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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妻如伴虎-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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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徐永芝喝得多了点,要去方便一下。
一盏茶的功夫,当她再回来坐下时,不经意间,孟岚重竟然瞟到在徐永芝群底露出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来!!!
孟岚重的酒一下就醒了,他此刻心中咚咚乱跳,因为那条尾巴竟然鬼使神差地和他曾经在梦中见过的那个大白狐的尾巴非常相似。
想到了一个诡异的可能后,他再看徐永芝时,不知为何就觉得她的眼睛和刚才离开前不一样了。
眼睛的两端都变得更狭长,眼尾翘起的弧度也更大了些,这,这,这莫不是真正的狐狸眼吧?孟岚重心中此时已经信了大半。
然而当他扫到徐永芝的头顶时,简直犹如五雷轰顶,那乌黑的发髻间,正有一对狐狸耳朵迎风而立!
孟岚重低下头,咽了口唾沫,他还没说话,就听徐永芝叹了口气道:“哎,真是饮酒误事。我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不想今日竟被你发现了,呵呵。”
这声轻笑,只吓得孟岚重打了个哆嗦。他猛地抓起酒杯,狠狠又灌了几口后,一抹嘴,抬起头来盯着徐永芝的眼睛说道:“就算你是个狐仙,我也不嫌弃你!”
徐永芝脑门上冒起个青筋,嫌弃?小姐我嫌弃你还差不多!
为了后面的招数能顺利使出来,她吸了口气后,幽怨地说道:“多谢公子不弃,可惜我们实在有缘无份,终归是人妖殊途啊……”说罢,露出一副伤心的表情。
“怎,怎么就有缘无份了呢?怎么就人妖殊途了呢?肯定有办法的啊,别哭别哭,咱们再想想,咱们想不出来,还有我姐,我姐想不出来还有掌门,掌门想不出来还有师父……”他倒是对大家的智力水平有很客观的了解……
徐永芝此时正抬起右手,虚握成拳,非常自然地在脸上挠了挠痒,与旁边抬起后腿正在挠痒的小白那神态一模一样。
“要说办法,也不是没有。”担心演过了的某人,戳了戳完全傻眼的孟岚重,开始说起下文。
“啊?哦!什么办法,你快说!”孟岚重从“娘子变成狐狸也好可爱啊”的迷思中清醒过来,连忙问道。
徐永芝眼中藏着笑意道:“你首先得征得狐狸上神的同意,要想让上神同意,你得先让它听见你的请求。要想让它能听见你,就必须随身携带上神喜爱的东西,然后常常在心中默默祷告你所求之事。”
“哦?那狐狸上神最喜欢什么东西?”孟岚重觉得这个不算难做,信心十足地问道。
“上神最喜欢……吃鸡……”徐永芝有些为难地说道。
“鸡?那我要一天都带着个活鸡在身上吗?”孟岚重挠了挠脑门道。
徐永芝赶紧低头掩住了嘴角,缓了会后说道:“那倒也不必,就是你得亲手拔些鸡毛,然后把这些鸡毛随身带着就行了。”
孟岚重点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就简单多了。行了,放心吧,这件事我肯定给你弄好!”
“光征得上神的同意还不算完,还有一件事要做呢。”徐永芝眼珠一转,觉得自己似乎心太软了。
“哦,还有什么事,别怕,都说出来,有我呢!”孟岚重把自己的胸脯拍得山响。
作者有话要说: 孟岚重:我就说没看错吧,徐小姐果然是个狐狸精!
