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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夫人的荣宠之路-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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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辰略觉意外,以萧岑原本的水准,拿个甲等都困难,这回竟得了第三。他询问萧岑可是方先生近来帮他温书了,萧岑神秘兮兮地笑道:“有人在考前给我恶补要义。”
江辰询问是谁,但萧岑不肯说。江辰又问起他可有什么弥补的好主意,萧岑摊手道:“我也没有法子,江哥哥自己琢磨去。”言罢,欢欢喜喜地往家里跑。
江辰望着萧岑的背影,想起眼前这乱麻一样的事,长叹一息。
萧家三房今年正旦过得十分舒心,萧安万没想到儿子还能得个第三,一时更是感激卫启濯的启沃之恩。
萧岑姐弟的籍贯其实都在顺天府,萧岑在山东这边是寄籍考试,等回头入京之后就可以去考秋闱。但萧安知道儿子火候还差得远,因而除夕那晚围桌吃饭的时候,就敲打萧岑说让他再用功多读几年书,等本事到家了,再去考秋闱。
萧槿低头吃了个饺子。
确实不能让萧岑去考下一次秋闱。下一次顺天府秋闱卫启濯一定会去参加,这俩人凑一起竞争多尴尬,何况她弟弟本身确实火候没到。
过了上元之后,年气渐淡,衙署的运转也开始步入正轨。三月初时,吏部的调令到了,调东昌府知府萧安入都察院任副都御史,秩正三品,克期赴任。
萧槿觉得她父亲的仕途还是很顺的,多少官吏卡在正四品死活上不去,她父亲能在多年外放后高升入京,已经十分难得。
都察院相当于后世的中央纪委兼最高人民检察院,是个好去处,虽然她父亲要去担任的只是二把手,但也称得上权责重大。不过据卫启沨自己说,他在这件事上出了力。
萧安升迁的事尘埃落定之后,同僚故交都来相贺。布政使杨祯也特特赶来道一声恭喜。
杨祯见萧安去年出了幺蛾子今年依旧能升官,觉得他靠山一定很硬,打听之后得知是卫家四公子在其中斡旋,越发觉得萧家不简单。
他上回尽心竭力地趋奉卫承勉,卫承勉可也没对他另眼相待。于是杨祯特地趁着此次机会来跟萧安攀攀交,毕竟朝中有人好做官。
萧安近来酬酢颇多,季氏也不清闲。搬家是个大工程,季氏光是清点行装就用了大半月。
冯氏眼见着三房一家要搬走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萧定在镇抚的位置上卡了好多年,一直都没能往上挪一挪。如今可好,萧安都做上正三品的京官了。
萧枎看着母亲唉声叹气的,在一旁道:“娘羡慕什么,没准儿爹什么时候也能高升呢。”
冯氏气得回头就瞪她一眼:“你以为升官儿跟吃饭喝水一样容易?”又抬手隔空戳她,“你要是有个卫四公子那样的表哥,你爹倒说不得能往上升一升!”
萧枎张了张嘴,不是吧?表哥不如人也要怪她?
