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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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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十七又将伤口清洗一遍后,第二盆清水再次被花自来端去外面倒掉,重新换上第三盆清水进捕头吏房。
只是一入内,花自来便看到阴十七将将抹干净那把小刀,而刀锋渐渐指向她自已的左手食指,对阴十七习惯成自然的关怀令花自来瞬间回归温暖大哥的角色,他大骇上前道:
“小心啊十七!你可别伤了自已,这小刀利着呢!”
听着花自来真挚诚心的关心,阴十七勾起唇浅笑着:
“花大哥还想不想展大哥解去蛊毒了?”
花自来毫不思索地回道:“当然想!”
三个字脱口而出后,花自来有点反应过来了,又看着展颜并无阻止之意,他瞬间确定了!
心就像是突然刮起龙卷风,又像是翻江倒海的浪花,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花自来此刻有点涨有点发懵的脑袋。
悄无声息,只轻轻一划,小刀便割破了阴十七的指腹,一寸多长的血口敞开,如主人所愿在瞬间渗出血来,迅速凝聚成一滴血。
花自来看着那滴血慢慢地、准确无误地滴入展颜左臂上的伤口里,一滴,又一滴,两滴血滴迅速分别落入两个狰狞的血洞中。
缓慢地,血洞周边被割去腐肉后,仍一片暗黑,显然已经被侵蚀坏死,再过不久便会重新生出另一圈腐肉出来,因着阴十七的血滴落伤口中的变化,开始了。
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血洞周边一整圈的暗黑皮肉迅速褪色,由暗黑转为深灰,再由深灰变成浅灰,直到最后一点淡淡的灰消失不见,恢复成血肉的新鲜颜色。
而这个转变的过程,这被阴十七的血逼出的由深变浅的血污尽数流入早备好的水盆中,在清水中氲出以中心为点,一圈又一圈向外扩展的黑污血水。
花自来看得浑身一震——那就是毒素!
而那样浓稠的血污已不能再称之为水,那就像是万年臭水沟里的泥垢,一滴足以臭掉整盆清水,何况随着周边坏死的皮肉排出毒素之后,血洞中的其他坏死的皮肉也开始了变化,更加黑黝黝的血污被陆续排出,流入水盆。
很快地,如臭水沟死老鼠的气味蔓延整个捕头吏房。
这个时候,展颜的声音突然响起,他对看呆了的花自来令道:
“去把门窗都关了,谁也不能进来!”
花自来只愣了一下,便醒悟过来——对!关门关窗!
阴十七的血有这样的郊果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便是窥得一分都不能!
所幸出去用午膳的捕快、快手们都未归,花自来趁着还有点时间,先提了一整桶的清水进捕头吏房后,便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将门窗尽数关得严严实实,然后下意识地喘起气来。
这时的花自来才知道自已是有多紧张,就像是入皇宫盗宝的大盗般,在刚才去提水备用与关闭门窗时,他竟是紧张慌到连呼吸都不自觉停止了,憋着一口气,直到背抵在门内紧紧闩好的木闩上,方将这一口憋个老长的气给放了出来。
相对于花自来的异常行为,展颜与阴十七则淡定自然许多,仿佛这样的事情再自然不过,仿佛在千万年前,两人便知道了这样的结果,而这一刻不过是在重演,没什么好惊讶的,照映得花自来的紧张慌忙有些可笑。
倘若花自来像展颜早早知道了阴十七有滴心血看亡语的异能,那么现在的他便也能如展颜一般镇定了,毕竟连死者的最后亡语都有通过滴血看见,那么这血能解金蚕蛊的毒,也就没那么好震惊的了。
可惜花自来并不知道。
时至今日,除了展颜,也没谁能有幸得知。
花自来过了好一会,他稳了稳神,气也顺够了,方慢慢走近展颜与阴十七。
当看到展颜左臂的伤口已然显现了伤口原有的血红色皮肉,花自来咧开嘴笑了,那在两日里被他看了不下十数遍的黑色皮肉早已不见,只一旁的黑浓血污提醒着他并没有神经错乱,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是那样真真切切地存在!
