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神君,入局来-第2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然后,她轻飘飘的开了口:“我幼年的时候,总在这林里练剑,那是,哥哥总在这棵树下看书。剑练累了,哥哥就带着我一同在这树下坐着,什么也不干,就那么光坐着,一坐就能坐上一下午。”
“偶尔,他心血来潮,让我站直了靠在树前,划破树皮标记我又长高了多少。”
“人会长高,树同样会长长,为了让他的测量更加准确,他拥神泽抑了这棵树的生长。”她轻轻抚着树干,“别看这棵树看似年龄不大,实则早就在这屹立了十多万年。”
黑毛清凉的眸里微有黯色,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阿娘?”
“这树不生长,是你舅舅断了它生长的路。”白初回过头来看他,目光淡淡落在他的脸上,“可是你,为什么是这幅模样?”
黑毛脸色变了变,双目里飞快荡过一丝慌乱:“阿娘?”
“你一声灵力充沛,是自生来就有的。”她定定看他,“若我没估算错,你应该是在我腹中之时就已经启了灵智成了神形,所以,你的岁数,应该按当时那个年龄算。”顿了会儿,上下打量他,再开口,“模样,应该也不是这个模样吧?”
黑毛顿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委屈着一张脸看她,糯糯的嗓音似含哭腔:“阿娘……”
白初眉宇微缓,含笑看他:“怎么,不让阿娘看到你本来模样么?”
“父——坏人,坏人说阿娘喜欢看我现在的模样……他说,我会吓到你……”
“坏人?”白初目里微微一冷,而后,嘴角笑意更深,“你说的是你父神?原来你早就识得他了。”
小小的嘴微微撅起,双目微垂,里头有些黯:“他不让我告诉你,阿娘……阿娘,他总要我瞒着你,我之前不知道他是坏人……害了阿娘……阿娘,你不要生我气。”
“阿娘不生气。”她言语温柔,淡若春风,“怎么,现在还不让阿娘看看你原来模样么?”
他抬起一双眼,战战兢兢地开口:“吓到阿娘了怎么办?”
白初笑笑:“做母亲的,怎么会被自己儿子吓到?”
似是得了安慰,黑毛后退两步,清丽的辉泽自身上蔓延,方才还不及人半腰高的孩子,眨眼,已是成人模样。
只一眼,白初心头微悸。
难怪,难怪池夙不让他以本面目与她相处,这样的身量,这样的面容,她若生产过后马上看到,怎能不被吓到。
他的身量颇高,比池夙还要高出少许,她只能仰头看他。
这是一张同像极了池夙的面容,眉宇深深,鼻梁高挺,薄唇如削。再加上这一身黑衣,她稍一出神便能把他直接认作池夙。
她走近他,抬手抚上他的眉眼,凑近了才发现有细微的不同。
眼角微微上挑,随她。
瞳仁剔透且晶亮,随她。
肤色比池夙稍白,也是随她。
她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看入他的眉眼,稍不留神思绪就能荡到远方。她极力稳着自己心中的波澜起伏,微微错开些目光:“你现在的模样,就很好。”
“阿娘?”模样变回来了,声音自然也变回来了。
这一声,语声清洵,带着些微低,听入白初耳里,她心底狠狠的荡了荡。
前一刻还是孩童,后一刻已是成人,前后的落差有点大,白初始终保持着面容平静:“你……多少岁?”
“两万八千。”
就只比华奕小了两千余岁。
白初垂目,眨眼就有这么大的儿子,人生真是,到处都悲凉……
☆、章九七 白辰
三万年的西岭囚禁,三万年里她独孤一人,从未想过自己腹中会有个孩子,而且,还是一个两万八千余岁的孩子。
白初不禁细想,自己两万八千余岁时在干什么?时间太久,记不大清了,那时候,她应该已经在三界内闯出了祸害的名声,三天两头给哥哥惹麻烦。
而她的儿子?白初忍不住细细看他,即便神子早慧,生来启明通窍。但那两万八千年来的岁月里,他在她腹中,丝毫接触不到一点外界的信息。于是,即便他如今已是成人模样,心智却仍然停留在稚童初期。
一个孩子,被大人哄哄骗骗,很容易就没自己主意了。所以,便能任池夙说什么,他就去做什么。
心底某处绽了些酸意。
她若能早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她或许会把所有好玩的事儿说给他听,把他培养成又一个祸害?
