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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入局来-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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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正是长决在说着话,应是谈到了他的兴头上,他的面上带了几分笑意。说话的声音不急不缓,本就冗长的玄理被他说得更为冗长。对此,一旁的君上也没见有什么不满,就那么侧耳听着,嘴角微微勾起,那是一丝难以察觉的笑。
    这样的笑,分毫不落的看入白初眼里,白初眼中飞快闪过一抹疑虑,吩咐侍从将膳食摆上的立时,她目里明媚,笑意深深。
    淡淡的肉香扑鼻而来,谈话谈得正兴的两人面上都是一怔。
    白炘首先沉了目:“本尊吩咐的是素斋。”
    “君上要的是素斋,本君要的是荤食,你们用你们的,本君用本君的,不冲突。”白初自摆膳的侍从身后走出,伸了一指在虚空一划,一桌席案堂而皇之的隔在两人之间。
    盘盘荤菜齐齐摆上,醉仙鸡、烤全羊、卤猪蹄、珍珠鱼……琳琅满目,肉香肆意。
    另外两侧两人桌上,青菜、青菜、青菜、青菜、豆腐、豆角、土豆丝……清汤寡水,碧绿袭人。
    白初心满意足的坐上席位,含笑宴宴:“两位,请用膳?”
    清冽的美酒自壶中倒出,浓郁香醇的酒香味倾时馥郁整层楼。
    白炘冷目看着白初抿下一口酒,话里微带森寒:“白初,你知道什么叫私宴?”
    “私宴?”白初放落酒杯,侧目向他,故作讶异,“君上,客从远方来,您就只用私宴招待?”
    白炘瞟了她一眼,不接话。
    白初弯唇笑笑,将头转向另一边,笑意未达眼底,眼角冷光如许:“你是修道成仙?”
    自白初露面的那一刻,长决眉间便微带了些不耐。此时薄唇轻启,多说一个字都不愿:“是。”
    “所以,你不吃荤,不饮酒?”白初瞟了眼他面前几案上的食物,略有深意地笑笑。
    长决冷眼瞥了她一眼:“修道者,积功归根,荤、酒不进,乃最浅之戒。”
    “既是如此,道长可真该好好的尝尝我青丘的小菜,青丘司膳的素食虽说做的不多,但凡做出来的东西却是极为精致的。”白初微微笑着,伸手隔空遥指了他面前最近的两道菜,“譬如这两道,叶子上头的颜色同道长衣服上的颜色多配?”
    长决面色沉了沉,举箸去夹边上土豆丝。
    “这土豆丝,丝丝透明,长短相同,可见得刀工精湛。”白初以手支颔点头,“道长,你想象得出切这玩意儿的刀,在那之前还杀过**?”
    筷子僵在半空,偏了个位置到别处。
    “这茄子也不错。”白初笑眯眯道,“这个时节,茄子是不产的。去年的茄子到今日还保存得这么完好,啧啧……”
    筷子被搁下,修长的手指拿起小勺。
    “再看这道豆腐羹,豆腐洁白细嫩,像不像花楼里美姬莹白的皮肤?想想那触感,**蚀骨,多令人魂牵梦萦……”不待人发作,白初面上立时做出懊悔之色,“噢,失言,失言。本君差点忘了,修道之人不近女色。”顿了会儿,又亮了双眼,“道长在凡世未层修道前,可曾去花楼楚馆逛过?”
    “白初。”清冷的声音拦住她接下来的话,白炘睇她一眼,“食不言,寝不语。”
    白初抿唇,敛眉低目,做出一番受教温顺的模样。
    狐帝的话语淡淡:“舍妹无矩,上仙见笑了。”
    那厢被白初气得脸色发青的长决,因狐帝一句话面色微缓,客套了两句,举箸去夹几案上唯一没被白初点评过的一碟豆角。
    翡翠外皮,色泽明丽,长短均一。入口,清香四溢,软润之于带有些微的劲道和丝滑。味道极佳。辟谷两百年,未进一点膳食的长决食欲大动,多动了几筷子。
    微一侧目间,瞥见白初眯眼看他,那眼神里包含了很多意味,十分复杂:似笑,似叹,似饶有兴致,又似一副“果然如此”的了然。
    长决被这一眼看得浑身不自在,蹙眉道:“不知帝姬有何见教?”
