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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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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说,阴十七攀上展颜大捕头这棵大树,是个会逢迎拍马的主。
一会又说,现今的阴十七到了捕头吏房,眼高于顶,都不认得他们这些捕快吏房里的小小快手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阴十七在林清眼里,就是个没真材实料,只会谄媚奉承、彻头彻尾的小人!
到了水仙家,哑母果然还没起身,仍旧躺在寝屋的床榻上安安静静地睡着。
阴十七见状忙将顺道买来的粥先拿到厨房里去,换了碗盛着端到寝屋里来放桌面上。
哑母早在阴十七进门那会便醒了,只是她想看看阴十七到底是又来干什么的?
☆、第三十八章 慈母心
哑母静观其变,不动不睁眼,任阴十七在她的家忙活着。
直到阴十七轻声唤醒她,说让她吃点清粥,她方缓缓睁开了眼,任阴十七慢慢将她扶起身,靠着床板坐着。
阴十七见哑母虽还是面有菜色,一脸病容,但瞧着哑母睁开了双眼,精神已是好了许多,她由衷地笑了开来:
“大娘,你醒啦!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这是我顺道买来的清粥,大娘将就着先喝点吧!晚些时候我再来,一定买些营养些的菜啊肉的来,现今你刚退了高热,还是先吃点清淡的粥,等……”
她滔滔不绝,说的都是关心哑母的话,全心全意的。
哑母看着她一张小脸十分认真正色的模样,念念叨叨地像个小老太婆,她的眼渐渐湿润了。
阴十七念了好一会,刚把盛了清粥的汤勺递到哑母嘴边,便见到哑母眼眶都泛起了泪花,一时间她怔住了,她小心翼翼:
“大娘,是不是我说错或做错什么了?”
哑母摇了摇首。
阴十七松了口气:“那就好!伯母也不必多想,我这次来不是为了水仙的案子,大娘不想说的事,我不会再问的,大娘怕是还不晓得其实我家里只有一个祖母,没有父亲,没有母亲,也没有兄弟姐妹……”
哑母突然握住她的双手。
阴十七笑道:“没事的,大娘,五年来,我都习惯了与祖母相依为命的日子,我与大娘说这些,并不会勾起什么伤心难过的事情,我只是想告诉大娘,我不是为了案子来的,我只是纯粹地见不得与我一样孤独的人……病了也没人晓得……”
哑母奇怪地看着她。
阴十七想起她刚刚才说过她有一个祖母的话,遂又拍了拍自个额头:
“瞧我,说话颠三倒四的,大娘定然是给我说糊涂了!”
她又将陶婆婆并非是她亲祖母,及在五年前她是如何被陶婆婆救了一条小命,并捡回家认做了孙儿养到如今的事,一一说了个遍。
说道完,哑母也将一碗清粥吃完了。
待她将碗拿回厨房并洗了放好后回到寝屋,哑母将不知什么时候拿在手上的一封书信递给了她。
阴十七迟疑地看着哑母,哑母只是笑着冲她点了点头,她接过那封看起来写了好几页的信封,开始拆看。
书信中的大意大致是——
“如若有一天她水仙死了,那么她的死必定与李世宝脱不了干系!
因着她亲眼目睹了李世宝发疯的模样,那是在一个夜里,李浩刚从她这里出了英翠楼,就在她房间后窗的街道里,一个疯狂的少年打肿了李浩的一只眼,事后她问李浩那是谁,李浩讥笑着说,那是他名份上的龟儿子!
从那一刻起,水仙知道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因着她看出来了,李世宝并非是一个正常的少年,他有着疯狂的暴力倾向,更有着绝对的破坏力,李浩被打掉的两颗门牙及那只被打得费一月余方消了肿的眼睛,皆是最好的证明,那不过是一拳所致!
