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小神婆-第2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闻东的声音又轻又缓:“让我好好猜一猜。”
“你把他,埋在了崖山的育苗圃里,因为你不懂得怎么处理尸体钟孝纯的尸体,对于茶虫来说,没经处理的尸体,和毒药无异,就像是滴入清水里的一滴浓墨,育苗圃里的茶虫开始僵化,强壮一些的,就算能活到成年,被运出育苗圃,送进茶园,过不了多久,也会僵死,”闻东回头,看着阿壮,“你还说,你不是恨钟家,想毁了钟家?”
作者有话要说: 半神在线哄猫
其实闻东挺厉害的,为了防止他开挂,所以作者君才特意给了他一个不能杀生的封印,哈哈哈
第52章
作者有话要说: 【高能提醒】:本章涉及的部分描写不利于饮食,请小可爱们放下手中的瓜子花生矿泉水
之前那位教闻东喝茶的高僧,就曾说过; 闻东说话; 有事太过犀利,有时候不顾及他人感受; 很容易得罪人。
闻东不晓得得罪人有什么不好,他以后总要飞升的; 又不需要和人长久的相处。
高僧又说; 可闻东总归要注意一下,尤其是有姑娘家在场,姑娘家都喜欢温柔的人。
闻东担心自己刚才那番话太诛心; 余光瞟着高架子上的黑猫; 黑猫倒是眼神笃定,像是在给闻东鼓掌。
阿壮没说话,倒是万青山; 他伤了脊椎; 动弹不得,却依旧支着脖颈喊:“先生说话是要讲证据的。”
“你怀疑我多久了。”阿壮没否认; 阿壮的眼皮子底下飘着万青山震惊的眼神。
万青山那眼睛似乎在说话,又像是在责备和提醒。
阿壮已经不管了。
闻东说:“上山那天。”
“闻先生……隐藏得还真深啊。”阿壮像是在笑,表情狰狞得像是豺狼; 身子却绵软地坐在旁边竹椅子上; 他抬头看着闻东,“怎么?我就失手杀了一个人,闻先生就对我紧追不舍; 他钟鸣杀里那么多人,他顶着大善人的幌子,在周边乡镇招纳孤儿寡妇,就是为了拿活人去投喂蛊虫,先生怎么不管?”
“一码归一码,别人做错了,你就用另一件错事去惩罚他,这就是你的盗亦有道?”
阿壮语顿,只慢慢张口说:“孝纯的死,是个意外,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了。”阿壮突然扯开脖子上的灰色汗巾,自打见到阿壮起,他的脖子上就一直缠着一条汗巾。
原以为是干力气活的时候容易流汗,淌进脖颈下头,黏糊糊的不舒坦,可再一瞧,似乎不是。
那脖颈喉结下方,有一处细小的凸起,指甲盖的大小,粗看不明显,也觉得没什么出奇的,谁人身上没个黑痣胎记或者小肉瘤的,可再仔细去敲,那凸起处在一起一伏。
白旗指着那一下一下波动的频率:“这怕是个活物。”
黑猫听了,也上前去看,还没看清呢,就被闻东拽了回来,拖搂在怀里。
“是白蛊。”闻东护着黑猫不撒手,“我这猫儿,最怕蛊,近不得身。”
姜琰琰记得,长沙袁家五姑爷尚修勉,也曾被白蛊附身,杀意大起,险些杀了妻子袁枚。
尚修勉写下认罪状的当晚,也曾和姜琰琰说过,他丝毫不知道身上有蛊虫的存在,原本也并不想直接杀了袁枚,可是当时袁枚不让他去湘江学校教学,他心里头一股怒气憋着,憋着憋着就往上窜,也不知怎么的,一时冲动,就……
总之,当时的神智似乎都不清明,事后回想起来,都不大记得当时发生的事。
阿壮裸露着脖颈,突然说:“我原本,还有个亲弟弟,比我小两岁,当时,家乡发了大水,我抱着我弟一直往镇子上走,走了好久好久,晚上,我就和弟弟睡在路边上,醒来的时候,他就不见了。”
