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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要以身相许-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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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熠辉想起他们应该是在宫里遇见过,抬头说:“你认识我家娘子吗?”
“略有印象。”
“我家娘子容貌极美。”
“听闻赵夫人年轻时候在京城是有名的美人,想来苏夫人是像了赵夫人?。”
“是啊!端庄贤淑,温柔可人。”苏熠辉对于表扬自己从来不遗余力。
却见眼前的柴徵张开了嘴,又合上道:“果然是女大十八变,我记得她儿时却是活泼地很。”
“有吗?”苏熠辉听下来却是觉得他是对她有印象的,问道:“好多人都跟我说,我家娘子小时候略微有些调皮。”
略微?那是略微吗?把王太尉家的小公子按在地上,让他的脸贴着地皮说道:“要不要我给你摩擦摩擦?”若非当时被及时制止,那王家小公子就破相了。当然那件事情王衙内,有错在先。一想起这处事风格倒是与眼前之人,昨日的处事风格如出一辙,都是抓住了机会飞扬跋扈地很。柴徵微笑道:“活泼灵动。”
“哦?那我期望这一胎是个闺女,这样我能瞧瞧我家娘子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了。”苏熠辉那满脸的期待,看上去就是一个记挂家中娇妻的丈夫。倒是让柴徵有些难过,若非是他,也不会让她涉险。
“殿下!”苏熠辉看他发呆,叫了他一声。
柴徵回神过来道:“你一定要回去,孩子和娘子都等着呢!”
“那是自然,咱们一起回!我家老丈人,也盼着你回呢!记住一句话,信心比金子更珍贵。咱们要有信念,一定能回家。”苏熠辉给柴徵做着心里建设,洗脑这个时候要无时不刻地进行,传销组织为什么能成功,通过洗脑建立的信心,影响力是巨大的。
两人将粥和饼子刚刚吃完,就听见拍门声,柴徵去拉开了门,黄匡在门外弯腰作揖道:“见过殿下!”
“进来!”
黄匡见到那个罪魁祸首,翘着二郎腿坐在凳子上哼着小曲儿,他着急上火地说道:“苏将军,你闯大祸了!”
“怎么说?”苏熠辉看向他说。
黄匡说道:“昨日,我们走了之后,那个金国的国主立刻就将完颜无弃给处死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苏熠辉老神在在地问道。
“怎么没关系?听说金国的朝堂上已经炸锅了,要抓了你给完颜无弃报仇呢!”黄匡劝他说道:“要不你先回国吧!你是宁国公的爱婿,出了事情可怎么了得。”
“黄大人怕什么?金国虽然无耻,但是也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你且等等。”苏熠辉带着笑说。
“等不得了,难道还要等他们来抓你吗?再说了听说昨日那三太子进宫之后与金国的国主不欢而散,说和你有关。你难道还要等在这里吗?”黄匡不遗余力地劝说苏熠辉走人,她不走,他是没有办法去动这个柴徵的。
苏熠辉看着他,眼角看见墙角阳光投射过来一个影子,她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道:“那就来抓啊!我等着就是了。我倒是劝黄大人还是快些想办法走,黄大人几次三番出入那完颜无弃的府上做了什么?”
听他这么说,黄匡心头猛然如被重锤,看苏熠辉笑着说道:“黄大人可还记得自己在那完颜无弃的府里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情。完颜无弃是多罗大妃的儿子,多罗大妃是谁?完颜乞力最心爱的女人。丢了这么大的脸,处死了。你觉得完颜乞力,不会把恨意转嫁给别人的头上?黄大人,他挑起的事儿里,你占了多少功劳,你心里应该清楚吧?”
