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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要以身相许-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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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们,不错吗?”苏熠辉勾着柴徵的肩膀,她一贴近那股子淡淡的香味就又起来了。柴徵拉开她道:“别动手动脚!”
  苏熠辉咬着下唇道:“讨厌,你是我官人,怎么能这样说我?”眼中居然还半含着幽怨。
  裙子卡在腰里的女人,虽然里面有裤子,见过女人这样的吗?柴徵不想跟她说话,带着她下山,已经是夕阳西下了。出山之前,苏熠辉放下了身上的裙子,将一件高丽女衫披到了肩膀上,小碎步地跟在柴徵后面走,柴徵回头看她,这完全就是个女人,低眉敛目地,哪里有素日嚣张?卧……卧……作为一个教养到位的皇室男子,他还是没有能够把脏话骂出来。
  果然如他所言,山脚下有个还有有点规模的镇子,虽然这个镇子不大,镇子上还有一个经营着酒馆的客栈,他们俩人索性开始全程高丽话对话,往山上看,追捕的人已经过来了。山里光线暗,燃起了火把,火把星星点点。
  作者有话要说:  小苏说,我第一次爆马了哈!
  然并卵!
  不知道是柴徵睁眼瞎呢?还是小苏实在没办法让人觉得这是个女的。


第20章 
  听着柴徵和那个高丽老板的对话,两人居然还能拉家常,苏熠辉不得不说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哥们。
  跟着客栈的小二走到房间,进房间前还要脱鞋,一看里面全屋铺着蔺草席,才想起高丽国也是有睡榻榻米的传统,环顾了一下角落里还有两条床单,她虽然糙但是这种不知道谁用过的床单,算了吧!
  柴徵叫了几个高丽菜,一张矮桌上她和柴徵盘腿而坐,说道:“我说,哥们,咱们不差钱,真的,你不要这么节俭,虽然这个是美德。给点儿肉行不行?他们这里的羊肉、鹿肉味道都好。你让我吃白菜?豆腐?”这个时代白菜特么只是酸,还不带辣,怎么下饭?
  “高丽人的主要吃食就是这些,难道你要让人看出你不是高丽人?”柴徵侧过头看她筷子戳着米饭。
  苏熠辉没法子只能夹起一筷子凉拌豆芽,就着半碗米饭,用杨白劳似的悲催眼光看着柴徵,默默地扒拉进嘴里。
  柴徵看着她满脸委屈,心头不忍安慰道:“等咱们过了那群人的搜查,能出去了,再吃,这个时候不要显得突出,可行?”
  “听你的!”苏熠辉无精打采地吃了两口就放下碗筷道:“你让他们撤了,顺便弄水进来,咱们洗洗睡吧。”
  “等下他们肯定要来搜查的。先别睡!”
  “就是因为他们要来搜查,才要睡觉。要不你迟迟不睡,这个房间里,连个屁都没有,你呆愣愣地坐着,干啥?人一眼就看出问题了。”
  “等下你睡那里!”柴徵指了指另外一边说道,他实在受不了她身上的那股子味道,这么糙的一个汉子,偏生有一股子淡淡地却沁人心脾的香味,太怪异了。
  “干嘛呢?人家来搜房呢?说是夫妻,两人睡两边?然后想想是不是有猫腻,好了一查……”苏熠辉无奈地说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千万不要太过于矫情,咱们是回家要紧,你不肯剃头,我就依着你假扮高丽人,你不肯扮娘们,我就扮娘们。你看看我这是多迁就你了。你还要怎么样?老子一个有家有室的男人,难道还会对你有肖想?再说了你自己看看自己那张脸,放外边长得还不错,可真跟我比,有的比吗?再说那身材,我的身材要有肉的地方,那绝对有肉!你呢?瘦麻杆一个,摸着胸上的肋骨,可以当琴来弹了。吃亏的是我,我都不担心,你特么担心个什么?”柴徵被她一溜儿的话塞地说不出话来。
  店家拿了水进来,苏熠辉拎着进了净房,等她出来的时候,看见柴徵正在拿着布擦着蔺草席,对她说道:“你先旁边坐一下,一会儿干了再躺上去。”
  “知道了!”苏熠辉一身白色的内衣衫,盘腿吐纳了一会儿,前世总觉得气功之类的飞来飞去那是假的,来了这里才知道真有其事,而且修习了之后,对自己的力量和灵敏都是有很大的裨益。
  等柴徵进来,她往地上一躺,侧着身体睡下了,对他说道:“把油灯吹灭了!衣服脱了,睡下!”
