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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入局来-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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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看了她一眼,着侍从从第二个桌面和第三个桌面上再拿几本过来。
一一翻过了以后,将从第二个桌面上拿来的折子放到一边,淡漠的眉眼里,眸色微沉,“白初你是巴不得我将那没打完的鞭子再给你抽回去?”
白初一怔,莫名其妙开始不安来,“怎……怎么了?”
“怎么了?”白炘唇角勾了勾,指了这一叠折子望向她,“你批的?”
白初隔了一定距离瞟了眼上头的字迹,“是,我亲手批的。”
淡漠的眼底锋芒浅锐:“魔尊告诉你批的?”
白初被这目光盯得浑身一僵,看了看桌上分成三叠的折子,这一刻陡然心念电转,心下雪亮。
一叠肯定是没批过的;一叠是梵谷教她批的;还有一叠,是单纯由她自己批的。
青丘位列人臣的,都是一群平日里再精明不过的。君上能一眼看出来的事,他们自然也能看出来。白初眉心顿时一沉,善了个哉的!
这一帮子狐狸见着哥哥回来了,竟然联起手来在背后黑她,直接在他面前告了她一状!
批完分下去好几日的折子都能被他们重新弄回来,见过窝里反的,没见过窝里反得这么无耻的!
存心不让她好过!
白初面色复杂的看向白炘,“哥哥,这些折子……”
“我青丘的帝君,什么时候处理政事需要魔尊插手了?”面容淡淡,没有一点表情。
青丘的政事,即便她再怎么无能,也不该去寻梵谷帮忙的。白初抿唇,将头低了下去,老老实实认错:“是阿初考虑不周。”
十余本折子被丢掷在地上,正是第三桌上拿过来的那几本。
“白初,我把君位给你,不是来要你把青丘毁了的。”话里喜怒不显,听不出脾气。
白初内心忐忑起来,“尊上,您知道,阿初不是那块料的。”默了一会,在后头加上了句,“再者,这位置,也不是阿初自愿要的。”
白炘眄着她,“既然不想要,就把白逸那小子逮回来,你近日传位给他。”
传位……给白逸?不是自己将位置接回来?这话说得直接,没有一点拐弯抹角,估计是早就盘算好了的,在放开她的同时,自己也想要趁机扔开这个担子,去和美人逍遥了。
白初凝眸看他,“白逸成神后身上的伤未愈,再受雷劫会不会……”
“无妨,那小子耐打。再多几个天雷劈下来,最多只是伤得再重些,死不了。”白炘这话说得风轻云淡。
即便人伤得再怎么重,只要是死不了的事情,在白炘看来都是小事情。白初先是讶了一讶,默默为这个估摸着又要受伤的侄孙点了个蜡,而后面上露出个发自内心的幸灾乐祸笑来,“尊上英明。”
青丘的新任狐帝接任适宜,两人就这么直接定了下来。
此时此刻,青丘八百里开外的某一青…楼里,一副贵公子打扮的白逸薄唇在即将吻上某花魁的那一刹,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在白逸这个喷嚏打出来的同时,青丘,天界的使臣领天帝令,为白炘重生归来的事向青丘贺喜送礼。
贺礼和使臣被一同到白炘面前时,白初的面色陡然大变。
在白炘面前,她自然拦不住使臣说明来意,她眼见着白炘的目光愈发清冷,似刀般的在她面上划过,“天帝?”
融入骨血的威仪,神泽凛凛直压而来。
白初目里惊惶一掠而过。
☆、章一三八 废帝
但凡做错了事,总有被人发现的一天。
后果么……自然取决于这事的严重程度及被人隐瞒的程度,和始作俑者的认错态度。
退了一干下人,整个殿内唯有两人在。
“白初,我以为你最多只是办事胡来,却没想到……”白炘斜眼看着白初,目里深邃幻变,顿了会儿,“本尊若再晚点回来一阵,你是不是连整个青丘都要当成贺礼双手捧着给人家送过去了?”
