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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娘子猛如虎-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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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从愿抬头,轻轻笑了笑,仍是如往常一般的好脾气,她问,“为什么,华浓,我自认对你不薄,你就是这样对你的前主子的?”
  华浓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笑的差点站不直身子,“你说你对我好,你对我哪里好?是可怜施舍给我的一点点工钱,还是把我喜欢的男人让给临衫,故意让我难看?还是打了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
  赵从愿默然,目光复杂的看向她,“那都是崔湛自己的选择,他跟临衫的事情,我从未插过手。”
  “那不过是你假惺惺给的一点施舍,就像打发叫花子一样!”
  “你想的极端了,”赵从愿皱眉,“我从未这般想过。”
  华浓捂着急剧跳动的胸口,看向赵从愿的目光里像是掺着毒,“幸好,老天有眼啊,让我抓到了你的把柄,你看看现在,我是这府里的主人,你不过就是一个阶下囚!”
  “你是这府里的主人?”赵从愿忽的笑了,像那盛开的牡丹花儿,她笑眼前人的无知,“你再不过,也只是刑善超的一个妾,这诺大的刑府,哪里轮得到你来做主。”
  刑善超此人,十分善钻研。他虽跟赵又清同朝竞争,且年纪相差不大,但他早就娶了大理寺卿的女儿为妻,相传感情十分和谐。他这种男人,可以将婚姻当成垫脚石,心里根本不会有爱。
  华浓兀自沉醉在自己的世界,带着向往,“那天晚上,我在画舫里看见公子,我就知道自己肯定是回不去了,妙兰让我来上京找赵又清,还让我威胁他。可我都要饿死在赵府门口了,还是没人理我。”
  说道这里她面上又露出了一丝委屈,“还好大人经过,她救了我,还将我带回府里。他还说会对我好一辈子,他说他不爱他的夫人,他喜欢我这样娇柔软媚的女子,那晚,他温柔的不要命……”
  赵从愿只觉再也听不下去,嗤笑,“你就活在梦里吧,刑夫人随便伸出根手指头都能碾死你,我劝你,好好夹着尾巴做人,别太招摇,等刑善超将你榨干,你也就没用了。”
  “不会的!”华浓募得抬头看她,唇边泛起一抹笑,“你就是嫉妒我,就是见不得我!”
  赵从愿无所谓的耸耸肩,她是出于好心,想提醒她一下,毕竟曾经跟过她,她不想她死的太快。可她执迷不悟,神仙也救不了她。
  后宅是什么地方,估计没有人能比赵从愿清楚了,她见惯了那些人恶毒的心思,可华浓从小在市井长大,从未真正经历过什么勾心斗角。
  华浓身后的侍女看见她有些癫狂的神态,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姨娘,老爷叮嘱过不能时间太长,”她瞄了眼赵从愿,复而低头,“万一她又出什么幺蛾子就不好了。”
  华浓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要你多嘴!”言罢,便一甩袖子,往回走。
  忽的,她猛地回头,眼角似笑非笑:“这两天吩咐厨房不准给她送饭,饿了就让她自己去做!”
  小丫鬟被她的眼神吓得一抖,闻言立马福身应道:“是。”
  赵从愿这才小脸一苦,没有好吃的,这日子该怎么过呀!
  ×××
  “公子,咱们快到了,”崔湛举了举手里的东西,有些不确定的问,“这些东西,真能让姑娘她们开心?”
  崔显安看了眼崔湛,皱眉道:“这是自然,你们家主子何时骗过你,话这么多。”
  “……喔。”
  崔湛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的摇头,他们家主子已经好些天未见过姑娘了,这脾气是越发大了。
  “你摇头做甚么?”崔显安停下步子,看向他,眼中满是不耐。
  崔湛连忙跟上,见崔显安还看着他,忙道:“属下寻思着,一会儿姑娘若是看见公子这般用心,定是要乐开花!”