    白初伸手指了狐帝,微微摇头,含笑不语。
    白炘目里不悦:“说。”
    “诺。”如临大赦,白初目光陡亮,她伸了一指隔空对着那碟豆角微微一划,弯唇轻笑,“这盘菜叫‘绿帛衣下玉人舞’,这绿帛衣,自然指的是外面的豆角皮,而玉人舞么,自然指那如玉人般曼妙的身姿……”话到这里顿了,她意味深长的笑笑,示意长决去看那道菜。
    刚刚被隔空划开的一根豆角上,慢慢的开裂了一条缝,碧绿里缝隙慢慢变大,隐隐可见里头有莹白在动。
    长决面色一僵。
    待那缝隙完全被打开时,长决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条条白色虫子从缝隙中钻出来,那蠕动的身姿,欢快又灵活,果然曼妙。
    “没错,玉人就是指的活虫。方才侍从马糊,菜端错了桌。”白初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脸色大变,然后,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哎呀,道长,你杀生了!”
    长决面色苍白如纸,捂着胸口,隐隐欲吐。
    “积功归根五戒,一者,不得杀生;二者,不得荤酒;三者,不得口是心非;四者,不得偷盗;五者,不得邪淫。”白初眯眼缓缓说着,“道长,前两戒你已经破了。”

☆、章七六 轮回

一场宴被白初这么一搅合,长决愤然告辞离去。
    “上神赐宴,即便是尸干毒酒,他也合该含笑食下去。”白初看着那青衣长袍遥遥消失在天际,眉目里闪过几丝不满,“区区一个万余岁仙龄的小仙,赴主人家的宴,稍微不满便含怒离开,当真无礼之致。”
    长决走时,白炘未拦,放任他径直离去。此时,殿阁里只有他们兄妹两人,他看也不看她,执起几案上一盏清茶,抿了口放下:“白初,你这样有意思?”
    那样一番捉弄,白初耍得明显万分,任谁都能看出她的故意。
    君上看出来了,却不阻拦,何故?
    “有意思,自然有意思。”白初含笑,剔透的眸子转掠侧目过去,目光冷绽,“君上,这个人来青丘干什么?”
    “道歉。”
    简简单单两个字,倒是和那道士说法一样。
    得罪了青丘,道歉是肯定要的。看着似是长决得罪狐帝,可若有心人要往大了说,便能扯到整个仙界不满青丘的大罪过上。所以,纵使不是长决自己主动甘愿,也会被天君责令而来。“道歉”的这个由头,绝对没有假。
    “玄穹境那日,明摆着是青丘作为苦主向玄穹问责,这事横在两家之间,不管是归于公事还是私事,都不需旁人参合。”白初眯了眯眼,伸手拿过白炘桌上的茶杯,将茶倒掉,在里头倒上了酒,“一众小仙都知道这是连天君都无权过问的事情,这个已居上仙之位的道士却不知天高地厚的凑上来?”
    男子淡漠的眉眼里神色未变。
    “四海八荒,谁都知道得罪狐帝的后果有多严重。”白初将那酒搁在几案的桌面上,素指纤纤一点一点的用指尖把它缓缓推过去,“这个道士是不惜冒着得罪您的风险出言不逊,是真傻呢?还是真傻呢?还是真傻呢?还是……”语音微顿,下一刻声音阴沉得近乎邪魅,“别有目的?”
    狐帝面上依旧没有一点异样神情的变化:“白初,即便他有别的目的,也不是你该参合的。”
    “的确不是本君该参合的,那道士当日在玄穹那么肆无忌惮,明显不怕君上怪罪。”白初弯唇,眼光悄悄往下放,“盛怒之下的君上,本君都不敢轻易招惹,他一个小仙,哪来的胆?”