“我听人说,外地来了一伙人贩子,专门捡了灾区没人要的孩子卖到东南那边,我就一直往东南边走,后来,支撑不住了,被人收留,再往后,就是考进了海军学校,认识了湖北夷陵钟家的少爷,钟孝纯。”
“我自己是夷陵人,我知道,我也从未放弃过找我弟弟,我托了孝纯替我打听,没多久,孝纯说,他们家茶庄里,好像有个叫阿由的,和我说的弟弟差不多,只不过,那个叫阿由的,自称是孤儿。”
“也是,我们俩当时没爹没娘,我是我弟唯一的亲人,我们还走散了,今年春节的时候,我特意和孝纯一起回了夷陵,我担心我弟怪我,不敢直接和他见面,我就也假扮成茶农,远远地看着他。”
阿壮偏过头,两行浊泪往下淌,他随手擦了一把,只继续说:“我想着,我六月份就毕业了,等我能出航了,就把我弟弟接过来,让他过好日子,但是等我六月份和孝纯一起回来的时候,我弟已经不见了。”
阿壮看着闻东:“一起干活的茶农说,我弟被选进了雀舌茶山,然后从崖上挂索摘茶芽的时候,没抓稳,就摔下去了。”
“我不信。”阿壮说着说着,竟然噗嗤一下笑了一下,“我弟从小就恐高,他小时候,我爹抱着他举高他都会哭,他怎么会从崖上去摘茶叶?”
闻东语气平淡:“所以,为了查清楚,你混进了钟家,靠的,还是钟孝纯给你的身份。”
白旗皱眉问:“你要是真和人家钟家大少爷关系那么好,你弟弟的死,不就是钟少爷一句话的事儿?多的是人给你查。”
闻东搭了一句:“钟家给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自然只能自己去查了。”
“这是其一。”阿壮伸出食指,比划了一下,“你们以为,孝纯作为钟家的独子,真能在钟家说上几句话?他那个老爹,钟家的大老爷,这两年,算是魔怔了,茶山,他看得重,和命似的,儿子?倒显得不这么重要了。”
白旗方想说,这钟少爷可是独苗苗,这不看重他还看重谁。
“钟老爷这样的人,生儿子是为了传宗接代,绵延钟家的财富和地位,可如果……。”阿壮声音放得很轻,“可如果他自己就能长生不老呢?钱、权、地位,始终都能攥在自己的手心里,后人,好像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白旗以教育的口吻对着阿壮道:“你瞧瞧你,把人家说得和怪物似的,让你说自己犯了什么事儿,你总是扯人家那些杂七杂八的,人家过得不好了,你就能开心了?”
阿壮朝着白旗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我不是都说完了吗?”
白旗来劲儿了:“你怎么杀的?凶器呢?时间呢?”
阿壮“哼”了一声,莫名带着一股纨绔劲儿,伸出个手指头和白旗比划:“石头,晚上。”
“什么?”
阿壮:“有个地方你说错了。”阿壮看着闻东,“溶洞里的那件袍子,不是把他扒光了之后丢进去的,而是之前。”
“我提前踩过点,那溶洞里,棺材多,都是藏东西的好地方,我提前备下了一套茶农的衣裳,塞进棺材,早晨,他穿着日常的袍子,带着装成小厮的我混出了庄子,又绕了小路,回到溶洞口,我俩海军学校毕业,凫水是基本功,游进了溶洞里,让孝纯换上我备好的衣裳,接下来,等着就好了。”
“孝纯为了和我一起混进雀舌茶山查阿由的死,很早就买通了两个原本被选进雀舌茶山的人,让那两人在过溶洞的时候,假装落水,然后他们往岸上游,我们往船上游,那里头黑黢黢的,除开我,谁都看不见东西,等我们被拽上船的时候,自然就可以跟着一起进雀舌茶山了。”
“你当我傻呢?”白旗嚷嚷道,“换了两个大活人,石老七那么刁钻一人,会发现不了?”
