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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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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铁十娘被发现死在铁子望的房间里,屋内无论是门还是窗皆仍紧紧地闩着,丝毫未有被强行破坏过的痕迹。
而铁十娘遇害与铁子望被袭击的时间,显然存在着时间差。
铁十娘遇害时必然会有所动静,便是铁子望这样的少年在看到异常情况时,也是拍开木门及喊叫唤人,铁十娘感到性命受到威胁时,不可能连半点动静也没有。
但事实上,铁子望说在察觉堂屋被紧紧关上之前,他丝毫没有听到屋里的任何异常响声。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在铁子望发现不对劲而拍打堂屋的木门时,铁十娘与凶手正在铁子望的房间里坐着,听到拍门时后,铁十娘起身想去开门,却没想到这个时候在她身后的凶手突起发难!
凶手凶器击中了铁十娘的后脑勺。
这个凶器至今未找到,也未能确定到底是什么利器。
铁十娘遇害的时候,并不知道铁子望在院子里的情况,所以她的亡语是——子望……快跑!
以这样的设想来看,铁十娘与铁子望几乎是在同时被一里一外的凶手与帮凶袭击致昏迷,只是铁子望幸运些,他遇到了并未彻底下狠手的苗铁。
倘若那时苗铁再补上一击,无论是脑袋还是身上别的部位,大概都无法撑到被阴十七发现,被展颜背回苗村长家,被草医自濒死边缘从阎王的手中抢了回来。
阴十七能明白展颜的焦虑,及对她安危的着紧,她浅笑道:
“能在案发前,与苗铁一样让铁子望丝毫未有防备的人,这个凶手有很大可能同样是铁十娘一家子的熟人……凶手很危险,比苗铁还要危险,这点我知道,可是展大哥,我必须去!你知道的,我们不能等!也等不起!”
展颜静默着,他没有反驳阴十七的话,因为他知道她说的事实。
就在狗洞另一边的祠堂里,苗向乐可能已经遇害或即将遇害。
除此之外,还有苗惠及他们的孩儿一样存在着性命威胁。
展颜是捕头,是官差,自他吃上官粮的第一日起,他便知道他所做的差事件件关乎人命,他的性命很重要,可等着他去解救的人的性命更重要。
他们谁……也等不起!(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五德智
展颜另外再想法子,阴十七直接自狗洞爬了进去。
到里面重新将矮柜推好掩了狗洞之后,阴十七站起着环视着寝堂后面的小隔间。
没逗留太久,她走出小隔间到寝堂。
无论是小隔间还是寝堂,皆如故的安静,没人,也没任何改变,要不然也不会在她移动矮柜制造些微声音时而无人察觉。
阴十七小心地走出寝堂,往前面的祭堂移步。
祭堂不似寝堂这般安静,刚走过寝堂与祭堂中间间隔的天井,一接近祭堂后方的左侧门,便能听到祭堂里的声音。
偷偷摸摸地通过左侧门来到祭堂前的两侧走廊,所幸天井没人,阴十七得以一步一步地蹭近祭堂大门的廊下。
祭堂与寝堂一样是面阔三间,此刻三间六扇门齐开,她几乎刚走入廊下便得停下脚步,再走就会暴露了行迹。
贴在左侧第一间双扇门边上的墙壁上,阴十七连呼吸得调整得低缓均匀,深怕一个不小心大喘气就得惊了祭堂里的几人。
祭堂里四个人,有阴十七见过的苗铁,被绑着跪在祭案前蒲团上的苗向乐,被绑在一旁圈椅中的苗惠,还有一个人,看身量像是个女子,穿的一身黑,头发盘起,鬓上毫无饰物,朴素干净。
只瞧着背影,阴十七瞧不出来那是谁。
那黑衫黑裙的女子突然转过身来,就在她转过来的那一刹那,阴十七看到了她转过来的脸,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吃惊地忙收回窥探的双眸。
那是——苗贤!
