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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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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忠心护主的丫寰,嗯,是个好丫寰!”
小厮听着自家主子爷竟还赞起那个恶言相向的丫寰,胸口闷了闷,嘴上也不敢再埋忒红玉,同望着早已无人无车的远处街头路口,问:
“三爷,咱还买不买那水晶美人球了?”
男子却仿若没听到,脑海中尽是阴十七被红玉护主架势逗乐的那一抹笑容,呢喃道:
“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美……”
牛头不对马嘴。
唉,他家三爷的魂儿都跟着那辆大车走了!
小厮看着男子魂不守舍,也知道方将自已的问话是白问了。
男子在街上略站了片刻,又回想起那辆快速离去的大车,脸色微变:
“那族徽……好似是阴家的……”
伙计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男子身侧,他也是同目送着大车远去直至消失的人。
听到男子这话,也是男子常来百年小店,伙计更是与男子的小厮全福颇熟,不禁接话道:
“楼三爷,那就是阴家的大车!那族徽小的特意去瞧了个仔细,真真的!就是阴家大车!”
这回莫说楼从芝脸色有异,就是打小跟在楼从芝身边的全福也白了白脸色。
坐在车厢里,红玉还一脸气呼呼又自责没护好阴十七的愧疚中,阴十七瞧着不禁道:
“行了,也没什么,瞧你,好好的一张脸蛋竟气成这般丑了!”
听着阴十七笑话她,红玉也不在意自已脸上是不是真气得变得形,她就是怪自已不该离开阴十七去挑什么小玩意的:
“往后,奴婢再不离开小姐身边半步了!”
阴十七笑笑没说话。
不过是被盯着看了几眼,于她而言真没什么。
那放在现代,许多女孩儿还挺高兴呢,这不是说明长得好看么,有什么好生气的?
然她也明白,这是在古时燕国,像方将那青年男子那般直盯着她瞧,确实有几分不妥,说唐突冒犯也不为过。
“那位公子举止确有几分不稳重,我方才还站在柜台边,他却像是没瞧见我似的直逼近我身前,如此这般行径确非大家公子所为。”阴十七顿了顿,“不过看他周身气派,却也不像小门小户的公子爷,可惜他是骑着马儿来的,要是坐车来,倒是可以从车上有无族徽瞧出个一二来。”
红玉道:“小姐要知道那人是谁,奴婢倒是晓得!”
“你知道?”阴十七一听奇了,浅浅笑道:“没想到满京城的地方被你记了个七七八八,连人物你都能认个一二,真不愧是我家气性不小的红玉啊!”
“小姐就别笑话奴婢了!”红玉一想刚才她疏忽之事,她的眼眶都要红了。
这要是让老爷与大爷晓得,可如何是好?
特别是大爷,她想想就觉得自已快见不到天日了!
“好好好,你说说那位公子是谁?”阴十七不笑了,红玉那微红的眼眶她怎么会看不见,看来这让陌生男子唐突到她,还真让她的这个大丫寰十分在意与自责。
“倘若奴婢没有认错,那应当是楼家的三爷!”红玉道,“奴婢在小姐未回京之前,便时常自已出府在京城里各处走动,是为了认认路,也是为了多长见识,有一回在酒楼里,这位楼三爷在酒楼里与人起了争执,奴婢上前去看个热闹,方认了个脸。”
楼家三爷?
那不就是林士珍看上的那个楼从芝么?
这难得出门闲逛,一碰便碰到了此人,倒是让她始料未及。
阴十七问:“楼从芝经常来百年小店?”
红玉摇头:“这个奴婢不晓得,可要奴婢去打听打听?”
“那倒不必,不晓得便算了。”阴十七见大车停了下来,问:“这是在哪儿了?”
红玉先下了大车,车夫早取了脚踏侍候,她伸出手去扶着阴十七下车,道:
“百年小店是在外城西边,这是东边的东城,近广渠门的应怀街。”
阴十七戴着帏帽往跟前这家店门顶上的招牌望了望,念道:
“古来淘?”
