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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娘恨嫁-后紫-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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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你……”章得之重复了一句,忽尔一笑道:“是了,因为不能让你挨饿,所以绝不能再发生那样的事情。”
说罢,他从怀里拿出了青玉符,斜|插|在她的发髻上:“已经收下的东西,怎能再还回来!”
方才的事情,徐昭星一点儿都不想提,她又扭了头,继续吃面,想了又想,嘴里含糊不清地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章得之怔了一下,居然笑出了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你是不是喜欢我?”“你猜!”
☆、第五十三章
以徐昭星的心理年纪来说,虽然有很多的实例总是在说爱情是不能相信的,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爱情。
因为爱情太美,美的让人忍不住心抽搐。
再加上那两只小东西,无意中的虐狗行为,让心理年纪是二十几岁的姨字辈女人,也忍不住想要小清新。
“你是不是喜欢我?”
与婚姻无关的那种喜欢,不考虑拖儿带女,不考虑门当户对,也不考虑是不是明天就会战乱,更不会考虑起事失败后的断头台。
就是单纯的喜欢,愿意为她做一切事情。
她矫情说想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笑弯了眼睛答应好好明天给你,而不是说你个傻x清醒清醒。
她比较吝啬,只有知道他是不是喜欢自己,她才会郑重考虑,要不要交心。
她的爱情必须得是这样的,她不愿意像徐妈,奉献了半辈子,还敌不过一个女人的笑。
这辈子她不准备奉献,只会回报。
可对于两辈子来说,只有生理冲动,没有心理冲动的章得之来说,情爱太复杂了。
如果这也叫爱情的话……
这辈子的第一次生理冲动,是在心理冲动之后来的。
他用大笑掩饰了过去,匆匆地逃了之后,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实际上这个问题,他早就思考过。
男人的身上藏了一根棍,人人都有。
可自打他来了这一世,他的身上就只有一根鞭,从没有变成过棍。
起初是以为压力太大,再加上过了三十,也过了冲动的年纪。
在长安时到处交际,也不是没有过美人在怀的情形,却没有一次冲动过。
那时,他便想,自己如此冷淡,比上一辈子更甚,上一辈子还只是怀疑明知不是他的,这一辈子难道是要坐实了这件事情。
其实有一件事情只有三个人知,不,起初是五个人知。
因为章得之父母的故去,余下三人知。
后来,因为章得之生了一场大病,似乎变得只有两个人知道了。
那就是陈佳云和姜舍之。
说起来那是姜家最无奈的事情,长房长子到了该有通房的年纪,却被准备当通房的丫头发现是个无能的。
长子拔萃,次子平庸。
长子谋事,次子繁衍生息,那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
长房说什么都不能无后。
怎么办好呢?
父亲因此一夜间白了头,母亲便亲自给长子定下了娘家的侄女,还道长子忽然患疾,择了个最近的日子迎娶回家,为了冲喜。
陈家本就是姜家的旧部,世世代代以姜家为中心。
倒是没有二话,嫁了庶女。
人都道,小小的庶女要登天了。
庶女的心里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成亲之时,次子代为拜堂。
入了洞房,庶女才知大表哥根本就不在陈留。
三日后,大表哥回来,与父亲母亲生了场气,连房门都没有进。
大表哥是想走的,却被关进了祠堂。
她心中正忐忑,二表哥前来安慰。
要认真说起来,二表哥虽没有大表哥那么英武,却更加的体贴人心。
她心中埋怨,为何娶她的不是二表哥。
可实际算起来,与她拜堂的正是二表哥呢!
