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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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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只是匆匆擦肩而过,阴十七也不自觉地被他吸引,总觉得那人……她该是识得的。
  珑门客栈就在桫林县的中心点,穿街走巷的,随着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最后阴十七与花自来都下了马背,走着到了珑门客栈。
  珑门客栈是桫林县最大最出名的客栈,从格局摆设到客房上中下等各种身份衡量,皆颇为讲究。
  阴十七与花自来两人身着衙服,一进客栈大门,右手边的柜台便冒出个掌柜来,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两位差爷今儿个上小店里来,是为公呢还是为私?”
  花自来瞪圆胖矮墩的掌柜一眼:“有见过穿着衙服到客栈里来瞎转悠的官差么?”
  圆胖矮墩的掌柜姓赵,人称赵掌柜。
  赵掌柜听花自来不冷不热的这么一句,又见花自来身侧的小差爷阴十七含笑看着他,他不由收起滑头,嘿嘿笑了两声道:
  “我说花捕快!花大爷!你怎么又有空到桫林县里来了?是不是又有什么私事到这悄悄办来了?”
  说着,赵掌柜还上下打量阴十七一个来回,那眼神叫一个浮想连翩。
  阴十七瞬间无语。
  这珑门客栈好歹也是桫林县有名的客栈,怎么找了这么一个粗糙的形象代言人?
  粗糙倒也罢了,这赵掌柜左脸还写着“猥琐”,右脸写着“浅薄”,额头写着“流氓”,这六个字大刺刺地随着赵掌柜的移动时刻展示于珑门客栈的门面上,真不知道客栈老板是怎么慧眼识猥琐的?
  赵掌柜打量阴十七的那一个来回,阴十七是在心里不乐意,花自来则是直接一个飞毛腿过去,正中赵掌柜的小腿,即刻痛得嚎然大叫。
  叫了两声之后,又观望了客栈大堂一圈,见许多正在用晚膳的客倌皆或不满或好奇地直盯着他瞧,他肥大的双手赶紧又捂住流油的嘴巴。
  哀嚎声即刻没了下文。
  花自来熟门熟路地带着阴十七直接往柜台侧面的楼梯走上,边拉住刚自楼上下来的店小二吩咐道:
  “两间上房,先送两大桶洗澡水到房间里来,再备好膳食,爷洗好了就下楼来用,听清楚了没?”
  店小二明显也花自来相熟,刚被拉住时还有些懵,待看清拉住他的人是谁后,即时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哟!花爷!”
  花自来也笑:“你小子好大的架子啊,若非爷先拉住你,你还认不出爷来是不是?”
  店小二叫赵有来,上回花自来来的时候,因着两人的名字实在是有些像,一个叫有来,一个叫自来,于是两人一拍即合,那叫一个官民一家亲!