  崔显安淡淡看了他一眼,崔湛连忙捂住嘴。崔显安这才转身,继续往前走。脑子里却在想着,他的小姑娘一会儿见了这么多好吃的,定会高兴的抱住他。
  “公子,你看,临衫可真懒,这门上都要落了一层灰了,也不知道擦擦!赶明儿得好好训训她!”崔湛站在门口,摸了把门,向崔显安挥了挥手中沾着灰的手指。
  崔显安皱眉,赵从愿最是爱干净,平日里院子里也不应该这般安静。他伸出手,用力的推开门。
  抬眼望去,小院里乱成一团,本该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柴火被搅乱,一旁的水缸被砸碎,里面的水流尽,地上还未干透。
  崔显安快步跨进去,脚下还有干涸的血迹。崔显安有些慌乱,大声喊道:“愿愿!愿愿!”
  无人应答。崔显安快步走进后院,垂花门处躺着两具尸体。崔显安跑过去蹲下,喊道:“安义,安水!”
  崔显安伸出手指,放到安水的鼻尖下,他早就没了鼻息,身体也已经冰凉,显然尸体搁在这里一夜不止了。
  “安义!”
  崔湛跑过来,乍一看见躺在地上的两人,惊呼出声。
  崔显安转头看向他,声音有些沙哑,“快去找人!”他蹭的一下站起身,就往屋里跑。
  崔湛慢他一步,拔腿跟在他身后。
  “愿愿!愿愿!”崔显安寻遍宅子,都没有看见赵从愿的身影,房里空荡荡的。
  崔显安靠在门上,身子承受不住的往下滑。他坐在地上,有些茫然。明明他走时院子里还干干净净的,她的小姑娘还依依不舍的在他耳边说,让他早点回来。
  崔湛木着脸,飞快的跑到崔显安身边低声道:“公子,厨房边有具尸体不是我们的人。”
  崔显安站起身,眼神沉沉,“过去看看。”
  崔湛担忧的看向崔显安,他此时面色极差,却是什么都未说,只极力压抑着心里的难受,紧紧跟在他身后。
  崔显安跨进厨房,顺着血腥味,一眼就看见了灶台后面躺着的黑衣人。他沉着脸,一步一挪的走到他身边蹲下,一把掀开他的衣裳,胸口处赫然绣着一片青竹叶。
  “是刑善超的人!”崔湛眼睛忽的冒起怒火,“他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他之前奉命调查赵又清的时候,曾暗中调查过他的死对头刑善超。此人深不可测,手下养了一群江湖草莽,虽没有什么真本事,却遍布怀凉角落,无处不在。他本只是顺手了解一番,并未打算深究,只知道凡是入了刑善超手下的人,皆会在胸口处绣一片竹叶。
  崔显安眼眸幽深,他抬头看向崔湛,“调动手下所有人,搜寻姑娘与临衫的下落,切勿打草惊蛇!”
  崔湛肃声,“是。”
  刑善超与赵又清是死对头,他费劲心机将赵从愿抓回去,只有两个可能。要么为了打倒赵又清,将赵从愿交给皇帝,治赵又清欺君之罪。要么,便是手里捏着赵从愿,以此来威胁赵又清。
  崔显安脸色越来越沉,他快步走到门外,一把接过暗卫递过来的缰绳,驾马而去。身后的人都跟上来,绝尘而去。
  他必须尽快赶到京城,否则,等赵从愿被送进宫,就来不及了。
  夜里,蝉鸣阵阵,数十匹马踏过,惊起一片蛙叫。
  忽的,崔显安停下马,快步走过去。他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珠子,声音有些发颤:“这是愿愿的,这是我给她买的!她一定是被刑善超这个老贼给带走了!”
  平日里沉静的可怕的人,此时竟有些语无伦次,崔湛一众人,哪里见过他这般模样,此时都将头偏过去,不敢再看。
  熬了两天两夜,崔湛的眼睛也有些红,他声音有些沙哑,“公子,咱们要不要在这里原地修整一下,我看兄弟们精神都不太好。”
  崔显安抬起头,看向天上的缺月,道:“原地修整,一个时辰后赶路,明早进城!”
