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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重生之旺妇-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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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庭仪六十有六,虽然致休在家,但官仪仍在,矍铄的面上,带着几分威严,莫氏着一身暗紫锦绣对幅长衣,头上裹着一方褐色的金丝锦帕,耳垂上戴着一对圆扣金环,一身大户人家老辈的尊贵,脸上挂着老人的慈祥。

    一群儿孙已经按门户分列,规规矩矩地站在两边。

    “祖父、祖母。”

    新夫妇跨进高高的雕花门槛,跪在地上,叩三首行了正礼。

    “好孩子。”

    谷庭仪威严的脸上挂着一抹浅笑,几房孙子中,沛林最见文昌,孙辈中,恐怕全指望他能凭真本事,将来考取功名,为谷家争光。

    夫唱妇随。莫氏多年来的习惯,便是顺着丈夫的意思,所以她对沛林也很疼爱。

    “新人给祖父祖母敬茶。”周妈在旁边轻唱。

    早有丫环备好茶水,端过来跪在寻香面前。寻香端起茶杯,一一举过头顶,递到老人手上。

    老人接过茶,象征地喝了两口,把茶交给旁边的丫环。

    莫氏旁边的大丫环月鹃,手上捧着个盘子,上面有个红色的绣包。莫氏拿过红包,放进寻香手里,笑吟吟道:“这是祖父祖母给你的见面礼。愿你和林儿,夫妻和睦,将来早些开枝散叶。”

    “谢祖父祖母。”寻香接过红包,又叩了三首。

    寻香接过红包时,已感觉出,里面装的是两对二两重的金锞子,应该和前世一样,一对底下刻着‘平安’‘吉祥’,一对底下刻着‘福禄’‘寿禧’。

    “爹,大门有浑水县衙差来送官函。”宋氏的三子谷柏修负责管理着谷园的花草树木,早上见大门处的一丛花有些干枯,一大早带着人在外边收拾那花木,大门有官衙来送信,连忙跑进来报信。

    嫡长子柏华是七品县丞,昨中午吃过喜宴后,就赶回了锦县。谷庭仪有点奇怪,怎么会突然有官函来家里呢,连忙起身出去,那送信的差衙乃浑水县衙的一个小头头张怀富,正在穿堂大理石屏前候着。见谷庭仪带着一帮儿孙出来,远远地就作揖贺喜:“听说谷老太爷的三房昨日娶孙媳,小的给老人家补声喜。”

    二子柏雄从袖子里摸出一小串铜子,笑着放进他手里,“一点喜钱,请你买酒吃。”

    张怀富眉开眼笑地接过喜钱,将手上的官函捧到谷庭仪面前,“老太爷,这是衙门抄送的副本,正本衙门已经存档备案。小的把它送到你手上,你可拿好了。”

    谷庭仪拿过官函,淡淡一笑,打开来慢慢细看。张怀富连忙拱一拱手,边走边告辞:“小的还有别的事,得先回城里了。”

14 扫把星

    柏雄笑着将张怀富送出穿堂。转身回来,却见父亲脸色苍白,身子似乎颤栗不已,急切地问:“爹,官函上说什么?”

    谷庭仪脸色阴沉,十分不悦,将信递给他。

    “什么,朝庭出了新规定?爹这一批老官仕,从本月起全部停止发放致休俸银?”柏雄脸色一变。

    历代以来,官员退位后,还拿着全额俸禄的并不多。就是公侯伯爵,都有禄终之时。谷庭仪生性要强,任巡州同知多年,开渠拓荒,每年为朝庭纳的税额最高,所以才得到致休禄。这份俸禄,是朝庭和百姓对他的肯定,是他安闲养老的美好回顾和炫耀。才拿了三年,就要停致休禄,一生的骄傲跟着也断了。谷庭仪脸色发白,浑身抖得厉害,两眼渐黑,身子往后一倒。

    三子柏新一把搀着谷庭仪,急切道:“爹。你可得多保重。”

    “快扶进屋里。沛丰你快带人去请郎中。”莫氏紧张地挥挥手。她不是谷庭仪,所以体会不到这事对她的打击,在她看来不就是每年没了一千两的银子。不当官有五年了,正所谓人走茶凉,老爷子每天回味掂记的不过是往事。