  苏熠辉抽走柴徵脱下的衣衫,往地上随便一扔,催促着:“上身脱光,下身留条亵裤就好!”
  “这是为何?”
  “你等下就知道了!”苏熠辉一边说,一边把柴徵的中衣给扒拉下来,又要扒他的外裤,柴徵捂住了腰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苏熠辉自己把那间高丽的短衫给脱了下来,解开襦裙,往旁边一扔,露出了光滑的背,她将头发扯开,披散了一头乌黑滑溜的头发,柴徵忙转过头道:“你做什么?”
  听见外面有声音,苏熠辉扯着他说道:“快躺下”
  柴徵要背对着她,却被她说道:“贴着我躺下!快点!”
  没等一小会儿,外面因为火把的亮光,将房间里面的光线照地能清晰可见。听到嘈杂的声音叫喊道:“快点起来,捉盗贼了!”
  听见这样的话,柴徵身体绷紧了,要起身坐起来,被苏熠辉按住轻声道:“从背后抱住我!”
  柴徵根本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要求,这苏熠辉却用后背贴住了他的胸口,坏了,他和她肌肤相亲,那股子极淡的味道却明明白白地钻进了他的鼻子里。苏熠辉说道:“抱啊!白痴!”
  听外面边拍门边说道:“别顾着穿衣服了,立刻给我出来,让我们辨认。”
  苏熠辉一把抓过柴徵的手,按在自己的胸上,对他说:“摸!”
  “干什么?”柴徵的手下是温暖柔软的触感,别说一直手掌了,两只手掌都摸不过来,他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东西,但是那种感觉让他浑身不得今儿,听身边的苏熠辉说:“证明你是男人的时候到了。”
  他脑子里哄地一下,明白了手下的滑软是什么东西,立马收回了手道:“你不要胡来!”
  “让他们完全相信咱们是夫妻,否则出去一个个辨认,肯定会出事情。”苏熠辉说道。
  “你听我的!”苏熠辉用自己的高丽长外衫盖住了两人。柴徵还在犹豫,苏熠辉骂了一声:“草,让你扮女人你不肯,现在还扭扭捏捏。你妈的能不能雄起一点。”
  柴徵道:“有必要吗?”
  “别一副我要强了你的样子,老子要强你,你觉得你能逃地掉吗?”苏熠辉转过身,伸出爪子在柴徵的背后挠了两道伤痕,柴徵吃痛地叫了起来,苏熠辉继续侧过头身体对着门口。
  柴徵整了整苏熠辉的高丽外衫确认没问题,手伸到苏熠辉的胸前,却不敢真按下去,苏熠辉使劲一按,让他抓住了自己的胸,就听她嘴里用发出了,让他脸红心跳的声音,那声音完全是女人的,带着无限娇柔,甚至有些做作的声音,苏熠辉还在那里用高丽话说道:“你轻点儿,我快不行了啊!啊啊啊!”
  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过来,她对着柴徵小声说:“你喘气,用劲儿骂我,弄死你,弄死你个小浪货!快点!用高丽话。”
  柴徵的脸红地不成样子,他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心里颤抖着,门被敲响,外面在叫道:“快出来!”
  苏熠辉嘴巴里叫了一声:“啊!”然后再说:“轻点儿!”那声音直让柴徵一个颤抖,苏熠辉偏生还贴着他,他的胸口与她的背贴在了一起,真真叫造了孽了,柴徵被她的声音,和外面的紧张,加上她身上的味道给弄得快魔疯了。
  听见外面扯开门的声音,他低吼一声:“弄死你个小浪货!”手使劲地捏着苏熠辉的前胸,门被强硬地扯开,苏熠辉矫揉造作道:“疼啊!”