萧杫忍不住叹气。说起来卫启濯也只是个半道上冒出来的表哥,没想到还挺照顾萧槿一家的。
萧槿这几日都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她把卫庄送她的那些东西另外装入了一个小箱子里。
在装箱之前,她拿出那三张画像仔细看了看,禁不住再度感慨卫庄画工了得,第一幅画上的她还原度实在高,第二张和第三张上的少女更是娇妩灵动,萧槿决定往后经常将这些画拿出来熏陶一下,提醒自己的脸往后就照着这个趋势长。
萧安手头交接事宜颇多,本是想让妻儿先行赴京的,但思来想去又不放心,于是三房真正动身的时候,已经是五月份了。
离开聊城那日,四房一家赶去送三房。
萧定心里也有些泛酸。他总觉得他三哥运气从生下来就好,爵位将来是他的,入官场后又是一路顺风顺水,如今又莫名其妙多了卫家这个奥援。
萧榆十分舍不得萧槿,拉着她的手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不住抹眼泪。聊城距京师不算近,何况她一个女孩儿家没有长辈带着也不可能往京都跑,下一回见面还不知是何时了。
萧杫与萧槿不算要好,但毕竟也在一个屋檐下待了好多年,眼下倒是被萧榆这副模样激起了些离愁别绪,也拉着萧槿叙话一回,交代路上小心云云。
萧枎也随大流,拉着萧槿说了几句话做了个样子。
萧槿坐上马车后,又掀起帘子看了面前这座宅子一眼。
她在这里住了好些年,留下回忆无数。如今要搬离这里,心中着实不舍。她昨日将宅子里的每个地方都走了一遍,包括西跨院和后山那边。
看到后山那两个空荡荡的秋千,她就禁不住想起她跟卫庄的那次偷听。那个坏掉的秋千早已被修好,她在其中一个秋千上坐了一会儿,但那个跟她抢秋千的少年大约是不会回来了。
她出门的时候,往东边青州府的方向看了片刻。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卫庄其实并不在青州。
萧槿正欲放下帘子时,吴氏带着一双儿女前来送行。
吴氏对于没能跟萧家做成亲家也深觉遗憾,但纵然做不了亲家,情分还是在的。只是她儿子终归有些别扭,她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说服他一道过来,因而这会儿才到。
季氏下车跟吴氏寒暄时,萧槿也下了车。江瑶给他们预备了些临别赠礼,萧槿让丫头收好。
江瑶此番也是感慨万端,拉着萧槿时,说着说着也揩起了泪。她深吸一口气,叹笑道:“等回头我哥哥中了进士,出息了,我们也去京师落脚,届时我们还能聚在一起。”
萧槿笑着点头:“我觉着一定有那一日的。”
江辰听得面色泛红。莫说殿试了,他对通过春闱的把握都不大,他觉得他还需要多读两年书。
萧槿预备上马车时,江辰终究是鼓起勇气叫住了她。
江辰觉得自己有很多话要说,但是临了却又一句也想不起来。他踟蹰片时,道:“路上注意看管财物,谨防匪盗。”
萧槿点头道谢,又问他可还有话说,江辰迟疑半晌,道:“他日若有机会,我再往贵府拜会。”
萧槿颔首。
江瑶在一边直是叹气。
马车驶出一段后,季氏见萧槿恹恹的,笑道:“啾啾若是乏了,就先歇会儿。提前养足精神,好回侯府拜会长辈和你堂姐堂兄们。”
萧槿忽然有一种过年见七大姑八大姨的感觉。大概到时候又会被问如今读的什么书,女红做的如何,定亲了没有……
天气渐热,一行人走走停停,行得悠闲,到达北京城东郊时,已是半月之后了。
辰牌时候,飘起了轻纱似的烟雨,一直未歇。萧槿坐在马车里一路行来,掀开帘子便见外头林峦空濛,天水一色,倒是欣赏了一番燕京十景之一的东郊时雨。
她正想着要不要小憩片刻,就觉马车渐停。
一个婆子跑来跟季氏说前头停着淮安侯女眷的车马,那车里的夫人小姐听闻了季氏一行人的身份,便要来拜会一二。
萧槿原本还有点困倦,一听“淮安侯”三个字立时就清醒了,那不是温家么?不过这下雨天又是在道上,拜会什么?
季氏对温家也有印象,要下车查看时,一掀帘子就瞧见一个戴着金丝髻的妇人拉着一个美貌少女撑伞而来。
萧槿听见外面的动静,掀起湘帘的一瞬间,正瞧见温锦的侧影。
温锦也瞧见了她,婷婷袅袅地走到窗边,似是又惊又喜:“呀,真是槿妹妹啊,巧了巧了。”
温锦说着话又愁苦道:“我与母亲今日出来上香,不想折返途中马车坏在了路上,却才正预备使车夫回去再驾一辆马车来的,可巧就遇见了妹妹跟季夫人,不知可否借乘贵府马车?我适才问过了,刚好顺路。”
萧槿是坚决不想捎带上温锦的,正想琢磨出个由头回绝,就听一阵车马喧嚣渐近。
温锦循声望去,留意着对方的车驾。待那队人马离得近了,温锦忽然欣喜道:“好像是表哥来了!”