凶手居然就是苗铁的妻子苗贤,这就怪不得苗铁会成为帮凶了。
苗贤道:“孩子们都在县里师傅家,小惠你不用担心,师傅会照顾好他们仨的。”
苗惠挣了挣捆绑住她手脚,并将她与圈椅绑在一起的粗绳,看着苗贤悲痛地喊道:
“姐!向乐是你的亲妹夫啊!你真的打算下手么?你真的下得去手么!”
苗贤脸上毫无情绪波动,一张与苗惠有几分相似的秀美的脸上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道:
“为了先祖的遗愿,我没什么不可以做的,更没有什么下不去手的。”
苗惠微怔,想到之前听闻的苗寡妇、铁十娘遇害,她颤着唇瓣问道:
“小兰和那个叫铁十娘的边罗村铁匠,她们真的是你杀的?你真的砍下了她们的左右臂?”
苗向乐与苗惠一样,虽被绑得严严实实,但却都未塞上嘴巴,可能是因着觉得这祠堂大概不会有人能进来,就算界时真的有人进来了,那也是祭祀之后的事情。
已经晚了的事情,苗贤并不在意。
苗贤并不回答苗惠的质问,她忽而有些不放心寝堂后小隔间里矮柜后的那个狗洞,对苗铁道:
“那个狗洞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你去看看,再推一些沉重有份理的物什过去堵着,务必确保在祭祀结束之前没人能进来打扰到我们!”
苗铁不以为意道:“来的时候不是瞧过了么,那么小的一个洞,哪里会有人能爬得进来?”
苗贤双目一凛:“铁子望就爬得进来!”
苗铁不敢再说些什么,对于他那晚没对铁子望赶尽杀绝一举,苗贤对他很是不满。
若是当时苗贤知道苗铁将铁子望塞进炉膛里,说不定会亲手添上一把火,让铁子望彻底变成灰烬。
察觉到苗铁要回祭堂了,阴十七连忙贴墙边转入左侧门边上的墙壁,想着若是苗铁要从左侧门去寝堂,那她就得快速退出左侧门,到祭堂后方的另一边右侧门绕回祭堂前。
可苗铁没有,他一出祭堂便自右侧门前后祭堂后面的寝堂。
阴十七松了口气。
虽说她有信心能及明绕走,不会让苗铁发现,但展颜说得对,无论是凶手还是帮凶都太危险,还是这样能避开被发现继而被凶手与帮凶齐攻的危险最好。
倘若是能拖到展颜与花自来带着衙役赶到进祠堂里来帮她群攻回去那是最好,倘若不能……阴十七想了想,觉得自已前景堪忧。
苗铁去了寝堂将狗洞堵死,苗惠则在继续质问着苗贤,被她质问的次数多了,苗贤干脆全都承认了:
“那也是事实,是我做的,我没什么好赖的。”
苗惠瞪大了双眼:“姐……你怎么可以……那可是活生生的人!”
苗贤听够了苗惠责怪她的冷血无情,轻斥道:
“小惠你别忘了!你也是叶氏子孙,更是叶氏族长一脉的叶氏后代!”
听着苗贤严厉责难的斥声,苗惠眼中含泪,摇头道:
“我没忘我原来姓叶,可我也没忘真正养育我们长大的父母是姓苗的!”
苗贤道:“那又如何?他们不过只是我们的养父母!与我们半点血脉干系都没有!”
苗惠道:“叶氏早就没落了!姐,我求你了,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好么?”
苗贤不可置信地看着苗惠:“没落?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的先祖?你姓叶,却在帮着说那些外姓人的话!”
她神色肃穆,与庄严的祭堂一般冷冷清清,漠然得死在她手中的那些人命不过只是几只蝼蚁:
“叶氏不会没落!即便过去没落了许久,也终在今日过后恢复以往的繁盛!那些人死也就死了,他们是为我们叶氏家族的繁盛而献出他们的鲜血,我给了他们这样神圣的机会,他们应该感到光荣!感到无比的荣幸!”
