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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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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骄探
作者:乌珑茶
燕国传说,阴家有女,其女必骄。
现代女侦探重生于十岁古代孤女身上,被陶婆婆捡回家,将红妆当成男儿养了五年。
本是风平浪静,却因陶婆婆的一次好心救医而惹上官非,为了洗清陶婆婆的杀人嫌疑,现代女侦探不得不重操旧业。
自此引来一系列后患,更慢慢揭开了古代孤女的身世。
只是她未曾想,自遇到他始,到她遗失的身世被找回,到他隐藏的身份被揭开,她与他再回不到过去,相知相爱、又相杀……
PS:第一个案子着墨不多,重在将女主引入衙门,于是……随着女主的身份不同,人皮碎尸案后便到燕京了╮(‵▽′)╭……
作者自定义标签: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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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惹官非
午后,洪沙县。
阴十七刚自县外郊野的山上回来,背后背着个竹筐,里面放满了些许看似野草野花的草药。
刚走入昌盛街十二胡同,迎面便冲来一个重量级的人物——
胡胖子!
他的家便与阴十七与陶婆婆比邻而居,平日颇为照顾她们祖孙俩。
胡胖子险些撞到阴十七的身上,他喘着大气,冲阴十七大喊:
“十七!不好了!婆婆被抓了!”
阴十七脸色一白:“什么?”
胡胖子又喘了几个大气:“你不是说过,婆婆给了那城西王家老爷一个偏方么?”
阴十七点头。
胡胖子气极败坏道:“出事了!那王老爷听说没了!一大早县衙的捕快便将陶婆婆拘了去!都说不要轻易给富贵人家医病了!你和陶婆婆就是不听!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胡胖子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再回过神来,已不见了阴十七的踪影。
阴十七家住城东,她听婆婆说过,那王老爷家住城西,甚远。
她一时间无法跑到城西去,只一路跑往县里的衙门。
县衙在城中,出了冒盛街,顺着中幸大街直跑,只需半个时辰便能到衙门。
所幸她的体力甚好,到这古代五年了,一直不间断地锻练身体,身手也没落下,这一路倒是跑得毫不费力。
在现代的阴十七是一名私家侦探,她开了家小小的侦探社,虽小却颇具盛名,许多大人物大案子都会寻到她的侦探社,以重金让她查一些东西。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她在现代过得如鱼得水,姿意富贵的生活让她万分滋润,也为她引来了各种大大小小的危机。
这些危机,她向来谨慎处理,倒也安然无恙了数个年头。
直到一个黑'社'会'老'大找上她,要她收集他的老婆出轨的证据。
初时她还笑他惧内,后来方知他是入赘的女婿,他老婆方是真正的幕后老'大。
知道这一点之后,她更不明白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她便是查到了他老婆出轨的证据交到他手上,他也奈何不了他老婆,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一桩生意,两亿报酬。
看着帐户上多了九个零的一半酬金,她妥协了。
未再对那位只是明面上身份了不得实则只是个软蛋的黑'社'会'老'大追根究底,心中怀着那么一个疑问,她开始了收集他老婆出轨的证据。
当然,在查证收集的过程中,她自认十分小心。
可就在她拿到证据,在茶馆与黑'社'会'老'大作最后交易之时,她突然被枪击死亡。
至今她未能想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再醒来时,她飘浮在洪沙县郊野的一条小河流中,小胳膊小腿地费力地爬上岸后,她遇到了上山采药正要回县归家的陶婆婆。
尔后她被陶婆婆捡回家,并在陶家安身立命。
那时,她只隐约记得这具小身板姓阴,十岁,其他的便再一无所知。
阴十七是她在现代的本名,刚好这小身板也姓阴,于是她未再改名。
又因着在这个燕朝朝代,一门孤寡是很容易被欺侮并瞧不起的,她便成了陶婆婆的孙儿,而非孙女。
跑到衙门,两个衙役瞧着一身粗布衣的阴十七,一脸嫌弃。
阴十七沉着脸与拦着她前路的衙役僵持着,县衙大门就在眼前,可她却被卡在大门之外前进不得。
其中一个衙役喝斥道:“快走快走!你以为这是何处?岂是你此等粗民随意可闯之地!”
毕竟是有求于人,阴十七缓了缓脸色,低声下气道:
“还请衙役大哥通融一下,替小民入内与陈跃陈捕快说一声,就说阴十七有要事寻他。”
两个衙役将阴十七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给看了个透,似乎企图从中看出点什么来。
又接头交耳好一会,不怀好意地瞧着她。
阴十七心知两个衙役可信可不信她,他们那样贪婪的眼神,她又岂会不明白?
