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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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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十七如杨小光所言放下了,叶子落也将坛子重新封住,她看着杨小光慢慢平复了一些暴燥:
  “为什么要杀江付瑶和洪宽顺?”
  杨光冷笑,似乎没想阻止杨小光说话。
  之前他可是阻止过的,现如今是觉得没阻止的必要?
  杨小光听到阴十七的问题,像是阴十七问出这样的问题很奇怪,他莫名地瞧着阴十七:
  “不为什么。”
  “看到了遇上了,便杀了?”阴十七问。
  刚吐完进屋里的冷夕听到这话,不禁死死瞪向已不再发疯般怒吼的杨小光。
  杨小光没理会冷夕,倒是杨光看了冷夕一眼,那眼里的冷笑像是在嘲讽。
  冷夕再也忍不住,这回阴十七也没再阻止他,他上前便给了杨光一个响亮的巴掌。
  “嗯。”杨小光刚点完头,便看到冷夕打了杨光一巴掌,他暴怒起来:“你敢打我父亲!我要杀了你!”
  杨光被打得嘴角出血,可见冷夕那一掌是出了大力气的。
  “官府除了打人,也没什么本事了。”杨光咧嘴嗤笑着动怒打人的冷夕,又看向阴十七:“倘若不是有这个人,清城衙门个个都是废物!什么卫家两代捕头?还不是一样什么也查不出来?到头来还不是跟十三年前一样,到最后再经我手造个冤案错案!哈哈哈!卫家父子都是废物!让他递字条给王二柱,他就递了!王二柱也是个傻子!那丫头早就死了,他却为了能让那丫头尸骨得以全尸下葬,竟是认了杀人碎尸的罪!可惜最后还是没能找齐尸骨!官府都是废物,我明明都指了路了,居然还是没能找全!哈哈哈!废物!”
  杨光说完又大笑三声,满脸兴奋地骂着官府的无能,骂卫濂就是个老废物,王二柱就是个自已找死的傻子!
  连夜自开风县郊木屋赶回清城,一到清城又闻讯赶来的卫海与冷仓然一进门,便听到杨光说的这一番话。
  冷夕还要上前再打杨光一巴掌,让卫海给喝住了。
  冷夕回头瞧,比阴十七三人晚几息发现卫海与冷仓然两人的到来:
  “头!这人欠打!杀了人不认罪伏法,还口出恶言诬蔑你与卫老捕头!”
  冷仓然将满身愤愤不平的冷夕拉回来,低声道:
  “好了,头来了,就让头去处理,我们只管站着听命就是!”
  冷夕也知道,刚才就是气不过,被冷仓然这么一拉一说,他气未消,却也只能站到一边静候听命。
  卫海先与阴十七三人轻点头示意,再看向杨光,他目光复杂。
  经杨光方将说出来的话,他已然可以确定当年碎尸案的凶手确实并非王二柱,他父亲确实办了冤案错案!
  有了杨光的这亲口证词,他甚至连当年王二柱带着卢环珠回城的时辰,与肖丫头被杀的时辰是否对得上这一点,也已无需再查。
  这一点的彻查无非是想查清楚当年王二柱是否真是真凶,可杨光这一番话,已然足够证实王二柱并非当年凶手。
  阴十七见卫海看着杨光半晌没问出话来,她能理解卫海的心情。
  瞬间得知卫濂确实错抓了王二柱,害得王二柱枉死,王老孤苦半生,秀姨郁抑得病早逝,身为卫濂亲子的卫海心中自是比谁都要难受。
  倘若卫海是个没良心没人性的,那倒也是一听便过的事儿,可惜卫海不是。
  不仅卫海不是,卫濂也不是,只怕父子俩这辈子都会为王二柱枉死一事愧疚自责终生。
  阴十七想起了卫濂口中的那个神秘人,与那张一手将王二柱拉入深渊的字条,她问杨光:
  “你说卫老捕头是废物,是因着当年那张告发王二柱床底有肖丫头头颅的字条就是你特意送给卫老捕头的?”