泪自苗惠眼眶中滴落:“姐,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以前……以前你连一只鸡都不敢杀,可现在……”
苗贤走近苗惠,为苗惠拭去脸上滑落的两行眼泪,淡淡笑着:
“现在我也不会杀鸡,不过不是不敢,而是不想,小惠,这世上原本就没有什么敢不敢的问题,只有想不想的较量……”
苗惠道:“姐……”
苗贤道:“你永远都不会明白,当然也无需明白,姐不会让你重蹈姐的复辄,所有的罪恶,由姐一手来造便好!”
苗贤一直很疼苗惠,无论是未转入苗姓父母家收养前,还是被苗姓父母收养之后,只比苗惠大上一岁的她便一直是苗惠的保护者。
苗惠也很爱苗贤,在她眼里,苗贤是比养父母还要重要的存在。
正如在苗贤眼里,即便她满手血腥,却仍不想让苗惠沾上半点的那种保护的心情。
苗贤眼中也泛起了泪:“若不是在抓向乐的时候,你提前归了家,姐永远也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事情,你该是平安地长大,无波无澜平安到老的……忘了向乐,姐会给你再找一个比向乐还要好的妹夫!”
苗惠摇头道:“我不要!姐!向乐很好!他是我的夫君,是孩子的父亲啊!姐!我求你了!你放过向乐吧!其他的我都可以不管,但是姐……我求你了,放过向乐吧……”
苗惠哭喊着,求着,她满脸的泪,哭得嘶声力竭,求得连隐在祭堂外的阴十七也不禁动容。
然而,苗贤却半点也不改初衷:
“五行德祭好不容易集齐了四德,只差这最后一德‘智’,这邻近几个村子,除了向乐没有更好的人选!”
苗惠急急道:“邻近村子里没有,县里有啊!姐……”
一直沉默着的苗向乐听到苗惠这样说,突然转过头来瞪着苗惠喝道:
“住口!小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若真的是这样想的,你与杀人凶手又有什么区别!”
苗向乐说得对,若是苗贤真的照她的话去做了,放了苗向乐,而再去杀了那些本是无辜的外姓人,那她与她姐又有何异?
苗惠被苗向乐斥责得再也说不出旁的话来,苗贤却是转身走向苗向乐,对于他的一番正义凛然的言语很是赞赏:
“你说得对,说得很有道理,如若不是这邻近几个村子里只有你一个夫子,并拥有这样不染半点污泥的才学智慧,我也很不想将你当成祭品,更不想让小惠因为失去你而痛苦不堪,可世事就是这样难料,往往最不想做的,偏偏会反成了首当其冲!”
苗向乐看着苗贤冷笑道:“我早知道杀害了朱兰的凶手残暴没人性,可我却未料到这样的杀人凶手竟然会是姐——你!”
苗贤蹲下身去,她与苗向乐面对面近距离地对视着:
“再过一会,只要时辰到了,你的头颅便会如同祭案上那五个三足铜鼎里的四肢一样被砍下,盛满最后一个鼎器!”
苗向乐无所畏惧,他笑着看向祭案。
苗惠也不禁再看一眼那令她心生恐惧的祭案。
阴十七贴在墙边一动不敢动。
刚到祭堂那会,她着急苗向乐与苗惠两人的安危,反而忽略了祭堂中间的那极为显眼的祭案及五个三足铜鼎,自然也忽略了那些鼎器中盛放之物。
此刻听苗贤这样说道,她也止不住再次往祭案的方向看去。
而那一看,阴十七的心即便早有准备,也止不住拔凉拔凉。
祭案上由左至右排列放着的铜鼎里依次放着一条左腿、一条右臂、一条左臂、一条右腿,最后的铜鼎空着。
木、火、土、金、水。
叶奇胜说过苗大是五德中的仁,那么第一个铜鼎盛放的左腿应该就是苗大的左腿,对应木主仁。
只是苗大已死了有一年半,那左腿只腐化剩白森森的左腿骨骼。
右臂是苗寡妇的,对应火主礼,在第二个铜鼎。
左臂是铁十娘的,对应土主信,在第三个铜鼎。
朱松之死,阴十七虽未与叶奇胜证实过,但她想既然苗大的溺亡非偶尔,那么朱松的溺亡必定是五德中的义。
那么在第四个铜鼎里,那条右腿应该就是朱松的右瘸腿,对应金主义,也符合她与展颜了解到的朱松报答叶奇胜的恩义。
至于最后一个空着的铜鼎,她实在不愿去想当苗向乐的头颅被砍下来之后盛放在铜鼎时的情景!