自从李浩口中听到李世宝的脑子确实有些问题之后,水仙欣然暗喜,她想这是一个大秘密,她可以从中得到某些利益,比如钱财,而她也自吕氏那边得到了。
可每当想起吕氏那阴阴的眼神及李世宝打人的那一幕,她心中开始惶惶。
她并不怕吕氏,可她怕极了那个看似正常实则不正常的李世宝,他不打人不动怒之时,他正常得就是一个翩翩美少年!
她料想有一日,她被杀了或失踪了,那么定然与那不正常的李世宝脱不干系!”
看完了水仙提前所写的书信,阴十七心中的所有云雾似乎在瞬间明朗。
聪明的水仙早预料了自已的危机,并写下了这样有因有果的书信,来告知关心她生死或查她案子的人。
这时哑母向阴十七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些。
她如哑母的意走近,在床榻边沿坐下。
哑母抓起阴十七的手,开始在她手心写字:
“阴快手,你是个好人,请你一定要为我家水仙报仇,水仙就是个可怜的孩子,若非为了我这一副老骨头……水仙她……”
哑母写得极为缓慢,边写着泪边掉落在她的手心上。
她看着手心一笔一划写着的字,心里感受到哑母在她手心上写着每一个字上所蕴含的悲伤、愤怒与无奈。
阴十七问:“我与展捕头初次登门之时,大娘为何不将水仙的这一封书信交给我们?”
倘若一开始哑母便交了出来,那她与展颜会更早地抓住李世宝这条线,倘若李世宝真的就是凶手,那么田月街的四条人命兴许还能挽救回来……然而,这世上没有倘若。
哑母似乎被她问住了,哑母顿了有片刻长的时间,方又在她手心里慢慢写道:
“水仙是个好孩子,她只是为了我……她并非真的想去敲诈那些富贵人家,她只是想早日攥足了赎身的银两……当初她也是为了有银两葬她父亲才卖身青楼……”
看到这里,她有些明白了。
哑母是怕这书信一曝光,衙门的人会追究水仙敲诈吕氏多次钱财的下九流行径,在水仙本来就不清白的秽名里再加上一笔污黑。
兴许在外人看来,水仙本就已是一张全黑的纸,再加上一笔或两三笔污黑根本没区别,可在慈母的心里,那便是割在她心头的一刀。
阴十七保证道:“大娘放心,这封书信只会助我们早日抓到凶手,让凶手得到应有的惩处,令水仙在天之灵得以瞑目,至于其他……我们不会多言!”
她话中的“其他”自然指的是水仙敲诈吕氏钱财的那一段。
哑母顿时老泪横流,她听了出阴十七的话中之意,她挣扎着爬起身,就那样跪在床榻上,她不住地向阴十七磕头。
阴十七吓了一跳,连忙阻止哑母向她磕头之举,心中感触。
即便水仙在所有人眼中早已是残风败柳,毫无清名可言,但哑母心目中,水仙是她最心疼的女儿,水仙再行差踏错,哑母仍然想保住水仙的最后一点尊严。
于是哑母在初次阴十七与展颜登门时,内心十分挣扎,她既想衙门的人能尽快找到凶手为水仙报仇,却又矛盾地想保住水仙生前隐瞒了所有人的那一段不光明。
那时的阴十七虽直觉觉得哑母有所隐瞒,却没想到哑母所隐瞒之事竟是这般重要。
水仙的一生充满了戏剧性,及悲剧性。
她初时卖身,是为了她的父亲,尔来则是为了她的母亲,再后来铤而走险敲诈不该属于她的钱财,不过是为了早日离开那令她败坏家门、令家人亲族蒙羞的风尘之地。
只是水仙未想到,她的铤而走险最终将她推向死亡。
☆、第三十九章 糟预感
展颜紧攥着杨氏的这条线,将杨氏生前三个月左右,甚至再推前一两个月前前后后的行迹给查了个底朝天,终于让他发现了杨氏生前一个常人瞧着很平常规律,却令他生疑的奇怪之举。
每逢初一、十五,杨氏必得出门一趟,说是去寺庙上香。
这是蔡富贵所说的情况,展颜也跑了趟县郊外千光寺,证实了蔡富贵所言不差,杨氏确实持续了这种情况五个多月,每回都是上完香便走。
展颜问了千光寺的一个小和尚杨氏每回来寺里上香所用的时间长短,他再细心算了下时间,与蔡富贵说杨氏归家的时间并不符合,中间竟有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杨氏不知所踪。
他突然想起另一个地方!
