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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长公主为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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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描山画水的折扇。
  够风雅,可也足够不合时宜。
  那男子笑得眉眼弯弯,一展折扇半遮脸,轻笑出声,连声音都清越俊朗,他弯腰和秦潇说,“潇潇,我们来的,似乎不是时候啊。”
  秦潇不怎么在意,“只要有我哥和长宁在,我们什么时候来都不是时候。”
  “原来如此。”那人了然地点点头,拢了扇叶,对长宁躬身行一礼,“在下王映彦,唐突长公主殿下了。”
  秦深收回手垂在一边,退后一步,两人重新回到了既是君臣又是至交的位置,长宁心下有些失望。
  可是她也说不清楚为何要失望。
  秦潇跑到他俩跟前摊手道,“你们谁能给我三个铜板,我好早点还了肉包子的钱。”
  长宁看王映彦一眼,“王公子直接去长公主府,或者长公主府名下的铺子去支就行,实在不必为了三个铜板如此大费周章。”
  王映彦只是笑,俯身致歉,“确实不必如此,只是将军府的围墙太高,小将军又素来不见外客,我实在出于无奈才出自下策,唐突了。”
  秦潇傻乎乎的,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还在围着秦深打转,想从他身上翻出银钱来。
  “我没钱,去找娘要。”秦深淡淡道,面上不辨喜怒,平静地把视线落在王映彦身上,问他,“找我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浅笑,“小将军也知道我没什么出息,向来只知道干些不入流的事,素来听闻塞外皮草质量上乘又价格低微,想随小将军一同出塞,好借些庇护。”
  “你该知道,”秦深冷声道,“朝廷虽未明令禁止两朝通商,但这早就是不成文的规定了,你即是王家的公子,就不该明知故犯。”
  王映彦揣着手,冷静道,“朝廷既然没有明令禁止两朝通商,那就不能说我明知故犯,况且,”他一撩眼皮,神态竟然有些像他那个刚正不阿的父亲,他说,“私底下这样做的人不在少数,我只是把它摊开来,摆在小将军的面前而已。”
  “小将军不是早该知道了吗?”
  秦深确实早已知晓,只是肯冒着杀身之祸铤而犯险的,多是些被逼至穷途末路的可怜人,对着他们,戍边的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了他们的做发,好歹要放人一条生路。
  可是王映彦虽然在家中不受待见,但至少也是衣食无忧的公子哥儿,实在不必去做这些事。
  也许是秦深脸上拒绝的神情太过明显,王映彦干脆一撩袍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笑眯眯地和长宁搭话,“长公主平时也不如何出府走动,想必对京中都有好多事情不知晓,在下正好闲来无事,时常听人闲话,不如给长公主说些逗趣?”
  秦潇来了兴致,兴致勃勃的问他,“我我!我先问!”
  王映彦好脾气地笑笑,“潇潇先来自然也可。”
  “我想知道有没有人家有那种特别凶的大狗,要特别特别凶的,有半人高,一顿能吃一大盆骨头的那种!”她目光灼热地看着王映彦。
  王映彦点点头,如数家珍,道,“有。”
  秦深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一瞬不动地盯着他。
  “孙尚书你知道吧,他家就有一条,可以一口咬碎骨头的那种,特别凶,一身的黑色长毛,足有半人高!” 王映彦比划着,一脸郑重地说,“一天可以吃下一头小羊,特别能吃。”
  “真的吗?!”秦潇一脸向往,回头拉着秦深说,“哥,我小时候你跟我说有这种大狗,我还以为是你编出来哄我的呢,原来真的有啊!我好像也养一只啊!”
  “这可不叫狗了,这么大又怎么凶的,叫獒,和狗不太一样,狗温驯,虽然咬人但不会吃人,可是这獒啊,要是凶性上来了,可是能把人连肉带骨头,都吃个干净的。” 王映彦脸上的笑干干净净的,斯文又秀气,一点都不像是说出这样血腥的话的人。
  “啊,这样啊,”秦潇犹豫,“虽然我不怕它咬我,可是要是咬到别人就不好了,可是,”她疑惑,“王尚书家,为什么会有这种大狗啊?”
