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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长公主为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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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折好的竹蜻蜓递过去,两个小厮面面相觑,似乎没想到冷面小将军对一个下人会是这样的态度,也不知道秦府世子的回礼回礼竟会是个一点儿都不值钱的小东西。
但也许是刚刚替他家长公主打抱不平的情绪这样冷静了下来,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由地背上漫上一层冷汗,两人都不敢再出声,老老实实地收好竹蜻蜓,保证一定会交到长公主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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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说了要找皇兄有事,长公主府的马车也确实驶入了宫门。可是直到她走了许久,拾雨才一拍脑袋惊道,“今日又不是休沐,如今这个时辰,皇上应该还在上早朝,长公主进宫去了也见不着啊?”
拾风看她一眼,“宫里又不是只有皇上,皇后太后和太子皆在,且等着吧,天黑前长公主都不定能回来。”
拾雨疑惑道,“是这样吗?”
长宁自然是知道皇兄如今还在上早朝,要是想见他须得等到午膳才行,于是她先去了国子监见太子。
顾晏安于求学上素来勤勉,无论风霜雪雨,就算身体有恙都一日不曾落过,每天闻鸡起舞,点灯读书,比一心考科举的秀才还要刻苦。
长宁心疼他,但也知道为君为帝者,从小时期就肩负着许多人的期望和责任,顾晏安严以律己,尊师重道又求学不怠,品行与能力皆是万里挑一者,仅是十二岁的年纪,在一众年长他许多的诸家世子间已有了上位者的气势。
国子监今日当值的太傅发须皆白,手里拿着戒尺在学生间游转,眯起的眼睛不减丝毫浑浊,一双枯枝一样的手稳健有力。
“啪!”的一声脆响,一个托着腮打盹的学生立刻捂着通红的手哀嚎了起来。
长宁飞快地收回探着的脑袋,心有余悸。这位太傅威仪不减当年啊,长宁幼时在他手下求学,太傅虽然偏爱她,就算出了错也从无责罚,只是长宁身边诸人皆受过他的“教训”,久而久之,在长宁眼睛,太傅自然积威甚重。
只是她回神的有些晚了,太傅用戒尺挑着她的后襟,推着她走到学堂中央,眯着眼睛打量,戏虐道,“呵,这不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学生吗,怎么,今天突然好学了,想要来读书了?”
因着她的到来,本来平静的学堂立刻骚动起来,顾晏安抬头看到她有些吃惊,但看到太傅的举动立刻皱起眉头,起身欲言。
长宁抬手让他坐下,扭头对太傅笑道,“我不成器,太傅当时还每次都拿我做的文章当做典范,这样说来,那不是其他人比我更不成器吗?”
太傅恨铁不成钢,啪地一下打在她腰上,“他们不成器!可是人如今一个是戍守边关的将军,一个是今朝恩科的榜眼,你呢,你如今就是一个娇养养在深闺里的丫头!幼时教你的家国大义,仁义礼信都喂到狗肚子里了?!”
长宁背着手捂腰垂头,一副不怕开水烫的赖皮模样。
顾晏安忍不住出声道,“老师,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长宁长公主已经这般大了,您的举动实在不妥,况且姑姑娇贵,您刚才那一下,怕是打疼她了。”
太子出声,太傅敛了些神色,不在声声咄人,叹息道,“我倒不是教训她,只是惋惜了这么一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居于宫里,生生被养成了一个闲人。”
长宁笑道,有些赖皮地说,“当一个富贵闲人,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看着太傅脸色又要不好,顾晏安一个飞步上前当在长宁前面,拱手对太傅行礼,“老师息怒。”
他一动,整个学堂都躁动起来,纷纷替他出声求饶,“老师何必动怒呢?”“就是,长宁长公主可是天下第一富贵闲人,多少人都羡慕不来呢!”“要是可以选,我也想这样呢……”
他们一副唯顾晏安马首是瞻的模样,看得太傅五味杂陈,是欣慰,也是钦佩。年纪轻轻就能将大郢新一代的朝臣笼络人心至此,此子日后的前程不可限量,大郢有福了,可是他身边的人,未必……
“老师放心,”顾晏安拱手弯腰,抬眼看他的眼神却坦荡又坚定,他保证道,“姑姑以后会过很好的,我会尽我所能,助她所愿皆可成真,所求皆可得,所喜皆可有。”
太傅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半饷道,“你倒是个有志气的,那老臣就在此恭祝太子殿下早日应了着承诺!”说完他一扭头,气势汹汹道,“现在上课!乱糟糟的像什么样子,都坐好!无关人等都给我出去!否则别怪我着戒尺不留情了!”
