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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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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子并不是很好的瓷制的,但若被捏碎或摔碎也是很利的,很容易便能将人的皮肉割个四分五裂。
在阴十七起身走出余有余的寝屋,余有余听到了阴十七最后走出去时的话,那话让他的内心又是一震,连同脑子搅了个天翻地覆:
“我们外来人到底犯了什么错,你们要这样对待我们?”
三年前的三个叶姓外来人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那样残忍地杀害了他们?
昨日方到水月村的她与展颜又是到底儿了什么错,为什么要设个杀人的死局来诬陷两人?
余有余听到了,心里大概也听明白了阴十七的话中之意,可他还是默不作声地沉寂着。
阴十七走到屋子外面,望着蓝蓝的天白白的云,看着篱笆外那满眼的翠绿,这村庄明明是在同一片天空下,明明应该是如这片翠绿般生机勃勃。
就像是现代那些落后村庄买了被拐卖的女性一样,水月村里的所有村民也是为了共同的利益而扭曲人性地维护着。
烦燥在这一刻像是迅速袭来的寒流,将阴十七整个人包裹,渐渐让她缓不过气来,突然失了耐性,她转身再次走入屋子走到仍躺在床板上的余有余面前。
明明在屋外时有许多话要说,可当看到垂头丧气似是随时会死掉的余有余时,阴十七又不争气地心软了。
反而是余有余突然道:“谢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三坟包
余有余最终什么也没有告诉阴十七,即便阴十七威胁他说要他的命,他也半字不露,只往他家外的东南方向指了指说:
“离我家菜地直走五六十丈,便能看到三个坟包,那里是埋着三年前三个叶姓外来人的地方……这是我唯一能告诉你的。”
连死都不怕的人,阴十七实在是没有法子,何况余有余无亲无故,除了他自已,她找不到任何弱点可供把握。
阴十七临走时道:“倘若我是官差……大叔会如实告诉我么?”
即便她没有回头去看,阴十七也感受到了她说出这假设性的话后,余有余瞪圆了双眼直盯着她后背的炙热目光。
但这目光很快凉了下去,就像是一瞬间燃起了希望,又在一瞬间绝望。
为什么会这样呢?
阴十七转身道:“全村人为了隐瞒一件事,共同做到抵御外来人,甚至残杀无意中得知这件事的外来人,很辛苦吧?”
阴十七紧紧盯着余有余,清楚看到了在她问“很辛苦吧”的时候,余有余满眼的震惊满脸的慌张,有着被言中的震惊,也有着被戳破的慌张。
阴十七笑了笑:“我说对了,哦对了,为了谢谢大叔给我指引三个叶姓外来人的葬身之地,我奉劝大叔一句,倘若大叔还有别的落脚处,那么快走吧,先到别的地方躲一躲,要不然我怕下回我再来,见到的便真的是大叔的尸体了。”
余有余低头埋了震惊与慌张:“水月村就这么大,我能躲到哪儿去……”
阴十七道:“也对,连徐姐都躲不过,大叔这回能捡回一条性命,也是托了那个与大叔交好的人的福,能临时手下留情,看来那人真的与大叔交情很好,大叔不告诉我是谁,难道大叔以为我就查不出来么?”
余有余猛地抬头:“查得出来,你也没命出去,你……你还是赶紧走吧!坟包那边也别去了!快走吧!”
阴十七道:“大叔关心我?”
余有余道:“你年纪小小,心肠却是好的,比那些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要好上许多,也明白许多,你救我一命,虽是含着目的来的,但终究是救了我一命,其实不救也是没关系的……”
所以,他怎么会对这样年轻这样善心的一条生命视若无睹?
不是沾亲带故的关心,只是因为看过太多丑陋的一面而更珍惜美好的事物。
余有余的声音有点苍桑,明明才是四十上下的人,却像是七老八十一脚迈进棺材的老人家,无力苍白而又死气沉沉。
阴十七想,倘若她没有怀疑上余水这个人的复杂性,那便不会找到余有余家里来,更不会那般凑巧救了被重伤的余有余,那么余有余这回便是死了,他也是无怨的吧。
阴十七道:“大叔就这么想死么?因为活着太累了?”
