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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倾天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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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到底还是记得等下的任务的。所以,她极尽全力推开了厉慕寒。
微微娇喘着,她幽怨怼道:“可惜伤还没好,臣妾不能侍侯陛下了,还是请陛下去找贵妃娘娘吧。”
“不!朕偏要你!”正在兴头上的厉慕寒岂肯放过花蛮儿。
然而,花蛮儿还是果决地拿掉他的手,注视着他的冰眸道:“这样陛下岂能尽兴?这帐且记下,改日再侍侯陛下可好?”
厉慕寒垂下冰眸,费力掩去眸里燃着的赤焰:“都怪朕不好。蛮儿,以后你犯了错,朕只打你手心。”
花蛮儿愣住,她不过作作戏,没想到竟有这般神奇的效果,脑子里不禁响起沈含笑说过的话。看来“以柔克刚”才是真理啊。
她莞尔:“臣妾记住陛下的话了。咱们拉勾,以后不许反悔。”
花蛮儿勾起他的小指。厉慕寒虽觉得是儿戏,但也随她去,唇角微微上扬着。
花蛮儿道:“说起贵妃娘娘,臣妾也想与她和好。天下初定,后宫安宁,才能让陛下专心政事。故而臣妾想摆下酒席,邀贵妃同饮,缓和我们之间的姐妹关系,陛下意下如何?”
厉慕寒喜道:“皇后果然想通了,若皇后能早这么想,这一顿板子和这一百遍经文可就不用罚了。后宫之事,你是皇后,你作主,朕同意就是。”
“谢陛下!”花蛮儿欣喜地施礼。
随后,花蛮儿就令人摆下酒席,派人去请施以柔过来。
厉慕寒从未见过花蛮儿这般笑意盈人,这么温柔体贴,心情顿时开朗,也多加叮咛了一句。
有了皇上和皇后的传召,施以柔岂能不来?
她过来陪饮,席间见厉慕寒与花蛮儿难得的和谐画面,心里不禁浓醋滚滚。
席间,花蛮儿不停地劝酒,并且亲自为施以柔倒酒。
而那毒已在不知不觉中下到了酒里。
施以柔饮酒回去之后并没有马上发作。直到两天之后的夜里,她突然腹疼难忍。
厉慕寒紧急召沈含笑来医治,没有想到沈含笑居然也束手无策。当然,这是花蛮儿暗地里打了招呼的结果。
施以柔面色紫黑,厉慕寒震惊不己,连忙宣施洪昌进宫探望。
施洪昌进宫之后,夏子恺与花裘里应外合,解了机关,终于找到了施以柔写给施洪昌的信。
信里,明确是施以柔告的密。
花裘的肺都快气炸了。这对恶毒的父女,的确才是害死三万将士的凶手。
花蛮儿得到消息,知道是证据已得,这才不紧不慢地出手,解了施以柔的毒。
施以柔也不傻,好转之后,恨恨地盯着花蛮儿:“是你,是你,皇后娘娘,你心好歹毒,是你给我下的毒。你故意的,是不是?”
“是又如何?”花蛮儿反讥,“再歹毒也歹毒不过你!不过,论歹毒输你,论手段,本宫却比你高明,不屑于耍罢了。本宫警告你,不要一天到晚光想着害人。本宫并不是个软柿子,逼急了,出手一定比你更狠。
翌日,花蛮儿拿到证据后,就让花裘跟着,同时现身于金銮殿,到天子面前告御状……
璃璃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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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权衡之术
金銮殿上,厉慕寒身着龙袍,高高在上。
他冰眸如寒星,凝视着领头从大殿外袅袅娜娜走进大殿内的花蛮儿。
只见她梳着朝月髻,头顶斜插着一支金镶宝石朝阳五凤挂珠步摇,随着步子摇曳生姿,身上一袭蜜合色的逶迤如意云烟裙,外罩一件红梅蝉翼纱,脚底一双凤纹珍珠绣鞋。玉步款款,高贵大气,宛若天上嫦娥落九天。
看她那走路时的轻灵劲儿,伤一定是好了的。这几天夜里,为防弄伤,她都不让厉慕寒待在霜云殿,请他回到上阳宫去住。
因为彼此关系稍有缓合,厉慕寒倒是欣然接受。
现在见她这模样,他那颗安寂的心又不免躁动起来。
花蛮儿抬着高贵的头颅,手里端着一叠书信,身后跟着花裘,于大殿中施然跪下:“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妃来此何事?”厉慕寒居高临下问道。
花蛮儿将手里的书信举过头顶:“启禀陛下,当初臣妾于栖霞山暗藏奇兵数万,本是两面夹攻之计。不料却有内鬼泄密,欲置臣妾与数万将士以死地。臣妾虽侥幸逃过一劫,但三万将士血染栖霞,这笔帐臣妾一定要算。如今,这个内鬼已经找到。此乃当年她与丞相施洪昌的书信往来,呈请陛下治二人之罪,以慰亡灵!”
