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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入局来-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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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与不是,待本尊娶了他娘后,那小子总会叫我一声父神的。”
长老们欲哭无泪,是不是您的种您好歹给个明确说法呀!这万一要是不是,您这绿帽子还要凑上去戴?“陛下,您真要娶那位帝姬?”
“九州四海、八方神泽,除了青丘白初,有谁能配得上本尊?”梵谷说这话时嘴角勾着笑,浅浅的、淡淡的,目里却沉得一片深黑,深黑中透着微不可见的寒意凌冽,“天上地下,除了本尊,又有谁能配得上她青丘白初?”
魔神之泽,不怒自威。
那身紫袍散出的压迫,逼得众人匍匐贴地。清冷的声音在后,“本尊要娶白初,容不得人闲言碎语,你们可明白?”
这世上的神本来就少,生来为神的少之又少,如白初一般生来为神且地位尊贵的,四海八荒、天上地下还真找不出另一个来。若论出身,那天君的现任天后在青丘这位帝姬面前连个渣都不算。
长老们仔细想了想,觉得即便有这么顶绿帽子,他们君上戴了也不亏。于是,相互打了个眼色,讨好着问,“陛下准备何时向青丘提亲?”
“提亲?这事不急,先搁着。”
“不是都要筹备聘礼和喜宴了吗?提亲怎么就……”怎么就不急了呢?
“成婚是早晚的事,自然是要开始筹备了。至于提亲……”梵谷离了柱子站直身子,神情一片闲淡从容,“谈婚论嫁这种事,咱们要是先提,不就显得咱们做贼心虚了?”
!!!做贼心虚又是个什么形容!还有……您是那个贼么?!
☆、章六 请柬 (上)
天宇漆黑,无星无月,晚风一过,凉气袭人。
“嗯……”带着娇媚嗓音的温柔轻吟,“嗯……轻……轻点……轻……”带着欲语还休的细细呢喃,还有,带着小心压抑却又不满的低声谩骂,“奶奶个熊!老子叫你轻点!会不会抓痒呀!衣服都要被你抓破了!”
“衣服质量不好就不要怪我爪子锋利。”
青丘境,金顶大殿旁的小路上,两个侍从端着盛满折子的托盘慢慢聊天走过。
“奶奶个熊,要不是老子的衣服上午被小殿下烧焦了,哪会沦落到用叶子化件衣服来应急的地步!”
“我不过是下山打了个牙祭,怎么一回来咱青丘就凭空冒出了个帝姬?还顺便多了个小殿下?”
年纪大些的侍从一脸鄙夷的侧目过去,“奶奶个熊,什么叫凭空冒出来的!那是咱君上嫡亲的妹子!人家三万年前被君上关进西岭峰时,你祖爷爷还不知道在哪个狐狸洞里偷窥你祖奶奶呢!”
年轻些的面上微讶,“一关三万年?她惹了什么事让君上动这么大的脾气?”
年纪大些的停住脚步,面上淌了几分严肃,“不该问的就不要问,君上与神君的事哪是你我能随便议论的。”顿了会儿,突地挤出抹笑,露出整齐的两排牙,“三万年前的旧不能议论,这三万年前之前的和这三万年以后的八卦咱们还是可以聊聊的。”
年轻些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八……八卦?”
年纪大些的侍从腾了只手顺了顺鬓角留下的一缕长发,眯起的眼睛里透着兴奋的精光,“听说咱们帝姬天性不羁,连魔族至尊也曾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知道小殿下的父亲是谁吗?就是那魔尊!知道魔尊是谁吗?那可是三界之内男女通吃,曾经只凭一眼就让那俏观音闹着要还俗的人物!”
这边说得兴起,另一边白初从侧边拐角处走出。
“魔尊?”她白初儿子的父亲是魔尊?这样的谣言听得久了,弄得她都想信这么一信了。她侧头看了眼停在她肩头的黑毛,将眼前这只还未化形的鸟身同梵谷那张魅惑众生的脸对比了下,没由来心情大好,“黑毛,要是寻不到你爹,让魔尊来做这个便宜父亲倒也不错。至少这四海八荒,不论仙魔,咱想欺负谁就能欺负谁了不是?”