听到苏熠辉说到这里,黄匡的脸已经如金纸,豆大的汗一颗颗地冒了出来,他听说那个败落的弓箭手也被同时处决。
苏熠辉冷笑着看黄匡道:“黄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一个文臣,是一个靠着科举一步步走上来的文人,怎么就一点点道德都不讲,文人的风骨呢?你昨日劝说殿下为了燕云十六州,而去行牵羊礼。你现在看到了牵羊礼之后,面临的,就是丢了国格,必须用命来洗刷的耻辱。为了让殿下死在金国,为了让靖王能正储君之名,你来金国,挑唆人家二太子,让二太子来作践咱们太子殿下,想要逼死自己的储君。作为一个大周人,黄匡我以你为耻。”
“你胡说什么?”黄匡气急败坏地说。
柴徵哼笑道:“黄大人,难道不是吗?昨儿让你带着孤回去,你为什么拒绝?你明知道孤在这里事情已经了了,却还是不肯带着孤回去,为什么?只是因着大周的储位之争,却是葬送了金国太子的性命,黄匡,你真是本事啊!”
“你今日,要劝我走,不就是想要找机会来害太子殿下吗?如今我和太子殿下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一起蹦跶!你放心,有他就有我,我是不会离开殿下一步的。”苏熠辉指着黄匡说道:“你现在就巴望着金国朝中都是群傻子,不能查到你头上,若是查到你头上,因为大周内廷的腌臜事,他们死了太子,你看看会是个什么结果?”
黄匡被她戳中心事,再无声音,抖着腿出了这破落的院子,一步一步爬上车马的时候,想起苏熠辉对他讲的一句:“若是这次不能回去,再留在金国被那金国人侮辱,他情愿一死罢了。”黄匡闭上眼睛,猛然睁开眼,坐起来,难道是那苏熠辉用一句话引着他入局了?
苏熠辉看见墙角那个影子也跟着消失,对着柴徵笑了笑,问道:“中午吃啥?”
“你这是一天就想着三餐了。”
“人生在世,吃穿二字,你做的菜虽然简单了些,但是味道真好。”
“把我当厨子了?”
“你有当厨子的天赋啊!殿下,实在不行,咱俩回了大周,一起开饭馆吧?”
“我做饭,你干啥?”
“我吃饭!”苏熠辉笑着说道。
柴徵笑着摇头说道:“你真敢想!”
苏熠辉过去勾住他的肩膀道:“哥们,那你敢不敢做?”
“你敢想,我就敢做!”柴徵被她勾住了肩膀,看着她的笑颜说道,却在这个时候她那味道又传了过来,他略微借过了身体。
苏熠辉放开了他,让他松了口气,拿了个布袋走在他身边道:“走吧,买菜去?”
两人并肩走出去,到了街道上,嘈杂之音下,苏熠辉才跟他说道:“果然如你所判断的,多罗挑起了父子俩的嫌隙了。”
“他们之间原本是这碗上一道裂缝,缝早就存在了,还没有漏水,昨日一过,就开始也许是漏水,也许直接崩开了。草原上的老狼王和新狼王之争开始了。”柴徵说道。
苏熠辉笑着说道:“他们俩一争,咱们回去的胜算就大了。”
“是啊!”
苏熠辉看见旁边有板车,叫卖着高粱杆子,苏熠辉过去问道:“大哥,这怎么卖?”
“五个铜钱一捆!”
就这么着苏熠辉扛了一捆高粱杆子回去,柴徵做饭,她找了块石头垫在屁股底下,撕扯着高粱杆,吃了一地渣渣……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苏小将军和柴美人同床共枕了哈,第一次叫她的娘子,柴美人没有答应,好伤心。
接下去他们会同床很多很多次,然并卵……
这次的男主恐怕是我文里最可怜的男主,闻得到,吃不到,还要深刻自我怀疑。
黄匡:“苏将军,你闯大祸了!”
苏熠辉:“是吗?我只是给你挖了个大坑!”
柴徵:“不是吧?我看挖了一串儿的坑!”
苏熠辉说:“一串儿才好玩不是?”
王匡:“我的老天爷啊!我掉坑里了,爬不出来了!”