余有余心上似是被锤子重重击了一下,没有致命,却足够震碎他满身的防备。
泪在这一刻落下。
阴十七不是没有看过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哭泣,更不是没有看过哭得不能自已的人的情景,可为什么当看到余有余自第一颗泪水落下,到最后他抑制不住地放声嚎然大哭,她还是惊愣住了。
蓝天白云依旧在,田梗菜地依旧葱翠,清新的空气伴着风拂进屋里,阴十七一呼一吸间都能感受到因着生存而不得不昧着的良心。
这是一个心善却不得已作恶的人的哭声,是呐喊,是恕罪,是疲累。
阴十七没有再逼问余有余,伸手抹掉眼角的莹光,她看着天色快黑了,赶紧出了余有余家,直走向田梗五六十丈之外的三个坟包。
到了三个坟包前,阴十七想着余有余那张被红胎记蔓延半边的脸,在坟包前蹲下道:
“有些人天生长得并不好看,但他的心却是不错的,即便不得已做了一些错事,也请你们看在他已痛哭悔悟的份上……原谅他吧!”
三个坟包里的三具尸体,阴十七是想挖出来看一看的,但以她一人之力还真是有点勉强,虽然她没想三个坟包都挖开,只想挖开那个被分尸装坛的死者坟包。
但是哪一个坟包呢?
阴十七看着眼前三个一模一样的坟包有点发愁,连立块木板弄个简易墓碑都没有,她要如何辩别哪一个坟包才是她要找的?
叶子落进了水月村后,与展颜一样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找到阴十七,不过他没展颜知道得多,更没有展颜的运气,所以他是一家一家地探查,一直找到余有余家,听到余有余嚎得似是死了人般的哭声,他终于找到了阴十七的足迹。
顺着足迹,叶子落来到了三个坟包前,当看到蹲身于坟前相安无事的阴十七时,他何止是松了一口气,天知道他多怕她在村里出了事。
与叶子落见到阴十七的松口气、欣喜不同,阴十七见到叶子落却是十分惊讶:
“子落?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叶子落如实道:“从村头一家一家找过来的。”
法子虽然笨,但事实证实还是有用的,虽然费了不少时间。
一家一家找过来的?
阴十七听后不知该做何种反应,数落说叶子落笨好,还是感激着说其实不必麻烦?
只思考了两息,阴十七便否决了这两种说法,显然这两种说法都不合适,她慢慢起身,眼眸回到三个坟包之间来回移动着、思考着。
正事要紧,她实在不应该去费神想那些有的没的,但表示下感谢还是要的。
叶子落听到阴十七的感谢显然无法适应,忙道:
“原本就不该擅离小姐左右,此次让小姐独身到这水月村,深陷险境,属下已是失职,怎敢再受小姐的感谢之言!”
又是一口一个“小姐属下”的,阴十七挖了挖耳朵道:
“能正常说话么?”
叶子落俊脸一抽:“能。”
接着想起正事又道:“我到过你方才到过的余有余家,那位大叔知道我是来找你的,这个方向还是他给我引的路,还说‘三个坟包,左埋着无头,右埋着分尸,中间埋着全尸’。”
起先叶子落不明白余有余为什么会在一听到他是来找阴十七之后,便与他特意说的这么一句话,现在明白了,这是余有余在告诉阴十七眼前三个坟包所埋三具尸体的具体位置。
三个坟包,左埋着无头,右埋着分尸,中间埋着全尸……被分尸装坛的死者就埋在右边!
阴十七指着右边坟包道:“子落,帮我挖开!”
叶子落闻言也未有想问什么的意思,只左右看开寻找着称手的工具,却没有找到,与阴十七说一声去余有余家找工具之后,他便快步跑回余有余家。
叶子落很快回来,带着一柄生锈的铁铲。
挖开并不深的坟包并不费什么时间,当然换做是阴十七来动手挖,时间可能会长一些。
看着叶子落将一大一小的两个坛子搬出坟坑,阴十七道:
“再挖,里面应该还有东西!”
花自来后来在余光年家院中再挖出八个黄条布卷的事情,叶子落因着有事外出没跟在阴十七左右,所以当他再往下挖,继而挖出八个以大小坛子为中心并排列成圆形的黄条布卷时,他有些愣了。
阴十七让叶子落将八个黄条布卷拿上来后,却是陷入了她自已的沉思当中。
叶子落自坟坑里出来,指着被阴十七尽拿在手心里的八个黄条布卷问:
“这是什么?”
阴十七喃喃道:“一模一样……”
叶子落又问:“什么一模一样?除了用大小坛子装起分尸之外,难道这八个黄条布卷也在余光年家院中同样埋有?”