长宁和顾晏安同时对视一眼,长宁是失望,顾晏安倒是眼含笑意,似乎在意料之中,他推了推长宁,哄道,“姑姑先去母后殿里吧,等我下了学就去寻你。”
长宁只得道,“不急,今天等你一起在飞鸾宫吃晚膳。”
学堂容不下她,她只得去飞鸾宫寻皇嫂,可是被侍女告知皇后最近几天都在太后宫里绣嫁衣,长宁踌躇片刻,最终歇了去母后宫里的想法。
母后静心礼佛,怕是不怎么想见到她,长宁也不喜欢看到自己的嫁衣,还是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等皇兄下朝吧。
于是皇帝一下朝就被长宁堵到了,他满脸愠怒,看到是长宁勉强按耐下情绪,捏了捏鼻根,心烦道,“有事明天再说,朕不想再听到任何烦心事了。”
长宁却挡在他身前,不依不饶道,“皇兄,这件事情很重要!”
作者有话说: 太子是个非常非常有魄力的人,尽管才十二岁,已经比他老爹出息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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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文除了陈世个大猪蹄子没有恶人,长宁团宠地位不动摇,天底下最可爱不解释!
第30章
长宁却挡在他身前; 不依不饶道; “皇兄; 这件事情很重要!”
皇上看她一眼; 竟是一句话未说,绕过她径直往前走去。
长宁摸摸鼻子,感觉自己受到了漠视,她看着皇兄的背影,压低声音问跟在皇兄身边的人,“皇兄今日在朝堂上遇着什么事了,怎么火气这样大?”
那人也压低声音; 偷偷摸摸地捂着嘴回道,“今日王大人在早朝上一刻不歇地说了一上午,还是为着西南两郡受灾的事,想让朝廷开仓赈灾,皇上被他念叨的烦着呢。”
他劝长宁道,“长公主要是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不如陪皇上说说闲话,闲聊几句; 长公主惯会哄人高兴了; 等皇上心情好了,长公主再说正事岂不是更好。”
长宁思忖片刻; 深以为是地点头,冲他笑道,“多谢提醒。”
那人赶紧摆手道; “能为长公主分忧是奴才的荣幸,当不得这一声谢意,长公主折煞奴才了。”
他两人在后面互相恭维着,孤零零一直走在前头的皇上突然停下脚步,怒然回头道,“你们两个在后面嘀嘀咕咕什么呢,别以为朕听不见!”
两人立刻闭上嘴,一脸无辜地看着他。皇上瞪她一眼,冷呵一声,“长宁过来!”
长宁一点都不怕他,冲他扮个鬼脸,又在他怒气攀升到顶点的时候,特别乖地跑到他身边,挽着他的胳膊乖巧地安慰他,“哥,别生气了,我们又不是故意冷落你的,谁让你刚才那么吓人,一点都不如现在这样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知道你今天受了委屈,等回去了我给你捏肩捶背,再泡上一壶好茶,你就只管坐着,好好地享受就行。”
皇上斜眼看她,有些暖心又有些好笑,“好茶?如今宫里哪还有好茶,怎么,难道你把你府里的君山银针带来了?”
