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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夫人的荣宠之路-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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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凭他如何说,萧槿到底还是没有收下他的礼。
  卫启沨打开锦盒,低眸看着里头的东西,少顷,又阖了盖子收了回去。
  下回再寻机给她好了。
  卫启濯与萧槿在临溪馆前分开,让萧槿领着丫鬟进去,他自己从另一道门进去寻祖母。
  萧槿入内时,多数女眷已经回返,皆坐在大厅喝茶,等着跟太夫人作辞归家,季氏也在其中。大房与二房的女眷坐得距季氏稍远,有一搭没一搭地闲磕牙。
  周氏瞧见萧槿进来,瞥了一眼季氏,拉了拉陈氏的衣袖,压低声音问道:“二弟妹猜太夫人把八姐儿叫来作甚?我听说却才水榭那边起了纷争,莫不是八姐儿也掺和进去了?该不会是闯了什么祸吧?”
  陈氏看了萧槿一眼,道:“八姐儿瞧着是个规矩知分寸的,不至于惹祸吧?”
  周氏摇头道:“这可说不好,八姐儿年纪小,又是头回来国公府,头先都是在聊城住着,说不得就唐突了。”
  陈氏想想觉着似乎有理,叹道:“但愿不是什么大事,否则三弟妹跟八姐儿麻烦不说,我们也面上无光。”
  周氏想起之前季氏回绝她做媒的事,心中尚有些不快,如今也抱着些看戏的心。
  萧槿可才来京师一个来月,要是这回在荣公府上惹了祸事,那萧安夫妇可更要发愁挑女婿的事了。
  萧槿刚坐下喝了半盏茶,就听见众人声息渐止,一抬头便看到卫启濯搀了卫老太太出来。
  卫老太太在上首坐下后,挥手示意卫启濯可以退下了。卫老太太见孙儿犹犹豫豫不肯走,再度挥手:“这边都是女眷,你杵这儿不嫌扎眼?”
  卫启濯四顾一圈,似才发觉自己在一众女眷面前是个异类,这才躬身退下。
  卫老太太赶走了孙儿,转头跟众人寒暄一回,跟着便朝萧槿招了招手:“槿丫头过来。”


第48章 
  萧槿起身上前时; 见众人齐齐转头,朝她投来含义各异的目光,忽觉她好似是要上去领奖一样。
  她到得跟前后,向老太太行了礼; 卫老太太拉着她坐到身边; 询问她玩得可还尽兴云云,跟着拍拍她肩背道:“我跟你也算是一见如故,你往后记得常来国公府这边走动走动; 陪我说说话儿。”
  萧槿一愣; 老太太特特将她叫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卫老太太说话之际,退下了腕上一只提系金跳脱,直接套到了萧槿手腕上; 笑道:“拿去戴着玩儿吧,这玩意儿我都当压袖戴着; 你回头穿大袖衫时用得着。赶明儿我再去翻翻看我那里还有什么好东西; 下回你来时拿给你。所以你千万记得常来; 否则可没你的份。”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在座的各家夫人都是人精; 当下都看出几分意思来了。若说卫老太太之前的举动还只是单纯出于对小辈的喜爱的话,那眼下这言行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倒似是有与萧家结亲的意思,否则单单将萧槿叫上去送首饰,又再三嘱咐她常来做客; 便不太合乎常理,毕竟老太太是头一回见萧槿。
  只是不晓得是想让萧槿当哪一房的媳妇了。
  季氏也不免惊诧,她才想着要探一探卫家这边的意思,卫家太夫人就做出这般举动,难道是巧合?
  周氏愣了半晌,见陈氏转头看向她,脸上一红,若无其事地扭过脸去。
  陈氏却仍旧哪壶不开提哪壶,凑过来低声道:“看来大嫂方才猜的不太对啊。”
  周氏尴尬不已,心里直骂陈氏没个眼色,憋着气道:“我也是随意一猜。”
  “大嫂说,太夫人莫不是想让八姐儿当孙媳妇吧?”