猜得可真准啊,阴十七点头道:
“嗯,所以这完全是一模一样,我想着,这样麻烦的分尸装坛、圆形排列有序的黄条布卷一定是有什么含义的。”
叶子落伸手拿过阴十七手心里的一个黄条布卷,他仔细看了又看,慢慢解开了黄条布卷的一头红线,将布卷摊开:
“头发?黑灰?”
阴十七道:“黑灰应该是符纸之类的。”
倘若如她所言,黑灰就是符纸之类的,那么黄条布卷便是——黄布、红线、黑灰、头发!
这四样卷成的黄条布卷,黄条布卷又排列成圆形埋在大小尸坛下面,这是什么……阵法?
阴十七心里有猜测,但却无法确定推论,她想到了余佳丽,余佳丽或许知道这些代表着什么。
在余光年家院中挖出来那八个黄条布卷之后,阴十七便让衙役去请了田志看过,田志吞吞吐吐说他不知道,面上还有可疑的红。
阴十七心里安慰,心道田志大师总算还有点知廉耻,大话说多了也知道羞愧。
而余佳丽却是徐姐的徒弟,是唯一的亲传弟子,或许在洪沙县中有太多的大师可以做到这样埋尸后的类似布阵之法,但在水月村里,除了徐姐这个神婆,阴十七觉得应该就是余佳丽了。
便是这些黄条布卷并非是余佳丽所布下的,也应该知道她师父徐姐布下这些的意思。
叶子落听了阴十七的说法后,也觉得在水月村里能做这等邪乎之事,应该就是在水月村为尊的徐姐所布下的阵法。
至于为什么会称之为阵法,阴十七与叶子落都说不明白,只隐约知道这一定是个有什么含义或有什么效果的阵法。
阴十七道:“子落,这八个黄条布卷与这个坟包里所布下的阵法状况,还要麻烦你跑一趟水月村村尾上去的那座山,山上有间木屋,木屋里有徐姐的尸体,也藏着徐姐的徒弟余佳丽,你把这些给佳丽看,问问她这些代表着什么?”
叶子落好不容易找到阴十七,好不容易跟在她左右,他闻言便站在原地,似乎有些为难。
阴十七问叶子落是不是不愿意?
叶子落道:“不是,只是我走了,你身边就没人了……”
阴十七才知道叶子落是担心她的安危,灿笑道:
“我没事啊,你快去吧,这坟坑我来重新填好就好!”
叶子落自然得听阴十七的,走之前他还想先将挖开的坟坑重新填上土,但阴十七说时间无多,她想快些知道结果。
如期地拗不过阴十七,叶子落只好身形一闪,快速往水月村村尾的方向跃去。
在叶子落施以轻功跃起的那一瞬间,阴十七才看到他身上有些破烂的袍服,与浅浅淡淡似是已干的血迹:
“子落……受伤了?”
望着叶子落踪影消失的方向,阴十七顿时觉得自已太坏了,怎么会那么专注于案情而忽略了叶子落本身的状况?
他受伤了,她还让他又是挖坑又是捧尸的,连关心问一句都没有……太坏了!
阴十七后知后觉地自责,叶子落却觉得这实在没什么,何且他身上的伤并不严重,已止血待结疤便好,既没说的必要,也无需谁来问一下关心一下的必要。
且叶子落经五个蓝衣人一战之后,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在这件案子落幕结案之后,他一定要想法子劝阴十七回燕京。
燕京叶家已经知道他找到了燕京阴家小姐,叶家自然得立刻汇报于阴家,所以八大世家中阴家与叶家都已经知道阴家小姐找到了。
虽然叶子落为了阴十七的安危,在书信上并没有言明谁是他找到的阴家小姐,但以他的行径,以他围绕在谁的身边,要查其实并不难。
而且经蓝衣人事件过后,叶子落已明白燕京知道阴家小姐找到的事情,已不仅仅是阴、叶两家知道的事情,恐怕这会的燕京八大世家无一家不知了。
今日这样的危险,倘若没有展颜恰巧经过,又因着展颜与阴十七的几分交情,那么叶子落此刻已然躺尸于那条水月村必经之道上。
叶子落心中复杂,不止有自责,更有羞愧,他觉得他枉为燕京叶家第三人,就凭着那么几个排行榜下十名之外的高手围攻,他竟然就只有被宰割的份!
