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神君,入局来-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阿初,你可以喜欢上一个人,但不能真正将人喜欢进心里。”白炘侧目,看了眼不远处的玄穹境门,“至于梵谷,若是在三万年前,你可以把他放在心底。三万年后,我建议你不要。”
    “为什么?”这话接得很快,带着十足的疑惑不解和纳闷。
    白炘垂眸看她,唇角微牵,勾出分笑来:“因为阿初,你控制不住他。”三万年前,你们起点一样,三万年后,他已经走得太远了,你想要赶上他,会很辛苦。
    ===============
    一觉睡得很不舒服,身边有什么东西硌得慌,睡梦中的白初终于忍无可忍睁了眼。往旁边一看,猛地一惊,残留的睡意顷时醒了大半。
    御榻大而宽,雪白轻软的褥子上,男子玉冠早卸,如墨的发散开来,铺在枕上,顺滑如缎。斜飞入鬓的眉下,长睫低垂,精致如翎,再往下,是直挺的鼻,浅薄的唇……
    白初掐了自己一把,有点疼,不是梦,于是,她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一觉醒来,她怎么会躺在她家君上的榻上!
    躺在君上的榻上也就算了,她怎么会这么作死的搂着君上的手臂还趴睡在君上身上!她明明记得自己没有梦游这个癖好呀!
    白初屏住呼吸,小心的动了动,轻轻的把那作死的爪子从君上手臂上移开。末了,看看那臂上袖子上被拽得沟壑似得褶皱,善了个哉的,万一君上发现她梦游手贱的染指了他,会不会激动起来剁了她?
    场面太血腥,过程很暴力,后果很危险,睡意再无,第一反应是要离开这恐怖的地方。
    起身,提起裙摆,小心翼翼的迈出一步。然后,提起脚来迈出第二步,第三步——脚下一绊,“砰”的一声响,头砸在了榻沿上。
    寝殿里窗户未关,一望过去,外头的天还是黑的,繁星点点,静谧非常。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祸不单行,她刚刚那一摔,整个身子重重地压在了君上双腿上。
    “要听睡前故事么?”声音清洵而淡漠,听不出是喜是怒。
    “……”白初沮丧着回头看去,装傻充愣,“什么睡前故事?”
    睁开着的双眼,锐利冷寂,孤傲的狐帝依旧保持着躺着的姿势,就这么直接审视着她:“从前有个人把我吵醒了,然后,她死了。”
    “……”白初飞快从白炘腿上起来,连跑带爬下了榻,“君上,我不是故意的!”
    白炘翻了个身,姿态闲雅的侧卧着看她:“故意什么?”
    “故意……故、故意上您的榻?”白初浑身一个激灵,全想起来了,那个时候她在玄穹境外,然后不知道怎么了就扑到君上怀里死抱着他不撒手,再然后,她被君上带回了青丘,死缠烂打的要和他一块睡。沉重的垂目,她没喝酒来着,怎么会突然撒酒疯!
    此时时刻,君上睨着她,明显对她这个答案不满意。
    下榻时急了些,慌乱之中胡乱套了双鞋,这个时候才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低头一看,她把君上的鞋穿了……
    这个时候继续穿着也不是,再脱掉也不是。白初痛苦的低了头,老天,不带这么玩人的呀……
    “君上……”低低弱弱的声音,细得连蚊子都发不出来。
    白炘看了她一瞬:“在我亲自动手之前,滚出去。”
    白初如临大赦,一溜烟的出了殿。
    殿外,晚风徐徐,月光洒下,入目可见的是大红绸缎、红灯笼,红红的一片缭人眼。
    善了个哉的,她儿子不会真的把那端茶的狐狸给纳了吧?
    别逗!
    白初随手招来夜间巡视的守卫,指了房檐下的红灯笼,“这怎么回事?”