  阴十七看着毫无官架子、随便便能与一个市井店小二交情这么好的花自来,因赵掌柜方才无礼的注视而郁闷的心情一下子被打得烟消云散。
  赵有来虽也姓赵,却与赵掌柜没半点亲戚关系,不过是同一个村子里出来的。
  赵有来带着花自来到了客栈的三楼最里间,那是花自来上回来便住着的上房,房门前挂着个牌子——玖。
  三楼共有十八间上房,自中间的楼梯道上来,左右楼道过去各九间。
  恰好捌号房还未有客倌入住,赵有来便询着花自来的意思,将阴十七安排在捌号房,就在花自来的玖号房左边隔壁。
  玖号房右边则再无房间,进房后打开房里的窗台,便能看到坐北向南的珑门客栈大门前宽大的街道。
  出了房间后,便是一个回字形的楼道、
  珑门客栈共有三层楼,分为一楼普通客房,二楼中等客房,三楼上等客房。
  客栈一楼有大堂、穿堂道、普通客房,二楼与三楼的客房皆建在东、西、北三面,正中北面有八间客房,中间以楼梯道口隔开,两两成四间,顺着左右楼道走,则是东五间、西五间客房。
  南面则建有一个看台,可供客倌出来或用膳,或品茗,或没事坐着聊天,看看楼下客栈大门前的街道人来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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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章 诡敲门

  花自来与阴十七就是住在三楼的东五间里。
  从起楼梯道口数起,从壹排到花自来的玖号房共九间,西五间再从楼梯道口数起,却是自拾捌号房排到拾号房。
  东南西北四面皆是个回字形的互通楼道,二楼与三楼都一样。
  也就是说,自花自来的玖号房出来,只要穿过中间南面的看台,便是到拾号房的最近距离。
  被东、西、北三面客房及南面看台围着的中间那一块地方则是客栈里的包厢雅房。
  二楼、三楼都有包厢雅房,不过也是按着有分等级的,二楼的是普通的包厢雅房,三楼则是需预订的包厢雅房。
  阴十七与花自来赶了一下午的路,风尘仆仆,两人确实需要好好地洗漱一番。
  半个时辰后,两人清爽地坐在看台临街的桌子旁,不再穿着衙服,两人都各换了一套常服。
  赵有来是个很有心的店小二,不但上了花自来在珑门客栈时喜欢吃的菜色,还问了阴十七喜欢吃的菜色,然而花自来只与他说了一个字——肉。
  于是此刻阴十七看着三菜一汤中,除了一盘青菜之外俱都或多或少拌着肉的其他三盘菜色,她突然庆幸她是与花自来来的珑门客栈,而不是与展颜同行。
  夹了两筷子青菜嚼了嚼之后,阴十七想起捌号房中床榻上的浅绿色被褥,及被褥上与玫红被褥上一模一样的杜鹃花,她道:
  “花大哥,你说你在珑门客栈有见过案发现场的玫红被褥,是在哪里见到的?”
  花自来明白阴十七的话,喝了一口鱼汤后解释道:
  “三楼上房的被褥俱都是浅绿色的,一楼普通客房的被褥则是深蓝色的,只有二楼中等客房的被褥才是玫红色的。”
  二楼中等客房?
  阴十七道:“我想去看看。”
  花自来点头道:“用完膳我们就去。”
  阴十七问:“为什么我们不住二楼的中等客房?”
  那样会更有利于两人就近查案。
  花自来本来也想来着,且与赵有来提过了,但赵有来说,二楼客房皆已住满,他与阴十七来晚了一步。
  二楼的客房间数、格局皆与三楼一样,连号码牌房间都是在同样的位置。
  阴十七所在三楼的捌号上等客房同样位置之下,便是二楼的捌号中等客房,这个客房是一个年愈不惑之年的中年男子所住,他是经过桫林县的过路商人,只在珑门客栈过一个夜,明日一早便会退房离开。
  花自来便是找这个中年商人商量,中年商人很是豪爽,大概也是含着不想得罪官差的念头,他很快点头答应。
  阴十七与花自来进了捌号中等客房,果然见到了床上的玫红被褥,与在千光寺阵厢房案发现场看到的一模一样。
  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是相同的。
  阴十七甚至还特意瞧了瞧捌号中等客房内唯一一张桌子的四个桌脚底下,却是空无一物。
  花自来有听过展颜在四个桌脚底下找到四小块玫红方正棉布这一线索,见阴十七在看完桌脚底下之后失望的神色,他不禁道:
  “这二楼的中等客房还有十七间,或许其他房间里我们可以找到点线索。”
  接下来一个时辰,阴十七与花自来分开去敲开二楼每个房客的门,环视了客房内一眼后,再问一声四方桌桌脚底下是否有发现四小块玫红方正棉布?