这里指的“人家”必然是指的新任成天帝的池夙。白炘“羽化”前,白初依旧和池夙有些牵扯,池夙成了天帝,白炘自然理所应当的以为,这是经白初同意的。
白初慌忙的想要解释:“哥,这只是个意外,我没有想过要把青丘——”
毫不留情的打断她的话,“天帝又是怎么回事?”
“天帝……”想起那一日连响三声的天钟巨响,及那一刻她同梵谷在做的事情,白初心里陡然一片慌乱。
男子白衣盛雪,面容霜凉淡漠,双目却是紧紧盯着她,不放过她面上任何一点表情。白初从小到大最受不住这样的目光,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没个着落,白初抿唇,手拽着袖口,慢慢握紧。
白炘的目光在她袖口一落,沉了眼:
“说。”
仅一个字,声音带着凛凛威压直直迫来,白初咬唇,双膝直直跪地。
白炘眼底寒芒一闪而过,“果然同你脱不开关系。”
他目光突然一凛,白初顿时觉得寒意深深,直逼眉宇。
主殿内的地面又硬又凉,透过衣物膝盖层层传入血脉,十分难受。
“那日……天钟响了三次。”白初垂着目,不敢抬眼看向白炘,“第一声响,柏洺废辛姒天后之位;第二声响,柏洺自退天君之位;第三声响,池夙升任天帝。”
“钟声。”白炘冷冷看她,眸里深深,“这么说,三件事你都不在场。”
白初心里一悸,“是。”
“天钟响,你身为狐帝,无论当时在哪都该去九霄看个明白,你知不知道?”
“知道。”这一声低低弱弱,声细如蝇。
他目里光芒闪烁,淡淡低睨着她“你当时在哪?”
“魔界,九幽。”
白炘目光陡然寒冽,“魔尊同你在一起,天钟响了后,你们两个都没有去九霄?”
这话虽是个问句,说出来却极其肯定。
白初心里纷杂如麻,倏地觉得层层凉意自四面八方倾涌过来,直接穿透身骨:
“是。”
简简单单一个音,说出来却万分费力。
他目光静睿冷寂,慢慢地游走在她的脸庞上,审视良久后,说:“白初,你们当时在做什么?”
白初面色一白,惊疑抬首看向他,目里满是不可置信。
她当时在做什么,说道这份上,不难猜了。她与梵谷在一起,撇开天钟不去搭理做的事,还能是什么……哥哥分明猜到了,却让她亲口说,说明白。
“哥哥,不要……”她目光直直视他,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哀求。
不要让她亲口说,这样的事情她怎么说得出来,更何况,是在他的面前,当着他的面,亲口说。这甚至比鞭笞酷刑来得更加煎熬。
“说,你们当时在做什么。”白炘盯着她,双目沉沉漆黑如夜。
白初抿着唇,身子控制不住微微颤抖。
透彻的目里寒芒灼灼,“你们当时在做什么,说!”
声音陡厉,凛凛神泽威压而来,逼得白初肺腑之间一片窒意,“我们,当时在……”话开口,完全说不下去。这样的事情太过难堪,她怎么能说得出口。
白初哀哀看他,目里满是企求之色,喉咙里发着抖,“哥哥,阿初不想说……可以,不说么?”
“说。”话语淡漠,命令式的口吻,不夹带半丝多余情感。
白初面色惨白如纸,样的羞辱感,飞快流遍周身、渗入骨骸直直侵进大脑,丝毫不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
这是她的哥哥,亲哥哥。血脉相连,她生命里最重,最亲近,最尊重的人。她可以肆无忌惮同梵谷嬉笑亵玩,却不能在哥哥面前做出半点不庄重的姿态行为。
他让她亲口将那些话在他面前说出来,无异于让她脱光了衣服到人最多的地方游街示众。
白初盯住眼前的大理石砖,目光死死不移,她咬咬唇,开了口:“当时,我们在九幽……欢…欢好。”
声音细细,她脸上灼烫灼烫的,连呼吸都变得愈来愈紧。
白炘的声音从白初头顶传来,依旧淡漠:“大声些,听不清。”
面上的灼烫一路如火烧般的蔓延到了耳根,她听到她的声音哽咽:“我们在……欢好。”
“再大声些!”