    守卫讶异的望了她一眼:“神君不知?君上昭告三界为您招婿了。”顿了会,抱拳朝她行了个礼,“恭喜神君。”
    “……”

☆、章六五 先聘礼后逼供

近来,三界发生了三件匪夷所思的大事。
    第一件事,青丘狐帝昭告三界,为帝姬白初招婿。这消息刚被放出不到半盏时间,魔界抬着聘礼直接奔上了青丘,六礼①前头的纳采、问名、纳吉全都省了,直接纳征下了聘,红绸聘礼一送就是二十九天,中无间断,且还有要继续送下去的势头。远远望去,青丘与魔界之间就好似突然架了条红河,红河奔流,源源不断。
    第二件事,本该在青丘收聘礼的帝姬,一连在玄穹境百米之外站了数日,什么也不做,就只一动不动的盯着玄穹境门。然后的某一天,青丘的帝姬突然不在玄穹境外站着了,玄穹境门一夜之间被毁了个干净:境门牌匾落在地上,两旁的通天石柱断成了四截,境门的法罩消失无踪,连着门口的守卫也变得痴傻,一眼望去,惨不忍睹。
    第三件事,仙界的大殿下华奕突然之间于九霄消失,半点踪迹都无。本着人人都好八卦的原理,这第三件事在头两件事面前便显得微不足道了。毕竟在在宫廷政变与狗血言情之间,人们普遍都喜欢八卦后者,前者枯燥乏味,后者跌宕起伏,于是所有人默默在心里给那位失踪的华奕殿下点了个蜡,然后兴致勃勃谈论起头两件大事来。
    “姑奶奶,玄穹境那界门是你毁的?”
    阳光明了个媚,原本该是极空旷的庭院,此时被一堆堆聘礼挤得水泄不通。白逸施了个术从聘礼堆中穿过来,一眼就看到青丘的帝姬翘着二郎腿坐在两个大箱子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知道他来,往他这边瞟了一眼:“玄穹界门?我倒是想毁来着,但还没那个胆,也没那个本事把那境门的法罩也一并毁了。”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今天的神君穿了一身的绿,绿衣、绿裙和绿鞋,碧钗、绿坠和翠镯,洋洋洒洒的出现在这在万红堆里。万红丛中一点绿,这点绿恰当好处,风吹过处,衣袂飘起,沁人心脾,赏心悦目。
    “除了姑奶奶,这四海八荒还有谁有那魄力去毁玄穹界门?”
    白初朝他招手,示意他近些。然后,以手掩唇,清咳了一声:“家丑不可外扬,你自行领悟,憋在心里自个儿乐呵就够了,别说出去,不然咱家就要赔人家一处界门了。”
    白逸眨眨眼,顿悟了。
    门是自家人毁的,比神君还有魄力去毁界门的,除了狐帝还有谁?白逸面上露出几分诡异的神情来:“乖乖,一不小心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君上会不会杀我灭口?”
    白初眯眼笑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乖侄孙子,你若再一口一个姑奶奶的称呼我,用不着劳烦君上动手,本君会亲自把你撵出去。”话语稍顿,再开口时已经换了一副神情,“梵谷,你什么意思?”
    此话一落,原本站在帝姬跟前的太孙殿下,眨眼之间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绿衣神君,面容严肃。
    紫衣魔尊,眉梢轻扬。
    “白初,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语声轻落,如水渐珠玉,悦耳撩人。
    绛紫长袍,神泽凛凛,上挑的眉梢斜飞入鬓,梵谷目里含笑,笑谑的话里隐有唏嘘:“你祸名在外,三界之内,谁有那胆子敢上门提亲?”单手在箱子上一撑,利落的坐到了白初身边,“白初,我若不来给你撑场面,难道还让这四海八荒笑话你无人问津么?”