自怀里掏出上回她卖了好几匡草药方得来的两角银子,给他们一人一角,好声好气道:
“请衙役大哥替小民通报一声!”
两个衙役一见,两双眼睛皆亮了起来,连连应好。
阴十七陪着笑,直到一名衙役跑入县衙大门,她方转过身,敛了笑。
等了两刻钟,陈跃方从衙门里出来。
他神色不太好,见到背着他站着的阴十七时,更是叹了口气:
“十七……”
阴十七即刻转过身:“陈大哥!”
陈跃下了县衙大门的石阶,走到站在石狮子旁的阴十七面前:
“婆婆的事我听说了,方才我便是在林捕快那里了解一些情况……王忆中一案并非我负责,这其中可能会有我力所不能及之事,我……”
听着吞吞吐吐的言语,阴十七也明白陈跃的难处,但陶婆婆现今被衙门的人抓进了牢狱,她能找的人除了他,再无他人。
因着整个县衙的人,她只识得他一人。
阴十七打断陈跃的话:“陈大哥!我并非要你即刻救出祖母,只是想请陈大哥帮我个忙,让我见祖母一面。”
陈跃想了下:“见面可以,但还需时间安排,你先归家去,下差后我去寻你。”
离开衙门之后,阴十七心神恍惚地走回了冒盛街。
街头站着胡胖子,他正四处眺望,似是在等着什么人。
见到她的身影后,他以从未有过的速度跑向她,难得不带喘的。
胡胖子问道:“十七!你跑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你突然就跑了,我很担心的!”
阴十七越过他走入冒盛街:“胖子,我必须救祖母出来……”
胡胖子理所当然道:“那是!放心吧,十七,我会帮你的!”
他跟在她身侧,一同往十二胡同走去,到了拐角处,他忽而又想到什么,兴匆匆道:
“十七,陈大哥不是就在县衙里当捕快么?我们可以去寻他帮忙!”
阴十七连瞥他一眼都无:“寻过了,陈大哥下差后便会来我家。”
胡胖子恍然大悟:“先前你突然跑了,就是去衙门寻陈大哥了?”
阴十七点头,她实在没心思再应付胡胖子,与他再走一段到了她家,她便让他归家去,拂了他要陪着她的好意。
☆、第二章 入衙门
已快到酉时,阴十七放下竹筐后,便去厨房将午膳吃剩的饭菜热上一热。
草草用完晚膳后,她便坐在正屋里等着陈跃。
古代的这个家是个有三间房的宅子,一间正屋一间寝屋一间厨房,小院子中间有一片空地,其大部分让陶婆婆开垦了,种上些常用的草药。
五年来,她已习惯了日升而起日落而寝的日子,虽清贫却也安稳。
只是未想过,陶婆婆一时的心软,竟是惹来无妄之灾。
等到院外传来叫门声,阴十七立刻跑出正屋打开了院子的门,陈跃就站在门外。
他明显刚下差,似乎连隔壁家都未回便过来了。
阴十七唤道:“陈大哥!”
陈跃并没有跨门而入,他站于门外看着门内的阴十七:
“十七,我与林捕快说好了,王忆中一案让我也跟着,你放心,我必定尽快查清真相,找到凶手,还婆婆清白!”
此话无疑是,陈跃尽然信了陶婆婆。
阴十七甚感安慰,总算没白白与他做了五年的邻居:
“多谢陈大哥!不知我何时可见婆婆?”
陈跃面露难色:“十七……大人已下了令,在王忆中谋杀一案未破之前,谁不准探视陶婆婆……”
阴十七不明白,陈跃也没给她个确切的理由,只道是令不可违。
他无法,她更没法子。
这年头,民不与官斗,何况是顶头上峰。
陈跃回隔壁他自已家去了,阴十七也关上了院子的门,自始至终陈跃也没踏入门内。
等了许久竟只等来这么一个答案,她十分失落。
回到寝屋里,她一头栽到床榻上去,扯起被子一个蒙头。
她睁着眼,一夜未眠。
翌日她起了个大早,赶在陈跃去上差前在冒盛街头等着他。
天灰蒙蒙的,陈跃一见到她,吃了一惊:
“十七?”
阴十七向他一礼:“陈大哥,王忆中一案既然你已参与,那请陈大哥想个法子,将我带在身边吧,我可以帮陈大哥查清真相!”