    男子盘腿而坐,宽长的衣袖掩在膝上,袖口半褪手腕,露一截玉色皓腕,腕上一条红绳圈住,七曜琉璃石晶莹且剔透。
    白初目光在那腕上微微一停,眉宇间舒展不少,笑意自嘴角缓缓散开,朱唇微启,缓缓道:“君上,那个道士真该庆幸他成仙的那一世投的男胎。”
    淡漠的面色微凝,侧目睨来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寒意:“什么意思?”
    “明知故问可不是君上的风格。”淡淡勾起的唇角里头含着笑,声音却是冷着的,“本君原本未怀疑他,但无奈君上您对他的不同表现得太过明显,看着虽荒谬,却由不得本君不怀疑,这个长决就是当年那个凡人的转世。”
    凡人生死经轮回,轮回一世,一世之后还有多世,往复如许。轮回之中,出生会变,相貌会变,性格会变,性别也会变。魂魄依旧是那个魂魄,人却不是之前那个人了。
    “君上应该知道,这个道士不可能等同于那个凡人。”
    空气间气流似陡然凝滞,一瞬之间殿阁之内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但,只有那一瞬。
    “这本该是君上的私事,本君不参合。”面上再无笑意,神情肃穆的青丘帝姬,在冷静沉着的时候,像极了狐帝。淡漠的眉眼,似什么也不在乎,一旦盯上什么了,凌厉果决,绝不含糊。“可若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我青丘之主有半点损伤,本君会毫不客气的亲手手刃了那个道士!”
    最后的声音微高,尾音在殿内回旋了几声才消匿在空气里。她的话里说的是“青丘之主”,不是“君上”也不是“哥哥”,虽然三者都是同一人,里头的意思却有了些微的变化。
    白炘这才正眼看她,淡漠的双瞳,里头似带冰锥之寒,生冷,锋锐。
    白炘从没有想过,他一手带大的青丘帝姬会以这样的态度对他说这样的话。话里的内容,句句刻意激怒他,每字每句都能让他找到由头狠狠教训她一顿。
    可她说的话,他却偏偏反驳不了。
    话虽然难听,却一句都没有说错。什么时候起,他青丘总是惹事闯祸的帝姬也会想着顾念大局,顾念他?他冷冷看她,此时此刻,不知道心里是该欣慰还是该怒。他看了她一阵,开口:“撕我只鸡腿。”
    “……”
    “……”
    白初瞥了眼他几案上的素食,僵了僵嘴角,然后,悠悠一叹,顺着桌面把自己几案上一整盘鸡给他推了过去:“狐狸要吃素,这话您可千万让下头人嘴巴闭严实了,传出去我都替您觉得丢脸。”
    “再多嘴一句,这一桌子素食就全赐你吃掉。”
    “……”白初别过头,扯回推过去的那盘鸡,愤愤道:“公报私仇,鸡不给你吃了。”
    “……”白炘面无表情把那盘鸡扯了回来,将那盘“绿帛衣下玉人舞”给她推了过去。
    “……”
    冷战了数日的兄妹俩,和好方式总让人觉得莫名其妙,在莫名其妙的时候,总是容易莫名其妙的说出一些让人莫名其妙的话来。
    “阿初,你几日没有见着你儿子了?”
    没由来的一句话让白初微怔住,她偏头想了想:“似乎……有一阵了?”
