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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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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个会说话的,看装扮作派应是阴家下人,也不知在阴家是谋了个什么差使?
  阴十七这般想着,阴启岩与阴峻两人已前后钻出车厢下了大车。
  阴启岩一脸笑呵呵:“骄儿,来!父亲给你搭把手下来,到家了!”
  这是阴启岩从接到她头一回自称父亲,阴十七听得有点儿发怔,一时半会儿竟是没反应过来。
  叶家大车那边车厢里的人早纷纷下了车,移步到阴家大车这边来。
  看着阴十七这般模样,在场阴叶两家的人皆看得有点儿心酸。
  刚才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者更是暗暗抹了一把老脸,再看一眼阴十七,又默默低下头悄悄再抹了两下发红落泪的眼眶。
  叶子落看着这样的阴十七,也是心底触动,声音不觉又比以往柔了几分:
  “十七?”
  阴十七回过神来的时候,便是听到叶子落唤她的这一声,又看了看车外众人的各种神色,她有点儿尴尬。
  看着眼前阴启岩伸过来的大掌,及阴启岩脸上期待又小心翼翼的神色,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呼出来,便伸出手去放在阴启岩大掌里。
  被阴启岩牵着手走下脚踏板,又一步一步迈进阴家大门的时候,她知道阴府中间大门及两边侧门皆齐开着,府里仆妇下人更是大半聚到了这三个门两侧夹道相迎。
  可不知怎么地,她就是连去看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心里隐隐有着害怕,也有着不安。
  旁人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再明白不过。
  她并非真正的阴家女,不过是重生在阴家女身体里的一个现代女。
  以往五年不曾想过会带着这具身体认祖归宗,所以她不曾害怕过,不曾想过倘若被揭穿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后果。
  但又想到阴家女注定生而不凡,她又早说明十岁之前的记忆尽失,那么即便她有何不同或古怪举动,应当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吧?
  微微闭了闭眼,她无法给自已一个肯定的答案。
  又摇了摇头,她觉得她不该往后看,过去的就过去了,她该往前看才是,毕竟未来的路莫测难料。
  照着叶子落曾与她说过的阴家第一百零九代孙,也就是在她十代之前的阴家小姐阴樱那会,阴樱一生荣耀富贵,却也辛酸苦涩,一切苦果皆是自已吞下。
  阴家只给了阴樱一个不凡的出身,给了阴樱一个世间最高贵荣华的归宿,却无法给阴樱一个真正幸福快乐的人生,反而连身为女子最基本为人母的权利也给剥夺了。
  皇家,并不待见阴家!
  实际如此,那么表面再怎么花团锦簇又有何用?
  阴十七的到来,因着早有准备,所以阴府上上下下倒也不至于乱成一团,依旧井然有序,个个面上笑意宴宴,欢喜地看着洗去一路风尘,褪下男袍换上女裙,终于给盼归家的阴家小姐。
  阴十七没有选那些艳光四射的衫裙,而是挑选了其中一套样式最简单,颜色最素淡,裙幅最少,但依旧夺目的淡青色衫裙换上。
  由着两个穿着体面的丫寰穿着打扮,拾掇了好一阵子,她方终于装扮齐整前往前院花厅。
  叶家父子三人还在,阴家父子并不将他们当外人,故也没在前院待客的正厅奉茶,而是在左侧的花厅里坐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边引颈等着阴十七拾掇换装后的到来。
  阴十七一路由着据说往后便是侍候她的两个大丫寰的引领下,过了园子跨院,转了游廊角门,在最后走过一个月亮门后,她方终于看到起初进府时见到的那个院子。
  终于是从后院走到了前院,她吁了口气。
  这宅子太大也不好,路不好认不说,连换衣见客来回折腾都得费上好些时辰。
  跨进这座阴家用来待客的院子时,她往上一瞧,看到了“正辉院”三个字。
  两个大丫寰中的一个叫红玉的很是有眼力劲,见状便向阴十七道:
  “这正辉院是咱们府里待客之地,正厅外面的院子很是宽敞,因着老爷怕小姐一路劳累,这会儿也不敢让府里所有人前来拜见,只让管家安排了府里的外院管事、内院管事妈妈、管事娘子等人在正辉院等着,本来还有咱家在京与不在京的各位大掌柜要来,也都被老爷阻了,说让小姐缓上一缓,府里府外前来拜见的人,得待到明日再一一做个安排!”