    白初皱眉,眸色忽凉。
    梵谷什么意思,她知道。身为魔尊的梵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青丘,她并不觉得意外。他送聘礼过来,她也不觉得意外。因为这于她的生活轨迹里本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顺利成章到早在她几百岁,没认识梵谷之前,便知道自己以后极有可能嫁给他。
    这是一种怎样的极有可能?没得挑,没得选,只能是他。
    神族婚配向来讲究。当年君上喜欢上一个凡人,与那凡人相恋、生子,却即便再怎么喜欢,也终究没有没有与那凡人成婚。这里的成婚,不是什么简简单单拜堂了事。神族成婚,祭天地,一祭就是永生永世,除非灰飞烟灭,否则祭石上的名字永不消除。
    为神者不是不能与一个凡人成婚,只是凡人,根本不配那个位置。配不上,就承不住。区区一个凡人,若受众仙顶礼膜拜,一拜之间便是五雷轰顶,魂飞魄散。
    白初身来神身,是上古神族后裔,更承了青丘储君之位,放眼三界,算得上是出生最尊贵的神女。这样的身份,后天为神的都是高攀,又何况是其它仙魔?
    高位者择偶,门当户对是必不可少的。而这世间,生来为神的本来就少。生来是神且身份尊贵,还未有婚约的男神。自白初出生到现在,符合标准的,很不巧,只有梵谷一个。
    白初很小的时候就清楚,九州四海,八荒神泽,配得上她的只有梵谷。天上地下,梵谷除了她,没有人配得上。
    于是,当她与梵谷交好时,不管是君上还是当年的魔尊,都未阻止过他们来往。这样的宽容,使得她可以自由出入魔界任何一个地方,且不需要通报。而梵谷,可以随时出现在她的内殿里,只要不做什么过分的事,君上不会来参合。
    白初有心事时,不会担心梵谷猜不猜得道,梵谷想干些什么时,白初只要开口问,他都会同她说。
    因为他们都知道,天地祭石上,两个人名字刻在一起,不过是早晚的事。
    喜欢上一个人是一回事,嫁给一个人又是另一回事。两件事,从来都不是等同,这点,白初知道得很清楚。所以,当她喜欢上池夙时,也只是偷偷的那么喜欢,并不曾去搅合池笙与池夙的关系。
    同时,知道白初喜欢上池夙的梵谷,乐得在一边看笑话。因为他心里知道,白初和池夙不会有结果。
    白初与梵谷之间,提亲、下聘、成婚。就像是命里早就注定好了的,顺着这一条路走,谁都不会感觉到意外。
    聘礼堆了满院子,一堆红中,一点紫、一抹绿。原本就是极不协调的三种颜色,挤在一处,极是惹眼。
    白初随手打开旁边一口箱子,拿起里头的东西挑挑看看,再放回去。她早知道她有一天会嫁给梵谷,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聘礼下,亲便定。尽管成婚与定亲时间上并不等同,但除非中间横插变数,最终的结果却是差不多的。
    变数?不要和神谈变数。谈不起,也输不起。
    紫衣俊魅,风姿翩然,白初微微扭头,就撞进了他墨玉般的眼里,他的眼睛深邃透亮,就那么直直盯着她,一瞬不移。
    白初怔了怔,错开些目光,出口的话语有些焦躁:“你老盯着我看干什么?”
    他看着她的目光依旧深邃且专注,薄唇微启,从里面出来的话极是肯定,“白初,你在避我。”
    “避你?”白初怪异看他一眼,“我就在你面前,哪里避着你了?”
    “是呀,所以我才好奇。”细长的凤眸里带着点点笑意,分明是笑,那墨玉般的瞳仁里却半点笑意不含。梵谷倾了倾身子,凑近她:“分明就在我面前,却怎么还要避着我?白初,你在想什么?”