    近来事情繁多,在周遭一件件大事面前,她很容易忽略掉周围一些人和事。
    作为一个母亲,白初从来和“合格”两个字不搭边。她从小没娘照顾,便不知道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应当是怎么样的。
    青丘的狐狸崽子在黑毛这个身量大小时,正处于活泼好动的年纪,三天两头寻不见是常有的事。她小时候也好动得很,连着数日夜不归宿,君上也没见怎么搭理她。
    因此,在白初发觉自已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着儿子了的时候,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来。

☆、章七七 你不能死在这

只要人在青丘,要寻到他,并不是件难事。
    白初凝着神识探到那抹熟悉的神息出现在青丘边界处时,眉心几不可见的微微一蹙。
    这个孩子,自出生起就从蹊跷里头透着古怪。平日里总是冲着她仰着一张笑脸,可暗地里,却又不知道背着她在捣鼓些什么小把戏。
    青丘境,仙、魔、妖混杂,愈往边界走,妖魔之类的就愈多,其中不乏有道行高深的。
    白初心里头明白,她的孩子应该不似只有表面上看着的年龄,加上身来神身,平常的妖魔亦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但到底血脉相连,说不担心也是不可能,她的孩子连撒个谎都漏洞百出,万一被外表看着温文无害,实则内心狡诈多端的人贩子骗了去,搞不好被卖了还在乐呵的帮人家数钱呢。
    探得那抹神息的具体位置,白初一刻不停的赶了过去。
    那是青丘西岭峰外数百里的西荒之地,一眼望去是无尽的山峦。高峰直耸,直入云端,悬崖峭壁,入眼可见。这是个险地,内里毒物众多,瘴气浓厚,最适合妖魔修炼,于是空气里各处布着浓郁的妖魔之息。
    白初很快见到一抹熟悉的黑色小身影自不远处的峭壁之后翻身而出。峭壁之下是条深深的水潭,若想不掉到水潭里去,唯一可落下的地方正好是她现在所站的一方枯地。
    翻身出来正好要下落的小身影在看到白初的时候微微一顿,就在这一顿间,没控制得了身形,直接朝那水潭落下去。
    水潭离得近,再加之下…坠的速度太快,眼看着就要掉进潭里,电光火石之间,小身影擦着水面腾空跃起,看得白初心惊胆战。
    再一眨眼,人已出现在她的面前,仰着小脑袋看她:“阿娘?”
    白初凝视他半晌,淡淡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包子脸上双眸澄澈,一脸认真的开口:“阿娘,我来这边玩儿。”
    “玩?玩出了一声血腥味?”白初低睨着他,唇边一抹冷笑。
    黑色的衣服,即便染上了血迹,从外表颜色上看也看不分明。只可惜狐狸生来鼻子灵,那味道,即便只是衣服上染上一点,白初便能清清楚楚的感知到。
    黑毛眨巴眨巴眼:“阿娘,什么叫做血腥味?”
    “血腥味呀……”白初眯了眯眼,俯身牵起他的手,“阿娘现场教你认。”
    孩子小手柔软,仿若无骨,牵住了以后,只要白初不松开,黑毛就再也离不开她。
    她辨了辨别黑毛身上沾上的味道,顺着空气里湿气沾染上的气息,拉着黑毛一路从他来时的路回返过去。
    峭壁之后,是万千大小不一的石洞,白初择了一个洞口进去,深不可测的漆黑石洞,愈往里走,血腥味道愈重。
    “闻到味儿了吗?这就是血腥味。”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里,白初拉着黑毛径直往深处走。有好几次她手心里攥着的那只小手都试图挣脱开她,却从未成功。
    糯糯的嗓音透着几分沙哑:“阿娘,这里好黑……我怕……”
    白初没因他说的这句停下,直到脚下突然踩到了一缕冰凉,她才止了步。弹指一个小术在黑洞里照亮一切,她低目,发现一条细长的血液顺着地面纹路流来,而她,正好踩在那血液之上。
    暗红的血液,里头带着浑厚精纯的仙气。
    西荒之地,隔西岭禁地极近,一般不会有仙人踏足。白初心头一凝,拉着黑毛顺着血迹上前几十步,见到血泊里头躺着的人时,陡然大骇。
    这是一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眉弓处深深,眉下长睫低垂无力,鼻息轻弱几近全无,也不知昏迷了多久。
    这个人,不是别人,恰巧是仙界失踪数日了的大殿下华奕。
    华美的衣服早已被血迹染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胸口处的布料还有几处裂开成条,开裂的衣服下头,血痕深深,看着似是被什么东西重创过。
    极快的环顾四周,周遭并没有打斗过的痕迹。流了这样多的血,洞口到这里也并没有伤者自行过来的迹象。白初眼中寒光一闪,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这地方偏僻,不是华奕自己来的,只可能是别人把他带来的。而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她手里牵着的这位。
    “你带他来的?”出口的声音冰冷严肃。
    黑毛偏头看她,一脸疑惑:“阿娘?”