第18章
完颜乞力这几日已经心力交瘁,对于他本来就已经开始破败的身体来说,撑地很是艰难。从理智上来说,他自然知道自己那一日做得对,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保持皇族和金国的面子和尊严。
但是从感情上来说,别说多罗了,就是他自己都没有办法过得了那一个坎儿。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完颜无弃从嗷嗷待哺到成长为一个英俊少年,当然英俊两个字是他认为的,实际上岂止是有待商榷。
更让他惊慌的是,他那个原本从来不放在心上的卑贱的,带着胡姬血统的儿子,居然已经有了狼王的实力,他手下虽然军队算太多,但是盘算起他的军功,每一场都是硬仗,那一刻他不是欣慰,而是心慌。
就这样,前日下面的人来报,在周国太子身边探听到了消息涉及到完颜无弃的死。。
当场他砸了自己桌子上的周国雨过天青色的贯耳瓶,瓷器在地砖上崩裂发出清脆的响声,如他的怒火一样也是无处发泄,抽出边上的大刀,他把整个书房砍地满地狼藉,一个人坐在地上哭了很久。周国的储位争夺,居然让他的儿子要了命。
这个事情起了个头,作为一个王,他要查并不难,更何况他那个儿子也不是个做事周密的人,才知道事情是从乌力泰开始的。那个黄匡攀上了乌力泰,导致的事情一步一步地就往那个方向发展了。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是死在周国那帮子怯懦阴险的小人的阴谋里,完颜乞力,咬着牙,站起来,传道:“明日宣召周国使臣,重开和谈。”
*
黄匡昨日被传说,重开谈判,苏熠辉和柴徵的话已经让他这几日度日如年,他带着使团一步一步走上殿去,他身后那位太子和苏熠辉有说有笑,简直就是像来游玩的。
殿内的气氛十分压抑,黄匡上殿要给金国国主行礼,就听见完颜乞力说道:“来人,将周国使者,拿下!”
“陛下,两国交战不斩来使!”黄匡反应极快地说道。
“你贿赂我国官员,想要借我国太子之手,除掉你们国家的太子,这是使臣吗?这是你们周国人来谈判的诚意吗?”完颜乞力咬牙切齿地说道。
“陛下,此话从何说起?”黄匡心里不是咯噔,是匡蹚一下,心如同从悬崖上坠入万丈深渊,但是作为一个爬到侍郎这个位子的人,他还是能够镇定下来,反驳一二的。
“来人带,乌力泰!”完颜乞力,使了个眼色给身边的内侍,那内侍就宣召道。
一个浑身鲜血的汉子被拖了上来,膝盖以下的小腿不见了踪迹,大周国的朝廷,对文官一直是礼敬的,朝上就算吵地不可开交,把皇帝喷的唾沫满头满脸,皇帝最多就是拿块热手巾擦干了,让相公朝臣们继续。哪里会有这种血腥的模样,黄匡吓得双腿发软,肝胆俱裂。
乌力泰虚弱地说道:“周国使者说没有办法见到陛下,所以他从我这里走了路,我替他引荐了二太子,太子与他相谈甚欢,其他的奴才,什么都不知道。都是二太子和这个使者商量的啊!”
听到这样的话黄匡本就已经忐忑不安的心,没有办法再安了,他怪叫道:“是苏熠辉说的可以找乌力泰,我才去找的乌大人,只是想要早日和谈!”说着他指向苏熠辉,想要引到苏熠辉身上。
苏熠辉站了出来,仰望完颜乞力,看着这个脸色泛红,双目看向她恨不得吃了他的老头,说道:“他要找三太子通路子,我跟他说三太子那里趁早别去,因为三太子根本不被金国国主上心,二太子才是明路。国主认为我这些话有错吗?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找完颜兀著,有个鸟用。他就配死人堆人来来去去,他的话,您会听进去吗?其他的话我说了什么?”
“你除了这些,你还说太子在金国已经受不了了,要是再受一点点的侮辱,就要去死。”黄匡原本昏聩的小眼睛,此刻瞪地滚圆道。
苏熠辉耸耸肩,无所谓地笑着说:“没错,是我说的,我遇见太子,太子就是这么跟我说的。我改过一个词吗?”