    两人本来就隔得近,梵谷这么一动作,两人得的连彼此呼吸都能直接感受得到。
    男子如雕如琢的脸庞近在眼前,白初清楚看到他脸上每一寸皮肤的细微。她下意识的往后退,却忘了自己本身就是坐在一口箱子上,根本没有退路。身子往后一仰间,眼前紫影一晃,下一刻,她被梵谷圈在了身下。
    箱顶很硬,圆弧形,上面有几颗冰冷的铆钉,头枕上去,很不舒服。梵谷的手就撑在她肩膀两侧,明显,暂时没有想让她起身的意思。
    “梵谷,别闹。”他俯身在她上面,肩头垂落的发扫在她脸上,微痒。
    这一声轻软,带着几分微恼,却因为尾音微颤,听起来,有几分撒娇的味儿。
    梵谷扬眉,极好心的替她拨开了撩到面上的发,然后,捏了其中一缕到她耳侧,在她鬓角轻轻一划——
    一阵酥痒,自耳侧激起,瞬间通过血液皮肤传透全身,白初拧着眉头:“梵谷你——”
    话才说出一半,便戛然无音。梵谷居高临下看她,眼尾上扬,一双剑眉斜飞放肆:“现在是我在逼供你,只能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逼供?
    这个词让白初直想破口大骂,却因为被梵谷施了禁音术,除了瞪着眼睛看他,她什么都不能做。
    梵谷很满意他造成的效果,双目眯了眯,而后开口:“为什么避着我?”
    避着……这算哪门子的问题?
    禁音一解,“梵谷,你吃饱了撑着没事做——”
    “白初,你是在逼着我用刑呐。”梵谷轻叹一声,突地抬手挑起她的脸,将那一缕发丝在她脖颈不急不缓的轻轻挠过。
    密密麻麻的痒,激得她浑身崩紧,双肩不受控制的狠狠一颤。
    =============
    ①六礼:指从议婚至完婚过程中的六种礼节,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章六六 未婚夫的杀父仇人

同样是身上的皮肤,被自己的头发不小心拂过,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是,若是换做别人拿着什么细细的东西在上头刻意轻挠,你会不自觉地浑身都是一阵痒。
    这种痒,酥麻且撩人,通过一点皮肤的接触,瞬间传遍四肢八骸,难忍至极,白初的脸上隐隐透了些红。
    梵谷的眼睛似琉璃般透亮,盯着白初,一眨不眨,仔仔细细的欣赏着她面上每一个表情:“白初,你说不说?”
    声音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去,咽不回来,白初瞪着梵谷,面上满是气恼。
    梵谷了然的笑笑,“忘了,还禁着你声音。”
    紧仄的喉间陡然一松,白初皱着眉头匀了口气。身下的箱子硌得她背脊一片难受,她不自在的移了移位置,并不看向他:“梵谷,你不要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梵谷微扬唇角,松开手中那撮发,伸手压住了她的一只肩膀,迫得她的背脊再压向方才的地方,“白初,你这样的态度,我很生气。”
    白初刚要开口,冷不防的下巴被他二指一捏,托高了正面对向他。很生气的魔尊唇边溢着笑,“你不愿说,那便让我说。”
    两人凑得很近,梵谷眼眸低垂看她时,长睫底下,眸色深深的,里头清楚映着她的影。他的目色诡谲变幻,似有笑,又似有嘲,还似有其他的,冰凉严肃。
    一时间,白初有些恍惚,迷失在他眼里。
    他的话语幽幽,眼眸里的深邃迫人:“白初,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欠着我许多东西。”
    混沌的脑海陡然惊醒,白初睁大双眼看他,心里骤的一紧。
    她欠着他什么?命。数以万计,数不清的命。他父亲的命,他魔族子民的命……
    对于三万年前的事,白初是愧疚的。从小到大,她惹了那么多祸,从来都不知道愧疚是个什么东西,而只有那次,心里一愧,就是三万年。因为不重视,所以不在乎,因为不在乎,所以在事情发生以后才追悔不已。
    “梵谷,我……”她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不习惯愧疚,自然也不习惯道歉,不习惯道歉,自然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合适。
    没错,她就是在避着他,不敢直视他。梵谷一开口,她就知道他想要同她说什么了,甚至完全猜到了他今日来的目的。可是,有些事情,她不是不能面对,而是完全不想面对。
    “我下聘的第一日,是你在玄穹境外的第一天。聘礼从魔界到青丘,一连二十九天,中无间断。那么大的阵仗,你一点也不知道?”他凝望着她,声音不重也不轻。这样的事,随便落在一个人身上都是十分扫脸的事,他嘴角依旧带着笑,散漫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倒像是在说别人的笑话一般,轻松随意。
    凤眸微挑,他的指腹轻轻磨搓在她的下颌,唇边轻轻勾起的细微弧度,分明是冰凉的,眼底,却是笑意一片:“白初,告诉我,你对你未婚夫的杀父仇人有什么想法?”