车夫依旧是去将大车停到一旁去等着,红玉则随着阴十七进了古来淘:
“小姐,这家古来淘虽不比百年小店的历史悠久,但这里面卖的东西也大都稀奇古怪,即便正常些,也是平日里少见之物。”
对红玉这般剔透会安排,阴十七很是满意,真真是个不错的导游。
古来淘的伙计要比百年小店的伙计有眼力得多,阴十七主仆一进店,伙计便在前前后后地介绍,热情得让阴十七觉得,要是不光顾点什么,还真是对不住这伙计的一腔口水。
选了一会儿,阴十七被柜台上一架小巧玲珑仅十寸余的红褐色古琴吸引住了目光:
“这琴……”
伙计一听,便笑逐颜开地接上话开始详细介绍:
“小姐好眼光!此袖珍凤凰琴乃栒木所制,色泽红褐,坚实细致,不翘不裂,最为耐湿!琴身又刻有《凤求凰》整首曲子,实乃佳物!”
“栒木?”红玉怪道,“奴婢只听闻制琴所用木材有桐木梓木,不然还有松木杉木或漆木,这栒木倒是头一回听说。”
“《左传?襄公十八年》中有提及:‘晋侯会鲁同伐齐,孟庄子斩其栒,以为公琴。’,这大概是较早用栒木制琴的有关记载。”阴十七接下道,“色泽红褐倒是喜庆,这琴身凹刻上的《凤求凰》曲子倒也应了这袖珍凤凰琴的名头!”
伙计连连赞道:“小姐好见识!小的给您包起来?”
阴十七笑:“包起来吧!红玉去付银子,付完我们便回府了。”
红玉应声跟着伙计去付银两,眼还时不时看一眼阴十七这边的状况,惹得阴十七颇有自已方将三岁的错觉。
买完凤凰琴再回阴府,这一路倒是顺利,没再遇到什么唐突的人。
一进骄园,阴十七便让发话将礼物各自送去岩英园与峻园。
红玉不敢怠慢,侍候阴十七回寝屋半躺着歇息的当会,她与蓝脂亲自各走了一趟,将两份礼物送到阴启岩和阴峻手上。
阴启岩与阴峻收到礼物时皆很是高兴,不到晚膳时间便齐齐到了骄园,摆明了要在骄园蹭饭。
红玉赶紧让蓝脂亲去小厨房一趟,把菜色多添了两三道自家老爷与大爷爱吃的。
叶子落没再到阴府,曾品正与黑子也到日暮方归的家。
还未进骄园,曾品正便听到一路下人都在说小姐送了老爷与大爷礼物,老爷与大爷一喜之下又在府里赏了不少银钱,把下人们个个乐得像过年似的。
到暖房见已摆了碗筷,曾品正给阴启岩和阴峻见礼后入座,见之两人果真是如下人们所言那般,是笑得见牙不见眼,不禁看向阴十七。
阴十七见状问道:“事情可进行得顺利?”
曾品正点头:“顺利!”
到了点用膳,黑子自没跟着进暖房,而是自去用膳去。
除却红玉与蓝脂在桌旁侍候,也就阴十七与她父兄,还有曾品正共四人在暖房膳桌上用膳。
用晚膳期间,阴启岩得知阴十七送阴峻的是一架小巧不过十寸余的凤凰琴,不禁问:
“十七,你送为父的双面石板刻画正是为父平日里喜欢收藏的喜好,又是百子千孙的好寓意,真真是送到为父的心坎上去了!可你送你哥哥的小小凤凰琴又是何意?你哥哥可是半点也不通音律的!”
“父亲!”阴峻听阴启岩这般揭他的老底,也是微有不好意思,怕在自家妹子面前落了个不学无术的印象,忙跟着解释道:“十七,哥哥虽对琴棋书画不甚精通,一二不敢说,但三四还是有的!你送哥哥的那架袖珍型凤凰琴,哥哥很是喜欢!”