“唔,没。”长宁想到已经被送人的银针,晃着他的胳膊含糊道,“我又不知道你堂堂大郢的皇帝,竟连好茶都喝不起了,况且给我了就是我的了,哪儿还有要回去的道理。”
“娇纵!”皇上哼了一声,拿手指点她额头,却见到她这幅撒娇的模样,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许多。
“那是!”长宁语气骄傲,挽着他的胳膊,连脚步也轻快许多,“也不看看是谁娇惯出来的,我哥可是……”
“停停停,行了!”皇上头疼地止住她,“这些话你从小就说,早说了八百遍,朕都听腻了,这么多年了,拍马屁的本事一点长进都没有,竟还有脸抬头。”
“没长进没关系啊,”长宁不在意道,笑嘻嘻地说,“我皇兄又不嫌弃,有用就行啊。不信你问问我皇兄,现在开心了一点没有啊?”
“行了,就你嘴贫。”皇上笑道,“走,跟我去书房,说说你的很重要的事,今天又想出什么法子来为难你皇兄了?”
长宁想想自己的目的,难得地迟疑了一下,既然皇兄已经为粮食的事情心烦了,她暂时还是不要再提为妙。于是等到了书房,皇上舒舒服服的坐在宽大的椅子上,长宁站在他身后任劳任怨地替他捏肩捶背。
“力气小了,重点。”皇上眯着眼睛,神情惬意又享受,时不时指挥道,“往上一点,对,就那个位置,再使点劲。”一点都不客气,轻了重了要说,位置不对了也要说,不像是使唤身娇肉贵的长公主,更像是粗手粗脚的洗脚婢。
长宁捶了一小会儿胳膊都酸了,不乐意再伺候了,她甩着手臂靠在书桌前,端起皇上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泄气道,“可累死我了。”
“旁人说你娇气,你倒真是当仁不让了。”皇上替她添满茶水,自己反手捏了捏肩膀,觉得舒服多了。
旁人?除了上午遇到的太傅,再没别人说过她娇气了,顶多她偶尔随口调侃自己,也从未如何当真。皇兄是从何得知“旁人说我娇气”的。
长宁端着杯子没再喝,也不觉得烫手,竟就这样发起呆来,皇上纳罕道,“这是怎么了,有心事?”
长宁回过神,咔嗒一声把杯子放下,坦坦荡荡说,“有。在想上次陈世的事情,你为何极力想要撮合我们在一起。”
“只是觉得他家世清白,相貌不错,品行也还算端正,应该是你喜欢的模样。”
“品行端正?”长宁笑了,“品行端正的人会做出一路尾随我,还借着我遗失的东西耍心机的事情?”
“你不喜欢他,所以这件事情是他错了,可是少年慕艾一腔柔情,你们要是如今两情相悦,当初的一幕就是月下一枝海棠定情的佳话了,那时,你还会说他一句不是吗?长宁,凡事一体两面,一个人懂得争取,并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恶事。”
如今事情过去了,皇上看起来似乎也不是很在意,随口道,“你要是实在不喜欢他就算了,京中世家子弟众多,你在里面挑个瞧得顺眼的,我给你指婚,尽快完婚就成。”
“那我要是一个都瞧不顺眼呢?”长宁质问。
“那就在都不顺眼的里面,挑一个最顺眼的。”皇上的语气也硬梆梆的,一声比一声高。
一问一答两人都积攒了些怒气,皇上叹口气倚着椅背,疲倦道,“长宁,我这是为你好,你先成亲,有什么事都可以等以后再说。成亲后要是真的不喜欢,和离就是,以后再挑个真心喜爱的。有我和你嫂子给你撑腰,满京城的,谁敢说个不字。”
长宁赌气道,“当真?我选谁都行,你亲自给我赐婚,要朱笔御批,写在圣旨上昭告天下?!”