    嫡长孙沛丰今年二十六岁,和沛林是祖父祖母最疼爱的孙子。他放开儿子浴强的手,叫上弟弟沛华,一起往大门边跑去。

    一大群儿孙拥着祖父祖母来到正房外面,安静地站在走廊上,只有柏雄和柏新搀着祖父和祖母进了房里。

    五十五岁的宋氏领着两房庶出子孙远远地站在正房外的一角。

    沛林和寻香牵着手,站在门外,着急地皱紧眉头。寻香心里暗暗祈祷,祖父千万别有事,前世他就是得到停发致休金的官文后,急火攻心,没几天就病死了。

    “怎么了?”

    文氏作为当家主母,需给新媳妇见面礼,怕祖父祖母埋怨她一大早忽略了长辈礼数,所以沛林他们走后一会,就和范氏赶来北院了。见得大家往正房涌去,快步追上来。

    嫡长孙媳汪氏牵着儿子浴强,小声道:“来了官函说要停发祖父的致休禄。”

    文氏白一眼寻香,风风火火地道:“果然一大早就有事,我在松香院做事都不安心,把事情交待给秦妈,就赶了过来。”

    莫氏在屋里听到她的声音,觉得她的话太难听,似乎在咀咒什么,走出来,不高兴道:“什么果然一大早就有事?你这当家的,怎么脑子给当出毛病了?”

    “都是寻香这个扫把星。”这时文氏更觉寻香晦气,气呼呼地冲莫氏道:“母亲。不是我挑人刺。你不知,寻香昨晚不小心,竟然把喜烛打倒在地上,烧坏了她昨天穿的嫁鞋。大喜的时候,哪有不小心自己烧坏嫁鞋这种事?还不是犯了恶神,才会糊里糊涂招来火厄。所以我心里不安得很,总怕着家里会出什么事。”

    莫氏皱皱眉,看眼站在门口边的寻香和沛林。寻香昨晚烧了嫁鞋的确不太好,可文氏这么张扬,大清早指着骂寻香扫把星,一样地犯忌。看眼屋里,老太爷正气哼哼地不顺气,叹道:“大媳妇。你若想老太爷活得久点,说话做事别太厉害。好歹人家是刚过门的小媳妇。寻香是晚辈,有作得不对的,你作为长辈,对她该帮助,该训斥,只管尽心尽力地去做。没有把什么话都拿出来,当这么多人宣扬的道理。”

    范氏在人群外站着,听到莫氏的话,心里暗暗高兴,巴不得莫氏再训训文氏。文氏实在太厉害了,刚才故意和她走到沛林他们后面,把她给婉转地训责了一通,说白了,就是对她私自拿了寻香凤冠的事有意见,非逼着她要将凤冠交出来。碍于文氏的势力和手段,她不得不软懦,虽未明说把凤冠交出来,但不交的话,文氏已经暗示了,必然要为难松香院和翠竹院。

    文氏从来没被莫氏重话说过,此时为了寻香这个扫把星,竟然被婆母当众教训了。看来这对老东西真的看重沛林得很。那心高气傲的脾性,哪里吃莫氏这一手?

    当即脸色一变,委曲道:“婆母。我可是为了谷家好。别说我有心欺负晚辈。今日当众人面,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往后谷家太平无事,我负荆请罪,任婆母责罚我一把年纪,口无遮拦。若是接二连三不顺利,可别怪我这个当家没预先把话说明白。寻家十几口人,怎么会最后只剩下个寻香的?浑水县没有人不说她克亲破家的。若说我欺负晚辈,把她前面进门的几个孙媳叫出来问一问,我有刻薄过她们吗?别说她们,就是寻香,我也是有心想对她好。我急急忙忙从松香院过来,还不是为了赶上早安,给她见面。”

    她从腰上解下个沉沉的锦袋,扬了扬,眼角潮湿,声音哽咽,“二弟妹,三弟妹,你们可以打开看看,以前进来的小媳妇,哪个有得到这么多的见面礼的?”