阴十七左手食指指腹的伤口并没有处理,她看着展颜伤口的颜色终于恢复正常皮肉的颜色后,便转身走了几步,到花自来后来提进吏房备用的木桶前蹲下,将干净洁白的帕巾直接往桶里的清水丢去,侵湿,再微拧了拧,起身转回展颜身边,开始轻柔缓慢地再次清洗着伤口。
自始至终,除了让花自来去关门闭窗的话外,展颜完全没有想要再开口的意思,他一双墨眸落在那张认真的小脸上,再移到那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他的小手上,纤细嫩白,掌心带着些微粗糙,那是因着整整五年的攀爬高山峭壁采药的见证。
而这双小手,在此时却是万般的柔软,毫无瑕疵,似乎泛着圣洁的光芒,晶亮得刺目,又奇异地如一股暖流慢慢淌进展颜的心扉,所经之处,无一春暖花开,冰雪尽融。
清洗好伤口,阴十七满意地勾起了唇畔,将沾了正常鲜红颜色的血污帕巾丢到一旁后,她拿起那瓶与她所用的一模一样的伤药,开始慢慢将药粉撒落在伤口。
撒完后,阴十七抬头看了展颜一眼问:
“疼么?”
阴十七记得,她在上这些药粉的时候不怎么疼,可展颜的情况明显与她大不相同,或者这上完药的反应也会不同。
展颜只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眸也自她的脸上移开,更不再瞧她的那一双手半眼。
阴十七奇怪地瞧着展颜。
这会的展颜给阴十七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在闹情绪的小孩,回头瞧眼花自来,却发现花自来竟是一副大感安慰的老父模样。
显然现在也不是适宜问这个的时候。
阴十七回眸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将药瓶放下,取了布条开始一圈又一圈地给展颜包扎伤口。
再次专注起来的阴十七并不知道展颜在她养伤的两日里,花自来在展颜身边过的是什么日子,那样随时冷寒围绕,时不时便有冰楂子射过来杀他个措手不及的倒霉日子,足够让他在看到展颜终于释下一脸冰楂子的那一刻,老怀安慰感动到只差滴下两滴老泪,再大宴宾客,普天同庆!
但很快地,阴十七便察觉到了一个很严重同时很奇怪的问题,瞥了眼老神在在端坐在圈椅里神色冰冷、姿态漠然的展大捕爷,她纳闷地将花自来拉到一旁悄声问道:
“谁惹展大哥不高兴了?为什么我跟他说话,他都不理我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聚说案
花自来斜眼瞧着阴十七:“你现在才发现啊?难道没发现在你养伤的两日里,那位爷都没去看过你么?”
对于花自来的点拔,阴十七理所当然地回道:
“因为展大哥也受伤了啊,我不是也等到伤好了才来看展大哥的?”
所以她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是不是?
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位爷在生什么闷气是不是?
花自来想起先前展颜眼里满满的柔情,突然间就叹了口气,真是一片黑暗啊,原本还想着阴十七能知道点什么,结果人家比他还迷糊!
看着花自来万般感叹的神情,阴十七直觉自已好像错过了什么,不禁追问:
“花大哥,你还没说展大哥不理我的原因呢!”
花自来很是干脆地摇头:“不知道!”
诶?
不知道?
敢情他感叹大半晌,压根就不知道展颜那家伙为什么不理她?
阴十七开始郁闷了。
她一会偷偷瞄上一旁座上的展大捕爷,每瞄上一眼,她的眉头便得打上一个结的当会,花自来却是意味深长地瞧着阴十七,心中无比激动——原来燕国传说是真的!
花自来敛起平日里一副吊而郎当的模样,立正站好,挺遥提臀,满脸是对阴十七无比恭敬的正经神色,严然像是成了另一个人似的,声音忽而自低声与阴十七悄言到猛然提高了八度:
“十七!”
阴十七被这忽而高八度的一声唤吓得心猛然快跳了两个节拍,瞬间便让她自郁闷中抽离,一一副被花自来难得正经惊吓到有点小口吃的模样:
“花、花大哥?”
花自来尽数敛起平日里的嘻笑怒骂,腰身半弯,上身前倾,双手拱起一揖,正色地向阴十七行礼致谢:
“十七,谢谢你!谢谢你以已身之血为展大哥解毒!”
花自来会这样郑重地行礼致谢,那是因为他深刻明白,阴十七为救展颜所冒的风险有多大,又是多么信任他与展颜两个人!