清灵的声音掷地有声,正义凜然。
厉慕寒闻言,立刻吩咐:“呈上来。”
施洪昌脸色大变。
何公公把书信呈上去,厉慕寒阅览之后,脸色大变,用力一拍龙椅扶手道:“可恶!施洪昌,你好大的胆子,给朕跪下。”
施洪昌慌忙出列下跪:“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哼,息怒,施洪昌,你想灭的并非那三万将士,而是当时在栖霞山的八万将士,难道不是么?来人,传召贵妃上殿!”
何公公高嚷一句:“传贵妃上殿——”
不到片刻,施以柔惊慌失措赶到。厉慕寒厉喝:“跪下!”
施以柔腿一软,立刻跪下了,她一见父亲跪在那儿,心里就直觉不妙。
“拿去看看,你做的好事!”厉慕寒将那叠书信用力掷在施以柔身上。
施以柔惊呼了一声,水眸立刻泛起泪花,惊惧无限地望向厉慕寒,可怜兮兮说道:“不知陛下为何发怒,臣妾做错了什么么?”
“你看看书信再说。”厉慕寒冷漠着俊脸,低喝。
难怪施以柔惊惶无措,他从来不曾对她这么疾言厉色过?看来这事非同小可。
施以柔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把信捡起来,阅过之后,捏纸的小手不由自主颤抖个不停。
“陛下,陛下——”施以柔无力地软瘫在地面,嘤嘤哭泣。
“你还有什么话说?”厉慕寒冰眸中泛起一丝丝血红,痛心疾首,“施以柔,朕待你真心实意。六年来念念不忘。没有想到把你盼回来,你却这么害朕。你明知朕所受到的伤害,你明知道厉栩庆有多么可恶,你明知道那场战事对朕有多么重要,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做?施以柔,你口口声声爱朕,实际上你却是在害朕!”
厉慕寒越叱心越痛!
“对不起,陛下,对不起,”施以柔哭得梨花带雨,“臣妾也是迫不得己。臣妾想过,如果因为这样陛下失去性命,臣妾一定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施洪昌赶紧高喊:“陛下,这一切都是微臣的过错,和柔儿没有关系。是微臣和世钰逼迫她的。她不能害了父兄,只能依此行事。况且,她一直跟随你身边,做好了同你一起牺牲的准备,就像厉栩庆以贵妃之位许之,她也不动心。她对陛下是真爱啊!”
施洪昌也老泪纵横,涕泪泗流。
“是的,陛下,”施以柔跪着往前爬了几步,哭道,“臣妾不懂战争的可怕。爹爹只叫臣妾传递消息。臣妾并不知道会死那么多人啊。如果臣妾知道会死那么多人,打死我也不敢这么做啊!”
“哼,施以柔,你真有无知到这种地步么?你不知道战争会死人?”花蛮儿冷笑着,毫不留情地戳穿,“你又不是三岁孩童,又经历过那么多事,你会不知道?”
“臣妾真的不知道啊,皇后娘娘,”施以柔死咬着不松口,“臣妾不比皇后娘娘巾帼英雄,喋血沙场,陛下是知道的,臣妾真是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的人,臣妾怎么想到那么多呢?”
花蛮儿怒叱:“这也算是理由么?不也行踩蚂蚁不等于不敢害人。三万将士因你而死是事实,你推脱不掉责任!”
“是,臣妾推脱不掉。陛下,陛下——”施以柔苍白着脸色,爬到阶下,对着厉慕寒猛磕头,“请陛下怨罪!请陛下怨罪!臣妾有罪!臣妾的确犯了无心之过!清明将至,臣妾愿意为三万将士在栖霞山立陵园,并且在坟前谢罪,一死了之!”