“自然,你瞧上哪家世子了,朕给你做媒,无人敢推拒。况且朕的长宁,世间的哪个儿郎配得上,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皇上来了兴致,亲手研磨,铺开一张盖了大印的空白圣旨,提笔蘸墨,出声道,“你说是谁,朕今日就给你们赐婚。”
“我看上的是秦家的世子,京中有名的冷面小将军——秦深,你写吧,等你写完了,我今日就拿着圣旨去将军府下聘!”
长宁掷地有声地说。
作者有话说: 没有人能在长宁的温言软语下硬的起心肠,皇帝也不行!(〃'▽'〃)
PS:长宁的君山银针早就给了秦深了,她啥都木得了。
第31章
“我看上的是秦家的世子; 京中有名的冷面小将军——秦深; 你写吧; 等你写完了; 我今日就拿着圣旨去将军府下聘!”
长宁掷地有声地说。
皇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凝固了,他提着笔的手一顿,一滴浓重的墨汁立刻滴下来,在雪白的蚕丝上晕染开。
他抬眼看着长宁,缓缓地放下笔,取一只干净的手帕擦了擦手,慢慢道; “长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自然知道。”长宁稳声道,“如果让我在京中各家的世子中选一个,我只会选秦深。”
“我说的是京中的世子,是生于京中,长于京中,一辈子不得离京的,可秦家是吗?秦深能做到吗?”
“秦家不是; 秦深也不能。”长宁说; “可我为什么一定要嫁个一辈子不能离京的废物世子呢,只是因为他好拿捏; 甘心做一个金丝笼里的鸟雀吗?”
长宁上前一步,直直地看着他,恳切地说; “可是皇兄,我有自己的感受和想法,我想能够自己选择与我携手共度一生的人,或者至少,我能选择一辈子不成亲。”
“不行!”谁知皇上一口拒绝,竟比听到她选了秦深还要生气,他勃然大怒道,“你必须成亲,除了秦深之外,天底下任何一个男子都行,这是圣旨,你必须听令!”
长宁冷静道,“要是我抗旨不尊,皇兄会治我死罪吗?”
皇上怒火中烧,环顾四周无处发泄,只得愤怒地地把长宁刚用过的茶盏摔得粉碎,指着她怒道,“朕是天子!这天底下还会有朕不能治罪的人吗?!”
长宁恍若未闻,自语道,“皇兄不会,皇兄虽是天子,但也是个好哥哥,是好夫君,是好父亲,也是母后的好儿子。皇兄从小仁善,从不会强人所难。”
皇上动作凝固一瞬,恼羞成怒道,“那是之前,朕现在……”
长宁抬眼看他,“在我心里皇兄从来没改变过,他不会逼迫我去做我不喜欢的事情,从不责备我,天塌下来都会撑在我面前,所以他会逼我成婚一定是事出有因,我相信他是有苦衷的。”
“所以皇兄,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
她上前一步,皇上默不作声地把碎在她脚边的瓷片踢远点,语气生硬道,“没有苦衷,没有原因。”
“我只是不喜欢秦家的人,不喜欢秦将军,也不喜欢秦深,不喜欢这些冷漠的武人,也不喜欢浑身沾满血腥的莽夫。”
他闭上眼睛,“秦家人不结朋党,不染朝事,不立皇子,始终保持着中立的态度,守的不是为君为帝者而是大郢的黎民百姓,这很好,可是他们不该!不该在那一场宫变里始终袖手旁观!”
“先帝的十四位皇子,最后只剩下了我一个,护城河里流淌的血水,从京中一直流到了皇陵!这是谁的错!”
“朕扶棺出城,整整十四口棺材!躺着的都是朕的骨肉至亲!朕沿着红色的护城河,看着他们一个个葬入黄土,从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具枯骨!这是谁的过!”
“秦将军!好一个秦将军!”他冷笑道,“天下人皆称赞他的大义,居高位不享高禄,从不居功自伟,从不目下无尘,可谁知他还有一副铁石心肠!”
“当年要是他肯出手,哪怕只是分出一点人手,何故会有那般的惨烈,皇室怎会凋零至此,朕又怎会……怎会这般居高自危!”
