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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要以身相许-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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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说:“我做不到,你这样骗我,你是要把我的心给剜了,你知不知道?你是男是女我不知道,但是无论你男装还是女装,我都认得出来。”
看着他满脸的泪,赵澜没话可说,自己的皮被扒了,反正都是她的错。
柴徵站了起来,几日没有好好吃东西,加上伤心过度头脑发昏,一个趔趄,要倒下。赵澜跟着站起来扶着他道:“我扶你进去歇着,你也知道了这个灵,也没啥好守的,里面就是草木灰一堆。”柴徵看了他一眼,任由她扶着进了房间。
安置着他躺在了床上,吩咐着让人去做吃食进来,柴徵侧着头往床里,不看赵澜,赵澜坐在那里说道:“我不是故意骗你!你只是我这个局里的一个意外。我从小就想这么做了,这个局已经规划了十几年,去救你回来,是我爹让我金蝉脱壳之前,给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为了你,我这个计划也是一拖再拖,如今你已经登上大位,我……”
柴徵转头看向她,赵澜被他看得,明明是很有道理的话,也一下子说出来了,赵澜低着头,哪怕她再说不在乎,可他那个鬼样子,让她看了心里也疼,只是还没有疼到让她可以放弃自己最为坚定的目标。
柴徵点了点头,鼻音很重,道:“嗯!所以你是女的?”
“嗯!女的,我就是赵五娘,赵澜!”赵澜跟他承认了,柴徵闭上了眼睛,她不是没有说过,她是女人,只是他从来就没有信过。她那个样子,谁会信,这是个女人?
外头端了粥进来,道:“五姑娘,粥好了!”
赵澜招了招手,慕春把粥交给赵澜,赵澜说道:“你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喝口粥?”
柴徵也不答,只是眼眶子里,眼泪还是在涌出来,看着他胸口起伏,赵澜放下手里的粥碗,拿出要在灵堂假装擦眼泪的帕子,伸手到了他的脸上,刚要碰到他的脸,柴徵伸手一把抱住了她,把头埋进她的脖子里,默不出声哭了起来,赵澜颈里的湿意,让她明明白白知道他的伤心。
赵澜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用双臂抱住了他,双手在他的背上,他的背不停地颤抖,赵澜只能轻轻的抚摸道:“我不求你原谅,若是站在你的角度,也是该恨我的。”
她听见他在耳边说:“我永远不会恨你!我怎么舍得恨你?我只是难受。不过,你活着就好,只要你好好地活着,比什么都好。”
听见他说这样的话,赵澜也被他给弄地眼泪滚了出来,越是这样说,她原本觉得自己天经地义的诈死是一件多么混账的事情。
柴徵停了下来放开了赵澜,赵澜端起粥道:“喝一口粥,垫垫肚子。”柴徵接过碗,手发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伤心地,赵澜索性端住碗道:“我喂你!”
说着舀起碗里的粥,一口接一口地塞进柴徵的嘴里,柴徵瞪大了眼睛看着赵澜,生怕一闭眼,这就成了一个梦。
慕春看到这一幕,退出房间,立马就去里面找了赵夫人,老两口这几日过来帮衬着。晚上也不回自家府里,直接在客房睡下。
老国公躺在床上睡不着,说道:“你说官家对咱们小五真的是情深义重了,我们小五呢?她什么个脑子?这几天我看着心都疼,她就还能这么吹?”
原本赵夫人觉得自家闺女说的话也是有道理,但是两天看下来,柴徵虽然是九五之尊,对着个苏熠辉那是情真意切,看得她几次都想要把自己女儿给拖出来,扔到他面前。自家那个棒槌,真是欠揍。
“老爷,太太可睡下了?”慕春在外边问道,老夫人身边的妈妈道:“已经半夜了,应该睡下了。”
“还没有,有事吗?”赵夫人在里面叫道,说着她下了床来,打开了门。
慕春行了礼道:“官家把咱们五姑娘给认出来了,五姑娘把官家扶进屋里歇着,方才两人搂在了一起,这会儿姑娘在给官家喂粥。”
老夫人一听道:“当真?”