不管展颜刻意隐瞒的身份是什么,叶子落都不得不承认,相较于他,展颜更能护阴十七周全,展颜那样的身手,他远远不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撒网尽
叶子落去了山上木屋找余佳丽,阴十七将大小两个坛子重新放回坟坑并填好土后,她直接跑往祠堂的方向。
阴十七到祠堂的时候,祠堂竟然已空了,连半个村民都没见着,摸不着头脑一会,她突然往山上的方向望去。
蓝天白云下,树木葱葱,翠绿成阴,本该是美好的风景,这会动因着树影丛林间偶尔耸动的黑点而坏了景致。
天色将暗未暗,还不到起灯点火的程度,否则她该又能看到一长龙的火光吧。
阴十七跑向水月村村尾,心里想着余得海再次带着村民上山,该是为了余佳丽操纵着上山躲进木屋的徐姐尸体,可徐姐已经死了,余得海这样做难道只是因为徐姐么?
徐姐死了,余佳丽自徐姐死后便一直隐在暗处,未曾露面,也未曾出现在已故师父徐姐面前哀悼,身为徒弟的余佳丽其实不该这样,这样的行径显然很奇怪,余得海不可能没想到。
那么余得海带村民再次上山,应当不止是为了已死的徐姐,而是猜到了什么,他是冲着余佳丽去的!
阴十七心下一惊,脚下步伐越发快了起来,周身两旁的树木如影飞过,远在她前面的黑点慢慢瞧出人影绰绰来,那黑压压的一片,看得她头皮发麻,得有好几百人呢,余得海这是把全村全召的人都召到山上来了么?
几百人这样的大阵仗除了冲着徐姐、余佳丽,其中必定还有旁的缘由!
阴十七想到了展颜,想到了展颜说,要是有什么紧急状况就会给花自来发信号,让花自来带衙役进村,这一路上她没看到什么信号,也没听到什么官差进村的声音,民舍寂静,整个水月村都寂静得可怕,就像是人走村空一片荒芜的情景。
几百人浩浩荡荡,走得并不快,山路狭窄,村民最多并排只能走三四个人,最前面的领头人与最后面的人基本上离着好大一段距离,至少得有数十丈,几乎是最前面的人到了半山腰的木屋,最后面的人还得走上一些时间。
村民是用走的,虽也走得不慢,但终归比不得阴十七用的快跑,所以她很快追上了可以并排排上几条长龙的村民。
阴十七在离掇在最后面的村民一丈外便放慢了步伐,悄悄跟在最后面,想着找个机会取代了落单的村民。
跟没多久,阴十七还没找到机会取代落单的村民,前面的村民似乎就接到什么命令,迅速快跑了起来,跑到快接近木屋的时候,村民又跑下山路正路,四下散开,跑下正路周边的小路去,便是没有小路的,也让四散开的村民钻出路来。
阴十七自村民接到命令快跑起来的时候,她虽也快跑追了上去,却也更小心了,就在堪堪瞧得见木屋之际,看着村民四散隐入山林之中,她突然明白了——余得海这是在撒网网鱼!
而鱼儿很明显就是她与展颜、叶子落、余佳丽,甚至是候在水月村村头外的花自来、众衙役等人。
余得海想一网打尽的想法,着实让阴十七吓了一大跳,心道果然是外来人一进水月村,便再无安然出去的惊险。
这会她想起了余光年夫妻,他们夫妻二人是自小生于长于水月村的原根村民,不可能不知道实情的危机四伏。
可他们却明明知道外来人进水月村必死的严重性之下,还是将这样严重的事实后果删减了又删减,只道是民风特殊,许多事情都得避忌,然而事实哪里是避忌便能安全的民风?
这明明就是进必亡的残暴民风!
倘若今日不是她与展颜、叶子落这样颇有些身手的人进村,那么三人必定也如三年前那三个叶姓外来人一般下场,很快便成了田梗之外三个连名讳都没有的孤坟。
阴十七越靠近木屋,便越发清淅感受到一种异常严肃压抑的感觉,村民个个正色板着脸,连安静得无聊的时候,竟也没有随意两两三三间攀谈几句,就像是护卫在皇城之下的禁卫军般,令人不觉感到事态的严重性。
阴十七勾起一抹讥诮的笑容来,这样大阵仗杀人灭口,杀人又不是杀只鸡,当然足够事态严重。
四下望了又望,阴十七怎么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也找不到展颜。
临分开时,展颜明明是守在祠堂近处观察余得海父子及水月村村民的状况,那个时候并没有见到余金与余木,难道那个时候这两兄弟便是去召集更多的人手了么?