她的声音有些大,似乎是故意说给萧槿听的。
能让温锦这么激动的表哥也只有卫启沨了。
萧槿跟着望过去时,微微瞠目,卫启沨的阵仗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第44章
萧槿渐渐看清对面来了两辆青缦间金饰银螭绣带马车和一辆青缦素狮头绣带马车; 正奇怪间,等马车上的人到了近前下车之后,她才发现,原来是三拨人。
打头的确实是卫启沨; 紧随其后的是卫启濯; 最后现身的那位,甫一露面,萧槿就禁不住笑了笑; 斜了温锦一眼。
这不是江夏侯府的三公子郁勋么?温锦前世的丈夫。温锦前世一心以为自己会嫁给卫启沨; 结果嫁了郁勋,落差太大,大约因此便越发嫌弃郁勋。她在跟郁勋成亲后还不断来跟卫启沨私会,也不知是否一直存着与郁勋和离转而跟卫启沨成就眷属的念头。
萧槿还记得前世某一年中宫千秋节时的场景。当时朝贺宴饮结束; 她跟其他命妇一起出东华门时,正瞧见郁勋低眉给温锦系披风。
温锦并不配合他; 一把扯开他披在她身上的披风; 瞪他一眼; 转身上了马车。
郁勋抬头瞧见四周不少人都看着,也觉尴尬; 团团一礼后,跟着温锦上了马车。
萧槿不知道郁勋是否清楚温锦跟卫启沨的事。她觉得郁勋可以改名叫郁闷; 如果卫启沨不是不能人道,温锦的孩子就真的不知道是谁的了。
温锦一瞧见卫启沨就迎了上去,寒暄之后便盈盈垂首; 说起了她眼下遇到的麻烦。
卫启沨只是微微颔首道了句“稍等”,对着温锦母亲梁氏一礼后,径直越过她们母女,朝不远处的萧安夫妇走去。
温锦面色一阴,握着伞柄的手攥了攥。
卫启濯正与萧安夫妇叙话,瞧见卫启沨过来,便转去寻萧槿去了。
萧槿正看着郁勋上前去跟温锦母女见礼,就听有人喊了她一声“表妹”。
她抬头看到是卫启濯,笑着与他打招呼,下车跟他叙礼。
卫启濯说他是来接他们的,只是出门时跟卫启沨碰上了,后来又在出城时遇见了郁勋。
萧槿瞥见温锦神色冷淡地跟郁勋还了礼,跟着又去找卫启沨,心中哂笑。
温锦被卫启沨勾得心气儿太高了。她如今瞧不上郁勋,然而她这一世若是不能如愿嫁给卫启沨,大约还是得嫁给那个她看不上的男人。
不过可能她嫁给不能人道的卫启沨更有意思。温锦虽然总跟卫启沨抱怨说她嫁得不如意,但萧槿看她婚后气色可是一日比一日好,可见过得其实很滋润。这样的温锦,纵然之后改嫁卫启沨,也未见得能耐得住寂寞。
萧槿觉得这一出戏真是不管怎么发展都有看头。
卫启濯见萧槿分心往别处看,移步挡住她的视线,道:“东直门那边堵了,我已与世叔说走靠南的朝阳门。表妹这边行李多车马多,等会儿我在前头开道,将诸位送到侯府,顺道去拜会老侯爷。”
萧槿凝眸望向卫启濯。
卫启濯一脸坦然,任由她打量。他觉得萧槿已经开始怀疑他了,这是个好趋势。
如今碰见了卫启沨,萧槿也不必琢磨借口回绝温锦母女了,简单叙礼后,直接跟季氏回了马车,与卫启濯一道入城。
温锦好容易等到卫启沨跟萧安夫妇说完话,立即便将求助的目光投过去。
此时已经雨歇风住,温锦觉得卫启沨一定会将他的马车让给她们母女,然后自己骑马走。温锦想想她能坐着国公府的马车回府做脸,便禁不住一阵窃喜。
“我尚有事在身,不如我使人为舅母和表妹回府传个信儿,重新驾一辆马车过来,”卫启沨微微躬身,“二位且坐在马车里稍等。”说罢,回身去吩咐小厮。
温锦一口气堵在胸口,一时赌气,冲着卫启沨的背影道:“不必表哥的人去传信,我们自己也带着一干家下人。”
卫启沨顿步,回身颔首道:“那好。”言讫,拱手作辞。
温锦看着卫启沨的马车飘然远去,觉得她此番被落了面子,气得直咬牙。
立在一旁的丫鬟喜鹊也觉得有些意外,看看卫启沨渐远的马车,又看看自家小姐。
温锦觉得这个丫鬟在看她笑话,狠狠瞪她一眼,低声斥道:“看什么!没规矩!”