这一揖由上到下,严谨到眼前的人似是他最崇敬最敬爱的祖父般,花自来一揖到底,严肃认真,满满的感激。
暴露她的血不仅有解去已身毒素的功效,竟还是解去旁人毒素的灵丹妙药,这样的风险有多大,自幼生于大家族中的花自来明白,阴十七也无师自通地明白,所以没有避开,也没有作声。
阴十七明白花自来特意这样谢她的缘由,更明白自已踏出的这一步,证明了自已是多么地信任展颜与花自来,花自来这一揖,是感谢她解了展颜的蛊毒,也是感激她那样信任展颜的同时,也同样信任他。
或许在更早以***十七已在不知不觉中,将他们都当成了她仅次于陶婆婆,最信任最依赖的挚友,不管是多次救她于危难的展颜,还是时常与她斗嘴,关健时刻却总是真情流露出对她至诚关怀的花自来。
阴十七无声地接受着,任花自来向她作揖致谢。
展颜也难得地看了眼替他礼谢于阴十七的花自来,这一眼有着很深的赞赏,也有着没选择人的庆幸。
一场展颜不理会阴十七的无声矛盾被花自来横插一杠打得断了片,花自来很快出捕头吏房找来三人的午膳,本来是阴十七要出衙门到附近街上买来三人的午膳,但花自来说了,她是大功臣,这点小事便由他代劳了!
其实花自来掩在心中的另一句没有如实说出来,那就是阴十七现今严然已是阴家小姐,不知道便罢了,知道了,他哪里还敢支使阴家百年难得一出的宝贝啊!
不敢,十个水缸给他做胆都不敢!
要是让阴家那群恶魔知道了,他曾支使阴家宝贝做事,花自来光想想便觉得天地一片默淡无光!
花自来出去买三人的膳食后,阴十七便麻利地处理起一屋子的难闻气味,先是将满盆的黑沉如泥的血圬端到茅房里去倒掉,又前后提了几大桶清水倒下去,想着多少能冲掉点味道吧。
即便郊果不大,阴十七也妥妥地心安理得了。
回到捕头吏房,展颜已重新打开了原本紧闭的门窗,还点上了吏房里千年不用的薰炉,一股淡淡的莲香很快地一片臭死老鼠味中冲出一条血路来,虽然很快便被掩没,幸在臭老鼠味是一消一散,莲香则是越来越占握了吏房里的每一个角落。
待到花自来提回来三人的午膳,余下两个捕快吏房的人也纷纷回到吏舍,一进吏舍,有的人便赶紧地冲进了茅房,显然是吃坏了肚子。
花自来边笑坏着那个吃坏肚子的快手边进了捕头吏房,刚将三人份量的膳食摆上桌之际,便听得先前跑进茅房的快手逃命似地自茅房里冲出,嘴里还杀猪似地大声嚷嚷道:
“死老鼠!他奶奶的全是死老鼠的臭味!还让不让人进茅房了!哎哟!猫子,离衙门最近的茅房在哪儿呀!快说快说!娘咧!我快流出来了!”
花自来不厚道地大笑了起来,与吏房外的其他人一样,笑得彼起彼落,连唤展颜与阴十七过来用午膳都笑得顾不上了,整个人笑得弯下了腰,差点眼泪都给笑出来了。
阴十七看得无言以对。
展颜默然以对,只是不难见他的嘴角已微微地抽了一下。
这时,吏房外被点名求助的另一名快手猫子答话了:
“出衙门左转,直走两个路口,右转,直走三个路口,再右转便到了!”
“噗!”
“谁放屁?”
“……”
“噗!”
“噗噗!”
“噗噗噗!”
猫子应话的时候吏房外随之一静,待猫子指完路,吏房外一声的噗嗤笑声响起,然后不知哪个搞笑地问了句“谁放屁”,这噗嗤声还真如屁声般接连响起,然后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倘若阴十七没有记错的话,出衙门左转,直走两个路口,右转,直走三个路口,再右转便到的地方是一间规模不小的饭馆,生意红火,每日的客人都是络绎不绝。
鉴于衙门附近确实没什么可供如厕的茅房,猫子指的这一条路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那开门做营业的饭馆可不会拒绝客人,何况来客还是衙门里的快手。
只是……跑到不算近的饭馆茅房如厕,吃坏肚子的快手能坚持到么?
显然众人都与阴十七想到一块去了,一想到吃坏肚子的快手刚跑出衙门便流了一裤子的黄色秽物,个个都很给面子地憋起了笑,然后再随着第一个破功噗嗤一声,再次爆发出一阵足以掀顶的大笑。
看着吃坏肚子的快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双手捂着肚子,被快要流出的秽物急得半个字也说不出来的可怜模样,阴十七做为罪魁祸首,她深深觉得该提醒一声:
“那个……”
齐刷刷地,吏舍大院里的所有人都看向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捕头吏房门槛边的阴十七。
陈跃第一个欣喜地上前:“十七!你来上差了?”