“官家没有发火?”
“官家只是伤心,却未曾骂姑娘半句。”慕春说道。
老国公对着老妻说道:“我说的吧?天下间能容得下咱们这个糟心的混账,也就是官家了。”
老夫人要穿了衣服,被国公爷说道:“你干嘛去?你一过去,咱家那个混账一下子又闹幺蛾子出来,可怎么整?”
“孤男寡女深夜在一起,不合适!”老夫人说道。
老国公说道:“你就别掺和了,要是有了外孙才好,我看她还怎么跑?就怕小五鬼精地,官家上不了手。”
“老东西,你说什么呢?有你这种当爹的吗?”老夫人侧过身子。
老国公叹息一声道:“那不是咱们的女儿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吗?要是换了咱们其他几个女儿,女婿要是没有成婚前敢动手动脚,我不打死他。可咱们这一个……唉!委屈官家了!”
“你就真觉得官家会要咱们女儿?”
“他早就对咱们五丫头情根深种,事事以她为先,只是自己之前不能说出口罢了,如今小五换回了女装,他定然心里是欢喜的,你放心吧!我不会看错的。咱们睡觉,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老国公这才搂着老妻睡下。
柴徵吃了东西,赵澜伺候他漱口,觉得他如今刚刚大悲之下,若是跟他说她要走,恐怕他又是难以承受,不如就暂时缓缓。她说道:“你且睡一会儿。等下天亮了,把那个啥埋了,这事儿就算是了了。”
“一起?”柴徵邀请之后,看她怎么说。赵澜摇了摇头道:“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是个女人,我自然就不能和你同床共枕了。”
柴徵试探地说道:“想来你也知道我的心意。”说着抓住了她的手,仰着头盯着她,不肯放开。
“我可以做兄弟,做朋友,恐怕……恐怕做不好,你想要我做的位子。”赵澜心有些慌乱,抽出了自己的手,却看见他的手背上的血痂,心口发闷,道:“我睡榻上!”
柴徵低着头,吸了一口气,道:“好!”
赵澜躺在榻上,看着柴徵的方向,就知道一旦被他识破,自己这一关都难过,真特么难过。
柴徵闭上眼,安慰自己,只要她人在,总归是好事。
更何况如今知道了她是个姑娘,虽然糙了些,可到底是个姑娘。自己之前的心思,以后正大光明地可以袒露。只要慢慢地探出她的心思,她要什么,他给什么,总能往她心里去的。
天亮之后,苏熠辉的葬礼最后一站,出殡。苏熠辉没有子嗣,也在遗言里说不需要领养或者过继,后来大家一合计,她反正牌位是要放进太庙的,没有子嗣传承,香火受的是皇家供奉,倒也无所谓。所以赵澜抱着自己的牌位,去了墓地。
一阵马匹的嘶鸣,赵澜转头过去,看到的是完颜兀著翻身下了马来,她脑子里只有一个词:“卧槽!”
完颜兀著,一身大周的装扮在身上颇为怪异,送葬的队伍里的御林军,严阵以待,要拦截他,他看向柴徵,柴徵道:“放开,有请金国国主!”
完颜兀著朗声道:“柴贤弟别来无恙?”
“完颜兄,也一向安好?”柴徵刻意地挡在了赵澜的身前,他能认出来,完颜兀著未必不能认出来,他们相处的时间远远要比他和她相处的时间长。
“我来送别小苏!”完颜兀著说道。
“完颜兄消息得到地可真快!”
“我在朔州见过小苏,又去代州见了他最后一面。终究还是想要来送一送他!”完颜兀著说道。
柴徵听他如此说,心里一个激灵,这件事她没有提起,终究两人之间还是有些……,他收敛心神,伸手道:“完颜兄请!”