  周氏嘴角抖了抖:“我怎知道,兴许太夫人只是一时兴起,毕竟不可能才见一面就中意,哪来这么大的造化……”她话未落音,就见卫老太太示意萧槿将她搀起来,又含笑拉着她的手,昵昵之态毕现。
  周氏一口气憋在胸口。
  算了,她还是少开口好了。
  萧槿低头对着那只金跳脱凝视片晌,想到卫启濯适才的诸般言行,埋了埋头。
  要说卫启濯没跟卫老太太说什么,鬼都不信。
  其余女眷纷纷作辞后,卫老太太示意萧槿先出去耍子,她要跟季氏说几句话。
  萧槿看了季氏一眼,季氏以眼神示意她安心。萧槿踟蹰须臾,行礼退出。
  眼下正是落日时分,白日里的暑气渐消,萧槿立在桥上,身沐习习凉风,耳闻琤琤流水,倒觉心境渐渐静了下来。
  她今日历的事、见的人有点多。卫启沨缠问她为何不愿意收下他的东西时,她不想理会,但他锲而不舍,所以后来她冒着走岔路的风险顺着那个丫头离开的方向寻了过去,还好卫启濯正好赶过来。
  不过她事后想想,卫启沨的举动有点奇怪,他似乎是在较劲一样。
  萧槿晃晃头,甩开那些不豫之事。卫启沨如何,与她何干。
  她预备回临溪馆看看卫老太太跟季氏的叙话结束没有,一回身就看到卫启濯正立在桥头远远凝着她。
  卫启濯见她望过来,移步上前:“表妹缓好了没有?”
  萧槿一怔,跟着才想起他指的是什么,嘴角微扯。
  那件事才过去不到一个时辰吧?
  卫启濯表示他祖母还在跟她母亲叙话,跟着便一面与她说话,一面七拐八绕将她领到了一处临着水次的观景亭,让给萧槿引路的丫头暂且退下,说他跟萧槿有事要说。
  萧槿心里还存着一些疑问,便一路随了他过来。两人相对坐下后,她又仔细问了她跟卫庄相处时的诸多细节,他都对答如流。
  卫启濯见萧槿默然不语,道:“啾啾还是不信我?”
  萧槿摇头。她自己也不是这里的土著,灵魂转移这种事,她能够相信。只是她忽然得知与自己相处了近一年的表兄其实是卫启濯,有点不敢信。
  卫启濯暗暗松口气。其实他说出口之后便开始担心萧槿认为他所言皆颠蹶狂谬,如今她肯相信他,真是再好不过。
  萧槿望了卫启濯须臾,终于忍不住道:“表哥是演什么像什么?”
  “当然不是,譬如倚香偎玉的浪荡子弟我就演不来,因为我生来便不是佻达风流之人。”
  萧槿默了默,心道这又是一个满分回答。
  卫启濯起身步至她身侧,俯身与她平视:“其实你心里始终惦记着我,对不对?否则也不会一直留着我送你的东西。你说你是不是喜欢我?或者至少,有点喜欢?”
  萧槿抬头怔住。她见卫启濯离她越来越近,下意识起身要退,却被他一步步逼到了角落,一下子靠到了柱子上。
  “我觉得你一定是喜欢我的,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卫启濯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嗓音低沉,“你不是甚为想念我么?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你都没有什么话要说与我听?”
  他温热的气息拂面而过,萧槿连耳朵根都要烧起来了,手腕几番扭挣都挣不开他,赧然窘迫之下额上直冒细汗:“你先松手,万一被人瞧见了……”
  卫启濯低笑道:“你首先想到的竟然是怕被人瞧见?放心,这里僻静得很,宾客们也都散了,不会有人过来。”说着话一把将她拽到了怀里。
  萧槿怔愣的工夫,已经被他紧紧箍住了腰,及至回神挣扎,却只如蚍蜉撼树,根本挣脱不开。
  “你看,你连脸有没有变圆也要问我,除夕守岁时还特地给我带吃的,我考院试那日,你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却还要在数九寒天里硬撑着跑来送我,不是喜欢我是什么?”
  萧槿张了张嘴,竟无言以对。
  “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两情相悦,是不是该定个亲?”