阴十七浅笑着对陈跃点下头,并表示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转头对吃坏肚子的快手道:
“其实不用出衙门,典吏房、仵作房都有茅房!”
吃坏肚子的快手双眼即时变得晶亮,回头又是对故意绕他的猫子狠狠瞪了一眼,然后丢下一句狠话:
“待老子回来,看老子怎么修理你这个小混蛋!哎哟喂……”
随着声音出了吏舍,众人面色一阵古怪,脑海中各个想象不同,但结果奇异地融合了:
“呃,最后的哎哟喂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啊啊那啥……”
那啥什么的,在众人各自想象中再一次爆笑出来,又纷纷表示热烈欢迎阴十七回来上差之后,捕头吏房再一次恢复如常的平静。
陈跃是最后一个走的,那不舍不放心的小眼神看得花自来不禁捏了一把冷汗——陈捕快,难道你没看到那边一直端坐圈椅里的那位爷,浑身发出来的冷气都快要将整个捕头吏房冰寒了么?
至于捕头吏房里残留的臭味,三言两语便被阴十七用既然茅房有死掉的臭老鼠,那捕头吏房里也有也不奇怪而解释过去。
阴十七的话,陈跃素来信而不移,自然未再追问,只是一个劲地要阴十七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他说,千万别硬杠着之类的云云,其关怀备至不言而喻。
阴十七照单全收点头之际,花自来赶紧上前以三人还饿着肚子为由,笑着挥手,终于送走了婆妈起来的程度丝毫不弱于中年大娘的陈跃。
很快用完了午膳,三人便各自坐了下来,说起无头男尸的案子。
阴十七动手泡了一壶清茶,给三人各倒了一杯后便问:
“花大哥,这两日可有什么进展?”
花自来看着桌面上的茶杯里淡淡的茶色,扑鼻的纯香气味,心说这可是阴十七自动自发泡来给他倒上的,心神也很快回到阴十七所问的问题上:
“余光年夫妻有异,早被拘捕到了牢里,但一直没能问出点什么来,两人在听闻金蚕蛊已死之后,便一直沉默着。”
阴十七问:“没说过一句话?”
花自来道:“他们要见你!”
余光年夫妻指定要见阴十七,这是阴十七没有想到的,展颜与花自来也没有想到,谁也没能想到这是为什么,就连她听到这个要求后,她也是一阵茫然。
茫然过后,阴十七问起了余佳丽,花自来说余佳丽没事,双腿到县里及时治疗,已经稳下伤势,只要静养一些时日,重新恢复正常行走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展颜道:“去见他们,不仅他们,还有余德海父子四人。”
水月村整个村子已在两日前被衙门里的衙役围起控制,所有村民都不准擅离水月村,以便衙门随时传唤问话。
而余德海父子四人、余有余、余关、余高、余大发等人,则与余光年夫妻一样,被展颜命人统统带回了县牢。
即便带着无法痊愈的伤口,展颜在花自来出去找线索的时候,他对每一个人皆进行了审问。
其中余有余倒是合作得很,也许是感到了事情已发展到他无法预料的地步,相对于阴十七之前对他的诱问,展颜的方式简单粗暴,几乎是以冷暴力解决,他很快对展颜说出了早前告诉阴十七所差无几的话。
除了他家田梗外的那三个坟包,余有余对别的事情只字未提,连三年前三个叶姓外来人怎么会死在他家里的经过,也是一问三不知,只道天亮睡醒过来,已然是尽被残杀的模样。
问及是否是余水所杀,余有余似是有些莫名,然后摇头说不知道。
而余德海父子四人,却几乎是自进了县牢便宛若变成了四座雕塑,莫说自他们嘴里问出话来,就像是突然间全成了哑巴聋子似的,连给展颜个点头或摇头的反应都没有。
听着展颜缓缓说出这两日来,他对牢里五人的审问,阴十七完全沉侵在案情当中,丝毫没有察觉他已然开了口与她说话。
阴十七道:“那日,余有余也是这般与我说的,除了三个坟包的事情之外,他应该还知道些什么,但明显心中有顾忌,最后他选择什么也不说。”
花自来道:“再不行就动大刑,我就不信他的骨头能有多硬!”