回应她的,是肩头黑毛一声不满的轻啼。
这一声啼叫清脆,前头两侍从距此不远,听到声音瞬时僵住脚步,再回头过来时,面上恭谨万分,“见过神君、小殿下。”
白初侧目睨过去,两个侍从低着头,手脚发着抖。
摆了摆手,示意两人退下。
两侍从见帝姬不加责怪,心中大松了一口气,正待转身离开时,听得身后陡然转冷的一声:“慢着!”
倏尔,方才还在身后数米开外的帝姬已到了眼前。修长白净的手拈起托盘最顶上的一张帖,这是张请柬,红底烫金,上面三个字——瑶池宴。
“瑶池。”白初盯着这两个字,轻轻念出了声,上挑的眼角媚眼含笑,声音确是冰冰凉凉的。
两个侍从对视一眼,谨慎着开口:“不知神君有何吩咐?”
白初打开帖子随意瞟了眼,顺势将帖子收进袖里,“东西归本君了。”
侍从惶恐,“神、神君,托盘上的要件都是今晚整理好,明日一早交由君上审阅的。”
“瑶池宴这种请柬,便是给了君上,君上也不屑一顾,本君留着,又有何不可?”白初这里说了句大实话,天后举办的瑶池宴,千年一次,凡在三界之内有些分量的神与仙都会受到邀请。宴客无非是个好听的说法,说白了便是笼络人心,顺便再彰显彰显她天家的威仪风华。
这样的宴席,也就只能让那些小仙小神动动心思,如白初一家上古神族后裔,向来对此提不来兴趣。更何况,瑶池的主人并不是天后,借别人人家的地方来办自己的宴席,这样的宴会怎么看都显得不伦不类。
“这……”侍从们有些犹疑。
白初弯唇,“再者这事,本君不说出去,你们不说出去,君上又怎么会知——”话未说完,无意眼角瞥到一旁树上的剪影,她蓦地一滞。
天宇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一弯月,月华明亮洒下,一抹衣袂翩飞的修长影子正正映在她身侧的树干上。
接着,有声音清洵从边上传来,“你想让我不知道什么?”
☆、章七 请柬(下)
风动,叶飒飒,影婆娑。
广罗长袖随风动,凉意卷进袖里,绕了手腕而上,微冷。
白初捏紧了那张请柬,嘴角挤出抹再自然不过的笑转过身来,“月色醉人,君上也出来散步?”
对上的,是一双清冷的眼,似秋日霜华,一触微凉。
“白初,又想给我惹祸?”
白初眼波一闪,巧笑嫣然,“君上说得哪里话,阿初可是什么都没做。”
白炘朝她伸出了手,“拿来。”
“拿什么?”白初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想要将手里请柬拿得再紧些,却不防手上蓦地一空,再看时,原本手里拿得好好的请柬已经到了狐帝手上。
“瑶池宴?”白炘一眼扫过请柬,面上没什么表情,连着说话的语气也是淡淡的:“刚被放出来就又想惹是生非,嗯?”
分明是平日里随意谈话时的淡漠语气,在白初听来却是渗人得很。上次君上对她这么说话是什么时候来着?是了,三万年前,他居高临下望着引下天罚满身伤痕的她,“又闯祸了是不是?西岭峰是个好地方,你不如去住上一住?”然后,她就真在那西岭峰“住”了三万年。
再往前些,是在凡间一楚馆①的榻上,她把当时还是魔君的梵谷压在身下,正兴致勃勃地解着他的衣裳。她不知道君上是什么时候来的,只知道床上的梵谷逃命似得从窗口遁走溜得飞快,然后,她被带回青丘,挨了结结实实一顿打。打完后,他问她,“疼么?”她还以为他突然良心发现,当即便作出一副热泪满眶娇弱无比却强装坚定忍耐痛楚的神情来博取同情。得到的结果是,他朝她伤口上撒了把盐,“不疼不就白打了?”