想来应当是的,除了召集人手,恐怕也谋划执行了这一场大规模的撒网行动。
阴十七没找到展颜的身影,却找到了一个终于可以下手的机会。
那个村民个头不高,但有点胖,便显得矮矮胖胖的墩子一样,他是尿急想找个地方方便,只是没想到刚解开裤头便被阴十七自后面袭击,还憋着尿呢,便昏了过去。
阴十七换上矮胖墩的衣袍,忍着有点难闻味道将他拖到茂密灌木丛中藏了起来,藏好后出来,她忍不住闻了闻身上矮胖墩衣袍上的怪味道,有点咸又有点涩,心道这得十天半个月没洗澡换衣才能有的味道吧!
矮胖墩个头与阴十七差不多,就是比她胖许多,所以她穿上矮胖墩的衣衫长裤,长短勉强合适,但实在是又宽又大空得慌,两只袖子都能钻进去一只松鼠了。
把矮胖墩的头巾圈在脑门上时,阴十七憋着气努力让自已转移嗅觉,又随手在地上抓了把黑土,在两手心合起搓两下,双手便是一手的黑,再往自已脸蛋上各摸了一把,想着应该黑些也脏些了,她才走回矮胖墩解手前所站的地方。
然后阴十七有点愣了——怎么人都不见了?
正在她晃神之际,一个年纪大些的高瘦村民急急向阴十七走了过来道:
“你还杵在这做什么?赶紧的跟上!”
阴十七忙不迭点头的同时,也顺着高瘦村民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了快要走没影了的背影。
高瘦村民见阴十七眼生,与阴十七一同追上前面几个村民的时候,顺嘴还念叨了句:
“怎么瞧着你很面生啊?”
阴十七心里咯噔一声,又听高瘦村民自顾自说道:
“是村中的吧?”
阴十七知道高瘦村民见她面生,是心生疑虑了,随便一个水月村村民都这般警惕,要说水月村没问题,打死她她也不信,又拿不准高瘦村民问她的话是不是在诈她,于是将声音装压得沙哑低沉,慢吞吞回了句:
“村头的!因为先前村长让我盯着村头那些个官差,所以我来晚了些,一赶急一紧张便有点想尿'尿,呵呵……”
末了,她更是极其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高瘦村民瞧着阴十七一张黑得可以也脏得可以的脸,不禁问道:
“盯个官差,也不必盯到把自已弄得这样脏兮兮的吧?”
阴十七胆儿小地道:“还不是怕那些个官差记住我么!索性抹了些土在脸上,往后打照面也不怕被他们认出来!”
高瘦村民一掌拍在阴十七肩膀上,咧开嘴露出两排黑黄黑黄的牙齿道:
“行啊,这么小的身子板倒是有几分机灵,还挺会给自已找后路的!村长让你去盯着村头的官差,倒是没找错人!我是村中的,甚少去村头那边,怪不得见你挺眼生,你平日里应是少出门吧?”
果然是诈她的!
阴十七在心里吁了口道:“可不是么,平日里身子板弱,老病!连家门都少出呢!”
随口再与高瘦村民搭着聊了两句,便见到了原来守在木屋尚有些距离的几个村民已站在木屋前候命,连同她与高瘦村民皆被调到近处守着木屋。
木屋周边守着的村民不多,看起来仅有过五十人左右的人数,那么除去这五十多人,余下的几百人应当就四散在木屋四面八方的山林里。
阴十七是五十多人中的一个,除了她,个个皆是精壮有力的青壮年,也有几个与她一般矮瘦的,她想着应当是较为机灵的,所以高瘦村民虽见她眼生起疑,但一听余得海曾派她去盯着村头外的官差,便也将她归类于那种矮个机灵的一类人中去。
阴十七实在不想与高瘦村民站在一块,可偏偏两人就同样被安排守在木屋的左侧面,有疑心她的高瘦村民在旁,她低着头不敢随意四下去望,只瞥了两眼便盯着自已的脚尖瞧。
不瞧还好,这一瞧,阴十七的心猛然跳快了三个节拍。
换衣换裤,连头巾都没忘伪装上,就是鞋子给忘了!
