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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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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不斜视的,不急不躁的,似是她下楼来就是为了吃这茶点一般,旁若无人,专心致志。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临了,阴十七反而不急了,是真的不急了。
  她总得让好不容易自动坐在旁边来的徐莲花、徐一里好好地想一想,好好地理一理,再好好地顺一顺。
  毕竟事过多年,徐莲花与徐一里不管是不是当事人,但做为目击全过程的知情人,两人却从来不说不提,那么其中总有一些外人无法得知的顾虑与缘由。
  两人还没有开口,但阴十七知道,两人要说的事情该是同一件事——多年前的那一段传奇姻缘。
  至于徐杨醉酒后糊里糊涂说出来的那一件事,该是指林涯客房所发生的命案。
  据徐杨醉话中所言,那间客房发生过的两起命案,时间只隔了一年,也就是在去年,可为什么外间传的都是多年前呢?
  难道这个时间的其中还有旁的事情?
  徐莲花应当是知道的。
  而徐一里在去年便已在林府当管家,或许他知道,又或许他不知道。
  却不管如何,两人中只要有一人知道,那便足够让她挖出真相来。
  沉默的时间里,一息一息地过,过得极慢。
  徐莲花似是在理顺,徐一里也似是在回忆,两人皆没开口,也没喝茶或吃点心。
  整个大堂,寂静得可以,又是在夜里,简直是有点森森。
  昏暗的灯点跳动着,晃着照着长长的影子,偶尔有风自大门或窗台吹进,影子便跟着闪了几闪,配着呼呼的天然乐声,守在柜台里的店小二猛擦了几下手臂上突然林立的鸡皮疙瘩。
  再看了看靠近客栈大门的那一桌,桌上的三个人除了阴十七,余下两人,店小二看着看着,觉得有点莫名的压抑。
  压抑了一小会,索性回头,不看了。
  灯芯偶尔跳动两下,黄豆似的灯火就在桌中央,照着桌边三个人的脸,徐莲花突然笑了起来:
  “那个时候,也是这个位置,也是这样的三面坐三个人……”
  阴十七吃糕点的手一顿,她换了另一只手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茶——枣泥糕好吃是好吃,就是噎得慌。
  徐一里跟着叹道:“是啊,那个时候小果仁跟阴兄弟多像啊……”
  剩下的最后一角枣泥糕放下了,阴十七取出紫帕擦净了双手,看着紫帕被她擦得又油又皱的狼狈样子——展颜要是在,看她这样对待他送的帕子,该又会皱紧了那好看的眉峰了。
  小果仁……谁啊?
  可惜说完这两句话完,徐莲花与徐一里同时又沉默了。
  阴十七觉得这样不行,真不是办法,她清了清喉咙道:
  “倘若老板娘与徐管家觉得不知该从哪里说起,那便由我来问,两位来答,如何?”
  徐莲花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徐一里也没有异议。
  于是很愉快地就这么定了。
  阴十七问:“两位想说的事情,是多年前关于莲花客栈的那一段传奇姻缘吧?”
  两人点头。
  果然是。
  阴十七又问:“两位都是当年传奇姻缘的当事人,还是旁观者?”
