竹掐着她的脖子,她却仍是有着自保的能力,袖中划出一道匕首,猛然向着婪竹刺去。
    婪竹一惊,一个侧身灵巧的闪躲开来,满身的戾气皆因红鱼的动作而被悉数引了出来,“不见棺材不掉泪!”
    而那一方,宁清欢见着这边势头不妙,连连急着从那一吻中抽身。
    奈何,夜祁庭眸子微微涌起深澜,将她圈在自己的怀中,让她逃不开而承受那一个如雪纷飞缠绵悱恻的深吻。
    她的迷离的如同一弯弦月朗照而下的余晖晕点,他轻轻咬了咬她的唇瓣,“婪竹的能力,你该知道的。”
    宁清欢唇上一痛,却又如蛊难戒。
    是啊,婪竹的能力,她是知道的。
    果然,缠斗了将近十招,婪竹便擒住了红鱼的肩膀反身于身后,“别挣扎了,你赢不了我的。”
    红鱼被婪竹压制着,无法再动弹,更不用说是脱身了。她恶狠狠的回眸瞪着婪竹,这该死的婪竹!
    她的眸中是怨恨,恨不得将婪竹撕成碎片的愤怒!
    “闭嘴!”红鱼的妒火燃的愈来愈厉害,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将婪竹的力量撼动了半分。
    婪竹手中制服她的力量微微松动了些许,旋即以更大的力量压上了红鱼的肩膀,忽视红鱼那眼中的可怕的神色,“不自量力。”
    红鱼自认为狼狈,因为她心中奉为神祗一般的主子正来到了她的面前。
    她低垂下了眼眸,望着一片苍白的雪地,心底的妒火似是都将这一片雪色映成了如火的红色。
    她不甘心啊!
    就算她只能如同蝼蚁一般仰视着那个男子,那宁清欢又凭什么能赢得主子的欢心!
    宁清欢不过就是一个罪臣之女,本来应该命丧黄泉的罪臣之女啊!
    她的身份又怎么能配上主子!
    配不上,配不上!
    “主子——”红鱼忽然抬起眼眸来,夜祁庭清俊的眉眼也正低低的,看向了她。
    触及到夜祁庭的目光时,红鱼转而悲怆的笑着,复又厉声责问,“她,凭什么!凭什么!”
    红鱼凄厉的目光转向了宁清欢,嫉妒,怨恨,不甘,悉数充斥着她的心,她的心在妒海之中被碾压的米分碎。
    宁清欢心中一怔,似是被她那眸中的可怖神情吓到。颦着眉,她的心中隐隐的不安。
    如此可怕的眼神,当真是难以想象。
    “本王并没有向你解释的义务。”夜祁庭紧紧握着宁清欢的手,眉色深云如雾缭绕。口吻寡淡的,“明知故犯,殿规处置后,逐出玄殿。”
    不容抗拒的命令,让红鱼的眼眶一红,脸色煞白,“不——主子,不要啊!”
    殿规处置也就罢了,再难熬她也能熬过去!但是,她不想离开玄殿啊!离开玄殿,不正是摆明了她与主子之间,再无任何瓜葛了吗!
    不行,绝对不行!
    “主子,求求你——”红鱼突然挣扎了起来,婪竹一时没能拦住她如此暴动的力量,那是一种名为恐惧的情感。红鱼匍匐着跪在地上,爬到了夜祁庭的面前,扯住他的前襟,不断摇着头哀求:“主子,不要啊,不要把红鱼逐出玄殿!红鱼知错了,红鱼知错了!”
    她的泪眼婆娑,冰冷的泪痕扎在她的面容之上,冷风拂过,一片凄哀的无情。
    夜祁庭微微眯起了眼眸,掬着一抹阴鸷残卷而过的风雪,“执行殿规。”
    话落,暗处的人影闪了出来,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
    然而,红鱼却是大惊失色,哀嚎着想要逃跑:“不要,不要啊——”
    但,人影微动,便一把擒住红鱼的头发,笑声如同饮血的恶魔,“还想跑?”