  萧槿怔了须臾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仰头瞠目。
  逻辑似乎没毛病,但结论怎么那么突兀……
  “我还是卫庄的时候,心里就已经装着你了,不然你以为我那年中秋前夕为何急匆匆赶回来?我演卫庄时多数时候确实也是出于本色,我自认性子还是十分平和的,你听谁编排我说我不好相与的?”
  他俯身凑到她耳畔低声问:“想不想我?”
  他说着话,也不待她回答就将她按到柱子上,垂眸谛视她少顷,低头就压了下来。
  萧槿不意他会如此,见状满面酡红,一时脑际轰的一声响,竟有些无措,一面往一侧躲闪,一面语无伦次道:“放开……你、你先别……”
  她躲避间,卫启濯在她脸颊上吻了吻,见她不住推他,实是窘迫得厉害,他一时不敢相逼太甚,又伸手箍住她的腰拥她片晌,这才慢慢松开。
  她转身要跑时,他又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归家之后好生想一想,我等你答复。”
  萧槿胡乱点头应了。
  卫启濯笑了一笑,这才放开她。
  萧槿觉得她这一天过得真是一言难尽,转身跑出亭子时只觉头脑发晕,心里乱麻一样。她立住缓了须臾,等到脸上热度渐渐退下去,才徐步往回折返。
  卫启濯目送着她远去。他从前不敢明着对她表露心迹,因为他没有把握,但是如今不同了。她对卫庄应当是多少有些情意的,至少好感与亲切感是必然会有的。
  卫启濯轻吁口气。如果她此番能答应他,那他只要安心读书等着三年之后娶她便是了。
  萧槿与季氏一道出大门时,正瞧见温锦跟郁舒两个在上马车之前又起了争执。她如今无心理会这些,转身自上了马车。
  她向季氏询问太夫人究竟跟她说了什么,季氏顿了一顿。
  太夫人适才其实并没与她说什么要紧事,只是跟她一阵闲谈,后来她想起身去寻女儿,却不好打断她老人家的话。直到萧槿自己回来,母女两个才作辞离开。
  萧槿见季氏摇头说没什么,心里反而更乱。
  温锦如今跟郁舒闹得这样不愉快,说不定婚事有变,真的会嫁给卫启沨。萧槿希望看到更多这类变数以佐证她的命运也会改变,她不想再沿着上一世的轨迹走,不想嫁给卫启沨,但如果她的变数是嫁给卫启濯,那真是措手不及。
  回到侯府之后,众人各自散去。萧槿又吃了些东西,盥洗了便早早躺到了床上。
  她靠在引枕上出神半日,反复扪心自问,不断梳理着心里的乱麻。不知过了多久,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心头浮上一个模糊的决定。
  半月之后,萧槿一早便赶往了国公府。
  她寻了由头从临溪馆出来,没走多远,迎头就撞见了等在竹林小径上的卫启濯。
  萧槿让丫鬟在原地等着,上前与他见了礼,寒暄片刻,跟着语气一低:“那件事我仔细想过了,我觉得我们……可以先试着相处一下,定亲的事往后再说。”
  她反复思量过了,或许卫启濯说的有一定道理,她对卫庄确实有一种莫名的依恋。但她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眼前这个换了个壳子的人,兼之,她对婚姻十分慎重,对于再度嫁入卫家,也有所顾虑。
  卫启濯思量片晌,道:“好,那小半年总是够了,明年年初我们就定下好不好?”
  萧槿一愣。
  “你不否认,我就当你默认了。”卫启濯其实觉得小半年都太长,他总是怕夜长梦多。
  萧槿忍不住道:“你不怕半年之后我发现你不合适?”
  “这怎么可能,我觉得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何况,我这么好,怎么会不合适?”