  尖锐,直戳重点。
  或许是直戳两人的心窝,因为她看到她问后,两人的脸色同时一变。
  没有追问,总得给两人一个缓气的时间。
  过了会,徐莲花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看了眼徐一里,说:
  “徐伯,这事就由我来说吧,毕竟当初是我说的提议。”
  徐一里点头:“老板娘说吧,我听着。”
  徐莲花浅笑:“好,你听着,倘若我有说漏的地方,你再补上。”
  徐一里道:“嗯。”
  多年前,具体该说是六年前。
  事情得从六年前,莲花客栈刚刚开张的时候说起。
  那个时候,揭北县的客栈颇多,同行竞争十分激烈,每每在大日子里,特别是揭北县一年一度的花月盛会,更是诸多客栈每年最能赚钱的大机会。
  为此,各客栈使出浑身解数。
  莲花客栈也不例外。
  徐莲花刚刚嫁给客栈的东家文园,文园极为疼爱徐莲花,为了她不惜将自家客栈改名,以徐莲花的名字为名。
  文园全心全意地爱着徐莲花,徐莲花自也是全付身心放在文园身上,连带着如何振兴客栈生意,也成了她日思夜想的头等大事。
  有一日,徐莲花与徐一里一早去买菜。
  在菜肆中,她看到了一对极为恩爱的小夫妻,就像她与文园一样。
  那对小夫妻边挑着菜边说着话,说着当初要不是在菜肆里相遇,这会也难成夫妻,这菜肆便如同小夫妻的月老般,在冥冥之中为两人牵好了红线,成就美好姻缘。
  那会的徐一里也听到了,但他没徐莲花听到后,那般多想。
  买好菜回到客栈,徐莲花便欢喜地跑去找文园,说,她有一个绝顶美妙的法子!
  那法子要是成功了,那莲花客栈就不愁没生意了,特别是在每年的花月盛会期间。
  徐莲花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想端起杯子喝茶,倒进嘴里的时候才发现是空的。
  她自已说得入神,阴十七也听得入神,徐一里更是沉默得仿若世外。
  茶水、茶点,竟是再无人动过。
  徐莲花笑着为自已倒了一杯,又为阴十七、徐一里往各自跟前的杯子添满茶水。
  连喝了两杯后,徐莲花想起了什么,眸中恨恨,声音徒地提了八度:
  “倘若那时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么多事,我怎么也不会想出那样不着调的法子!”
  徐一里抬眼,他看向懊悔不已的徐莲花,无力地抚慰道:
  “谁也无法预料,那时老板娘也只是全心全意为莲花客栈的生意着想罢了,谁曾想……”
  兀然而止。
  谁曾想什么,徐一里没有再说下去。
  说半句,隐半句的,阴十七是听得真着急。
  可也没法子。
  她看得出来,那一段传奇姻缘是真的并不如外间所传的那般简单,甚至并非那般美好,那般全然是好的寓意,该是有另一面的。
  那一面被有心人刻意隐了起来,因为那大概是不好的。
  而将它隐藏起来的人,就是当年制造或参与传奇姻缘的当事人或旁观者。
  徐莲花提出来的法子,文园听后同意了,还赞她真是他的贤妻。
  那会莲花客栈还没什么生意,客栈里的伙计也不多,除了文园、徐莲花夫妻俩,也就一个后厨,一个店小二。
  当时的这个店小二便是徐一里。
  没什么生意,盈利自然不多,文园不像个东家,反像是跟徐一里一样的店小二,清扫、整理、记单、上菜等等所有能做的事情,他都做。
  徐莲花也是一样,没事她就守着柜台,有事她就四处跑。
  徐一里叹道:“那时累,客栈赚得也不多,可我们过得比谁都开心,都实在。”
  那会的客栈日子,每一日都过得十分充实,谁都一样。
  文园与徐莲花这一对年轻小夫妻尤为甜蜜,每日都像是活在蜜罐里似的。
  按着徐莲花的法子,她到老家村子里找到了一男一女。