  “是啊,”王映彦回头看秦深,“为什么会有呢?”
  秦深也在想。
  王家不该有这种狗,京中不该有,中原不该有,甚至连整个大郢都不该有。这是塞外特有的,稀少,很珍惜,连哪几个番邦王子都不能人手一只,大郢的一个尚书,他是怎么弄来的。
  王映彦看着长宁,温和道,“长公主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在下,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长宁一直想着秦深没有说完的那句话是什么,但是这肯定不能拿出来问,于是她看了秦深一眼,含糊问道,“京中可有什么适龄的女子,到了待嫁的年纪。”
  王映彦点点头,一语道破,“长公主可是在为小将军的婚事担忧?也是,小将军早就到了合适婚配的年纪,只是一直耽搁至今未曾定下亲事。”
  长宁尴尬极了。
  “京中适龄的女子不少,” 王映彦蘸了茶水在桌子上写道,“王家,齐家,孙家,赵家,还有长公主的六姐静和公主,都是好时候。”
  “只是,”他抬眼看长宁,“小将军的婚事不是咱们这些人能做主的,要是长公主希望小将军能有个好归宿,”他顿了一下,说道。
  “长公主何不,自己登上那天下至高无上的位置呢?”
  作者有话说:  我们家长宁才不要那么累呢,当一个娇宠的长公主多好,皇兄疼皇嫂爱,秦深喜欢她,所有人都宠着她,多好< ( ̄︶ ̄)>


第22章 
  天下最至高无上的位置只有一个,掌握着全天下人的生杀大权,天子一怒伏尸百万,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那里独坐着的,是她的亲哥哥。
  长宁冷声道,“王公子慎言!”
  “”
  王映彦不以为意笑道,“长公主实在不必如此谨小慎微,我大郢建朝不过百余年,多数还是依照前朝旧例,前朝既有女帝登基开创百年盛世,传为后世佳话,长公主自然也是不须多让。”
  “王映彦!”长宁彻底冷下神情,“我本不欲多言,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拨是何意?!你记好了,我从未有过不臣之心,之前没有,此后也不会有,只要皇兄在一日,他就永远是我的亲哥哥,我们血脉相连荣辱一体,我永远都尊他敬他。”
  “长公主难道真的甘心吗?”王映彦毫不退让地逼问,“他继位之前的哪一位君主曾不让自己的手足亲眷入朝为官,独他,一登上皇位,立刻就把所有的子侄,甚至不顾有些尚在襁褓,统统赶至封地。”
  “他既然曾这样对待别人,长公主又怎么敢保证,会不会有一天,这样的待遇,也会落到自己头上呢?”
  “不会!”长宁斩钉截铁道,“他是我皇兄,我永远相信他。即便是有一天他不得已要这样对我,我也相信,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长公主总是这样,随便对什么人,都这样交付全部的信任吗?”他挑眉问。
  “疑人不用,疑人不用,”长宁反问,“要是连身边的人都不相信,还有什么人值得你去交付信任。”
  王映彦扭头看秦深,笑道,“小将军好福气啊。”
  他转而道,“可是咱们的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子,似乎并没有这样的心胸和气魄。你说是吗,小将军?”