孟岚琥:算了,我都懒得解救你了,希望仙女能发发慈悲吧……
鸡毛:我感觉有点不太妙……
第57章 少侠不留名
话说徐永芝在和孟岚重吃年夜饭时; 忽然兴起,想出了一套狐仙的戏法。
当说完第一个条件后; 她也觉得这条确实太简单了点; 转了转眼珠后,就接着开口说道:“因为我毕竟原形为狐,想要和你……就必须脱掉妖气。这法子嘛,就是要由你亲手种出九九八十一种蔬菜,再把这些蔬菜熬成一锅菜汁。我们俩一起饮下,就能脱去妖气了。否则就算是在一起,我们也不能……”
徐永芝说得半吞半吐,可从小就没少听“书生与狐狸精”故事的某人,已经自行脑补完毕了。
“没事; 我这就开始种,等到我征得上神同意后,搞不好那些蔬菜都已经种得了,咱俩就能直接成亲啦,一点都不耽误!哈哈哈!”天真的傻瓜乐开了花。
吃完年夜饭; 孟岚重也不能留得太久; 收拾好食盒后,乐颠颠地回家了。
“姐,你赶紧给我准备好啊; 我估计过不了几个月我就该成亲了!”孟岚重一进门就开心地对她姐公布了一个喜讯。
“是是是,您多能干啊,下个月就成亲; 十个月后就生娃,我还是赶紧先躺会去吧,有你这么个不省心的东西,回头成亲的时候多给我磕几个头啊!”孟岚琥一看弟弟平安回来了,也放心地闭眼睡觉去了。
然而她放心的早了点,第二天一早,她就听到隔壁打鸣的大公鸡忽然发出一声惨叫,然后他弟弟就连早饭都没吃地跑出去给他师父拜年去了。
吃过早饭后,隔壁家的董云云来拜年时偷偷告诉瑶瑶,她家今早招贼了。
那贼也忒缺德了,什么不偷,把他家打鸣报时的大公鸡的尾巴毛给拔秃噜了,实在是缺德带冒烟!
孟岚琥想到早上那声惨叫和某人慌慌张张跑出去的背影,心中虽然有些疑惑,可大致也知道了那缺德家伙是谁了。
此时,这缺德带冒烟的家伙正揣着一把鸡尾巴毛给他师父拜年呢。
拜完年后,他找到寺里管菜园子的常悟和尚问道:“常大哥,咱寺里一共种了多少种菜蔬啊?”
常悟对孟岚重这种自来熟已经比较习惯了,他施了个礼后答道:“按一年来算的话,大约是三十来种吧。”
“啊?怎么才这么点啊?”孟岚重挠了挠头有点苦恼,不过他想着还可以去别处找找,就笑着拉住常悟的胳膊道:“常大哥,你能不能把这三十多种菜蔬的种子,一样给我几个,回头我去别处讨了其他的菜种子也送你一些如何?”
常悟笑着点点头,道:“送你几个种子到没问题,可有些菜蔬并不是用种子来种的,那就没办法了啊。”
孟岚重又和常悟谈了一会,这才知道好多菜并不是用种子种的,仔细说起来,里面学问竟然不少。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些菜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种活的,有的是春季,有的是秋季,若是胡乱一起种下去,最后肯定是活不了多少的。
想了一阵后,孟岚重对常悟说:“大哥,我有个任务要亲手种八十一种菜蔬,你能在菜园子里给我留一小块地不?以后你种什么,就带着我一起,我跟你学,可以吗?”
常悟笑着点头应了,他不觉得这事奇怪。实际上,他自己就是把种菜当作了一种修行,自然也乐于带上这个浩能大师的俗家弟子,一起感悟下此中真意。
种菜的事情已经有个好的开头了,孟岚重溜到自己房间里,就开始处理那把鸡毛。
这刚拔下来的鸡毛,骚气很重,若不处理,过不多久还会霉烂。所以孟岚重先烧了热水,把鸡毛的根部好好烫了烫,然后就放到阳光下暴晒去了。
他看着摊在竹篾筐里的鸡毛觉得有点太少了,不是说,因为那狐仙上神喜欢吃鸡所以带着鸡毛才容易和它沟通吗?那自己要是多搞点鸡毛,是不是吸引力就更大点呢?