看着苏熠辉的棺木落下,在场之人,为了能在柴徵面前表现都开始嚎哭,完颜兀著仰天道:“你这个混球啊!怎么就那么混!哥哥我还等着你战场上相见,你这一走,我不知道该高兴呢?还是伤心!”
赵澜低着头,再也不要被熟人认出来了,她算是怕了,要是被这个货色认出来,又不知道是什么个幺蛾子。
可她是今日的主角,哪里会那么幸运?一个声音:“苏夫人,上香!”
披麻戴孝的赵澜被催道,她执起线香插入香炉,再跪下嘤嘤嘤地哭泣,这会子她哭地认真,势必要把女人柔弱的一面给拿出来,希望那个谁不要起怀疑。柴徵再念了悼文,这才堆上了坟堆,立下了墓碑,赵澜想要退下,侧过身去,免得和完颜兀著照面。
但是,完颜兀著跨了一步到赵澜的面前道:“弟妹,想来小苏也与你说过,我与他虽然家国之隔,但是惺惺相惜。弟妹要是有兴趣来金国,只管来就是。我也能替他照顾你一二。”
赵澜装作柔弱的样子,轻轻蹲下道:“未亡人苏赵氏,谢过金国国主!”
完颜兀著听着这个声音虽然娇柔,但是她蹲下的样子,她的身形?完颜兀著陡然伸出手卡住赵澜的下巴,赵澜此刻不能运功抵抗,被他抬起了头,完颜兀著看着这张脸,要伸出另外一只手,摸过去,赵澜被柴徵一把拉开道:“完颜兄,你这是在熠辉的丧礼上冒犯他的未亡人吗?”
完颜兀著看着躲在柴徵身后的赵澜,道了一声:“失礼了!”
赵澜眼中噙着泪,小碎步地转了过去,扑在赵夫人身上,赵夫人抚摸着她的背。
柴徵对着完颜兀著怒道:“国主也太嚣张了,你今日在熠辉的坟前做出这等事来,你要让他在九泉之下难安吗?”
完颜兀著轻笑一声道:“难安!苏熠辉想要安生?好啊!告辞!”
他翻身上了马,在马上望向赵澜,赵澜暗骂:“我嘞个去!”万无一失的计策居然……
柴徵咬着牙,看起来完颜兀著已经看出了端倪。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了,不要问我三更,木有啊!木有!
第82章
金国国主来为苏熠辉送葬; 又为苏熠辉这个人增加了传奇。只有仁宗皇帝死的时候,让辽主大哭,为他设立的衣冠冢,时时纪念,但是这样一位将军,竟然也能让一国国主冒着生死,来送葬。当然更让人啧啧称奇的是,这位金国国主居然在苏熠辉的坟前,调戏了苏熠辉的娘子,赵家的五姑娘; 一时之间,京城话题大作。
赵澜也得以这个借口住进了赵家; 毕竟金国国主能够亲临苏熠辉的葬礼; 并且调戏了她,为了安全着想; 还是住进赵家要比住在苏家更为妥当。
从赵澜的角度来说,完颜兀著作为一国国主,只身来到算不上敌国; 但是也不能算完全是友邦的国家; 这个风险太大; 估计他虽然艺高人胆大,也不会在暴露身份的情况下待在大周很久。
对于金国的传统,比如哥哥死了,弟弟连他的女人一起收了。比如金国的这位国主一旦攻破城池; 烧杀抢掠无所不作,被他睡的女人不计其数……
自家几个丫头叽叽喳喳地学给自己听这些八卦,念夏还问:“姑娘,不会金国国主来求娶你吧?”
赵澜捏了捏她的脸蛋道:“娶个屁?我和他战场上都没有分出胜负,他娶我回去干啥?放在那里提醒自己,连个女人都干不过?”
“那官家已经认出你来了,会娶你吧?”恋冬问道。
“整日看话本子,还真会给话本子带坏啊?想多了你。”赵澜戳了戳丫头的脑袋,然而她的内心却不确定,这个柴徵能不能想明白,找个时间跟他聊聊?