    “啊——不要,不要——”
    红鱼被强行带走,她那双淬了毒的眼眸狠狠地剐在了宁清欢的身上。都是因为她,因为她!
    婪竹见状,也不由搓了搓胳膊。殿规这玩意儿,真不是给人受的!
    不过红鱼她,也是罪有应得。
    宁清欢看着那幽深的尽头,轻声叹了一句,“莫嗟人生寸苦短,却叹花落心难错。”
    红鱼终究是个可怜人,因爱痴迷的可怜人。
    但却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可悲,亦可叹。
    ……
    王府。
    宁清欢怔怔的睇着夜祁庭,不知怎的,便笑了起来,笑她自己是有多么傻。
    夜祁庭见她笑着,眉眼间溺着深情,将她拥入怀中。
    宁清欢忽然抬着粲然的眼眸,略有嗔怒的道:“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叫宁清欢?真是骗得我好苦!”
    她的小手捶着夜祁庭的胸膛,吸了吸鼻子,模样煞是可爱。
    “是,一开始便知道。”夜祁庭也直接承认。
    他知道,这丫头并没有跟他怄气赌气的不理他。相比于之前那一次吵架,他当真是觉得欣慰不少。
    “哼。”宁清欢一哼,葱白的手指点在了他心脏的位置上,“说吧,为什么会有广廷这个身份?还利用这个身份,接近我的身边?”
    宁清欢的问题,让夜祁庭薄唇噙着的笑意愈发的深。
    他缓缓的道,如同一卷诗词古赋,散着淡淡的书卷香味,“玄殿的事情,说来话长。至于广廷这个名字,不过是我将‘庭’这一字拆分而成的罢了。接近你的目的,一开始的确不单纯。”
    纵然做好了心中的准备,然而却在听到夜祁庭的最后一句话时,还是不可遏制的抽痛了一番。
    目的,并不简单。
    只是,当初的她,还能有什么作用?
    仿然感受到了她身子那一瞬间的僵硬,他的眸子浓了几许,“你也知道,你的大哥宁菖桦,野心极大,却甘愿在宁家卧薪尝胆十多年。”
    宁菖桦?
    宁清欢的瞳孔缩了缩,却也同样注意到了夜祁庭的用词。
    野心,还有卧薪尝胆。
    他竟然……
    宁清欢簇起了眉,咬着唇瓣,不自觉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襟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她的心中原本平静,却因为提到了宁菖桦的名字而隐隐的不平静。甚至,难受到了极致。
    要知道,那都是因为宁菖桦的缘故,宁家才会……
    “宁菖桦不惜违背皇命,也要偷天换日,保你一命。”夜祁庭拥着她的力道不由更紧了几分,因着她的渐而不佳的神色而有着锥心的钝痛。
    可是,却又不得不说,“你可知道他如此不惜代价的原因,是什么?”
    如此不惜代价的原因,是什么?
    是为了她么?
    宁清欢的小手蓦地又攥紧了几分,骨节上透着分明的苍白。
    她的眸中,雾气一片,深深的刺痛了夜祁庭的眼眸。
    他微微低下头,薄唇覆压着几许柔情,吻上了她的眼眸,触及到她那氤氲着的雾气,他的薄唇又继而辗转至了她的唇畔。
    “傻欢儿,还不明白么?”
    “宁菖桦他——”夜祁庭轻吻了她的唇瓣,又带着几分吃味,“他放不下你。”
    要在自己深爱的女子面前说出另一个男子对她隐藏着的隐晦的感情,当真是极为困难的。
    沉默了良久,宁清欢泪珠晕点而开,痴痴的凝着他,却仿佛在问着宁菖桦,“为什么……”
    这一句为什么,包含了太多的疑问。
    她不明白,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让宁菖桦如此对待宁家。
    她也不明白,宁菖桦如此不惜代价的原因,竟然是为了她?
    为什么?