    三万年前,天降兵解,池夙以神身祭天护仙界,同理,魔尊定然不会弃子民于不顾。
    池夙能以融入血脉的残魂寄体重生,而魔尊却是灰飞烟灭,再无可反。
    天降兵解虽然是白初引下,但若全然说这里面没有池夙的半点策划,不说君上、梵谷,便连她自己也是不信的。既博得了美名,又借机除了魔尊,还顺便抹黑了青丘,一箭数雕的好计策,精致完美得让人抓不到把柄。
    按理,白初该恨池夙。
    三万年的囚禁,三万年修为的削减,三万年来日日夜夜的噩梦煎熬,再加上……那个莫名其妙怀上的孩子,那个似乎是要被父亲抛弃了的孩子,她的孩子……
    她该恨的,可是,却偏偏恨不起来。
    白初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从小喜欢在他身边长大,从小就喜欢上了他,他是她师父,像长辈一样的关心着她,于是,她习惯性的觉得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对的。即便这一回,她觉得他做得不太对,却也只是心里怨怨,稍微有些别扭难受,但,终究是恨不起来。
    白初想,她可能就是这个性子,不记仇。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对,宽宏大度。为君者,就该这样不是?她从小到大惹过那么麻烦事,也没见着君上记恨她呀。于是,白初心里顿时平衡了许多。
    但是,她从来没有反过来想过,她闯那么多祸,君上每回罚了以后,她也没有记恨过君上。而池笙当年只是在众人面前做了场假象,三万年后,她能不顾上神威仪,差点将池笙弄死在瑶池。她不是不记仇,只是记仇对象要分人。
    此时此刻,白初面对着梵谷,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到底是愧对他,当年天降兵解,魔尊殁,梵谷不得不接任魔尊之位,那时他祸名在外,她不能想象,他是如何以一个众人眼里的浪…荡子形象,力排万难坐稳如今这个位置的。
    她欠他的,何止是除了那数万条命,还有,他这个人,她一样欠他。
    这个时候,他问她对“未婚夫的杀父仇人有什么想法”,她该怎么答?这个杀父仇人是指她,还是指池夙?
    若是指她,她还能厚脸皮的自夸自己一顿,本君当然是天上地下,世间绝无仅有的大美人,这未婚夫的眼光不错。但是,梵谷明显指的是池夙。
    她能怎么答?告诉他,她依旧喜欢着池夙?不希望看见他和池夙发生冲突?
    她沉默的时间有点长,梵谷勾着的唇角笑意愈来愈深,墨玉般的眼底颜色愈见似夜暗沉:“白初,你喜欢他。”
    “是,我喜欢他。”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什么好遮掩的。
    梵谷挑眉,深邃的黑瞳不知何时变得清冷,唇角却依旧在笑:“你喜欢的人,二十九日前同她人祭了天地”刻意顿了会,“你依旧喜欢?”
    一字一句,针一般刺进白初心里,他太了解她,知道可以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刺激她。
    白初抿着唇,狠狠盯着他,然后赌气似的:“是,我依旧喜欢。”
    “即便那人刻意算计你,心里没你,你依旧喜欢?”
    剔透的眸间隐有暗泽涌动:“是,就是喜欢。”
    梵谷凤目里透出了几分笑意,“所以,你猜猜,那两个人,现在在干什么?”他声音清洵,话说得不缓不急,“忘了,你猜不到。同祭了天地的两个人,无论做什么都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而你,只能偷偷的看,连玄穹境门都不敢进去。呵,多娇弱?”