“没错,孤来金国是为了什么?是因为两国要缔结盟约,要从此一起联合灭辽,如今此事已了,孤见我国的使臣来谈这件事,问一声,有没有把这件事谈进去,难道不对?这些年,孤在金国过的什么日子,国主想来也是知道的,不用我说的吧?”柴徵站出来说。
王座上的完颜乞力眯着眼睛看向苏熠辉道:“难道你没有利用之心?”
苏熠辉不答反问道:“难道你没有诛杀我家太子之心?”
她还走上前一步问道:“你在这大殿之上,任由你家二太子提出让我家太子行牵羊礼,我家殿下当场就问你们作为盟国,你们提出如此无礼辱一国国格的事情,是何道理。我家殿下还问你,如此处心积虑地辱他是为了什么?你当时是怎么说的,你不仅纵容,而且还是整件事情的推手。按照你的思路,想要利用这件事情,害死完颜无弃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
“胡说八道,你个黄口小儿,满口胡言。”完颜乞力怒吼。
“我是满口胡言?完颜无弃没脑子,是这些年大家都知道的,难道你不知道这样的侮辱,十分牵强,不符合两国尚是盟国情况。就算是要撕破脸也要等盟约结束了吧?你心里也不想咱们太子回去不是吗?所以才纵容完颜无弃做下这样的事情。完颜乞力,你不要将自己的责任摘地干干净净,这里面也有你的一份功劳,这个功劳还不小。”苏熠辉句句咬住不放。
“住口,住口!”完颜乞力几乎气急败坏,越是被这个小子扒拉开来,就越是接近事情的真相,他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苏熠辉哪里会听他的?继续往下说:“再说了面子和儿子比,那个更大?我为什么不杀了你儿子,你难道不知道吗?就是要给你留三分脸面。我与你家太子的赌约,也完全是我个人与他个人的,跟大周和大金关系不算太大。你却将一个国家的面子放在上面。我朝有韩信有□□之辱的说法,如果因为一点点的屈辱就要死要活,那有多少人,早就已经死过千百回了。所以不要把你儿子的死,说成是被逼无奈,而是你自己这张老脸皮过不去罢了。”
他大怒道:“来人,将他拿下!”
“金国原来这么怂?我还以为金国的国主,多少算个人物,原来不过如此。”苏熠辉嘲讽着说:“赌输了不认,不敢为自己做下的错事负责,我算是见识了!既然如此,今日我就算死了,也要闹上一闹这个金殿!你若是不杀你儿子,那一日直接杀了我,并且灭了所有口,你尚且能保住你的颜面,如今却是上京已经传遍了吧?你杀我只能说明你恼羞成怒,只能证明你这个人毫无信用。”
“我在上京,别的没听到,这么多年一直在百姓嘴里知道,金国的国主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是带着百姓打败辽国,让他们能过上安稳日子的英雄。可没想到,今日开了眼界。可见传闻未必都是真的,也有可能就是金国自己编出来给人听的。”柴徵跟着嘲讽。
完颜乞力听到这里心里理智总算回来了一些,看了一眼身边完颜兀著那里空荡荡的位子,又看向完颜无弃的位子,他今日若是乱了阵脚,那么完颜无弃也就白死了。
听下面的朝臣说道:“陛下不要听信这等油嘴滑舌小人之言,今日就是不能让他出了这大殿。”
完颜乞力停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将周国的使臣,黄匡拿下!”
“国主,这事情与我无关!”黄匡还在辩解,却被殿上的武士给按扣下来。
完颜乞力说道:“给周朝发国书,写明他黄匡在此地的所作所为,告诉他们,将他们的恶心事放到了咱们这里来,燕云十六州休想拿回去了。”
苏熠辉拍了拍手道:“国主英明!对吗!这才是你想要的结果,当时逼着我们家太子行牵羊礼,还要干什么赌约,不都是为了燕云十六州。一个没脑子的二太子换燕云十六州不亏,更何况,你还有完颜兀著这样的英雄儿子。”
完颜乞力听她还在不停地挑拨离间,拍着扶手道:“苏熠辉,我记得你了!”