    探到她眸中的苦涩悲凉,探到她那道无助的疑问,夜祁庭清俊的眉眼隽落着几分沉滞的疼痛,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柔声道:“欢儿,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暖,但在如今,却是无法探到她的心底里去。
    那里,已然凝结成冰。
    宁清欢的小手攀着他的胸前的衣襟,不自然的将自己眸中的神色掩去,“所以……我是你打算牵制他的筹码?”
    正如当初,她问他,她是不是棋子。
    他说,别乱猜。
    往事疯狂的涌入她的脑海之中,宁清欢无疑是难受的。
    冷不丁又猝不及防的,难受。
    “原先确实是这样。”夜祁庭看不清她的情绪,却知道,她那微微颤抖的睫毛,暗示着她内心的局促与受伤。
    宁清欢依旧不曾抬头,也并未说话。
    夜祁庭心中也明白,欢儿确实是相信他的,但却突然又知道了自己本来是作为一枚棋子而存在的。
    难免的,会觉得被欺骗的受伤。
    宁清欢轻轻的吸了吸鼻子,这眼泪也控制不住的落下,说她柔弱也好,矫情也罢。她的内心还是被迫承袭着那如灰色斑纹一般骤裂散开的失望与难过。
    纵然,她深切的知道,夜祁庭的感情有多真,所以,她只好用沉默来暂时搁浅。
    …本章完结…

  ☆、第120章 :命中注定

只是,如今她用沉默来搁浅,却终究还是难以收起那番起伏如同潮水的思绪。
    她相信夜祁庭的感情,所以她便不会再胡闹,不会再向上次那般,伤了自己,伤了他。
    夜祁庭知道宁清欢的内心是那般的柔软,重重的撞在了他的心房。
    这样子的她,令他疼惜。
    但,他既然愿意同她说明白,那便也料见了如今这场面。
    “欢儿,对不起。”夜祁庭拥着她,心口有些闷闷的,一遍又一遍的呢喃,“原先是那样,只是后来的我,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我会情不自禁的爱上你。那一种心的触碰,是情不自禁。”
    “但我更相信。”夜祁庭温柔的情话一句又一句,却捻着他最为真挚的感情,“这是,命中注定。”
    宁清欢的眼眸震住,身子也僵住,因着他的那一番话,心中似是被触动到了柔软之地。
    那一片凝结的冰霜,悄然融化。
    “祁庭……”宁清欢抹了抹眼眶的泪水,抬着小兔子一般红的眼眸望着她,“抱紧我……”
    她似嗫嚅的语态,让夜祁庭心中一颤。
    他抱紧了她,恨不得将她揉碎在自己的骨子里。
    宁清欢的睫毛有些许的湿,手足无措的仿佛像个孩子。
    夜祁庭向来都只对她一人心软,温柔的语声侵着她的心神,“欢儿。”
    宁清欢的心跳漏了一拍,环住他的腰际,埋首在他胸前肆意的哭泣。就让她这样放肆一回,一次就好。
    她的声音那么的柔,又掺杂着那般的难受,夜祁庭的心都不由化了。
    怎料,宁清欢却在末了之时,扬着小脸儿,看着他,“祁庭,我…没事了…”
    夜祁庭薄唇抿着一道淡淡的笑意,深邃幽寂的眼眸凝着她,与她四目相视,修长的手指替她拭去了眼泪,问:“这件事,就打算如此过了?”
    宁清欢因着方才的哭泣,声音一抽一抽的,“谁说…算了的?”
    夜祁庭依然在笑,满怀着他对她的宠溺,“我什么都依你。”
    这件事情他是有愧在先,免不了她会掉眼泪。所以,他想尽自己的一切来补偿她,不想让他们之间好不容易的感情出现缝隙。
    宁清欢颦着眉心,极为认真的凝着他,“我要你一辈子…都对我好,不离不弃!”