阴十七本来打算看望完哑母,为哑母煮了清粥、褒了药便去一趟曾家村,再探探姚氏所隐瞒的事情,但她觉得她应该先与展颜说一声水仙所留的这封书信,将这封可称之为真正的遗书的事情先给他透个风,让他心里有个底。
皆竟李世宝这个信息太过重要!
倘若李世宝真是凶手,那他的射杀技术几近恐怖,展颜便是身手再好,若是搞不好一个不提防,展颜必定吃亏!
几乎没有耽搁,她一出水仙家便直接跑出衙门。
到了衙门后,她却发现无论是展颜还是花自来都还没回过衙门。
站在衙门口,阴十七突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快速跑了起来!
先去找了蔡富贵,知道展颜可能上了千光寺。
思量再三,她又跑回衙门牵了马,骑着马到了县郊,其间摔了三次。
当到达千光寺的时候,她几乎虚脱地滑下了马背,气喘吁吁,双手撑在膝盖两旁。
一不小心碰着了摔马的伤口,让半弯着腰的她喘气之余疼得直咧着嘴呲牙,双眸却紧紧直盯着前方的千光寺。
千光寺是洪沙县出了名的寺庙,听说求平安、求姻缘什么的都很灵验。
听陶婆婆说,救她的时候,她已断了半个命,陶婆婆极力救她之余,便是上千光寺求的平安。
她一直来想看一看这个似乎有份救她一命的千光寺,但一直没有机会来。
想来也是她的不诚心,不然怎么会没有机会来呢?
千光寺并不似其他寺庙修建在山顶或半山腰,它就在出了县里不到半个时辰的西南方向,因着地方不远,更是香火鼎盛的主要缘由。
将马儿拴到千光寺石阶下的大树旁,她一鼓作气跑上了九十九层台阶。
听说这台阶是有讲究的,九十九,而非一百,代表了未能圆满,警醒着前来拜佛的香客们,凡事皆无法十全十美那般圆满。
进了寺庙,阴十七拉了好几个小和尚问,费了两刻多钟的时间才终于问到那个曾被展颜拉着问杨氏状况的小和尚。
小和尚说,展颜早走了。
看着小和尚阿呢陀佛之后离去,听着周遭两两三三香客作伴而来的诚心求念,她就站在足有她一人高的青铜香炉鼎前,思绪一下子仿佛被放空。
她需要冷静,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展颜是跟着杨氏这条线的,他去找的蔡富贵,蔡富贵跟他说了千光寺,他便上了千光寺来找线索,除了千光寺,蔡富贵还说过什么?
——“对了,美娟她每回到千光寺上完香回来,还总能带回来两包上好的‘日铸雪芽’,问她怎么来的,她说是顺道茶庄买的……”
日铸雪芽又称兰雪,因芽细而尖,遍生雪白茸毛,故有此名,属炒青绿茶之古今名茶!
她喜好喝茶,却不讲究。
这让她上哪儿找日铸雪芽?
她得找个懂茶知茶的人问问。
阴十七烦燥地抓了抓脑袋,此时此刻她上哪儿去找这么一个人来问!
展颜知多识广,他应是晓得的,若她猜得不错,他该早早地找去了!
突然灵光一现——听陶婆婆说,千光寺主持便是个喜茶好茶之人!