展颜道:“他不会说的。”
阴十七赞同:“对,我虽只与余有余谈过一次,但我知道像余有余这样的人,他不会轻易突破心中的顾忌,而让我们坦白的。”
一个人有多自苦,他便有多倔。
余有余便是这样的一个人。
展颜道:“自来继续去探查余光年家两边比邻的杨老伯与芳大娘,问清楚关于女鬼唱戏一事,他们到底还知道些什么,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此事不能再拖,必定得尽快办妥了。”
既然余光年夫妻有问题,那么女鬼唱戏一事十成十就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而配合唱戏,将女鬼唱戏一事喧扬得人尽皆知的杨老伯与芳大娘,显然功不可没。
正如展颜所言,这两人确实有很大嫌疑,或许加大审问力度,花自来能从中得到一些意外的线索,而最大的收获则是,两人或许根本就是余光年夫妻的同伙!(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双决定
花自来明白展颜所说,这两日里也造访过杨老伯与芳大娘,但心中因着担忧展颜伤势,他也是提不起什么劲去认真对待,以至于这两日里也根本没能从两人嘴里撬出点什么来。
当然也是因着这两人仗着年纪不小,又仗着两人没犯法,花自来便是身为官差,也不能公然知法犯法,对他们做些什么强制性的事情,所以两人几乎是有恃无恐,异口同声咬定就是有女鬼在夜里亥时唱戏!
最后一次还气得花自来将芳大娘的门给踢坏了,合该碰到花自来心情最不好的时候,任芳大娘怎么撒泼哭天喊地,说官差欺凌平民百姓,花自来也愣是梗着脖子一路踏步回衙门,沉重烦燥的步伐几乎可以预料出若是沙地,那自他身后定能瞧出一整排自芳大娘家到衙门的愤怒脚印。
提起这事,花自来颇为忏愧,半晌嚅嗫着说不出半句话来,只低头轻轻应了声是,连抬眼都不敢去瞧一眼展颜。
阴十七深知花自来这是自觉办事不力,而展颜虽无直接责怪花自来,但话中明显已是不满,她想了想对花自来道:
“花大哥,我有个法子,你兴许可以用用……”
花自来再到昌盛街十一胡同继续努力,展颜与阴十七也去了牢狱,分头对姓余的几个人进行审问。
在前往牢狱的路上,展颜问阴十七为什么会觉得芳大娘与杨老伯会是父******十七反问道:“展大哥,你还记不记得听到女鬼唱戏的那一晚,我们同时一左一右去搜查,最后还进了余光年家左右的邻居。”
这左右邻居就是芳大娘家与杨老伯家,展颜当然记得,既然阴十七特意提到这一点,那么答案显然就在这一点上,他细细回忆了那晚他与她曾说过哪些话,最后停到一个点:
“两家院门门后的贴符?”
阴十七半点也没惊讶,似乎早就知道她一旦牵出个头,展颜便能掐出个中间段来,她点头道:
“没错,两家院门门后用来抵制女鬼而贴上的黄符,出奇一致的贴得一模一样,先前听你形容的时候,我觉得这样巧合无非有两个答案,一个是巧合,另一个是贴符实则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人在下意识中,总有无意识将同一类的事件处理得一模一样,这是因着惯性,也因着早已摸索出来的道路更容易走些,也像是剪纸,旁人请帮忙剪纸的时候,人总会第一时间剪出自已最拿手最漂亮的剪画来。
贴符也是一样,同一个人总会在第一时间按照自已的习惯来贴,或从左到右,或从上到下,或从里到外等等,只要手上这种事情不是初次遇上,解决的方式至少有一半会按照老法子去解决。
就因着只有一半的可能性,所以当时阴十七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更偏向于这大概是个巧合。
因为这个理论其实有点模糊,有一部分人会这样,另外一部分人却不会,因为另外一部分人若是更喜欢新奇改变的话,那么便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其剪出来的剪画或贴出来的黄符,便不会再重复上一种剪法或贴法。
所以阴十七那会只将这样的事情归究于巧合,而未有深入细想,随后又发现了一些更大的发现,这件小事便给渐渐淡忘了。
这一刻重新想起,已有了水月村的铺垫,阴十七本就不相信女鬼唱戏之说,这会便更不信了,再听花自来说道芳大娘与杨老伯的不合作,她方将这件当时被她当做小事处理的插曲给重新倒带出来,佐以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作为调料,她已无需再深入去想,便知道了当时她的判断是错误的。
那不是一个巧合,而是真的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先前便查问过余光年家左邻右里的关系如何,许多人都说,余光年家附近邻居的交情都一般般,不算好也不算坏,芳大娘与杨老伯自也在其中,特别是芳大娘那个泼辣劲与杨老伯的古古怪怪,更造就了邻居之间的不亲近。
芳大娘与杨老伯更是如此,从来未有什么来往。
那么能让这两人家中院门后的贴符贴得一模一样,只有一种情况,两人不但认识,且私交很好,并非像外人所道的不相往来。
而能让年岁足以当父女、性情却相差十万八千里的两人私交不错,阴十七大胆地猜测这两人是有一定的血缘关系的,最有可能的关系便是父女俩。
有了这样的揣测,那么接下来便是验证,阴十七给花自来出的主意便是去验证这一点。
展颜道:“这样的主意,以前的你便是想到了,也不会说出来,更别说赞同去做……没事,一切都会没事的。”
展颜的声音本就低沉,两日来的冰楂子便造就了他这嗓音的震慑效果,即便只是平淡地在叙述一个事实,也让轻易感受到他说这话的勉强不情愿,似是根本就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
展颜的话前半部分是这个意思,阴十七不是没有说出来,只不过是她更看重于展颜说的后半部分。
那九个字在阴十七这会听来,似是有一股难以言会的魅力,就像是世间所有人都可以不了解你、误会你、背判你,却始终有一个人坚定地站在你背后,跟你说——有我在!