又或许会用那三万年的枯燥时间,耐心教习他术法、棋道、或者其他孩子出生以后就能学习得到的东西,也许能把他教导成如华奕一般的人?
再或许,她偶尔兴致一起,把哥哥的故事说给他听,会不会,就能让他长成同哥哥一般的人?
不管是那种,都能让他好好培养心智,成为一个正常的成人。这样,他就有自己的主见,不会因池夙的三两句话而直接为池夙办事。
这样,伤重的华奕不会出现在青丘。更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哥哥,也还会好好的。
可惜,没有那么多或许。
“今日,华奕重伤,你怎么会想到要找我报信?”
一张像极了池夙的脸,眉宇蹙着,薄唇微抿,目里一番愧色,依旧是孩子般的表情。
白初轻轻叹了口气:“阿娘不怪你。”
蹙着的眉宇微平,薄唇亲启,依旧一番委屈着的神色看她:“阿娘说过,让黑毛好好保护着他。”
她心头微荡,讶异看他,那不过是她随口一说的话,完全没有想过他会……不仅听了进去,而且还这么认真。
耳边听得他继续说着:“父神……坏人让我把他带出青丘,我就带他出去了。然后,那个凶女人要杀他……我没凶女人厉害,保护不了他……”末了,顿了会儿,他愧色看她,“阿娘,我要是没有把华奕带出去,就不会……”发生后来那么多事。
“没事,没事。”她心中一涩,忍不住上前伸手拥住了他,语声轻轻,“这事与你没有关系,是你父神的错,是他不该利用你……”
她本就怀疑这事同池夙脱不了干系。池笙先前说过的话,她信一半,留一半。
池笙不过一个死物,即便已为神身,有自己的思维想法,却仍是极容易被池夙控制。怕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其实只是一管笙。
陷害青丘,让青丘与仙界为敌;再结合三万年前天罚一事,池夙想要干什么,此时此刻,昭然若揭。
仙魔两界早有干戈,若与魔界联姻的青丘再与仙界有隙,三界平衡骤被打乱,这个时候就不得不再推举出一个维持三界稳定的法子了。
立于仙魔之上,掌管三界众生。
天帝。
这么想来,三万年前仙魔大战也着实蹊跷得很,或许,同池夙也有关系?心头百感交集,万千思绪骤然清晰。
这些事情,从来不是她想不到,而是她从来不敢去想。
池夙,这是她十多万年爱慕着的一个人,她没有想到,他会是这样一个人。
精心设计三万多年来的一个局,不,或许不止是三万年。
不然,他为什么要分出一半神泽用死物造就一个池笙?而池笙……几乎同她一般大。
他在她幼时就开始策划了?他一开始,就别有目的?是不是连当年在天君手里救下她,也都在他的计划之内?他利用自己把她骗上玄穹,他利用池笙和她交好,十多万年的岁月,日日都是他营造的假象?只为了解她,把她推向魔池,引下那场天降兵解?
心底骤凉,如此,可怕的一个人。每个人都在他的算计之内。
他算计了她,算计了池笙,连当年的魔尊、天君也都算计了,如今……连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子嗣都要算计。
心大,装的东西这么多。
这样一个人,哥哥和梵谷早就让她远离她,她为什么不听?
白初拥着黑毛,嘴角苦笑,苦了心,入了肺。
“你父神——那个坏人有没有给你取过名字?”她身量没他高,伏在他胸前,倒像是像恋人似的依偎着他。
少年低目看她,摇头:“没有。”
“黑毛长大了,不能再叫黑毛了。阿娘给你取个吧。”
“你与白慕同辈,当年白慕生时,是日将落暮,取了暮色的谐音,叫白慕。”她抬眼,剔透的眸子转了几许,思了片刻,“暮色对晨曦,晨音同辰,白辰?日后就叫做白辰怎么样?”