“咚咚咚”的磕头声特别响亮,但不如额头下流出的血来得更加触目惊心。
施洪昌赶紧上去求情:“陛下,陛下,都是微臣的错。柔儿那是为了尽孝啊,微臣拿性命威胁她,她有什么办法呢?所以,如果陛下要问罪,就问罪微臣吧。不过陛下明鉴,微臣是大昭人,当时是厉栩庆的肱股之臣,自然要为他卖命。如同现在微臣是陛下的臣下,也要为陛下卖命一样。当时立场不同,自然要这么做?这并没有什么通敌之罪啊?难道陛下在战场上招降了敌降,过后,又要追究他杀伐之罪么?”
“这……”厉慕寒略微沉吟。
“陛下,陛下,恳求陛下饶过柔儿,这么磕下去会出人命的啊!”施洪昌喊得撕心裂肺。
施以柔又把头磕得那么猛。
老实说,就连花蛮儿看着都有点心惊胆颤了。
厉慕寒看到额头底下那么一大滩血流出来,并且施以柔已经支撑不住快要晕过去时,再也无法淡定,立刻离座冲下来,扶起施以柔把她抱在怀里:“别磕了,别磕了,朕还没治你的罪呢,你就先把自己磕死了。”
施以柔微扬唇|瓣,凄美而苍白:“正是要把自己先磕死才好,这样陛下就不用为难了。皇后娘娘要问罪也没错。臣妾认……认罪,请陛下重重处罚,重重处罚……”
“柔儿……”厉慕寒心如刀绞。
“陛下,柔儿……生来就是错,就因为爱上了陛下,所以要失去清白,要与父兄对,对立,要左右为难!柔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不如死去……陛下,臣妾认罪,陛下就以柔儿的命去祭奠三千将士吧。”
施以柔万念俱灰,幽怨自责的样子令厉慕寒心疼万千。回想起来,她所遭受的罪都是因为他,若不是她与厉慕寒有这层关系,无论厉栩庆还是施洪昌,都不会盯住她的。
“陛下,别听这丫头的,都是微臣的错,她是迫不得己,要拿命的话就把微臣的命拿去吧。只是以后在军队和朝廷里,那些旧朝遗臣遗将都要人人自危了。保不管今后什么帐会算在他们头上。就让老夫来做他们的前车之鉴吧!”
施洪昌这话说得铿锵有力,震彻朝堂。
听得花蛮儿和夏子恺都心头一震,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果然是老奸巨滑,官场浮沉多年,惯会见风使舵,煽阴风点鬼火。
这么一煽动,怕是厉慕寒要量刑都要考虑许多了。
“陛下——”花蛮儿忙道。
然而,已经把施以柔放下的厉慕寒举手制止了花蛮儿:“你不必着急,朕自然会给你一个交待!”
这几个字,竟犹如从唇齿之间迸出的冰棱子一样,砸在花蛮儿的心口,硬硬的,冷冷的。
花蛮儿略微错愕,不详的预感从心底掠过。
果然,厉慕寒重新坐上龙椅之后,他的宣判竟是这样的。
“众位爱卿,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们已经都清楚了。施爱卿和贵妃也已经认罪。然而,施爱卿所言不无道理。当时各为其主,他这么做也无可厚非。若仔细追究,恐怕在朝许多官员也都要问罪,军中许多降将也要问罪,一时之间势必风声鹤唳。天下初定,不可再有动荡,故而势必从轻发落。”
“贵妃被迫,碍于父女亲情,不得不帮着施洪昌,然而无心之过也是过,就罚闭门思过半个月。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出紫潇殿半步。施洪昌必须为三万将士立陵园,请法师超度,并在坟前负荆请罪,受鞭三十鞭为诫,此案作罢!”
厉慕寒话音刚落,花蛮儿立刻反弹,她义愤填膺道:“陛下,你怎么可以判得这么轻?说什么这样会让降将们人人自危,朝廷动荡,可是陛下,你这么判难道不会使蛮夷将士们心寒么?他们就不会动荡么?”