想到这里,孟岚重不得不为自己的智商点赞,实在是很有道理嘛。
于是从这天起,但凡是打某人眼前经过的鸡,就没有一个能逃过那罪恶的魔爪。
一段时间后,泰家附近这一片的鸡都有了光屁股的趋势。
而孟岚琥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终于揪着她弟的耳朵,臭骂了一顿。以后禁止他在家附近薅鸡毛,再逼着他把祸害过的人家,一家偷偷送了一包点心算是赔礼。
被姐姐修理了一顿后,孟岚重不得不停止了祸害鸡尾巴毛的行为。
不过此时,他收集到的鸡毛已经有一大篓子了。
看着这篓子鸡毛,孟岚重又发愁了,难道以后每天就要随身背个篓子吗?这不但不方便,而且也很不美观啊!
不过他突然想到那天被孟岚琥抽打时,他姐手里正握着根鸡毛掸子。对啊!他可以把这些鸡毛做成个掸子!
想到就做,这位鸡尾巴杀手为此还特意在城南找到个做掸子的手艺人,花了点钱,强行跟着学了几招,然后自己亲手做了个鸡毛掸。
其实把鸡毛给那手艺人做,会更方便也能做得更好看。可孟岚重觉得,之前既然都强调要亲手弄到鸡毛和亲手种出蔬菜,可见这事是非常讲究个诚意的。
因此,鸡毛掸子必然也是要自己亲手做的才会灵验!
当正月十五过去后,孟岚重的身边就出现了一支丑不拉叽的鸡毛掸子……
不论是吃饭睡觉还是回去看家人,这位都把鸡毛掸子牢牢别在后腰上。
家里人在笑过之后,就随他去了,他那熊师父除了练功时不许他带着外,其他时间也不管他。
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心里,熊师父竟然还把一套棍法改编了下,美其名曰“掸子十八式”,传授给了孟岚重。
孟岚重自己也没想到,他这背着个鸡毛掸的习惯后来竟改不掉了。就算那时候已经明知道是被娘子戏弄了,可那套“掸子十八式”却已经练得非常有火候了。
甚至于一年后,他被师父赶出去历练了几个月,结果,江湖上竟然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少侠,少侠的名号就叫“鸡毛侠”……
而孟岚重一生都坚决拒绝承认自己就是那个“鸡毛侠”,实在是太不帅气了!
而徐永芝在发现孟岚重以一种惊人的诚意在完成她的那些戏弄时,心里的愧疚也在不断地变大。
当后来二人成亲时,某人心满意足地抱着自己的娘子得瑟道:“哼,其实我没多久就想明白你是在戏弄我了。可我师父说了,这就是我的机会,一定要用最大的诚意去做。这样你肯定就会觉得愧疚,愧疚着愧疚着,就会觉得这个小子很好啊,干脆就他了吧!啊哈哈哈!”当然,得瑟过后,他和他师父都付出了点小代价,而男人嘛,这点小事就无须在意了。
暂且不提这些后话,嘉和十八年的新春,泰伯府也迎来了桩喜事,姑且就算是喜事吧。
伯夫人杜芸溪的大儿子泰蔼察带着小妾和庶女回来了。
他这次回京是任满卸职的,朝廷并没有在年底给他发出新的任命,所以他可以回到京中待命。
杜芸溪早就盼着家中唯一有点出息的儿子回来了,故而泰伯府的这个春节就过得格外热闹欢喜一些。
伯府的下人们每人都多得了一个月月钱不说,连日常伙食也多了几个好菜。
当然伯府里也不是人人都欢喜雀跃的,总有些人会因为泰蔼察的归来而心生不快。
而且过完十五以后,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可泰蔼察的任命却迟迟没有结果。
这下,不但那些本就心中不满的人多有闲话,就连杜芸溪和泰蔼察自己也有些慌神了。
转眼进了三月,这天上午,突然下人来报,说是族长带着几位族老登门了。
杜芸溪年前在族长泰竹声那里丢了个大大的脸面,如今听到这老头又来了,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
而正好过来请安的大儿子泰蔼察则安抚道:“前几日,儿子曾去拜访过一位族老。同他说了眼前的境况后,希望能得到他们的帮助。我想今日族老恐怕就是为此事而来的吧。”
泰蔼察这番话让杜芸溪松开了眉头,扶着大丫鬟的手,带着大儿子到正厅去见客了。
他们在正厅等了片刻,就看到族长一行人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一看到来人的表情,杜芸溪脸上的笑意就没了。这哪里是来帮儿子找官的,分明是要上门找茬的!