“白辰?”长睫底下,目色清亮。
白初慢慢勾了唇,“对,白辰,阿娘的阿辰。”
他细细看她,看到她许久未笑的面容上再一次的露出了欢快的笑颜,看得他心头一暖:“白辰,阿娘,我喜欢这个名字。”
她眯了眯眼,一双眼睛弯似新月:“阿辰,阿娘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看着她牵了他的手,下一刻,神泽顺着手蔓延包围住他,眨眼,他们已不在青丘。
九幽北冥,冥府,阎罗殿。
阎司恭谨离座相迎,“下司见过两位上神。”
白初半句废话不多说,指了边上白辰:“给他立个册,轮回百世。”
阎司一怔,抬头望向白初身侧,大惊:“池夙帝君!”
白初睇了他一眼:“他不是池夙。”
阎司疑惑,狐疑看向白初:“那是……”
“北冥消息向来灵通,还需要本尊多言?”话里淡漠,隐含着的威压强势迫人。
阎司垂目,前一刻才得知青丘狐帝易主,此刻狐帝就在眼前了。眼前这位的脾气向来是难以捉摸的,他小心觑了她一眼,再凝神看向她边上的人,眉一紧,恍然大悟,恭敬作揖:“原来是小殿下。”
狐帝与魔尊早有婚约,成亲是早晚的事。而这位小殿下,明摆着却是池夙帝君的种,这关系混乱的……
阎司在阎罗殿干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不该说的不能说。但有些该他问的,还是得要问。
他敛眉低眸,将头垂得更低:“众生由惑业之因而招感三界、六道之生死轮转,恰如车轮之回转,永无止尽,故称轮回。①”顿了会儿,再次小心开口:“小殿下生来为上神之位。出于六道之外,当真要入轮回?还是百世?”
仙界里出的二世主,时常有些闹腾的,族中为了让其正心明智,便将人送至冥府,入凡间轮回几世已做历练。凡人一世最多不过百年,凡间一年,仙界一日。凡间百年,仙界不过百天。对此,轮回几世也不耽误些什么。
可是眼下,狐帝竟要将小殿下轮回百世?百世,不就是百年?
白初面上没多少表情:“入轮回,百世。”
语声清冷,不容半点置喙。
阎司颔首应允:“诺。”话落,犹豫了会儿,看向白辰,“小殿下知道什么是轮回么?”
白辰摇头,一脸茫然。
“阿辰,你要离开阿娘一段时日。”白初侧目睨向他,温柔的替他理了理衣裳,“轮回一世,能让你看尽人生一世。轮回百世,能让你阅尽世间数般景。启灵通智,这比跟在阿娘身边学到的更多。”
袖口一紧,白初低目,发现他紧紧攥着她的袍袖:“要离开阿娘?阿辰看不到阿娘了?”
“只是暂时分开一段时日,过了这段时日,阿辰便回到阿娘身边了。”白初含笑看他,将手覆在他的手上,“在这期间阿娘会时常过去看你。”
白辰似懂似悟的看着她:“阿娘希望阿辰去?”
“阿娘希望,很希望。”
清俊的面容绽放出笑容来:“阿娘要阿辰去,阿辰就去。”
“那好,百世轮回,百世过后,阿娘来接你。”
于是,接下来一切事情都很顺利,阎司领路过了奈何桥,亲手奉上孟婆汤。白初在边上看着白辰接过那碗一饮而尽,而后,步入了轮回,眨眼消失在她面前。
轮回百世,百世之内,你能尝尽人间冷暖,这世间,再没有什么能蒙蔽你的心智,再没有什么人能欺骗你,再没有什么人能利用你。
阿辰,这是阿娘能给你的,最好的保护。
她在奈何桥上立了许久,回头,看到不远处的高台边,一长群凡人魂魄,排着队,依次观看一块巨石。也不知道看了些什么,一眼之下,泪流满面。有的,竟然直接悲伤得直接晕厥了下去。
她招来鬼差相问:“那是什么?”