  说话间,阴十七已在红玉噼哩啪啦的解说中进了正辉院。
  院子里守在廊下院中的小厮丫寰们一见她,便个个弯腰打揖或深深曲膝见礼。
  她是听得恍恍惚惚,也看得模模糊糊,连走路的脚尖都有点儿打飘。
  直进到正辉院左侧的花厅,见到厅里一个一个见到她便皆站起身迎向她的人,她在里面找到熟悉的叶子落与曾品正时,心方慢慢一点一点移回原位,渐渐沉淀平静下来。
  被围在中间的她有听到阴启岩跟她说了什么,阴峻也跟着说了什么,可她好像没怎么听清。
  她胸口起伏,深深地吸进,再深深地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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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一十二章 拜见礼

  阴十七觉得红玉的话里有一句话转述得对。
  她确实该缓一缓,缓一缓的。
  接下来的拜见,她一直像是在云里雾里不真切,好在也没出什么错。
  从前她便跟展颜说过,她是个胆小鬼。
  那会那样说,心里总有一丝觉得其实不是的。
  可现今此时此刻,面对这样的场面,不过是在这个往后便是她家的场面里,她便怯了。
  倘若非叶子落与曾品正尚在场陪着她,她想着她该是落荒而逃了。
  她果然是胆小鬼。
  叶弘与叶子皎是叶家家主与少主,在八大世家中也是地位尊崇,影响力与震憾力并不比阴家家主与少主低多少,甚至是并驾齐驱。
  自阴家足有十代未再出阴家女,又素只有嫡系,未有庶出,阴氏族里倒是还有旁枝,但皆不在燕京,与叶家一般,旁枝或庶出除却本家外,皆搬离燕京分散于全国各地。
  但叶家在燕京至少人丁兴旺,本家家主叶弘也有几个兄弟姐妹,姐妹们远嫁出京,同嫡出的兄弟却尽数在京里落根,并未分家,而庶出的兄弟则是在各自成家立业后便分了家,搬离燕京叶氏本家到京外邻近的几个京县定居。
  所以叶氏本家虽与阴氏本家一样,燕京皆是仅有一个本家,但论起子孙后辈,阴家最是凋零。
  阴家子孙后辈凋零,到阴峻这一代,已然只余下他与阴十七兄妹俩。
  阴启岩与区氏夫妻情深,阴家也素有不许阴家子弟纳妾通房的家规,他早年没那心思,人到中年更没了再娶继室的念头,要不然也早娶了,不必等到今日。
  就连八大世家之一的司家也要比阴家人丁兴旺,子孙满堂。
  司家虽是自上一代因着阴家女而重挫没落,到如今势力仍要比人丁稀少的阴家弱上许多,但司家的子孙后辈却是人才辈出。
  按阴启岩与叶弘的话说,司家崛起是指日可待!