  杨光看着阴十七:“我可没这么说。”
  其实杨光已然知道他与杨小光是在劫难逃,当年碎尸案真相也被他亲口暴出一半真相,可这会阴十七这么一问,他偏偏又不想说了。
  让别人舒坦,就是让他不舒坦,只有让别人不顺心,他才能顺心!
  阴十七明白杨光这扭曲的心理:“你不说,我也知道,卫老捕头之所以一直没将那个神秘人如实告知我们,那是因为你胁迫了卫老捕头。”
  她说得肯定,完全不是有疑惑的发问。
  杨光蓦地有了几分认真,他冲阴十七哼了一声:
  “你少诓我!倘若那老废物没告诉你们那个神秘人就是我,你又怎么知道我用他儿子的命胁迫他?又是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我告诉你,我受你骗过一回,绝不会再上当的!”
  真是智商感人。
  嘴里说着不再受她的骗,却同时自动说出了她想要的答案。
  阴十七没再问下去,反正案子的真相已然大白。
  而且她终于知道了,不仅杨小光的脑子有问题,杨光也是一样。
  跟两个脑子都有问题的人对话其实挺累的,新旧两个案子又查清楚了,她觉得已没这个必要。
  当年碎尸案就是杨光父子联手作的案,杨光又利用卫濂让王二柱做了替罪羔羊。
  即便后来卫濂对神秘人如何得知王二柱床底下有肖丫头头颅一事起疑,卫濂也因着受杨光以卫海的性命来胁迫于他,从而未曾再追查下去。
  可据杨光所言,卫濂是在当年便知道了神秘人是杨光,那就是说他不可能没怀疑过杨光就是凶手。
  他因着卫海的命而未再查,现如今的人皮碎尸案,他定然也是有想到过杨光的,可他却是什么也没跟阴十七三人说,连亲生子卫海也是半字不透露。
  可见卫濂很是着紧卫海这个儿子,却在杨光一事上很是糊涂,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在鼎盛之秋,卫濂会突然脱离衙门接手家中产业。
  这是因着良心的过不去。
  有了卫海与冷仓然的到来,阴十七三人很快退出民舍,善后押杨光父子回衙门待审讯定罪的事情,已然无需三人操心。
  卫海受的打击很大,直到三人走后许久,他方将一声不吭地命人将杨光父子押回衙门。
  冷夕然看着这样的卫海,有些担心,便也没送阴十七三人,只让冷夕代他与卫海送送。
  刚踏出小巷,阴十七便让冷夕回去帮卫海与冷仓然,她三人自已回往来客栈便可。
  冷夕也是心不在三人,他满脑子都是杨光父子那对禽兽的兽行,恨不得再回去打他们几个耳刮子!
  听阴十七那么一说,他客气一句便转身回民舍了。
  走出小巷后,叶子落感叹道:
  “卫濂是清城衙门的老捕头了,却不想当年竟是那般糊涂!”
  卫海的命是命,难道王二柱的命就不是命么?
  受了杨光胁迫,虽是身为人父的惜子如命,可到底卫濂还是一个官差,且是一衙捕头,怎么能这般轻易向杨光妥协?
  阴十七道:“这其中肯定还有一些细节是我们不知道的,卫捕头的性命受到威胁是关健,但应该还有其他的原因,杨光没说,卫濂也是不想与我们明说,再以杨光那扭曲的心理,你越问他,他便越不想让你知道,要问清楚也不是不行,只是得费点力气,这力气让卫捕头与冷捕快去费吧!明日我们到城郊外佃户民舍那边的杨光家看一看。”
  叶子落问:“看什么?”
  “冷捕快明日会带人到那里去找出两名死者余下的碎尸块,因为这的民舍没有,木屋也没有,那么只能是在佃户民舍那一边的杨光家里,这一点刚才我跟冷捕快提过,他说明日便带人搜查。”阴十七顿了一会儿,方接着道:“我们去看看,则是因着肖大官。”

  ☆、第三百一十章 永定逢

  今夜只说了几句话的曾品正道:“是为了肖大官的心病?”