事情就是这么阴差阳错,她与二表哥睡在了一起。
头一次是个错误,后来的便是甘之若饴,直到发现有了身孕。
原以为她是要被沉塘的,不曾想,儿子呱呱落地,大表哥便与她办了和离,紧接着二表哥求娶。
直到父亲母亲过世,她才从二表哥的言谈里觉察当年的一切,似乎都是有意。
没谁愿意背上嫁了哥哥又嫁弟弟的名声,她无处可怨,便把所有的怨念发泄在了一人身上。
那人总不能是她的丈夫,那就只能是大表哥了。
陈佳云总是在心里说,她可不欠他的。
可婚内,被二表哥勾了去,又是实打实的事实。
她便想,若是大表哥但凡能对她好那么一点,她也不会干出那么糊涂的事情。
原还以为大表哥就是那么个冷冰冰的人,谁知他不是不会哄女人,而是不愿意哄她而已。
陈佳云回了自个儿的屋,哭了一阵。
姜舍之知道,她就是心里不舒服。
不见兄长,她就是个贤妻。
一见了兄长,她便像变了个人,敏感、计较,甚至有时还会起了坏心思。
譬如像这一次。
他无话可说,毕竟当年哄她的,的确是自己。
就是怕她会想不开,这么些年他连一个妾都没有纳。
这一夜,姜舍之睡在了外院,与兄长在一起。
兄弟两人秉烛夜谈,一面喝酒,一面说话。
说小的时候,说故去的父母,说姜家的大业,说到最后,姜舍之醉了,像梦呓一般道:“兄长,不是佳云对不起你,是弟弟。弟弟也不想对不起你,是母亲说若长房无后,她死不瞑目。如今好了,兄长有了喜欢的女人,若隐疾治愈,有了自己的孩儿,你就把明知还给我……”
章得之如梦初醒,好像明白了什么事情。
他原以为,徐昭星是这一世里最大的变数。哪知,有好多事情,早就悄然变了一个模样,只是结果却如上一世……一个样。
一阵春风拍打了窗户,他连饮了几杯,仍旧觉得冷,明明已经是暖春,他这手脚竟冰凉的不像个人。
——
徐昭星发现章得之在躲她,且一连躲了三日,到了第四日才出现在她身旁。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天开始热了,徐昭星坐在葡萄架下面,不想说话。
那人便也不说话,还是像往常一样,背部挺的很直地坐着,不疾不徐地泡着茶。
泡好了之后,先给她。
从他的坐姿,也能看出他极有教养。
不管是何时看他,都是坐得笔直。
不像她,也就是有外人在的时候,她才能坐的那么规矩。
不多时,便瘫软了下去。
可像他那样的人,应该是极没有情趣。
若不然媳妇,怎么会跟了弟弟!
徐昭星见他一直不语,没忍住,问他:“你是不是病了?”
就像女人每月大姨妈造访时,情绪会莫名的低落。
是不是男人每月大姨夫造访时,也会这样?
难道是撸完了又自责,我怎么可以这样,我怎么可以对着个猪也起生理欲望!
有的时候,脑洞一开,连徐昭星自己都害怕。
就是不知,她若知道自己是那头猪的话,会作何感想?
病了?确实病了几天。
章得之抿了口茶,笑道:“夫人尝尝,今日这茶,我煮的刚刚好。”
不玩倔的时候,徐昭星一向很好说话。
她端了茶杯,喝了一口,我去,好烫!
章得之又笑道:“饮茶哪有你这样牛饮的!”
徐昭星…舌头疼,不想理他。
章得之问:“是不是烫伤了?”
徐昭星真怕他会说“来,舌头伸出来,给我瞧瞧”,干脆道:“你今日来找我就是为了饮茶?”
章得之摇头道:“不止。”
“那你今日来是为了做什么?”
“我与夫人相交,知之甚少,想问一问夫人……今年多大?”
徐昭星没好气地说:“三十三,怎么了?”
“夫人面嫩,瞧着倒像是二十三岁。”
“看着像二十三又怎么了?”
徐昭星有点儿激动,说话之时下意识抬了抬手臂,她今日穿了一件广袖的衣裳,这么一抬,就露出了半截子手臂。
昭娘是真的好白,也可能是三十三年都没有穿过露胳膊的衣服,生生给捂出来的。
徐昭星起初并没有注意,可她看见了章得之的目光。
章得之有些脸热,还别过了眼睛。
徐昭星起了坏心,挽起了袖子,把胳膊伸到了他的跟前,还道:“先生给看看,我这胳膊有些疼。”
“夫人别闹。”章得之又将脸扭的更远,眼不见为净。
徐昭星大乐,道:“老是听你说你的梦,我也做过一个奇怪的梦,在我的梦里,只要一到了夏天,不管男女都穿短袖的衣服,有的还会光穿小背心儿。你知道什么是小背心吗?就是没有袖,肩膀上有两根带子,啊对了,就和肚兜差不多。不过,我们有专门的肚兜。还穿超短裤和超短裙,光着腿。还可以去游泳,游泳就穿比基尼,知道比基尼是什么吗?算了,告诉你,你会吓死的。”
语毕,她叹了口气。
这还是她头一次说起她的“梦”。
虽然章得之理解不了她说的若是真的,那该是怎样的世界,但他能听得懂她的情绪。
他问:“你喜欢你的梦?那里更好?”