“君上,阿初哪敢再惹事。”狐帝向来阴晴不定,彼时,白初眨着眼,故作乖巧,“不就一张宴会帖子罢了,阿初三万年不曾出青丘一步,只想出去看看如今外边的世道都变成了什么样。”
“出去看看?去瑶池?”白炘略眯了眯眼,嘴角微牵,近了她一步,“是去看看,还是去杀人?”
“杀人?”白初眉头一跳,“君上到底小瞧了白初,白初虽与那人有怨,也决定将那怨报复回去,却也从未想过伤她性命。”
“哦?”白炘睨眼瞧向她,“那便是要将那人残弄得半死不活了?”
有细微的凉意荡过眼瞳,却又一闪即逝,白初牵起一抹明媚的笑,“君上说笑,那瑶池主人虽不为白初所喜,但那瑶池水却是个好东西。”
白炘瞟了眼立在白初肩头的黑鸟,再回目过来时,透澈的目光深邃灼灼:“你为瑶池水?”
白初倘然迎上狐帝的目光,“自然。”
“真心?”
“真心。”
风过,木叶摇曳。再眨眼时,那印有“瑶池宴”三字的帖子已到了手中,狐帝神影不现。
张开手,是一手心的汗,白初轻吁了口气,“黑毛,明儿娘亲带你去好个地方。”
被唤作“黑毛”的小家伙鸣叫了声,一双漆黑明澈的眸子盯着她瞧了阵,扑腾着翅膀欢快飞到她身前,倚进她怀里,再亲昵地蹭了蹭。
白初抱住了小家伙,伸手抚了抚小家伙背上的翎羽。
她怀里的小家伙,生来是神,从出生那日起,便有了一身的灵力。听得懂她说话,知道她是谁,知道怎样同她亲近,也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知道自己可以欺负那些人,知道自己可以在什么时候肆无忌惮,还知道在狐帝面前不能放肆。
唯一的缺点是,出生到现今,还是不能化形。
不能化形,就不能以人的姿态生长,不能说话,只能一直是一副鸟的模样。
神之子化形有两条路可选,一条是在出生之时由父神引化,另一条,是自行修炼,等到身上神力涨到一定限度时,自行转化。
她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第一条路是不可行了。而第二条路,若一分不助的让这小家伙自己走过来,也不知道会要走上多少年。
而她,却是没有那个耐心日日等着盼着看一只鸟儿化形的。
九天仙阙,瑶池之泉,能洗人浊气,启人灵智。若这小家伙在那池子里滚一滚,不但能启明通窍,化形之日也指日可待。
好在有这么个幌子能够应付过去,瑶池水她要,她想做的其它事定也是要做的。方才君上说了个什么词来着?残弄?唔……这倒真是个好词,她可以在那个女人身上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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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八 胆大妄为的小仙
仙雾清泽蒸腾四溢,仙音泠泠缭绕悦耳。九天之外已是深秋时节,而瑶池境,一池白莲却开得正好。
天后的瑶池宴便设在那最中央的养莲池子边上,莲香伴着酒香,说不出的雅致舒适。
宾客已至多时,宴会主人却迟迟不来,便连那瑶池界主也不见踪影。
而宾客们对此似也见之寻常,不以为意,自个儿喝酒赏花惬意至极。
白初是第一次来参加瑶池宴,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这天底下竟然有人能借人家的地盘把一场酒宴开得这么有底气的。
整整一瑶池的席位,每一张席都依照身份地位主次修为排了序。除了上首一张主位、侧边两次主位无人落座之外,其余再无空席。
人多的地方,必然有八卦。白初带着黑毛从瑶池界门过来时,八卦正好聊到世间神女谁最风华。
这世间为神者本身就少,神女更是不用一只手便能全数数全。