  一大清早,城门大开,崔显安带着一群人骑着马飞驰而进,一旁的守卫连他们的身影儿都未曾看清,就瞧不见人影了。
  士兵指着前方的灰尘,着急问道:“头儿,着可咋办啊?”
  头儿打了个哈欠,才看向一旁的人,眯着眼看了会,才懒懒的道:“估摸着又是哪家的少年郎,昨夜未曾回来,随他,随他!”说完便转身又走到城墙根儿底下,继续打着盹儿。
  

  ☆、别来无恙

  “郡主; 大人有请。”丫鬟低眉顺目,恭敬的垂手; 侍立在珠帘外。
  坐在上首的妇人一挑眉,挑眉看向小丫鬟,轻飘飘的开口问道:“哦?是大人找; 还是你家姨娘找?”
  那丫鬟猛地抬头,惊慌的望向里面的人,着才发现赵从愿面前还坐着一个人。她腿一软,直接跪下来; 喊道:“夫人明鉴; 却是大人传唤郡主有要事相商,奴婢不敢欺瞒!”
  刑夫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滚下去,别在这碍眼!”
  丫鬟如蒙大赦,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来。
  刑夫人转头; 歉意的看向赵从愿; “倒是我对不起你; 夫君要害你就算了,现在竟让一个妾随意指示府中下人欺负你。”
  赵从愿随意的笑笑,“这又不关你的事; 是我跟华浓早有恩怨,倒是因为我的事,又给你添了一回堵。”
  “嗨,这有什么; 我早就习惯了,”刑夫人说着,便捂着嘴笑了,颇有几分幸灾乐祸,“就刑善超那性子,这两年也不知纳了多少妾了,我早就不在意了,倒是那新来的小姑娘,不知人间险恶,早就被后院那几个给记下了!” 
  赵从愿没几个闺中密友,但她一贯性子温和,做事又体贴,在宫中虽不显眼,却也跟各家千金关系都尚可。刑夫人在闺中时,便是豪爽的性子,与赵从愿也谈得来几句。
  赵从愿闻言,也笑了起来,有些无奈的道:“这世家后院,哪里这么好混。”她施施然站起身,看向刑夫人眼中带着笑意,“既然刑大人找我,那我先过去看看。”
  “我陪你一起去!”刑夫人站起身,拉住赵从愿的手,心疼的看着她,“他倒好,这么大的事情不告诉我,要是我知道,怎么也不会……”
  赵从愿拉下她的手,“你别掺和,免得影响你们夫妻感情。我先去了。”
  刑夫人看着她悠然的背影,眼底含着愧疚,却也做不了什么。她不会因为曾经的好友去伤害丈夫,没有感情,却也不能让家败了。
  她咬了咬牙,看向候在一旁的麽麽,恨声说,“走,待我去看看那个新来的姨娘长得有多天姿国色,竟将大人迷的五迷三道的!”
  行至书房外,那丫鬟忽的停住脚步,站住身形,小声道:“姑娘,奴婢不能进去,您请吧。”
  赵从愿挑了挑眉,伸出手轻轻推开木门。
  刑善超听见声音,站起身来看向一旁的人,朗笑道,“三皇子,我这回可没骗你吧,这人就在这里呢!”
  赵从愿抬眼,看向一旁正坐在上首一身紫衣华服的男子,挑了挑眉,原来是是萧林。
  “赵妹妹,别来无恙。”三皇子眼中闪过惊疑,却也只是一瞬,很快便被他掩了下去。他虽听刑善超说了,可见到真人,仍是颇为震惊,毕竟一个早就死了的人,此时活生生的站在他眼前。
  赵从愿弯身行礼,“见过三皇子。”
  萧林嘴角噙着笑意,他常年示于人前便是活泼开朗的笑,此时看着便让人如沐春风,“不用这么客气,咱们好歹还是一家人。”
  赵从愿笑而不语,只淡淡的看着他。
  她的目光太过清澈透底,仿佛能看穿他此时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萧林脸上的笑僵了僵,半晌扯着嘴皮子道:“既然你回来了,本王总得带你去看看父皇,也算是安安父皇的心。”
  赵从愿看着他不要脸的样子,有些想笑,她暗自腹议,搬出这些啼笑皆非的理由,真是无聊。
  萧林也不是真的询问她的意见,他转过头看了眼刑善超,见刑善超轻轻点头,才道:“赵姑娘,咱们走吧。”
  赵从愿站在那里,看着他径直走向门外。
  萧林意识到身后的人未曾跟上,他停下脚步,看向门外,再开口便带着威胁,“赵妹妹,我喊你一声妹妹,才允许你体面的进宫,你若是不配合,就休怪我狠心了。”
  赵从愿看向他,“你想要什么,权利,地位,还是……皇位?”