“嗯…怎么说呢?”徐昭星想了想道:“这儿的夏天太热了。”
“这不是实话。”
徐昭星见混不过去,呵呵笑笑:“我梦里的人,一到了年纪,就可以自由恋爱。不到年纪,也有自由恋爱,叫早恋。知道什么叫自由恋爱吗?就是彼此喜欢,试着相处,合得来的就结合,合不来的就分手,遇见合适的还可以再恋爱。恋爱时,是一对一。结合,也是一对一,不能纳妾,纳妾不合法。也不能花心,花心的都是渣。我在梦里有一个母亲,父亲很渣,为了别的女人离开了她。我母亲在我十几岁的时候就病故了,父亲想接我去住,我单方面断绝了我和他的父女关系。在我眼里,他是个渣男。梦醒了之后,发现这里的男人都是渣。你明白我这种绝望的心理吗?”
徐昭星顿了一下,又道:“你不明白的。在我的梦里,女人可以出去工作,可以独立养活自己,也可以建功立业。结婚了之后,也可以和伴侣一起共同抚育孩子。梦醒了之后,有人想让我再嫁,有人想让我不嫁,我搞不懂为什么那么多人总想去主宰别人的人生。我想没有负担的出门,想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不想一辈子就淹没在后宅里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中。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吗?章得之。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想着把我藏在你的身后,或者藏在哪处宅子里,如果你想留住我,首先要做的就是让我和你并肩看风景。所以,现在你要告诉我你完整的梦境和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
徐昭星翻遍了蒋福的两千书册,有些是细细浏览,有些是粗看一遍。
她觉得如今的社会发展总水平,有些像她那里的汉或者晋。
汉有西汉和东汉,晋有西晋和东晋。
都是一个姓氏在斗来斗去,历史在向前发展,人民却没有因此而获利。
她便一直在想,如果冷兵器时代,有了火|药……
火|药的出现,是以其杀伤力和震慑力,带给人类消停战事、安全防卫的作用。
这属于以暴治暴。
若单纯为了满足章得之当皇帝的私欲,火|药她提都不会提。
可若章得之只是时事造出来的谋反派,届时时局动荡,没有章得之,还有李得之,没有李得之,还有王得之。
倒不如选一个明白人,以快刀斩乱麻之力,尽快结束乱局。
章得之不是个糊涂人,他有学问,也有见识,她故意说那些话,也是想看一看他的反应。
他虽然皱着眉,估计是没法子想象女人穿的那么暴露,也估计是想不明白恋爱和渣男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却也一直保持着淡定。
这说明他并不是一个只会顽固守旧的人。
她更不觉得他对她示好,是想要图她些什么,因为他并不知道,她到底会些什么,又接受过什么样的教育。
她想过的,为什么她不过是打羽毛球崴了脚,就莫名其妙地到了这里。
或者就是为了来结此乱局。
她还小的时候,徐爸对徐妈也好过几年。那时候,她还很小,徐爸和别人一块儿合包了一个矿山,不过这矿山并没有包几年,就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黄了。
她大学毕业了之后,有一回收拾家里的老东西,发现了徐爸的旧笔记本,第一页上就写着黑|火|药的制作方法。
硝石、硫磺和木炭,那个配比方法,她一直牢牢地记在心里。
可她还有心理负担,她必须要知道他全部的梦境。
章得之犹豫了片刻,道:“过不了几日,新帝就会登基。新帝不过是个小儿,最多半年就会下了诏书禅位给赵器。今夏会有一场大水,今冬又极寒,流民太多,群雄四起,我只是其一。我说的也不一定就对,在我的梦里,圣上是五月才驾崩的。”
徐昭星的脸色不太好看,停了半晌才道:“你信炼丹术吗?”
“不信。”
“我信,我要炼丹。”
话题转换的太快,着实让章得之措手不及。
他失笑道:“你既想与我并肩看风景,为何总要做一些我不喜的事情?”
徐昭星缓缓闭上了眼睛,“你可别会错了意,我说的要与你并肩看风景,只是告诉你,别挡道。”
风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再言语。
过了许久,从远处传来了章得之的声音:“我以前总觉得夫人对我来说是特别的,前几日才知或许是我想错了也不一定,可如今…”仍旧很特别。
他也想过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要重活这一次?