  答案统统是,没有。
  不仅没有发现垫桌脚的玫红方正棉布,连客房中的摆设没与案发现场也是没半点相像的。
  与花自来碰了个头,互知都没什么收获之后,阴十七有些气馁地回到捌号房,倒在床榻上望着帐顶的五蝠吉详图案,微微将思绪放空。
  “笃、笃笃!”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阴十七朦朦胧胧昏昏欲睡之际,突然传来敲门声,她以为是花自来要过来窜门,便起身到门边开门。
  可一开门,却发现门外根本就没人,而是看到一个人影自楼道闪过。
  这里是三楼,此刻也已是戌时三刻,楼道没有人,住客们大都在自已客房里做着自已的事情,有些早睡的,这会也吹灯喝下了,于是三楼有些客房是一片黑。
  情况有些不明朗,但阴十七还是跟了上去。
  在她看来,那个人影是特意来找她的,却不现身与面对面,而是敲完门便跑,这是要她跟上的节奏,莫非那个人影是想带她到哪里去?告诉她些什么?
  没有惊动隔壁的花自来,人影的敲门声也很小声,根本没惊动其他人,阴十七尾随着人影跑出捌号房,一路跑到客栈二楼。
  客栈二楼的中等客房住满,人一多情况便有些不同。
  赵有来刚往二楼中等客房送完茶水,正想下楼梯到一楼去,便差些撞到了快速跑下二楼拐角处的阴十七:
  “哟嘿!阴小爷,你这样急匆匆赶着去做什么呢?”
  阴十七张望着二楼左右两侧楼道,却再见不到那个人影,她问赵有来:
  “赵有来,你可有看到一个人影刚刚自三楼跑下?那人跑得很快,大概穿着玄色的衣袍,你可有见到?”
  赵有来愣了两息,遂摇头道:
  “没见过!”
  阴十七又问:“你自哪边来的?”
  赵有来指了指二楼楼梯口左边那西五间中等客房道:“我刚从拾壹号房出来……”
  他话还未说完,阴十七已脚尖一转,往楼梯口右边跑去,那速度看得赵有来有点结目瞠舌:
  “做啥呢?这是做啥子呢?”
  阴十七一路自右边快速跑完整个回字楼道,不到半会便回到原来与赵有来差些撞到的楼梯口,她站在各北四间客房的中间道,静心屏气地回想着刚才跑过的地方。
  二楼看台与三楼看台一样,皆是临街而建,阴十七匆匆跑过看台的时候,看台八张圆桌有三张坐着人,一个年轻男子、一对老年夫妻、一个少年,并无不妥之处。
  思忖间,赵有来与花自来自三楼下来,花自来走到阴十七跟前,又往左右望了一望,见未有什么异样之后问道:
  “十七,我听有来说,你在找人?”
  阴十七闻言看了眼赵有来。
  赵有来有点急了,连连摆手道:
  “阴小爷千万别误会!小的绝对没旁的意思,就是见你找人找的急,这才去找的花爷,想着花爷能上阴小爷的忙,不像小的,也就帮个传传话报报信的忙了,嘿嘿!”
  阴十七也没赵有来的意思,纯粹随意一瞥,不料这一瞥倒瞥出赵有来的诸多缘由来。
  听赵有来那么一说,阴十七又问了一遍:
  “赵有来,你方才在这二楼送茶水,真没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赵有来将脑袋摇得跟摇鼓似的,只差四指指天发誓了:
  “真没见到!今晚雅间客人不多,二楼这里除了给个别客房送送茶水递递毛巾之外,八个雅间都是空的,再然后也就看台那里,坐着几位二楼客房的客人,阴小爷方才跑了一圈应该有见到才是!”
  花自来道:“你到底见到什么人了?这是追丢了?”
  阴十七看着花自来,从头开始细细叙道:
  “我原本在房里歇息,也想着事情,突然就有人来敲门,我起先以为是花大哥你,便什么也没问便打开了门,可打开门以后,门外却没有人,我觉得可疑,便快速踏出房门往左右看,就在我房门左边,也就是往柒号房方向,我瞧见一个飞快转入楼梯口的玄色身影,可那人跑得很快,待我追下二楼,早已不见其踪影。”
  赵有来道:“那会阴小爷是真的追得很快,还差点与我撞上呢!”