  秦深平静道,“秦家的人,不在乎这些。”
  连一向傻乎乎看起来什么都不懂的秦潇也点头,附和道,“秦家人不染朝事,不入党争,不需要君王宠爱,也不用太子示好。秦家忠于的是大郢,守护的是这片土地上的黎民百姓。”
  “至于皇帝的位置,”她说,“不管是谁,用什么样的办法抢到的,能坐多久,秦家人一概不理。”
  “所以,”她看着长宁认真地说,“要是你想当皇帝,只要你能抢的到,秦家人绝不干涉。”
  “潇潇!”长宁头痛道。
  “只是你们不在意,皇上却未必不放在心上,当年宫里事变,他曾派人出宫求救,秦将军,也就是你的父亲,却置之不理,可是谁也没想到,最后登上大宝的,会是他。”
  “长公主,”他问长宁,“其实我一阵都很好奇,当年的宫变,先皇十四个皇子,为何最后独独只剩下他一人。想必这也是天下人都心存疑虑的事情,不知长公主可否解答一二。”
  “我不知道。”长宁冷淡道。
  “长公主为何会不知呢?”他说,“先帝在时,长公主饮食起居皆由先帝过问,每日晨昏定省一日不落,先帝病重,长公主身为最受宠的女儿,就算尚在年幼,怎么可能不随侍左右?”
  霎那间布天盖地的血色翻涌着涌现在长宁面前,她闭上眼睛,耳边是无数的嘶吼声和哭喊声,蜿蜒的血迹流成了河,顺着柜子淌进了她藏身的地方。
  那时候她还很小,缩起来只有小小的一团,被当时的皇妃藏进盛着银碳的匣子里,嘱咐她不要出声,等着人来救她。
  可是一天一夜实在太久了,夜那样冷,那么凉,还有一直云绕在鼻尖,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她睁着眼睛,瘦弱的手臂缓着自己小小的身体,从天黑等到天亮,可是她的母后没回来,皇兄也没回来,只剩下一屋子的死寂,和陈列的一地的尸体。
  那是她一辈子萦绕不去的噩梦。
  她如坠冰窟,一身红衣面色凄惶惨然,像是一枝被凄雪寒霜压得抬不起头的红梅,摇摇欲坠地挂在枝头,一阵轻风吹来,她顷刻间就要凋谢了。
  “够了!”秦深挡在她面前,一脸冷色地看着王映彦,“王公子请回吧,将军府今日恕不见客。”
  一只温暖宽厚的手掌轻轻地搭在她后心,源源不断的暖意从掌心传递过来,给了她无穷的力量。
  一直都是这样,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她在哪里,秦深都能找到她,拯救她出无底的深渊。
  皇兄派人出宫向将军府求救,秦将军拒不发兵,沉默着,等待宫里的十四位皇子较量,较出大郢新的一位皇帝。
  他不在意宫里那么多人的死活,不关心护城河流出来的血有多红,不知道年纪尚小的长宁是多么的恐惧无助。
  可是秦深都知道。
  他单枪匹马,一人杀入高高的朱墙,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中一一翻找,逆着慌窜出逃的人流走进清和殿,找到早已被人遗忘的长宁。
  把她带回家,给她擦干净脸上的血污,换上干净柔软的新衣裳,哄着她吃下安神的汤药,日夜不休地守了她三天。
  等到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再把她好好地送进宫里,找了个安静无人的角落,嘱咐她,“不要乱走,在这里等你哥哥来找你。”
  他是长宁的秦哥哥,是她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可他也是将军府唯一的继承人,他不能在夺嫡的时候,露出任何的偏向,哪怕是对着胜利的一方。
  他也有着身不由己。
  长宁等来的是她哥哥,也是大郢新一任的君王。他一身血污蓬头垢面,手持一把还在滴血的长剑,神色癫狂,面部狰狞大吼大叫。
  可是他一见安然无事的长宁,顷刻间落下泪来。
  他抱着长宁喃喃道,“长宁,长宁,父皇死了,皇兄也死了,他们都死了,只剩我一人了,怎么办,长宁,我们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长宁也不知道。可是他最后还是咬着牙,顶着全天下人的谩骂非议,一步一步地登上皇位,飞快地长成了一个合格的君王。