似是在黑暗中徘徊了许久,终于看到了曙光的那一刻,她抓住了这一线光拼了命跑向千光寺住持的禅院。
千光寺住持法号慈眉,也真是个慈眉善目的白胡子老头。
他本在禅院的禅房里静坐已思,却被外间的吵闹扰了清修。
对于她这样横冲直闯毫无礼数而言的小子,慈眉展现了他宽阔的心襟,慈悲为怀地将还在拦着她不让她入禅房的两个小和尚一挥手便挥了出去,转而笑着问阴十七:
“小施主这般心急如焚,可是有何急事需老纳帮上一二?”
阴十七心急,闯进来时失了礼数,此刻见慈眉如此宽厚待她,她不禁惭愧:
“慈眉大师见谅!俗话说救人如救火,在下也是情非得已!扰了大师的清修,十七改日定当再亲上千光寺请罪!”
慈眉摆了摆手,不在意道:
“小施主并无过错,何来请罪?”
阴十七还想再言,却让慈眉笑着提醒道:
“小施主不是说救人如救火么?我佛慈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施主有何急事,不妨直言。”
阴十七感激道:“在下谢过大师!大师可曾听闻这洪沙县里外附近哪里有茶庄,茶庄里有卖上好的‘日铸雪芽’?”
慈眉想了想道:“倨老纳所知,倒是有两处,一处是县里城中有名的袅袅茶庄,一处则是在离本寺不远的芝兰山庄,这两处的‘日铸雪芽’皆是上等茶品,听闻还是同一个老板所开,且有些神秘,外人皆不知是何人……”
下了千光寺后,阴十七翻身上了马背,想着展颜若也千光寺住持一样晓得这两处地方,那么他一下千光寺,便会顺道先上一趟芝兰山庄。
芝兰山庄果真如慈眉所言,离千光寺并不远,行走需三刻钟左右,骑马则需一刻钟不到,在这一刻钟里,所幸她没再摔下马去。
万分庆幸的同时,她先在芝兰山庄外研究了好一会,方瞧出点眉目。
安静得过份,莫非庄里出事了?
山庄正门紧闭,于是她翻了侧面的墙入内。
墙并不高,墙沿上也未有点缀上什么碎石瓷片等类似的尖锐小物什,来防潜入山庄的小贼小偷。
入庄内后,她发现庄内竟是空无一人,连个守守门防防盗的下人也没一个。
这山庄主人不是心够大,便是有真能耐的人,方才如此放心放任诺大的山庄这般大唱空城计。
但……也有另一种可能!
☆、第四十章 瞬夺弓
这种可能,阴十七实在不愿去多想。
但进入山庄越里面,这种可能性之高便越发清淅地显现于她的脑海中。
突然传来吵杂的声音,似乎有疯狂的叫声,也有不停劝解十分焦急的声音,还有一些似是两两三三成团围观的私下议论声。
她寻声而去,走得缓慢且极其小心。
一路上几乎没有露出半点声响与痕迹,她潜到了山庄后院的一处院落里。
偷偷附身在院门处的围墙下,她往院门内瞧去。
这一瞧,她险些叫出来!
展颜!
那是展颜!
他受伤了,一支箭矢穿透过他的肩胛,流了满肩的血。
幸好他虽脸色苍白,双目却是炯炯有神,背靠着一棵大树的粗树干正饲机而动。
一个对眼,他看见了阴十七!
却只是淡淡地一瞥,他便转开了眼眸,继而看向那些围在院落里的人。
她明白了他的示意,随之看了过去。
院落里的那些人看起来应该是芝兰山庄里的下人,全是成年男子,被围在中间的也是一个成年男子。
但在这个男子转过脸来的时候,她便知道自已判断错误了。
这个男子虽是身形高大,脸却未脱稚气,她从未看错人,这个男子,不!应当说是这个少年绝对未行过冠礼,年岁在十三与十五之间。
她粗粗数过,至少有二十多名男子将少年围在中间,其中还有一个领头的中年男子,这人满面悲痛,亦是无奈。
很显然,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初次发生,而是屡屡发生过,且回回让中年男子束手无策。
少年情绪很激动,也很冷漠,说出来的话更冷透人的心扉:
“谁敢再拦我,我便连他也一并杀了!”