赵澜烦躁,聊个啥?这是她自己的事情,凭什么要求得别人的同意?她觉得在京城再待下去早晚要出事,不如早早地去了江南才好,她跟二老说要走,二老偏偏说让她带带几个孩子,毕竟小一辈也该成长起来了,而她是这一辈里武功和战术最为出色的将军
校场之上,赵澜带着几个侄子在练箭,一个爆栗给自家的俩小侄儿道:“准头在哪里?”
小侄儿们委屈地看着这个凶地不要不要的姑姑,自家阿爹说,姑姑才是武功最高强的,让他好好跟着姑姑学。他不禁怀念,如果小姑父在就好了,小姑父可没这么凶。娃娃们不知道,小姑姑和小姑父其实是一个人。
就这样赵澜的江南之旅,被耽搁下来,赵夫人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她倒是想要留孩子,可自家的熊孩子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留住的,要是真走了。万一那孩子真的狼狗奶狗的,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除非皇帝心里其实没有赵澜,但是看下来,不会啊?
正当她忐忑嘀咕之时,内官来传旨,说陛下请苏夫人进宫,有事相商。赵夫人忙让人去校场请赵澜。
赵澜从校场上下来,被赵夫人说:“进宫去,别穿这一身,你好歹是朝廷命妇。”
“我不是寡妇么,要素淡些!”赵澜往里走,她一身褐色的胡装,有什么关系。
赵夫人自然知道,她说:“是啊!进宫总要讲规矩的,你如今不是苏熠辉,而是赵澜,叩见圣驾不能失了礼数。既然你打算把他当成皇帝,你是个寡妇,就拿出自己和他之间的身份区别来,别像以前那样随便。”
拉着她进屋,所谓要想俏一身孝,给她拿了一身天青色提花锦缎的被子,纯白的素缎短襦,配上一条纯白的罗纱裙,腰上是云纹腰带,用玉佩压了裙摆。再给她挽了个妇人发髻,插上一支白玉簪子,整个人素净大方,又有飘飘欲仙之姿。
赵澜刚刚想要开口,赵夫人就说道:“你别说话,给我尽量装哑巴!一说话那味道全然不对劲。”
说着还要给她上脂粉,被赵澜挡了道:“阿娘,您觉得我现在擦地香喷喷地,进宫见柴徵,合适吗?适可而止,行不,我知道你想干啥?不要弄得我跟个勾魂的妖精似的,想要进去勾他的魂。”
她心里明白,爹娘还是希望她换回了女装之后能做个女人,嫁个男人,能琴瑟和鸣。所以对于这个对着她有着念想的柴徵,而且还是有着一路从金国回来的柴徵。说句不着边际的话,如果可以把她洗吧干净了扔他床上,他们未必不愿意。
赵夫人被看穿,只能说了一声:“混账,即便真的不想和官家成就姻缘,也跟他好好说说,别再伤他的心。可知道了?”
“知道了!”赵澜无奈地答应。
赵澜坐上马车,这几日柴徵也没有见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也许是自己自作多情,人家对自己也许没那么深情?把话说开吧,长痛不如短痛。
进了宫门,下了马车,赵澜跟着内官一步步地往里走,宫里如今冷清,太上皇的宫妃,成了太妃,有几个去了离太上皇修仙地方比较近的行宫,大半的宫室都空了出来。
柴徵住哪里,赵澜是熟地不能再熟了,只是以往她都是不用通报长驱直入,往他的书房随性地一躺,爱怎么放肆就怎么放肆,如今换了个身份,被人领进来,依着规矩等了通报。
宫女过来领了赵澜道:“夫人请!”