梁氏朝着卫启沨离开的方向看了少刻,正欲拉着女儿往自家马车折返,就见郁勋上前施礼。
郁勋表示他可以将他的马车借给她们,他自己骑马。温锦脱口道:“多谢美意,我与母亲等着自家马车来便是。”说罢,略略一礼,先自回了马车。
等梁氏也坐上来,温锦就扑到了她怀里,红着眼睛道:“母亲,表哥是不是不喜我了。怎么连马车也不借我。”
梁氏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安心,兴许他今日确有要事在身,不方便也是有的。再者,他大约也是刻意在外人面前避嫌。”
温锦想想觉着有理,心里稍微好受了些。但随即想到她跟卫启沨的婚事遥遥无期,又是一堵,拉住梁氏的手道:“母亲,我跟表哥的婚事可怎么办?明年我都十六了,再拖下去……”
梁氏也是焦灼于此,姑娘家最是拖不起。她踟蹰了一下,低声道:“下月便是那国公府太夫人的生辰,咱们去上寿的时候,要不你寻机问问二公子?”
温锦抹了泪,点头道好。
梁氏想起适才的郁勋,道:“其实我瞧着江夏侯家的那位公子倒也不错。”
温锦噘嘴道:“他容貌家世才华样样不如表哥,连表哥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还想借我马车,我才不想用。”
梁氏觉得女儿如今心气儿真是越发高了,不过她身后站着卫启沨,会如此也不足为怪。梁氏点了点女儿的鼻尖,笑道:“我的姐儿自然要嫁最好的。不过你这爱使小性子的毛病可得改改。”
温锦正想说反正卫启沨会包容她,但忽然想起上回置气之后他是怎么冷落她的,当下又闭了嘴。
萧槿跟随季氏等人一道往镇远侯府的正堂去,卫启濯也在后头跟随。
萧安与萧定多年在外,镇远侯府这边只住着大房和二房。萧家大爷萧实跟二爷萧宗都是庶出,但萧安与这两个庶兄倒是处得颇为融洽,没那些个兄弟阋墙。
卫启濯方才说的老侯爷指的是萧家老太爷萧冕。萧冕已因年高致仕,如今在家中饴含抱孙。
众人互相叙礼讫,萧冕向卫启濯询问卫承勉的近况,听说一切皆好,点头道:“我与国公爷久未谋面,改日当登门造访。”
卫启濯躬身致意,含笑申谢。
大太太周氏的目光在卫启濯身上定了定,随即又转开了。莫说她两个女儿都已经出嫁,纵然是没出嫁,卫启濯这样的人物也不是她们能攀上的。
她两个女婿的出身跟卫启濯没法比,但如今也是人面儿上行的人了,她腰杆儿也能更硬一些。
二太太陈氏倒是一直在暗中打量卫启濯。这后生真是怎么看怎么好,要是能当她女婿多好。
卫启濯起身作辞时,提起了祖母做寿的事,表示届时会使人来下帖子。
萧槿听他提起国公府太夫人,心里一动。
卫家的老太太年高德劭,蔼然爽恺,但怫然作色时却极有威严,跟卫承勉一样是个妙人,兼且身份摆着,傅氏畏她甚深。
萧槿上一世得过老太太不少庇护,只是老太太再是如何厉害,在得知卫启沨干的事之后,也没能促成她跟卫启沨的和离。
卫启濯临走前瞟了萧槿一眼才出去。他其实存了私心,他想借此机会让他祖母见见萧槿。他觉得他祖母应当也会喜欢萧槿的。
卫启濯离开后不久,就听丫头进来传报说五姑娘和七姑娘到了。
两人进来叙礼罢,萧槿的大堂姐萧枟笑说许久不见,要跟姐妹们叙话,便领着一众妹妹去了后花园一处抱厦坐着。
萧枟与胞妹萧枖都是今日特特从夫家赶回来的,两人也是有些时日没见,拉着萧槿叙话半晌,便凑在一起说起了各自夫家的事。