  女子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小姑娘,十五岁,叫徐欢,是徐莲花所在徐家村的村民。
  男子是一个自徐家村里飞出来的秀才,十八岁,生得高大挺拔,相貌则是普通,叫徐明珲。
  徐明珲与徐欢两情相悦,可惜都是贫苦的人家,莫说双方父母皆不同意,就是同意了,那聘礼与嫁妆也是取不出来的。
  何况徐明珲的父母自认儿子出息,是堂堂秀才,将来是要飞黄腾达做大官的。
  而徐欢的父母则认为自家闺女生得好,就凭相貌这一条,也能嫁个富贵的人家,即便不为妻,也能为妾,界时给贫苦的家中带来无数钱财,那是一定的。
  不是说,富贵人家里的大丫寰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都要比农家女好上数倍么,那妾室可是也有丫寰侍候的,怎么着也不会比丫寰的用度差。
  于是徐明珲的父母做着遥远的大官梦,徐欢的父母则做着就近的富贵梦。
  倘若徐明珲即将高中,那徐欢父母自没有不同意,没有不想等等看能不能成为大官的岳家大人的。
  可惜当年的徐明珲自考中秀才后,便连连失手,考了多次也没能考中举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飞横祸

  徐明珲渐渐失去了信心,徐欢也被满眼都是钱财的父母逼得快疯了。
  就在这个时候,徐莲花宛若救世观音上门了。
  听到这里,阴十七已隐约明白莲花客栈多年前的一段传奇姻缘是怎么来的了。
  徐莲花指着阴十七所坐的位置道:“当时小欢就坐在阴兄弟这个座上,明珲坐在徐伯的这个位置,而我,则坐在我现在所坐的位置上……”
  三个人,同样的桌凳,同样的各坐三面。
  只是谈的事情不一样。
  六年前徐莲花与徐欢、徐明珲所谈的事情事关一段姻缘,而如今要谈的却是六年前的那一段姻缘所带来的恶果。
  徐莲花的法子其实也很简单,就是让徐欢与徐明珲在揭北县一年一度的花月盛会中成就良缘。
  而头一件事,就是得让徐欢成为揭北县的姑娘,这样徐明珲到八月进县里参加花月盛会,徐欢便可以将月糕送给徐明珲,徐明珲则将花儿插到徐欢的鬓上。
  花月盛会上,只要男女双方皆有意,逐将自已手中的月糕与花儿互交,便相当于告诉花月盛会上的所有人,也就是整个揭北县里的人知道,两情相悦,互订终身了。
  阴十七奇道:“难道这样不算私订终身么?”
  徐一里道:“在旁的地方确属私订终身,男女双方父母与世俗皆不能容,但在揭北县不一样,我们这里每年的花月盛会是从祖辈那里一代一代传到如今,已是有百年历史,但凡能来参加花月盛会的男女,及他们的父母、族中亲人,没有谁是不知道这个惯例的。”
  所以一旦在花月盛会上,男女双方互送月糕与花儿成功,那便是天定的姻缘了,即便是双方父母也不能阻止反对,除非有天大的理由。
  否则,不同意双方结亲的父母只能赶在男女交换良缘信物月糕与花儿之前,想法子阻挠破坏。
  一旦信物交换成功,那便已是成了定局。
  徐莲花道:“就因着揭北县每年花月盛会的这个特性,揭北县的花月盛会极为出名,即便历经百年,每年的花月盛会也皆是人山人海……”
  顿了顿,她神色幽幽:
  “也是因着这一点,我害了小果仁……”
  阴十七心里咯噔一声——看来小果仁十有八九是遭害不测了。
  徐一里听到徐莲花提到小果仁,也是一脸阴郁,连叹了好几声:
  “阴兄弟不了解我们揭北县花月盛会的状况,这其中也没什么重要的,要说传奇姻缘最重要的环节,最后还是靠的小果仁完成的,但……”
  阴十七问:“难道小果仁为了能成全徐欢与徐明珲,他……对了,小果仁是一位姑娘,还是一位公子?”
  心中想着是个男子,可一想不对啊,这可得问个清楚。
  徐一里道:“小果仁全名叫徐果,当年也才十岁,是个男孩儿。”
  十岁?
  居然还是一个小少年?
  一个小少年能招来什么横祸?