“若论风姿,还是池笙上神为佳。池笙上神创瑶池界数万年,不但将一池白莲养得甚好,还在瑶池境内种上了百里桃林,桃树以瑶池神水养成,那种出的仙桃更是造福众仙的上佳灵果。”
旁边的仙人面上带着神往之色,“这天上地下都传魔尊绝色,小仙未见过魔尊,却在每回瑶池宴上见过池笙上神,想来天资绝色就该是那副模样了吧。”
“可惜天妒红颜,三万年前仙魔大战,池夙帝君以神身祭天阻止了一场浩劫,却神身羽化只留下池笙上神孤独终生呀。”这一语言罢,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说那话的是西海十公主,天后的嫡亲侄女。此时,她规矩坐在侧边主位下首的第一张席面上,目光娇羞着小心落在正从她身旁走过的男子身上,钦慕着的语气:“池夙帝君若还在世,那他与池笙上神定也是同天君天后一样,是对快活的眷侣。”
那男子停了脚步望她,皱了皱眉,没接话。
十公主没察觉男子不悦,见男子停下脚步,反而更加愉悦的说着,“都说池笙上神风姿卓然,我倒觉得天后风采更甚,池笙上神虽然掌管瑶池功德颇高,却仍不及天后地位尊崇,这女神之中风华最盛者当属天后才对——”
天后承办的宴席自然没有多少人敢随意议论天后,她说这话时,整个瑶池是一番静,于是,池水边上突然而起的一声嗤笑在此时显得尤为突兀,生生将之前女仙的话截了去。
“这年头,养养花种种树就是功德无量了?区区一个继室,也配得上地位尊崇?”
漫口随意说出来的话竟然直接将池笙上神与天后一同辱了去,众仙大愕,齐齐往那嗤笑的源头看去,只见池水之畔,白莲芳华,一女子背对着众人从池子里捞出一只**的黑鸟,看了眼,再摁回去……
瑶池水能启窍通明早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池笙上神虽然平日里宽厚待人,可对那一池子白莲却是向来爱护得紧,养莲的瑶池水便更加珍贵。平日里,就算是天后想取一杯瑶池水也未必讨要得来,如今,眼前这人不但敢用瑶池水,竟然还明目张胆的将生灵往池子里摁!
池笙上神若要动气怒来,便连天后也得让上三分。可若要惹恼了天后,天君必然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池畔的女子穿一身简单的衣裙,仙力看不出深浅,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仙,这般没规矩,竟敢在同一时间触天后与池笙上神的霉头!
☆、章九 触目惊心
瑶池宴,邀人向来谨慎,一般没有名头的小仙是万万收不到请柬的,一时间所有人都盯着池畔背对着众人的“胆大”女子,暗自揣测这人是什么来历。
十公主自小被天后宠着,没有多想,有恃无恐的摆出架子斥责:“天后德行至高,自然地位尊崇,区区小仙,见识太浅薄了些!”
“若真德行至高,当然会受人尊崇。”这话说得妥当,听着像是明白了些事理,只是接着,却又得那人轻轻一叹,似惋惜,似遗憾:“论德行,妲夷可是没得挑的。自她陨后,天上地下哪还有什么真正好德行的神女?”
此言一出,周遭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
妲夷,是前任天后的名字。
自其神陨,新后再立,天君便严令示下任何人都不得再提及前任天后。
十公主小心往身侧睨了眼,前任天后不但是天君天后的大忌,更是她身边那人的大忌。原因无它,天界大殿下华奕,正是前任天后之子。
华奕本对瑶池席间的言论毫不关心,来瑶池赴宴不过是看在天君的面上,走个过场露个脸,时隔三万年,乍听到母亲的名字从她人口中说出,心下一疑,这才正眼往池畔看去。
不看倒好,一看眼底便生出几分微不可见的惊讶来。其它且不论,单看那流水细雾锦织就的衣,便绝不是什么普通小仙能穿得起的。随随便便一句话,把这世上所有女神都一道说了进去,若不是有说那话的资格,又怎会那般放肆?