萧枟表示她夫君新近得了个小妾,不过那小妾手段不如她,被她治得服服帖帖的;萧枖表示她丈夫的小妾近来添了个儿子,不过她丈夫明年大概能再往上升一升,喜忧搀半。
萧槿在一旁看着,只是安静吃点心。所谓三从还不如说是三拼,在家拼爹,出嫁拼夫,夫死拼子。萧枟与萧枖貌似拉家常,实则也有炫耀的意思在内。不过萧槿并不羡慕,她宁可她将来的丈夫不能为她挣诰命,也要他洁身自好。
五姑娘与七姑娘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一直都羡慕大堂姐和二堂姐如今的光鲜。两位堂姐如今可都是五品诰命夫人,这在同庚的官太太里面已是十分难得。
众人坐了半晌,周氏过来叫她们去用饭,这才各自打住了话茬。晚夕间,季氏正闲坐喝茶,周氏过来询问可还有什么要添置的。
三房一家的院落一直空着,周氏和陈氏在三房回来之前将院子打理了一番,又依着老太爷的吩咐添置了不少东西。
季氏笑说没有,周氏便坐下与季氏闲话家常。
说着说着,说到儿女亲事,周氏含笑低声询问萧槿可曾定了亲,听闻没有,便拉着季氏的手笑道:“弟妹离京多年,恐对京中官家世家不熟。弟妹莫怪我托大,我在燕京也住了好些年了,如今儿女都成了家,也是心无挂碍。不若我帮八姐儿留意留意,也让大姐儿跟二姐儿操着点儿心,两下里一合,没准儿就能寻见一门好亲事。”
季氏面上的笑微敛。她这个大嫂极爱说嘴,又喜炫耀。萧枟跟萧枖的夫婿没发达时,她都不爱听人提起儿女婚事的话头,如今两个女婿官运亨通,萧实也爬到了正四品的位置,她有了说头,便主动跑来为侄女儿做媒。
周氏还在等着季氏的回答。萧槿的出身确实比她家姑娘好,但嫁人这种事真是说不好,世家多有恩荫特权,出身显贵的世家公子多半是绣花枕头,年轻有为的后生又多无奥援,将来能不能真正发达也是未知。
有出身有本事的,又抢手得很,家族大多会秉承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给配个中表夫妻。并且她也知道季氏挑女婿最看重的是洁身自好,若是再加上这一条,那恐怕更不好挑。
所以周氏认为萧槿出身虽则胜过她家姑娘,但是未见得就能嫁个十全十美的。毕竟哪来这么现成的。
季氏笑道:“多谢大嫂美意,啾啾的亲事,我与夫君自有张主。”
周氏认为季氏这话不过是托词,其实心里也是犯愁得很,便笑了一笑,决定静观萧安夫妇的动静,她倒想看看这夫妻俩能给女儿找个什么样的。
季氏送走周氏后,转头去找了萧安。
萧槿盥洗后爬到床上,拿出那个木戒看了许久。
她这半月在路上时,都在琢磨卫庄的事。有一个瞬间,她脑际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是她需要找卫启濯证实,或许去为太夫人上寿是个询问的好时机。
萧槿正为自己的猜想寻找更多依据,就见季氏寻了过来。
萧槿忙将木戒塞到了枕下。季氏没看到她的举动,坐到她床畔,拉住她的手踟蹰一回,道:“我来问啾啾两个问题。”
第45章
萧槿看季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奇道:“母亲究竟想说什么?”
季氏又踟蹰了片时,终于道:“第一个问题,你……你觉着卫家二公子如何?”