“回上神,那是三生石。”
“就是那能看尽人前生往世的石头?”
“正是。”
她飞身过去,插在队首的凡人魂魄前,学着之前的凡人魂魄伸手按上中间灵石,仰头看那巨石,石头上面,什么也没有,她疑惑睇向鬼差。
鬼差笑:“上神没有前世,自然在上面看不到东西。”他招过队首的那个魂魄,让它把手放置在灵石上。
巨石表面齐整,顷刻间浮出万道画面来。那是一个人自出生到死的所有镜像。
白初诧异看着:“只能看到前面一世的场景?”
鬼差回话:“三生石,能看尽凡人所有轮回。轮回一世,过往皆是浮云,是以,一般只给魂魄看一世。”
“本尊知道了。”白初抿唇,心念微动。
☆、章九八 夜半
夜深,有风,微寒。
圆月皎皎,青丘西岭隐在一片月色银辉里,湖泊倒映着月,幽幽,清宁。两侧山峦陷在黯色里,清冷,寂静。
周遭土地肥沃,因常年无人打理,荒草长得老高。
风过,草摇,沙沙。
淡淡月色如水般倾下,从荒草摇动的缝隙中看到一人。
华贵的紫衣长长曳地,青丝柔顺细而长,面如斧削,每一分都恰当好处,世间不可多得的倾城容色,偏偏长在这样一张男子面容上,俊美,却不妖。
他立在荒草丛里,手里扯着几根荒草在把玩,突地,眉一挑,一双剑眉斜飞入鬓:“请我来就找这么个破地方,白初,你是越来越小气了。”
他的身后荒草从里伸出只素手来,素手洁白似玉,拨开草丛,走出一个人来。
“天为瓦,地位砖,有明月为烛相映,湖泊山川做赏,更甚着,还有这野草供你把玩,这么多东西,你还嫌我小气?”白初过来,一把扯过他手里的草,对着月光看了看,“哟,魔尊还会编蚱蜢。”
梵谷侧目,眸动间凤转萦回,微牵唇:“狐帝。”
白初把玩着手里头的蚱蜢,目里微微划过一丝几不可见的黯色,扬眉:“送我的?”
“送你的。”
女子白衣,明月皎洁,隔着荒草影婆娑,更铺了她一身银碎。细细看着,赏心悦目。
“小气,就一只蚱蜢,用的还是我青丘的草!”她瞪他一眼,将蚱蜢放在手心,五指一合,蚱蜢眨眼不见,“说正事。”
“正事?”梵谷睨她,唇角含笑,“你不是夜半约我出来私会的?”
“私会?”勾起的嘴角微扬,剔透的明瞳慢慢暗沉如夜,“魔尊这个词用得甚妙。本尊兄长昨日羽化归天,本尊今日就迫不及待与你私会?”
懒懒淡淡的一句,叫人听不出其中的冷暖。
梵谷笑意僵在嘴角,微微收敛了戏色:“抱歉。”
她几近蛮横的看他:“一句抱歉就了事了?”
“狐帝陛下教训得是,小的知错,再此给您赔礼道歉了。”他忍不住失笑,双手作揖,假意下拜。
她不依不挠:“赔礼道歉?礼呢?”
“在这,在这。”
梵谷突然凑近她,高大的身影压在面前,白初眼前一暗,一时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耳朵上一轻,双耳的玉石耳坠被他一同扯下,接着,再一凉。
耳上触感温润似玉。
白初怔了怔,没料到他还真给她准备了东西,还似是对耳钉:“看你如此聪慧明理,本尊姑且就原谅你。”顿了会儿,她眨眨眼,“好看吗?”
梵谷细细看她,凤目一挑,笑得风华魅生:“好看。”
“那么后天玄穹境的婚礼,本尊就戴这个去。”
笑意微滞,梵谷垂目看她,目里幽暗点点:“你想干什么?”