“他精明,可石小满分不清啊。”阿壮道,“人多的时候,有个后生伢子会跟着石老七一起运人,那人胆小得很,基本上都不出力气,石老七也次次带着,估摸着,应该是亲戚,就这人,恨不得刚进溶洞时自己就闭着眼,而且那一趟,人出奇的多,船上载得满满当当的,一船八九个人,石小满那憨货,根本分不清其中有两个人被换过了。”
阿壮似乎脖子有些难受,他抻了一下脖子,扭了扭头,吃力地说:“后来的事儿,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我和钟孝纯上了鹰嘴岩,那儿没人,倒是阴森得很,石台后头有间小屋子,里面有本册子,记录的都是死在那石台上的人名和生辰八字,我看到了阿由的名字,又看到了教人怎么处理尸体的册子,还有一本,是关于蛊虫的册子,都没有封皮,是人手写的。”
“等会儿,你是怎么上悬崖的,你这还没说清楚呢。”白旗指着窗格子外头突兀险峻的鹰嘴岩,“就你,这悬崖,你能上?”
阿壮有些不耐烦了,不知道是被白旗鄙视的,还是他真的浑身不舒服。
“西边那头,有个竹篓子,是郑水流和石老七用来运蛊虫的,钉子打在崖顶,用一根铁链子垂下来,那儿隐蔽,人攀着铁链子慢慢爬上来,也不会被这边的山楼发现,我和孝纯是军校出身,那悬崖虽然高,可但凡能有落脚的地方,费些力气和时间,也是能上来的。”
阿壮突然深吸了一口气,脸色缓缓涨红:“总之,发现了那鹰嘴岩的秘密后,我说要举报钟鸣,孝纯不肯,说这是他爹,我俩吵起来,我也不知怎么的,一时失手,我没控制住我这脾气,可能是魔怔了吧。”
“然后,我就把他埋在了育苗圃里。”阿壮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短褂子,“我担心让人发现,先把他扒光了,衣裳穿在了我自己的身上,再下的悬崖。”
“你不害怕,钟孝纯的尸体被人发现?”闻东问,“太明显了,石小满可能不认识钟孝纯,可郑水流只要一去育苗圃,一个新鲜的尸体,埋在育苗圃里,你怎么埋的?”
阿壮突然狞笑了起来,脖颈上的动脉频频鼓动,浑身的经络开始膨胀。
“你的问题,就比那姓白的,细致很多,我很喜欢你这种问法!”
“我当时手里没刀啊,四周也找不到,我就只能,用周围的大石头,一下,一下,一下地把孝纯的尸体,给砸成了肉泥,尤其是那张脸,模糊一片,鼻子塌了那么大一个洞。”阿壮用两只手夸张地比了一个大圈。
“总之,我砸到那摊肉泥根本分不清是谁,然后再把他混入了泥巴里,他不是心疼他老爹吗?就和我心疼我弟弟一样,我愿意为了我弟弟毁了钟家,那孝纯干脆也当个孝顺儿子,用自己的尸体,滋润他老爹最心爱的雀舌茶苗好了。”
第53章
阿壮,亦或者; 现在应该端端正正地给人家正个名字; 改口叫陆丛良。
这名字取得好,人家父母似乎早有预料; 将来这儿子会不老实,闹点坏事儿; 再从良。
俗话说; 浪子回头金不换。
可今日这浪子,是杀了人,小孩子都知道; 这杀人; 是要偿命的。
陆丛良东一句西一句的,陆陆续续还是把事情交代了,诚如白旗这种思维跳脱的; 也听懂了; 把事儿一件件地像珠串连接起来,白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昔日同窗; 因为一时怒气,狠下杀手,末了; 这陆丛良还没离开钟家; 继续潜伏,这胆子颇大了一些。
“你说谎了。”闻东细细追究陆丛良交代的“故事”,“你有内应; 但是你没交代。”
闻东说完,眼神径直看向万青山,没一点儿遮拦。
陆丛良化名阿壮混入清平庄也好,带着钟孝纯一起进雀舌茶山也好,闻东又不是没进来过,自然晓得这其中的关卡波折,没那么容易。
呵,如果一个在军校里摸扒了几年的人就能爬上崖山,那活了一百年的姜琰琰带着身手如此了得的乔美虹上崖顶,还需要借他的灵力吗?