苗贤会缩骨功,难保她不会旁的功夫,阴十七虽有一些身手,但面对一些会古武的这个朝代的人,她还是觉得应该小心为上。
大概这也是她在现代当私家侦探时保留并执行得最好的优良习惯了。
苗贤说待到时辰一到,也就是说时还没到但快到了。
阴十七想到这里,有些急了起来,她必须在祭祀时辰到来之前救下苗向乐才行!
心正焦急,脑子快速转动起来,想着该如何营救苗向乐之际,阴十七听到了左侧门的动静——有人踏过左侧门来了!
过了左侧门,到阴十七所隐身的墙壁只不到三十步的距离!
没有多想与思虑,几乎在察觉的同一时间,阴十七已然本能自救起来。
她快速往廊下栏杆一踏,以力借力蹬向高处廊檐,双手紧紧抓住廊檐边沿处,又一个脚蹬向边柱,利用反弹之力,身子轻盈且快速攀上廊檐之上。
往祭堂屋顶那边缩了几缩,阴十七迅速伏身趴下。
身下是瓦片,一片连着一片。
阴十七自趴下便连大气都不敢出,身体与瓦片几乎不留半点缝隙,紧紧贴着。
苗铁快速自左侧门走入祭堂外的左边走廊,像是在找什么似地四处观望。
即便知道并肯定她趴着的地方不会让苗铁发现,阴十七还是抑制不住地心卟卟跳着,仿佛随时能跳出心口似的。
在前世所查之事大都无关性命之忧,即便被发现她在跟踪偷拍谁,被跟踪偷拍者被多也就是砸了她的相机,破口大骂或威胁她几句。
最后一次查黑'帮'老大妻子的那一次倒是涉及了生死,然而在她被一枪崩了脑袋之前,她仍毫无意识到她已涉及性命之忧。
直到在子弹破开她脑袋与脑浆混成一体的时候,她终于有了惊恐与骇怕,但也只是一瞬,她便死了。
惊恐与骇怕只在她临死前不到两称的时间,可以说她对那种恐惧的认知并不深,印象中除了突来的剧痛之后,她便完全没了意识。
像此时此刻这种心卟卟跳,事关生死的性命威胁的时候,阴十七还是头一回真真正正地面临。
害怕么?
怕!
阴十七害怕未能救出苗向乐夫妻,还冤枉地免费赠送上自已的一条性命。
苗铁在祭堂外四下张望了一会,也有往廊檐处望了几望,但因着檐高人低,他并没有发现廊檐顶上的阴十七。
片刻后,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的人或物,他匆忙地进了祭堂。
苗铁慌忙的脸色让苗贤不禁问道:“可有什么不妥?”
苗铁道:“我到寝堂后面的小隔间查看过,我们在矮柜下做的记号变了!”
那个记号是一个用三根折断不足一寸的香组成的一个三角形。
若是有人推动矮柜,那么三角形必然会变形,再回不到原样。
趴在廊檐之上的阴十七顿时一个透心凉!(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正较量
有人自狗洞进祠堂了!
苗贤往祭堂外一看,六扇门全开,一眼望去,便足见空荡荡的天井,寂静无声。
本来做那记号也只是以防万一,却未料还真的有人摸进祠堂了。
苗铁等着苗贤的决定。
苗贤想了会道:“辰时三刻快到了,只要时辰一到,最后的仪式便得开始,这最后关头,我容不得有半点闪失!”
苗铁道:“要不我再去瞧瞧?”
苗贤眸光仍落在祭堂外面:“进祠堂的人无非也就那么一两个,旁的人不会想来,也爬不进来,能知道狗洞且能爬进来的人……便更少了!”