  两人抬头看着外面进来几个举着火把的男人,为首的一个呵呵了一声道:“干地正来劲儿啊!给我出来!”
  苏熠辉,伸手蒙住了脸,呜呜地哭出了声,柴徵反应过来,用带着高丽腔的金国话道:“各位爷,能不能让小的穿好衣服!”
  “让你女人穿衣服把!你就别穿了!”,那群人哈哈大笑
  柴徵从来没这么尴尬过。
  说着,那几个人退了出去,苏熠辉穿了衣裙,将长衫兜在了自己头上,跟着光着上身的柴徵走了出去,院子里已经站了好些人,苏熠辉靠在柴徵的身上,用空心拳头捶打着他的胸连连喊道:“都怪你!都怪你!”
  金国为首的一个男人问店主道:“她在说什么?”
  “她说,都怪你!”店主回答。
  “刚才他说了什么?”
  “什么?”
  “刚才咱们进去的时候,他说的是什么话?”
  “干死你个小浪货。”那金国官差一听,哈哈大笑走开言道:“一张张的脸剥一剥,说这两个贼都是惯会装的。”
  柴徵搂住了苏熠辉,苏熠辉手按在柴徵的胸前,苏熠辉明显感觉柴徵身体僵硬,到底是经历的事情太少,不够淡定。
  她低着头埋在柴徵的脖子里,道:“没脸做人了!”说着在他的脖子里吹了一口热气,手伸下去想要给他鼓鼓劲儿,刚按上去,发现不用鼓劲也足够了。柴徵被她贴在身上,又按到那里,简直就是羞愤欲死,脸上火辣辣地,面具会随着人体温度增高而变幻颜色,此刻也是通红。
  那金国的差官走到他们前面,转到柴徵的背后看着一道道的红痕道:“还真是浪货!”往前来拉开了柴徵和苏熠辉,苏熠辉立马双手蒙住了脸呜呜地哭,哭地那个羞愤,他对苏熠辉说:“放下手,让老子瞧瞧,浪在哪里了?”
  苏熠辉放下了手,低下头,被那官差挑起下巴,只见苏熠辉咬着下唇,脸上挂着泪珠,当真是我见犹怜,柴徵赶忙护着她,那官差道:“还真浪!”
  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柴徵,在他下边停了一听,说道:“行了,进去吧!做到半吊子,让你出来也为难你了!”
  另外一个官差说道:“不扯面皮了!”
  “扯什么啊?费那个神?那是两个男人。这明显不是夫妻就是姘头,你没看那男的都快憋死了,你自己在这样的时候,被人拉开试试?”身为男人,他很理解男人的苦楚。这么一说哄堂大笑。
  柴徵用高丽话对着苏熠辉说道:“走,进去了!”
  。
  苏熠辉还在那里软着嗓子埋怨道:“叫你别胡来,忍着点都不肯,非要胡来,丢脸丢大发了,日子没法子过了。”
  他们俩进去之后,听到外面的院子里,此起彼伏的说道:“这个,像!抓走!抓走!”柴徵一进门呼出一口气,手按在胸口。苏熠辉往地上一坐,手摸着下巴问他:“兄弟,你还是雏儿吧?”
  柴徵本就羞窘,被她这么一问,简直就是,就是想要挖个地洞钻下去。索性转过身体不理睬她了,苏熠辉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道:“怎么样?还是我这一招,好用吧?”
  “反正出丑的不是你,你当然觉得好用。”柴徵闷闷地说道。
  苏熠辉笑着道:“我怎么没出丑了,都被骂浪了!咱都顶着别人的脸,要说出丑也是出别人的丑。你犯什么脾气啊?你那点子生理变化来地刚刚好。你看咱们不就避过了?”
  柴徵闷在那里不回她,等了很久火光才离去,院子里才声音低了下来,才站起来说道:“我出去看看!”