  阴十七点头:“嗯,我想看看那里有没有竹子。”
  人脏俱获,虽未当场抓住杨小光当场行凶或杨光当场抛尸,除了有坛子里酸菜之外的证据,后来又在城郊外杨光父子又一个家里,搜出了还未完全抛尸干净的其他碎尸块,两名死者余下的碎尸皆藏在洪家田地边上那间民舍里。
  即便杨光咬牙窃齿得又无意识滴下鼻血,杨小光发疯发狂得双眼发红,父子俩始终不肯如实交代杀人碎尸的过程,但坛子里与酸菜叶子腌制在一起的内脏、碎骨头、人皮,及在他们另一个家里发生的碎尸块,与先前被阴十七逼问诱发出来的话,已足够让卫知县定下他们父子俩的死罪!
  至于竹子,阴十七果在佃户那边的杨光家里找到了,那是一幅老旧的画儿,画卷就挂在正对窗户的对面。
  想来当年肖大官就是垫高了站在窗户外,亲眼目睹了肖丫头被害的过程,而因着骇怕,他动不得逃不得,更救不了肖丫头。
  因着这段记忆太可怕,他拼了命去忽略与忘记,只记住了当时透过窗户直面盯着的那幅挂在墙上画着几根竹子的画卷。
  而竹子毫无疑问,成了他诱发心病的诱因。
  后来叶子落问阴十七,为什么不带着肖大官重临一下其境。
  阴十七说,她没有十成的把握能完全治好肖大官,她终归不是正经的大夫。
  何况前世在现代对于这方向的狩猎也仅于书籍上,她并不是什么心理医师或专研究精神类疾病的专家。
  一个没把握好,肖大官有可能会完全祛除心病,也有可能会彻底得了失心疯,成为一个完全的疯子。
  她不想冒这个险。
  至于卫濂为何会掩护瞒下杨光这个人足足十三年,即便知道杨光大有可能才是真凶的前因后果,阴十七也没想去深入了解。
  于是后来到底如何,她不知道。
  肖大官那边,她倒是去见过最后一次面。
  那回还是在饺子店里,明吕、江香流、肖大官、江付林都在,除了举家去了燕京的田路里,当年与肖丫头、王二柱交好的几人都到齐了。
  知道了真相之后的明吕四人,个个垂头丧气,即便他们不说,阴十七也知道他们是个个都悔青了肠子。
  要是当年他们坚定地相信王二柱的冤枉的,又竭尽全力为王二柱一案奔走,说不定还有转寰结果不同的可能。
  何况王二柱真是冤枉的!
  四人中其中以肖大官为最,他虽还未完全将那段阴暗的记忆开封,但他已诱发了心病,不必阴十七明说,他也知道当年肖丫头的死只怕与他有关。
  即便没有直接联系,肖丫头失踪的那段时间里,也应是与他有关联的。
  阴十七跟肖大官说,以后尽量不要去看有关竹子的人事物,那么心病会藏一辈子。
  只要心病不诱发出来,他可以平安无事下去。
  对于阴十七这个说法,肖大官欲言又止,明显也是不想再面对那段令他失常的可怖记忆。
  终归是人性的自私作祟,当年他的胆小自保是让王二柱枉死的原因之一,如今他仍是自私地只想自保。
  他说他还有老母亲需要他照顾,那么在当年那个紧要关头,那个或许还可以救得肖丫头的危险关头,他是不是也曾这样告诉自已,抚慰他见死不救的不安心情?
  阴十七没有戳破肖大官人性中极其自私的这一点,她只安静地看着肖大官,看到肖大官连头都抬不起来。
  却没有责怪,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责怪过肖大官一句。
  这是他自已的选择,他也因这个选择终将带着随时会爆发出来的阴暗生活下去。
  他能活着,但他后半辈子已然失去快乐幸福的权力。
  不!