她坚定的神色告诉他,他阻不了她。
陈跃为难地看着她:“十七……”
阴十七又道:“陈大哥!即便你不将我带在身边,我也会自已去查,陈大哥希望十七似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么?”
五年前她刚到这个朝代,对什么都很好奇,年长她六岁的陈跃与长她一岁的胡胖子无疑是她最好的向导。
有一回,她执拗地要陈跃带她去市井口看死囚斩首。
胡胖子胆儿小,并不特别想去看,她却是非去不可。
陈跃最终拗不过她。
这一回也如同五年前那一回一般,最终还是她赢了。
陈跃并非不能拒绝她,只是他太了解她,晓得再劝也是白费了白舌。
刚入衙门吏房,便有人打趣:
“哟!陈跃,这是谁呀?你家小弟?”
阴十七往声源处瞧去,是个年岁三十左右的男子,相貌粗犷,与陈跃生就的一副俊秀容貌完全不同。
陈跃笑着向那人走近:“林大哥,这是我邻家小弟,有意在衙门里谋个差事,这不,便先来跟在我身边学上一二。”
林捕快姓林名长生,也是个爽快的汉子,又比陈跃年长,向来对陈跃照顾有加,十分有意将自已的幼妹许配于陈跃为妻。
其实陈跃二十有一,林小妹十八芳龄,正是良配,岂奈陈跃一直未有明信。
不过,林长生也不放弃,使着各种法子想让陈跃应下亲事。
昨儿个陈跃寻他一说王忆中一案,他想跟着查,林长生便一口应下,前提是,他得同意与林小妹见上一面。
一直不同意与林小妹见面的陈跃,这回同意了。
阴十七这会尚不知陈跃与林长生之间的事,她上前便是一礼:
“林大哥,小弟阴十七,往后还请林大哥多多照应。”
林长生点头道:“可与大人说过了?”
陈跃道:“说过了,大人说了,可以先带着,若是适合,可填……孙三的空缺。”
孙三原本是陈跃手下四名快手之一,后因着某种原因,而辞去了快手一职。
林长生又将目光投到阴十七身上:“小了些,也秀气了些,不过小些好,你可以好好教教,免得如孙三一般……”
明显的话外有话,可他未再说下去。
阴十七听着,也未有好奇。
现如今最重要的,是找到杀害王忆中的凶手,让陶婆婆早日免受牢狱之苦。
何况陈跃面上自提及孙三起,便十分黯淡。
缘由么,她不感兴趣。
接下来的相处十分融洽,林长生除了私心较重之外,大致是个好人。
又因着他家中有个只小阴十七三岁的大儿子,他对阴十七的到来可以说是欢迎之至。
林长生叫上两名他手下的快手,陈跃也一样,只是他这边多了阴十七一人。
一行七人,向城西王家出发。
王忆中从商,家境殷实,家中无长辈,仅有一妻两妾,及数十名奴仆。
前日夜里,他死在自已家中的正厅。
端坐着,身姿极正地安坐于正厅上首圈椅中,身中数十刀,刀痕深浅不一,每一刀的角度、力道皆不大相同,但以刀口来看,乃出自同一把凶器,无任何致命伤,直至身体里的血流尽最后一滴,死亡。
一路上,林长生将王忆中被杀一案现有的线索,一一与陈跃等人说个大概。
阴十七竖起双耳听得半点不漏。
末了,她提出疑问:“王忆中身中数刀,又无致命伤,乃血尽身亡,那么期间不可能半点动静都无……”
林长生边使手下的快手杨水去叫王府的大门,边答道:
“我也有此疑问,但一一问过王府上下数十人,包括王夫人及王忆中的两个妾室,都说当夜未曾听闻半点动静。”
阴十七又问:“两旁邻里呢?”
林长生道:“王府左右两户人家都未有听到何动静,再隔得远些的邻里,更是不用说了,丝毫不闻半点声响。”
王府很快有奴仆来应门,七人入了王府之后,便在王府前院正厅的侧厅内坐了下来。
阴十七没有与他们一样在侧厅里坐等王夫人及其两名妾室。
她转入正厅,走近上首左侧的圈椅,双眸紧紧盯着这张以上好的红木做成,刻着精致的雕花与祥瑞的花纹,价值至少一百两的圈椅。
据林长生所言,王忆中便是整夜端坐于这张圈椅中,直至气绝。
☆、第三章 探王府
王夫人面色憔悴,见到林长生与陈跃没多大的反应,只一味问着,是否抓到杀害她夫君的真凶了?