    汪氏走上来拿过锦袋,解开,从里面拿出一对宝石耳环,脸色一变,“婆母偏心。对六弟媳出手这么大方。就是我进门时,也没拿到这么大的红包。”

    莫氏看了眼那耳环,那是当年她给文氏的见面礼,那对宝石耳环不仅价值昂贵,更重要的是意义非凡,代表着将来要继承掌事大位。没想到她会拿出来给寻香,可是她为何这么骂寻香扫把星呢?

    “我是对寻香很失望。想她昨晚烧了嫁鞋的事是不小心,可是,这会家里收到不好的消息,父亲又急病了,我不能因为看重老六,喜欢老六,就不顾谷家的安危。所以才掏心掏肺说了这么多。”文氏看似着急地哭诉,其实心里不慌不忙,在来的路上早就准备发了,既要大方出手,但又不失去东西。老太爷这时有事,正是天时、地利、人合,顺了她的心思,并打击寻香。

    莫氏被她吵得心烦,挥了挥手,“你们全都下去,老太爷这会还舒坦过来呢,让他安静一些。”

    寻香藏在沛林身后,无地自容;果然这么快就背上‘扫把星’的大名了。

15 祖母的警告

    “寻香。你进来,我有话和你说。”莫氏转身进了屋里。

    寻香怯怯地跟着进去,正欲散去的人都停下脚步,看着正房门口。

    屋里,莫氏坐在小厅上首,背后的墙壁上挂着祖父书画的青松展翠图和一幅对联,屋里的红木家俱和布置跟前世没有两样。

    “往后你若再出不好的事,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两个月前,老太爷和柏新商量娶寻香进门时,她打过讪嘴,觉得寻家只剩下寻香,这丫头命太硬,怕对沛林不利,想退了这婚事。可是老太爷和柏新觉得寻家祖上是开国重臣,又请人看过寻家的风水,寻家的人短寿,是寻家房宅有问题,寻香没出事,因她命大福大,坚持要将她娶进谷家。

    莫氏是个顺夫的,老太爷这么说,自然不会强行违他,又暗中找了好几个半仙看了寻香的八字,都说她不是个克亲的人。昨天见寻香长得水灵、聪慧,的确不象福薄的人,心里才接受了她。

    可是,今天一早就出不好的事,虽然不能怪寻香,文氏那么一闹,莫氏一向迷信,表面上吵了文氏,内心把她的话完全听了进去,心里堵得难受。

    “祖母。寻香以后一定小心。”寻香不敢说鞋子是她自己有意烧坏的,只得低头小声应着。

    “你往后,好好给我和老太爷争口气。”

    文氏曾言有相士说过,若寻家的风水太坏,儿女就是命生得好,难免不出凶克之事。莫氏见她柔顺,此时再细看她的长相,的确不象福薄的人,不敢往坏的方面深想,只有希望她兴旺,

    “寻香一定努力。”

    寻香咬紧嘴唇,强忍着没哭出来。别说今世才十三岁,就是前世十八岁,遇上这样的事,还是很紧张可怕的。一个没有亲人可依靠的女孩,嫁到婆家,第一天就不讨人喜欢,未来可谓一片黑暗和茫然。

    她只能在心里黙念着“勇敢,智慧”,以鼓励自己不要被未来的黑暗所打倒。

    莫氏看她头上戴着鲜艳的海棠花,身子瑟瑟颤栗,那花都要掉下来了。这可怜的样子,着实被文氏那么一闹吓坏了。先前沛林和她来敬茶时,两人手牵手的进来,沛林似乎很中意寻香。语气放柔和下来,“你记住我的话。往后给我好好的。”