  早在十三年前,他便已然失去这个权力。
  明吕的心病则自他说出那个噩梦的情景及由来之后,他的情况已然好了许多。
  以后随着时间的淡忘,也会彻底好全。
  江香流与江付林则伤心难过于江付瑶的惨死,特别是江付林,自进饺子店,他便一直没开过口。
  到最后,阴十七起身要走的时候,江付林突然问道:
  “阴公子,你说这世间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么?”
  听到这话,肖大官浑身轻颤了一下。
  阴十七暗瞥了眼肖大官,没有拆穿肖大官的异状,也没有回答江付林的问题。
  江付林也没有追问,似乎他从进饺子店里没有开口,便是因着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他想了那么久都没有答案,阴十七被他突然这么一问,没有回答他,似乎也不奇怪。
  走出大百胡同的时候,曾品正问阴十七:
  “通常像那样的问题,你总会给人一个肯定的答案,这一回,你为什么没有回答江付林?”
  叶子落也看着阴十七,他也觉得以阴十七的性情,那会她至少会回江付林一个字——有。
  可阴十七没有,她默不作声地深深看了江付林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转身便走。
  这实在有点不像以往善良到一切皆是正面的阴十七。
  阴十七看了看曾品正,也看了看同样期待她答案的叶子落,她反问了一句:
  “我回答有之后,你们觉得江付林接下来还会问我什么问题?”
  叶子落与曾品正一愣,再是一对眼,两人同时明白了。
  只怕阴十七给予江付林一个正面正义的答案后,江付林还会再问一个问题——那我妹妹付瑶为什么还会死得这么惨?
  江付瑶善良,一向行善积德,却年纪轻轻便落了个被杀碎尸。
  倘若这世间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那江付瑶这样在清城被百姓个个称赞的柴家大奶奶,又怎么会是这样的下场?
  在离开清城,再次踏上上燕京的路途上,曾品正突然问靠坐在车厢里闭眼假寐的阴十七:
  “十七哥,这世间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么?”
  像他,谋害主使害过人性命,可他现在像没有待在洪县牢狱里监禁终生,而是坐在这辆马车里前往燕京,踏上未知是安是险的路途。
  他虽谋的是该死之人的性命,可到底是沾了血腥的,他这样算是善,还是恶?
  倘若是恶,他的恶报在哪儿?
  为什么他在经历过前面十年的所有不幸之后,他会迎来光明,受到了所有的善报?
  他是善的么?
  不,连他自已都知道他算不得善。
  叶子落听着,依旧稳稳赶着马车。
  阴十七一会儿后方睁开了眼,看着没有坐在外头马驾上,而是跟她一同坐在车厢里的曾品正。
  曾品正的问题,她也想过,更是质疑过。
  这会被曾品正这么一问,阴十七想了想,道:
  “前世今生,因果循环,这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善者做不了极善,恶者做不了极恶,天道自是为公,诸事顺应便是,不必纠结于此。”
  曾品正看着说出这番佛语禅意来的阴十七,咀嚼着她的话,突然觉得他了解到的阴十七只怕不到真实阴十七的十分之一!