  阴家人少,总是冷冷清清。
  叶弘跟在阴启岩左右早有二十多年,两人不仅是主与臣的关系,感情更是亲如兄弟。
  但终归叶家是臣,阴家是主,叶弘还是得拜见阴家唯一的小姐。
  叶弘给阴十七行礼的时候,是正经八百的跪拜大礼,叶子皎也是相同。
  阴十七下意识想闪开避过,却让阴启岩及时拉住了,无声让她受了。
  叶弘与叶子皎行过大礼后,阴十七因着终是小辈,便深深曲膝回了叶弘一个全礼,再向叶子皎回了一个半礼。
  叶弘没有避过,稳稳受了。
  叶子皎却有点不安,不敢受了,与阴十七方将想闪开避过之际一样,他也让阴峻及时拉住,说他受阴十七一个半礼不算过,理应受的。
  叶子皎被阴峻那么一拉一阻,阴十七那边的半礼已然回过。
  他不安紧张一过,便也坦然受了。
  自及冠有了跟随在阴峻左右的资格,他便时常跟在阴峻身边,几乎是寸步不离,还有几回以性命相救阴峻,自已却差些殒命的事。
  这些事,他自是不记在心上,因为他觉得这是他的本份,是他该做的。
  可阴峻不这样认为。
  自叶子皎以命相皎救回他的性命,他便将叶子皎当成自已嫡亲的异姓兄弟。
  阴十七是他的妹妹,他的妹妹回他的兄弟一个半礼,他不觉得有什么。
  倘若不是阴叶两家的家规铁如山,各自身份摆在那里,他是觉得阴十七即便回叶子皎一个全礼也是不为过的。
  阴十七不知道这些,是后来方慢慢听阴峻与她说道。
  当时她只觉得叶弘是长辈,叶子皎又是叶子落的兄长,那便也算是她的兄长,因着她是阴家女,是主的身份,不能阻止叶家父子对她的大礼,但她回礼却是该的。
  又因着叶家家主与少主的不同,也是差着一个辈份,所以她回了一个全礼与一个半礼,这在礼数之内,是应该的。
  叶子落是叶家第三人,虽是早跟在阴十七身边,但叶弘与叶子皎行过大礼后,他也跪下认真地对阴启岩、阴峻行了大礼,最后是阴十七。
  阴十七轻呼一声:“子落!不必的……”
  叶弘却道:“小姐,应当的!”
  叶子落也已跪下行起了大礼,行完后起身,阴十七想回礼,却让他阻住:
  “十七不可!不,小姐,从前小姐不计论这些,可现今已回到燕京,有些礼数还是要论的,小姐回我父亲与我大哥的礼,在我这却是不必的。”
  叶弘与叶子皎没再作声,但看神色便知道他们认同叶子落的话。
  阴十七看向阴启岩与阴峻,两人却是一副让她自已作主的神态,她有些明白了,还是回了叶子落一个半礼,快速得叶子落再阻止不了她。
  叶子落惊唤:“小姐!”
  阴十七笑:“这才回京不到一日,子落便与我生分了。”
  “不是……”
  叶子落刚想解释,便被阴十七截了话:
  “既不是,那便还像从前一样唤我十七便可。”
  叶子落没应声,只是看向了自已的父亲与兄长,再移到阴启岩、阴峻身上。
  阴峻抿着笑,看向自已的父亲。
  阴启岩也是笑:“既是骄儿的意思,你们顺着便是。”
  有了阴启岩这话,阴十七打蛇随棍上,便也让叶弘、叶子皎两人直唤她十七便可,不必小姐前小姐后的。
  叶弘与叶子皎听阴启岩的,为难也得应下。
  阴峻仍笑着,打趣道:
  “那我呢?父亲呢?是唤你妹妹骄儿,还是唤你十七?”
  阴启岩听儿子这么一说,立刻看向阴十七,眼里兴致盎然。
  阴十七却是听得一愣,呐呐地反问道:
  “听我的?”
  阴峻点头:“父亲我不知道,但哥哥听你的!”
  阴启岩不甘人后,连忙也表态说听阴十七的。
  有了这两位的话说到前头,阴十七慢慢地也跟着眉开眼笑了:
  “那便唤我十七吧,这名儿我听习惯了,突然间改个名儿来唤,我还真有点儿不习惯。”
  想了想,阴十七又认真地对阴启岩、阴峻道:
  “我初来阴家,许多事儿都不知道,也不懂,你们……是我的父亲与哥哥,我原本该听你们的,可我失踪了五年,十岁前的记忆也尽数忘了,被祖母救起时九死一生,连为什么失踪,我也是半点也想不起来……骄儿?那是我原来的名字吧?是叫阴骄么?”