两位妾室亦殷殷地瞧着林长生。
林长生瞧着皆哭得红肿的三双眼睛,她们这样合力来盯着他,他倍感压力。
最后再由陈跃细细再询问了她们一番王忆中被杀当夜,她们那时各自在做着什么,及了解一下王忆中有无生意上的争执或情感上的麻烦。
简单来说,就是王忆中有无得罪生意上的其他对手,以致痛下杀手的。
亦或在外有无纠缠不清的其他女子,登堂入室不成起杀心的。
对此,王夫人道:“老爷为人乐善好施,王家所做的营生也只有那么两间茶楼,再无他业,至于田产方面更不必说,完全没有任何纠纷,而……”
王夫人微敛了眼帘,有些难以启齿。
两名妾室一名姓秦,一名姓杨。
秦姨娘见王夫人说不下去了,她想了想道:
“老爷已然去了,姐姐又何必如此?”
杨姨娘暗下横了王夫人一眼,又讥讽道:
“秦姨娘,你知道什么呀?那狐媚子向来入不了姐姐的眼,即便老爷藏着捂着不让我们知晓,可那狐媚子私下总是来招惹姐姐,姐姐就是大人有大量不与她计较,可总会生老爷的气的!你说,这老爷也真是的……”
王夫人轻斥道:“好了!老爷去了,其他的也莫要再提!”
杨姨娘冷笑着住了嘴。
倒是自正厅转回侧厅的阴十七听得最后的话,刚想开口,便听得陈跃替她问了出来:
“杨姨娘此言,可是说王老爷生前在外养了外室?”
王夫人神色黯淡,终是点了下头。
想来她是不想在王忆中离世后,还闹出什么有损王忆中名声的不好之事。
问清楚了那外室所居之地,林长生便带着杨水与木楠两名快手去了城西庙子街,那是王忆中外室段可的居所。
陈跃并没有与林长生一同去,他与阴十七一组,两名快手王汉与张炎一组,兵分两路,分头去一一拜访了王夫人罗列出来的几家商贾。
而询问的结果是毫无可疑之处,王忆中被谋杀当夜,那几家与王家生意来往有些磕磕碰碰的商贾也皆有不在场的证明。
午膳时分,四人两组碰了下头,分别说下询问到的情况。
可惜王汉、张炎这组与陈跃、阴十七这组一个样,皆未能找到有用的线索,同样是不俱备作案时间。
四人随意在城西的西汇大街上寻了个馆子坐了下来,叫了四份汤面,一盘烧饼,清抄两个菜,一壶清茶。
四人在馆子内临窗的桌坐下,一起等着吃食。
陈跃感叹道:“也不知是有多大的仇恨,凶手竟然连刺了数十刀!”
阴十七提起桌面的水壶为四人添了四杯温水,她执起一杯移到嘴边润了润有些干的唇:
“这王忆中平日风评甚好,即便是有生意往来而有所磕碰的几家对手,也未曾对王忆中恶言中伤,相邻的几户人家也皆说,王忆中是个老好人……”
可就是这样的老好人,却莫名奇妙地在夜里被人刺了数十刀,死在自家正厅里。
她想,不是王忆中隐藏得太深,便是表里如一。
陈跃道:“就因如此,这案子真是半点头绪都无!希望林捕快那边能有所收获吧!”
王汉道:“指不定林捕快那边真能寻到有用的线索!”
张炎立刻问:“这怎么说?”
王汉嘿嘿道:“被谋杀者无非两种,一种因财,另一种因情,我看啊,这王忆中在财路方面未有异常,必定便是因情了!”