    如此,明显是不会告诉她了,白初嘴角微勾,里头一个讥诮的弧度。她松开了他的手,冷淡道:“你既然怕这里黑,就自己先回去。”
    小家伙撅起嘴,露出委屈的神情,两只小手一并拉上白初的手,摇晃着:“阿娘,我要和你在一起。”
    话里执拗且纠缠,白初看了他一眼,剔透的眸子微微一转。前一刻脸色还是阴霾,下一刻唇角却弯出了笑:“那么我们商量下,今天的事,就你我二人知道,咱们在洞里捡到一个人,你谁也不准告诉,尤其是君上。”
    包子脸上小眼睛炯然一亮,极快的点了点头。
    白初收回目光,眉宇间的的黯色悄然沉了下去。
    浑厚的神泽凝在掌心,白初拂袖在半空一挥,眨眼间,四周血腥味全无,周遭仙气亦随着血腥味道消失不见。
    此时,倒在地上的华奕突然睁了眼。
    身负重伤并非全然对外界无感,人往往在处于险境的时候比平时更加警惕。
    白初斜睨看过去,并不讶异他突然醒来,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是:“你不能死在这。”
    语气冷冽,态度强硬,似是在给下属下达一个不可违抗的命令。
    华奕双目扫略了下四周,最后将目光停留在白初身上,苍白如纸的面容上透着几分明显的惊异,虚弱的声音极力说得清楚:“这里是……青丘?”
    “是,青丘,你仙界的殿下最不该死的地方。”白初目里冰凉透骨,近乎狠厉。
    青丘与仙界向来不似表面上看着那么平和,仙界人不能死在青丘,尤其是华奕,绝对不能。
    染上鲜血的手背上青筋隐现,手指深深陷进了身下土地里,华奕紧紧盯着她,不带一点恳求的语气:“救我。”
    不是求你救,是你一定要救。
    “本君一定会救你。不管是谁企图要拿你的命诬陷青丘,本君都会救你。”剔透的目似冷月下绽着寒光的琉璃,冰凉不可亲近。

☆、章七八 哥哥哥哥哥哥!

华丽的寝殿里,一方屏风之隔的侧殿后头氤氲着似雾似絮的朦胧水汽。
    轻纱微微晃,在这水汽雾霭里显得极为妖冶诱…惑。
    若是此时有侍女进来,定会震悚惊愕的呆立在原地。青丘尊贵的帝姬寝殿里,出现了一个男人,而且,是浑身赤…裸,在浴池里的男人。
    水汽蒸腾且迷蒙,空气里弥漫着馥郁的花香味儿。男子浑身浸入在浴池里闭目调息,只在水面之上露出肩膀以上部位。
    白初眯着眼看着满满一水面漂浮着的红、黄颜色的花瓣,悠悠感叹:“真像是个蛋花汤呀。”
    沐浴在“蛋花汤”里的男子眉心几不可见的微微蹙了蹙,睁眼,看向白初,犹豫着开口:“神君,能不能先回避?”