厉慕寒抿紧凉薄的唇,对花蛮儿当殿冒犯深感不痛快,那对剑眉立即拧得紧紧。
花裘立即拱手附议:“对!末将们不服!蛮夷将士为陛下抛头颅洒热血,然而,却不是被敌军所伤,而是缘于内鬼的出卖,这死太冤。将士们不怕丢命,却怕丢得不值!”
“啪!”厉慕寒用力一拍,霍然立起,“你这是在说为朕卖命不值得么?你好大的胆子!”
花蛮儿冷嗤:“陛下为了贵妃,执意屈解,我们又有什么办法?不是我们大胆,而是据理力争,却令陛下觉得刺耳!”
“你——”厉慕寒霎时气得脸色铁青,“花蛮儿,你有必要将后宫之争搬到前朝么?”
花蛮儿唇角的讥讽之意更加浓烈:“后宫之争?陛下,若你这么判决,那蛮夷将士若是不服,在军中动荡,你就安心了么?”
“花蛮儿,你是存心要搞分裂么?他们未必如你这般心胸狭小,揪住一点过错不放。偏偏你如此搧动,存心让天下再起刀戈么?”厉慕寒直指花蛮儿,火冒三丈。
夏子恺连忙上前禀奏:“陛下息怒。微臣认为,皇后娘娘并非存心,她所陈述的也是事实。她所担心的,也正是施丞相所担心。这事情无论偏袒哪方,都会令朝廷动荡!”
“对,湘王所奏合理!”厉慕寒立刻紧接着说下去,“正因为如此,朕也作出处罚了不是么?他们是有错。可是这些处罚已经够了,非要他们的脑袋不可么?如果非要他们的脑袋不可,其他人怎么办?你们就不能退一步么?”
“陛下——”
“闭嘴!”厉慕寒指着花蛮儿厉喝,他的脸色黑得像锅底,冰眸里的火焰像要把花蛮儿燃烧掉似的,“你如果真的要煽动蛮夷将士造反,那随便你。你若不是心生嫉恨,存心跟贵妃过不去,又怎么会令花裘去查这件事?又怎么会认为朕的处罚过轻?如果你闲得蛋疼,就赶紧画些机关图,教军中将领,将领们个个等着学,这才是头等大事。身为皇后,你是不是应该顾全大局?是不是应该以天下百姓的福祉为重?若要执意而行,那就请便!
言毕,厉慕寒头也不回地下朝去了。
花蛮儿气得脸色铁青,嘴唇发颤。
厉慕寒可真能说啊!如此说来,反倒成了花蛮儿的不是?
如果花蛮儿继续叫屈,那就是煽动蛮夷将士,造成天下动荡不安的元凶。
嗬,花蛮儿如何承受得起这个罪名。
那施洪昌扶起施以柔,也顾不得别的,赶紧令人去找太医,送施以柔回宫去。
施洪昌临走时还冷冷地对花蛮儿讽道:“看来皇后娘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皇后娘娘你放心,老夫这把老骨头还硬朗得很啊,一定能挺过那三十鞭的。哈哈哈——”
“哼,施以柔真不愧是你亲生的,跟你一样会演哭戏!”花蛮儿也讽回去。
“哈哈哈,哭戏有用,说明陛下心底仁慈,你不了解陛下,不欣赏陛下,所以注定你会输!”施洪昌仰笑着扬长而去。
一时之间,众官员陆续散尽。只留下了花裘和夏子恺。
夏子恺道:“皇后娘娘,微臣没有继续死谏,一来是因为熟知陛下的个性,知道那样没用。二来,也是因为考虑到施洪昌所言也不无几分道理,故而隐忍不发,并非不想要治施洪昌的罪。本王比任何人都想治他的罪。不是他,芊芊不会死。”
“明白,”花蛮儿叹道,“本宫都懂。否则,本宫也会跟陛下继续争下去。花裘,你回去还是安抚下蛮夷将士吧。为了天下安定,暂且忍耐!”
“末将不服!”花裘气忿难平。
夏子恺洒脱一笑:“花将军,若是不服,本王倒有一计让你们心服口服!”
“哦,有何妙计?愿闻其详!”花裘连忙问道。
夏子恺转而向花蛮儿道:“启禀皇后娘娘,吵架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听说前段时间,就因为小王爷辱骂了陛下,被陛下毒打了一顿,皇后娘娘也未能幸免。小王子因此刻苦练功,以求自保,对么?”