玄穹境早发了喜帖的婚礼,自然不可能因别家有了丧事而推迟不办。白初弯唇,剔透的眸里如映月色:“自然是……搅乱他的婚。”
话音清冷,如堕冰池。
梵谷目里黯黯,斜飞入鬓的眉,蹙出眉心一道痕:“你要抢婚?”
“抢婚?梵谷,你该相信,我对我厌恶了的人,再不会有半点兴趣。”
浓密长捷下的双目眯起,透出丝丝冷光:“你要报仇?”
他凑近她,伸指抵上她的额心,顺着她额心上的神纹轻轻描摹。相交多年,没人比他更清楚白初的性子,一旦喜欢,便会毫不顾忌的喜欢,一旦恨上,就再难改变那种看法。
白炘之于她,绝对占了心中大半。这种感情,融于血脉,深入骨髓,轻易凌驾于任何人之上,包括她喜欢了十多万年的人。
池夙最大的错就是伤了白炘,不管是不是他使白炘致死,白初绝对饶不了他。
梵谷望着白初的目光复杂,声音不知不觉柔了几分:“白初,相信我,你杀不了他。”
“杀不了?”语声如兰,寒峭悠悠。
“不仅杀不了,而且不能杀。”恍惚之间,他好像完全剥离了那风华魅惑,整个人的气息神泽不知不觉间凛冽起来,“白初,若能杀。我还能等到现在?”
如墨般漆黑的眸子仿佛有着极强的透彻力,直穿人心,白初心头狠狠的一紧:“为什么?”
“天理,天命。”
气氛陡然之间变得冷凝起来,连空气中都是沉浸着满满肃穆。
白初听得他的声音愈发的凉:“神应天生,知道杀一个功德至上的神,后果是什么么?”
“什么?”
“天诛,地灭,天降神罚,永堕九冥虚空无边炼狱。白初,这个魂飞魄散还要恐怖。”
“功德至上?”白初冷笑,“我哥难道就不是?”
他眸间光芒一闪,盯着她瞧了许久,暗沉双眸神色莫辨:“因为上天认定池夙对他无杀心,即便是池夙杀了他,那也是无心之过,可谅。”
白初咬唇,声音似从齿缝里寒着出来:“天理?命道?”
“对,这就是天理,命道。”
她目里一湿,顷刻间模糊眼眶,声音狠狠的:“梵谷,我讨厌你。”
他盯着她,目光一瞬不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惘然,轻而喟叹:“白初,节哀。”
“别跟我提节哀!我不想听到这两个字!”她似陡然间被他激怒,又似压抑了许久的痛楚再承不住倾泻而出,一刹那间目色深深,里头闪出兽目中的纯正金色。
下一刻,“嘶啦”一声响。
梵谷只觉身上突然一阵凉,低眸,他的衣服被她一撕直接成了两半,对襟直接飘荡落地,他的前胸凉飕飕的,直接暴…露在了空气里。
这一生气就撕人衣服的习惯可真是……
他还未来得及戏谑感叹,下一刻,身上一重,重重荒草越过眼帘,他直接被扑倒在地。
落地的那一瞬,唇上一疼,顷刻间出了血。
她似突然间没了神志的暴烈野兽,银牙咬在他唇上,不及他反应,勾开他的牙齿,舌尖席卷而来。
从来没有便宜送上门来不占的道理,梵谷眯了眯眼,就势楼上她的腰,抚上她的脊背,指间轻轻从那背脊的最高处轻轻划下来。
一片颤栗,白初被撩拨得缩了缩身子,抬眼看他,眼里尽是暧人魅惑。声音含糊在嘴里:“梵谷,我最不喜欢有人挠我痒。”
说话间,主动权被剥夺,温软有力的舌头直接钻进了她嘴里。步步逼近,寸寸缠绕。
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彼此听到彼此的心跳在加速。
她伸出手去,指间勾绕在他胸膛,然后,顺着那精壮胸膛中心的那条线一路轻轻滑下去,滑到一半,手背握住。下一刻,腰腹上一紧,猛地天旋地转间,她反被他拥着压在了身下。
唇舌分开,银丝轻断。
墨玉般的眸里满是深邃,狠狠盯着她,深瞳边缘似染了血丝,开口的声音喑哑:“白初,你知道你在干什么?”