    “这个时候,外头的侍从都知道本君在沐浴,你让本君回避到哪去?”白初微笑,沿着池子边缘慢慢走,“放心,全被花瓣挡着,本君什么也看不到。”
    男子面色稍霁。
    顿了会儿,白初的声音懒洋洋的再出口:“当日救治你时,你身上的衣服全被我扒了,当时该看的,不该看的,本君可一点没白看。”沉吟了会,打了个响指赞叹了一句,“少年,身材不错。”
    华奕面上一绿,愤慨闭目,眼不见为净。
    白初敛去笑,腾空而起,指间灵活使决,双手翻动飞快,下一刻,深厚的神泽自掌心涌出,朝着华奕天灵注去。
    华奕的伤势很重,半点仙力都凝不出,此时此刻,但凡有点力气的个凡人都能轻而易举的撂倒他。那日若白初没有心生疑惑去那山洞,满身仙泽泄露的华奕不过多时就能被西荒里的妖魔分食干净。
    伤重,自然治愈就难。
    这样的伤,即便她日日给他渡神泽救治疗养,要完全康复也要四五个月。
    白初当时给他检查伤势,揭开他的衣物看伤时,就知道她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男子胸前、背后均有重创,又深又长的伤口,是被厉爪狠利划开,皮肉翻转,深可见骨,连带着几处内脏都有损伤。那样狠利的爪刃,她一眼望去就识得,是龙爪。
    身为仙界的大殿下,天底下有几条龙敢伤他?又有几条龙有能力伤他?这样的伤,半点不留情,招招致命。
    天君自然不可能向自己儿子动手,于是,凶手是谁,几乎不用猜。
    华奕是临神之仙,距离上神只有一步之隔,此回虽侥幸活得一命,但受此重创修为免不了要大减,晋升为神也不知该到遥遥何日了。
    白初自己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一口应下要救他。那样重的伤,放哪都是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趁他还没断气之前,把他扔到青丘以外,任他自生自灭。
    可是,她偏偏没有这么做,不但把他带了回来,还瞒着众人把人带到了自己寝殿里,用满池的花瓣掩盖住他身上不受控制四溢的仙气,日日给他渡神泽疗养。
    白初从来不是什么好心的人,让他不死在青丘,纯粹是为了青丘的声誉考虑。而之所以救她,是因为她欠了别人的情,即使那个人不在了,这个情,同样得还。
    她欠了情的那个人叫做妲夷,曾经三界里人人称赞敬仰的神女,也是华奕的母亲,天君的前任天后。
    白初认识妲夷的时候,还是头上扎着两个小髻时纯真浪漫的年纪。
    那个时候,君上还不认识什么凡人女子,还是她最亲近的哥哥。她也不认识什么池夙、池笙,玄衣隐凤的名头她只从大家的传言里听说过。
    “哥哥,阿初不要练剑,阿初要吃糖葫芦!”小白初气鼓鼓的扔下手里的木剑,盯着白炘一眨不眨。
    一旁席地坐在树下看书的白炘闻言抬头瞟她一眼,继续将目光落回书面上。
    “哥哥,哥哥!”小白初瞪着他,一声比一声唤得大。
    白炘置若罔闻,手中的书翻过去了一页。
    “哥哥,哥哥……”夹带怒气的声音逐渐软了下来,她动着小短腿飞快奔到他边上坐下,双手抱住他的手臂不撒手,糯糯甜甜的声音一下下的撒着娇:“哥哥,阿初想吃糖葫芦,好想吃糖葫芦。”
    小孩子对酸酸甜甜的东西最没有抵抗力,在那之前,白炘带白初去凡间走了一趟,顺手给她买了串糖葫芦,住在青丘主峰,很少吃到甜食的白初当即就喜欢上了那种味道。于是,回来以后,天天吩咐下人去凡间买,一连一个多月,每时每刻糖葫芦不离身,得到的后果是,白初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个长蛀牙的上神。
    于是,狐帝当即严令,任何人都不得给帝姬制备糖葫芦,连山楂都不准出现。
    此时已距离狐帝禁令已有两个月,两个月内,白初的蛀牙自然好了,心里无时无刻不惦记着那酸酸甜甜的味道。
    “哥哥,阿初真的好想吃糖葫芦。”小白初摇着白炘的手臂,把小脸蛋贴在他的衣袖上,十分温顺的模样,“哥哥,阿初只吃一串行不行?只要一串。”
    手臂被缠住,不好翻页,白炘将书卷搁落在地上,摊开,继续用一只手翻看。
    “哥哥哥哥哥哥!”小白初一双眉毛顿时拧了起来,委屈的仰头看他,商量着的语气,“一串不行的话,阿初只吃一串里头的一个行不行?”
    白炘再次翻过去了一页。
    许久都没得到正视的小白初忍无可忍,一手把那书抢了过来,朝着远方的池子直接扔了过去,“哥哥!”
    水花四溅,书正好落进了池子里,顷刻间书页全湿。
    淡漠的眉眼朝她看过来。
    小白初抿抿唇,垂着一双眼,委屈兮兮的扯着他的袍袖,“哥哥……我就咬一口行不行?或者……只舔一口行不行?”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
    她撅着嘴缓缓将目光移上去,首先看到的是男子胸膛微有起伏,然后看到的是那喉结欲动欲不动,再然后,她看到了男子嘴角隐忍许久的笑。
    眉一拧,白初跺脚:“哥哥!”