薄唇不禁微微勾起,池边上这位,也不知是哪个地方来的活祖宗,心血来潮想在瑶池闹上一闹。
一旁的十公主却是没有如华奕一般想得多的。她是数万年来四海之内诞下的唯一一位龙公主,自小便被天君天后及四海龙王捧在手心里疼着,从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这般轻慢无礼。
再瞥见华奕不但不责怪那人,嘴角反而勾起了笑,更是怒从心起,“哪来的小仙,竟敢在天家的地盘上放肆!”
话音未落,长袖一扬,一管袖箭凝起锋锐的寒泽朝那背影袭去——
“小仙?”池畔的女子笑着念了这个词,似是不知身后有人偷袭,站在那儿不躲不避。
眼看着那管袖箭就要刺上,一声鸟啼尖锐从池中而出,袖箭自箭头裂开,转瞬灰飞烟灭。接着,便有迫人之势朝着袖箭射出的方向凌厉而去。
变化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当众仙反应过来时,十公主已经倒在了地上,费力支起身子用手背拭去嘴角的血,面上的巴掌印触目惊心。
再看向池畔,池里出来的黑鸟甩了甩身上的水,落到女子肩头。女子把黑鸟从肩头拨下,抱进怀里,“瑶池成了天家的地盘,本君怎么不知道?”
只有神族储君之位才敢自称“本君”。此时,十公主已经被仙婢从地上搀起,闻言面上一愕,“你、你究竟是谁!”
“青丘,白初。”
女子终于转过身来,及膝长发,倾城容颜,不过朝人群席面随意一瞥,目光一触间便叫人失了神。
同时,瑶池界门突起金光万道,顷刻间,浓厚的神泽伴着皇者威仪如潮水般涌过来,所到之处,众仙臣服。
仙官声音嘹亮如钟:“天君、天后到。”
☆、章十 恶人先告状
仙乐齐鸣,金黄镶水纹络长裙一路曳地而过,天后持着端庄不失威严的笑与天君并行入瑶池,众仙躬身行礼,“免礼”二字还未说出,便见得西海十公主捂着脸哭着朝她跑来,“噗通”一声,直接跪在她脚前。
“求天君天后为侄女做主!”
天后拧了眉,刚要斥责十公主君前无礼,瞥见那手掌未掩严实的白净脸上侧边又肿又红,当下将眉拧得更紧:“怎么回事?”
十公主捂着半边脸抬头看了天后一眼,双眼朦胧着,正要开口,却又似突然想到什么,惶恐着抿唇飞快将头低下去。
这欲言又止的姿态,还未及开口,便摆出了副被人欺负受人威胁的可怜模样,可见是以前没少告过状的,博人同情的法子使得娴熟得很。白初在一旁看着,心里默默给了这位公主一个赞,打定主意改明儿她如果惹出了什么祸想要心血来潮恶人先告状的时候,也合该按着这法子到狐帝面前去闹上一闹。
这法子可见是管用的,天后亲自将十公主从地上扶起,面上满是心疼,“怎么回事?谁欺负了你,跟姑姑说说,姑姑为你做主。”
十公主抿着唇,小心翼翼看了眼天君。
众仙之首,九霄之尊,天君威仪,盛气凌人。十公主不过千余岁数,一身仙力低微,抬眼的轻轻一瞥间,便控制不住周身发抖。
天君睨了她一眼,将目光移向瑶池池畔,“三万年未见,神君风采依旧。”
声音肃冷,明明是句客套话,却满含着皇者之威,气势之凌,躬身行礼的众仙们将腰弯得更下。白初知道那话是对她说的,看了看周遭形势,朝天君稍微点头,敷衍算作一礼,“天君威仪倒是比当年更盛了呢。”
这话若是旁人来说,便是句奉承的话,从白初口里说出来,却偏偏有些奚落的意思。天君面上不动声色,环视众仙一眼,淡淡道出一字:“可。”
众仙谢恩起身,相互顾望一眼,各自缄默不言。
传闻中三万年前弑神诛魔的青丘帝姬,与西海可是隔了命仇的。而如今的天后,偏巧就是出自西海。
那边十公主好不容易止住了泪,天后正待要开口询问,目光无意间顺着众仙掠过白莲池畔,猛地一凝:“白初!”