难道是让他重振大业?
不,或许并没有这么简单。
他想要的并没有这么简单。
如今怎样,章得之没有说下去。
徐昭星睁开眼睛去看,已经不见了那人的踪影。
章得之很快就让人给她送来了炼丹炉,抬到了无人又宽敞的西厢。还叫陈马什么事都不做,只听从她一人的吩咐。
其他的人不知被他拉到了哪里去,他早出晚归,三两日也见不上一面。
她也很忙,忙着在炼丹炉里熬了好几次糖水,次次都熬成了黑的。
慧玉的腰已经好了大半,可没人敢使唤她做事。
她便每日坐在炼丹炉前,时不时叹上一句:“夫人,你真的是想炼长生不老药?”你是不是脑壳有病啊!
问的多了,徐昭星没好气地回:“我炼的是起死回生丹。”
慧玉自然不信,皱着眉头,声音还抬高了八调:“夫人,骗我!”
骗你又不上税。徐昭星看了眼那炼丹炉,终是下定了决心,将早就写好的字条,使人递给陈马。
等陈马将她需要的东西买了回来,她便将所有的人赶了出去,自己留在西厢里。
像近代战争时期的炸|药|包是非制式装备,一般没有统一的标准。
由于那时炸药|产量比较低,炸|药包的原料一般都是“一硫二硝三碳”的黑|火|药,而且大部分没有颗粒化,所以只有增加装药量,一般超过10公斤才能达到杀伤效果。
一部分小的,供单兵投掷,相当于超大号手|榴|弹,重量在3…5斤之间。
如今这时候,已经有了抛石机,她想倒不如效仿唐时的发机飞火,利用抛石机抛掷火|药|包以代替石头和油脂火球,以达到烧毁城门的目地。
头一天,她奋力将硝石研碎,心里想着,她为什么要在这里做这么恐怖的事情?
然后,开了西厢的门,回去睡觉。
第二天,她又弄碎了硫磺,看着满手的颗粒,叹气。
等到了第三天,连次院那厢都知道她在做一件很奇怪又很神秘的事情。
自打章得之回来,陈佳云便只上门了那一次。
姜家的人口其实不算简单,这么些年也繁衍出了旁支旁系,以姜家老宅为中心,扩展了出去。
今日,章得之和姜舍之的婶娘上门。
陈佳云亲自去迎。
她以前是真不待见这个婶娘,只因婶娘也看不上她先后嫁给两兄弟。
可今时不同往日,章得之金屋藏娇,藏的还是一个俏寡妇。
想来,婶娘便是因着这件事情上门。
消息可不是她露出去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可不是哪一个次子都如她的夫君一样,不和长子相争。
那厢头发都已经发白的次子,还在想法子干涉长房的事情。
婶娘的手伸的太长,也只有长房长子才能灭一灭势气。
别管陈佳云是打着“借刀杀人”的心思,还是打着“鱼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心思,反正那徐大家也不是她什么人,她为什么要好心去提醒?
果然,婶娘连次院的门都没有进,就直闯入了长房的主院里。
可主院里除了徐大家的女儿,竟不见主事的人。
莫说是婶娘了,就连陈佳云也觉得,犯不着和一个小姑娘说事儿。
婶娘拍着桌子,气愤道:“人呢,住在我姜家的地方,竟敢如此无礼!”
蒋瑶笙也不知这头发花白的老妇是哪个,莫说章先生不在,就连姜高良也出去了,她和气地道:“这位老夫人是要见小女的娘吗?请稍待片刻,小女差丫头去请。”
姜老夫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不用人让,自己在主位坐下。
慧玉去敲了西厢的门,还道了待客厅里的情景。
正心烦的徐昭星忍不住皱了眉,“我又不是他姜家的什么人,难不成我就在这里借住一下,他们家的三姑六婆我都要见上一见?”
她要操心自己的性命,还得时刻跟女人干架,烦不烦呀。
慧玉怪为难地说:“奴婢看夫人还是去一趟的好,那老妇生的极凶,奴婢怕姑娘招架不住,会吃亏。”
徐昭星什么都吃,就是吃不了亏,也更看不了自己身边的人吃亏。
她一恼,拿了自己才将做好的半成品,叫慧玉搓了根棉线做引,就这么着往待客厅去了。
她一跨了门槛便笑,“两位姜夫人来得正好,我变个戏法给你们瞧。”
说着,她便将那半成品放在了正中央,点燃了棉线,把蒋瑶笙和慧润往后拉了拉。
她放的量她知道,也就是一挂小鞭炮的力度罢了。
姜老夫人嗤了一声,道:“我来是有话要和你说,不是要看你玩什么把戏的…”
她的话音才落,就听“哄”的一声。
卧槽,量放多了?