    她想要的,只是那么简单而已。
    纵然,她真正的身份,是那么的卑微。
    纵然,她如今是一个女扮男装的臣子。
    但她,想和他走完一生,却是真的。
    夜祁庭喉间微动,似有什么话说不出来,他低低的笑,吻上了她的唇瓣,“都依你,一生一世。”
    其实,世界上没有那些所谓的跨不过去的坎,没有无法释怀的人,只有相爱之中的两个人,愿不愿意彼此相信,愿不愿意在困难中而彼此靠近的两颗炙热的心。
    ……
    红鱼受了殿规之后,已然是神志不清,加之左腿残废,是个废人。
    而之后,她更是被送到了京兆府的门前,被逮捕归案,入狱时,所有的证词皆已经齐全。于是,皇帝下令,如此十恶不赦之人,即刻问斩。
    然,红鱼于当夜,咬舌自尽。尸体被丢弃在乱葬岗,了结了她的一生恩怨。
    宁清欢听到了如此的消息,淡淡的抿去心中的痕迹。
    自作孽,不可活,如此结局,算得是她最好的归宿了吧。
    此次风波淡去。
    宁清欢成为了名噪一时的风云人物,有些大臣甚至不惜动用美人计,想要攀上这宁清欢的高枝。
    上朝时,皇帝龙颜甚悦,“无欢爱卿当真是人才啊,哈哈——”
    上扬的尾声,昭显了皇帝此时的愉悦。
    继而,他又道:“无欢爱卿破案有功,朕——要好好赏你!”
    宁清欢恭敬万分,“多谢皇上厚爱,微臣只想为朝廷尽一分绵薄之力罢了。”
    “呵呵,朕一向赏罚分明,你此次立了如此大功,当赏!”皇帝拍了拍龙椅的扶手,“说吧,你的愿望,朕会满足你!”
    宁清欢余光凝向了夜祁庭,抿了抿唇角,道:“微臣有一不情之请,还请皇上成全。”
    “说来听听。”
    “微臣只想尽力于朝堂之事,公主那里怕是会……无暇顾及。”
    皇帝龙颜微变,拍着龙椅镶金扶手的力道不由加重了几分。
    夜祁庭不动声色噙着一抹戏谑之意,这丫头如此耿直,也不知皇上会如何应对。
    ……
    下朝之后,宁清欢再度被静公主身边的丫鬟,请去了藏书阁。
    夜澜静不停地在藏书阁中踱步,时不时的张望着门口,等待着宁清欢。
    宁清欢姗姗来迟,夜澜静却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反而急匆匆的上前抓住了她的手,美目含着几分情愫,“你……好吗?”
    话到嘴边,却又突然变了味。
    宁清欢不着痕迹的挣脱出夜澜静的手,稍显疏离的,“公主,微臣这几日还算不错。”
    夜澜静对她的心思,那一日夜祁庭早就告诉了她的。
    那种感情,还是趁早在萌芽之前,掐断了的好。
    看得出来的疏离,却是难以言明的悲伤。
    夜澜静的手中一空,这几日的思念却是翻江倒海,她看着面容寡淡的宁清欢,突然心酸的难受,“你不想见本公主?”
    宁清欢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公主这几日可有好好的练字?”
    闻言,夜澜静心中一恼,“你都不在,本公主练什么练!”
    忽然,她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但那骨子里的高傲,却不允许她低头,“无欢,懂本公主的意思了吗?”
    宁清欢几不可闻的颦着眉,她自然明白,却又不能说明白。
    于是,微微一拱手,“微臣愚钝,不知公主的意思。”
    倘若夜澜静喜欢上了男装的她,那么真是一场错的太离谱的感情。
    “你装什么傻啊!”夜澜静心中涌起一阵失落,“本公主东西都让人备好了,你还不懂?”
    夜澜静微微一侧身,宁清欢便看见了那些准备好的笔墨纸砚。
    无奈的摇了摇头,她道:“公主,微臣愚钝,怕是不能胜任公主的师傅一职。”
    夜澜静听后,美目圆瞪着,垂在水袖下的米分拳紧捏,“除了你,还有谁能做本公主的师傅?”
    此时此刻,她哪里还有半分公主的形象,继而,她又扬着嗓子,“本公主说你行,那就行!”