    寻香使劲点头。祖母说的好好的,不是要她什么好好的,而是不要犯‘扫把星’。

    “出去吧,沛林一定着急了。”莫氏提到沛林,嘴角挂起一个淡笑。

    寻香行个福礼,全身轻轻飘飘地出去。灵魂已经很冷静,很勇敢了,还是有些招架不住,心里冰冰的,浑身软软的,象在地狱里一般。

    “香。”沛林温暖的手挽着她,感受到他淡淡的温暖,寻香慢慢活过来,心里舒服了一些。

    沛林真的很体贴她,感觉到她全身发冷,索性半拥着她,还握着她一只手,给她哈热气。

    沛林关注着寻香,没注意到外面的人都还没散去,走了几步,才发现走廊上所有的眼睛看着他们。

    “六弟真是体贴。都四月的天了,还给小媳妇暖手?”汪氏轻笑道。

    寻香苍白的脸上染起一抹红晕,连忙从沛林怀里挣扎几下,怕大家笑他们太儿女多情。

    沛林淡笑一下,并没松开寻香,向大家点点头,“我们先回去了。”

    文氏使劲揉着胸口,哀叹道:“怎么了得,家里娶了这么一个‘大神’回来,把祖母的心肝迷得晕乎乎的。我真是为谷家担心得很。”

    周妈妈从屋里出来,小声道:“老夫人说了,这里有二当家和三当家就行了。大家先回去吧,若是有事,会派人通知大家的。”

    张妈妈从汪氏后面上来,搀着文氏,轻轻给她拍着胸,打着背,心疼道:“你就是太操心过度,什么事也不将息着点。”

    “我就是劳碌的命。大家好了,我才会好。”文氏嘟嚷着,往东院走去。她的大儿媳汪氏和二儿媳安氏带着孩子紧随其后。

    范氏和二嫂刘氏对视一眼,心领神会,都不住声,各自带着儿子、媳妇、孙子们往自己的院子回去。

    宋氏看眼可怜的寻香,带着儿孙们回了西院。

    沛林和寻香往东院与北院间的青石路走去,刘氏带着儿孙往东北角的春睦院去了。

    穿过长长的竹林。范氏让大儿子沛光和柳氏先回翠竹院,范氏和钱妈妈在竹林边等着沛林夫妇。

    范氏不冷不热地对他俩说:“你两个跟我去春和院。”

    寻香看一眼从竹林岔道绕路而去的沛光夫妇,心头不是味道。前世婆母虽对外懦弱,对内夺过松香院的月银,却不象今世,一来就拿走她的凤冠和贴身的值钱首饰。即使要保管凤冠,直接和她说就好,也不至于两人之间没有相商,让文氏钻空子,闹出场事情。

    春和院正面四间,左右各带两间厢房,沛光和沛林未成家前各住一边厢房,如今妾室陈氏带着庶女华锦住了西厢,大门处带两间倒房供小厮住,背院是杂役房和下人房。

    “三太太,这么快就回来了?”清禾正在院门口张望,见到三太太和六少爷他们一起回来,看着寻香低着头,象受了委曲,心中很是诧异,按理,现在大家应该还在北院说话才对。难道寻香不讨人喜欢?全浑水县的人都在背地里说寻香是扫把星,看她这样子,在老太太那里,一定吃臭了。

    “清禾,你在院门口守着,我和六少爷他们说句话。”

    范氏十分谨慎,院里有三个丫环,三个婆子,两个小厮,却只信清禾和钱妈妈,别的都是文氏的耳目。

    寻香进院门时,与清禾对视一眼,又低下头跟在沛林身后。

    清禾长得清秀,识得字,懂些诗书,为人很机灵,虽然伺候过沛林,可是给三老爷暖过床。范氏本有心将她给沛林作暖床丫头,清禾是个要脸的人,不愿一身侍候爷俩以招人笑话。

    前世清禾虽不象别人那样明的骂着恨着寻香,对寻香也并无一点好感与温暖。

    范氏将他们带进自己屋里,让钱妈在外面守着。

    寻香想不明白,婆母这时竟然知道周全防范有人听到他们说话,昨夜拿凤冠时却不懂周全地考虑。

16 “富贵”的婆母

    范氏自顾坐在上座的圆木椅上,尖长的脸一沉,责怪寻香,“昨晚我不是让吴妈给你说了,那凤冠我帮你保管了,为何你半夜三更的还闹?那守院的小三和小五,是出了名的大嘴,你昨晚才发疯,他们当即就给文氏说了。”

    寻香一愣,范氏竟然信了文氏他们。心里一紧,文氏真是把范氏的性子给拿准了。果然,在她和婆母之间撕开一道裂痕。前世,她怎么没发现婆母如此没有脑子?