  “嗯!”苏熠辉回答道。
  等柴徵进来,苏熠辉坐在地上,点了油灯,脱下了衣衫,撑起双手,将胸口的两团脱了下来。这件东西是空间里拿出来的,据说是专门给那些女装大佬用来变装的,穿脱方便,实用。此刻她是一副男人的身板,胸肌发达,腹肌分明,柴徵冲到她面前问:“这是什么?”
  苏熠辉将两坨硅胶塞进他的手里道:“你刚才摸的东西!怎么样?手感好吧?”自己穿上了中衣。
  柴徵看着这两团东西,咬着牙叫道:“苏熠辉!”
  “你别不满足,我想要给你摸,也得我有,对吧?没有么?只能给你摸摸这个假的,手感不错吧?跟真的没什么不一样,尤其是灯一吹。”苏熠辉挑起那东西,放在自己手里捏着,弄得柴徵都快骂出声了,苏熠辉道:“你打听到什么了?”
  “他们没有走,好多人在这里住下了,抓走了好几个人。”柴徵说道。
  苏熠辉:“看吧?这种事情就是要杜绝在萌芽中,让他们一点点怀疑都不能有。否则我打得过这一堆,但是被人发现了踪迹,追兵延绵不绝,那多麻烦?”
  苏熠辉捏着手里的两团,道:“看来明天还得用,捂死老子了!”
  “我不摸了!”柴徵低声的叫道,口气有些气急败坏。
  苏熠辉笑了笑,伴随着嘿嘿声说道:“换一换,我摸你?”
  柴徵一看她笑地猥琐的脸道:“算了!”
  今天他怎么都没想到会对着这么一个糙老爷们,尴尬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苏说:嫌弃老子糙是吧?
  出门左拐,渣渣桥有小甜饼文《首辅的童养媳》
  亲,本文非常放飞自我。如有不适,包涵一下。


第21章 
  第二日一早,柴徵踢醒还在四仰八叉地睡着的苏熠辉说道:“起来了!”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太粗俗的时候,苏熠辉砸吧着嘴揉着眼睛道:“干嘛?这么大早上的。”
  “还早!都什么时候了?”柴徵指着透过窗户的阳光说。苏熠辉坐起来问他:“我说哥们,你对着我能不能温柔些,不要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咱俩是难兄难弟,要一起蹚过水坑的人,互相要理解,要扶持。不能互相看不顺眼,你看我对你,都是让着你的,你爱怎么着,就让你怎么着。可你呢?还嫌弃我。”
  “你看看你干的什么事儿?”柴徵还在为昨夜的事情生闷气,但是他也知道不该怪她,她那些招数让行程变得顺畅。
  “昨儿没有我那一招,咱们能这么快就脱身吗?言多必失,被看久了,就穿帮了!”苏熠辉挠了挠头道:“做大事的,要不拘小节!”说着站起来,从角落里抄起那个带着带着修饰功能的马甲,套在了身上,道:“给老子后面调整一下,好像那边卷在里面了。”
  柴徵原想不理睬她,却见她反过手在摸索,走了上去将她的长发撩起,帮她整了整边,滑下手来却是碰到了她的腰,苏熠辉笑出声来道:“别摸我啊!”
  柴徵无语望天,谁要摸她?如今是白天,所以还是看得清,这个肉色的东西,和她的身体肌肤有些差异。
  柴徵不知道苏熠辉的苦,她这是硅胶套硅胶,里面还有一层封皮,把她真的肉给封住了,真担心自己的那对包子,在这个季节,闷到后面全是痱子。
  她站了起来去了净房,解决了五谷轮回之后,简单洗漱,过来套上衣裙,柴徵看着她坐下编辫子,那背影……
  苏熠辉跟着柴徵出去,柴徵跟店家结账,在店堂里,也有几个官差在里面,苏熠辉将那件长衫兜在头上低头往前,听那官差说道:“高丽的女人真是极品,你看看这个女人,现在是细声细气,多一句话都不肯说,还不肯给你看脸,昨夜拉开门的时候,叫地那个声音,真是……”
  “那你昨日也不搞过来享受享受?”
  “这是顶顶上头派下来的差事。不想要命了?”