这条路熟悉啊!哪怕是柴徵做了皇帝,还是有一个小厨房,很少用,大约就是给她做做饭才开火吧?里面浓郁的炖鸡味儿出来,赵澜看见柴徵刚下放下手头的围裙,看见她站在门口,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说道:“来了?刚刚好。”
赵澜跟在他后面往前走,却见柴徵停下来等她,等她跟上了,过来揽住了她的肩头,一如以前她对着他做的动作,勾住了他的肩头,好似笑地灿烂,却有点刻意道:“今天这一身很好看,漂亮!”
赵澜抬头看向他,他素来不是这么主动的一个人,果然被她一看,他略有些局促地却继续说:“不是你每次穿女装都会问吗?记得你第一次穿高丽女装,我就觉得好看。后来你穿跟今日差不多的白衣,再后来在城楼上,你穿着大红的衣衫,都好看。”说着脸上开始透出红晕。
跟他进了屋子,桌上已经摆了三个菜,一壶酒。柴徵道:“坐吧!”
赵澜站在那里看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柴徵展开笑颜说道:“这个地盘本就是你的,你女装也不是第一次穿了,你穿什么衣服,还不是那个苏熠辉?”
赵澜笑了一声,坐下道:“你真不生气啊?”说着拿起杯子给他斟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拿什么跟你生气?”柴徵叹息道:“我这些天一直在问自己一件事情,你说这是你一直以来的目标,那么这个目标背后,是你想要得到的是什么?不想嫁人?不想被人管束?还是其他的缘故?而我又能为你做些什么?”他想了多少遍,心里过了多少遍?这样不是挺好的,总比她真的是个男子的好。
赵澜张口说:“你不必为我考虑这么多,我知道做一个男人的时候,我可能是个好兄弟,好朋友。但是作为一个女人,我就是个疯子,女人想要的东西,大约我都不太想要,女人能做的事情,基本上我都没办法做好。”
柴徵伸手摸了一把赵澜的脸道:“所以,你个小疯子,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赵澜偏过脸,并没有让他在她的脸上停留,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脖子,看着柴徵道:“真要听?”
“是,若是依照我的意思,你是个女人再好不过,我未婚,你其实也未嫁。可我想,熠辉是自己最有主意的,他若是愿意,早早就会跟我坦白了,指不定早就把我给办了。我俩同床共枕这么多次,却从未逾矩,自然是有缘故。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你心里没有我。”柴徵看似云淡风轻地说出这样的话,给她倒酒酒壶磕着了酒杯,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他其实很希望她这个时候能够反驳他一句,说她心里其实有他。
不过他并未如愿,赵澜一口喝下了杯中酒,道:“宁国公赵家的女儿,该干的事情就是学习主持中馈,成为一个世家妇。我没办法做好这个事情,对吧?”
“如果你想做,你可以做好。只是做这些太委屈。”柴徵说道。
“所以我就开始计划,怎么样能够让自己不嫁人?不嫁人这个想法,在当今这个世道,太过于惊世骇俗。为了让它不那么骇俗,我就出了这么一个招数。自己娶了自己。我所有立下的功勋,挣下的产业,都是靠着自己一手挣下的,拿着这些我过我想要的日子,不过分吧?”赵澜索性老实说,她想反正就摊开来了,让柴徵知道她是个神经病也没关系,但是把话说清楚。
“不过分!”柴徵回答她,又问:“那你想要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可以自主的。不用为了讨好谁,去给人纳妾,去给人操持一大家子,也不用躲在谁的身后,做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赵氏。前半段,我以苏熠辉之名,也算是活的有点成就,后半段用个寡妇的名义让自己潇洒自在。我要的就是这些,不被人掌控,不去委曲求全。这一点,以前不会变,以后也不会变。”赵澜看着他说道:“我想,你应该可以明白,对吗?”