  他敏感,他多疑,他不相信任何人,可是对长宁来说,他还是那个会对着她落泪的哥哥。
  他们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有点无聊吼,交代一下背景,过渡一下剧情。
  PS,今天也是被秦深帅到的一天,真的是温柔又强大,坚定又深情(…^〇^…)


第23章 
  也许是见到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王映彦举起双手后退几步告饶道,“是我言行无状顶撞长公主了。”
  他躬身行一大礼,弯腰长袖及地,诚恳道,“诸位见谅,我素来喜爱探听传闻,现在有这么一件全天下人都不清楚的事情摆在我面前,我实在无法拒绝,一心想去弄清楚它,要是因此勾起了长公主什么不好的回忆,一切都是在下的过错。”
  “在下虽身无长物不堪大用,唯有己身可为长公主稍避风雨,为表歉意,在小将军被禁足的这一个月里,在下愿意任由长公主差遣。”
  然而长宁并不想差遣他,甚至都不想看见他。
  大郢民风开放,百姓闲来无事议论两句朝堂之事也是寻常,可是王映彦的话实在是太过大逆不道,狠狠地戳中了长宁很久以来的心事。
  这件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可是留下的影响从未消失,史书上血溅三尺的记载,民间弑父杀兄的流言,甚至连潇潇这样的年纪,都从长辈那里得知皇兄是个冷漠无情的君王。
  长宁想反驳他们,可是每每最后都只能保持沉默,因为她虽然相信皇兄,可她也不能说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因为她也不知道。
  皇兄把这件事情压在心底十几年,连皇嫂都没告知过,任由外界揣测纷纷众说纷纭从不辩解,那些流言就愈演愈烈,甚至任何一个黄口小儿都能张嘴说出一段故事。
  可是不该这样的,明明谁都不知道真相,难道只因为他活着,就该承受一切的罪恶吗?
  长宁借着秦深的力道站直了,看着王映彦,认真地对他说,“那次宫变的真相不可得知,皇兄的皇位是怎么得来的,就让别人随意猜测去吧,可是你扪心自问,皇兄在位这么多年,他可曾懈怠过一日,可曾骄奢过一天。”
  “刚继位时,朝臣都不待见他,不许他坐上龙椅,他没有停休过一日早朝,每天站在殿前,一站就是两个时辰,听他们骂了他整整一个月。可你见过他因此迁怒一人,惩处一人吗?!”
  “你们说他为弟不恭,为兄不仁,为子不孝,为君不明,可你们曾跳出过那一件事,客观地看过他一眼吗?”
  “就算是他做错了一件事,现在百姓安居乐业是真的,天下太平是真的,功过都留给后人评说,你们,就不能待他,有一点点的敬重吗?”
  她语气几近哽咽,为死去的父兄,为常伴青灯古佛的母后,为高床孤枕的皇兄,也为夜倚寒窗的皇嫂。
  “他当年也不过是你现在的年纪,顶着全天下人的谩骂声,从一个安稳度日的闲散王爷,变成了你们所期待的,一个帝王的模样。”
  “你们不能这样对他!”
  “长宁,”秦深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另一手揽住她的后背将她带到自己怀里,轻声地哄她,“都过去了。”
  他知道长宁对身边的人都极为看重,全心全意地相信他们,也会全心全意地去维护他们,容不得旁人丝毫诋毁。
  潇潇狠狠地用手肘杵了王映彦一下,恶狠狠道,“谁让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了,现在好了,惹得长宁不高兴了。”
  王映彦苦笑,倒全成他的不是了。
  长宁缓了一会,吸了吸鼻子,拉开秦深的手,闷闷道,“好了,事情都过去了,皇兄一直都不在意的,是我总是想太多。”
  她抬眼看着王映彦,问道,“那你刚刚说过的,任我差遣的话,还做数吗?”