  柴徵结完账,走到苏熠辉身边,又被苏熠辉的空心拳头给敲了一下,嘴巴里是细声细气的嗔怪:“都怪你!”
  柴徵也是听到那两个人的对话,他侧着身体仿若真是丈夫护着自己的妻子似的,将苏熠辉护在身边。
  来了一辆马车,这个小镇大多是高丽人,平日往返上京做生意,所以到了早上就有人放车去上京,到了京城,进城和出城都比平时严了许多。经过盘查,两人顺利地进了城。
  去了高丽人的商店,买了衣衫和日用品,又买了驴车,柴徵赶着驴车再出了京城,柴徵的话是带着高丽口音的金国话,苏熠辉则是一副根本听不懂金国话的样子,那小鸟依人的样子压根就没有人怀疑她不是个女的。就这么着两人趁着驴车,往东而去。
  一连走了两天,翻山越岭,对于一个一不怕野兽,二不惧鬼神的人来说,简直顺利的有些乏味,乏味了就需要嘚嘚瑟瑟地唱个歌,比如说:“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爱呀爱呀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一路上柴徵的耳朵里充斥着苏熠辉用女声唱的小曲儿,她就是哪种腻歪唱哪种,曲儿是好曲,唱的曲也好听,只要一想起谁唱的,他就浑身难受。
  “我说你能不能略微正经点?”
  “我怎么不正经了?我这是入戏,入戏好吧!”
  “你扮的是高丽女人,不要唱南曲行不行?”
  苏熠辉立马接受批评改成了大长今的主题曲,柴徵看向她,听着这首高丽曲子,被她唱地婉转悠扬。
  想起一件事问她:“那日,你叫的那些话我都听懂了,只是那个啊买爹,是什么意思?”
  苏熠辉啊哈了一声,抬眼抛了一个媚眼道:“死相,坏死了,那个时候的话,都问!”
  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词,柴徵忙说:“那就别说了!”
  苏熠辉扭了扭身体道:“官人想知道,娘子哪能不说呢?是我蹿词了,那是倭国的话,就是,啊,不要啊!的意思。”特别地将那个词的娇嗲味儿,给透了出来。
  刚刚拿起水囊想要灌一口水的柴徵呛咳了起来,柴徵红着脸看向她道:“你,简直了!”
  又走了两天,起先,苏熠辉还是规规矩矩地做在驴车上装女人,时间一长,她靠在驴车上,翘着二郎腿,嘴巴里叼着狗尾草。要知道这是穿着高丽女人的衣衫,这个德行,偶尔还停下来,提着剑出去戳一只兔子过来,剥了皮,让柴徵烤来吃。
  她把柴徵当做伙夫和车夫完全没有任何负担,好似她脑子里就没有过过,这是大周的太子殿下。柴徵只要她能别整日冒出那些不二不三的话就很好了。晚上和她一起借宿猎户家,或者是夜宿荒地,他也已经能习惯跟背靠背地睡觉。偶尔某人过来搂住他叫一声:“媳妇儿,给官人我亲亲!”扯开就好,就是那股子味道,阴魂不散。尤其是夜里贴着他的时候,越发地清晰。
  这会子,那混账在河里摸鱼,他得了个空望着天上排成行的大雁,秋天了,大雁要往南飞了。他拿出酒囊,喝上两口,从出来到现在,想起自己那个母后,想起自己的外祖,想起自己的表妹……
  想着想着眼角的泪挂了下来,听到后面悉悉索索的声音叫道:“哥们,你看我逮到了什么?”
  柴徵回过头,看着那个货已经穿上了衣衫,裤腿挽起,手里抓着一只汤碗口那么大的老鳖,道:“有口福了吧?我来杀了,你过来煮。”他自说自话地翻过王八肚皮,用匕首剁下王八脑袋,蹲在河边,清洗完了,拿过来。
  柴徵捡了三块石头,把个锅给架了起来,在锅里烧了水,烫了鳖,剥干净了王八身上的那些薄膜,然后再起锅煮了起来。看着那个混球端着碗喝着鳖汤,好似她就没有什么烦恼的事情。
  苏熠辉看他情绪低落,想让他开心些问:“如果能够顺顺当当地回去,你想干点啥?”