柴徵听下来道:“因为你知道自己做不好一个世家宗妇,或者说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能让你倾心?或者你心里早就有了人?所以你索性就决定不嫁。”
赵澜想起脑子里一个模糊的影子,虽然已经记不清了,但是她知道什么样的人能让她倾心,只是这样的人,太过于完美,或者说是她一遍遍地完美过后的一个人,根本就是一个虚像,所以根本不可能被遇上。
而在这一个世道,女人作为附属品的世界,绝大多数的男人对于女人的要求都是温柔,善解人意,女人对于男人的要求更简单,有地位,脾气不要太坏,就已经是稀有珍品了。不得不说眼前的柴徵,真的是稀有品种中的极品。
赵澜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是每个女人的世界里必须要一个男人,你也不用去猜谁。或者说做男人,我能比绝大部分的男人都做得出色,你告诉我,我应该用什么样的一颗心,去和人凑合过一辈子。”
“知道了!”鸡汤上来,柴徵给她舀了一碗,递给她说:“前半段苏熠辉已经结束了,那么作为赵澜,你所想要的潇洒自在的日子是什么样子的?”
赵澜看着他道:“吃喝少不了。”她随口说了一句。
“不会仅仅是这样。”柴徵等着她说下面的话。
赵澜踟蹰,要不要说?柴徵笑了笑,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赵澜看着覆盖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温热的手,听他说道:“告诉我,我现在知道了,你不想要的是什么。那么想要的是什么?”
赵澜抽出了自己的手,说道:“不要问了。”
“就当是给最好的兄弟吐露一下心事。”柴徵说完抿着嘴,等着她。
赵澜抚额说道:“这个想法很荒唐,还是不要说了。”
“荒唐的事情,苏熠辉做地太多,有什么不好说的。我总觉得,你这次换了一身女装,就显得拘谨了很多,我实在不知道,就这样的你,还能荒唐到哪里去?就是苏熠辉的那些言行举止,我也从来没觉得有什么,只觉得与他相比,我实在活的乏味。更何况你现在?”柴徵放开她的手道。
赵澜深吸一口气道:“好吧,反正你以后也会听说,你既然执意想听,我便告诉你!只是不要太惊讶。”
“说!”柴徵自以为心里已经准备好了。
赵澜敲着桌面,道:“我打算效仿山阴公主刘楚玉,广收面首,你觉得如何?”
第83章
柴徵被她的这个答案给弄得心口一滞; 这等放肆之言,他是想都不敢想。
一直知道她放肆,但是却没有想到打的是这样的主意,他还是不能相信,他说:“你开什么玩笑?这些年你看上去荒唐,却十分自律,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赵澜笑着站起来问柴徵道:“这些年我扮着男人,怎么做那些事情?一旦做了,立马就被拆穿了。那都是随时随地要掉脑袋的,而且是真脑袋的事情。所以我才会让苏熠辉以花柳之名去死。就是为了赵澜日后的放荡找借口。”
柴徵抬头看着她; 额头上的青筋因为紧张,勃勃地跳着; 他眼前的人是苏熠辉; 那个什么都敢干的苏熠辉,她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她想要放荡,是真这么想的。
“柴徵,你现在明白了吗?其实你心里一直把我美化成一个强悍却自律的女人。但是那不是事实; 事实上我就是一个疯子; 一点点都不适合做一个女人。”赵澜双手撑在柴徵椅子的扶手上; 弯腰将他圈在那里,近乎贴着他的脸说道:“不要对我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别让我们之间只剩下伤害,我不想害你。”
赵澜站了起来; 放开了柴徵扭过头说:“让过去的一切归于过去,苏熠辉就是苏熠辉,他已经死去,现在在你面前的是赵澜,是你陌生的赵澜。”
她转身要离开,心头不是不难过,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为任何一个人去改变自己。她有她的生活方式和生存法则,不需要屈从于任何一个人。
“等等!”柴徵在背后叫住了她,赵澜转过身去看他道:“柴徵,我劝过你的话,都是发自肺腑的。找一个胸大无脑的女人,或者贤良淑德的女人,你这样的男人也算是顶顶好的男人了。好好地在一起过日子不行吗?”