  阴启岩听得酸楚,眼眶又半红地点了点头:
  “这名儿还是你祖父给你取的,说我们阴家好不容易又出一个女儿,必定是天之骄女,便单取了一个骄字,就叫阴骄,你祖母与你母亲听着欢喜,连连点头说好……”
  却未想,阴家自阴樱那一代开始,便一直人丁不旺,家中长辈主子又偏偏多半早逝。
  阴骄,也就是阴十七生下不久,那年堪堪五岁,阴家老太爷与老太太便相继仙逝,就在阴十七突然失踪的前一年,也就是阴十七九岁那年,阴家主母区氏也跟着病亡。
  随后隔年,阴十七又蓦地失去踪影。
  那两年,是阴启岩人生当中最难熬的两年。
  爱妻病亡,骄女失踪,那两年也是差些让阴启岩彻底崩溃绝望的两年。
  幸在区氏还留下了一个儿子阴峻,看着当年堪堪及冠便担负起阴家接连恶耗的儿子的小小肩膀,阴启岩把自已关在屋里颓废了两日两夜,便出了屋子重振雄风,艰难度过那个艰难低迷的困境。
  看着心酸泛泪的阴启岩,阴十七即便不是真的阴家女,心里也止不住地难过:
  “父亲……”
  红着眼眶低头说不下去的阴启岩蓦地抬头,双眼迸发出欣喜的光芒,有点儿狂喜到失措的连连点头:
  “父亲在!在呢!骄儿想说什么?哦不,骄儿说唤十七,那便唤十七,这十七往后便是骄儿的小名了,我们自家人唤着!唤着可好?”
  听得阴十七终于唤一声父亲,阴启岩是又欢喜又激动,又心酸又难过,话到末了眼泪已是止不住。
  阴十七看着阴启岩这个爱哭的样子,也是有点儿不知所措,上前一步,想安慰两句,却又说不出来什么,手脚更是无措得不知该哪儿。
  阴峻见状,安慰了阴启岩两句。
  阴启岩听着很快敛了敛失控的情绪,也没有在叶家父子三人面前失态的窘迫,他是真当叶家人为自家人,所以这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他从来不管。
  阴十七看着想着,心说阴叶两家还真是自家人。
  阴启岩情绪好些后,便看着阴十七激动着,一时半会也说不出旁的话来。
  宝贝闺女好不容易回来了,这般艰难才失而复得,即便阴十七就安然地站在他跟前,他还是难以放开,十足的小心翼翼。
  阴峻明白自已父亲的心情,叶家父子三人也是明白的,曾品正一直在旁没作声,看着也有些许明白。
  为了缓一缓气氛,阴峻笑着又打趣道:
  “妹妹,这父亲你是叫了,那我呢?来,叫声哥哥,让哥哥高兴高兴,哥哥一高兴肚子便饱了,那正晌的午膳正好省了!”
  阴十七一听,噗嗤一声笑开,笑了一小会儿便如阴峻的愿唤道:
  “哥哥!”
  阴峻眉开:“乖妹妹!”
  阴十七再唤:“哥哥!”
  阴峻眼笑:“乖十七!”
  阴十七道:“两声哥哥了,正好连着晚膳也可以省了,父亲记着,待会不必摆哥哥的碗筷了!”
  阴启岩反应也快,十足默契地点头应下。
  被阴十七这么一促狭捉弄,阴启岩还正儿八经地应好,山水转得有点儿快,听得阴峻愣了愣,在场另几人却是哄堂一笑。
  末了,阴峻也跟着笑了,摸着阴十七的小脑瓜子道:
  “这才刚回来,就知道挤兑我了……”
  阴十七被阴峻摸着脑袋,难免想起她摸曾品正脑袋时的情景,她拍掉阴峻的爪子:
  “别摸头!会越摸越笨的!你说是不是啊,品正?”
  突然被点到名的曾品正一个激灵,回神抬眼,便见到在场的几人都拜阴十七所赐,统统向他看过来,他有点儿想咬牙:
  “你知道那你以前还总爱摸我的头!”
  叶子落道:“那是十七疼你!”
  阴十七附和:“就是,那是我疼你!”
  阴峻心下十分烫贴,这是拐着弯说他疼妹妹呢,还被妹妹亲口承认了。
  他心里十分高兴,一高兴,又想摸上阴十七的脑袋。
  岂料阴十七这回早有准备,反应极快,往后堪堪退上一步便避了开,她冲阴启岩道:
  “父亲,你看哥哥,总想着我笨些!”