  这一段徐莲花没有说下去,她双眼微阖,眼中照着灯光闪着晶莹,点点碎如繁星,随时都像要掉出眼眶里似的。
  她很伤心难过。
  阴十七想着,大概因为是徐莲花想出了那么一个利用花月盛会,继而造就一段传奇姻缘来为莲花客栈造势,其中有好有坏,而坏的明显压过好的。
  徐莲花没有记得那一段真的成就了徐欢与徐明珲的美好姻缘,只深深地将徐果的不测印刻在她的脑子里心口上。
  每每一提一揭开,她的脑子她的心,便都得一抽一抽地疼。
  徐莲花脸色难看至极,最后是由徐一里给阴十七说道徐果遇难的经过。
  事情刚开始很顺利地进行着,徐欢的父母在徐莲花的巧舌之下被说服,同意了徐欢参加花月盛会,徐明珲的父母却是不同意,死活不同意。
  他们说,徐明珲是要当大官的,是要娶官家千金的,是要光宗耀祖的,怎么能在揭北县这个小小的县城娶妻生子?
  太埋没了!
  他们绝不能让徐明珲好好的前程毁在像徐欢这样的女子手里!
  他们的反对,并没有浇灭徐明珲对徐欢的爱意,他与徐欢约定好,一定会准时参加花月盛会。
  也就那个时候,徐欢无忧无虑地只等待出嫁,徐明珲也寻了个理由住到莲花客栈里来,那一住便住到花月盛会结束。
  等到徐明珲父母闻风到达举行花月盛会的大园子时,徐明珲已经将花儿插在徐欢的鬓上,徐欢亲手做的月糕也已被徐明珲咬了一口,良缘已定,已无反悔的余地。
  徐欢的父母本欢欢喜喜等着哪一个富家公子或老爷将徐欢娶或纳回去,看到最后却是徐明珲牵着徐欢的手来到二老面前。
  怔了又怔,愣了又愣。
  那时两家父母的神色堪称精彩,都气得浑身哆嗦,僵着身体各指着自已的儿子或女儿恼得只差头顶冒烟了。
  可做为揭北县人,即便是住于县郊之外的徐家村,两家父母还是十分尊重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这一传统,最终除了接受,也只剩下接受。
  所幸就在徐明珲、徐欢成亲后隔年秋闱,徐明珲便高中举人,徐欢也在此后不久产下麟儿。
  徐欢父母见闺女嫁了个举人,是高兴得不得了。
  徐明珲父母能喜抱金贵长孙,香火得继,再加上儿子中了举人,可谓双喜临门,更是欢喜得无法言喻,连口风都改了,见人就说徐欢是个有福气的媳妇儿,一娶进门,不仅让连连失手的徐明珲婚后高中举人,更是一举得男!
  两家父母两厢开怀,皆大欢喜,徐明珲与徐欢这对小夫妻也算是苦尽苦来,幸福美满。
  徐莲花自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为莲花客栈来一场大肆宣扬。
  徐明珲这位新晋举人老爷与徐欢这位新手母亲自是皆好生配合,两人知道小夫妻俩之所以能有今日,全靠当初徐莲花舌灿莲花,说服了两家父母,为两人争取得共结连理的机会,两人自是应当为莲花客栈出一份力。
  何况只是借两人的名头,借两人的美满姻缘好好宣传一番,再有人来问两人,两人再添油加醋说一些莲花客栈的种种好处便是。
  此事轻而易举,又可还徐莲花撮合两人良缘的恩情,何乐而不为呢?
  阴十七听着徐一里细细说着徐明珲与徐欢的良缘由来,可听到最后,也没听到徐果是怎么回事?
  于是问了一问。
  徐一里叹道:“阴兄弟听我这样说着,大概觉得当年徐知县……哦对了,后来徐明珲考中了举人,再后来金榜提名入了三甲,现今已贵为一县知县了!”