“记得我的人不少,不缺国主一个!国主你保重。”苏熠辉近乎吊儿郎当地说。
“给我滚!”这是完颜乞力用尽了自己身体里的力气说出的一句话,这一句话一出口,整个人就软了下去。金殿上的人涌了上去叫道:“陛下!陛下!”
除了黄匡被押,其他人都是自由身,苏熠辉一甩袍袖往外走去,走出殿门,柴徵问道:“完颜兀著去哪里了?”
苏熠辉对着他说:“你问我,我问谁去?有你这么没用的太子吗?在这里这么多年,连个消息都探听不到。”
后面大周跟来的一个使臣走过来,道:“被关了!听说要杀了他。”那位礼部的员外郎,真是一个可爱的伙计。
“哦?杀了他?那倒是好事情。我赌一个鸡腿,完颜乞力,积蓄不了魄力来杀他了!”说着苏熠辉张狂地哈哈大笑地走出宫门,柴徵跟在她后面,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招人恨?
“殿下,将军,接下去咱们怎么办?”
“咱不是得到了结果了吗?金国因为二太子之死,扣留了咱们带队的黄大人,也说了不会再与我国商谈燕云十六州的事情,而且发国书回去。所以我们可以打包回去了。”苏熠辉指点那个哥们道。
“哦,那臣下就让大家伙儿收拾收拾,回家?”苏熠辉不得不感叹,此人真乃是识时务的俊杰啊!
柴徵也笑着说道:“回家!”
柴徵铺开纸笔,作为太子写下了辞别表,整个主题思想就是,抨击了金国不守信用,不归还燕云十六州,他要回去告诉他爸爸。
苏熠辉看着辞别表上,那一勾一画的字,心里感叹:“卧槽,原来写字能成古董的货在这里!”但是他看来看去也不像是那种人,至少风骨还是有的,哪里像记忆中宋徽宗牵羊礼完成,在金国狂生孩子,一共下猪仔似的下了十多个,是这个数吗?也许记错了。
苏熠辉给他吹干了字迹,仰慕地说道:“殿下回去赐卑职一副字吧?”
“你要我给你写哪几个字?”
“英雄盖世!”
“不行!”
“为啥?”
“跟你不太像!你略微猥琐了些!”柴徵说这些话的时候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表示他说的是心声。
作者有话要说: 某人写字好看跟宋徽宗没有半毛钱关系哈。
宋徽宗这种怂货的话有靖王本色出演呢。而且比宋徽宗更带劲儿。
第19章
且说这辞别表一递交,就让完颜乞力想起苏熠辉那张欠扁的脸,躺在床上,上气不接下气地破口道:“让他们滚!”
这个滚字一出,立刻有人出门传旨,叫他们快快拾掇拾掇离开。
来的时候押送了大队的物资,还有美女,如今是轻车简从,但是再简从也是个百来人的车队,跟着黄匡过来的十来个他家的侍卫和奴仆,过来问道:“你们都回去了我们怎么办啊?”
苏熠辉说道:“苏武牧羊听说过吗?你们老爷看起来不是做苏武就是轮到做羊了。”
“怎么叫做苏武,怎么叫做羊?”柴徵总觉得苏熠辉的话,不问清楚,定然是会错过什么。
“苏武就是以后跟你一样,混在金国,穷得叮当响,连条内裤也要打补丁。”说着苏熠辉还盯着他下面看。
“我!?”柴徵被她说得腾地脸通红,懊悔自己为什么要问,偏偏她还说:“要不要扒开看?”