说这话时,少年是直盯着中年男子说的,明显是在告戒中年男子莫再拦着他。
阴十七避在院门外高墙之下,双手紧紧握成拳,脑筋快速的转动着。
她得救展颜,不能让展颜死!
这些人显然是护着展颜的,以中年男子为首阻拦着少年射杀展颜。
她再偷偷瞄了眼少年手中高举的弓箭,箭已在弦上,随时可发!
她现在也不能冒冒然出现,她相信以中年男子为首的那些山庄里的人皆不会对她不利,可她担心会刺激到手执弓箭的少年。
倘若她不出现,她就无法顺利与中年男子沟通。
不沟通,她又该如何安然无恙地救下展颜?
从中年男子对少年的称呼,及山庄里下人对少年的称呼,她已经猜到中年男子的身份,更猜到了少年是谁,想着以他们的关系,一时之间,中年男子应当没有什么性命危险。
可转而想到,方才听着少年特意对着中年男子所说的话,及少年直盯着展颜的那股狠劲,她心里又突然没底了。
该怎么办呢?
中年男子像之前一样继续劝解着少年,可惜少年并没有听进去,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迹象。
看着少年双眼直冒火,头顶快要冒烟的模样,她一早便有的不好预感在此刻越发强烈!
透过院门,阴十七看到少年高举起的弓箭对准了大树下展颜的方向,挡在那个方向的几名下人意识到少年眼中的狠戾。
他们有了怯意,怔愣了一息便不约而同纷纷退了开来,露出已站起身却仍背靠着粗树干的展颜。
少年搭在箭尾羽翎处的指头已有了松弛的景象,他左手执弓,右手将弦拉成最大限度的满弓,展颜离他的距离不过丈余。
这样的满弓,这样的距离,以少年夺命射杀的狠劲,他一松开手,展颜定然一箭穿心毙命。
少年看着展颜,展颜也看着少年,两人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的对恃着。
山庄下人皆已没了声响,中年男子神色焦急地大喊:
“宝儿!他可是衙门的展大捕头啊!你杀了他,你就再没有活路了!”
少年冷笑着:“你以为我放过他,我便能有活路么?”
中年男子一噎,竟是再也没有说出话来。
展颜这时却还笑得出来。
阴十七还是初次见他笑得这般灿烂,心想他是不是认为自已死定了,于是笑个够本?
性命攸关的,她紧张兮兮,他却还笑得这般好看,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就在她翻了个白眼叹着气,想着该怎么破这个死局之时,少年搭在箭尾羽翎处的手指已悄然慢慢松开!