    憋着许久的笑,再也控制不住从喉咙里笑出声来,肆意爽朗的笑,一霁风华,生生让人移步开眼。
    小白初眨眨眼,看得微微有些呆。
    “狐帝呀狐帝,欺负自个儿妹妹可不算厚道。”一声清脆含笑自虚空传来,女子声音悦耳动听。
    白炘笑意仍在嘴角,闻言头也不抬,伸手在白初头上揉了揉,“我家阿初生得可爱,你这是嫉妒羡慕我了,妲夷。”
    音落,虚空之中缓缓显现了女子身姿。
    深红的长裙,外面披着一层金色薄纱,金、红交叠,庄重而不失明丽,金丝绕就的上古神纹明辉映在其上,长袖及地,长且宽的衣摆曳地拖了老长。
    张扬的红,绚丽的金,两种高贵又难搭的颜色,在她身上偏偏穿出了尘世之中难有的韵致和风华。
    分明不是那种倾城绝世的好相貌,一双眸子却亮如星辰,加之那嘴角肆意的笑,一眼望去,明媚不可方物。
    白初第一次见到妲夷,自己的头发被君上柔得一团乱。
    许久以后她还清楚记得这个三界都称赞的神女嘴角的笑,那么肆意,那么自在,那么活泼且爽朗。
    “我会嫉妒你?”妲夷朝白炘斜睨了过去,露出几分不屑的神情。然后,朝两人走近了过来,目光落到白初身上的时候,明显的双目一亮,“早听说你母神两百年给你生下个妹妹,这回总算见到真人了。”
    “你们狐帝就是生来相貌好,瞧这小鼻子小眼睛美的,大了以后一定同你一样是个大祸害。”妲夷一面说着,一面俯身欺近白初,伸手干脆利落的把狐帝放在白初脑袋上的手拍开。
    白炘也不在意;含笑看她:“我哪里又祸害了?”
    “你还不祸害?”黛眉一下挑得老高,妲夷鄙夷的看他一眼,“从小到大,你伤了多少小桃花的心?你知道你母神为什么要给你生出个妹妹来?就是你这祸害老大不小了,连个神后的影都没有。青丘嗣位堪忧,只能把这希望寄托在你妹子那了。”
    她蹲下身子凑近白初,伸手要去为白初理理被白炘弄乱的头发。
    身子凑近的瞬间,白初闻到了一股极其恶心难闻的味道,于是,妲夷的手刚朝白初伸过去,就被白初扭头避了过去。
    “咦?”妲夷怔了怔,盯着白初,“小丫头,你该不会是因为我长得没有你哥好看,就嫌弃我吧?”
    白初那时年纪小,生平第一次见着那么自来熟的人,她呆了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偏头望向了哥哥。
    白炘伸臂一捞将白初楼到身侧,睨了妲夷一眼,“一身的血腥味儿,别熏了我家阿初。”
    “血腥味儿?”妲夷当即伸袖闻了闻自个儿身上的味道,而后皱眉,“你们狐狸要不要鼻子这么灵?我怎么就没有闻到?”
    “所以下一次来青丘,劳烦上神沐浴更衣,用香薰过了以后再来。”白炘搂着白初,心情极好的帮她用空出来的那只手帮她理好头上被他弄乱的头发,淡淡道,“打哪来的,怎么也不把自己理干净?”

☆、章七九 姐姐姐姐姐姐?

午后阳光明媚,妲夷在周围的树下寻了片地方,同白炘一样随意席地坐下。“这不从魔界回来么,途中过了趟西海,见着有条三首蛟龙在海上作恶,就顺手把它宰了,你们闻的那血腥味,估计是就是杀蛟龙时沾上来的。”
    白炘懒懒睇她一眼:“你这么凶残,你家里人知道么?”
    妲夷双手交叠枕在脑后,靠树闭目:“我这个性子你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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