  萧林募得转头看向她,眼中带着狠痞,他道:“你既然知道,便应该知道,今日你一定要进宫!”
  当今圣上育有四位皇子,但大皇子出生就夭折,只剩下三位皇子。而四皇子尚未成年,如今只有二皇子与三皇子活跃在朝堂上。
  刑善超支持三皇子,而赵又清支持二皇子,两人如今不分伯仲,面上一片祥和,背地里却争得你死我活。
  赵从愿微微笑道:“你放了我,我用赵家军与你作交换如何?”
  萧林募得睁大眼睛,他看向赵从愿,眼中带着狂喜与不可置信,“赵家军在你手里?”
  赵家与新皇一起打天下,天下大定后,先皇便允诺,赵家军跟随赵老将军多年,永远不用解散纳入皇家军队,由赵家自由支配。后来赵将军战死沙场,赵家军便不知所踪。
  萧林狐疑的看向赵从愿,开口逼,“赵家军叱咤战场,怎会握在你一个弱女子手中?”
  赵从愿看着他,没有一丝慌乱,慢条斯理的道:“奶娘去世时,将信物交给了我。再说了,若是无人暗中相助,我又怎能逃婚,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
  萧林暗自琢磨,赵又清那时官位并不高,他不可能在大锦官员面前瞒天过海,不漏一丝破绽。可若是赵从愿手中握着信物,那便不一样了。
  他道:“那本王便信你这一回,但你若是敢骗本王——”
  赵从愿接着说下去:“我不会干这么蠢的事情,我只要活,这些东西,跟我也没有多大的干系。”
  萧林这才转身,看向刑善超,低声吩咐:“刑大人,郡主就暂且住在你府上,待她交出兵符,本王会安排人送她离开。这段时间,切记打草惊蛇。”
  刑善超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只听见他低沉的嗓音,“臣明白。”
  萧林满意点头,转身朝外走去。刑善超跟在他身后,“殿下慢走。”
  他挥了挥手温和的道:“不用送了这几天把她看紧了,别让她耍了花样。”
  将人送到门外,刑善超才回到书房,就看见赵从愿正优哉游哉的坐在椅子上吃糕点。
  他看向赵从愿,忽的冷笑一声,“郡主真是一点都不着急,若不是你手里还捏着张王牌,这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赵从愿放下手中的糕点,这几日日日都吃厨房送来的青菜萝卜,她都要怀疑人生了。她看向刑善超,赞赏道:“刑大人人虽不怎么样,但这厨子,还真不错!”
  刑善超一口气憋在胸口,有些说不出话来。最后,他只淡淡看了赵从愿一眼,道:“你跟赵又清,都逃不掉,且等着罢!”
  赵从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先他一步走出书房。
  华浓正等在门外,被侍卫死死的拦住。她一眼就看见刑善超从里面出来,面上一喜,声音娇软,戚戚喊道,“大人!”
  赵从愿被惊得起了一声鸡皮疙瘩,她匪夷所思的看了刑善超一眼,眼中尽是恶寒,想不通他怎么口味越来越重。
  刑善超出于跟赵又清作对的心思将华浓捡回来,后来她说了这么大一个秘密,刑善超本不打算留着她,可后来他见她一身媚骨,每日伺候的比后院的女人都要舒服,便将她留了下来。可方才看见赵从愿的眼神,他忍不住老脸一红,狠狠的瞪了华浓一眼,“滚回院子里呆着!”