“长宁,朕在这皇位上负了许多人,伤了母后的心,负了皇后,委屈了你,还让安儿失望了。长宁,你是我的至亲,我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好。你须得成亲,可是秦深不行。”
“皇兄,就算秦将军曾经……曾经袖手旁观导致许多皇兄……”长宁试图解释,“可是最根本的原因难道不是……况且祸不及子弟,这并不是秦深的过错,他,很好很好,皇兄你也许不知道,当年我为何能够毫发无损,是……”
“是秦深救了你,”他温声说,“他一个人单枪匹马闯进宫里,找到你带你去了将军府,让你在那里度过了接下来最黑暗的几天,然后再把你送回来,躲在宫墙后面,直到亲眼看到我找到你才离开。”
“皇兄你既然知道,为何又……”长宁难以置信道。
“因为我怕,”他摊开自己的手,在阳光下仔细地看,“我这双手沾过多少的鲜血,踏着多少人的头颅坐上了皇位,长宁你都不知道。我怕安儿走上我的老路。”
“所以我这一辈子只会有安儿一个儿子,族谱上这的一辈,京中也只会有他一个男子。”
“秦家如今谨守本分,可是皇室中一旦混入秦家的血脉,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一朝有了异心,改朝篡位也是易事。”
兜兜转转好像又要走回上一世的老路,长宁失神喃喃道,“我可以以后,不要孩子的,和谁都不要,不要儿子,也不要女儿,我可以一个人……”
“你可以不要子嗣后代,静安寺为皇室日日夜夜点着长明灯,百年后也有人供奉。可是秦家是武将世家,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死皆是易事,将军府要有人来传承,秦家的责任也要有人来担当。”
“长宁,你可要不要孩子,有安儿在百年后也不须担忧,可是秦家不行,秦深无论如何都一定要留下男丁。”
“长宁,你们不能成亲。”皇上残忍道。
这话多么熟悉啊,上一世陈世在她床前温柔地,深情地问她,“长宁,这是我儿子,你喜欢吗?”
他说,“皇室自有无数的贤子孝孙日日供奉香火,静安寺里的长明灯夜夜不熄,可是寻常人家哪会有人这样惦记。”
他说,“我陈家世世代代的香火百年的传承,宗祠里放着那么多的牌位,百年后都需有人供奉。你可以无子嗣后代,我却不行。”
所以他有无数的外室,有儿有女,有天伦之乐也有青云仕途,只她,兜兜转转,重活了一世,竟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
人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要娶妻,要纳妾,要生儿,要育女,要有大好的前途,要天下太平,要现世安康。所以可以拿她铺路,皇兄把她推给陈世,陈世把她踩在脚下,他们都得了自己想要的,所以就可以笑着看她求而不得,看着她辗转两辈子,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皇兄,从头到尾,整整十八年!你都没有信过我,是吗?就算我十二岁之后就不再跟着老师念书,就算我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就算我出宫立府月月入宫见你,你还是放心不下我,是吗?”
“你怕我不安于室威胁到你,怕我的子嗣后代和安儿争夺皇位,怕我,害你吗?”长宁说到语气哽咽,她红着眼睛,像一只被逼至绝境的幼兽一般,竖起全身的刺不管不顾地要玉石俱焚,她逼问道,“你一直都不信我,是吗?”
“不是!”皇上也红了眼眶,一手搭在她肩膀上,心痛道,“长宁,我不是不信你,是我太过软弱太过怯懦。我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可是这辈子我无能为力的事情太多了,我不想让安儿的将来出现任何的变数,是我不好!”
是了,他有安儿,安儿是他的儿子,他们是更加亲近的亲人,血脉相连骨肉相迁,她只不过是个——
外人。
长宁清醒又可悲地想,她只不过是个外人。
她收起所有的温情,冷漠的口吻像是朝堂上只会死荐的朝臣,公事公办地问,“西南两郡受灾,朝廷为何不曾赈灾?”