    沛林一愣。母亲一向软懦,很少见她这么凶地。连忙解释:“母亲。昨晚寻香真的没有闹过凤冠的事。”

    “你昨晚醉了,哪里知道得这么清楚?别为这扫把星,狐媚子解释。你看她,哪有早上去请安,把鲜花戴在头上的?”范氏指着寻香,脸色越发难看。

    “母亲。这花是我给她戴的。”沛林啼笑皆非,母亲真是太糊涂。

    范氏先是一愣,看儿子很护着寻香,心里不舒坦起来,把儿子养大,小媳妇才娶进来一天,就这么心疼她,生怕她受了委曲,因此更是生气。

    想着昨晚寻香不小心,烧坏嫁鞋的事,令文氏当作话柄,当众骂她是扫把星,令三老爷这边很没面子。恶声道:“你昨晚怎么会触那么大个霉头,烧了嫁鞋?这下大伯母当所有人骂你扫把星,你被浑水县的人骂惯了,可以不在乎,可是你想想我们的感受。我们是安宁清贵的人家,虽不是王侯之家,却也是方圆两百里数一数二的人家,哪里背得起扫把星这个名?”

    范氏娘家是锦县的,她爹原来是巡州的一个七品属官,专门分管水利,与谷庭仪是同事,所以两家结了亲。寻家祖上虽有官,可是寻香的父亲却是个无名儒生,而且还死得很早。所以范氏并不认为寻香出身带贵。

    今世婆母也如此苛难自己,寻香面如死灰,心中不断颤栗,低着头,开不起一句腔。

    沛林觉得寻香真是冤枉,从昨晚到现在都在被人欺负。便岔开话题:“母亲。恐怕凤冠的事,是杏儿告诉给文氏的吧?昨晚她爬多的床,若不是寻香机灵将她打晕,我的名声就毁在她手上了。”

    范氏对杏儿一样恨得很,昨晚都暗示杏儿了,想做沛林的通房,就得维护她这边的面子。杏儿既不顾她这边的面子,就怪不得她不容她。

    “你倒是有些厉害,竟然把那个辣货给打晕了。”范氏突然笑了一下,想不到这看上丟斯文秀气的寻香还有这一手。

    屋里的空气似乎变得缓和一些。范氏看寻香手里握着个红色的锦包,一把夺过来,脸色更放松一些,边看边念叨:“这是祖母给的红包?两对吉祥金锞子?一共四个,二两一个,祖母给了你八两金子。”

    前世,寻香嫁过来时,得到的红包,在屋里没放上两天,就被婆母要去了,但前世婆对寻香没这么凶。今世实在不同,寻香看着她手上的红包,一阵心疼,眼看在谷家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这两对金锞子对她来说很重要,得想法留住它们才行。

    范氏看寻香眼神勾勾地看着红包,很是舍不得的样子,儿子又在面前,怕失母亲的尊严,假装无意要她东西,把红包往桌上一放,嗔道:“瞧你这样子,我范家良田千亩,铺子数个,嫁到谷家,堂堂三太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穿金戴银,上下差奴唤婢,还差你这点东西?”

    沛林拿起桌上的红包,向范氏拱手笑道:“母亲最是富贵吉祥。你生了一阵气,好好歇一会吧。我和寻香不惹你心烦了。早上,大伯母来寻事,我们没吃早饭就去北院了呢。”说着一只手按按肚皮,意思是腹中空空呢。

    范氏没想到沛林会抓起那红包,心中气不打出,更觉心烦,儿子这么快就胳膊往外拐了,又不能骂儿子。只得另寻时机,取了寻香的金子。不悦地道:“寻香,你记着了。从现在起,松香院若是再有一点不对的事传出来,你就别叫我母亲!”