“在欢好!”
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起伏,始终如水一般的平静泰然,“看着我说。”
白初心中一凛,浑身颤栗:“哥哥,阿初错了,不要……”
那一瞬间眼神如电:“看着我说!”
“哥哥……”低垂的睫毛不住颤抖着,鼻尖满是酸意,她膝行过去到他脚边,拽住他的袍摆,话里满是凝噎和慌乱:“哥哥,不要……阿初知道错了,阿初真的知道错了,放过阿初,阿初不想——”
他冷冷打断她的话,“白初,我不想说第三遍。”
白初咬着唇,双目顷时朦胧一片。
她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早知道哥哥不会轻易饶过她,他还没开始处置她,就让她在三言两语里自己崩溃。这样的崩溃,比万千惩罚更重。
手里紧紧攥着他的袍摆,一点儿也不松开,她缓缓抬起头,看入他淡漠的面容,忍了再忍,最重投降在他目里的冰冷之下,“阿初当时在九幽,梵谷的寝殿里,与他……欢好,苟合。”
白初从没有那刻觉得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话竟有这么难听的时候。一声一声,声声刺耳。
白炘看了她一瞬,伸手向她。
白初紧紧闭了眼,抿唇等着那即将要落到身上的痛楚。
等了一会儿,预想的疼痛一点没到,一只手,温温暖暖,抚上她头顶,叹了口气,轻轻为她理了理缭乱的发。
白初松了一口气,睁开眼,小心觑他。
恰巧与他看过来的双目对上,没由来浑身一个激灵。她随着他的目光慢慢下移,看到她紧攥着的他的袍摆,上面被攥得有些发皱。
她猛地松开了那手,小心的抚平了上面的皱褶。
“白初,什么事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你不明白?”他自上而下看她,眸光倏然暗沉无色。
白初抿唇低眸,不语。
“抬起头,青丘的帝君低首垂目像个什么样子!”
她闻言抬起头来,分明心里害怕,却倔强着将头抬着,之前双目里潋滟着的水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收了回去,始终没有溢出眼眶来。白炘静静看着她,语气稍微柔和了些:“白初,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
白初唇抿得更紧。
她因那样的荒唐事,一念之差,使池夙钻了天帝的空子。
天帝这个位置,对青丘威胁太大,这样的威胁,不是她能承受得了的。这样的失误,更不是她一声“知错”就能将事情揭过去的。
她愧对的,不只是白炘,不只她自己,还有整个青丘万万千千的子民。她的失误,让整个青丘向他人俯首称臣了……
她挺直背脊,“白初,任凭尊上处置。”
白炘淡漠的移开眼,长衣曳地走向主位,掠袍坐定:“来人。”
这一声不大,却夹着浩瀚的神泽,顷刻间以青丘主峰主殿为圆心,一路一蔓延直整个青丘所有角落。
青丘境内,但凡修为在高阶之上的,无论仙魔,一时间齐接到诏令,俱向主峰主殿赶来。便连在凡间青…楼,解开女子肚兜,正要将身子压下去白逸闻言都变了变色。
白炘亲下的诏令,无人敢违。
不过片刻,主殿门开,一群人分涌而进,见到殿中跪着的白初,各自心神领会的分开中间道路,整齐立于殿内两侧,纷纷垂首向主位上白炘下拜。
白逸路程较远,在众人下拜起身后的当口回来,一眼见着殿中的白初,即便不知道这诏令的缘由,当下也明白了个大概。
他迈进殿门,撩袍向白炘见了大礼,礼毕起身,默默站于白初之侧。
一跪一站,这个位置太突兀,不是他想站在这里,奈何殿内两旁挤满了人,以他的身份,只能站在殿中,同白初一起,受众人打量。
“废帝”