“你简直有辱斯文!”柴徵这会子是被她给气地。
得了,生气了,苏熠辉决定放过他,跟那几个人说:“咱们说羊!做羊么,估计就是被宰了,毕竟你们家老爷干了什么事,金国国主会放过他吗?估计当成牲口祭旗的可能性比较大。”
“那我们会怎么样?”听到事关生死,都竖起了耳朵。
“顺便一起祭啊!还能怎么样?”苏熠辉说地轻巧。
领头的一个与其他几个人脸色惨白,想了一想之后,做出了一个庄严而沉重的决定道:“我等还有些力气,殿下回去的路万分艰难,我们要护着殿下回归故国。”
“那就一起走吧!回去禀奏官家,让官家来讨伐金国,救出黄大人!”苏熠辉严肃地说出这一番话,柴徵差点笑出声来,这是个什么人啊!胡说八道要一本正经,这是苏熠辉一直秉承的理念。讨伐金国,他们官家有这个种?
回柴徵小院的路上,苏熠辉说道:“哥们,我现在是明白了,为啥你身边没人了!共患难的还真的罕有的生物。”
“生物?”
“人物!”苏熠辉说道:“像我这样的绝对是个人物!”
柴徵无法控制自己笑出了声,道:“苏熠辉,你真是个人物,我佩服!”
苏熠辉素来打包迅速,而柴徵哪怕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内裤打补丁的穷鬼,没有东西收拾却是事实,所以速度也是杠杠的。反正黄大人小概率做苏武了,大概率成羊了,所以那么完美的大马车也不能浪费了,给太子殿下那是最好的了。可穷鬼太子居然不愿意享受这么好的待遇,钻进了苏熠辉的车子。
苏熠辉做了个鬼脸问他:“跟我挤习惯了?”柴徵摇头,实在不知道跟这个货该怎么回答。
看见她扔给他一个袋子道:“倒出来,我跟你说!”
柴徵把这个沉甸甸的袋子打开,里面分装了两个袋子,苏熠辉道:“ 里面有金叶子,金豆子,珍珠玛瑙和碎银,都是容易花出去的东西,贴身放着,还有一个袋子里面是几包药粉,没有到紧急的当口不要拿出来,都是毒,药。弄死一头牛没问题。手里有药,心里不慌。”说着又递给他一把匕首道:“塞在靴子里!防身用。”
“你呢?”
苏熠辉展开她的衣襟,柴徵看她腰腹围了一圈,一排小刀围成圈,闪亮亮地晃眼,这个设计,苏熠辉取自于火车站倒卖手机的灵感,衣襟一拉开,挂地满满当当,看她挑眉说道:“放心,老子就是有钱!”
柴徵看着她额头滋出的汗,轻声问她一句:“你不热吗?”
“瞎说什么大实话,夸我两句会死啊!”苏熠辉骂道。
“在下佩服,小苏将军机智过人!”柴徵只能顺着她的话说。
苏熠辉笑了笑,从背后拿出一个包袱说道:“现在问题来了,按照我们之前商量的,咱们扮成高丽人走。选吧!”按照他们的商量,在经过柴徵熟悉的金龙山时候,一起下去,蹿进山里,通过进山,甩掉跟着他们的探子,再潜回城,到城里从高丽走,进入高丽,从高丽回大周。
但是柴徵打开来看见里面,是一身男装一身女装,柴徵抬头看她说道:“你弄的什么东西,怎么是一套男的一套女的。”
“他们以为我们是大周人,我们就扮成高丽人,他们以为我们是两个男的,咱们就假扮成夫妻。嘿嘿!”苏熠辉摸着下巴对着柴徵说道。
“谁扮女的?”柴徵问她这个很是现实的问题。
苏熠辉说:“扮女人的那个只要在旁边待着,而扮男人的那个需要会熟练的高丽语。你会吗?”
柴徵带着笑说道:“我会。”
苏熠辉用高丽话问他:“你会高丽语?”
“要不我为什么会提议从高丽走。”柴徵回她的高丽话字正腔圆。
苏熠辉叫了一声道:“我擦!你比我想象中的厉害地多啊!”
“过奖!”柴徵不容置疑地说道:“等下你扮成女的。”
苏熠辉抛了一个媚眼,用前世志玲姐姐的声音对着柴徵说:“好的呢!人家都听你的!”