皇上顿了一下,回答道,“西南两郡富庶,根据前十年的收成来看,虽然连着两年天灾,但百姓的银钱和余量应该能够支撑果腹,灾情严重地方也可放粮,足以自足,朝中不必再伸以援手。”
“长宁,朕并非铁石心肠之人,不会冷眼看着自己的百姓饿孚遍野的。”
“那好,我再问,要是今年灾情不减,你待如何?”
皇上沉默了,“今年春种朕曾亲自开坛祈福,祈求今年风调雨顺,一定不会……如果今年仍是天灾不断,”他叹气道,“怕是天意如此,朕自当以百姓为重,万不会眼看着民不聊生却视若无睹的。”
“那你便应该早作准备,应知世事哪能皆如所料。”她拱手竟是对皇上行了一礼,如同朝臣觐见天子一般,弓腰作礼,“臣告退。”
“长宁!”皇上在身后叫她,长宁却置若罔闻,拂袖而去,甚至走的时候重重地踢了门槛一脚,看样子恨不得踢到的是某个人的身上。
皇上苦笑,无措道,“看样子是真的恼了,这下该怎么才能哄她高兴?”
出了书房的门长宁越想越生气,也越想越委屈,本来只是红了眼睛,现在却忍不住落泪,从宫里一直哭到了宫门口。
于是当天太子史无前例地推了太傅的课,太后和皇后停了连夜赶制的嫁衣,长宁前脚出了宫门后脚皇上就被太后召至宫中,一家人齐居仁和殿。
至于说了什么不可得知,只是长宁一路哭着坐着马车到了将军府门口,可是又想到昨天自己说过了今天不会再去,此时再后悔也只能忍着。
她感到更加委屈了。
正想回去的时候,小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秦深一身白衣负手而立,从门后露出清瘦的身影来。
作者有话说: 本来写着写着我都快哭了,感觉好心疼长宁啊,可是写到最后两百字我又忍不住一脸姨母笑了,有秦深在,哪还用的着我来心疼啊(/≧▽≦/)
第32章
正想回去的时候; 小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秦深一身白衣负手而立; 从门后露出清瘦的身影来。
长宁哭的有些累了; 打了个哭嗝儿,倚着马车的窗子发呆,看到小院的门突然打开的时候尚未回过神来,恍然以为出现了幻觉,只呆呆的,红着眼睛,像是躲在马车里的笨松鼠。
秦深目光在她通红的眼睛上停了一瞬; 眼神闪过一丝晦暗的怒气,又很快恢复如常,他站在门内,隔着一道门槛冲她伸出手道,“过来,谁欺负你了,我给你出气。”
长宁抬手揉揉眼睛,长长地吐了口气。其实哭过之后已经好很多了; 可是见到他还是忍不住鼻酸; 她撒娇道,“谁都欺负我了; 你能把全天下的人都打一遍给我出气吗?”
“要是这天下人人都敢欺负你,那便是我的无能了。”秦深看着她温柔地说,语气认真道; “要是你想这天下无一人敢欺负你,我自然也能帮你立在众人之巅。”
长宁低着头闷闷道,“那还是不了,站在别人头顶上该不好啊,我这么娇气,还是乖乖地和别人站在一起好了。”
秦深一直伸着手,此时又说了一声,“过来。”
长宁坐在柔软暖和宽敞的马车上,盯着他的手看了一会儿,突然说,“我昨天说过今日不会来将军府,虽然现在我在将军府的门口,可是只要我没有跨过这道门槛,就不能算我来过了,我并没有言而无信。”
“是,你今天没来过,这一切都是幻觉,其实什么都没发生,你现在好好地躺在长公主府花藤下的美人榻上,旁边点着熏香,正做着一场好梦。”
秦深冲她招了招手,哄道,“现在是在梦里,白天你说过的话在梦里自然是不做数的,现在能下马车了吗?”
“我不信!”长宁拒绝,有理有据道,“要是在梦里,皇兄给你下的禁足令也不做数了,那你为何不能出门来,亲自接我?”