主位之上,白炘的声音清洵淡稳。
一时间,满殿哗然。
废帝不同于主动退位,后者是自行让位,即便退了位,仍旧带着之前的尊位。若是废帝,便是受人罢黜。青丘之帝不同于凡间的君主,帝位受命于天,一点被废,首先要过的,便是天罚。
天刑三十三鞭,鞭鞭不会好受。
白逸面色变了变,他知道白初有过,却也没想到白炘处置下来,会有这么狠。他低目侧看向白初,她背脊挺得笔直,面色隐隐发白。
白逸深吸一口气,“尊上,即便君上有过,也不至于——”
“本尊说,废帝。”
☆、章一三九 鞭刑
话里淡漠,语气肃然,不同人有半分置喙。
白逸缄默下来,静静退到一旁。
废帝非同小可。若只是白初退位由白逸承位,便是件皆大欢喜的事情,可眼下却是废帝,满殿议论纷纷而起。
虽说大家对白初这个帝位并不大喜欢,可不喜欢却到底不代表是讨厌。这个三界里最有名的祸头子到底是个什么品性?大家心知肚明。
白初平日里虽然骄横顽劣些,关键时刻却也能知道什么事情重要什么事情不重要。真正危害青丘的事,她不会做。光凭这点,众人对白初都讨厌不起来。
到底算是自家孩子,平日里惹点小祸,大家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可眼下,却是废帝。
废帝,不单是名声听上去不好听,废帝后头的天罚更是难熬。
天刑三十三鞭,鞭鞭受令于天,刑罚一旦开始,不论你是否能承受得住,三十三鞭,一鞭力道都不会减,一鞭都不会停。
有人斟酌开口:“尊上,眼见帝姬的婚事就是七日后,此时废帝恐怕……”
“魔尊娶的是我青丘帝姬,从来就不该是我青丘的帝君。”白炘瞟了说话的人一眼,他说的依旧是同样的话题,一转却变了味。
白初要嫁梵谷,只能以帝姬的身份嫁过去,这个帝位绝对不会再承。可魔尊娶一个退位的狐帝和娶一个被废的狐帝,之间便有些不同了。
那人自然是听明白了白炘话里的意思,踌躇一会儿,垂首静默。
未阻下天帝登基,帝姬的确有错,有过便罚这没什么,一顿鞭子抽了也就算了,一身筋脉被抽走这样的事情她都受过,当年兵解引下的雷劫她也受了,还不是好好的活到现在?
可偏偏……是要废帝。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为了不便宜魔尊,就弃了自个儿亲妹妹?众人在心底纳闷,却又不敢将心里的狐疑意思说出来。
白炘决定的事情,从来不会因几个人进言几句而改变。即便他传位给了白初,在青丘,他依旧有无上的权威。这样的权威,足够所有人肝脑涂地,誓死从命。
废帝的事情被摆在了明面上,白炘招人过来,从来就不是为了商量白初这个位置到底要不要废。
他只是告诉人一声,白初的位置,要废了。
而且,择日不如撞日。
既然废帝,那必然也要有新帝承位。
新帝承位的仪式繁杂,该派人手筹备的,现在也该开始弄了。
新帝的人选,自然是白逸。
刚偷溜出去不到三个时辰又回来了的白逸自然又被禁足,不到承帝位的那刻,半步不能离开青丘。
至始至终,白炘淡漠的吩咐着所有事情,没有再看白初一眼。
白初跪在殿中,背脊挺得笔直,静静听着殿里的声音,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新帝承位,要吩咐下来的事情颇多,不论是典礼的进行,还是祭天的牲礼摆放,又或是天魔两界的请柬,无一不细致。
新帝承位的事情交代完,又开始讨论的是帝姬出阁要准备的事项。
也不管即将大婚的帝姬是否仍旧跪在地上,众人从喜服的样式讨论到当日的花轿,再从嫁妆的丰沛程度谈到随驾侍从该有多少。
这么一议论,就议论了一夜,一上午。
白初始终跪在地上,一声不吭,一动不动。时间之久,久到众人都快忘了,帝姬还跪在殿中,无人搭理。只有白初自己心里明白,哥哥是故意不叫她起身。