  萧槿扶额,她已经许久没听过这么实诚的自夸了。
  这日晚间,卫老太太用了晚膳之后,正靠在榻上歇息,就见卫启沨过来给她请安。
  卫启沨如今正在诸司观政,白日里也十分忙碌,老太太寿辰那日,他是告了假才得的闲。
  卫老太太见他这会儿过来,知不仅是来存候的,当即问他所为何事。
  卫启沨笑道:“那日祖母上寿时孙儿便想起了这事,只是后头又忘了。适才想起,觉着应当及时来与祖母说上一说——孙儿觉得四弟身边应当添两个红袖添香的知心人了。四弟如今身边伺候的人越发少了,孙儿听闻四弟屋里的灯没油了,那帮下人也不知续。”
  卫老太太眼睛一眯。
  她那四孙儿从前不会收用丫头,如今动了凡心更不会收下。她寿辰那日,启濯再三与她说想跟萧家议亲,并表示他父亲是同意这门亲事的,如今只看祖母的意思。
  然而她并未当即跟季氏说起结亲的事。婚姻是大事,萧家从前与卫家来往不多,她不会草率同意。不过她那一日瞧下来倒是觉得孙儿的眼光大约还不错,于是想对萧家三房多些了解,因而她让萧槿常来走动,后头又刻意跟季氏攀谈。
  “我看这事没谱,他屋里的下人不得力是他自己的事,让他自个儿管教去,我就不操那个心了,”卫老太太挥挥手,“你也忙了一日,先回吧。”
  卫启沨却并不动,正色道:“祖母,孙儿还有一事相求,请祖母答应——”
  祖孙两个正说着话,一个丫头匆匆跑进来,惊慌道:“太夫人,不……不好了,四公子……”


第49章 
  卫老太太蹙眉道:“还能不能说个囫囵话儿了!慢着点儿; 后头又没狼追着。”
  那丫头缓上一缓,这才道:“四公子与二太太起了纷争,大爷使奴婢来请您过去。”
  卫老太太白她一眼:“这有什么好急的?人呢?”
  丫头心道两拨人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哪能不急,嘴上答道:“现如今都在二爷院子那头。”
  卫启沨将卫老太太扶起来; 躬身道:“孙儿搀您去。”
  “我怎么觉着你悠悠闲闲的?你不急么?”
  卫启沨笑道:“孙儿着急也没用; 况且四弟是个懂礼知分寸的,应也不会冲犯母亲。”
  卫老太太端量他几眼,点点头; 嗟叹自语:“老二教出来的这个儿子是真好; 只是可惜总也不肯成亲,一心都扑在公干上,也不晓得是怎么想的。”
  卫启沨假装没听出老太太话里催婚的意思,微微低头; 岔题道:“祖母慢着些。”
  卫老太太轻哼一声,刻意快走了几步。
  卫承劭的院子里见今灯火通明; 大房跟二房的人分立两边。卫老太太赶到时; 瞧见这阵仗; 一杵手里的鸠杖:“你们这是要开仗么?说,怎么回事!”
  卫承劭要上前时; 卫承勉示意让卫启濯上去。卫启濯回身步至祖母面前,躬身行礼; 道:“祖母息怒,且听孙儿细细讲来。”
  萧槿晚夕躺到床上后,拿出那枚木戒端详片刻; 微微笑笑。
  她觉得跟卫庄相处的那段时光是她住在聊城期间最美好的记忆之一,她由此也大致体会到了青梅竹马的个中意味。
  有只容貌气度俱佳的学霸竹马伴你成长,教你功课,陪你玩耍,帮你出气,怎么想都是一件愉快的事。
  虽然那只竹马抠了点。
  萧槿如今细想之下,觉得卫启濯所言非虚。他扮演卫庄时应当确实没费多大力气,眼下的卫启濯与后来的他相比,的确平和得多。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卫庄是吝啬版的卫启濯,卫启濯是强势版的卫庄。
  只是卫启濯已经快要继承卫庄抠门的衣钵了。
  萧槿将木戒收起来,盖了毯子躺下来,暗想不知道卫启濯现在在作甚。他身边有两个最大的麻烦,卫启泓和卫启沨。这两个人总是明里暗里给他使绊子,后来更是恨不能弄死他,不过即便卫启濯如今年岁不大,对付身边这些魑魅魍魉应当也是游刃有余的。