“是有这么回事,那不过是孩子心性!”花蛮儿淡淡解释着。
“不!本王倒觉得小王爷有志气。陛下生性刚愎自用,自大自我,若是壮大小王爷的势力,与之分庭抗礼,倒不失为一个平衡之术。所以,与其打压对手,不如先行壮大。”夏子恺分析着。
花蛮儿美眸一亮,急忙追问:“湘王有何妙计,请直说!”
夏子恺淡然道:“或许是施家父女死期未到,这次就依了陛下,按照陛下所言去惩罚他们吧。但是,也不能白白退让!这退让也得退让得有价值!”
“本宫明白了,”花蛮儿原本就冰雪聪明,听到这里茅塞顿开,“本宫这就去向陛下提。想要安抚什么遗臣降将,必须连同蛮夷旧部也一并安慰了。”
“对!此乃平衡之术,皇后娘娘真是一点就透。本王忙了这么久,也不能白忙活。”夏子恺拿出象牙扇,洒脱的一甩,扇了几下,就说道,“终于完结一事,本王要去醉红楼会会佳人了。哈哈哈——”
言毕,夏子恺扬长而去。
花蛮儿看着夏子恺的背影,赞道:“好一个风|流聪慧的夏子恺,真是比夏芊芊强多了。”
“是啊,这夏子恺也算是在夷都里的一个另类王爷了!从当年他有能力游说众将,开门迎接两军入都城,就可见一斑了。”花裘也赞道。
“嗯,这个人才,要好好拉拢。花裘,没事就和他多走动走动吧。他的神机营可不是纸糊泥捏的。若他是我们的人,那小王爷就安全多了。”花蛮儿并不想搞派系,但是这情形又逼得她不得不如此。
花蛮儿回霜云殿后,果然没见到厉慕寒。
于是,她派怜馨去查,看陛下是在紫潇殿还是在上阳宫。
怜馨去了之后,没多久就回来说是在紫潇殿。详情怜馨并没有多说,但看见怜馨那低垂的长睫,躲闪的眼神,花蛮儿也能猜测一二。
想必厉慕寒又去哄施以柔了,又是心疼,又是安慰吧。而施以柔又是泪眼汪汪,如诉如怨……
花蛮儿想到这些,忍不住想吐。
罢了,就不去打挠人家的浓情蜜意了。
花蛮儿把夏子恺的话又想了一遍,就决定出宫一趟。
想要陛下答应这项提议,还是得让他晓得这其中利害不可。
于是,花蛮儿亲自出宫,到了逍遥王府。
花泽昊见了姐姐,自然无比高兴,热情招待。
花蛮儿哪有心情享受他的招待,立刻让花泽昊跟着他去到都城驻军中,拿着一份“万言书”给众将士画押签名。
翌日早朝,花蛮儿依旧带着花裘上殿,呈上这份万言书。
请求为天下安定大计,必须在安抚遗臣降将同时,也安抚蛮夷旧部,所有将领都要提升三|级。并且封花裘为正二品车骑大将军,待小王爷年满十六,即可入朝任职,参议政事!
厉慕寒见了这万言书,确实群情激奋,蛮夷旧部若要闹起来,那数量可不小,再者从前厉栩庆旧部,也并非全都尽忠于厉慕寒,厉慕寒权衡利弊,就此恩准。
花蛮儿挣回面子,花裘也替小王爷和各位将领开心,也就此同意。
那施洪昌见了,阴着脸,咬牙切齿。
然而他知道,此时身为罪人的他根本就不能够说什么。
施洪昌加紧派人在栖霞山为三万将士建了陵园,果真于清明节那日,由厉慕寒亲自率领文武百官,来到栖霞山祭奠。
皇后花蛮儿以及贵妃施以柔都随同祭奠。
小王爷花泽昊也来了。
花泽昊、花蛮儿、花裘皆落泪。
厉慕寒令施洪昌跪于墓前,亲自执鞭鞭打。
施以柔伤心地哭了。此时的她,早就领完了那半个月的面壁之过。
施洪昌那三十鞭挨下来,也够他受了,一条命去了半条,不躺床上休养两个月根本就起不来。
自此,施以柔与花蛮儿的梁子结得更深了。施以柔恨不得扒蛮儿的皮,抽她的筋。
回宫后,厉慕寒依旧那句话甩花蛮儿:“以后别再闹事了。如果闲得蛋疼赶紧画些机关图,教军中将领,这事儿刻不容缓!”