主殿里的地面又冷又硬,若是以往她犯了错,他只会叫她跪倒殿外去,殿外的地面虽然粗糙,却没有殿内冰冷坚硬。
久跪一夜和一上午,是他给她的罚。
可废帝,却是因为她的失责,天罚三十三鞭,不是他的意愿,而是她身为青丘之主,该向青丘众生道歉。
三十三鞭,鞭刑虽重,却不过分。
做错了事,后果自然就要自己担,她从小被他教着长大,这样的话,她听过不少。
废帝在正午时间,一天里太阳最大的时刻。
青丘主峰广场上,不论仙魔,站了一层又一层。
广场之上有高台,高台之上,女子白衣,未施粉黛,未加珠玉,黑发如瀑,直垂膝弯,一身薄薄的素服,似风一吹就能将整个人吹倒下去。
“今承天意,废尔帝位。”
白炘的话向来淡漠,一字不多,一字不少。
神泽浩瀚,每一个字响彻整个青丘,传遍每一个角落。
“诺。”
高台上女子应了,声音不算大,却同样清清楚楚传到在场每个人耳里。
双臂大开,双手相叠平直抵在额前,双膝贴地,深深俯首,静静下拜,而后直起身。
炎炎的日头酷热照下,金辉映在她的身上,似是给她一身都镀上层金边。高贵的神女,即便一动不动的跪在高台上,融入骨血的傲然,都令她不会在众人面前露出胆怯来。
晴空万里,陡然一阴。
深灰的云层陡然自四面八方聚集而来,随着云层聚集,似从亘古衍出的肃穆之息层层而来,所及之处,仙魔臣服,面露肃然。
高台之上升起一束光圈,淡金的辉泽,形成巨大的光球将白初整个包裹在内。
凛凛神泽自那云层处压来,迫得任何人都不得不躬身臣服。
乌云尽染,天宇慢慢变暗。
厚云堆一声巨响,骤然闪电一过,深紫的雷霆陡然而下,极速划过长空,直朝高台上的帝姬袭击而去。
长电化鞭,重重甩下。
“啪——”
清脆一声响,声有余震,通过空气、土地从高台传开,四周,枝摇叶晃,连地面似也在隐隐抖动。围满仙魔的广场一番静,有人倒抽一口凉气。
高台上,白衣素服的背脊衣裳被划破,顷刻间是一道红。
光圈阵里的地面上,裂出深深一条长缝,圈外,一丝未损。
天罚,雷霆之怒,绝不留情。
一鞭过后,又一鞭子马上降下,银白的闪电照出一张煞白的脸,白初咬着唇,在那一鞭之后,身子猛地一颤,忍耐不下的弯腰下去,手撑在地面上,颤抖得没有一点力气。
☆、章一四十 混蛋
天罚的鞭子,与天雷相比并没有个高下。
当年天降兵解,三十三道天雷。如今废帝,三十三道长鞭,白初此时的修为比当年更丰沛。那样的痛,当年她能承得下,如今必然也能承受得住。
伤在皮肉,不过而已。
她缓缓直起背脊,鲜红的血迹顺着嘴角流出,额上涔出了冷汗。
第三鞭落下,极目是陡然刺眼的光。
痛……
这种痛,似是带火的刀刃猛然划破皮肤,灼烧般的疼痛传进血脉,深入骨髓。白初全身颤抖着,手不知觉变成了爪,尖锐的指甲狠狠抓在地上,青石地面上长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第四鞭,从肩甲划到腰际,所及之处,酸疼灼辣,这一回,连腰都直不起来。
第五鞭——
身上猛地一沉,闪电化成的鞭子重重落下,划破的,却不是她的皮肤。
白初听到耳边熟悉的声音闷哼了一声。她勃然大骇,扭头,看到的是一张分别了一天的脸,禁不住破口大骂:“梵谷,你小子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天罚一旦开启,便不会停止,天罚不认人,只降在它该有的位置。
第六鞭飞快降下,横过梵谷背脊直到他的臂膀,他身子一抽,面色变了变,收臂拥住了白初,薄薄的唇角扬起个笑来:“听说这里热闹,我就过来看看。”
绛紫的长袍,臂膀之处撕裂了长长一条大口,皮肉翻卷,鲜血淋漓,血色和紫色交融在一起,暗沉暗沉的。
“梵谷!”白初伸手推他,“哪有这么看热闹的,想看热闹就跑下去看!你别在这里胡闹!”