陆丛良故意隐去了这些细节,无非是为了替某一个人遮掩。
陆丛良见状,只是虚虚嗤笑了一下:“闻先生,我晓得你来头大,可也别太小看我,我需要内应?”
“丛良,算了。”万青山仰面躺在木地板上,他看着对面茶园微微泛起金色的霞光,天快亮了,真快啊,这一转眼,又是一天了。
“这都是命。”万青山闭上眼,不再挣扎。
白旗突然“呀”了一声,拍着大。腿感慨:“我突然想到一事儿,”说完,看着闻东,“嫂子和乔小姐是不是应该回来了?”
说谁谁就到。
乔美虹哗啦一下推开门。
这屋子里头场景十分的怪异。
万青山躺在地上,陆丛良虚僵着脸色瘫在竹椅子上,闻东怀里一直黑猫,白旗正木楞着眼睛看着她。
“可是回来了,我这心哟,就一直悬着。”白旗说完脑袋往门外头探,问,“闻夫人呢。”
乔美虹瞧见闻东怀里的黑猫,那黑猫似乎不大喜欢窝在人的臂膀窝窝里,可是闻东一摸她的头,那黑猫又乖得很。
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狗改不了吃屎?
乔美虹觉得这句话形容姜琰琰的状态有点怪怪的,这状态,应该叫猫改不了摸头。
闻东朝着乔美虹摇摇头,示意莫揭穿黑猫身份,乔美虹也不说话了,只指着身后的石小满,对着白旗:“这人,看好了,有用处呢。”
白旗失语:怎么总让他看人啊。
白旗环顾了一圈,又问:“嫂子是不是……。”
乔美虹耸耸肩,闻东不让她说的,可不是她故意拿乔。
白旗顿时哭丧着脸:“苍了个天的,我闻先生娇俏的小夫人就这么去了,怎么去的?是从崖上摔下去,还是被虫子咬死的?”末了,走到闻东身边,胳膊肘怼着闻东的臂膀,低声说:“九爷,您倒是嚎两句,不是要渡情劫吗?不过这趟您有点亏,还损了一半的灵力在里头,到时候渡天劫的时候,我送九爷您一副金甲好了,纯金的,贵得很,替九爷您多扛一扛。”
闻东没理白旗,只看着乔美虹:“你从山门那儿走回来的?”
乔美虹揉着发酸的小腿:“当然,我可不会飞。”
“行,那你也认得路了。”闻东放下黑猫,抖了抖长袍,“你再带我过去一趟。”
乔美虹眼睛都直了,眼神里露出一种“您没毛病吧”的嫌弃,可嘴上,什么也没说。
白旗问:“咱去做什么?”
闻东:“巫山埋忠骨,百里唱冤魂,超度,解冤,攒功德。”
乔美虹实在不愿意带路了,从她的角度出发,闻东的本事,原本是不用腿脚就可以上悬崖的,可闻东非说超度得虔诚,一定得走路去,功德才能攒得足足的,那只能让石小满再跟着跑一趟了。
白旗也不愿意动,他打着得在屋子里看人的旗号,找了麻绳把万青山和陆丛良都捆得死死的,搬着张椅子就坐在两人旁边,说是等着闻东把溶洞里的虫母搞定了,自己得亲自把这两人交到钟老爷手上。
已然化身成黑猫的姜琰琰倒是愿意跟着一起去,只是闻东出门前,摸了摸黑猫的头:“你累了,还受伤了,乖乖在这里养伤。”
闻东腿脚快,就算是用走的,都比常年爬山路的石小满快上半截,约莫天亮的时候,原本趴在窗台边上小憩的黑猫突然惊醒。
白旗哗地一下推开窗,就瞧着对面的鹰嘴岩自崖顶冒出一柱金光,直冲云霄,像是擎天的柱子,连带周围一圈云山白雾跟着一起升腾。
这动静,颇有点盘古开天辟地的架势,猛烈得很。
白旗指着那道光,炫耀的口吻:“瞧瞧,这才是咱们闻先生真正的实力,不对,准确的说,是一半的实力。”
乔美虹凑到窗前去看:“这是要让冤魂升天吗?”