  不仅曾品正有此感,连叶子落也有同感。
  未等杨光、杨小光被卫知县定罪,也没与卫海、冷仓然、冷夕等人告别,隔日一早,阴十七三人便退了往来客栈的房,起程继续赶路。
  往来客栈掌柜随后亲自到衙门去与卫知县通报一声,待卫知县、卫海、冷仓然、冷夕等人知道想相送之际,三人的马车早出了清城城门,不见踪影。
  十月初,一辆马车直湘汀县,寻了家客栈打尖住了一晚,阴十七三人隔日一早便直入燕京。
  马车还在京郊官道上往燕京行驶的时候,越靠近城门,阴十七的心便跳得越快。
  自昨夜里,她便知道今日在燕京外城南面正门永定门外,会有阴家家主与少主、叶家家主与少主的亲迎,本来伴随前来亲迎的还有阴、叶两家的其他主事人物,皆是在两大家族中占据各大位置的管事人。
  但最后阴家家主怕太劳师动众会吓到好不容易找回家的宝贝闺女,于是一声令下,说过后会办一场庆贺阴家小姐终于安然归家的宴席,界时再请两家各处的管事人亲临阴府大贺一番。
  诸位管事人听后自是没有意见,也不敢有意见,纷纷回话说等着拜见阴家小姐。
  在马车尚离永定门两里之外,阴十七便下了马车步行,叶子落与曾品正则在后面赶着马车慢慢跟着。
  两人谁都能明白阴十七这种离别五年即将归家的心情,却又无法完全理解。
  阴十七一步一步走着,不紧也不慢,就像平常在街上闲逛一般,只是此刻她的心情却无法像闲逛那般惬意,反而像是有一块石头压在她心口。
  每进一步,她的心便复杂了一分。
  两里之外的永定门高高耸立着,雄伟壮观而又冰冷陌生,她远远看去,站于最底下,越走近去看,方形瓮城上的箭楼便更像是在看一座庞然大物。
  不知走了多少时间,只觉得仿佛过了好些年似的,她终于走近了永定门,停驻在百丈之外。
  叶子落回头看了眼马车里的滴漏,已是辰时末近隅中的时辰了。
  他昨夜里就得到消息,说阴、叶两家人会在今日辰时初便到永定门等候他带着阴家小姐归来。
  他下了马车,看着百丈之外那被两家小厮随从簇拥在最前头的四个人。
  算时间,他们在这里至少已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可他们谁也没有露出疲倦或不奈,皆是一派焦急等待又惊喜难耐的神色。
  他将阴十七这五年来所经所历,包括阴十七在洪沙县里当快手时所经办的案子、来路上一途所经办的案子,无论大小长短,他皆早早将这些事情简化了写于书信,差人先一步送回燕京。
  书信还是经由叶子落差人送到叶家,再经叶家家主的手交到阴家主手中,两位家主细细看过后,两位少主也各自传过看了一遍。
  看完信后,两位家主对于阴十七五年前过的清贫日子,他们很是心疼,特别是阴家主,只差捶心肝掉眼泪了。
  而对于阴十七能有探查断案的能力,他们则很是欢喜。
  阴少主还大松了一口气,满眼赞色地感叹,说阴十七不愧为他们阴家的小姐,果然是心智过人,心地纯良!
  阴家家主、叶家家主及叶家少主,三人纷纷赞同。
  他们也并非赞同阴十七投身于探案之中,而是他们觉得阴十七能有剥丝抽茧的聪慧,及遇事随机应变的能力与不忘初心的本性,再辅有阴、叶两家的福荫根基,那阴十七在未来的日子里,在这座内外有别的京都里,至少自保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四人中,明显为首的一个中年男子俊朗非凡,身姿挺拔,丝毫不逊于他身旁站着的另一个年轻男子,气势也是这群人当中最强的人,不怒自威,浑身颇有一股盛气,却又丝毫不让人觉得甚为凌人而不舒服。
  能让众人以他为首,以他为尊,阴十七想着这个人应当就是阴家家主阴启岩了,也就是她的父亲,而旁边那一个年轻男子应当就是她的兄长阴家少主阴峻。
  至于另两位,一个应该是叶家家主叶弘,另一个同样年轻些的男子则应该是叶家少主叶子皎,也就是叶子落的父亲与兄长。
  再扫一眼百丈外的这一大群人,虽隔得有点远,但并不妨碍她将每一个人的神色与举止看在眼里。
  她发现,这些人都有些激动,但除了激动之外,些许人还抱着质疑的态度。
  且这些人,居然没一个女子前来。
  叶家的女眷没来,她还可以理解,可阴家的呢?
  她有父亲有兄长,她又是阴家唯一的嫡女,也是唯一的掌上珠,并无姐妹,这她早知道了,那她的生身母亲呢?
  怎么没来?
  阴十七侧脸看向已走到她身侧的叶子落,问:
  “子落,我母亲是在家里等着我么?”