王汉与张炎两人相貌端正,年岁皆要长陈跃一两岁,早成家立室,也生了娃。
可在言行间给阴十七的感觉,却是未有陈跃的老成沉稳。
不过王汉说的话也有道理,王忆中的外室段可兴许真是一个突破口。
边用着膳食,王汉与张炎两个大男人边聊得尽兴,东拉西扯的。
到底在聊些什么,阴十七也没细听,她脑海里总浮现出年迈的陶婆婆蹲在牢狱中受着苦的那一情景。
倒是连用膳也在想着案子的陈跃察觉出阴十七的心不在焉,心知必是在挂念陶婆婆,他搁下手上的烧饼,宽慰道:
“十七,婆婆那边我已打了招呼,让吕典吏多加照顾下婆婆,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
典吏,说白些,就是牢头。
能有吕典吏的照顾,陶婆婆确实会好过许多。
想到此,她也放下一半的心来。
至于另一半……
一日王忆中被杀一案不查清真相,她另一半的心便得悬着。
放下木筷,阴十七深深呼出了一口气。
在吃完汤面的这一会儿时间里,她做了个决定。
一个在前世现代,她便十分抵触的决定。
在现代,她能将小小的侦探社做得蒸蒸日上,久负盛名,黑白两道皆知,这其中是有原缘的。
且这原缘,令她向来只接无关人命的委托。
但凡与人命沾上边的,便是天价,她也坚决不接。
阴十七想,夜里她该走一趟王府的案发现场了。
这个决定,她半点也没想与陈跃知会的意思。
午时与子时皆是阴阳交替之际,白日她难以潜入王府,于是她选了夜里子时。
没有惊动任何人,很顺利地到了案发现场。
只是她到的时候,正厅很是热闹。
她远远的,便能听到低低的抽泣声。
随着脚步越来越近,可见厅内一束火芒不断窜起,更是微微照亮了那低泣的人。
那人背着她跪在火盆跟前,一身素白,鬓上有朵不小的白花,手上的冥纸不缓不慢地丢入火盆,伴着哭泣声,哭得很是伤心。
此人……是王忆中的哪个妻妾?
可惜,直到那人烧好冥纸灭了火盆里的火,并将火盆给端了出去,将将从阴十七的对面直直走去,她也没看清那人的面容。
她知道,她所站位置的对面是前院的一个小院子,院子里设了王忆中的灵堂。
虽未能知晓那人是谁,可她觉得此人胆子颇大。
莫说王忆中是横死,即便是寿终正寝,平常女子也是既忌且怕,连靠近都不敢的,何况还是在这子时阴阳交替最容易出事的时候。
可见,此人不是胆量非凡,便是最不信鬼神之说的。
☆、第四章 启亡语
阴十七笑了下。
确定再无他人之后,她走进正厅,缓步走近厅中上首左侧圈椅。
她站定在圈椅面前,伸起右手食指往嘴边凑,轻轻一咬,指腹便破了道小小的口子。
将食指举到圈椅上方,拇指按在食指指腹,她使劲往下一压,食指指腹滴出血来,慢慢聚成滴。
“叮——”
似是清脆的铃声,血滴滴落在圈椅椅面上,迅速隐没。
阴十七盯着椅面上血滴没入的地方,她等着。
几息后,血滴没入之处发出光亮。
确切来说,是血光。
随着血光越来越盛,血滴没入处慢慢地再次出现了血滴。
一滴、两滴、三滴……
无数滴血滴自她的血滴没入处钻出,那是王忆中的血。
他是坐在圈椅中慢慢流尽鲜血而亡,整张圈椅及椅下的那一方地,皆渗满了他的血。
这些血在这一刻,慢慢自她滴血处钻了出来,渐渐在圈椅上空拼凑成一个又一个的血字。
无论是血滴滴落的声音,还是满椅满地的一片血色,即便有旁人在场,除了阴十七,也无人能听到或看到。
通常像这样的案发现场,她以自身之血引亡魂说最后想说的话时,都是一句话,或几个字。
更甚地,也有可能只有一个字。
亡魂的话不是越长,她便越快找到凶手,而是看亡魂的话有没有放在线索的重点之上。
阴十七在前世现代的二十多个年头里,一共只启动了这种能力三次,每一次过后,她都元气大伤。
此次她也不例外。
待她看清圈椅上空聚成的血字后,她浑身似是被抽了所有力气,瞬间软了双腿,往冷硬的地面跪了下去。
很重的砰的一声响,她想她的膝盖又得淤青了。
她双手撑着地面,控制不住地喘气,脸色白得有如亡魂的脸,冷汗淋漓。
不过较之她在现代的那三次,这一次至少没有晕死过去。
她想,这算不算进步了?
阴十七扯了扯唇畔,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来。
所谓十指连心,她放的便是心尖之血。
以她的心尖之血引亡魂最后之言,这便是她与生俱来的能力。
这种能力,她没有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她的助手。
因着这种能力,即便她不动用,已身的感知能力也要比常强上百倍,这便是为何她的侦探社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客户最想要或想看到的结果。
阴十七干脆在漆黑成一片的正厅里席地而坐,想着方才王忆中临死前最想说的那句话。
确切地说,只有两个字,以王忆中之血拼凑成的两个字——
贱人!