阴十七瞪大了眼,几乎没有时间再考虑如何做才最适当,她急于救人的肢体本能比脑子的思考要快得多。
她瞪眼的同时,她的身子已即刻像箭般射了出去,往早就瞄准了围住少年的人墙缝隙间冲了过去,似是一头蛮牛般狠狠横撞了中间的少年一把。
“笃——”
她仍未能阻止少年射出弦上的箭矢,却让离弦的箭矢射歪了。
只一个瞄眼,她惊出一身冷汗,心跳都快了两拍。
箭矢射在展颜方才所站位置后面的粗树干上,足入三寸有余,可见少年所射的力道有多大。
要不是展颜闪得快躲开了,又被阴十七撞得射歪了,箭矢本就是冲着他的心房而去的,这力道若真射中了他,那准能在他的心房上开一个窟窿。
少年被阴十七一头横着撞到左侧腰部以上的胸腔,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力是阴十七卯足了劲的一撞,他被撞得斜着飞倒到身体的右侧面去,整个人由本来站着被瞬间撞倒跌坐在地上。
刹那间,他有些懵了。
趁着少年懵着当会,阴十七又迅速抓住他执弓的左手腕,捏准了手腕关节处使劲地狠狠一掐,即时痛得他啊的一声惊呼出来。
随之,她眼快手更快地地夺了少年手中的那把银弓。
再待他回过神来,想起身夺回弓再给展颜一箭,或给突然出现的阴十七一箭,已然晚了。
阴十七动了,展颜自然也动了。
就在少年动、箭动、她动的同时,展颜先是快速闪开身避过少年的箭矢,见箭矢快如闪电般深深射入粗树干,他心中直呼好险。
不过一息,他再回头过来见阴十七已扑上少年想将其制住。
没有耽搁,展颜快速跑向少年,与阴十七联起手来,一左一右将少年的两只胳膊制住。
少年虽是个射箭的高手,但却没什么身手,手离了弓箭,便如平常的邻家少年无异,已构不成威胁,阴十七与展颜制住他制得毫不费力。
少年面目狰狞地嘶吼着:“放开我!你们快放开我!父亲!你快把他们抓起来,快杀了他们!你们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
☆、第四十一章 少疯魔
少年是瞬间发难,阴十七是突然闯入,展颜是随机应变,从少年的发难到被阴十七与展颜二人制住,不过是瞬间几息的事情。
除了三人,其他山庄里的人皆一时间未能从这几息间突然转变的画面回过神来,中年男子亦然。
听到少年的嘶喊声,中年男子方缓过神来,既为少年没射杀了展颜而庆幸,又对突然冒出来的阴十七多了一分惊诧,更瞧着被二人制住的少年悲从中来。
一时间,中年男子竟是僵在当场,神色复杂。
少年见中年男子不能指望,他恨恨地呸了一声,嘴里骂着老东西、老不死的混话,听得阴十七与展颜齐齐拧了拧眉头。
中年男子也在少年的骂声中,眼里渐渐泛上了泪花:
“去……去把少爷的绳子拿来!”
少年闻声更是骂得脏不离口,口水乱喷。
阴十七这会也看到了少年双腕上的绑痕,足有数道,有深有浅,浅的显得有些淤青,深的颜色则是青中带着黑,显然是被绑得紧了久了,而成的深色勒痕。
展颜也见到了,与阴十七互换了一下眼色。
刚把少年紧紧捆绑起来,花自来也到了。
果真是一日,他便找到了林广众。
当他看到山庄内后院的大阵仗,突然有些懵了,心想自已是不是错过什么好戏了?
花自来悄悄拉住展颜问:“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受伤了?这箭是谁射的?这人汰胆儿肥了吧!居然敢射杀堂堂衙门大捕头!这不是反了么……”
他还想絮絮叨叨、叨叨絮絮,表示下对展颜的关心。
却正在数落兴头上,他一把被阴十七给拉到一旁去,正想斥阴十七两句胆儿肥,却在见到阴十七手上的医药箱而住了嘴。
那是个黄衫木制成的医药箱,是阴十七找芝兰山庄里的中年男子要的,而中年男子便是展颜、阴十七、花自来等人要找的林广众。
芝兰山庄与城中的袅袅茶庄皆是他的产业,他便是慈眉大师口中的那个幕后神秘老板。
折腾了好一会,众人方在少年闹腾的院落里厅堂坐了下来,互表明了身份,少年也被捆绑成肉粽般置于厅堂内一圈椅里坐着。
除此,山庄里的下人皆让林广众挥退,重回山庄各处各司其职。
花自来便坐在少年邻座,方便看着不太老实的少年。
起初少年还指望林广众救他,但见林广众已与展颜三人坐到了一起,他似是终于看清了形势,被捆坐于椅上连骂骂咧咧都没了,只一双眼恶狠狠地钉在他对座的阴十七脸上,似乎想钉出几个大窟窿来。
阴十七心道若是这目光能杀人,她恐怕得死好几百回了。
林广众正在对险些被李世宝要了性命的展颜连连致歉,但展颜却并未表态,只是突然看向他后方的李世宝,令他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一转身,便见李世宝竟在用目光凌迟阴十七,他大惊之余,忙又对阴十七再次连连表示歉意。
阴十七微笑着表示不在意,他方停止了呈九十度弯腰的鞠躬。
诚意足得令阴十七受之有愧,她同时也明白林广众这般卑谦低下的真正缘由,他是想让她高抬贵手,对少年,也就是能在知县大人审判李世宝时,她能高抬贵手帮帮忙,为李世宝美言几句。
然莫说美言,她此刻能抑制住杀了李世宝的冲动,也是看在李世宝还是个十三岁少年的份上,更因着这案子另有隐情,否则她定然不会心慈手软!