听着这样的话,阴十七突然有种苗贤已具体知道是谁爬进狗洞的感觉。
苗铁道:“你已经猜到是谁了?”
苗贤笑着:“总会现身的!”
苗铁道:“那……”
苗贤抬手止住苗铁要说的话:“守住祭堂,莫让谁有机会捣乱,这便是你目前最为重要的事情,至于找人……我说过,总会现身的!”
苗铁道:“明白了!”
阴十七趴在瓦片上竖着耳朵听着,心跳就像过山车一样一会下一会上,一会缓慢一会直飙的不稳定。
她倒是希望苗铁出来找人,那她便有机会一个一个击破,而不是让他与苗贤夫妻全体俩人对她一个。
这会苗贤已表明不让苗铁出祭堂找人,而是死守祭堂,直到辰时三刻的到来。
现今已是辰时二刻,一刻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有时候足够做一些事情。
比如说,准备。
祭堂完全就像一个盒子,除了被打开的口子有门可进之外,再找不到任何能偷偷潜入的地方。
时间紧迫,好像除了正面攻击,再无他法。
阴十七叹了口气,自廊檐顶上翻身下跃,双手抓住廊檐边沿往廊下荡去,再双手一放,便又站在廊下。
不同先前贴墙壁的偷偷摸摸,阴十七光明正大地站在左侧最后两扇门前上下,拍了拍身上的衙服,喃喃道:
“早知道这会得自动出来,刚才就不躲了!”
拍好后,一个抬眼,阴十七便与苗贤、苗铁来个六目相接,她笑了笑,慢吞吞自廊下踏入祭堂:
“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是在这样的场合之下!”
又转眸看了看被迫跪在蒲团上的苗向乐,与被绑坐于祭堂内唯一一张圈椅中的苗惠,她最后看着苗贤:
“一个是你的亲妹妹,一个是你的亲妹夫,难道在你眼里,两个至亲的人还不如那虚无飘渺的叶氏繁盛么?”
苗贤站在靠近祭堂的地方,苗铁本来也是,可见阴十七自动现身并走入祭堂之后,他便暗退到祭堂门口的方向守着大后方,以防止阴十七跑了。
阴十七见状只是笑了笑,只未有惧色。
苗贤很是佩服这样的阴十七,可惜即便阴十七是个差爷,她也没打算放过阴十七:
“你不该来,但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这是威胁?
就是威胁!
阴十七道:“你是凶手吧?苗铁是你的夫君,他会成为你的帮凶,这没什么奇怪的,但叶奇胜呢?为什么他也会帮你?”
苗贤冷笑道:“他那是帮我么?应该是帮你们这些查案子的差爷吧!”
叶奇胜确实谈不上在帮苗贤、苗铁,甚至往苗铁这个方向查案的线索还是他精心布局下的结果。
想到这里,阴十七转了个身看着堵在她后方的苗铁:
“那晚你尾随叶奇胜到了大道那里,看着他布下菱角铁丝陷阱,可你却没有破坏或阻止,甚至事后还替叶奇胜清理干净现场,这是为什么?”
苗铁神色忽而焦急起来,却没有回答阴十七,而是对着苗贤急声道:
“师兄他只是一时糊涂!小贤,你不要怪师兄!”
苗贤显然是刚刚知道那晚叶奇胜设套警醒展颜,参与的居然不仅仅叶奇胜,还有她一直很信任的夫君——苗铁!
苗贤微眯了双眸,眸中泛着复杂的寒光,冷声质问道:
“你居然……师兄不同意也不帮我,我不怪他!可你答应了帮我,在你应下帮我的时候,你怎么还可以在师兄坏我的事的时候没有阻止,反而帮了师兄一把呢!”
苗贤与苗惠说话时,便提到一个人,她称之为师傅。
而现在她称叶奇胜为师兄,那么足以说明她先前口中提到的师傅便是苗铁与叶奇胜的师傅赵鸿福!