  只是萧槿觉得似乎还是应该找个时候提醒他一下。她这么想着,渐渐入梦。
  桂魄东升,初更鼓响。
  卫老太太听罢卫启濯的讲述之后,又分别问了在场余人,确定卫启濯所言属实之后,面色一沉。
  原来,傅氏用罢饭后,正闲坐喝茶,就听门房那边使人传信说门外来了个闹事的粉头,说要见二少爷,傅氏一听是这等事,担心出事,命人将那粉头带进来,拷问之下发现是来讹诈的,立等怒了,审了许久才从那粉头嘴里撬出指使她过来的人是卫启濯。
  国朝从建立之初便明令禁止官吏狎妓,太祖皇帝曾发诏令“凡官吏宿娼者,杖六十,媒合之人减一等,若官员子孙宿娼者罪亦如之”,后头禁令更严,无论官吏还是士子,但凡宿娼,或稍有邪行,轻则贬谪,重则褫革,永不录用。
  因而往重了说,狎妓是可以毁掉仕途的。
  傅氏也是知晓这些的,所以当即就将卫启濯找来对质。卫启濯直言并非他所为,但傅氏认为他是在狡辩。
  傅氏一直都觉得卫启濯妒忌她儿子。她儿子拿了解元又拿了状元,满京城谁不知道她儿子芝兰玉树,前程似锦。卫启濯如今虽尚未考乡试,但傅氏觉得他考了也过不了,纵然侥幸过了名次也不会靠前,否则怎么迟迟不下场。
  如今她儿子正观政,步子未稳,卫启濯在这个时候将狎妓这盆脏水泼到她儿子身上,那岂非就要毁掉她儿子的大好前程?
  傅氏越想越觉是这个理儿,因而愈加认定了是卫启濯所为。两边相持不下,于是便形成了对峙之势。
  卫老太太亲自鞫问了那个粉头,那粉头慌乱之下说话漏洞百出。
  卫老太太冷笑一声,目光从在场众人面上扫过,最后在几个孙儿身上定了定。卫老太太在卫承勉耳旁低语几句,卫承勉点头应是,随即一挥手命人将那粉头拖了下去。
  卫老太太朝众人挥手道:“散了吧,下回都给我长点心。别随随便便一个小鬼出来挑拨,就窝里反。启濯跟此事无关。”说着话就盯了傅氏一眼。
  傅氏结舌杜口,低了低头。
  卫启沨自始至终都从容镇定,仿若此事跟他无关一样。等卫老太太要回去时,他又如来时那般搀了她徐徐折返。
  卫启濯审视卫启沨须臾,收回目光,又看向了提步欲走的卫启泓。
  卫启泓对上他的视线,面色一沉:“你看我作甚?”
  卫启濯几步上前:“我近来忙碌得紧,大哥若是想看戏找乐子,不要拉上我。否则下回我也给大哥看一出戏。”
  卫启泓瞪眼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卫启濯一笑,低声道:“大哥嘴上不知,心里知道便是了。”言罢,飘然而去。
  卫启泓盯着弟弟的背影,面色沉冷。
  他占嫡又占长,但这府上最出挑的是卫启沨,父亲偏爱的是卫启濯,他总觉得他的风头都要被抢光了。
  卫启濯前次在皇帝面前露脸儿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虽然众人如今都说他得了皇帝的赏识云云,但卫启泓觉着那不过是一时运气,他还是不想承认从前籍籍无名的弟弟比他强。
  卫启泓身边小厮来升上前小声道:“少爷莫与他们一般计较,少爷的出身摆着,四少爷再是如何也越不过您去,二少爷是隔房的,您也不必理会。”
  卫启泓闻言神色稍霁,让来升在前头打着灯笼照明,往住处折返。
  他的小妾兰玉正在屋内坐着解卸钗环,见他过来,忙上前去迎。
  卫启泓坐下让她给他按了按头捏了捏肩,随即一把将她扯到他腿上,按住她双肩就将她抵到了妆台上,伸手去拽她前襟。
  兰玉慌忙道:“少爷,妾来了月信,身上不干净,不能伺候。”
  卫启泓顿感扫兴,挥手让她起来。
  他瞧着眼前低眉顺眼的小妾,忽觉索然无味。他这小妾姿色可称上佳,但日子久了总是有些腻味了。何况这群女人在他面前全是一副敬神似的模样,起先他还觉得有一种被推崇被围绕的优越感,如今却渐渐感到没个意思。