阴十七突然站定,就站在牢狱不远处。
她眼睛有点热,有点红,长长的睫毛连扇一下都舍不得,她就这样看着他,视线开始有点小模糊,她不能让眼泪在这个时候落下破坏气氛,于是很努力地睁圆了双眼,努力将下巴抬得更高些。
不是说不想流泪却控制不住的时候,抬抬头看看天就好么?
可为什么她的头抬得够高了,视线却还是越来越模糊了呢?
展颜察觉阴十七停下步伐,他也随之站定。
等了一小会,处理好自已情绪的阴十七大步跟了上来,往展颜面前一站,头脑一热的她自以为聪明地找到了这两日里令展颜不高兴生闷气的原因,很干脆地坦白道:
“展大哥,等这个案子结案,我便要去燕京了!”
展颜看着眼眶泛红明显哭过的阴十七,听着她的软言轻语,坚决不容改变的决定,她在告知他,而不是在寻求他的意见。
他多愁善感的姑娘还没有意识到他对她的感情,更没有清楚回应他的感情,就要离他而去了么?
她仰着头看他,他微微垂眸望进她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
在那里,展颜可以清楚看到自已暗含着狂风暴雨的眼眸。
阴十七同样也看到了,她缩了缩脖子,却坚持仰头与他四目相对,暗吞了吞口水后,颇为怯怯地说道:
“展大哥,你一直不理我,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这个决定啊?这个决定我只跟子落说过……不是我不想第一个跟你说!那两日'你都没来看我一眼,我想跟你说也说不了啊,所以不能怪……”
先是问,再是中途提高八度的辨白,最后是摆出单薄不具任何攻击力的盾,阴十七一番话说得十分起伏迭岩,情绪是忽高忽低好不容易。
然而……
展颜干脆明白地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足足低了八度,带足了冰雹的声音冷不丁飘进努力求原谅的阴十七耳里,她还没说出来的“我”字突然间就卡在喉咙里,一张仰着的俏脸华丽丽地开始绷出裂痕——不知道?
他的意思是说他不知道她决定要去燕京的事情?
那他生什么闷气?
按理说这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啊?
那为什么她问花自来的时候,花自来的反应便如同她该是知道的模样呢?
展颜低十六度地再补充:“现在知道了。”
阴十七:“……”
很想拔了自已的舌头肿么破!
被引入歧途自取灭亡的她很想将花自来劈了肿么破!
看着独自懊恼又悔恨又阴森森想砍人的阴十七,展颜眸光闪烁,自听到她说“大概以后像这样的事情会有许多,我总要去面对”的时候,他便知道她变了,也做了决定。
可真正听到她亲口说出来,展颜才知道这两日的低落,不过因为他早已确定了她的血,竟是真的如传言中所说,有着神鬼之效!
更是因为他早有预感在水月村之后,她会做出上燕京的决定,所以他才会那样不想承认,不想接受,甚至连她躺在床榻上养伤的那两日里,他也选择了不闻不问。
然避得了一时,却避不了一世。
倘若他没有因一时的好奇将她揽入捕头吏房,倘若他没有亲眼目睹她为了让死者安息,而毅然承受着看亡语后,让亡魂瞬间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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