  曾品正也同站在阴十七身侧,与叶子落一左一右站着。
  这个问题,他早发现了,也早在下马车时悄声问过叶子落。
  那会叶子落没作声,只对他摇了摇头。

  ☆、第三百一十一章 进阴家

  摇头通常有两个意思,一个好的,一个不好的。
  好的是不知道,不好的则是不是不来,而是来不了。
  而来不了又能延伸出两个意思,一个是暂时被动地来不了,另一个是永远地来不了。
  曾品正没再问。
  他下意识地希望阴十七的母亲只是暂时来不了。
  可隐隐中,他又觉得多半是永远来不了的结果。
  叶子落看着阴十七,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他很想回答她,可他发现此刻开口却是很艰难。
  还未等到叶子落的回答,四人中为首的阴启岩见阴十七停住了步伐,驻停在百丈之外,他已然等不及自顾走了过来。
  他一动,他左右的三人也动了,跟在四人左右身后的诸多随从小厮等二十几人也跟着动。
  瞬间,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迅速向阴十七三人靠近。
  阴启岩一走近,看着三人为首的阴十七好半会儿没能说出话来,激动得满脸通红,眼眶泛出泪光。
  阴峻也是激动得泪花显动。
  叶弘与叶子皎好些,除了对叶子落能安然寻回失踪五年的阴家小姐的赞誉之外,两人看阴十七的眼神儿,尊敬欣喜多过于久别重逢的激动难言。
  阴启岩终于开口唤了声:“骄儿!”
  骄儿?
  她不叫骄儿……原主是叫骄儿?
  阴十七听着这一声唤有点儿茫然。
  阴峻在旁见了道:“父亲,妹妹失踪五年,十岁之前的记记也是尽失,哪里还记得原来的名字!”
  阴启岩恍悟,再看阴十七一脸懵了的茫然,他的心蓦地似是被针刺了下,他心疼极了。
  这是他唯一的闺女,可就因着是他阴家的女儿,便小小年纪历经无数磨难,他怎能不心疼?
  叶子落与曾品正一直静默无声,却都听得难受。
  叶子皎拍了拍叶子落的肩膀,无声安慰着。
  安慰着叶子落这些年四处寻人的漂泊,也安慰着叶子落前路漫漫的未知艰辛。
  叶子落反握了握叶子皎的手。
  他明白兄长对他的疼爱,及对他未来时刻站在阴家女身边可能面对的各种磨难。
  曾品正看着阴家父女及兄妹间无形流动着的亲情,又看了看叶子落与其兄长那无声胜有声的兄弟情,他默默地转眸,落在自已的鞋尖上。
  阴启岩又问了阴十七几句日常,诸如这一路上顺不顺利,吃得怎么样,住得怎么样,问到一半,又自个差些落泪,叹着一定是辛苦极了。
  阴十七默默地听着,然后间接回上一两句,可父亲与大哥两个称呼,她还是叫不出来,反而是没有到场的母亲,她顺溜溜地早早就喊了出来。
  虽然叶子落没有回答她,可只见叶子落那般神态,她隐约已晓得答案。
  心中好像也没怎么难过,只是突地一疼,像是这具身体记忆深处的本能悸动。
  因为是生身母亲,所以即便灵魂早不在了,身体仍在意识到可能是不怎么好的结果时,还是揪疼了一把。
  阴启岩问完,阴峻也问了几句。
  但比阴启岩好多了,阴峻没有那般碎碎念,只大概让阴十七放宽心,以后便回家了,只要回到家,便再没有谁能轻易欺负她去。
  这话阴十七爱听,连连点头,点到一半问道:
  “我要是在燕京长住下了,那我祖母可怎么办?”
  祖母?