白旗摇头:“怎么可能,冤魂罢了,都是归下头管的,怕是怨念太大,闻先生在洗濯罢了。”
“洗濯是什么?”乔美虹问。
白旗眨眨眼,解释:“这个,还真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大概,就是这些冤魂死前受尽折磨,按理,是要化成厉鬼的,但被什么东西给困住了,超生不得,当鬼不成,这股怨念日积月累,如果直接将他们遣入地府,怕是地府都会大乱,闻先生这是在给他们洗去怨念。”
“这也能洗的?”
“怨念都来自记忆,”白旗耸肩,“如果他们什么都不记得了,自然就不会记得生前的苦难,也自然不会有怨念了。”
这话语刚落,那光束瞬间熄灭,一阵狂风自鹰嘴岩上向四周翻涌,气浪来袭,瞧着波涛汹涌,乔美虹下意识要去关窗,白旗却说:“不急。”
只又一瞬,那气浪散尽,只有鹰嘴岩上破败的草木灌丛。
闻东回头,看着石小满捏着鼻子,单手扶着铲子,吃力地将一抔泥土装进一个陶土罐子里,抬头看着闻东,脸色有些难看:“先生,这……这差不多了吧。”
闻东瞄了一眼,那罐子也装了一半了,点头说:“行了,走吧。”
***
山楼顶层。
乔美虹走了一。夜的山路,一直没睡,趴在长条桌儿小憩,睡也不敢睡着,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白旗也累了,不过也很兴奋,他之前一直想和闻东一起行走江湖,修修功德,等着闻东飞升,他也能落个陪着九爷飞升的那位壮士之类的名声。
就这一趟,他回了长白山,就可以炫耀许久。
白旗换了个姿势,靠着长条桌,撑着头。
突然,原本靠在窗沿的黑猫跃上桌子,呲牙朝着陆丛良,那尾巴又噌地一下竖起来,炸毛了。
白旗一惊,只瞧着陆丛良脸色极其难看,原本黝黑的汉子,那脸和白纸一样,脖颈处那块小肉瘤鼓得老大,万青山见了,喊了一句:“救人!救人啊!那虫子要出来了。”
白旗不知所措,他常年在长江以北,鲜少碰到蛊虫一类,倒是那只黑猫,直接跳到桌上那柄短匕首前,尾巴一扫,送了匕首入白旗手中。
黑猫挥爪子示意。
白旗问:“划……划开?”
黑猫点头。
白旗再瞧,划……划哪儿?划心口还是划肚子?
乔美虹醒了,瞧着白旗还在犹豫,果断抢过匕首,朝着陆丛良的喉结下方一割,没有血迸出,倒是跃出一只黑色的线虫。
乔美虹令白旗:“拿茶盏罩住。”
白旗手脚也是快,拿了只杯盏盖子往墙上一怼,直接盖住了那乱跑的线虫,转头问:“然……然后呢?”
乔美虹拍拍手,专注看陆从良的伤口,头也没抬:“你就先撑着吧。”
黑猫也跟着凑上前看。
乔美虹倒是和不会说话的黑猫聊得起劲。
“是白蛊,没跑了。”
“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种下的。”
“估计是,白蛊除开控人心智,还能放大人心里的怨恨,比如,我只是讨厌你夺走我的初吻,看到你不想理你,但是如果我被种了蛊,可能就会对你抄刀子了。”
白旗听得一愣一愣的,看着目瞪口呆。
等会!你们是怎么交流的!还有乔小姐的初吻给了一只猫是怎么回事啊!刚才没注意看,这猫是公的母的?