  “给我母后和外祖上一炷香!”
  “这个要的,想来他们知道你能回归故土一定很高兴。”
  “你呢?”
  “抱抱我家媳妇儿,等我家小娃娃出生,还能怎么着?”苏熠辉笑着扯谎。
  苏熠辉继续坐上驴车,柴徵继续赶车,这个时候马蹄声声,一队人马疯狂地跑了过去,秋干物躁,扬起了一阵灰,蒙了刚刚在河里欢畅地洗了一圈的苏熠辉一头一脸。苏熠辉一声:“妈卖批!”
  驴车将将走了大半天才有了一户人家,看着天色已晚,敲了那家的门,家里老两口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娃娃。这家老爷子是个专门进山挖人参的老农,看上去老实憨厚,家里没什么东西,野菜混合了米粮的饭食,加上几个馍馍,柴徵递给苏熠辉一个馍馍,这几天相处下来,他知道苏熠辉看上去随性,吃上面也不挑,但是喜欢吃,最好还是给她喂精细些,否则容易发脾气。苏熠辉咬下一口。
  听着柴徵和那个老爷子聊些家常,老爷子说:“看来又要打仗了!”
  “你们金国,这不是打仗一直没停过吗?刚刚跟辽国打完。”柴徵说道。
  “又要打周国了!今儿榜文贴出来了,后日要把大周的一百十八人的使团,加上送来的九十七个女人一起就地正法。说什么周国害死了咱们的二太子。说什么害死二太子,不过是借口。当初要攻打辽国的时候也是这种借口,难道这一回连我这一把老骨头都要去了吗?”
  “您家里有人上战场了?”
  “我的两个儿子都去了,没回来,大儿媳妇改嫁了,小儿媳妇死了,就留下了这个种。”老太太说道,听到这里柴徵唏嘘。
  他叹口气说:“两国交战不杀来使。这大金也真是。”
  “听说还逃了两个最主要的。管他呢,跟咱们也没关系。”他说的逃的两个,可不就指的就是他们俩吧?
  “您哪里看到的榜文?”
  “就是前面的城里,今儿下午来贴上的。”
  晚上两人住在猎户家里,苏熠辉睡下了,她这个人睡地警觉,旁边的柴徵翻来覆去地,让她烦了,坐起来道:“你丫的干嘛呢?”
  “两百多号人就这么死了吗?”当然除了两百号人,还有老鳖汤的功效,反正担忧与燥热同行啊!
  “哥们,两百多号人算多吗?你特么打仗的时候一死就是死上千甚至上万人的好吧?古来征战几人回听过没有?”苏熠辉坐起来跟他说:“这个世道每天都在打仗都在死人,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
  “知道就给我闭嘴。咱们快点走,翻过这座山,就到了高丽,混进高丽,金国人想要找我们就难了。”苏熠辉说道:“咱们回去了,你要是以后有本事发兵端了这群老小子,给他们报仇!”说完苏熠辉闭嘴不再理睬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但是她依然知道身边的人一夜没睡。


第22章 
  辞别了那家猎户,柴徵细细问了那个城怎么走,苏熠辉道:“那是往东南方向的,跟我们不是一个方向。”他闭起眼睛,这个柴徵,真是个事儿逼。
  “我去看看。”柴徵说道。
  “你他妈的想找死是不是?”苏熠辉骂道。
  柴徵是个很执拗的人,虽然平时脾气很好,任由苏熠辉差使。这件事情上,苏熠辉妥协了,赶着驴车往东南而去,不过七八里地儿,一个称不上城的小镇出现在眼前,没有城墙,只是进去的路边上的一个商铺的墙壁上贴了榜文,旁边有几个官差驻守,正是昨日扬起尘土的那几个。
  苏熠辉依旧是一身高丽女装,跟着柴徵看榜文,榜文的意思是:周国这个不要脸的,不顾两国友好的情谊,派了奸细过来挑唆二太子,导致二太子的死。所以金国要杀了周国的使者,并且不再归还燕云十六州,同时来金国的使者和原本在金国的人质在逃,看见的速速报官。旁边是两人的画像,苏熠辉扯了扯嘴角道:“太丑。”
  柴徵看完那个榜文,他赶着车,默不作声,苏熠辉劝他说道:“你也看到了,这明摆着是要引咱们上钩的。不信它,不睬它,才是上策。这么点人,根本算不得什么。”
  柴徵看着她道:“你觉得这两百多条人命,不算什么?”