  这顶帽子扣得有点儿突然,也有点儿大,阴峻莫名。
  明摆着被当成青天大老爷的阴启岩则高兴了,他冲阴峻瞪眼:
  “自已笨就好了,别连累你妹妹!”
  不分青红皂白,不讲道理是非,有这么一个父亲护着,阴十七觉得十分不错,再看阴峻委屈中带着幸福的甜笑,她觉得有个兄长也不错。
  中间被这么一错开打趣玩笑,阴十七不安与紧张渐渐消散,对于区氏早早病亡一事暂且皆放到了脑后,对于有了父亲、兄长,却没有母亲的遗憾也压了下来,一想到远在洪沙县的陶婆婆,她对早逝的阴家祖父祖母也生起了遗憾之意。
  不久候在正辉院另一侧花厅里的各个管事也一一上前来拜见阴十七,记下了名字与脸,也记下相应对上的各处管事管着的事情。
  无论内外院,她都认了个全。
  拜见完,众管事退下,阴启岩便说以后阴家内宅要交到阴十七手上,让她管着。
  当然也不着急,更是急不得,这事就是先知会她一声,让她好有个心理准备。
  待她适应了阴家的生活,也在燕京各处有点儿熟悉了,再慢慢接管阴家内宅庶务。
  阴十七想着诺大的阴府里也就她一个女主子,阴峻未娶,阴启岩也不曾想过续弦,这府里能掌中馈的也就她这个失而复得的阴家小姐了。
  没有推辞,她一口应下了。
  第一波人拜见新晋阴家小姐一落幕,叶家父子三人在阴家用了午膳后,叶子落说了明日一早再来便跟着父兄走了。
  曾品正则留在阴府,被安置在阴十七所住骄园隔壁相邻的一座小院子里。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不习惯

  本来阴启岩的意思是安排到阴峻院子峻园那边更好的院落里去,但曾品正不想离阴十七太远,阴十七随曾品正的意,此事只好作罢。
  骄园早在阴十七到之前便已拾掇得处处妥贴,与峻园一左右邻近中间后宅主院岩英园。
  听红玉说,岩英园这名儿是取了她父亲与母亲名字中各一字,她母亲闺名就叫区銮英。
  从旁人口中得知自已生母的名字,不知旁人感觉如何,阴十七只觉得有些奇怪。
  难受谈不上,但也不怎么舒服。
  曾品正住的隔壁小院叫依园,是依着骄园建的院子,上房不多,仅一间暖阁,再左右两间厢房。
  午膳后,阴启岩便让红玉、绿倚服侍阴十七回院子午歇。
  阴十七也真听话地午歇了。
  可躺下许久,愣是没半点睡意,索性便坐起身。
  她也没下床,直接坐着发呆。
  红玉绿倚两大丫寰一个在外室炕上坐着守着,一个到院外去吩咐什么事情去了。
  她没怎么关心,只知道红玉是候在外室炕上的,绿倚则出院子办事去了,到底办的什么事情,红玉跟她禀过,她也听了,可显然没听入耳去,因为这会她无聊想了老半天,也没想起来是什么事儿。
  因着刚到,阴启岩体恤心疼宝贝闺女路途劳累,愣是一下晌没来打扰,也下令不准谁来打扰,阴峻尤甚。
  这让时刻往骄园方向望的阴峻很是纳闷,咕嘀着他就在一旁待着,也不会扰了妹妹的歇息,怎么就不能让他进骄园了?
  咕滴归咕嘀,自已父亲的话还是要听的。
  阴峻引颈以盼,想出院子最后又缩回脚地来回走着,看得他身后的小厮黑子一阵偷笑,他回头瞪眼:
  “你方将说绿倚出府去了,她不好好待在府里侍候小姐,出府去做什么?”