阴十七被父兄一人揭底一人自夸的两番话逗得乐了,眉眼俱是弯弯:
“父亲与哥哥喜欢便好!”
出府去挑买礼物之前,她便差红玉去岩英园和峻园打听过父兄的喜好。
岩英园跟在父亲身边的老人说,父亲喜欢石板刻画,于是她在百年小店里见到那寓意百子千孙的双面石板刻画时,当即便决定买下了。
至于峻园里打听兄长的喜好,则没那么顺利。
峻园里的人都说,大爷没什么具体的喜欢,看着是什么都喜欢可又什么都不喜欢的样子,实在不知大爷的喜好。
初听到时,足让她怔了几息。
好不容易在百年小店挑到那颗水晶美人球,却又被楼从芝横加夺去,虽未着恼吧,却也是出师不利。
所幸到了古来淘,又让她看到这架袖珍凤凰琴,可谓对上了胃口满足了她的需求。
此刻听父兄皆收了欢喜,她也甚是欢喜。
方将父兄未来之前,她还听红玉说,父兄又在发赏钱了,喜得阖府上下所有下人都乐得跟过大年似的。
父兄此举虽是夸张,可到底是因她送礼之故。
旁的她不知,她只知道从这一件事上,又足见父兄是多么看重她。
这般一想,不由想起她瞒父兄的她与司展颜的那件事儿,心下不由寡寡。
阴峻眼尖问道:“十七,怎么了?可是事情不顺利?”
说着他不由看向曾品正,但又想着曾品正方将则应道顺利,便又转回目光落在阴十七脸上。
阴启岩被阴峻这么一说,也同问了句:
“有何需要为父与你哥哥帮忙的,你尽管说来,要人或要其他,都行!”
阴十七敛了敛微沉的心神,笑着轻松道:
“没有,事情很顺利,就是听父亲问为何送哥哥那袖珍凤凰琴,不免想起那琴身上面凹刻着的《凤求凰》,此曲方真正是我要送哥哥那珍袖凤凰琴的用意所在!”
“《凤求凰》?”阴启岩不疑有他,“你这是在催你哥哥快些为你娶个嫂子回来?”
阴十七看向阴启岩:“是啊,父亲难道不想哥哥尽快给阴家开枝散业么?”
“自是想的!”说起这个,阴启岩不免又要自责,也有些被阴峻固执的脾性气着,他转对阴峻道:“从前十七未找回来,你总说妹妹一日不找回来,你便不娶妻!如今十七已安然归家,你说说,你这亲事应当如何?”
阴十七倒是没料到阴峻未娶亲一事,其中竟还有因她之故:
“哥哥,父亲说的可是真的?那如今我回来了,哥哥应当如何?”
“自是真的!”阴峻轻晒一笑,“如今你已回来,哥哥也自应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第三百四十八章 记恩情
一场晚膳用得很是欢喜,一场闲谈也是聊得很是欢喜,结果自更是让人很是欢喜。
阴启岩临出骄园时,他撇过脸去偷偷抹了抹眼角,阴十七是有看到的,只是没说破。
阴峻约莫也是有看到,只是与阴十七一般,皆是全当没见着。
阴启岩这些年来又要当阴家的大家长,又要当爹当娘地把两人拉扯大,中间阴十七又失踪了整整五年,阴峻更是因着此事无心姻亲。
如今好了,阴十七安然回来,阴峻也松口应下要娶亲了,他怎能不喜极而泣?
出了骄园,他就得到妻子的牌位前去欢喜地哭诉几句,说一说一双儿女的喜事。
夜里在京衙后门碰面,叶子落听阴十七说阴峻应下要娶亲之事,当下也很是感慨:
“我大哥说,这些年峻大哥一直未娶亲,就是因着你还未找到,如今你已安然回到阴家,峻大哥心中这份牵挂确实可以落下了!”
“嗯。”提起姻亲,阴十七便不禁斜睨着叶子落:“你呢?你年岁也不小了,叶世叔打算什么时候为你挑个媳妇儿?”