柴徵看着她的背影,笑着说道:“你看,你还是苏熠辉,苏熠辉和赵澜就是一个人,你还是会那样劝我,自以为是地替我找最好的路。当然大部分你给我找的路,都是最顺遂的路。只是这件事情,我有自己的打算,我也希望你如同金国救使团的那一次一样,能理解我,并且尊重我的选择,哪怕这个选择看上去奇蠢无比。”
赵澜笑着说道:“如今你是皇帝了,我哪里能替你找路?我只是想说,你心里要的东西,其他女人做地比我都会好。你当明白,所以不要把你的念头说出来。”
“其他人不是苏熠辉,我对苏熠辉的绮念,起于从金国回来的路上,一直放在心底,是因为他是个男子,他有家室,我强迫自己把他当兄弟。如今她是个女人,她还要广收面首?”柴徵咬了咬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既然你不想嫁人,也无所谓贞洁。我求一夕之欢。”
赵澜转过身去看他,只见柴徵满脸通红,却异常坚定地说:“刚才说了,我对你肖想已久,也许得到了,也就不记挂了。你说呢?”
赵澜觉得柴徵真的太可笑了,她问:“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有意思吗?我俩睡一觉能改变什么?”
“满足我一直以来的念头。就这么简单,你跟谁睡不是睡?我是皇帝,以后有三宫六院,你是风流俏寡妇,广收面首。你让我睡一觉,咱们以后谁也不记挂谁,不挺好?”柴徵愠红着脸快速地说出口。
柴徵走过来到她面前道:“你别以为能收到自己心仪的面首,以我看了这么多的贵女,一个都看不上来讲,想要个面首其实也不那么容易。至少,我在你眼里,还是看得过去的。至少咱们一张床上躺过不知道多少次,好歹大家都是第一次,也算是不吃亏,对吧?”他顺着她的思路说,装作很轻松,他告诉自己很多遍,他要显得洒脱些。
赵澜脑子有些卡壳,只听柴徵说道:“我的脸还算可以,男人不讲胸,但是我的腰也行,臀也不难看,这些日子也练了。外边的基本上不会比我好。今晚留下来!”柴徵说这些话的时候,脸已经红的能滴出血,双手握紧成了拳头,紧张地放在身侧,他看着赵澜,如果这些话都没有用,恐怕他就再也没有多余的勇气了。
赵澜整日将小狼狗,小奶狗挂在嘴上,真的让柴徵这样带着小奶狗气息的男人站在她的面前,一脸渴慕地看着她,跟她这么请求的时候,她不知所措,一下子愣在那里。
她的停顿,让柴徵感到,也许还是有那么点可能,他走上前了一步,伸出了手,一把将她抱住,将自己滚烫的脸贴在她的脸上,坚定之中带着卑微的恳求道:“留下来,我只要你一夜。以后你去哪里,我断然不会管,真的!”
赵澜推开他,调整了一下呼吸说道:“柴徵,别这样,我……”柴徵堵住了她的嘴,他的吻生涩而急切,他本就是个雏儿,哪里会这些?
赵澜任由他咬着下唇,任由他想要挑开她的牙关,不去回应他,这样的态度,让柴徵放开她之后,脸色越发地难看,咬着牙说道:“原来我连这个都是痴心妄想。”
柴徵这些日子不敢找赵澜,生怕自己没有准备好,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她又出什么幺蛾子,再次诈死,以她的能力,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让他找到了。他希望能够好好地,一次性地把话说开,他想着自己能退的就退,能给的全给她,在她面前,他没有什么好坚持的,只要她开心就好,她愿意就好。
但是无论他怎么退,哪怕他退到了墙角里,赵澜依然连一点点的回应都不给他,他心疼地已经快让他撑不住了。
看着原本鼓起勇气,想要假装轻松地说那些话的时候,红透了脸的柴徵,这会子血色一点点地抽离,渐渐的惨白。柴徵低下了头,他想忍住,不让自己看上去那么软弱,苏熠辉不喜欢软弱的人,可是他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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