骤然夹怒的声音吓得十公主肩头一颤,轻轻抬眼,却见得平日里尊贵端华的天后此时双目冰寒,眉宇之间似含了层锋刃直朝池畔那位逼去。
白初嘴角含着笑,提步向前,“一别数万年,天后见了本君还是一如既往的……激动?”
激动得恨不得剥她皮的,削她的骨,啖她的肉。
谁叫她幼年抽去做弓的龙筋,正巧是这位天后幼弟的呢。
西海与白初这仇一记就是十多万年,从无休止。
愤怒显于眉眼,不过一个呼吸之间便悄然淡去,天后看着白初从池畔一步步朝她走来,广罗长袖底下,紧握着的五指渐渐松开。从前她不过是西海的长公主,仙力仅在中流,如今她已是上神之位,天后之尊,凌驾众仙之前,受万人顶礼膜拜,再不必忌惮旁人。
她的唇畔缓缓生了分笑,“神君,久违。”
白初扬了扬眉,目光在天后身上一落,眨眼间离开,侧目,瞥向一旁站着的大殿下华奕,眸中一亮,“你是妲夷的儿子?”
……直接将天后无视了个彻底。
☆、章十一 反咬一口
被突然点到名的华奕眼底划过几分微不可见的惊讶,他上前一步作揖,“华奕见过神君。”
锦衣俊容,举止有礼,白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错,比那边那位看起来顺眼多了。”
这话虽未说明,可明事人一想便之,这“那边那位”说的不是旁人,正是此时站在天君身后,闻言面色铁青的二殿下华戟。
二殿下华戟,是如今天后所出,与华奕同父异母。白初此言,便是拐着弯的说如今的天后名不正言不顺,确偏偏话说得极妙,既能让人听得出意思,却又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一句话搅乱一池水,华奕微垂着的眸里微生出几分波澜,抬眸,却冷不防的见着对面白初目里似有一抹凝重一闪而过,再看时,已无踪迹可循。他微怔,试探开口,“神君?”
白初没有应他,转了个方向面朝天后,嘴角自然勾起抹笑来,“天后,久违。”
天后面上僵着笑,她知道青丘帝姬向来倔傲,却没料到,竟傲慢无礼到了这个地步,连天后之尊也不放在眼里!
偏头,瞥见缩在她怀里抹泪的十公主,心里顿生出几分怒火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陡冷的声音听得十公主微微一怔,她不过千余岁,不知道自家与白初之间的瓜葛,此时察觉天后神情不对,心中默默掂量了一番:“是侄女的错,侄女不知这位是青丘的上神,言语间怠慢了些,却没想到上神竟然……”接着便掩着面不说下去了。
天后闻言面色陡沉,正欲动怒,便见得天君已经先朝白初开了口:“若是西海十公主无礼在先,神君教训教训小辈也无妨。只是这下手是不是有些重了?”
天后抿唇,脸色复又淡定如常。
先给个甜头再暗话指责她以大欺小,天君不愧是天君,就连说出的话也饱含“深意”。白初微垂了眸,抚了抚黑毛的背翎,“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玩笑罢了。”
天君蹙眉,流光四溢的十二旒冕冠底下,他的双眸黑而幽深,此刻充满了审视的意味:“小孩子?”
玲珑的眸子一转剔透,“可不是小孩子么,本君的这个孩子可是前几日才刚刚出生呢。”
刚刚出生的这位,扑腾几下翅膀,从白初怀里出来飞到她的肩头,高抬起小脑袋,清脆鸣了一声以示存在。
一旁观望的众仙顿时傻了眼,这……不应该是只宠物么!!!