  华浓委屈的抿了抿嘴,最终不敢反抗他,瞪了赵从愿一眼,灰溜溜的跑回院子里。
  夜里,刑府后院。
  华浓摆弄着手上的珍珠琉璃簪子,漫不经心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婢女,话音里含着怨气,“大人今夜又不过来?”
  今日她莫名其妙便被夫人劈头盖脸训了一顿,她原本打算今晚好好告上一状,可现在人都没来她这,她难道要白受这些委屈了?
  地上的人轻薄的身子抖了一抖,小声的回答:“是。”
  这位华姨娘进府也不过半月,仗着老爷的宠爱在府里作威作福,打骂下人更是常有的事情,他们这些身边的人,也不能幸免。院子里的下人都说,新来的华姨娘虽生的美,却是个没脑子的,连夫人都敢顶撞,怕是没多少好日子。
  那丫鬟眼珠子转了转,抬起头看向华浓,带着讨好:“听说是那位常来的姑娘,他好似跟老爷关系不一般呢!”
  华浓嗤笑,“你知道什么,尽瞎说。”
  她想起那日意乱情迷之时,刑善超趴在她身上说的话,他说今日便将赵从愿交给皇上处置,听说府里来了个大人物,结果赵从愿却是安然的从书房出来了,看来她手里还握着什么把柄令人忌惮。
  现在除了她与府里少数几个人清楚赵从愿的身份,大家都以为那是大人新看上的女子。可若是此事人尽皆知呢?那大人就一定会将赵从愿交出去。
  思及此,她眼里冒出一丝精光,再看向地上小婢女的眼神便温和许多,“附耳过来,有事吩咐你去做……”
  第二日清晨,赵从愿刚用过朝食,院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涌进一批侍卫。
  

  ☆、犯上作乱

  面前的侍卫着一身齐整的飞鱼服; 暗沉的黑色打底,边角用细长的金线包边; 衬得人身形修长精神。
  赵从愿挑眉,皇城司的人。
  “淮阳郡主,”门外走进一个人; 他身后是满室的晨光,赵从愿却只觉身上阵阵发冷。
  “郡主归来,竟未曾通知老奴去迎接,这可真是伤了老奴的心了!”
  赵从愿勉强扯了下嘴角; 看向面前白净的太监; “这位大人可真是会开玩笑,我不认识你。”
  来人正是皇帝身边最得宠的大太监明公公; 当初那道和亲圣旨,便是他送来的。
  赵从愿面上带着疑惑,仍是和气的道:“小女子只是刑大人出门游玩带回来的; 并未见过大人——”
  明公公似是笑了下; 但仍是和气的声音; 细细长长的,“郡主可别跟老奴开玩笑,现在外边可都传遍了; 淮阳郡主当初诈死逃婚,如今被刑大人带回京城,正准备送进宫面圣呢!”
  言罢,眼神一撇; 便看到身后的刑善超,尖细的嗓子拖长了声儿,“刑大人,咱家说的是不是呀?”
  刑善超板着脸,道:“公公所言有理,下官本打算明日带郡主进宫面圣,却不想今日公公便来了。”
  他虽是朝中重臣,皇上的左右手,却也不能轻易的得罪陛下身边的大红人。他暗骂一声,这老太监,可真是原来越刁钻了。他此时若是回答不是,便是欺君;若是回答是,三皇子那边又不好交代。
  明公公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皇帝不管事,这后宫便是他的天下,还没人敢不敬着他呢!
  他看向赵从愿,伸手指了指门口,“郡主,请吧。”
  赵从愿抿了抿唇,不再说什么,她抬眼看了眼四周严阵以待的侍卫,抿了抿唇,大踏步走了出去。
  刑善超看着她的背影,不自觉的往前跨了一步。
  “哎哟,刑大人留步,”明公公拦下他,笑眯眯的道,“圣上吩咐了,只请郡主一人进宫,您明日再去复命。”
  刑善超眯了眯眼,转瞬笑道:“那便烦请公公在圣上面前替本官美言几句。”
  明公公揖手,神色傲据,扬着下巴,“一定,一定。”便扶着身边小太监的手往外走去。
  刑善超嘴角抽了抽,朝着身后的管家道:“去将华姨娘带过来。”
  华浓此时正在正房立规矩,听闻老爷唤她去,脸上爬上一丝红晕,转瞬得意的看向上首的人,不甚正经的福了福身,“夫人,老爷唤我,那我便先去了。”说完不等上首的人同意,便起身施施然的往门外走去。
  “夫人,这华姨娘也实在是太不懂规矩了!”