叶子落一愣,随便一本正经道:
“长兄未娶,我怎敢言娶?至少得等到峻大哥定亲了,我大哥也挑好了一门亲事,才轮得到我。”
阴十七道:“这娶亲竟还讲究个长幼先后?”
叶子落反问:“难道不是?”
阴十七默了默,好似世家大族皆十分讲究长幼有序。
她又突然想起司家六位爷,除了最小庶出的司家六爷,司展颜这位五爷上面还有四个兄长。
司家大爷二爷早已娶亲,司家三爷四爷却是半点动静也无,看来她与司展颜即便冲破重重阻碍,约莫也得等这两位先成家方可。
又晃了晃脑袋,阴十七觉得自已真是想太多太远了,不觉又想到司展颜亲她的那一幕,脸蛋默默又红了红。
幸在夜里,也没让叶子落瞧见,不然她只怕得挖个坑把自已埋一埋。
大明与红玉都没跟进京衙,皆与车夫等在京衙后门那一条街上最近的小巷子里候着各自的主子出来。
秦铮早有安排,两人进了后门,便见到秦铮特意安排来为两人引路的狱卒。
狱卒很是寡言,除了引路几乎没说半句多余的话。
阴十七见着也深知见绿倚一面之事,秦铮很是谨慎,约莫事关京城中各方势力的牵扯,秦铮这位府尹大人也不得不万分小心。
由此可见,京城的水当真是又深又混。
想到此,她心中越发觉得还是在洪沙县里陪着陶婆婆采采药换些铜板的日子最是逍遥自在。
有了狱卒引路,两人一路是畅通无阻,直进京衙牢狱那关着绿倚的女牢前。
狱卒引完路便退下,并说了句:
“大人吩咐过,命小的在亥时三刻初准时领两位进来,到亥时四刻末便得进来领两位出去,从原路来便从原路回,两位有话还请快说,时辰一到,小的便来,是一息也不敢耽搁。”
阴十七取下帏帽礼道:“有劳这位小哥!”
狱卒不敢受,侧身避过,拱手一揖还礼,赶紧退下。
叶子落望着狱卒快速消失于转角的身影,再扫了几眼眼前女牢的铜铁大门,大锁已被打开:
“秦府尹行事果真小心谨慎,除了领路的那位狱卒小哥,这两刻钟的牢狱竟也能让他清得连半个狱卒都没有,可见是真的费了心思要帮我们的。”
“不仅如此,连绿倚所关的女牢亦是精心挑选过的。”阴十七跨进女牢那扇铁门,“刚才那狱卒小哥说,直走到底便能见到绿倚,你看,这直走下去的两边牢狱,竟是半个女犯人也没有,也非是临时转移,而是原本就没有女犯人住在绿倚所关牢狱附近。”
“这是……”叶子落道,“为了方便?”
阴十七点头:“嗯,为了事事方便。”
可这方便也是有利有弊。
利的是方便她这边的人行事,弊的是方便想对付她的人行事。
当真是成了萧何,败也萧何,绿倚这条小命果真是很悬。
叶子落也想到了阴十七想到的利弊权衡:“或许秦府尹也有想到,我们没来时,都是有多加防范的。”
阴十七点头:“希望如此。”
直走到底,两人很快见到了倦缩在牢狱铁栅内角落的一团身影。
青丝散披着乱如稻草,本还算圆润的身形削瘦得厉害,身上的囚服污秽得不见原来素色,黑中隐隐带着点点黑褐色的红,绿倚埋头在双膝之间,仿若没有听到两人到来的脚步声。
阴十七看得心里难过,眼眶里很快泛起泪花来。
本来是多么娇的一朵花儿,却因她之故,竟要受此等无妄之灾,教她心里如何能不难过?
叶子落见阴十七难受得说不出话来,绿倚又半会儿没动静,时间有限,他只好开口唤了声:
“绿倚?”