    寻香得瑟一样。今世,范氏不折不扣是个恶婆婆。面前的路,比前世似乎更窄更难走。

    出了婆母屋里,刚下了台阶,西厢屋外,柳氏淡淡地看着他们出来。华锦靠在她娘身边,吃吃发笑。嫡孙媳过门后第一天去给长辈请安,因为柳氏是妾,便没有资格去凑热闹,所以早上柳氏和华锦在屋里睡了个懒觉。刚才隐隐听到范氏屋里传来训骂声,看到寻香脸色灰白难看地出来,猜到这个背时的小媳妇,被范氏责难了。

    寻香低着头,斜睨一眼她们,前世才嫁过来时,华锦还肯与她作伴,可是没多久,因为大家骂她扫把星,华锦不仅讨厌她,还处处算计她手上的月银。

    唉。整个谷家,除了沛林和吴妈,没一个向着她的。

    寻香心情抑郁地和沛林回到松香院。

    才进院子,一个婆子迎了上来,“六少爷,六少奶奶回来了?”

    “东西还没搬完?”沛林怔一下,她是文氏先前带来搬东西的李婆子,此时那些嫁妆应该都搬走了,她还在这里做什么。

    “三太太没给你们说?从今天起,大太太让我在松香院管事。”李婆子看似恭敬,眼神却十分尖锐地扫过寻香。

    “刚才我们从母亲房里过来,没听她说起这事呀。”沛林扬扬眉道。

    正这时,钱妈妈追了进来,高声道:“六少爷,六少奶奶,先前你们走时,三太太忘记了告诉你们,今天起长房那边的李婆子在松香院主事。”

    沛林挥挥衣袖道:“随便你们。只是我和六少奶奶到现在还没吃早饭呢。”

    “六少爷,六少奶,吴妈在小灶上给你们煨有红枣粥。”杏儿正在扫院子,看到寻香惨淡的脸色,猜到她在北院一定受了什么委曲,心里兴奋不已,装作低眉顺眼的样子,轻声说道。

    沛林看都不看杏儿,拉着寻香径直往西面的膳厅走去。

    吴妈西面的走廊上,心疼地看着沛林,“少爷回来了?你们饿了一早上,饿坏了吧?我去给你们盛粥。”

    “有劳吴妈妈了。”沛林知道她受了委曲,从西面台阶上了走廊,冲她笑一笑,和寻香走进膳厅。

17 没完没了

    吴妈妈从小厨房里端上两碗热热的枣粥,寻香与她交换一个眼神,似有话要说。

    李妈妈沉着脸走进来,看着桌上的枣粥,似乎这粥有不妥的地方,令吴妈妈心里很不舒服。

    寻香见她进来,低着头吃粥,思付着待吃罢粥,再去吴妈妈屋里找她。

    沛林不习惯李妈妈在眼前晃来晃去,声音淡淡地道:“李妈妈,难道我院子里人手多,没事可做?”

    李妈妈从东院的一个粗使婆子升为松香院的主事婆子,级别长了一大截。虽然松香院人手不多,可是她不是来做粗活的,是来盯着他夫妇俩的。

    “我来检查一下这粥有没有煮得太稠,六少爷和六少奶奶的身子金贵,可不能待薄了。”李妈妈并不因为六少爷是主子,就惧怕他。

    “好了,这里有吴妈妈伺候,你去干别的吧。”沛林并不因为她是主事的婆子,就觉得她应该闲着,只是盯着别人。

    “若是六少爷和六少奶奶对下人,哪里觉得不满意,直接告诉我,我一定好好惩治这些刁奴。”李妈妈想,毕竟是第一天过来,不要和六少爷弄僵的好,转身走了出去。

    吴妈妈气得脸色发白,咬咬嘴唇,硬硬生生把委曲咽了下去。

    “吴妈妈。往后松香院的事还劳你多操心着。”沛林认真地道。

    “我就怕会触怒大伯母。”吴妈妈皱着眉道,“其实老奴什么活都能干,只是最怕被人冤枉。”她还在为早上文氏胡乱责骂的事难过。

    “你受的委曲,沛林知道。只是我过些天就要回书院上学,院里只有六少奶奶,你是个厚实的人,需多为她担着些。”