不过估摸着没忘,大概矮胖墩的布鞋也不能给阴十七穿,那绝壁是不合脚的,所幸矮胖墩的衣袍穿上她身上,就像是两个人的布料穿在一个人身上似的,长一点但绝对够宽,这够宽又长了那么一点,倒是勉强遮掩住她脚下没换掉的短靴。
似是心理作用般缩了缩短靴后,阴十七屏息静气听将起木屋内的动静来。
屋外村民像是将这样的阵仗做过千百遍般,个个安静执守于自已的岗位上,眼都不带乱瞄乱瞟的,只有在听到山林中什么动静时,方会转动眼珠子去看,再自动走出两个人到山林中去瞧个究竟。
这样的事情只发生过一回,那两个人很快便回到守木屋的行列中,继续站在木屋正前方守着。
木屋里也没有什么大的动静,阴十七全神贯注去听,虽离了有丈远,并非守在最靠近木屋的最近处,但她也隐约能听到屋内有余得海、余水、余高的声音,余得海像是很震怒,余水只冷冷说了几句话,倒是余高一直在抚慰着动怒的余得海。
“……便是跑了,必定也跑不远……”
“……这会我们的人都撒出去了,几百人都能把整座山给翻个个,不怕找不到,就是掘地三尺也能把他们统统找出来……”
“……官差还在?”
“在……”
“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放心吧,小水,他们必定逃不出水月村!”
“那些官差……”
“哼!敢进来趟混水,我们就敢把他们的命留下!”
最后的对话是余水与余得海在说,阴十七听得十分清楚,暗下咬牙——这两父子还真是不把人命当人命!
初时她与展颜怎么会以为余得海兴许是个明事理讲道理的人呢?
真是瞎了眼聋了双耳了!
在招待暗害她的膳桌上,父子四人为了她一个外来人互相争执不下,严然将这戏码演得既无辜又无奈,更让她为此撤下了不少心防,他们怎么不死了重新投胎到现代拿个影帝去呢!
阴十七越发回想着,越发觉得自已这双眼睛没用。
以前信心满满,总觉得谁演戏总瞒不过她的眼睛,可真正遇到影帝的祖宗,她一条命便很容易给交待了。
信心大受打击之余,阴十七细细想着余得海父子四人为她争执不下的情况,即便再想一遍,她还是觉得当时的四人并没有在演戏,是真的在为了她争执。
倘若当时的她并没有判断错误,那么后来出了差错,又是错在哪儿?
就在阴十七想着当时余得海父子四人争执的点到底在哪儿之际,木屋内传来一声蓦地提高八度的声音:
“余佳丽一定是叛徒!不然自徐姐死后,我们怎么会连她半个人影都没见着?她是徐姐唯一的徒高,一定是她操纵了徐姐的尸体,将徐姐与她自已藏了起来!”
这是余水的声音,阴蛰中带着凶狠的毒辣。
阴十七在心里对自已说,这不是她在膳桌上看到的那个余水,无论是那个胆大桀傲主动要说残杀现场的余水,还是那个后来被自已回忆到的残杀现场吓到引发后遗症的胆小余水!
光听着声音,阴十七便能将这三者之间的不同分辩出来,继而想到余佳丽与徐姐都没有被余得海等人抓到,她因听到“余佳丽”这个名字而微提的心方慢慢放了下来。
然放到一半的时候,阴十七想起一事来,心又蓦地被提个老高——子落……叶子落人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金圣洞
她让他带着八个黄条布卷上山到木屋里来找余佳丽,会不会与余得海等人正好撞上?
倘若没有撞上,那他现今在哪儿,会不会和余佳丽、徐姐在一块?
倘若撞上了,那他不会……被抓了吧?
没有听到余得海父子提及叶子落,阴十七心里还能抱着没撞上没被抓的希望,可终归只是希望,即便叶子落一直将护她的重任挂在嘴上安在心里,她也不希望叶子落真因为她出什么事情,甚至危及性命。
阴十七心里担心,面上脸色也渐渐不好看,不安的心仍跳动着,耳朵更加屏除了所有杂音,努力将木屋内的对话听个清楚。
“……要是搜山也没能将他们搜出来,那三个外来人就算了,但佳丽……必须找到!”
这话是余得海说的,不同于余水恨不得将余佳丽大卸八块的恨意,他的声音隐着焦急与扰心,似是很在意余佳丽的安危。
阴十七没有想这一点太久,她想到了余得海话中的另一层意思。
余得海话中说有三个外来人,那么应当是见过叶子落了,只是没抓到,因为除了她与展颜两人,花自来与衙役都还未进村不算,第三人只能是已进村的叶子落,除非还有她不知道的外来人进村,但这不可能,因为要真有,余得海不可能只字不提。
想通了这一层,阴十七跳得呯呯呯的心总算安回原处,吁了口气的同时,她想着——该怎么办呢?
不同于以往的案件,从无头男尸到挖出大小装坛女尸,继而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这些事情就像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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