赶车的车夫和侍卫同时无语凝望苍天,万万没想到他家长公主会有这样——这样充满童趣的一面,简直就像恃宠而骄讨要糖果的六岁小孩。
而小将军竟然也有这样温情的一面,或者说,只对着长宁这般温情,竟然连入梦哄她这种话也说得出口。只是这毕竟不是梦里,皇上的禁足令也不是形同虚设,一道门槛便决定了他是听从皇命,或者违令不尊,秦家的人惯会墨守成规,想必要让他家长公主失望了。
车夫已经从秦深拒绝出门,一路想到了他家长公主一怒之下责令他扬鞭纵马穿过长街,撞倒货摊行人无数,最终被朝中那帮行将就木的老顽固们厉声问责的时候,突然见到秦深收回了一直伸着的手。
他心中叹息却丝毫都不意外,毕竟这些世家子弟不都是惯会审时度势的吗,他只是为他家长公主感到有些不值。
长宁也从没想过要他为自己违抗皇兄的命令,只是见他收回了手,心里好像突然就空了一块似的。
其实只要他再坚持一会儿,只要一小会儿,长宁脑袋昏昏地想,她就会跳下马车,牵着他的手,跟他一起走。
你不是要我“过来”吗,我想要过去了,你还愿意伸手等我吗?你会一直等我吗?
也许是流出了眼泪耗尽了所有的心力,长宁只觉得浑浑噩噩的,脑袋没了思考的能力,只留下本能的驱使,让她顺从本心。
她突然起身,掀开马车的车帘,不管不顾地跳下马车想要挽留,只听得周边许多人一声惊呼。她以为自己那样跳下马车,即使不摔倒在地上,肯定也要崴了脚。
可是都没有,她跌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秦深的气息细细地吹着她的发丝,有些暖,也有些急。他皱着眉,温暖有力的臂膀抱着长宁,不轻不重地教训她,“怎么这么不知轻重,要是摔到了怎么办?”
长宁呆呆地看着他,又忍不住窝在他怀里攀着他的肩膀往他身后看去,小院的门槛不在他身前,也不在他脚下,而是在他几步远的身后。
长宁愣住了,秦深竟然真的把她随口的一句无心之言放在心上,在秦家处于风口浪尖的当口为她违抗皇令。她猛地回头看着跟着自己的几个人,想要敲打一番,秦深却把她揽在怀里,抱着她转身,把其他人留在身后。
长宁有些不安,她轻轻地戳了戳秦深的肩膀,秦深低头看她,话却是对着身后的人说的,“今日的事你们就当做没看到,记住了。”
他们扑通一声跪下,在青石板上“砰砰”地磕了几个头,颤声道,“谢小将军饶命,属下都记下了!保证我们今天什么都没看到,小将军在府里从未踏出过一步!”
“自己去找个地方歇着吧,晚时在来。”几步的距离,秦深抱着长宁跨进了小院里。
长宁小小的一团,窝在他怀里,又乖又软,像一只被猎人提着后颈,乖乖地跟着猎人回家的雪貂,无辜又天真。
长宁自下而上看他,能看到他棱角俊美的下巴,紧抿的嘴唇和挺直的鼻梁,他的睫毛有一点点长,很黑,很密,垂眼看人的时候会显得——很深情。
秦深垂眼看她,“怎么一直看我?”
长宁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晃了晃脚丫,轻声说道,“放我下来吧,我没有崴到脚,可以自己走的。”
“不行。”秦深拒绝,甚至看都没看小院里的石凳一眼,抱着她径直转了一个方向,“你哭的太凶了,现在没有力气,放你下来,肯定是要摔的。”
长宁盯着他因为说话不停滚动的喉结,像是幼猫看到了活动的猎物一样回不过神来,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喉间,好像什么都没有,她忍不住探手,用拇指轻轻推了推他的喉结。
秦深喉结滚动了一下。
好像确实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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