    说着,她向宁清欢逼近一步,指着她,命令着:“你,过来,坐下!”
    “回公主的话,皇上已经为您安排了新的师傅。微臣只是过来与公主告别,希望公主能学而精。”
    这夜澜静,刁钻跋扈,她是不想多与之有太多的牵扯的。
    只是,那夜澜静却不相信一般,“胡说,父皇怎么可能……”
    婢子禀告:“公主,太傅大人求见。”
    愤怒之中的夜澜静,哪里还能顾忌到,“他过来做什么?叫他滚!本公主不想见他!”
    婢子被吓了一跳,连连跪倒在地上,“公主,太傅大人是前来教导公主的!”
    夜澜静心中的怒火,因着那一句话而再度燃烧。
    她瞪着宁清欢,极为暴躁的语气之下,却又深掩着几分受伤,“你不想教我,那就不要把我推给别人!”
    而后,夜澜静故意推开了宁清欢,怒气冲冲的向外离开。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莫名其妙的怒意,她只知道,她喜欢看无欢教她时的模样,温润如玉,翩翩君子。
    宁清欢被推的踉跄了一步,站稳了身子后,这才摇了摇头。
    既然注定是要辜负,那趁早最好。
    ……
    凤宫之中。
    夜澜静扑倒在皇后的怀中,楚楚可怜,“母后,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我有什么不好?”
    夜澜静口中的他,是宁清欢无疑。
    原来,她就算贵为一国公主,却在感情面前,仍是那般的脆弱。
    皇后凤眸一眯,慈爱的抚着夜澜静的长发,谆谆善诱着,“不过是一个臣子罢了。静儿,你要记得,你是本宫的女儿,你的父皇如今是皇上,未来,你的哥哥会是皇上。你这缺心眼儿的傻丫头哟,还需要担心什么呢?”
    皇后一言,夜澜静仿佛被点醒了,她匆匆拭去眼泪,抬起眼眸来,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母后,您是说——”
    皇后微微点头,点了点夜澜静的鼻子,“母后正是这个意思。只是如今,暂且先将你的那份感情呀,压下来。此事母后会于一个适当的时机,同你父皇好好细说。”
    夜澜静得了皇后的允诺,立即喜笑颜开。重重的点头答应,撒娇般的抱着皇后,“还是母后最好了!”
    …本章完结…

  ☆、第121章 :不争不抢,是永远也得不到的

“本宫的静儿长大了。”皇后抚着夜澜静的发,手心的力道更是温柔,“虽然如此说了,但你要记得,不争、不抢,那是永远都得不到的。”
    夜澜静疑惑,重复了一遍皇后的话,“不争也不抢……永远也得不到?”
    皇后笑了笑,拍了她的肩膀,“等到时机成熟了,母后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听及,夜澜静笑得合不拢嘴,直蹭着皇后的手,娇羞的面容之下,是对无欢的势在必得。
    正如母后所说,她是当朝的公主,皇上是她的父皇,未来的皇上是她的亲哥哥,想要得到这无欢,还不是手到擒来?
    ……
    乱葬岗。
    惨淡的月光期期艾艾,朗照着这一片弃尸如山的乱葬岗之上。凄厉的狼嚎遍野而响,而那被丢弃在乱葬岗的尸体,却突然抽动了一下。
    她腿上那一种碾压的疼痛,舌头那里钻心撕裂的疼痛,使她混沌的脑海瞬间被疯狂取代!
    她的手撑在了未曾化开的雪地之上,映出一个极深的手印来,她抬起咒怨的眼眸,已经不再似最初的那种恶毒,如今的她,已然是迷失了心智,被恶鬼附身一般的魔癫。
    她要让宁清欢,不得好死!
    她的心,早就在那一瞬间,祭祀给了地狱的修罗。
    她能活下来,就是要为了看宁清欢,生不如死!