花蛮儿冷冷道:“行!为了安静绘图,请陛下继续住在上阳宫吧。”
厉慕寒横了她一眼,果真去了。
花蛮儿图个清静也好,想到他那双手抱过施以柔,她就不愿意让他碰她。不住在一起是最好,没有燃情的可能。
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某日,花蛮儿画机关图画累了,就召唤史翠芽进宫陪她聊天。
史翠芽陪她聊天,她就可以从她那里得到花泽昊和花荣这两个孩子的情况。
花蛮儿还是谨慎的,并不想让厉慕寒觉得自己与花泽昊过从甚密。
史翠芽与花蛮儿一同在房里吃点心闲聊,无意中视线扫到窗下八角案上水果盘里搁着一种青果子,霎时呆了一下。
“皇后娘娘,你这是……”史翠芽指着那些青果子,问,“您怎么能吃绝嗣果呢?难道你不想为皇上开枝散叶么?”
“嘘!小声点。”花蛮儿赶紧在唇上竖起食指,使了使眼色。
史翠芽连忙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追问不休:“皇后娘娘,你怎么能吃绝嗣果?你可是皇后娘娘,难道不想替陛下生出嫡皇子么?你若有嫡皇子,必定是将来的储君。你怎么能这么想不开?白白断送了这条路!”
“花蛮儿,你竟然敢这么做?”房外突然炸响一声如雷喝问。
花蛮儿与史翠芽霎时脸都灰了。
第64章 绝嗣惹祸
花蛮儿还没反应过来,厉慕寒已经风风火火冲进来了。
“绝嗣果在哪里?史翠芽,拿来给朕看!”厉慕寒瞪着花蛮儿暴吼。
花蛮儿早就站了起来,退后了两步,防备着,不想被他的暴力伤到。
“这……陛下……”史翠芽祸从口出,自己都吓傻了。
厉慕寒眸刀劈去,厉喝:“去拿!”
史翠芽全身一颤,只能乖乖应承:“是——”
她走到窗下去,把那盘绝嗣果拿给厉慕寒看。厉慕寒拿起来,定睛一瞧,霎时气得肺快炸了。
咣啷——
高高举起,重重掷下,碎片四溅,引得惊叫一片。
果然就是这种青果子,以前每次完事后厉慕寒都看到花蛮儿在吃这种果子。当时,只是以为她喜欢吃,没想到,她是那样明目张胆在他面前绝他的种。
“你……你这个女人,你真是要把朕气死。谁允许你吃这个的?来人,把这些绝嗣果拿去给朕毁掉。以后在宫中,不许出现这种东西,还有什么红花、麝香,也全都不允许存在!”
厉慕寒咆哮着,额际青筋暴跳,双眸迸射出嗜血的光芒。
一众宫女连忙满地捡果子,扫碎片,水莲、梅仙连忙把这些果子拿去毁了,怜馨也忙去通知太医院,以后宫中不许存在那些东西。
“全部都给朕滚!滚蛋!”厉慕寒发怒了,把所有人都驱逐出去。
花蛮儿咬着唇,往后退却。
“为什么要这么做?花蛮儿,你就这么不想要朕的孩子么?”厉慕寒眼里的红光一直没有消散。
“为什么想要?生个孩子再让你打骂么?你说过不再打我骂我,但是你做到了么?孩子是因为爱而存在,但从第一次开始,我们是因为爱而在一起的么?厉慕寒,我凭什么要你的孩子?要一个孩子还看他的娘亲被他的爹爹打么?我就是不要你的孩子,你要生,去跟施以柔生一个吧!”