她枕在他臂弯里,伸手轻轻扯开他腰带系结,慢慢拉开他的腰带,眼尾轻挑,弯唇浅笑:“夜半,野外,私会,干你。”
最后一句“干你”,听得他呼吸一紧。
他欺身近她,喉结轻动:“白初,我问过你了,别后悔。”
她轻轻笑,扔开他的腰带,勾住他的脖颈,头凑过去,在他喉咙凸起的地方轻轻一舔。
勾摄之间,全是暧…昧。
他俯身压下去,一手直接扯下她的对襟,女子皎洁白皙的皮肤瞬间袒…露在眼前,手抚上去润滑如玉,在月光之下更显圣洁美好。
他的手在她身上来回抚摸,似是盲人在仔细摸认一块昂贵玉玦,她不知道被撩拨到了哪里,身子缩了缩,倏然间面色潮…红,美目一盼,顷刻间神魂不得回转。
情燃只在一瞬,这样的撩拨,梵谷全然没有心思去想这前后变化太大,是不是别有目的?
温软的柔曼的身子仿若无骨,轻轻的将他缠绕。
空气里慢慢弥漫氤氲出一股靡糜气息,散裂了的长袍、长衣,压碎了的玉玦佩饰,一地的狼藉。
风过,荒草曳动。低低的喘息,浅浅的呻…吟,混杂在这沙沙轻响里,给这夜色更添妖媚。
两人相叠,再无一点距离的那一瞬,浩瀚的神泽自两人身边顷时蔓延,一瞬间风停,云止。月明,星亮。荒草顷刻间猛然飞长,妖娆在半空舞就,盛开灿烂美艳的花。
两神相合,泽被众生。一瞬间清泽四溢,万物复苏,方圆千里,一片欣欣向荣。
期间白初蹙眉一声呼痛。
梵谷微顿,目里晶亮亮,他绝对不会忘记第一次见着白初是在什么地方,狐族向来生性不羁,他一直以为,白初即便没养过面首,外头的私…交男口宠亦是绝对不会少。却没料到……没料到……
沙哑的声音里满是掩不住的欣喜:“白初,你——”
“多事。”下一刻身形翻转,恶狠狠的声音出现在他上空,“本尊说了,本尊要在上面。”
他嘴角笑意愈深,暧…昧的声音幽幽沉沉:“今天不合适,我先教教你,以后再换过来。”
下一刻,再把人翻在了身下。
☆、章九九 局
天未破晓,晨来前的天色总是暗的,连带着四周吹过的风也一样清清冷冷。
一夜间疯长直两人来高的荒草从里,有人目里戏谑,有人唇含冷笑。
梵谷的面上微有些苍白,额上涔出了些许冷汗。墨一般的眸里深湛,内里映着幽幽寒光,他低目狠狠看着身下的人,冷笑说着:“狐帝好本事。”
他的身下,女子面容清丽,容光十足,额心淡金的神纹似是比昨日更深了一层,勾起的唇角含笑,眼底戏谑得意的光芒明明显显。
“本尊也觉得本尊本事极好。”她一面说着,一面抚摸着一夜之间新长出来的三条尾巴,长尾白皙,绒毛顺滑,“早知道睡魔尊一次修为能有如此进益,本尊就应该早点儿对魔尊下手才是。”
“你若想增进修为,同我双修便是,何必——”
“何必采阳补阴?”白初笑着接过话去,她枕着他的臂弯,一条尾巴从她身后绕到他的脖子后面,再从脖子那绕回来,她伸手搂住他的颈项,头凑过去,声音贴着他的耳朵,“一来,这狐族秘术本尊从未试过,不知道其中滋味;而来,双修得来的效果哪有这法子快?”