  黑子不敢再偷笑,敛色正经回道:
  “叶二爷说,小姐最是喜欢吃一些精致美味的糕点,咱京里佳味斋的糕点是最最顶尖的,老爷便让绿倚去买些回来,待小姐睡醒了好尝尝鲜。”
  阴峻颔首:“子落还说了些什么?”
  黑子摇头:“大爷不是让小的注意着骄园那边缺什么少什么么,小的便守着,守到绿倚出园子到二门的时候,小的便特意上前问来的,再多的,小的没来得及问,绿倚便急急忙忙走了,她说她得赶紧到佳味斋排队去,要不然怕没能买齐全斋里的糕点!”
  阴峻即刻提步往外走,黑子赶紧跟上,边问:
  “大爷这是要去哪儿?”
  “到叶府去!”阴峻丢下一句,步伐迈得更大更快了。
  黑子追得小跑起来,心里也明白了,自家大爷这是想到叶府去找叶家二爷,再问一些关于自家小姐的喜恶。
  阴峻带着黑子骑马直奔叶家,骄园那边阴十七正好溜出园子,找隔壁小院依园里的曾品正说说话儿,红玉寸步不离地跟着。
  曾品正瞧了瞧绿倚,没说话,又瞧了瞧说是跑过来找他说说话儿的阴十七一脸沉闷,还是没说话。
  十月初的天,已经开始冷了。
  但日间也就凉了些,并不真正的冷。
  阴府里的暖阁烟道都是现成彻好的,也早准备好一切可随时烧起地龙取暖,可这会府里除非有主子吩咐,不然烧起地龙还是早了些。
  骄园里,阴十七说不用,夜里就添炭盆,日间完全不用。
  曾品正这边更是不用,他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没那么金贵。
  阴十七一过来依园,也没跟曾品正在暖阁里呆坐着,反是跑到了外面庑廊下,各搬了两张圈椅坐着,半晌相对无言,谁也没开口。
  红玉刚侍候阴十七,并不了解阴十七,只知道这位是阴家极金贵的阴家女,怎么都不能侍候不周。
  看了阴十七与曾品正在廊下静坐无语了好半晌,素来伶俐的红玉试着提议道:
  “小姐若是未有倦意,曾小公子也不用歇着,奴婢茶艺尚可,今年刚从江南运来的新茶味道很是不错,要不奴婢去取了给小姐与曾小公子沏上两碗?”
  “茶艺?”阴十七闻言果真来了兴致,她喜欢吃茶,茶艺也尚可,未料到红玉竟也会,她兴致勃勃:“行!你去取了来,也不必直接沏好端来,把茶饼、茶具与一应专用工具都取下,我们就在这廊下碾茶、焙茶、沏茶喝!”
  红玉一听,便知阴十七也是会茶艺的,她高兴得直咧开嘴笑,响亮地应了一声好,便匆匆出了依园,回骄园取阴十七所说的东西去了。
  “那小的去搬张矮桌出来,还有凳子。”被派来侍候曾品正的小厮白子很是机灵,见阴十七这般一说,他便想到了其他一应要用的东西来:“还有红泥炉子,银壶,厢房里的茶房都有,磨好的茶粉和简单的茶盏也都有,就是没齐全的整套茶具与专用工具,刚进的江南新茶这边也没备着,只能待红玉取过来了。”
  说完,白子看了看阴十七,见阴十七同意,他又看向曾品正。
  他是被阴峻指派过来侍候曾品正的,现在曾品正便是他的主子,不管以后曾品正长住还是暂居阴府,这会他都得听曾品正的。
  曾品正不示下,他便只是提议,而不能动。
  曾品正本来听着觉得可以,以为白子说出来了便会去照办,见白子瞧了眼阴十七,再瞧向他,好半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赶紧照着阴十七方将那样点了点头。
  白子这才退了两步转身,往有茶房的厢房走去。
  曾品正看着白子的身影,直到转弯看不到,他方收回视线。
  不用去看阴十七,他也知道阴十七正盯着他。
  盯了好半晌,白子还没回来,红玉也还未从骄园转回来,曾品正暗叹了口气,低头道:
  “我不习惯……”
  阴十七等着曾品正这句话好久了,一听也跟着说了一句:
  “我也不习惯……”
  曾品正侧过脸来看阴十七:“这是你家。”
  阴十七道:“以后也是你的家。”
  曾品正微愣:“我家?”