一推之下扯动了伤口,白初反射性的缩了缩手,在这个空档,梵谷嬉笑着再靠近她,避过她身上的伤口,将她好好拥紧,“白初,你这样就不够意思了,下面人那么多,哪能看得舒服,你这个高台,地理位置极佳,瞧瞧,视角多广阔,还不挤。”
第七鞭打下,击在皮肉之上的脆声听得白初颤了颤。
梵谷的下巴抵在白初肩头,声音柔着飘进她耳朵里,很是难耐的模样:“痛。”
“没见过找上门来受虐的!”
她咬着牙要推他出去,还没使上劲就听得耳边的声音轻轻,“你还推?都说痛了你还推?再推就痛死了。”
懒漫的话里带着几分揶揄,白初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忍了忍,终究还是将手缩了回去,心里默数着还有几鞭。
围满了人的广场上,满是阵阵哗然之声。
即便是被废的狐帝,也依旧算是曾经的狐帝。青丘的子民,无论何时,对君上都有着种虔诚的信仰。
白初受罚,广场上真正过来看热闹的并没有几个,相反,更多的还是担心。
三十三道天降鞭笞,受刑的还是个女子。即便白初不是狐帝,不是帝姬,在这个情况下,即便是不知情的路人也会对其产生几分怜悯。
更何况,还是个容貌姿色上佳,身份尊贵的神女?
于是,天降鞭笞的时候,大部分人面上都摆着几分凝重的神色,紧紧盯着高台,生怕帝姬一不小心就从高台掉下来。
当高台似乎有紫影一闪,一个男人从后抱住帝姬的时候,众人怒了。
哪来的登徒子!
帝姬也是你能染指的?!
待那闪电化成的长鞭狠狠抽在男子身上,皮开肉绽,众人的脾气才稍微敛去一点。
该!谁叫你抱帝姬的来着,活该被抽!唉,被抽了你还抱着帝姬不放?!哪个不怕死的光明正大吃帝姬豆腐?!
高台太高,众人定了定目,也才略微看清了高台上突然出现的人。
有人在广场下手拖着下巴慢慢分析:“模样看着还算俊俏,可以勉强收做帝姬的面首了。”
“咦,那衣服面料不错呀!抽坏了怪可惜的。”
“死开!衣服是重点么!”
“衣服不是重点,那人额头上的花纹就是么!”
“花纹你妹——等等,什么花纹?额头上?”众人被这一声吸引,纷纷眯起眼睛凝神细看。
瑰丽的淡紫纹路,衍于上古的神纹,一看之下,满是肃穆之息。
如此,高台上那多出来的小子就是魔尊了。
既然是魔尊,这豆腐吃了就吃了吧,反正帝姬迟早都要吃回来的。众人面上怒容逐渐散去,纷纷嘴角扬起笑来。
帝姬细皮嫩肉的,伤着了多可惜?男人皮糙肉厚,多挨几鞭没什么,魔尊这鞭子挡得好呀。唉?要不是魔尊这小子勾…引帝姬,帝姬会因色误事?岂有此理!那天降的鞭子怎么不抽得重些?