    吴妈妈再次和寻香交会一个眼神,眼角斜挂着门外,想问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杏儿“沙沙”地扫到了西面的走廊上。走到门口,李妈妈直挺挺地贮立在庭院中间,两眼冷冷地看着膳厅这边。心里一片苦涊,往后这院里全在文氏的监视与掌控下,那日子该是多么难熬。

    寻香和沛林从吴妈的动作,推测出屋外有人,都不说话,埋头专心吃粥。

    “三太太。你来了。”李妈妈在外面喜悦地叫道,声音十分做作。

    范氏带着清禾进来,看她一眼,脸上不喜不怒,表情平淡,直接往正房走去。

    “六少爷和六少奶奶还在膳厅吃粥。”杏儿殷勤道。

    “我去屋里等他们。”

    听到母亲来了的声音,沛林把粥吃得更快。寻香心中一动,他们才从婆母那边过来,先前钱妈妈又跟着带过话了,现在婆母亲自过来,她还有什么话没说完?莫不是为了这两对金锞子?

    寻香故意把粥吃得比沛林慢些。只一夜一早上,发生的事太多了。

    沛林先吃罢粥,对她道:“我先回屋里,看母亲还有什么遗漏的事要交待。你慢慢吃。”

    吴妈回身看着他们,寻香一直看着她,动作越来越慢,似乎故意的。六少奶奶年纪小,鬼精灵鬼精灵,她这么做一定有什么事。吴妈揣测着,折回厅里,站在寻香身后,小声道:“六少奶奶,若是粥不够,我再给你添。”

    沛林出了膳厅,在门口停下脚步,看着杏儿极其缓慢地扫地,似乎膳厅外面这段走廊极脏,垃圾极沉,扫不动,扫不完一般。

    李妈妈在庭院里见沛林一直盯着杏儿,似乎对她不满,轻咳一声道:“杏儿。西边的走廊扫了,别漏了少爷书房外的那一段外廊。”

    杏儿抬头看李妈妈时,才发现沛林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连忙拿着扫帚往西南面的外廊走去。

    沛林往北面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直直地看着李妈妈无所事事地站在院子中央。李妈妈虽然年纪大,性格冷沉,可是被他这么不声不响地看得心里一毛,便往小厨房走去,嘴上笑着说道:“我去给三太太端茶。”

    沛林点点头,站在膳厅外面不动。

    厅里,吴妈妈看见李氏去了隔壁的小厨房,好象少爷往上房去了。才小声道:“昨晚倒底怎么了?”

    “杏儿爬少爷的床,被我打了。我高声叫过你,你却睡死了。”寻香此时不急于说这事,把红包里的金祼子倒出来,塞到她手上,“这个你帮我藏着。明天我出去祭祖坟时,再把它们带出去。”

    吴妈妈很诧异,这么大的事,昨晚怎么会睡过头了?她一向很警觉的。接过来金锞子放在衣袖里,有点紧张,好在文氏还没怀疑喜鞋上那两颗珠子的事。

    “在北院,你受气了?”文氏关切地问。

    寻香抿着嘴,睫毛雾湿,使劲摇摇头,吸口气,道:“我回屋了。”

    屋外沛林听到寻香出来的声音,几步跃上往上房的台阶,飞快进了上房。寻香出来时,外面一个人影都没有,低着头快步往上房走去。

    “寻香还没吃好?”范氏见儿子先回来,拉着他坐下。

    “女子吃饭需数,她吃得慢些合乎淑仪。”沛林站到她身边,笑着答道。

    范氏拉着他的手,疼爱道:“现在寻香不在,我有话问你。昨晚你们合房了?”

    “哪有的事?寻香贤良淑德,牢记着你的话呢。”沛林圆滑地回答她。

    “你记着,她没满十五之前,不要动她,不然老的会骂我们教子无方,奸宿幼女。虽然穷人家常有这样的事,我们可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

    范氏这话令沛林觉得好笑,什么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大户人家奸宿幼女的事最多。

    “你若想要女人,娘给你再添个良妾吧。毕竟你已经十五了,祖父祖母又盼着你能早有孩子。”

    寻香走到外面,正听得此话,不好进来得,便在门外停了下来。李妈妈端着茶走到她后面,高声道:“六少奶奶,在外面发什么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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