  王映彦点头,“自然作数。”
  “那好,现在有一件事交给你去做,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办得到。”长宁慢吞吞地说道。
  王映彦就笑了,“办不办得到,总要试一试才知道,请长公主吩咐吧。”
  秦潇眼巴巴地在旁边看着,就差挥着手高喊“让我来让我来了。”
  长宁其实也听秦深说起过塞外这种很大,很凶的大狗,只是她不爱猛兽,听过就忘了,要不是王映彦今日重新提起,她都忘了。
  她说,“那王尚书家的大狗倒是稀罕,我也想养一只。”
  她说的随意,其实却是刻意的刁难。那大狗如此稀罕,怎么可能一句话就夺人所好,况且,大郢的长公主却养了一只塞外的狗做宠物,怎么想都是不合适的。
  秦潇的眼唰一下就亮了,撒欢的小狗一样绕着长宁团团转,亲热地揽着她撒娇道,“长宁最好了!”
  长宁以为王映彦会拒绝,可是他只是沉思片刻便抬头问长宁,“不知长公主要求的期限,是到哪一日?”
  哪一日?还能指定到哪一日吗,要是她说明天,难不成他还能在夜里偷偷地把大狗从王尚书家里偷出来?
  可是他太过笃定太过闲适,让人不得不相信,他好像真的做得到。
  长宁试探地说,“后天?”
  三双眼睛同时落在他身上,王映彦点头,“好,后日一早,请长公主来将军府,在下必定不负所托。”
  长宁诧异,秦深看他的目光也带这些审视。
  王映彦坦然自若,像是完成了今天的任务一样,抬手告退,“既然现在无事了,在下也该告退了,师弟在家思过无趣,我也该回去陪陪他了。”
  “长公主,小将军,潇潇,在下告辞。”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了,潇潇才喃喃道,“他不是来要帐的吗,三个铜板还没给他呢,他怎么就要走了?”
  长宁顿了一下,“估计,他的师弟也不会想再看到他吧。”
  只有秦深目光微凝,觉得外界传闻的王家的幼子是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消息,似乎并不怎么准确。
  一个懒散的人,怎么可能包揽整个京中的传闻,从中察觉到一个微不可闻的改变,再找到一个机会和借口,漫不经心地传到将军府来。
  王映彦,此人并不像他看起来的那样简单。
  长宁也心下知晓,向潇潇讨要三个铜板只是借口,他真实的目的,既不是来试探她是否有不臣之心,也不知好奇心起来探听旧事,他只是来给他们提个醒。
  京中的风云将变,西风,就要起了。


第24章 
  秦潇本就是在去长公主府的半路上,被王映彦截下来,让领他去将军府。现在一切都解决了,她也不想留在她哥面前碍眼,就跟他们说一声,一溜烟欢快地去将军府,准备去帮助那些不努力的侍卫们了。
  顷刻间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本来热闹的小院立刻安静下来。长宁看一眼秦深,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一丝尴尬。
  她总是在秦深面前失态,上次是这样,今天也是,短短几日,她已经在秦深面前眼红眼过两次了。
  好像只要有秦深在,她就变得格外脆弱,本来早就习惯了的事情,也能轻易地伤了她的心。
  本来她已经长成学会不动声色的大人了,连对着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皇兄皇嫂,也能学着装作不在意不伤心,不让他们担心,可是她所有的小情绪在秦深面前都无所遁形。
  长宁低着头,装作摆弄着秦深之前在看的书页,实则一直竖着耳朵。身边一阵悉索声,一只极为熟悉的,竹叶和竹片编成了蜻蜓被人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秦深也看着书,旋即扭头看她,指尖在她额头上一点,说道,“回神。”
  长宁捡起竹蜻蜓翻检查看,和之前的一模一样,没有分毫偏差,应该是他一早就做好了,藏起来等着送她的。于是她摇晃着脑袋避开秦深戳着她额头的手指,弯着眼睛,柔柔地笑看他道,“我没有发呆。”
  “那在想什么?”他温声问道,看着她的目光温暖又专注。
  长宁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摇头老实道,“其实什么都没想。”
  “那还不是出神。”他看长宁一眼,顿了一下,问道,“还是当年的事,你一直都放在心里,从没有过去?”