    一句又一句,每句都轻描淡写,每句又如羽毛般轻轻的挠在白初心头。
    “你在玄穹境外站了二十九天,透过那扇界门,你偷看到了些什么?偷听到了什么?”
    语声轻轻,低笑暧…昧。
    “那两个人是拉着小手呢?”
    “还是搂着小腰呢?”
    “或者,抱在一起?”
    “再或者……”他欺近了她些,“他们做了些更近的接触?又或者——”
    这回,话还没说到一半,就被强行堵住。
    当脖子被下方伸出的双手狠狠勾住按下的时候,梵谷还未反应过来,头一低,薄唇立即被一片柔软狠狠压住。他一怔,脑海突地一空。
    白初的这一系列动作太快,快得完全没有半点征兆。她狠狠将唇抵在梵谷嘴上,带着攻击性的吻,不带半点情感,泄愤似的狠狠压着他,侵袭、啃咬。
    下一刻,她按住他的后脑勺,横腿扫向他的小腿,电光火石间天旋地转,“砰”的一声响,青丘“娇弱”的帝姬把魔尊压在了身下。
    “本君说过,本君喜欢在上面!”白初几乎是整个人都扑在梵谷的身上,恶狠狠的声音,似是隐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两人贴得很近,鼻息温热就在咫尺,连各自的心跳声也能清楚的感受到。前后变化来得太快,魔尊陛下脑海里有过一两秒的恍惚。
    脊背压着箱子上的铆钉,有些难受;唇上有些疼,浓郁的血腥味通过舌尖瞬间传送至了每一个味蕾,种种,都在提示他——他被强了,被强…吻了,被强压了。
    这个吻,并不是个可以令人好好享受的吻,狐狸牙齿锐而尖,狠狠咬在他唇上,从始至终都在折…磨着他。攻势凌厉,完完全全的啃噬,一咬便见红。腥甜的血部分流到他嘴里,部分染在两人唇畔。她压着他,泄愤似的啃咬,不容他半点抗拒,当然,他也没想过要抗拒。
    她的发丝扫在他的脸上,微痒,鼻尖闻到淡淡清香,美好而恬静,那似乎,是她身上的味道。
    忽略掉嘴唇上的疼,她的唇,很软,很香,带着不容侵犯的凌厉与霸道。那尖锐的牙再次咬上他的瞬间,他下意识的舌头伸过去舔了一口,然后——他舌尖被咬破了……
    再一轮腥甜的味道斥满整个口腔,梵谷觉得,这个味道貌似还不错,还可以再来些。
    咦?这种微妙欢愉感是肿么回事?
    一门心思泄愤的帝姬自然不会感受到魔尊的欢愉,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人话太多,她要把那些话全封了,不管是即将出口的还是还没想好的,全都封掉!
    人一冲动,就容易干傻事。
    也许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直到身后传来糯糯一声叫唤,才让她猛然清醒过来:
    “阿娘,你在和人抢东西吃吗?”

☆、章六七 破绽

口里还能尝到血的味道,新鲜的血,里头透着点点神泽,味儿出乎意料的不错。白初推开梵谷,慢条斯理的拭了拭嘴角,这才转过身来。
    目光落到黑毛身上时,目里几不可见的飞快闪过一抹黯然,然后,恢复本来神色。这样一张脸,终究同池夙长得太像,一不小心就能恍惚过去。
    “阿娘,你在吃什么?我也要吃。”黑毛仰着头,问得一脸认真。
    白初挑眉,上前几步近他:“阿娘试过了,不怎么好吃。”
    “哦,这样呀。”黑毛撇撇嘴,一脸失望,“阿娘刚才好像吃得很急的样子。”
    被白初推到一边冷落着的梵谷朝黑毛看了一眼,再看向白初,唇角动了动,似要开口说什么,顿了会儿,却又什么都没有说。藏匿许久的笑意终于在眼里散开,他伸手在唇上抚了抚,将上头的伤口愈合。然后,大大方方的从那口箱子上起身,走到白初身边。
    此时的白初俯身揪着黑毛发上的小髻玩,一面玩着,一面对儿子嘘寒问暖,顺便轻而易举的将话题转了方向。
    梵谷走到白初身边时,恰巧听见白初严肃认真的朝黑毛开口:“听说你要纳个妾?”