女的?
或许真让王汉说对了,王忆中之死真的是因情而亡。
翌日一进衙门,阴十七直接找上林长生,却在捕快吏房扑了个空。
她转而问了林长生四名快手之一的曲少子,曲少子说林长生到段可家里去了。
阴十七奇怪道:“昨日不是去过了么?”
曲少子道:“昨日林大哥是去过了,可没有找到段可。”
没有找到段可?
不在家?
曲少子说不是,林长生与杨水、木楠问了段可相邻的几家人家,皆说有好长一段时日未见到段可。
这便奇了,难道段可失踪了?
阴十七在衙门没找到陈跃,找人问过后,方知陈跃根本就没来衙门,他捎王汉来说,直接前往庙子街办差去了。
看来,陈跃也是去找王忆中的外室段可了。
出衙门前,她先去了一趟典吏房,将特意买的一瓶竹叶青与打包的卤猪蹄,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献给吕典吏。
吕典吏是个半百的老头,在这衙门至少已待了三十年,他大字不识一个,能从一名小小的狱卒做到今日的典吏,十分不易。
典吏一职虽在衙门内不算得什么官职,比九品还低,属不入流,可大小也管着县衙里牢狱里的一干囚犯,其中油水不言而喻。
吕典吏见阴十七小小年纪,却十分会做人,他喝着难得的贵酒,吃着香气四溢的卤猪蹄,一个高兴便给了她一个承诺:
“放心!陶婆婆有我这个老头子在呢!决然让她老人家舒舒服服的如在家中一般,阴小弟且将心安下,不必挂怀!还是早日为你祖母查清王老爷一案,早些接你祖母出狱,方乃上策!”
吕典吏说得十分在理,亦十分诚心。
阴十七嘴上千恩万谢,心里却想着陶婆婆五十有六,吕典吏四十有九,这中间仅差了七岁,吕典吏却喊了陶婆婆为老人家,这着实不太妥当。
可当下,她没那个闲功夫与吕典吏去探讨探讨这个问题。
转了个身,她出了典吏房,打算也去庙子街找找段可。
从城中衙门到城西庙子街,依她的脚程,跑的话得一个半时辰,骑马的话得半个时辰。
阴十七不必细算,便知还是骑马划算。
可当她真牵了一匹衙门里的高头大马之时,她有些犯难的与眼前的马眼互瞪着。
她会骑马,可也没少摔。
也不会她技术不行,只是纯粹地与马犯冲。
她站在正喷着鼻气的黑马跟前,十分纠结。
她算了算,这半个时辰里,她大概只需摔一次。
可即便只摔一次,要从这匹比她高出一个头的黑马上得已自保,虽不至少缺胳膊少腿的,但察伤皮肉必然在所难免。
她自昨夜归家后,便虚软在自已的寝屋榻上,一觉到天亮。
只是一觉醒来,她仍感到有些疲倦。
又因着早前她好不容易存的两角银子已给了守大门的衙役通融,虽过后她进了衙门跟在陈跃身边学做事,那两个衙役见到她时,也会有点不好意思,但终究没要将两角银子还给她的念头。
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今日又打酒买肉献给吕典吏,她囊中实则已万分羞涩。
陶婆婆是有些私存的银两,她也晓得放在哪处,可她连陶婆婆的面都见不着,总不太好不问自取。
于是这两日,她在清贫的基础上,已然发展到更清贫的道路上。
这一路去庙子街,她早膳所食下肚的清粥必得尽数清空,那时饥肠漉漉,身子又带着昨夜的后遗症,搞不好她不止得摔一次马。
想想都肉疼!
阴十七正努力与黑马相目相对,企图培养出临时的深厚感情来,好让黑马兄待会路上不至于将她摔得那般狠之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
☆、第五章 遇捕头
清晨的暖阳自她身后折射,在她身后站着的人影将她身影重叠。
他疑惑地将她的后脑勺看着,看了一会,又疑惑地将黑马兄看着。
阴十七转了个身疑惑地将他看着。
看了一眼,她得出个结论。
此人,她不认识。
但生得十分好看,就像前世她在电视上看到的一个明星,那个叫霍什么来着?
这位俊公子看了眼阴十七有点花痴的模样,径自自她手中抢过缰绳,然后拉过黑马,便要走人。
阴十七连忙回神:“喂喂喂!你干什么!你拉我的马儿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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