原本广场上为白初担忧着的众位,此时,全部转为了看热闹。反正这鞭子不是抽在自己人身上,有热闹不看白不看。
高台上的两个人自然没工夫去理会高台下面的小九九。
转眼二十来鞭过去,每一道鞭子落下,便是一片血花四溅。
飞血溅起,白初面容上沾到了不少,她眼见着梵谷面色愈来愈白,额上涔出的冷汗汇成汗滴,划过眉弓,沾湿了眉毛,顺着脸部的轮廓一路滑下。
白初再也不敢推开他,怕一动他就能扯动他后背的伤口。她小心的伸手替他擦去额上的汗,声音轻得不能再轻,商量着的口吻:“梵谷,够了,你出去,出去好不好……”
梵谷费力抬起一只手,攥住她伸过来的柔荑。早就没有一点血色的薄唇微牵,“为什么让我出去?为你挡鞭子还不好?”
“因为——”刚出口的话到一半收住,白初眼底飞快划过一丝莫名的神色,然后狠狠瞪他,“梵谷,你别闹了!”
“还记得咱两第一次一块挨鞭子的时候么?”他攥着她的手贴上他的脸颊,“那时,你可是一个劲的往我跟前躲,拽着我的衣服就把我扯着给你挡鞭子,甩都甩不开。”
白初当然记得那个时候,那时他们初识还不久,混账事情没少一起联手干过。当时玩心太盛,她和梵谷分别在白炘、重肆身上下了药,药没下成,反倒被逮到了一块挨了顿鞭子。
本着有祸一起闯,有罚推给他的想法,白初当时没少把那打到自己身上的鞭子往梵谷身上引。
此时此刻,白初没好气看他,“当真受虐受上瘾了是不是!你给我马上出去!”
分明伤重,墨玉般的眸子里却满是光彩,里头似乎还带着笑。
“白初,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让我出去?”又一道鞭子抽下来,他攥紧她,声音里没多少力气,却依旧笑着,热气扑在她耳边,“怎么,心疼了?”
又是一声清脆的响,从他背后飞溅起来的血溅得高高,洒落在了两人身上。不用看都知道,他背后肯定血肉模糊。
白初看着他面上的笑,心里头闷闷的。这种感觉很疼,疼中带酸,酸里还带着点甜……
白初抿着唇,狠狠的在他脸上捏了一把,“梵谷,你无赖!”
“无赖的脸捏坏了,就不好看了。”他面容苍白如纸,唇边笑得好看。
他的脸上被她捏住的地方有些微微的发红,很快,又白了下来。
白初软了力气,小心的抚了抚他的侧颊,“疼吗?”
他难得老实,“疼。”
白初垂下眼,埋进他的怀里,“梵谷,你为什么要来?”
他拥住她,“一起犯下的错,总不能叫你一人担。”
“你可以不来的。这里是青丘,不是你魔界。”低垂的长睫微微轻颤,在那耳边清脆的鞭声里,终于遮掩不住眼底朦胧出来的水光。
“白初,你若带了一身伤疤,六天后还怎么嫁我?”
他的声音轻柔且温润,似绒毛般轻轻拂过她的五感,白初微微一笑,伸指抚上他的唇,那里嘴角刚刚溢出了血。
“你这一身伤,六天后就好意思娶我了?”
“我皮厚,伤好得快。”
金眸里潋滟出的水光终于夺眶而出,茵氲的水雾,分明朦胧。可眼前人的面容却愈发的清晰,清晰得似能深深镌刻到她骨子里,入心,入肺。
“哭了?”他的声音沙哑,低低沉沉。
她赌气似的埋进他怀里,眼睛在他衣服上蹭了蹭,“没有。”
“你说没有那就没有。你没有把眼泪鼻涕抹我身上。”
“没有鼻涕!”
笑从喉咙里溢出来,“那就是有眼泪了。”
“梵谷你混蛋!”
“嗯,我混蛋。”
最后一鞭很短,一闪即过。
天宇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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