转眼看到邻座展颜左肩胛上那微微透出腥红的血迹时,她心中火气更大了。
就在片刻前,她刚刚给他拨了箭、敷了药、包了扎,那样的箭矢被她一鼓作气一下子拨出来之际,那血还喷了她一脸,此刻嘴角似乎还能舔到腥味的鲜血,鲜血的温热似乎还残留于她的脸上。
那一幕,她睁眼闭眼都能记上好长一段时日。
展颜身上的箭矢虽已让阴十七拨出,并作了简单的处理,但她还是坚持他先回县里去,找大夫给重新仔细查看查看,毕竟她也只是自陶婆婆那里学到了简易处理伤口的方法,她不敢保证她这样的处理会不会有后患。
可展颜却是不在意,浅笑着让她安心,说道她这样处理已然很好,他没事了。
阴十七不知是被急乐了,还是被展颜再一次浑然不在意已身安危的态度给气乐了,总之她笑了。
那笑很浅很灿烂,却有一种令坐在对座的花自来头皮发麻的诡异。
花自来忙转眸撇开眼,却看到邻座的李世宝竟是睁大了双眼,像个好奇宝宝般看着阴十七,一股慢慢研究新事物的势头,起初那种想将阴十七碎尸万段的狠戾眼神却是没有了。
花自来纳闷,心想林广众说道这李世宝脑子有些不正常,看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花自来注意到了,做为当事人的阴十七及展颜,甚至是林广众也皆注意到了李世宝突然转换的态度。
展颜等人能找到芝兰山庄,并出了李世宝意图射杀展颜灭口的事情,林广众心知他与吕氏私通的关系,展颜等人定然早已知晓,他也没什么好再隐瞒。
一入厅堂,林广众便直接承认了李世宝是他与吕氏的亲骨血,更明言了李世宝自六年前经一场高热烧了三个日夜之后,命虽捡了回来,脑子却自此被烧坏了,时而正常时而疯魔。
林广众叹道:“宝儿就是这样,疯起来像是脱了僵的野马,乖起来便纯真的如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孩!”
野马?
说是疯马也不为过!
花自来嗤之以鼻,对林广众的护短极为不屑。
阴十七却能够理解林广众身为李世宝亲生父亲的心情,李世宝再怎么发疯,他也是林广众的心头肉。
展颜问林广众:“林庄主,李世宝平日都是如此疯魔么?”
林广众摇首道:“并非如此,宝儿平日里与平常家的孩子并无不同,他很懂事,也很乖,我还为他请了专门教他识文断字的夫子,夫子皆赞道,宝儿这孩子其实很是聪慧!”
阴十七接下道:“李世宝确实聪慧,不然也不能将这一手箭术耍得如此出神入化,不知教李世宝箭术的夫子是谁?”
她心下想着,这教李世宝箭术的夫子心真够大的,莫非他不晓得李世宝就是一个脑子不正常随时可发狂的小疯子么?
瞧瞧,李世宝用他教出来的箭术都干了什么好事!
都七条人命了,难不成他这个为人师的不用背上责任么?
不,绝对得背上绝大部分责任!
不止阴十七,展颜与花自来也殷殷地瞧着林广众,连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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