绿倚还是没有动静,似是睡着了。
叶子落看阴十七一眼,还想再喊,却让阴十七抬手阻了,她亲自开了口:
“绿倚,我来了……”
绿倚倦缩着的双肩猛地一颤,一张憔悴得不见原来美貌的脸儿抬起,眼里泛着不可置信的光,干涸得裂开的唇张了又张,启了又启,半晌方才沙哑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唤来:
“小、小姐……”
迎着绿倚似潮水涌出眼眶的一串串泪珠的双眼,阴十七上前两步,面上动容,柔声道:
“绿倚,过来,我有话问你。”
绿倚一听,忙从角落里站起身,然起得太快,也是浑身发疼,她刚刚站起便险些又栽了下去。
看得阴十七心惊胆颤,又心疼无比:
“他们可是对你用大刑了?不是说没什么事么?怎么绿倚会伤成这般?”
前一句是问绿倚的,后两句却是对着叶子落的质问。
叶子落哑言。
绿倚那边已重新站稳,听到阴十七这样着急她,她心中暖得如春日的阳光,眼里的泪更是委屈得再次逆流成河,走了几步到铁栅前抓住铁条:
“小姐!奴婢没事!”
“怎么没事?连站起身都没什么力气了,怎么会没事?”阴十七自是不信,认为不过是绿倚在安慰她,不让她担心。
“奴婢真没事,这是饿的。”绿倚颇为有力无气。
阴十七一听更怒了:“他们竟是连饭都没给你吃!”
绿倚摇头:“不是这样的,小姐听奴婢说……”
秦铮确实如叶子落所言那般,于绿倚虽是盘问时用了一用小刑,但那最多也就是几板子,还是轻轻的,并未造成绿倚多重的伤。
过后又有秦铮暗下命牢头给绿倚送来的伤药抹上,不过两三日挨打造就的淤伤便也好全了。
绿倚没有杀人,自是不能招供,咬紧牙根咬定林掌柜非她所推,她没有杀林掌柜,也没理由杀害林掌柜。
几回提审,几乎没有进展,因为绿倚每回所说的话,皆是同样的两句话。
绿倚在公堂上大喊冤枉,秦铮非昏头贪佞之辈,动了小刑后绿倚仍不改口,他便也无法,只能收监再查。
秦铮这般好说话与没动用其他手段,也大半是因着与阴启岩的老交情,更是深知佳味斋血案的一些内幕。
虽未得证据,但他心中略转,也知道绿倚不过是运气不好,偏偏被那些想泼阴家女脏水的人逮住,受了阴家女所累。
面对这么一个忠心为主,不会为了活命而顺势胡乱攀咬自家主子的忠婢,他更是不忍多用刑罚,连问审语调也缓和许多,少有疾言厉色。
几回上公堂,绿倚见秦铮这般照应自已,她虽非真正的聪明人,可也非真正愚笨之人,不然也排不到她被调派到骄园成为阴家女的一等大丫寰。
几番思量揣度,她便也深觉出血案的蹊跷。
绿倚说:“那会儿奴婢便想着,是不是奴婢死了,血案便也能了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非愚笨之人的绿倚也一下子钻了牛角尖,竟开始绝起食来。
叶子落在旁道:“怪不得秦府尹这回会松了口,原是还有你这一茬!”
倘若绿倚真绝食殒命,只怕秦铮也不好与老友阴启岩交待,更不愿绿倚这条青春正茂的生命就这般为主子屈死于牢中。
何况绿倚真的死了,也只是白白死了。
一旦死无对证,泼阴家女脏水的人便得了逞。
“在绝食的两日里,奴婢缩在角落里与老鼠为伍时,闲着无事,空着的脑袋不禁又想了想,这一想……”绿倚面上显出惭愧的容色来,“这一想,奴婢方知自已错了,错得离谱,险些便要反害了小姐,中了那些混帐的计!”