    梵谷步履一滞,确认自己没听错后,立时仔仔细细将面前这个小东西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毛都没长齐,还想纳妾?明明长得人模人样人畜无害似的,想法竟然这么超前……他眯了眯眼,墨玉般的眸子微有光芒一瞬而过,光芒里,有震惊,有了然,有凶狠狰狞一现骤隐,而后,他施施然笑了。
    “你娘还没成亲你就急着要纳妾?”他伸出手去,把白初的手从那小髻上拍开,自个儿揪着那只小髻,将小东西带到自己面前来。
    黑毛被陌生人揪了发,也不排斥,他晶亮着一双眼睛看着梵谷,一脸好奇:“我阿娘刚刚咬你,你有咬回去吗?”
    孩童的声音脆脆的,明亮音又高。
    换岗经过的侍卫听到这一句,立马朝这边看来,又突然好似意识到了什么,马上将头低下去。
    人小鬼大,竟然还知道怎么转移话题?梵谷睨着他,饶有兴致的开口:“你从后头过来,你阿娘当时背对着你,你怎么看得出你娘在……咬我”
    “我当时压着他,完全挡着你的视线,你怎么知道我在咬他?”
    两人几乎是前后差不多的时候开口,说的内容一致无二。
    (咳、你们两位和孩子讨论这样的话题合适么!)
    黑毛眨眨眼,仰头瞧了瞧白初,又仔细看了看梵谷:“宏哥哥说,当一个人压着另一个人的时候十有**是在吃一个人。”他说得一脸认真,“我问宏哥哥,人怎么吃?宏哥哥说,首先就是用嘴咬。”
    这样一番话,听起来虽有些别扭,却又好像是有那么些道理,未成仙魔的普通狐狸偶尔捕食凡人的时候,不就是先用嘴咬的么。孩子年纪小,理解能力有限,如此想来也无可厚非……
    可是,乍看起来完美的解释,却是漏洞百出。明明第一句话说的是在“吃东西”,到了后头就变成了“咬人”。
    白初凝了眸,梵谷冷了笑。
    在两个习惯骗人的祖宗面前,黑毛毫不知所觉,他向着梵谷开口:“你就是那个魔尊?要和我阿娘成婚的人?”
    梵谷眄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宏哥哥说,一个人和另一个人成婚了以后,就能光明正大的吃人,吃人首先用嘴咬,咬的同时还可以用手摸,我刚刚看到你楼我阿娘的腰了!”
    梵谷牵了牵唇角,“你真聪明。”
    被夸了的黑毛目里一亮,“我何止是聪明,简直是聪明绝顶!”
    梵谷利落的朝换岗的侍卫一招手,“来人,给你们小殿下剃个光头。”
    因为梵谷一句“给你们小殿下剃个光头”,受到惊吓的黑毛捂着脑袋逃一般的离开这里。
    蹊跷,一个刚出生不足两月的孩子,浑身上下都透着这两个字。起先,是因为身体里有池夙在,某些行为受池夙控制,这便罢了。可是偏偏在池夙不在的时候依旧如此,如此,就有些真不寻常了。
    这个孩子分明看起来无伤无害,却又好似浑身上下都透着秘密。白初注意到,黑毛除了在君上面前规矩井然、稍有收敛,在她面前,尤其是在她身边有其他男人的时候,他总能以一种特殊的出场方式出现,然后一脸“纯真”的说着“黄…段子”搅合。
    她与华奕独处的时候黑毛如此,与白逸独处的时候他也如此,便连今日与梵谷在一起时也是如此。莫非是不喜欢她与异性接触?不愿她给他找个后爹?这样的理由,想想就觉得可笑。
    黑毛有蹊跷,很有蹊跷,这一点,毋庸置疑。
    “白初,你这个便宜儿子,不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