  长宁隐约知道他说的是宫变的事,只是有些不太明白具体指的是哪一点,迟疑了一下,可是秦深似乎误解了。
  “当年我尚且年幼,无力左右,只能拼尽一身护你一人周全,要是如今……”他深深地看了长宁一眼。
  “要是如今,我自己都能护自己周全。”长宁仰头笑得明媚,“秦深,”她放轻了声音叫他,“秦哥哥,我是长宁,是大郢的长公主,我已经长大了,可以照顾好自己了。我身边有无数的侍卫,他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英才,从没出过差错。”
  “我不会像小时候一样了。”
  “你也要好好的,秦家百年的清誉交到你手上,史书上千古流传的美名都在你一念之间,你要护好大郢的百姓啊。”
  “长宁,”秦深道,“我多想你还像小时候一样。”先帝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撒娇任性,骄纵得恰到好处,跋扈得明媚张扬。
  “我也想一直都是小时候啊,大家一直都在一起。从来不担心分离。”她轻声说,“越长大大家离得越远,再不能像小时候一样了。等以后各自成亲,怕是更要疏远了。”
  秦深眼里的笑意淡了些。
  “秦哥哥,”长宁心中生出了万千愁思,她怅然道,“我不想成亲。”
  秦深竟也不问她为什么会产生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只顺着她说,“那就不成亲。”
  “你呢,”长宁仰头追问他,“你也不成亲吗?”
  她自己都没觉得自己的追问毫无道理,她自己不想成婚就罢了,皇室已有一个小太子,还有她的诸位姐姐们也都有了子嗣,可是秦深身为将军府唯一的男嗣,又是和刀光剑影常伴,怎么可能不留后。
  她只小鹿一样,眼巴巴地看着秦深,想找到一丝的认同感。
  可是秦深思考片刻,摇头道,“我还是想成亲。”
  长宁失望地收回目光。不知是失望于他和自己的想法不同,还是失望于,他也许,已经有了心上人?
  秦深却好似没注意到她的低落,只是自己说着,“我想成亲。三书六礼为聘,十里红妆作嫁,日月为媒天地作证,在天下人面前迎她进门。”
  “在她名前冠上我的姓,在她的寝房放上我的卧枕,宠她爱她,让她的子嗣唤我爹爹,让她人生前十几年里有我,以后的一辈子只有我。”
  “此后朝饮暮寝,同卧同眠,眼里是我,心里是我,再看不到其他任何一人。”
  “长宁,”他叫她,目光深沉,温柔地,轻慢地问她,“你说好吗?”
  好吗?长宁问自己。不好,一点都不好!
  明明不是和自己说的话,明明和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驰,明明是择人而噬的占有欲,明明……
  明明她的耳朵已经红了。
  就好像这些话是贴在她耳边,轻柔地气息慢慢地呵在她耳廓,咬着她耳边的软骨,深情地,柔软地对着她说的。
  可是她已经说了,她不成亲,和谁都不,她已经伤够了心。
  可是长宁猛地拽住他的衣襟,一双手明明娇软无力,却硬是把秦深拉的弯下腰来。她雪白的贝齿咬着嫣红的嘴唇,仓惶地问道,“你看上谁家的小姐了?!王家,齐家,孙家,赵家,还是静和公主?!”
  战场上力拔山兮的小将军此时却像是被人抽走了骨头,秦深顺从地微微弯下腰,甚至还主动地凑近了些,好让长宁踮脚是不那么累。
  他和长宁的距离太近了,近到可以从长宁放大的瞳孔里看到一脸温柔的自己,他放缓了声音,安抚她道,“都不是。”
  秦深环着她,防止她后退的时候撞上冰凉的石桌,他说,“都不是,我尚未定亲。”
  “长宁,”秦深垂眼看她的神情认真极了,他说,“你为什么不想成亲?”