  果然当官了啊,虽然只是知县,但莲花客栈里住过一位知县大人,并在住过莲花客栈之后,既娶得******,又连连好运,先是举人,再是中榜前三甲。
  徐明珲当官后,又一直对徐欢疼爱有加,徐欢也争气,连为徐明珲生下两男一女,如今是儿女双全,前途一片光明。
  人生三大乐事——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徐明珲自住在莲花客栈开始,他便好运当头,三大乐事接连实现了两大乐事,先是洞房花烛夜,再是金榜题名时。
  徐明珲与徐欢的这一段良缘简直成了莲花客栈的活招牌、劲噱头。
  怪不得事隔六年,人人不忘莲花客栈里的那一段传奇姻缘。
  倘若说传奇姻缘里的徐明珲、徐欢是代表光明的一面,那么徐果的不幸便是意外泼黑了传奇姻缘那七彩外衣的浓墨污点。
  听着徐一里说着花月盛会举行过后,两家父母的态度由僵硬转变到不得不接受的时候,阴十七并不觉得这其中会有多艰难,或有多险阻。
  但再听徐一里着重点这一段的时候,阴十七是越听越蹙紧了眉头。
  人的观念是自小养成,是由周遭环境、教养所一日一日堆积起来的根深蒂固,没有那么容易便能改变。
  在花月盛会当场,两家父母隐怒不发,可当各自回到家中之后,徐明珲与徐欢的苦头才刚刚开始。
  无论是徐明珲父母,还是徐欢父母,即便已在着手操办喜事,各自的心中也都在想着,倘若对方儿子或闺女突然遭遇不测,那么便是老天的宗旨,天意让两家不得结成亲家。
  那个时候,谁也没有想到了最后,两家人都没有遭遇不测,反而是一个不相干的小少年替他们的私心受了过。
  亲事定下,婚期定下,喜庆的日子越来越近,两家各有私心的父母的心也越来越焦。
  终于在徐明珲与徐欢成亲的当日,明明是天晴云朗的好天气,却在迎花轿的关头偏偏雷鸣闪电,暴雨倾盆。
  两家父母在喜堂里等着花轿到时,全程黑着脸,比外头的乌云还要像被墨了一般。
  徐明珲的父母甚至到了吉时前一刻发话,说,倘若花轿不能及时临门,这门亲事便做罢。
  这样的话,落在徐欢父母里自十分合心意,但终归女儿未过门便被嫌弃,他们身为父母的脸面也丢尽了,于是也是鼻吼看人地说,倘若徐明珲连如时将徐欢及时接回喜堂成亲的能力都没有,他们的闺女也不稀罕嫁这样没本事的了!
  眼看这边两家父母便要掐起来了,两家各自的亲戚有些等着看好笑,有的则是真心为两家不靠谱的父母着急的。
  最后是徐明珲这边的小侄儿徐果看不下去了,央了他母亲同意,让他到迎亲的路上去看看,为什么花轿还未到?
  那时,谁也没有多想,谁的心中也多少有点着急,于是徐果的母亲同意了,还亲自送徐果出了门,再三叮嘱路滑,千万小心走着!
  徐果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小少年,又是明媚春光的长大,父慈母疼,平日里也总爱蹦蹦跳跳个没完,活泼阳光得很。
  也不是没有在像这样暴雨的天气里出过门,以前也是有过的,还是给他母亲去送的伞,又是在农户庄稼里长大的孩子。
  那个时候,谁也不担心,包括徐果的父母。
  徐一里停了下来,一双老眼簌簌地掉着眼泪:
  “小果仁六年前不过才十岁,开朗热心,对谁都是一副笑呵呵的好模样……”
  在徐明珲还住在莲花客栈,花月盛会尚未到之前,有一回徐明珲带来了徐果,说,那是他的小侄儿,表亲的,可跟他的感情就像与嫡亲的侄儿一模一样。
  感情是那样的好。
  所以当所有人有的在等着看笑话,有的心焦却毫无行动的时候,徐果是观礼之中年纪最小的亲族,可他却无法默视,更无法就那样什么也不做地等下去。
  而徐果这一去,一人一伞,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听徐一里说出徐果再也没回来过的时候,阴十七还是惊得霍然起身:
  “什么?”