  卫启泓想起方才的事,又担心弟弟去祖母面前说他什么,越发忐忑烦躁,索性起身走了。
  卫启沨搀扶卫老太太回了临溪馆。他服侍老太太盥洗之后,没有立即走。
  “想继续方才的未尽之言是吧?讲吧,有什么事求我,”卫老太太叹口气,“平日里都不见这样殷勤,如今有事相求了,都上赶着来巴结我。”
  卫启沨目光一动,旋掏出一个小小的红锦盒,道:“请祖母将这个交于萧家八姑娘。”
  “孙儿原本是打算拿这个当容姐儿的生辰礼的,但临了才发现匠人做出来的尺寸不太合适,八姑娘比容姐儿年纪略大,戴上去兴许正好。孙儿头先两度借住萧家,萧大人与季夫人都对孙儿颇为照拂,因而孙儿想着不如转赠八姑娘。只是孙儿亲自送的话倒有些私相授受的意思,恐为不妥,因而特来拜托祖母。”说着话,卫启沨将东西递了过去。
  卫老太太打开那锦盒一看,道:“你倒是舍得给你妹妹花钱。”
  卫启沨微笑道:“姑娘家总归是要几件压箱底的东西的。也是因着贵重,这才不想搁置着。”
  他已经将盒子换掉了,萧槿也没看过盒子里的东西,不会知道这就是他那日要送她的那样东西。
  卫老太太点头:“成,搁我这儿吧,我帮你交给槿丫头。”
  卫启沨叮嘱祖母莫将来历说出来,否则恐萧槿认为这是别人不要的才给她,随即称谢,躬身退下。
  隔日,萧槿预备往国公府去时,瞧见二房一家也一道出了门。
  萧槿随口询问堂姐预备去哪儿,萧枋笑道:“岐哥儿如今到了进学的年纪,父亲这几日正想为他寻个读书的去处。可巧如今咱们家跟卫家那边熟络起来,父亲便想让他往卫家就学去。父亲已与三叔商量过了,三叔也觉着可行。父亲今日得闲,便想领着岐哥儿去问问卫家的意思。”
  她口中的“岐哥儿”指的便是陈氏的独子萧岐。
  萧槿点点头,瞧着二房一家上了马车。
  萧岑听见了萧枋适才的话,跑上来道:“姐,要不我也去吧,我也不奔着什么先生去,我就跟着四公子就好,我觉得他每日随随便便指点我一下,我三年之后都能中进士。”
  萧槿倒抽口气,她这弟弟对卫启濯的个人崇拜居然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
  萧岑越想越觉自己这主意好,当下兴冲冲奔去跟季氏商议。
  周氏远远瞧着二房一家的马车远去,鼻子里轻哼一声:“二房说到底还不是在攀附三房,三房可还没跟卫家结亲呢。”如今世家之间都在猜测卫家是否要跟萧家三房做亲,但周氏仍旧觉得不太可信。
  “也就是二弟妹那一家子能干出这等事,”周氏一头往回走一头道,“我可不会求到他们三房门上。”
  一旁的陪房徐妈妈趋奉道:“那是,他们那是没什么靠山,才会如此。太太不同,太太的两位姑爷如今都出息了,老爷官位也上去了,谁不羡慕太太的体面。”
  周氏被说得心里舒坦,面上的笑止也止不住:“我这也是多年媳妇熬成婆,像三弟妹就还有得操心,儿子功名未成,女儿婚事也没定。”
  徐妈妈谄笑道:“那是,这家业兴旺与否,还是得看儿女争气不争气。”
  周氏最爱听这话,当下赏了徐妈妈几分银子,让她拿去吃酒,自家转去抹牌去了。
  马车里,陈氏又拉住萧枋细细问了她那日遇见卫启濯的情景。
  萧枋羞赧低头,再度复述了一回。
  她原本不想将此事告诉母亲的,但她有回跟萧杉提起时,被母亲听了去,她本以为母亲要训斥她,谁知母亲反而连连追问细节。
  “这么说来,他对你还挺客气的,那说不得他真是留意到你了,”陈氏想想就有点小激动,“兴许真是咱们的运道要来了?这回可得趁着你弟弟这事多往国公府那头跑一跑,我正发愁着你的亲事,就遇见这种好苗头。”
  萧杉在一旁插言道:“母亲,我觉着是你们想多了吧,人家兴许只是礼数周到呢?”