这般一想回来,绿倚便将今日一早狱卒送来的稀粥喝了个干净。
然终是饿了有好几顿的,今日喝的又尽是稀如水的粥食,这才让她在方将站起身时几近无力,险些栽跟头摔了。
绿倚满面愧色,低着头垂目,不敢看阴十七灼灼的双眼:
“小姐,奴婢无用,初初在小姐身边侍候,尚未一日,不过是给小姐买个糕点,也能中了旁人的圈套,奴婢实在无用,无用极了……”
“倘若你真是个无用的,那身为小姐的我岂非更无用?”阴十七伸手握住绿倚抓在铁条上的双手,“绿倚,是我连累了你,害你受此等无妄之灾,受了刑也差些殒了命……好了,我们主仆俩也不要再说这些,时间不多,还是说说当日的情形要紧。”
绿倚十指被阴十七双手握在手中,只觉阵阵暖意不断传来,给了她浑身的力量,眼里迸发出炽热的眸光来,坚定地应道:
“是,小姐!”
那日绿倚与往常一般排队买糕点,因着先前阴峻也时常差她到佳味斋买糕点,她又是阴府丫寰的身份,故佳味斋里的林掌柜与伙计倒是与她颇熟,每回总能闲聊几句。
她与林掌柜的熟悉程度其实与店里伙计的熟悉程度是一样的,不过是点头之交,最多也算是颇聊得来的买卖关系。
她也深知,林掌柜与伙计会那般热情招待,全因她是阴府里的下人,且在阴峻面前还算得用。
倘若非因着这一层,他们哪里会认得她是谁?
只怕不对她冷眼相待便是好了。
那会儿排了许久,终于轮到她开始点要买的糕点。
林掌柜像往常一般上前来与她闲话两句,伙计则去包她要买的各种糕点。
“那时奴婢只以为与往时一般,闲话过后,糕点也包好了,却没想到糕点还未包好,林掌柜突然近身来与奴婢悄声说了一句,奴婢还未反应过来,林掌柜已然大怒抓起奴婢的双手大力信他身上推,奴婢那个时候懵了,只接着听到一声高喊……还有惨叫……”绿倚回忆着。
即便血案已发生并过多日,她仍一回想起来,便被那血喷得满满都是红的场景吓得脸无血色。
阴十七看着余悸未消的绿倚,待绿倚缓了缓,方问道:
“林掌柜悄声与你说了句,他说了句什么?”
绿倚回想那句话,仍是满脸的莫名疑惑:
“林掌柜说,他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叶子落对阴十七道,“看来林掌柜真如先前你所料,他是有先料到自已的死局,可为了家中妻儿,他确实是明知自已得死,更明知自已是非死不可。”
阴十七点头转看向绿倚:“林掌柜抓起你的手推他自已时,可有谁看到?”
绿倚点头:“有的!”
确实是有的。
可经绿倚一说,阴十七与叶子落方知那个已死的佳味斋伙计不仅晓得空勾蹊跷,更是目击林掌柜并非是绿倚所推的目击证人。
一个灭口,全然灭了所有线索证据。
绿倚一听,脸色更白了,决然曲膝往脏乱的地上一跪,坚定明志:
“小姐,倘若有奴婢一死,便能解了小姐与阴家燃眉之急的法子,奴婢愿一死!”
自然是不能让绿倚死的。
阴十七这些日子与叶子落、曾品正分三路四处查探,动用了不少关系力量,怎么可能真放任绿倚莫名冤死?
让绿倚安心待在牢里等着昭雪之后,两人便出了女牢,时辰是刚刚好。
一出女牢,引路的狱卒已然等在女牢铜铁大门外,阴十七道:
“烦劳小哥替我传一句话给大人,就说大人的这份恩情,阴骄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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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火烧起
京城里方家九少爷与林家三爷很是不对付,可林家三爷却是处处多番忍让,市井小民不知何因,世家大族中却是无人不知其中缘故。
都说方家九少爷投了个好胎,有个能给他撑腰硬气的副提举大伯父。
在火烧起来之前,更有许多人暗下揣测方家九少爷与林家三爷的这把火到底什么时候能真真正正地烧起来?