    狼嚎不断逼近,似是嗅到了这里的血腥的气味。红鱼嘴巴里不断有鲜血溢出,染红了这一片纯白的雪色。
    红鱼手心握成了拳头,不断垂着自己那已经残废的腿。
    都是宁清欢,都是因为她!否则她才不会被主子逐出玄殿,也不会受殿刑,更不需要用这一种方式,狼狈而卑微的活着!
    渐渐的,惨淡的月光之下,狼影迭起。
    红鱼的额头沁着与这寒冷的冬夜里不相符合的细汗,她不要死,不要死!
    她的仇还没有报,怎么能就这么丧生在狼口之中?
    狼群蠢蠢欲动,试探性的毕竟着红鱼。幽绿色的眼眸在这月光之下显得格外的渗人,散透着嗜血残杀的本性。
    它们渐渐逼近,愈来愈近……
    然而,她却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她的腿已经废了,逃不走,她逃不走啊……
    包围愈发的缩小,狼群虎视眈眈,都看准了红鱼这一身鲜美的肉味。它们留着口水,就像是觊觎已久终于能得到并且能够享用的美食。
    红鱼呼厉着,捏起雪地上的雪团成了一个雪球,猛然向着一匹狼砸去,“滚开,滚开!”
    然而,出口的声音却是模糊不清,像个哑巴一般,在那里说着听不懂的话语。
    她的挑衅,无疑激怒了狼群,它们‘嗷呜嗷呜’的叫着,目露凶光,大约也是知道了她没有什么反击的能力,便猛地扑向了她。
    红鱼抬手去挡,却被一匹狼咬住了片履衣衫下的手,那尖锐的牙齿刺入她的皮肉之中,让她疼的大叫。
    撕心裂肺的叫声,划破了这一片幽寂的天空。
    枝头上,一树群鸦扑楞着翅膀惊飞而起。
    狼群撕咬着她的手臂,尖锐的爪子在她身上划开一道又一道的痕迹,而那原本苍白的脸上,也难以避免的被划开。
    忽然的,却有一人像神祗一般降临,他挥了挥手,那狼群便被他的掌风掀飞。
    哀嚎不已。
    狼群作势要再进攻,而那人竟然索性利用可怖的掌风,将一头狼击毙。
    其他的狼,这才夹着尾巴悻悻的逃走了。
    男子高傲的低垂着眼看她,眸中带着几分对她如今惨样的厌恶之色,听不出语声之中的深意,“挺过来了?”
    红鱼身上血肉模糊,哪里还有半点人的模样,她突然发了疯一般,想要弹起身子,奈何,她的腿根本站不稳。才直起了几分的身子,便又无力的倒了下去。
    她不爱哭,如今却留下了眼泪。
    她势必要将今日所受之苦,悉数奉还给宁清欢!
    她抬眸看向了男子,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救我,我不要死!”
    她的眼神近乎哀求。
    眼前的男子,或许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绝天,那个强大到唯一能与主子对抗的,绝天!
    绝天讥诮的看着她,“本座然既然能将你从天牢里弄出来,你说,本座还会弃你不顾么?”
    当他听说红鱼被逮捕归案时,他知道红鱼这枚棋子许是废了。但谁又能说的准,废弃的棋子,不会成为一枚无往不胜的棋子。
    这个女人的嫉妒,便是最好的良药,助她自己,更是助他的一枚好棋子。
    听到了绝天的回答,红鱼仿佛重新拾回了希望,她重重的点着头,双手去抓绝天的衣袍一角,诚挚的眼神依然充斥着咒怨之色。
    她对宁清欢的恨,就是支撑她活下去的,最好的东西!
    她张着嘴巴,血不断的溢出,染红了牙齿,又流到了她的下巴,钻入她的衣襟。
    绝天嫌弃的看着她,从她手中抽回了自己的衣襟,“先将这药吃了。”
    说着,他就向她丢去一枚药丸。
    红鱼二话不说,便将药给吞了进去,本想擦去自己嘴角粘稠的血液,却发现自己身上,无一处完好的地方。
    绝天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空留了一句极为淡漠的话语,“将她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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