青丘帝姬未婚诞子本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新生的小殿下真身是只黑鸟,青丘之外,还无人知晓。
众所周知,魔界至尊的本源之身,绝不是禽类。青丘这位小殿下的父亲如果不是魔尊,那还可能是谁?闲了数万年的众仙们,没有比猜不到八卦关键内容更揪心的事了。
“这孩子虽说才出世不久,但却是个极体贴的。”白初不是不知旁人此刻都会胡想些什么,面上却笑得温柔,“西海这位公主到底算是小辈,言语冲撞、背后偷袭之类的,本君也不愿与她计较。可不曾想,公主的举动着实惹恼了小孩子。”顿了会,继续道,“陛下也知道,小孩子之间若是动了手,难免会不知些轻重的。”
天君皱眉,目光扫向立于一旁的华奕。华奕对上天君目光,微微颔首。
如此,青丘这位说的就是事实了。
天君沉了沉眼,此事可大可小,往小处说是西海十公主无礼于上神;往大处说,就是西海对青丘图谋不轨,蓄意杀害神君。理在白初那,再加上她身份摆在那里,别说只是打了人家一巴掌,便是废了十公主满身仙力也不为过。
天后本巴不得借这个机会将白初奚落一顿,却没料到是自家理亏在先,竟然让人反咬一口。
彼时,她看向缩在她怀里捏着袖角拭泪的十公主,微微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把揽着十公主肩膀的手轻轻移开,面上端出个得体的笑:“既是孩童之间的玩笑,出手没个轻重也是寻常的。”
白初闻言将眉一挑,“孩童、之间?”
天后笑意微滞,却也只一会,嘴角的弧度扬得更上,“十儿年幼,如今不过千余岁,在神君面前可不是个孩童么……”话刚到一半,便在天君如霜的目光下缓缓将话止住。
白初看在眼里,心下冷笑,千余岁的孩童?她的侄孙白逸也在这千余岁“孩童”年纪时,身边换过的女仙女妖早已经不能以百计数了。
“此事十公主无礼在先,宴席过后,着西海领人回去,圈禁三月,不得外出。”天君目中冷寂,出口的话语威严,绝了白初想要火上浇油的念头。
天君之令,无人敢违。十公主面上一白,低头行礼,“诺。”
事了,天君眉宇间的冷色淡去,吩咐众仙入席。
一切终于开始井然有序,天君领着天后向主位走去,经过华奕时,突然听得华奕传音入密:
“父君,宴席上好像忘了给青丘设位置。”
天君步履一顿,面上表情有些微妙……
☆、章十二 乌凤
瑶池宴,每千年举办一次,早几次宴上都给青丘备了位置,可奈何青丘狐帝性子寡淡从不赴宴,次数多了,便撤去了上首给青丘预备的空座,久而久之,已成习惯。
今时的瑶池宴,多了白初这么个变数,引路的仙官有些头疼。
主位正中自是天君天后的位置,主位侧首左右两旁的要位按照惯例来排,右边的位置是备给瑶池之主池笙上神,左边的位置备给大殿下华奕。
若白初是个普通的小仙,在下首席面随意安置个位置此事也就了了。可偏偏白初生来位居上神之位,且担了青丘储君之责,不论哪点,宴席位置都委屈不得。
此时,池笙上神还未到。上头的意思,是让青丘这位帝姬先在池笙上神的位置上坐着,在池笙上神到临之前在原来座位之侧再添一席。
这原本是个不错的主意。
当引路仙官领着青丘这位来到席位面前时,青丘这位步履一顿,停在路中不愿走了。
仙官疑惑回头:“神君?”
对着席位伸手一指,神君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一满碟子腻味的白莲牛乳糕,这位置是可是池笙的?”
上至九天苍穹,下至地冥九幽,无人不晓,青丘白家人,个个都是不好伺候的。
仙官面上陪着笑,“神君聪慧,这位置往年都是按照上神规格给池笙上神备下的,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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