  花自来整理着阴十七的话:“你是说,有人先敲了你的房门,然后再引着你下到了二楼,然后又在二楼里不见了踪影?”
  阴十七道:“便是如此!”
  花自来想了想问赵有来:“你刚才说今晚二楼的雅间俱都是空的?”
  赵有来点头道:“对!”
  阴十七已听出花自来的意思,待赵有来肯定的话一落,她与花自来便默契地左右分开,一人一边开始搜查起二楼八个雅间。
  八个雅间相背而建,四间门向北面,四间门向南面。
  花自来就近查看起面北的四个雅间,阴十七则跑到看台那一边去,查看起另四个面南的雅间。
  赵有来待眼前两人皆跑光了,他还有点晃不过神来:
  “不是……这、这是在做什么呀这是……”
  又一惊:“莫非进贼了?”
  赵有来一慌,三两下跑下楼梯狂奔到一楼柜台去,去向赵掌柜禀告说:
  “不好了!掌柜的!进贼了!”
  于是在花自来与阴十七查看八个雅间无果之后,两人站在临街看台的木制栏杆前说着今晚诡异的敲门声,及那诡异的玄色身影时,赵掌柜抓了根有他自已两手臂粗的木棍冲上二楼来,冲着两人跑近道:
  “贼呢?贼在哪儿?呸!看老子不一棍子闷死个贱贼!”
  赵有来也神经兮兮地跟在赵掌柜身后,也拿了根粗木棍四处戒备。
  阴十七看着赵掌柜与赵有来两人,一圆胖矮墩,一削瘦高条,看着看着不禁挑了一下眉,然后再挑了一下眉,她努力让自已不笑出来,却怎么也止不住嘴角想要弯起的冲动。
  花自来也是被赵掌柜与赵有来这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粗线条给弄得又气又好笑,半晌扶着额站在栏杆前瞪着始作庸者赵有来。
  赵有来被花自来瞪得委屈:“不是说有可疑的人影么?”
  赵掌柜也在戏里,听赵有来再提起可疑人影,立马又抢先叫道:
  “可疑人影哪儿?在哪儿?有种地给老子出来!”
  赵掌柜怕吓坏二楼的客人,继而传来不好的名气影响客栈的生意,所以他即便是抓贼,也是抓得很低调,只他与赵有来两人,再就两根粗木榻,还时不时嚎上两被刻意压低的叫嚣。
  阴十七望了望早就没了人的看台,想来在她与花自来搜查八个雅间的时候,那三桌客人必是瞧出什么苗头来,便早早地各回各房去了。
  花自来一熊掌拍在赵有来的后脑勺上,阴恻恻地问道:
  “谁跟你说客栈进贼了?啊?”
  花自来那一掌力道不小,也是含着小小的气的。
  那一掌下去,赵有来即刻被拍得眼冒金星,缩着脑袋喃喃道:
  “不是有人影么……还跑没了……”
  虚惊一场。
  赵掌柜拎着赵有来的衣领下楼去,决定要给赵有来来一个名为“淡定”的且深且长的教育。
  赵掌柜与赵有来骂骂咧咧或求饶喊再也不敢的声音渐走渐远,阴十七环视着两侧灯笼高挂的看台,微弱的光芒不算亮,却也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何况看台中央的那个圆桌上还掌着一盏十分明亮的油灯。
  跑到看台时,她问过三个圆桌的客人,四人皆说没看到有身着玄色衣袍的人跑过,然后她便继续追,直到绕回楼梯口原点,也没再见到那人影。
  阴十七道:“这人必定是有什么事情想告诉我,却又不能直接面对面地告诉我,于是敲了我的房门,再将我引到二楼来……这二楼必定有什么东西是我应该注意到的!”