这倒是令阴十七颇为意外,难道苗贤也会打铁,且技艺也是赵鸿福所授,与苗铁、叶奇胜是一脉相承?
倘若苗贤会打铁,那么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她能一把击昏死者,并砍下死者的任意肢体,能够打铁的人,右手力道非寻常人所能比。
苗铁见苗贤是真的动了气,他唯恐苗贤会自此不再信任他,不由上前了两步解释道:
“不是的!小贤你要相信我!那晚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苗铁却半晌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阴十七觉得她可以火上加点柴木,让火烧得更猛烈一些:
“只是你后悔了,只是你觉得叶奇胜所做的事情其实是一直以来你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你后悔了帮苗贤害了一条又一条的性命,你不想再双手沾满了鲜血,你想到了助叶奇胜向衙门示警,你想要我们早日抓到凶手,你便可以解放了是不是?!”
字字铿锵,句句直戳重点,阴十七步步紧逼的话几乎令苗铁无法招架。
在看到叶奇胜布下那样的菱角铁丝陷阱之际,他确实如阴十七所言的曾那样想过……不,是在叶奇胜自开始布置陷阱到陷阱布置完毕的这一过程,他都是这般想着的!
可是他从来没想过要害苗贤!
他爱苗贤,爱她胜过自已的性命。
所以当两年前,苗贤说着她要为了叶氏家族的繁盛而铤而走险的时候,苗铁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并在叶奇胜毅然拒绝帮苗贤完成五行德祭之后,他多次上门与叶奇胜详谈,为的便是想劝叶奇胜改变想法帮苗贤。
三次下来,叶奇胜对苗铁是避门不见。
苗贤也对苗铁说,不必再强求叶奇胜,就算只有她一个人,她必然也会完成这样伟大而神圣的祭祀!
苗铁恶狠狠地瞪着阴十七,怒喊驳道:
“不是!你什么都不知道!靠的不过是你凭空臆想!”
阴十七也不急着与苗铁辩论,浅浅笑着:
“是么?那你敢说说,你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敢在这神圣的祭堂里说出实话么?”
苗贤看着苗铁,她希望苗铁已坦坦荡荡地在祭案前说出来,那个时候他并没有如阴十七所言是那样想的。
可随着一息又一息的时间流逝,苗铁的沉默令苗贤也开始动摇——真的被阴十七说中了?
苗铁无法在祭案前说谎,可他更不想因那会一时的鬼迷心窍而伤了苗贤的心,他不想说出来,不能说出来。
他终于恼羞成怒!
苗铁走到祭堂门边,门边有一把沾血的斧头,那血迹是干的,颇有些日子。
阴十七看着有些心惊,明白这应该便是连砍下苗寡妇、铁十娘手臂的凶器了!
苗铁大吼一声,如狼扑羊般扑向阴十七,手中斧头劈向阴十七,那势头直觉能将阴十七劈成两半来。
苗铁的恼羞成怒,苗贤不是不知道,她皆看在眼里。
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又或者祭祀在即,自已曾被夫君背叛过这样突如其来的消息很震憾,她却已无法在此刻顾及。
像是对苗铁杀了阴十七很有信心,苗贤在苗铁挥斧劈向阴十七的时候,她慢慢转过了身,似是不忍看阴十七血溅当场一般。
苗向乐与苗惠夫妻俩却是急得不行,苗向乐冲苗铁大喊:
“铁子!那可是官差!你不能杀了官差啊!阴快手不要管我们了,你快自已跑吧!别管我们了!”
苗惠也求上苗贤,她哭喊道:
“姐!你快让姐夫停下来!不要再造杀孽了!”