卧槽,一钱不是一克?
卧槽,一钱是多少克啊?
徐昭星满脑子都是换算公式,哪里还管找茬的那个,是不是一脸黑的哭着跑出去了。
章得之带着人刚刚走到家门口,忽听“哄”的一声,吓得马都惊了。
陈汤道:“声音好像是从后院传来的。”
章得之扔了马鞭,拔腿就往后院跑。
跑到二门前,刚好撞上他婶娘。
他婶娘哭道:“得之啊,我这老命……”
他一把将她推开,往内跑。
作者有话要说: 一钱大概是3点多克……
☆、第五十四章
火药的发明,可是四大发明之一。
起源于炼丹,后用于烟花爆竹,然后才运用到军事上面。
到了徐昭星这儿,好,好的很,用在后宅斗争,吓唬中老年妇女,还没掌握好量,掀了章得之的房顶,虽说就几块瓦,但也熏了她自己一脸黑。这还是因为人都离的远,才有的幸运。
“哄”完了那一声,徐昭星已在自责,毕竟她只是想吓人,而不是想威胁到别人的生命,她和姜家的人还没有那么大的仇恨。
若换作在场的是蒋恩,估计她就没有这么深的负罪感了。
好像还把章得之吓了个半死,他冲进了屋,拉着她左看右看。
还喝问:“你干了什么?”
掀了他的房子,她也好慌张。她好容易回了神,扁了扁嘴怪委屈,解释道:“火|药,攻城。”
火|药是个什么东西,章得之不知道,可他一思索便明白了,那个“哄”一声的玩意叫火|药,可以攻城。
他看了看头顶上掀掉的几片瓦,这才想起来被他推到一边去的婶娘,吩咐道:“快,拦住老夫人。”
说的拦,其实就是变相给软禁了,怕她回家了之后乱说。
然后就有了章得之炼丹,掀了房顶的传闻传出去。
毕竟那一声响,很多人听的到。
至于和姜老夫人达成了什么协议,她才被家里人“赎”走的,徐昭星不知,陈佳云都“病”了七日,姜老夫人或许会“病”的更长些。
就是姜老夫人被“赎”走那天,徐昭星心怀内疚,精心挑选了几匹缎子,当作赔礼,亲自出门相送,姜老夫人看见她跟看见了鬼一样。
不过,还好,听她叫的那么响,想来身体是无大碍。
至于精神上的创伤,见不着她,想必慢慢就会好。
姜老夫人是个想的开的,若不然赔礼,她也不会要。
还有,硝石、硫磺和木炭,统统被收走了。
章得之说:“你一个女人家应该养养花种种草,炼个什么药!”
徐昭星恼了,试图以眼神压迫他。
可他不吃她这一套,板着脸又道:“太危险了。”
“我不会再掀掉你们家房顶。”她信誓旦旦的保证。
“徐昭星。”
章得之头一回叫了她的名字,还很严肃的样子。
徐昭星一怔,她对章得之的称呼变化,从“章先生”到“先生”,然后就成了“你”,偶尔会还会夹杂着一句“章得之,我告诉你”。
也不是她有多得瑟多嚣张,不过是习惯成自然而已。
而章得之称呼她,从“蒋二夫人”到“夫人”,连那个“二”字都省了去,却是死守着“夫人”这最后的底线,不越轨一步。
今儿都连名带姓的叫了,可见掀了他的房子,他有多生气。
“不是已经帮你把房子修好了嘛!”徐昭星在做最后的挣扎。
章得之眼睛一抬,不禁失笑:“这么说,我还得谢谢夫人了。”
“不用。”
提什么谢不谢的,硝石拿走就拿走吧,硫磺拿走也就拿走吧,木炭拿走了更好,现在还没到冬天,留着木炭,也没什么用处,主要是她还想留着自己这最后一张脸皮。
丢脸的事情办的多了,这一回是最丢脸的。
她为什么不记得一钱是多少克,肯定是数学老师没讲过,啊不,肯定是历史老师没讲过。
她一个体育老师,能把火|药造出来,已经够不容易了。
即使爆炸的力度不是那么的大,她是想精益求精来着……算了,还是等章得之气消了再说,反正也不是明天就会用的东西。
日子太闲太难熬,徐昭星决定去和蒋瑶笙混。
和蒋瑶笙混,就意味着得和姜高良经常见面。
其实也行,抽个时间,调|教调|教小女婿的候选人之一。
章得之不闲,可日子依旧难熬。
白日里,他会和姜舍之一道,去瞧着建坞堡,到了晚上,一回来,他就躲在房里,对着那堆硝石和木炭翻来覆去地看。
看到最后,倒是总能想起一脸黑的徐昭星呆立在屋里的情景。
她的世界,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懂,但他理解她的情绪。
那一瞬间,他看到的她是慌张、内疚和惊恐,还有无措。
当时她很可能在想,她到底在干什么?