腰间一松,她整个人被他压在地上。
没有他的手臂作为枕垫,光洁的后背压着荒草,有些难受,白初皱着眉头动了动身子,想寻个舒服的地儿,但,没寻到。
梵谷冷眼看着,一手按住住她的肩,弄得她不能再动。
他欺身近她,“你要那么多修为做什么?”
“哪有人嫌修为不够用的?”身后的那些草上估计带了毛刺,沾在背后面又疼又痒,她眯眼笑着,清冽的光芒荡在幽瞳里,“明日,本尊要渡劫一次。”
但凡一界之主,坐拥一方,领一境之内万人臣服,并不是随便接了位就能坐稳那个位置的。接位第三日,必要在子民面前受下天引雷劫,渡过了,位置接着坐。渡不过,换人。
“为渡劫?”梵谷冷笑,手伸至她的腋下,顺着那里下移三寸,然后大掌往旁狠狠一捏,“三万年前天罚都挨过来的人,会在今天担心区区一个承位雷劫?”
那一捏撩拨得白初浑身一颤,她倒抽一口气,面上依旧笑着,“在那么多人面前渡劫,总要做些什么,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不是?”
“就算没有昨晚的事情,以你的能耐,那么个雷劫,不痛不痒,会狼狈?”墨玉般的眸里深若无物,他唇角噙着抹笑,笑意半分没有及到眼底,一面说着,手始终没有闲下,他揪过她的一条尾,极坏心思的再她大腿内侧轻轻一划,“若不说清楚,新长出来的三条尾巴,我剪去一条,用来当围脖。”
那一划带动一片酥痒,她缩了缩腿,足背微微弓起。
“这冬天都快过去一半了,围脖这东西不大适合你。”白初面上略有些潮红,她微喘着气,凝神一会儿,十五条尾顷刻间收了个干净。身下的荒草是在硌得人难受,她定定看他,剔透的目里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情:“本尊昨晚说了,要去搅了玄穹的婚礼。”
他在她腰间狠狠一捏:“昨晚我对你说的那些,你半句没听进去?”
白初眨眨眼:“我思量过了,你说得有理,人我杀不了,但伤个新郎,残个新娘这样的事儿,我想我可以做一做。”
他居高临下看她,目里深湛:“你最好能把握分寸。”
“分寸?”她再次伸手勾上他的脖颈,暧…昧至极的一句话,“本尊的分寸向来把握得极好,譬如——昨晚。”
昨晚,她主动勾…引他,主动和他欢好,情动之余还不忘借着那个档口才采蚀他的修为。
梵谷冷笑,一掌拍落她的双手,伸指钳住她的下颚:“那么分寸向来把握得极好的狐帝,咱们是不是该谈谈咱们的婚期了呢?”
“婚期?什么婚期?”斜挑起的黛眉飞扬入鬓,她伸出舌头在他指上一舔,心满意足的笑笑,然后,故作恍然,“你说咱们的婚期?”
这样懒漫的态度,看得梵谷目里一阴:“陛下该不是要反悔吧?”
“本尊言出必行。”她凝视他,笑得璀璨,“婚是肯定要成的,只不过……”最后一个字拖了绵长的调子,她垂睫,故作惋惜一叹,“你也知道,我哥哥刚羽化没多久,戴孝期间,不宜办喜事。”
他阴着脸:“所以?”
白初睁目,剔透的眸子璀然生辉,“我哥的身份摆在那,这服丧戴孝怎么也得那么五六万年吧?”
那样的光芒尽数收进梵谷的眼底,他捏紧她的下颌,不怒反笑:“白初,你昨晚费尽心思缠着我要你,利用完了就要把我一脚踢开?”
“非也,非也。”白初滢滢而笑,眸一敛,下一刻翻身而起,直接挣脱梵谷的钳制把他压在身下。
目里似一瞬间携了冰雪寒芒,她嘴角还在笑着,出口的话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