  “是啊,对着夫人也敢这般跋扈无状,这简直是不把夫人放在眼里!”
  一旁站着的几个姨娘义愤填膺,扭着帕子指向离开的华浓,又气又怒又嫉妒。
  刑夫人忽的想到了今早府里传出来的谣言,此时老爷又特意将华浓喊去,恐怕是赵从愿那边出了事。她有些坐立不安,索性顺势而为腾地一下站起身,着急忙慌的往门外走,“我今日便要看看这小贱蹄子是怎么勾的老爷念念不忘的!”
  华浓先一步到了正厅,她站在门外,特意用力抹了抹眼睛,直到眼眶泛红才扭着腰走进屋里。
  “老爷,您找我。”华浓脸上挂着温婉的笑,看起来弱柳扶风般,风一吹便要倒了。
  刑善超转过身,黑眸沉沉,盯着华浓,仿佛要将她看出个洞来。
  华浓只觉得凉飕飕的,她瑟缩了下脖子,支支吾吾的问,“老爷,您这般看着我作啊——”
  刑善超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一只手将她拎起,抵在墙上,眼里带着狠痞,问道:“是不是你散播的消息?!”
  华浓眼眶通红,身体像是漂浮在水中一般,呼不过气来。她用力的蹬腿,断断续续的喊道:“放…放我…下来!”
  刑善超可没有要将她放下来的意思,他紧紧望着她的眼睛,“这么好看的姑娘,竟连自己的主子都背叛,像你这样蛇蝎心肠的人,都嫌脏了我的收手。”他慢慢的松开手,嫌恶的将人扔出去,眼里没有一丝不舍与温情。
  “咳咳,咳咳,咳咳咳……”华浓摊在地上,捂着脖子上一圈的青紫痕迹拼命的呼气。待缓过神来,她跪着身子,挪到刑善超身边,哭诉着喊道:“大人我没有啊,不是我啊!”
  刑夫人气喘吁吁的踏进屋,她扶着门框,看见里面的场景,瞬间呆滞。
  华浓募得调转指尖,指向门口的人,声音沙哑,如被割坏了的公鸭,“大人,是她,是她见不得我得宠,故意使计陷害我!大人,我是冤枉的啊!”
  刑善超一把推开她,看向门口的人,皱眉道:“夫人,你怎么来了?”
  刑夫人往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的看向刑善超,“你还是将郡主送走了?”
  刑善超想到刚才那个明媚如初,总是镇定温婉的女子,沉默下来。
  “刑善超你混蛋!不是说放过她了吗?三皇子不是答应了吗?”她抹了把眼泪,眼中盛满了失望,“她只是个才二八的小姑娘,她也只是想好好活着,她有什么错啊!”
  刑善超脸色沉下来,又看向华浓,“今早早朝传出来的风声,我拦不住!”
  马车很快便到了皇城底下,赵从愿看着高大巍峨的宫墙,有些恍惚。她自嘲的笑了笑,还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回到这里了,结果这么快又被麻溜的抓回来,而且这回,估摸着是真要玩完了。
  “郡主,这边请。”明公公一路上都尽量放慢步子,暗自注视着赵从愿。
  赵从愿有些无奈,“公公我还记得路,您快些罢,免得皇上等急了,怪罪于您。”
  明公公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郡主就是想不开啊,若是以前……,哪里还会落到现在这般的境地。”他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才接着道:“一会子定要顺着圣上,别惹圣上生气,切记呀!”