而陆丛良,已经断气了。
不能怪乔美虹刚才下手太重,这只蛊明显比尚修勉那只强壮不少,而且寄生的时间更长,一直安静没有发作,应当是还没寻到合适的机会,眼瞧着陆丛良这个宿主没什么前途了,自觉迸出来,想要寻求新的宿主,没想到,外头的世界并不安全。
落到了乔美虹和白旗的手里,也只有当死虫子的命了。
如此说来,这白蛊倒是能通人性,这才是最可怕的。
闻东带着石小满回来的时候,还没到中午。
九点钟的太阳悬在东南方,依旧照得这山间热烈灿烂。
山楼的茶农们一个个的都不敢出门,郑水流死了,还是被那妖物拖到水里,也不知道是溺死的还是被吃了。
万青山也不见了踪影,倒是昨日来的那几位客人,跑上跑下,自如得和到自己家里一样。
尤其是昨天扛着一柄铁伞抗虫子的那位,从山脚的小厨房沿着山阶跑了一路,就为了问屋子里那位穿灰袍子的,这面条里头,到底放不放葱花。
茶农们肚子也饿,也想出来,也想吃饭。
茶户里也有胆子大的,悄默默地把窗户开了一条缝隙往外看,只看了一眼,魂都吓没了,关了窗户满头大汗,和屋子里的人说,整个池子里头,全是昨天那虫子的尸体,这个水,都成了一汪黑水了。
罢了,饿一天也死不了人。
第54章
白旗这人,心大。看着漂在水面上的茶虫尸体都还能吃下两碗面条。
白旗趴在窗口看着水面上浮着的一层一层黑色; 嚼着面条问:“不说让那鸟儿通知钟老爷可以进茶山了吗?怎么这么久了; 还没个影子。”
闻东低头喝面汤:“那不叫鸟儿,是角鹰。”
白旗靠在窗台前的长条架子上:“差不多。”说完; 扭头看着双手被束住的万青山。
陆丛良死了,郑水流和石老七也死了; 如今就剩了他一个人; 他目光呆滞,眼前那一碗面条都坨成了面疙瘩,筷子都插不进去了。
白旗劝万青山:“老万; 你要是手绑着不方便; 你就说话,我喂你就是。”
万青山突然笑了一下,这笑容极其诡异; 皮笑肉不笑; 又阴森又带着自嘲的味道。
万青山抬头看着池子里那一层黑色:“这茶虫,是老爷最珍惜最宝贵的; 胜过夫人,也胜过少爷,你们就这么把虫母的洞穴都给掏了; 还敢大张旗鼓地送信让老爷来收尸; 收尸?怕是给你们收尸吧。”
万青山所谓的收尸,其实也就是石小满从育苗圃里扒拉回来的那罐泥土,那是闻东指的地儿; 说那块曾经埋的,应该就是钟孝纯,这虫子也是厉害,不仅吃人肉,连骨头都吃了,石小满翻拣了许久,也找不到任何埋过尸体的痕迹,就是这泥巴里头的味道,十分不好闻。
像是被腌制了许久的肉臭了,还带着一股锈味儿,没办法,只能铲了半罐泥土回来。
闻东入虫母洞的时候,又顺便把姜琰琰和乔美虹之前找到的那棺材给打开了,三套衣裳,都带了回来,连同那罐子,算是给钟孝纯最后的一个交代。
起初乔美虹还疑惑,闻东怎么会知道那藏衣服的棺材是哪一个,那岩壁上的棺材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了吧。
还是姜琰琰自神识里告诉了她,乔美虹才晓得,不仅钟家擅用竹中窥,闻东也喜欢用。
闻东是不可能把竹中窥下在姜琰琰身上的,姜琰琰的体质克这玩意,下了也是白下,那便也只有下在乔美虹身上了。
想来也说得通,这事儿是闻东主理,就因为闻东不能杀生,所以不好探路。
但闻东的脾性,姜琰琰太了解了,这半神控制欲极强,给自己套了个绳圈,还得再给乔美虹下个竹中窥,百分之百保证这俩人的行动都在他控制范围内。
姜琰琰虽然化了猫身,不过和乔美虹通了神识,一人一猫,不用说话也能交流,可落在白旗的眼里,就会觉得颇诡异。
乔美虹突然对着黑猫,正色说了一句:“如果这么说的话,你亲我的事儿,闻先生也是身临其境的感受了一遍,对吧。”