萧槿有点懵:“谁?!”
季氏瞧见她的反应倒是觉得诧异得很:“你那么惊讶作甚?”
萧槿心道这个答案简直就是秃头上的虱子,显而易见。在她心里; 卫启沨基本不能跟什么好词搭边。
萧槿使劲摇头:“我觉得他不好。也不要问我为什么; 反正就是觉得不好。”
季氏顿了顿,又道:“第二个问题,你觉得那卫四公子如何?”
萧槿一愣; 道:“母亲问这个作甚?”
季氏见她这回没有直接否掉; 笑道:“你是觉得四公子比二公子好?”
萧槿微微咧嘴。卫启濯虽然是恶毒上司,但光是品行就能甩卫启沨好几条大街了。
“这还用问,”萧槿往引枕上靠了靠,“四公子瞧着就比他二哥好。我倒是觉得那卫二公子道貌岸然; 八成不是什么好人。”
季氏失笑道:“人家招你惹你?上回咱家摊上麻烦,人家也是出了力的。”
萧槿无动于衷:“反正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季氏叹道:“好好好; 不说他; 单说那四公子。你觉着那四公子如何?”
萧槿蹙眉道:“母亲缘何忽然问起卫家兄弟?不会是想……”
季氏犹豫了一下; 点头道:“的确。咱们在聊城那边住着的时候,我也留意过几家; 但看来看去都不如卫家的那两个。如今到了京师,我觉着能胜过他俩的大约也没几个。且难得的是; 这两个身边都清清静静的。”
萧槿心道卫启沨心里只有一个温表妹,身边当然干干净净。
不过萧槿想起季氏竟然动了跟卫家做亲的念头,忍不住道:“母亲怎么就想起这一茬了?”
季氏奇道:“卫家不好么?卫家门庭好; 子孙个个芝兰玉树,京中不知多少人家都想跟他家做亲。你没瞧见今日那四公子拜候你祖父时,你二伯母一直暗暗打量他?”
萧槿没留意陈氏的举动。她不知道卫启濯这辈子还会不会一直打光棍,她下意识就觉得他跟婚嫁这种事没关系,她觉得他天生就属于官场,属于朝堂。
亦且,萧槿也无法想象自己能跟卫启濯有什么可能。前世的卫启濯性情孤冷,又权焰滔天,她觉得她离这个人很遥远。虽然这一世的卫启濯跟前世似乎有所不同,又跟她提早结识,但她也没往做亲那方面想过。
若她真的嫁给卫启濯,那卫启沨岂不是变成了她二伯子,温锦也极有可能成为她二嫂……
萧槿想想就觉得有点诡异,只是她跟季氏说的时候肯定不能讲实话。
“母亲,退一万步说,纵然两厢能定下来,也不太靠谱。我今年才十二,十四出嫁太早了,少说等到十五,也就是说若是如今定下来,人家至少得等我三年,三年太长了,变数也太多。”
季氏一愣,倒是觉得萧槿说得有理。她向来只将萧槿当小孩子,如今恍然觉着萧槿真是长大了,只是她认为这个问题不是多大的阻碍:“四公子那样的,要定就要赶紧着,否则回头人家定了,后悔也晚了。他如今要专心举业,读着书日子过得快,三年之后的殿试说不得就能登科,届时不是正好风光成婚么?”
萧槿嘴角抽了抽:“娘打哪儿看出来他能一举登科的?”虽然他确实是一举登科的。
“人家若是没那个本事,怎么将你弟弟教成院试第三的?”季氏白了她一眼,“横竖我是觉得他哪儿哪儿都好,你父亲虽有顾虑,但也挑不出他的毛病。”
萧槿瞠目:“母亲这是怎么了?母亲不是不轻易给人下考语的么?他给母亲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说的难道不对么?”