  “这很重要吗?”长宁猛地后退,秦深虚环在她腰上的手垫在她身下,擦过粗粝的石桌飞快地泛起了一层血色,长宁毫无所觉地说,“这一点都不重要,我只是,我只是不想成亲而已,我不成亲,不是对所有人都好吗?”
  “不是的,”秦深仿佛一眼就能看透她的内心,平静说道,“至少琼林宴之前,你都没有这样想过,不是吗。”
  “你在琼林宴上看了陈世很久,你在看他什么?觉得他长得好看?想选他做你的入幕之宾?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彻底改变了你的想法?”
  秦深沉着问她,不顾手上淋漓的鲜血,把长宁圈在自己身前,“你在怕我吗?”
  作者有话说:  在她的寝房放上我的卧枕——哈哈哈哈,这一句我已经忍不住在脑子里开过车了,真的是,太露骨了,一点都不含蓄,啧啧(=^▽^=)


第25章 
  秦深沉着问她; 不顾手上淋漓的鲜血; 把长宁圈在自己身前; “你在怕我吗?”
  长宁不怕他; 长宁怎么可能会怕他,他可是秦深啊。长宁只是怕自己所有的心思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怕他知道前世种种,怕他,眼里的失望和嫌弃。
  一个千娇百宠的长公主,从小跟在皇兄身边,和修习兵策的小将军为伴; 身边还有一个年纪最小的榜眼做玩伴,可是最后竟然成了一个废人,被人算计利用到死。
  她恨陈世的虚伪无情,也恨自己的软弱天真,一步步走至无法挽回的绝地的原因,不止是陈世的精心诱导,还有她的软弱可欺。
  长宁看秦深手背上的斑斑血迹,轻柔地掏出帕子; 蘸了清水小心地替他擦干净; 再用雪白的手帕包好,系好。
  “不怕你。你一身血污月色下来不怕你; 杀气凛然提着刀剑来不怕你,横眉冷对恶语相言不怕你,可是; 怕你置之不理,怕你视若罔闻,怕你漠然相对。”
  “秦深,”长宁愣愣地看着自己指尖沾到的一点血色,说道,“你刚刚吓到我了,你太凶了,你从来没用过那样的眼神看过我,用那样冷淡的语气和我说过话。”
  “我不怕你,我只是一时被吓到了。”
  秦深右手轻抚左手上的丝结,在袖子的掩盖下,左手的手腕上,还系着一根红线穿起的铜钱,那时长宁送给他的,用一半的气运护佑的护身符。
  他闭上眼缓了一口气,并没有任由长宁跳过这个话题,再一次地,不容妥协地逼问她,“长宁,琼林宴上,你为什么看陈世?”
  长宁退后一步,鼓起勇气直视他的双眼,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地攥起,还未蓄起的指甲浅浅地扎入手心的软肉,有一点疼,但让人清醒。她有些紧张地问,“秦深,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你问。”
  喉结滚动,长宁难以制止地战栗起来,有一个念头一直疯狂地在她脑海中旋转,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鼓动着她,催促着她,要开口,要询问,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她曾一瞬生一瞬死,生时见了人间恶鬼,死后却并未坠入无间。
  她遇到了一个人。
  “长宁,下辈子可不要认错人了。”有一个穿着青衫的挺拔青年,看不清眉眼,在长宁满心茫然之际,在她耳边如是说道。然后推了她一把,让她从一腔悲愤的死,回到了充满希望的生。
  长宁不知道他是谁,却没来由地,全身心地信任着他,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
  陈世一身青衣,可是他不是对的人,他用经年累月的浮生散,在借助长宁位极人臣之后,毫不犹豫地抛弃了她。
  那,谁才是正确的人呢?谁会是那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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