  徐一里已泣不成声,他拿着袖口抹着不断流下的泪水。
  徐莲花也一手捂着嘴巴不让自已哭出声来,一手按着自已抽疼得历害的心口。
  徐明珲与徐欢终究没有误了拜堂的吉时。
  可当雨过天晴,鞭炮响起,三拜礼成,送入洞房,大喜过后,除了徐果的母亲,当日谁也没有想起还有一个去寻花轿的小少年。
  当日徐果父亲因着有事,没去参加观礼,而当徐果母亲四下寻徐果无果之后,徐果父亲做工回来方得知了这一消息。
  徐果自徐明珲、徐欢成亲当日失踪,并再没归家的消息,在那个突然暴雨忽降的第三日,传遍了整个徐家村邻近的几个村。
  徐果父母报了官,可费了一个月长,也没能找到徐果,连尸体都没找到。
  阴十七已然重新落坐,急声问:
  “这会也没找到?”
  徐莲花遥头,带着哭腔:
  “没有,没有……至今也没有找到小果仁……”
  是生是死,活要见人,死总要见尸。
  可这样不见人也不见尸,那算什么?
  阴十七沉默了好半会,艰难地开口:
  “那小果仁的父母他们……”
  徐一里道:“他们还在徐家村守着!”
  徐果的父母总说,他们的儿子还活着,没有找到尸体那便是还活着!
  他们不能走,不能搬,哪儿也不能去!
  要是走了搬了,要是他们的儿子回来了,找不到他们,找不到家,那可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另一男

  徐明珲父母和徐欢父母,在徐明珲、徐欢成亲后,再不敢闹。
  因着木已成舟,更因着他们在喜堂上的一场无理取闹,间接造就了徐果自此无归之期的恶果!
  所以徐一里才说,莲花客栈的这一段传奇姻缘,最后还是靠徐果促成的。
  可不就是么?
  倘若徐果未有出事,以徐明珲、徐欢各自的父母心性,他们岂会善罢干休?
  即便徐明珲、徐欢顺利成亲,婚后大概也是一日一小吵三日一大吵,日子怎么想也不会幸福到哪里去。
  到了最后,徐明珲与徐欢这对佳偶最后会不会变成怨偶,那也是说不一定的事情。
  有得有失,这世间总是这样公道。
  可这公道放在徐明珲、徐欢、徐果三人身上,却是让人不知从何说起。
  倘若用命数来说,大概就是徐果前生欠了徐明珲、徐欢两人太多债,这辈子特意生来还给两人的。
  不管什么命不命的,阴十七其实也不怎么相信。
  她总觉得,这命数有时虽真是注定的,可事在人为,老天也有打盹的时候,指不定什么时候这命数就改变了呢?
  总之一句话,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总是要抱着希望牢牢不撒手的。
  倘若连自已都放弃了,那旁人又怎么救得了你?
  前路漫漫。
  自从洪沙县出来,阴十七一路上虽有叶子落打点着一切,她半点心不用操,但她心里却是不踏实的。
  上辈子那样不好的下场,有时午夜梦回之际,她总想着,这辈子会不会也是那样不好的结局?
  倘若真是如此,那她重活的这一世又是为了什么?
  阴十七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已真是多虑了。
  眼下不是她该烦恼身为阴家女是福是祸的时候,而是该早些查清三起服毒死亡的案子,早早起程上燕京才是正经。
  阴十七叹道:“只怕不仅徐知县的父母与徐夫人的父母,就连徐知县与徐夫人这些些也是不好过的……”
  何止啊。
  徐莲花、徐一里及已病逝的文园,还有当年的后厨,但凡当时有参与传奇姻缘谋算的人,谁的心里又是好过的?