黑猫听了,浑身一僵,得亏她现在脸上有毛,不然脸红的样子全让人家看到了。
闻东突然被面汤呛了一下,对白旗说:“让你少放辣椒。”
白旗:“闻先生,您这就含血喷人了,时间紧,我一锅煮的,为了您这一碗,我都没放辣椒,吃得我嘴巴都没味道了。”
白旗说完,又走到乔美虹面前,颔首盯着黑猫:“这猫到底什么来头,之前没见过啊。”
白旗一边说,一边眨眼,乔美虹立刻起身,几乎同时,闻东跟着护在黑猫跟前,两人都晓得,白旗这一眨眼,是要用鬼眼探黑猫虚实了。
这两人紧张的很,那黑猫倒是从容,趁着乔美虹撂了筷子,偷偷用爪子蘸了面汤一下一下地轻轻舔。
白旗木楞着看着两人,吞吞吐吐:“你俩……这是干啥呢。”
他就看个猫而已,至于嘛。
闻东抱起黑猫,护在怀里:“我这猫,胆子小,你别看坏了。”
姜琰琰:不是,那个,我喝汤呢。
***
门突然开了。
钟鸣厉色站在门口,前后两位管事低头候着,开门的是那位张姓管事。
石小满说过,四位管事,万青山主外,郑水流主雀舌茶山,张白垚管碧峰宜红两座茶山,陈赤焱主管清平庄内的事儿。
姜琰琰只记得,四位管事,水木火土,捧着钟鸣这个“金”字儿,就和星星捧着月亮一般。
钟鸣没说话,一路进屋,两位管事自一前一后自觉变成一左一后,擦椅子端茶让钟鸣坐下,候在旁边,也不说话。
倒是钟鸣,慢悠悠地开了腔:“我记得,我请了诸位来,是查茶皿虫僵化的事儿,可不是来掀了浪,搅了虫母的洞穴。”
四下没人回应,乔美虹和白旗齐刷刷地看向闻东。
闻东只指了一下搁在钟鸣脚边的瓦罐还有搁在旁边圆凳子上的衣衫:“钟少爷的尸骨和遗物,都在这儿了,这百晓堂的片子,我也算是了了。”
答非所问,最能激怒钟鸣这种已然憋了一肚子怨气的人。
钟鸣将手头拐杖狠狠杵地,愤然道:“闻先生!茶皿虫是钟家命。根,您将它毁了,还想活着走出雀舌茶山?恕我直言,纵我答应,钟家的列祖列宗也不会允。”
“钟家的列祖列宗,应该还不知道,钟老爷跟南洋龙家的蛊门合作,豢养吃人的玄蛊来育雀舌茶苗的事儿吧。”闻东双手撑着桌子,隔着三尺,盯着钟鸣的瞳仁,“到底是谁离经叛道,走上邪路,我想,钟家的列祖列宗,应该比我要清楚。”
“什么蛊?什么吃人?”钟鸣狠狠地顿着拐杖。
倒是一旁没怎么说话的万青山开了口:“老爷,他们已经……全都知道了。”
钟鸣微微愣住,只是身侧的张白垚起身,右手拽上万青山的衣领:“你这个叛徒!”
继而,张白垚余光扫到瑟瑟缩缩藏在柱子后头石小满,左手抬手一指:“你也是个叛徒!”
万青山被勒得喘不过来气。
白旗顺手抓伤张白垚的手腕,微微用力,张白垚就痛得松手,这一起身,又看到了旁边阿壮的尸体,略惊讶,再瞧着万青山,万青山双目朦胧,嘴唇微颤:“阿壮死了,被虫子害死的。”
白旗捏着张白垚的手没松:“这位兄弟,您别急,万青山什么都没说。”白旗说了句公道话,“只是,你们做得太明显,那吃人的东西还养在进进出出的溶洞里,这稍微有个活物经过,那虫子不得像苍蝇见了屎一样奔过来,哟,难怪你们要在那石台上搁活鸡呢,就是为了喂饱他们,让他们少吃人呗,这不是更掩耳盗铃了。”
“瞎说!”钟鸣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这虫子是恩师教我养的,这么些年来,从未出过事,怎么你们一来,那虫子就主动去吃人了?”
“之前没开荤呗。”闻东话少,白旗就话多,白旗自觉这是互补,闻东也觉得省事儿了。
白旗坐下,和钟鸣细说,只说到之前陆丛良交代的,他和钟孝纯是如何买通原本应该进雀舌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