萧槿竟无言以对。她按了按眉心,道:“母亲还是先回吧,时辰不早了。”
季氏道了声“也好”,点头起身,临走前还交代道:“你再好好想想,你若是觉得这门亲可做,我跟你父亲就想法子去探问探问四公子的意思。”
季氏看她胡乱点点头,又上去屈指敲了她脑门一下:“你给我上点心,这可攸系你的终身大事。”
萧槿轻声叹息。她自然知道这个,但是想到要跟卫启濯议亲她就觉得压力好大。
翌日拂晓,卫启濯去临溪馆给祖母请安时,路遇卫启沨。
卫启沨命小厮在后头跟着,自己与卫启濯并肩而行。
卫启沨与他闲谈间说起昨日萧家入京的事,转眸看他:“四弟见今倒是与萧家走得近,昨日下着雨都要出城迎接。四弟又在恩县流民一事上出力颇多,不知可是看在萧大人的面上?”
孟元庆回京之后在皇帝面前将卫启濯的功劳大表特表了一番,皇帝从前没听说过卫承勉那个次子的名号,一听之下甚为忻悦,次日便将卫启濯宣召入宫,考问一番,连道后生可畏,命内侍自内帑挑了好些东西赏赐于他,还特特交代他下一回秋闱一定要下场,言语之间满是赏识。
卫启濯回府之后,众人看他的眼神就不太一样了,尤其是卫启泓,拽住卫启濯就逼问他何时变得这么大本事了。卫启沨当时没在场,也是听人讲的,但是他能设想出卫启泓的惊诧跟恼愤。
忽然发现一直不出挑的弟弟其实可能比自己强,对于卫启泓那样的人来说,一时之间确实难以接受。
卫启沨远眺熹微晨光里的翠柏苍松,目光平静无波。如果卫启泓跟卫启濯就此杠上,那也甚好。
卫启濯笑道:“是看在萧大人面上,也是想为百姓尽一份绵薄之力。”
他并不怕他大哥,只是他晦迹韬光好多年,如今冒了头,恐怕往后不能像从前那样安生了。他本也不想在皇帝面前表露太多,但他迟早要入仕,皇帝是个谋算很深的人,最不容人欺骗,赶回头要是忽然想起这一茬,原本的功劳就变成了罪过。
卫启沨也笑道:“四弟好胸怀,原是心系苍生的。”
他话里隐带讽刺,但卫启濯不欲理会,一笑而过。
两人一前一后入内拜见时,卫老太太正在舒活筋骨。
卫老太太跟别家老太太不一样,别家老太太晨起后都是用着早膳等着儿孙来拜见,卫家老太太是晨起后吃个半饱就去活动筋骨,动够两刻钟后再去吃个八分饱。
卫老太太从不规定儿孙何时来请安,全凭自愿,但阖府上下没人敢偷懒,都是一早便到。卫承勉觉得应当固定一个时辰,如此方显得规矩严整,卫老太太当场就轻飘飘瞥他一眼道:“定个时辰乌压压一拨人赶到一处,跟上工似的,这就是有规矩了?要早要晚全看各人,何况谁也不是每日杵在那里就等着给我请安的。”
萧槿总说卫启濯说话有道理,但卫启濯觉得他祖母说话更有道理。譬如他眼下瞧见的这一幕。
卫启濯兄弟两个到的时候,卫承勉正在劝说老太太推迟晨起活动的时间或者规定儿孙们在她活动之前来请安,否则儿孙们不方便问安。
卫老太太坐下搭他一眼,道:“问安问安,问人安否,怎么着不是问?非得一板一眼?”
卫承勉一顿,母亲说得好有道理。跟着想到自己的忧虑,又劝道:“那母亲每日是否能缩短活动筋骨的工夫,或者干脆不要活动,母亲年高,儿子实是怕母亲累着……”
“你们每日来给我请安不是就希望我能安康么?我多动一动不好?”
“可别家老太太都是坐着等儿孙孝敬的……还有母亲居处的名字,是不是应当改一改,别家老太太给住处取名都是从福寿禄、松鹤年这类吉利字儿里头挑的,母亲您……”
卫老太太将茶碗往桌上一按:“我为何要跟别家老太太一样?我跟别家老太太一样了,我还是卫公家的老太太么?”
卫承勉一怔。
卫老太太瞧见两个孙儿到了,将儿子晾在一旁,招手将孙儿叫上前来,问了卫启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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