  徐莲花尤为甚。
  气氛一下子沉寂了下来。
  油灯被阴十七小心移到墙边,又招来在柜台不时打着盹的店小二,让他给三人换了壶热茶来。
  换好后,她给三人重新倒了三杯热气腾腾的茶。
  徐莲花喝****十七为她倒的热茶后,便说去后院净个脸再来,毕竟哭得妆都花了,连梳得齐整的发鬓也是微乱。
  徐一里则起身走了走,将客栈的大堂一眼望尽,眸中有太多的情感,让他不禁唉叹出声:
  “当年若非出了小果仁至今生死未卜这件事,想来如今我还是待在莲花客栈里的。”
  可以看出徐一里对莲花客栈的那种依恋,毕竟最初也就是文园、徐莲花、后厨,再加上他一个,共四人而已。
  那样同心协力把一件事情做好,就像是家人一样,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奋进,有苦有累,有甘有欢,即便成效不大,但总是开心的。
  其实徐莲花当年的法子很好,可以算是一种成功的营销策略。
  但世事难料,坏就坏在就在快大功告成之际,出了徐果这么一件令人悲痛悔恨的意外。
  支着脑袋打盹的店小二瞧了两眼年过半百的徐一里,觉得徐一里的腿脚早没自已利索,便是真来抢饭碗,定然也抢不过他。
  打了两个哈欠,店小二不瞧了,继续半阖着眼打盹。
  阴十七则望着客栈大门出神,想着叶子落什么时辰回来,不会到三更半夜吧?
  徐莲花净了脸回来,徐一里也坐回原处了。
  中途这一歇场休息,再坐到一桌上,三人似乎回到了难以开口的最初。
  阴十七只好再次开场,她说起了林湖对她所叙述过的传奇姻缘,尔后问:
  “林姑娘知道的不多,还都是徐管家跟林姑娘说的,这掐头去尾的故事,也就残缺不全了,刚才听老板娘与徐管家再说六年前的传奇姻缘,清楚是清楚了些,可林姑娘曾与我提到的两男一女中的另一个男子,无论是林姑娘还是你们,却是谁也没有提到,这是为什么?难道这个男子其实不存在么?”
  两男一女,其中一男一女自然就是徐明珲与徐欢了。
  至于余下的另一个男子,徐一里在与林湖说这段传奇姻缘的时候没说,就是因着无法提及,所以他没提,林湖自然也就无法跟阴十七提。
  但阴十七这会明着这样问,徐一里却是不好再不提。
  他看向徐莲花,眼里有着询问。
  徐莲花神色萎顿,全然没了平日的光鲜亮丽。
  徐一里看她的意思,她自是明白的。
  只是明白归明白,但其实她还是不想提。
  相对于小果仁,那个男子曾经存在于莲花客栈里的事实,更是让徐莲花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徐一里亦然。
  没有作声,又是寂静的一片。
  看着徐莲花与徐一里又是一副“我有我的苦衷,我要将秘密带进棺材”的模样,阴十七有点头疼地揉揉额际太阳穴,自顾倒了杯茶喝完,随手捏起一块糕点。
  一顿,又放下——凉了,便不好再吃了。
  在陶婆婆养了五年,那五年里生活拮据,莫说这样精致的糕点很少吃到,就是放凉了的糕点,也是很少见的,她哪有那么娇贵?
  自然也就没那么多的讲究了。
  可偏偏展颜就曾告诫过她,凡是放凉了的东西,不管是喝的还是吃的,再贵也别吃了,吃多了对胃不好。
  后来知道了她是阴家女,展颜对于这一点便执行得更彻底了。
  以致于后来捕头吏房里,无论什么时候,总会有一整壶的温茶备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花自来备的,还是衙门里的衙役备的,总之阴十七是再没有喝到凉了的茶水就是。
  这一路上与叶子落同行,虽不像展颜那般管她,倒也是与展颜一样细心,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莫说茶凉,就是冷水都不曾让她喝过,连吃食也是十分讲究,既要精致又要美食。
  没有色香味俱全,也端不到她跟前来。
  有时在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实在没法子的时候,叶子落也烤得一手的好野味,每每让她吃得肚子都撑了。
  后来一想,也不知展颜会不会烤野味?
  倘若会,到了燕京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到?
  想是这样想,但阴十七并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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