花蛮儿气得涨红了脸,往日只在脑海里心里盘绕的话,此时也不管不顾地全吼出来。
“你——”厉慕寒高高扬起了手。
花蛮儿眼睛一闭,存心任他打,他若再有一巴掌,那就可以再给自己一个造反的理由。
可是这个耳光迟迟没有落下。
花蛮儿忍不住打开眼帘朝上偷觑,却见那个大巴掌已在半空中紧握成拳,拳头上青筋爆突。显而易见,厉慕寒在用极大毅力忍耐着他的爆脾气,憋得俊脸都红了。
花蛮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紧紧盯着那只拳头,不知不觉自己的小拳头也握起来了。
一时之间,气氛凝滞,颇有种夫妻俩打算干一架的局面。
俊眸瞪美眸,美眸瞪俊眸……
终于,厉慕寒放下那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花蛮儿抱起来,丢到榻上去。
“你要做什么?”花蛮儿一惊,不顾被摔疼的骨头,一骨碌爬起来。
还没完全起身,却又被厉慕寒压制住。
那大山一般的身子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冰眸紧紧锁住她的美眸,一双大手把她的一双小手高举头顶剪住,她完全动弹不得。
“你不是不想替朕生孩子么?那最好的报复方式就是让你替朕生一窝孩子。让厉栩庆的女儿替朕生一窝孩子,朕开心得很!从此朕不再打你不再骂你,朕就让朕的孩子折磨你。让你天天看着小厉慕寒烦你,这样不是很美|妙么?”
花蛮儿从他冷得像冰块的声音里一点儿也听不出什么美|妙的感觉。她就是不要他的孩子,就不是不要!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替你生孩子!再生一个小暴君出来么?我不要,不要……”
然而她的抗议无效。
因为很快,她就被点了穴,就连哑穴也被点了。
“你不要,朕偏要!你的孩子是朕的嫡子,朕会让你一个一个的生,生得越多越好。朕不打你不骂你,朕和你相亲相爱……”
说着说着,他就蓦然闯了进去……
花蛮儿呼吸骤然一滞,全身泌出冷汗。
什么相亲相爱?是相杀吧?
花蛮儿这么想着,紧接着就在一片猛烈的攻伐下晃晕了理智。
厉慕寒带着一种赌气的意味,一种因为发现自己的种竟然被嫌弃的挫败,而奋勇到底。当他把千万子孙都送进去,依然不放心地堵在那儿不肯退却。
“花蛮儿,明天开始朕就搬回霜云殿住。你再也不许赶朕走。在你怀上朕的孩子前,朕哪儿也不去!”
他埋在她的香颈间,低语呢喃。
第二天,厉慕寒果然迁回了霜云殿。并且除了早朝以外,就死缠着花蛮儿,哪里也不肯去,与她缠|绵床榻,分分秒秒不肯分离。这一折腾,就过了半个月,把花蛮儿累得够呛。
事后,他还紧盯着她,不让她碰任何东西,生怕她搞鬼把孩子弄没了。
厉慕寒这么紧迫盯人,花蛮儿将心一横冷笑:“你最好每时每刻都盯着我,否则等我有了孩子之后,我就再把孩子拿掉,看你有什么办法?”
“你……”厉慕寒气得肝颤,他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为什么?花蛮儿,朕哪里不好,你就这么不肯要朕的孩子?”
“那臣妾倒想问你,臣妾又是哪里好,你非要跟臣妾有孩子?你不是爱施以柔么?可以去跟她生啊!”花蛮儿这句话瞬间将厉慕寒问倒了。
厉慕寒青着脸离开了花蛮儿,离开了霜云殿。
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寂寥而高大的背影让花蛮儿的心莫名揪起。
厉慕寒为什么不吼自己?为什么不生气?他为什么这种态度,花蛮儿想不明白了。
厉慕寒晃晃悠悠的出去,何公公跟上来侍侯。
“陛下——”
才刚出声就被厉慕寒伸手一推,令道:“去,去把酒拿来,朕要喝酒,要喝酒!”
“是,陛下——”
何公公不敢怠慢,迅速令小太监去取了酒来。
酒来了之后,厉慕寒锁眉厉喝:“你们都给朕滚开。朕要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何公公只和小太监们只得退下。
厉慕寒凌空飞跃,满心的郁闷似乎只有在自由的飞翔中才能得到释放。在空中,他就像是一只孤独的苍鹰,寻不到可以携手飞翔的沙燕。他知道没有人懂她,人人都道他残暴,都道他不可亲近,可是,又有谁知道他内心的寂寥。
曾经,他以为施以柔是他的解语花。
小时侯,母妃早逝,在尔虞我诈的宫中,他必须谨小慎微,不能丝毫行差踏错,否则就是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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