  花自来听阴十七这样一说,不觉随着她的视线在看台四周游移,又望了望东西两边客房及中间的包厢雅间,半晌不明所以:
  “你为什么会觉得并笃定那人是想告诉你什么?或许那人只是敲错了门,等你开了门之后发现敲错了,于是便跑了……”
  阴十七看向花自来问道:“花大哥觉得有人在做恶作剧?”
  花自来耸耸肩道:“这并无不可能。”
  阴十七却坚持自已的看法:“不,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人是想告诉我或提醒我一些什么事情,而且这些事情可能与我们手上正查的案子有关!”
  花自来无法理解阴十七的执拗:“可我们都找遍了,什么都没有啊!”
  阴十七道:“我们还没有发现什么,并不代表这里没有什么。”
  花自来想了想走向西边楼道。
  花自来想了想走向西边楼道。
  阴十七问道:“花大哥,你去哪儿?”
  花自来头也没回地回道:“我去找掌柜要两个明亮的灯笼,我们再细细找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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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一章 胭粉字

  阴十七笑了。
  花自来虽嘴上说着不太相信她的话,可在行动上却很是支持她。
  有这样的同僚,她何其幸运。
  花自来自赵掌柜处提来了两个明亮的大灯笼,与阴十七一人提着一个开始再次在二楼搜寻起来。
  可天知道,连阴十七都不知道搜寻的是什么,花自来更是一头雾水地随处碰运气。
  找了整整一夜,两人毫无收获。
  一夜未眠,花自来双眼都快睁不开了,阴十七却还精神饱满地蹙紧了眉头思索着。
  花自来摊坐在看台栏杆临街的一张圆桌旁,颇为有气无力地道:
  “十七,我看那人纯粹就是敲错门的……”
  敲错门?
  不是!
  阴十七敢肯定不是,可花自来的话她没有反驳,因为在二楼确实没搜寻到任何可疑的线索,是她还未找到,还是她哪里想错了?
  两个灯笼皆被放在圆桌上,天已是大亮,二楼客房里的客人陆陆续续起床洗漱,吃完客栈备好的早膳之后,有的退了房继续行程,有的则各因各事继续弥留客栈。
  没什么事到看台来的人越来越多,慢慢的八张圆桌也渐渐坐满了人,突然间也不知是谁先嚷嚷起来,阴十七与花自来只听到最先的一声尖叫声。
  两人寻声源看去,见是坐到看台中间的那张圆桌凳子上的一个少年骇然地蹦个老远,嘴里还有他尖叫时的余音,再便是其他二楼客人的各种疑问声、议论声。
  一时间,二楼看台像个赶集的集市般,吵杂声彼起彼落,尽是各抒已见。
  阴十七走到少年旁边去,这个少年正是昨夜里她经过看台时三桌客人中的那个少年,此刻他原本清秀的脸庞被吓得煞白煞白。
  顺着少年的目光看去,阴十七看到了中间这张摆放着油灯的圆桌其中一只圆凳上,竟然被人写上了赤红如血的两个大字——阁楼!
  看台桌凳的颜色皆是靠近原衫木颜色的浅黄,那赤红的两个大字龙蛇飞动般跃于圆形的凳子上,极其醒目。
  可阴十七明明记得,这看台里的所有桌凳她都是有仔细查过的,当时并无发现这样大刺刺召示的两个大字。
  花自来在写着两大字的圆凳旁蹲下,端详了半会,以手沾了沾那两大字的赤红颜色,指腹沾了点赤红后,他举至鼻间闻了闻道:
  “这是脂粉调水写的,不是血!”
  少年显然以为是血,方被吓得半条魂都没了,此刻听花自来这样一说,他半结巴着问道:
  “真、真真不是血?”
  花自来笑着摇头道:“真不是血,放心吧,没事啊!”
  周糟的人一听不是血,也纷纷由原来的离得至少十步远的距离走近圆凳,却让在客人中走了一圈回来的阴十七拦住了,指了指花自来道:
  “各位,我们皆是自洪沙县衙门来的官差,来此也是为了查一起命案而来,这张圆凳上的字我怀疑与我们正查的命案有关,还请各位配合下,勿再上前来,这只凳子我们也会做一番细查,各位若是没什么事情,还是散了吧!”