  御书房近在眼前,赵从愿停下步子,看着面前的老人,认真的道谢:“还是要谢谢公公,这么多年的照顾。”
  明公公眼眶一红,挥了挥手,“使不得,使不得啊。”
  赵从愿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抬起步子走进去。
  奢华的宫殿内燃着浓厚的龙涎香,雕梁画栋的柱子上雕着精细的龙纹,看起来气派极了。殿内伺候的还是那几个人,似乎什么都未变,唯一变了的,便是龙案后的帝王,头发白了许多,苍老了不少。
  赵从愿轻抬裙裾,快步走近,行至龙案前,才施施然跪下,双手触地,“草民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直至桌上的茶杯冷透,桌后面才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起来罢。”
  许久不曾这般跪着了,赵从愿只觉膝盖一阵发麻,她暗自咬了咬牙,才慢吞吞的站起来。
  “愿儿啊,你这回可是给朕出了个大难题啊!”埋在奏折里人仍未抬起头。
  赵从愿低眉敛目,“草民不敢。”
  皇帝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向她,“知道朕今日将你单独宣进宫是为何吗?”
  “草民不知。”
  “当初若是你跟朕服个软,朕也不会狠心将你送去和亲,”他将御笔一丢,眼睛在她身上流连,开口道:“朕现在再给你个机会,就看你怎么选了。”
  一年前的赵从愿恰恰及笄,少女的风华初绽,便已让人挪不开眼光;现在的她,多了几分成熟,身上那股淡然平和的气质未变,眼底依旧干净清澈如初,如牡丹花般绽放的亭亭玉立。
  赵从愿低着头,厌恶的皱眉,半晌她抬起头,看向皇帝,笑盈盈的道:“草民在民间早已嫁作人妇,现如今怕是没有了再二选一的机会了。”
  皇帝抬眼,看向她梳起的少女发髻,讽刺的挑眉。他忽然重重咳了起来,“咳咳咳咳——”一声声的,仿佛要将血咳出来。
  “皇上,皇上!”明公公急忙小跑进来,端起桌上的茶,喂到他嘴里,手放在他背后给他顺着气。
  皇上挥开他,看向赵从愿,冷笑出声:“你骨头倒是硬,朕念你是忠臣之后,才愿意三番四次给你机会,这是最后一次,你可想好了?”
  明公公看向赵从愿,急声劝道:“我的郡主哟,这般好的待遇,除开您,可没有别人有过了,您还在犹豫什么呀!”
  赵从愿轻笑,看向上首的皇帝,朗声道:“好?什么是好?是将战死沙场的大将军之女送去敌国和亲,还是强占大臣女儿的身体好?”她看向上首的皇帝,勾起唇角,带着从未见过的冷漠,“你怕过吗?”
  皇帝愣住,有一瞬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喃喃问道:“怕什么?”
  赵从愿走近一步直直盯着他的眼睛,早没了恭敬,眼底带着解脱,“怕我父亲半夜爬进你梦里,问你为何要逼死他唯一的宝贝女儿,他拿命保的江山,用命效忠的帝王到头来却不放过他的女儿!”
  “放肆!放肆!”
  皇帝手用力的拍在烫金的案桌上,震得上面的奏折滑落到地上。
  他脸涨的通红,朝外吼道:“来人!来人!将这犯上作下的女人关进刑部,给我狠狠地打!打到她服软为止!”
  

  ☆、坐牢

  “进去!”
  牢门“哐啷”一声打开; 赵从愿身上的裙衫被换掉,换上了一身白色的囚服。她被推的脚下一个踉跄; 腿腕一弯,差点跪在地上。
  待她转身,牢门便被悉悉索索的拴上; 赵从愿站在原处,打量了破旧的牢房,竟还苦中作乐的想到,这牢房; 比南城的气派多了。
  她环抱着膝盖; 坐到上锈的小铁窗下面,呆呆的看着墙壁; 不知道崔显安回来了没?他回来了看不见她该有多着急?
  京城杏花楼,此时正是人声鼎沸的时辰,里面人挤人。当地的人都知道; 若是想在这杏花楼好好吃上一顿; 定是要提前几天订包厢的; 否则杏花楼是不会准备的。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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