  阴十七道:“嗯,我在哪儿你便在哪儿,那我的家便是你的家,品正,你不要不习惯,因为你一不习惯,我肯定也会不习惯的。”
  曾品正听不明白阴十七的逻辑,可他听着就觉得窝心,觉得跟在阴十七身边是他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情。
  也不对,最初并非是他选的。
  最初是阴十七提议的,然后他想带着李世宝走,可她说不可能。
  后来展颜知道了阴十七的意思,用了非常手段把他从洪沙县牢里脱离出来,他照着展颜的话跟在阴十七身边。
  所以最初是阴十七有这个想法,他没有这个想法,因为他知道李世宝不可能出得了洪沙县牢。
  后来被动地被救出牢狱,他已无法再多想,只能照着展颜的想法去做事。
  当然他也是愿意跟在阴十七身边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听展颜的话,最多闹僵了也就回去继续坐牢或罪加一等直接行刑。
  他不怕死,自决定染血的那一刻起,他便早预料了死的下场。
  红玉与白子很快在廊下石阶侧边的空地上烧起山泉水,碾起今年新制的茶饼,两人各坐在一张矮凳上,在矮桌旁各自忙活着,皆是有条有理,半点不乱。
  茶粉倒进茶盖碗里,红玉等着银壶水烧开了突突地响,她便拿了垫布提起来往茶碗里冲泡。
  两碗茶很快沏好,她双手端起,先递给了阴十七,另一边白子也端起另一碗递给了曾品正。
  “你们也沏上喝喝。”阴十七说着轻啜了一口,“嗯,新茶的味道就是鲜,红玉别呆着,再沏上两碗,你与白子也尝尝鲜,也别站着,还是跟刚才一样坐着吧!”
  刚才坐着那是在忙活,现今沏好茶,下人自是没再在主子跟前坐着的道理。
  可他们刚回阴府的小姐却让两人坐下,还一同沏上茶尝鲜?
  别说红玉呆着,就是白子也呆着。
  这主子的新茶素来都是没有他们这些下人的份的,就是有主子格外恩赐的,也是茶末楂子的一点点尝尝鲜,哪有这般一开始便与主子一同围桌坐下,沏上茶尝鲜的!
  “红玉,在我面前,你不必拘着,以前你是怎么样的,我不知道,但既然父亲与哥哥把你拔到我身边来,那你就得听我的。”阴十七对红玉说完,又看向白子:“你原是哥哥身边的,因为哥哥知道品正对我的重要,所以哥哥把你拔到品正身边照应,品正年纪还小,约莫着比你小上几岁,你在品正面前也不必拘束,品正不懂的,还要劳你提点一二,只要你诚心尽力做好了,我绝亏待不了你,即便我这新到的小姐没什么用,还有哥哥呢,哥哥绝不会亏待了你!”
  红玉应了,白子直道一定好好用心侍候好曾小公子。
  阴十七又对红玉道:“回头你跟绿倚说说,把我这个意思跟骄园里的所有人通传下去。”
  红玉又应了。
  红玉与白子虽还有点儿拘着,但阴十七的话,两人都得听,不一会儿也各沏了一碗茶吃着。
  有了茶的点缀,阴十七与曾品正不再相对无言,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乱聊着。
  其中大部分的话皆是围绕着京中大户人家的日子,两人皆感到一股陌生的氛围。
  阴十七还好,毕竟前世有现代侈奢的熏陶,再觉得大户人家与平民百姓的不同,也能很快适应下来。
  曾品正则不同,他自小在贫穷人家长大,即便得了机缘习得不凡箭术,又有如今的机遇,他还是对庄稼更熟悉些。
  虽然他母亲甚少让他下田干农活,总让他只管用心读书便好,可到底是自小打滚长大的地方,自有一股深入身体里的熟悉。
  但这里不同,这燕京不同,单这阴府就很是不同。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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