  “你在质问我?”苏熠辉反问他。
  柴徵看着她道:“熠辉,跟你相处这么久,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明白人,这世上谁的命贵?谁的命贱?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他们当中有官员,有大夫,有厨子,他们是家里的儿子,官人,父亲,还有女儿。比起我,他们更应该回去。”
  他带着一丝悲哀,皱着眉说:“没有人在等我回去。我也不知道为谁回去。”
  “你母后的灵前,你还需要燃一炷香,她盼着你回去。”苏熠辉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突然为眼前这个落寞的男子感到悲哀,一个为了家国,却这个家国对他没有期盼,他的付出是为了谁呢?
  想了一想,对他说道:“我不跟你说大周,不说你的责任,只说你还没有找一个可以跟你一生一世,知冷知热的姑娘。你都没有好好地跟人谈过一次情,讲过爱。甚至,你到现在还是个雏儿吧?咱好歹也该破个童子身,知道一下女人是啥味儿,对吧?你这么就去送死,真的很亏的。别人不值当你这么付出的,人家团圆的日子里,未必会记得有过你这么一个人。至少老头子没跟我说之前,我压根想不起来你是谁。”
  问题是这个家伙不接话茬,他继续在说:“其实,我对于大周是可有可无的,对于宁国公可能只是一份亏欠。我母后不在了,我外祖死在被贬的途中。真的疼我的,爱我的已经没有人了。父皇压根没有想过我会不会回去,我的哥哥更是恨不得我死。若是能用我来换回那几个人的命,有什么不值得呢?”
  苏熠辉想要张口,被他制止道:“别跟我说太子之位,连我自己都明白太子之位对于我来说就是个笑话。”
  “他们要的不仅是你的命,还有我的命,你难道要我和你回去一起送命?别以为那一日我能赢就能救出他们,我是人,不是神。那一日,其一是一对一打,其二是他们没有时间找到合适的人来打。现在回去,你看见榜文了,这是真撕破脸皮了,不要脸了什么都干得出来。一只老虎我对付地了,但是一群狼,我没办法。你该知道的。”苏熠辉说道。
  “你家里还有媳妇,还有未出生的孩子。我给你写一封信,你帮我带给赵老将军,我谢谢他能记挂着我,我也感激你能来救我,这个结果是我自己选的。你尽快回大周,没有了我在身边,以你之能,回到大周是简简单单的。”柴徵看向苏熠辉。
  “就凭你一人过去,他们肯放吗?”
  “我对他们说,不可能两个人都过来,让他们先放了这几个人,十日之后,你自然会出现。那时候,使团的人都走远了。”
  “他们若是不放呢?”
  “如你所言,他们要的不过是你我,再说若是我去了,还没能把他们救出来,那我也尽力了。无论如何,试总要试一试的。”柴徵看向远方说道。
  苏熠辉呼出一口浊气道:“我在战场上胜多败少,胜的时候大胜,败的时候小输,你知道为什么?”
  柴徵看向她摇摇头。苏熠辉说道:“我会预判整个形势,有利的就冒险,不利的就保守些。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保存自己的实力。现在这个局面,胜率为零。我是不会去了。”
  “只要是那些人能得以释放,我陷进去了,那也是一个人换了两百人的性命,这个胜率不小。”
  “放屁,没有你和我两条人命,他们肯放,你做梦?”苏熠辉啐了他一口。
  “你让我试试!”
  “你走吧!我不去!”
  “你是不用去,你还有家和孩子。去了干嘛?不划算!”柴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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