  少年瞪大了眼看着与他一般年岁的阴十七,有点不太相信地问道:
  “你真是官差?”
  阴十七点头。
  也是穿着常服,要不然也不必再三重申衙门官差的身份了,随便什么人一见她身上的衙服,便知她是官差无疑,何来少年这质疑的目光。
  阴十七一承认,旁边有几个人也暗下嘀咕着,看阴十七不过十五岁上下的少年,竟然是衙门的官差,真是英雄出少年之类的缪赞之言。
  阴十七却无人理会,她看着圆凳上的两个大字,抬头向看台四周望了望,奇怪道:
  “赵有来呢?这二楼发生了这样的吵闹声,他都不上来看一看的么?”
  她正念叨完,花自来也正替阴十七引颈相望时,赵有来便不知自哪一个犄角旮旯里钻了出来,小心且翼翼地走近阴十七,问道:
  “阴小爷,你找我什么事?”
  花自来取笑赵有来道:“你小子胆子也太小了吧?竟然躲到不见人影!”
  赵有来半哭着道:“花爷,初时我不是也以为是血写成的两大字么!吓得我咧!胆都快破了!哪像您二位呐,那胆儿肥!”
  花自来贫嘴,这赵有来也是个贫嘴的主,一来二去的也就没个完。
  阴十七打断两人的贫嘴道:“赵有来,你去给我取纸笔墨来,若是有朱砂墨那便更好!”
  赵有来即时应声:“好咧!阴小爷!”
  这一点上赵有来倒是识趣,没喽里喽嗦地问,倒是花自来见赵有来走后,他便问阴十七:
  “你要纸笔墨做什么?”
  阴十七道:“我要将这两个大字临摹下来。”
  花自来明白了:“对,将来再遇到类似的也有个比对!你……行么?”
  这是质疑她的临摹能力了。
  阴十七抬眼瞧花自来:“要不……花大哥来?”
  花自来连忙摇头道:“不不不,这种细致活还是你来好些,我还是去干干粗活吧!”
  阴十七在中间圆桌旁另一张圆凳上坐下,看着中间还点着的油灯道:
  “花大哥,看台里的所有桌凳我们都是有查看过的,那会并没有任何发现,莫说两个如血般红的赤红大字,就是连半个红点都是没有的,可现在这其中一只圆凳凳面上却多了两个赤红大字,而且在天一亮之后,我记得这油灯是被吹灭了的……”
  花自来心里本来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现在被阴十七这样剖开来一说,他顿时浑身一寒:
  “这、这油灯还是我、我吹灭的……”
  阴十七没错过花自来浑身上下的些微僵硬,不由浅笑道:
  “无论是赤红大字,还是被吹灭的油灯重新点燃,这些都与什么鬼怪无关,不过是有人趁着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添上的!”
  花自来心中正想着什么鬼怪,听到阴十七说出“鬼怪”两字时,心还止不住地微颤了一下,可一听阴十七说“无关”时,他心已稍安,再听到阴十七说“添上”之际,他的心已大定,遂而想起二楼那些晨起后到看台来的客人:
  “刚才到看台来的二楼客人足有七、八……”
  阴十七肯定道:“七人,连我们、赵有来在内,共十人。”
  花自来道:“对!这七个人中少年离得最近,他做手脚的可能性也最高,至于其他人,那会我还真没怎么仔细地注意过……”
  说到最后,花自来又有点汗颜了。
  阴十七能肯定到看台来的客人人数是七人,他却不能,这会他连这七人当时的表现也给漏掉了,随之一想到若换做展颜与阴十七来这一趟,定然是能发现得更多吧。
  也非是花自来自卑,只是他向来勇于承担,更勇于承认。
  查案能力不如展颜,他早就认了,至于后到的阴十七,他也渐渐改质疑为佩服,阴十七在查案方面的能力确实比他强,他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花自来复又想到这七人已散了,不是回了客房,便是下楼不知做什么去了,他急道:
  “那七人……”
  阴十七对花自来摇头道:“不是!”