苗贤无动于衷,仍面对着祭案一言不发。
苗铁也是凶猛,更是气恼阴十七揭穿他两年来头一回的不坚定,对于五行德祭,他并未彻底了解,一直以来都是苗贤说什么,他便做什么。
阴十七在苗铁猛扑过来之际,右手按在衙差人人都会佩戴的刀上,自来到这个叫燕国的朝代,她便不曾大大出手打过。
上回在芝兰山庄里,为了在箭下救展颜,她也是急了乱撞过去。
严格说起来,并未与李世宝动过什么手,只是一撞一掐,便将李世宝撞翻并夺了他的弓箭,接下来展颜过来帮她,两人制住疯魔李世宝那是半点也没费什么力气。
然这回不一样。
苗铁是气极了想拿她开刀,拿她的性命去向苗贤表他的忠心不二,他气势汹汹,完全是使尽了全力挥着斧头劈她。
左闪右闪、上窜下跳、跃起翻落,阴十七在苗铁的攻击下在祭堂里乱跑。
一会自苗向乐面前跳过,苗铁的斧头险险劈到苗向乐身上去,幸在他及时收得回来。
苗向乐被吓得出了冷汗,苗铁也是吓得铁青着脸色,苗贤更是转回了身,紧紧盯着乱挥斧头差点就伤了她重要的祭品的苗铁。
一会跃起自苗惠所绑的圈椅上方翻过,苗铁的斧头是追着阴十七身上劈砍的,阴十七一跃起翻过圈椅去,那斧头收不住势,直逼苗惠门面!
苗向乐惊心大喊:“小惠——”
苗惠则瞪大了双眸,也是杀机临前反而哑了的典型,她竟是愣愣地张着嘴,连声尖叫都没喊出来便直接吓昏过去。
阴十七本就是故意为之,早有准备若是苗铁临头煞不住手中斧头,她便会上前以刀抵斧止了苗铁了杀机。
但还等不到阴十七的反身解救,苗贤不知是什么身法,已然自祭案那边飞身而至!
阴十七只看得个眼花撂乱,苗贤似是几个招式连打,又似是只有一个大招,便将苗铁手中斧头夺过,并一掌击在苗铁胸口。
苗铁连退了好几步,最后止不住苗贤强劲的掌力跌坐在十步之外的地上,胸口更是一阵一阵地发疼。
阴十七看得有些呆了——苗贤不仅会缩骨功,果然还会了不得的古武!
她仿佛看到了自已不太好的下场。
她急了,心里念叨着展颜怎么还没进祠堂来?
在心急如焚的当会,阴十七也没放过苗贤的一举一动,几乎连苗贤随意向她看来的一个小眼神,也令她倍儿小心。
阴十七差些设套让苗铁杀了苗惠,苗贤很显然已被激怒,她双眸气得通红:
“好个阴快手!竟然也能做出此等借刀杀人的事来!”
阴十七看了眼歪着脑袋已然被吓昏过去的苗惠,陪着笑道:
“这不是没事么?何况有你这样本事的亲姐姐在场,执斧乱挥的又是苗惠的亲姐夫,再怎么着也会临头手下留情,苗惠怎么会有事呢?”
苗铁也被自已险些杀了苗贤最在意的妹妹的那一刹那给吓得不轻,整个人有些余悸未消地摊坐在地上,一时间浑身发软,手脚无力,胸口又隐隐作疼,他有些爬不起身来:
“小贤,我不是有意……我只是想杀了这个可恶的官差,并非想伤小惠,你切莫生我的气……”
苗贤横苗铁一眼:“没用的废物!连个小小的官差都对付不了,居然还被戏耍得团团转!”
这话骂得有点狠。
连阴十七这样的外人听在耳里,都是字字句句的戳心肝啊!
苗铁闻言,果然也是脸色灰败地低下头去,不再吭一声。
苗贤注意力重回到阴十七脸上:“阴快手不会以为来了,还能出得去吧?”
阴十七谦卑道:“原本入衙门当官差,是应该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不过我家里还有年老的祖母需侍奉,这祠堂虽是不错,可进来了也得出去才行!”
苗贤冷哼:“只怕这不过是你的奢望罢了!”
阴十七道:“奢不奢望的总要试过方知!”
苗贤不再废话,执着自苗铁手中夺过来的斧头便向阴十七劈砍过去。
苗贤的身手与苗铁的身手那真不是一日而语的程度。
若说苗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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