而他当时想的是,自己都干了什么?或许真的应该让她去洛阳,远离了他,她也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的很好,无需像现在担惊受怕。
决定是一瞬间下定的,既然她好像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那为何还要再让她做,即使那个什么火|药的威力和天雷一样。
天雷这个说法,也是徐昭星解释的。
对于未知的东西,他还是很好奇的,尤其是说它可以攻城。
他心里的惊慌过去了之后,忍着声音的颤抖道:“就这个东西,也就是掀掉几片瓦的威力,可以攻城?”
徐昭星道:“你懂个什么!我放的量少,如果量多的话,可以把你整个姜家炸成平地、炸成坑,就和天雷一样。”
她说的话,他总是很相信。
可那又怎样,不许她再碰,就是不许。
他已经让姜舍之去寻了陈留最好的炼丹师,欲请炼丹师上门相询。
——
吓坏了他叔奶奶那日,姜高良刚好不在家,听好几人说了那天的情形,但因为不在场,始终不能身临其境。
他叔奶奶说:“你爹那是打哪儿弄回来的妖孽啊?唉哟,我的老命哟!”
他婶娘说:“我不过是让她吃了几天的面糊糊汤,她竟想要了我的命!”
蒋瑶笙说:“哦,没什么。”
蒋瑶笙越是轻描淡写,姜高良越是心痒难耐。
好不容易见到了“罪魁祸首”,姜高良迫不及待地询问:“夫人,那日到底是个什么情景?”
“哪日啊?”徐昭星决定忘了那天的事情,彻底地忘干净。
姜高良急道:“就是毁了屋顶那一日。”
徐昭星“哦”了一声,道:“如你所见,就是毁了你们家的几片瓦而已。这么小气,过了这许多天了,还提!”
姜高良被噎的直翻眼睛,蒋瑶笙却在一旁笑的不行。
话就说了这么多,什么都问不出来的姜高良带着蒋瑶笙,开始练剑。
徐昭星拿出了带来的两个布袋,一个装着瓜子,一个等会儿就会装满瓜子壳,她翘脚坐在廊檐下,观看。
她对剑术知之很少,可大凡是武术都分为两种,套路和实战。这就好比石榴和观赏石榴,一种是能吃的,一种只能看。
她只看了几眼,便发现那小子教她女儿的都是套路。
不是说套路不好,大凡是初学者,学的也都是套路。
只是这小子教的这一套,像是剑舞,耍起来极具观赏性,杀伤力却大打折扣。
不是说所有的剑舞都不具战斗性,而是那小子教的这个特别不具备罢了。
且一人练出来的就是一人的味道,同一个动作,蒋瑶笙的是柔,姜高良则看起来是飘逸的。
蒋瑶笙耍完了这一套剑法,身起薄汗,兴冲冲地跑到了她娘跟前问:“娘,我练的怎么样?”
“看起来还行。”用起来,那就不知道了。
徐昭星偏了头,问仍立在院中的姜高良:“这是你爹教你的?”
姜高良点头道:“是,夫人想学吗?”
人总要时时刻刻学习,才能更好地打发时间。
尤其在基本没有什么娱乐项目的古代。
在长安时,徐昭星早晚都离不开书。
到了这儿,或许该过的日子是早晚都离不开剑。
徐昭星欣然同意。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瓜子吃的多了,还会上火。
一眨眼就是4月底的光景,今年的天气有些异常,如今这个时候,已经热的人想要扯了自己的衣服,再到有风的地方,吹啊吹啊的奔放。
当然,也就是想想。
徐昭星还是那个老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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