毕竟方家九少爷有意烧,可人家林三爷却是无意接火种,这一个想烧一个不想烧,那是怎么也烧不起来的。
然就在今日临近正午时分,家家户户都在备碗筷用午膳的时候,广安门外的林家庄子突然就烧了起来。
那火光虽未冲天,远远瞧去却是浓烟阵阵,就是站在广安门内的小老百姓们不出广安门,也能托风向的福闻到一股股物什被烧焦的气味,更别说随便一抬头,那阵阵浓烟随着风势吹过来,而在蓝天白云之上拖出浓黑的痕迹。
广安门边上住着的百姓们燥动了,看热闹者多,这热闹经好事者一传播,还未待七大姨八大姑出马,已然传遍整个京城,世家大族、皇亲国戚都晓了个通透。
刚回到方家自个院里的方敏恩听说时,一脸愕然,接着是边拍着大腿叫好,边开怀地大笑道:
“好!烧得好!烧得太好了!今儿个小爷进去庄子还被那些护院武师追赶,避得辛苦极了,也就逃得及时,却未能如愿见到林士风金屋藏起来的娇,可惜得很!”
方敏恩饶有兴趣地往心腹小厮跟前凑,挤眉弄眼问:
“可知是哪座院落烧起来了?谁烧的?可有烧得林士风那孙子一身毛都没了?”
小厮跟在方敏恩身边久了,也深知方敏恩浪荡中带着的恶趣味,他家九少爷就喜欢看人倒霉,特别是林家三爷的霉,他家九少爷就更爱看了。
每每是看得有滋有味,连今夕是何年都能给忘了!
这会儿便是如此。
小厮回道:“好似是陈姑娘那院子烧起来了,是谁烧的小的没探出来,听说火烧起来后林家三爷方赶到的林家庄子,走水火起时应当没在庄子里!”
方敏恩哦了声,好生失望:
“哼!真是走了狗'屎运了!这样都没能烧他一脸黑!那陈小娘子有无事?”
“没事,就听说被吓着了,大夫请进了院子,这会儿还没出来,还不知如何。”小厮应完又提醒句,“九少爷,咱今早是有偷偷潜进林家庄子过的,还被林家庄子里的护院武师给瞧见了,这火虽不是咱烧起来的,可到底是何因咱也不知道,外人更是不知道,要是林家三爷赖到咱头上怎么办?”
方敏恩坐在扶手椅上,晃了晃腿全然不在意:
“怕什么?又不是我放的火,就算真是我放的火,那林士风敢放个屁?”
小厮忧心道:“那要是林家三爷真来找九少爷您的茬……”
“那就让他来!”方敏恩一下子自扶手椅上起身,一脸鄙夷又凶光满面:“就怕他不敢来!要是他敢冤枉小爷,小爷就让他连春闱武会试都去不了!”
小厮越发忧心肿肿:“九少爷,您打不过林家三爷……”
方敏恩一掌呼过去,把小厮的脑门给呼得满天乌鸦飞,瞪着没半句好话也被他呼脑袋呼得晕头转向的小厮哼道:
“小爷是什么人?对付那胆小鬼还用得着小爷亲自动手?呸!他还没那个资格!”
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从寝屋里端出来,又一盆一盆清水端进来,没一会儿,又换成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来。
如此循环几遍,林士风看得连站都快站不稳,晃了几下,幸在倒下之前小厮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颤声问:
“这、这这大夫和稳婆进去有多久了?”
小厮使尽吃奶的力气扶稳摇摇欲坠的自家三爷,闻言往紧闭的门瞧了一眼,瞧后算了算时辰,如实回道:
“回三爷,这都有半个时辰左右了……”
“半个时辰……”说得太急,也是忧心太过,林士风刚提气说了四个字便急速咳了起来,被呛得满面发青,待缓气来,指着小厮吩咐:“去!赶紧去!去跟大夫说,孩子……没了就没了,务必要保住大人!”
保大不保小,这是个痛苦至极的决定。
可林士风这会儿也是没法子了,他绝不能失去陈小冰。
孩子没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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