  花自来没反应过来:“什么?”
  阴十七道:“那七人皆不是夜里敲我房门引我到二楼,又在天亮后在二楼看台圆凳写上这两个赤红大字的那个人影。”
  花自来不明白:“你怎么这么肯定?”
  阴十七道:“刚才你在查看赤红大字到底是不是用血写就的时候,我便在看台那七个客人当中走了一圈,仔细地观察了他们一遍,他们不仅手干净,连身上也没半点脂粉的味道,还有神情举止皆表明他们不是那个人影。”
  花自来还想再问阴十七凭什么这样肯定的时候,他脑中突然想起阴十七单凭无为一个搁在桌面上的右手食指微抬便能瞧出端倪,继而逼得无为不得不坦白承认与英小姐的熟识关系。
  想到这一点,花自来将含在嘴里的质疑声重新吞下肚子里,连楂都没剩。
  吞了吞口水之后,花自来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你在我以手试沾那赤红大字是用什么东西写就之前,你就知道了那是用胭脂写就的?”
  阴十七点头道:“嗯,那脂粉的味道虽让那个人影特意调到了最淡的味道,但脂粉一融于水处于浓稠状态的时候,它的味道便会四散一些,虽就近的味道更淡了,但它的味道却能飘得更远,于是在走近少年身侧观察少年的同时,我便闻到凳面上那‘阁楼’两字四散出来的味道,实为脂粉的味道。”
  花自来听后膛目结舌之余,不由自主地脱口而道:
  “那你怎么没说?还由着我去试?”
  现在回想起来,花自来感觉那会的自已有点像蠢萌蠢萌的笨蛋一样!
  阴十七解释道:“因为那会我想看清楚每一个在看台上,亲眼看着你试那两个字体是由什么东西写就之际的最真实反应,从而判断他们有没有可疑之处。”
  花自来听明白了,敢情在看清那七人中有无那个人影存在的事件中,他就是一块石头!一块试刀的大石头!
  阴十七瞄了两眼明显情绪突然就得不佳的花自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了?花大哥?你不高兴啊?”
  花自来撇过脸去,硬梆梆的应道:
  “没有!”
  阴十七终于可以确定了:“别不高兴啊!花大哥,我们这不是分工合作么,最后方能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案不是?”
  分工合作?
  花自来算明白了,阴十七是细致技术活,他就一粗糙体力活!
  阴十七见花自来半会没撇过脸来,这会去了许久的赵有来也终于姗姗赶回来,她一指赵有来便对花自来道:
  “这‘阁楼’两个大字还是花大哥来临摹吧!花大哥写的定然要比我写的更像个十成十!”
  赵有来将好不容易寻来的纸笔墨放到桌面上去,又依着阴十七的话唤起花自来:
  “花爷!请吧!”
  赵有来说完便开始磨墨,那架势有模有样。
  阴十七就坐在一旁看着等着,瞧得花自来不得不将一张老脸给转了回来,他清了清喉咙道:
  “那个……还是十七临摹吧!”
  又迅速转了话题,中气十足地找赵有来的楂,花自来吼道:
  “你小子跑到县郊去取纸笔墨啊?不过到楼下柜台一取就去取了这般久!”
  要是赵有来能早点回来,花自来想着他大概也能郁闷得短些时间。
  赵有来被吼得甚是委屈:“楼下柜台没有朱砂墨啊!我便想着反正得出去买,这才一并将纸笔买了新的回来给两位爷用嘛!为此掌柜的还跟我叨个许久呢!”
  花自来斜眼睨赵有来:“真的?”
  赵有来磨好朱砂墨,放下墨条认真地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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