  陈氏瞪眼道:“能不能说点好的!你看你妹妹生的一朵花儿似的,他四公子一见之下眼前一亮也是有的。”
  萧枋被说得满面通红。
  萧槿到了国公府之后,照例陪着太夫人叙话半晌。太夫人说话间便命丫鬟将卫启沨拿给她的那个锦盒取来递与了萧槿,萧槿只当是寻常的首饰,申谢后让自家丫鬟收了起来。
  正此时,萧宗与陈氏领着三个儿女入内拜见。就学的事顺利得很,国公爷一听说他们是镇远侯府二房的人,当即便答应下来,还表示会向家塾的先生们引见萧岐。陈氏当时忽然觉得自己一家子似乎也是有脸面的人了。
  卫老太太笑说萧槿坐的时候不短了,让她出去透口气。萧槿道谢而出。
  卫启濯今日早早从家塾出来,一路赶过来时,转悠了一圈才看见坐在亭子里吃点心的萧槿。
  萧槿瞧见卫启濯时,耳尖有些发烫。她那日脑子里是一团浆糊,之后回想起当时情景来,仍觉赧然不已。跟着仔细回忆了他那日都说了些什么,心里禁不住波澜翻涌。
  不过虽然被一朵印象里的高岭之花表白多少有点惊悚,但想想这个人就是跟她朝夕相对的庄表哥的话,她心情就能平复许多。不论她对这个人从前的印象是高岭之花还是恶毒上司,她觉得能遇到一个喜欢自己而自己也刚好有好感的人很难得,所以她想要试着跟他相处。
  萧槿低头啃了一口糕,起先还红着耳朵跟他低声说话,跟着听他讲起前几日那个粉头的事,忽地抬头,绷着脸道:“这显然是构陷,你往后可要小心。”又瞄了立在亭外的丫头一眼,小声道,“尤其小心你二哥,我觉着他心机挺深的。”
  卫启濯见她一脸认真,心里一暖,不禁微微一笑,道了声知道,跟着便命人取来了两大把新鲜香蕉,道:“你拿去吃吧,这东西不能放,回去尽快吃完。”
  萧槿默了默。送什么不好,送香蕉……
  “表哥留着自己吃吧,这东西益处多多,表哥正是用功读书的时候。”
  “我一个人吃不完这么些,会坏掉的。”
  “你可以把它们挂起来。”
  卫启濯奇道:“挂起来可以防腐?为何?高处不胜寒?”
  “因为你把它们挂起来,香蕉们会以为自己还长在树上,这样它们就安心了,就不会变坏了。”
  卫启濯一愣,跟着浅笑微微,啾啾说得好有道理。
  将香蕉挂起来可以加快乙烯挥发也可以减小挤压面积,这才是悬挂法能够减缓香蕉腐烂的真正原因,但萧槿显然不能这么解释。
  萧槿最后磨不过卫启濯,还是收了一把香蕉。她交代卫启濯要好生读书时,忽然想起了那个学渣卫庄。如果卫庄确实不在了,那么宋氏跟卫晏的命运岂不是还会按照上一世的轨迹走下去?
  萧槿赶忙叮嘱卫启濯着人去找寻宋氏跟卫晏,说她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他们有麻烦,她心中不安。
  卫启濯觉得萧槿的梦似乎都很准,比如她梦见卫庄落水,结果卫庄真的落水了。他想起卫晏那未尽的话,一时也有些不安,当即点头应下。
  萧枋借口出来寻堂妹时,转过一处回廊,正撞见一个俊美的年轻公子迎面而来。
  自打见过卫启濯之后,萧枋就觉得旁的男子长相都差不多,因而她一眼都没有多看,朝对方叉手道了万福便领着丫鬟迤逦而去。
  卫启泓转身望了萧枋的背影一眼,对来升道:“去查查那是哪家的小娘子。”
  来升探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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