柴徵浑身鸡皮疙瘩全部冒起,只觉得这样的天气,车厢里诡异地起了一阵寒风,冷地他想要发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就看着苏熠辉扭着腰,哼着小曲儿,脱了衣衫,里面围着亮晶晶的小刀,套上高丽短衫和长裙,按着高丽女装的穿法在胸口打了个结,问柴徵道:“怎么样,漂亮吧?”
柴徵看着她那张脸,这些天被她的勇猛所折服,实在说不出那个“漂亮。”
苏熠辉再套上侍卫的衣衫,把朝鲜那么宽大的裙衫塞在了里面一副大腹便便的样子,完全是换了一个人。又从包袱里,拿出两张面具来,硅胶的,勾了勾手指对柴徵说道:“过来!娘子我给官人换张面皮。”
“你干什么?”柴徵看着她手里逼真的面具,心里恍惚。
“给你易容!”
说着捧住了柴徵的脑袋,将一个面皮直接套在了他的头上,从里面挖出了不多的头发,帮他服帖了眼睛和嘴角等需要贴合的边缘,再拿出了脂粉,给他慢慢地勾匀称所有的边缘。然后拿出一面镜子给柴徵道:“看看!”
柴徵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四来十岁头发秃顶的老男人,苏熠辉对他说道:“你现在是中年油腻大叔的样子。怎么样?”
等他看向苏熠辉,这个人已经换了一张蜡黄的,似痨病鬼的脸。问她:“你等下不会用这个脸来假扮我娘子吧?”
“不,不,不,等下是独具风情的美妇,现在是痨病鬼胖侍卫。”胖和痨之间,柴徵总觉得不搭调。
车子一停,苏熠辉下车,对着车上喊:“苏将军,下来尿个尿再走啊!太子殿下出恭了!”
柴徵扮成了侍卫问他:“什么叫出恭!”
“没学问,就是你这种人,对太子这样有学问的人,撒尿不能叫撒尿,要叫出恭或者更衣。懂吗?”
“那为什么对苏将军说那样的话?”柴徵实在说不出那么糙的话。
苏熠辉说道:“咱们苏将军实在,不像太子殿下那么矫情。”他矫情?柴徵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矫情过。
只能问一句:“他们怎么不出来?”
“睡着了吧!走,哥们,咱们尿尿去。”说着哥俩好地往山里蹿去。本来就是多出来的两个人,车队休整完毕继续往前,没有人发现少了两个人。
两人进了山里,看着柴徵矫健灵活的身姿,苏熠辉道:“你想过要逃跑?”
“准备着总没错。看天色,我们下山应该在黄昏前后,我们从后山走,下面就是一个镇子,那个地方本来就是高丽人的落脚地儿,你跟着我,我们进入客栈投宿,那也是个高丽的客栈,住的客人大多是高丽人。”柴徵说道,苏熠辉看他如此熟悉就知道他已经排摸很久了,熟透了。
“这里,有地方躲一躲吗?我给你换高丽人的脸。”
“有,跟我来!”
苏熠辉结合柴徵面部特征,一个小眼睛的高丽男人的样子就出现了,然后给自己换了一张前世韩国当红女星的脸,柴徵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道:“我觉得要是这样咱们还逃不出去,那就没天理了。”
“那是,走吧!”苏熠辉将裙子扎在了腰里,把换下来的东西,放在石头后边,点了一把火给烧尽了。石头本身就隐蔽,找到了这么点灰,能有个屁用?
柴徵此刻递给苏熠辉一小块黑乎乎的东西,苏熠辉问道:“这是什么?”
“山里的几种草药做成的,可以暂时改变一个人的体味儿。”
“你才有味儿呢?我家娘子说我浑身上下,都是香的!”苏熠辉叫道,柴徵想起那一日闻到的味道,还果然是如此,他说道:“就怕他们用猎狗追踪。”
“哥们,不错吗?”苏熠辉勾着柴徵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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