  阴启岩与阴峻齐齐愣住了。
  阴家人素只有嫡系,未有庶出,故阴家人素来也很是凋零。
  到阴启岩这一代仍只娶了阴峻与阴十七的母亲区氏,区氏早亡,阴十七又在十岁那年失踪,诺大的阴家便只余下阴启岩与阴峻两位主子。
  阴启岩父母早在区氏亡故之前便先前后撒手人寰去了,此时阴十七说的祖母,父子俩一时半会没能反应过来。
  也是高兴心疼过了头,不然放在平日里,这阴家家主与阴家少主是何等精明的人,怎会想不到阴十七口中的祖母是指谁?
  叶子落见状忙道:“十七说的是洪沙县的陶婆婆!”
  阴启岩与阴峻方想起来,那个救了阴十七并收养阴十七五年的医婆。
  阴启岩一想到是谁,便知道是阴十七放心不下陶婆婆,逐道:
  “骄儿若是不放心,我立刻派人去接陶婆婆到京里来!”
  阴峻也道:“就是,妹妹不必忧心这个,陶婆婆一接到京里,我们阴家上下必定待陶婆婆如阴家亲老太太一般,绝对好好侍奉陶婆婆百年归老!”
  阴家老少两位主子表态,阴十七听得满心暖暖,可也没即刻应下来:
  “祖母人老恋旧,又在洪沙县住惯了,只怕祖母不会同意到燕京来。”
  阴启岩即刻道:“那也好办,我们可派人到洪沙县另置宅子,仆妇丫寰、小厮护院都安排上,还有什么?不管什么人都会安排齐全妥当!一定好好照顾陶婆婆!”
  阴启岩一连串说着保证着,阴峻则在一旁使劲地点头。
  看着这两人,阴十七只觉得他们真是燕京八大世家之一的阴家家主与少主?
  不是说阴启岩威严少言,阴峻雷厉风行的么?
  怎么觉得阴启岩其实就是一个有点喽嗦爱碎碎念的中年男子,阴峻就像爱在一旁听闲话附和八卦的无害小妇人?
  怀着对阴家父子的奇怪及探究心情,阴十七起先些微忐忑不安,些微对阴家莫名排斥的情绪,在两人你一句我一言的叨叨中化了个无形。
  到最后坐上阴家那辆围着蓝绸的铜油大车里回内城阴家的时候,她边听着边时不时点下头之际,她甚至觉得还是叶子落与曾品正好,至少他们不会像阴家父子那样唠叨个没完,她还不能瞪眼叫停。
  阴家铜油大车在前,叶家也是一辆围着青绸铜油大车在前,至于那辆自洪沙县便一直奔波到燕京的马车则被阴家随从驾着,曾品正没有跟着阴十七上阴家大车,而是坐到叶家大车里头。
  一路上,阴十七那边坐得是如坐针毡,只望快些到阴府,曾品正则一路安静地坐在车厢里,听着叶家父子与叶子落的问东问西,他是半句话也没说。
  叶弘与叶子皎也没说什么曾品正不能听的话,曾品正的来历,两人也是听叶子落来信提过,都对曾品正年纪这般小便是这样的遭遇感到五味杂陈。
  谈不上疼惜,也论不上厌恶,算是中立姿态。
  阴家父子那边也是一样。
  四人早就曾品正这少年论过一回,同同抱了中立的姿态,都只看阴十七的决定。
  阴叶两家众多随从小厮皆跟在两辆铜油大车左右前后,有骑马儿的,也有快步小跑的。
  两辆大车一路平稳行驶,约莫费了半个时辰有余,方终停下。
  阴十七抬眼往紧闭的车门瞧:“到了?”
  “到了!”阴启岩点头,与阴峻两人面上皆难掩喜色。
  大车停稳,外面随即有人拿来脚踏板放在大车右侧,随着紧闭的两扇车门被自外面拉开,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看了进来,喜滋滋道:
  “老爷!大爷!还有……小姐?是小姐么?是小姐!小姐终于回来了!”
  只听着这话,阴十七便觉得她好像只出了趟远门似的。
  是个会说话的,看装扮作派应是阴家下人,也不知在阴家是谋了个什么差使?
  阴十七这般想着,阴启岩与阴峻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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