果然,当几位族老都落座后,就听泰竹声厉声喝到:“杜氏,我泰家百年清誉都被你毁于一旦了!”
杜芸溪母子面面相觑,泰蔼察身为人子,上前一步,弯腰施礼后,问道:“不知族长此言何意?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吧?”
“嗨,老六,咱们都被气死了,敢情人家自己还不知道呢,哼!”脾气有些躁的族老泰竹风冷笑一声。
“蔼察,你刚回京,此事恐怕你是来不及知道。但是你母亲年前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情,难道她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实在不行,只要把她身边这群丫鬟拿来问问,必然就一清二楚!”族长泰竹声满脸怒气地说道。
“娘?这是……?”泰蔼察看对方那架势,应该不是小事且也不像误会,不由就转头去看杜芸溪。
杜芸溪此刻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黑,面上神情极为复杂。这让人一看就知道,她身上确实发生了点难言之事。
前面开过口的那个泰竹风看那杜芸溪半天不做声,急脾气上来,就抢着说道:“行了,她一个妇人,做出那种丑事,如何敢在我等面前大剌剌宣扬出来。不过既然今天蔼察在这里,我就把事情说一遍,免得回头让人说我们泰家不讲道理。”
“去年十二月初,外面突然开始流传泰伯府当家夫人守寡期间不守妇道,与下仆光天化日就在房里鬼混,结果被人撞破后,只得将那仆妇秘密处死了。”泰竹风面露厌恶地盯着杜芸溪说道。
“这怎么可能?!”泰蔼察惊呼一声,下意识就想替母亲反驳,可当他一扭脸去看杜芸溪时,才发现他母亲竟然没有做声,只死死咬着下唇,面上的难堪与愤怒不言而喻。
泰蔼察也不是个天真少年了,一见他母亲的神色,心里就是一沉,因那神色绝不是无辜被人诬陷后的表情。
“蔼察,你那时还不在京中,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今天来,就是给杜氏一个自辩的机会,若是有什么冤情,自然许她言明。”泰竹声按下怒气,对泰蔼察解释了两句。
杜芸溪也知道,此时再不出声,搞不好罪名就要被定下了,于是深吸了口气,开口说道:“这事我没想到会被传成这样。十二月时,我身边有个王婆,平日里比较得我信任,也经常让她做些事情。结果她借着这份信任竟然做出对不起伯府的事情,就被我打发了出去。想来是她不满我将她赶出泰伯府,故而在外面散布谣言,毁我名声。”杜芸溪是不会说出那日的真实情况的,因为就算那不是她自愿的,可她确实是在王婆身下被撕得几乎半裸,失了女子的清白。
而这种事情,若是她夫君还在,且愿意护着她的话,倒还好说。然而如今泰伯府这情况,却足以让族老将她休出泰家或是送进家庙,这些都是杜芸溪完全无法接受的。
泰蔼察听了他母亲的话,赶紧转头对族长说道:“六爷爷,你看,这分明是刁奴陷害,与我母亲实不相干。”
“蔼察,你且听着,就算事情真如你母亲所言,她一个治下不严是逃不掉的。要知道,外面传的极其难听,小辈们听了连回禀时都说不出口。也因此,我们这群老不死的到如今才得知此事,然而就算此时再做些解释,那都已经晚了啊!我们泰家的百年清誉,就因她轻信刁奴,治下无方,就被白白毁去了不成?”泰竹声要不是因为关系到一族的名誉,也犯不着兴师动众前来问罪。
“而且这事我们后来追查,根本就是从伯府中先传出去的,可见府中下人实在是被调/教的极好!”泰竹风也是被传言气很了,他一辈子腰杆笔直,从来都是非常傲气的一个人,没想到,老了老了,却因为一个蠢妇而颜面扫地。
这时一同来的另外一个族老开口问道:“当日杜氏你发作那王婆时,旁边可有人在?”
杜氏下意识就想说没有,可那族老紧接着就是一句:“你一个四品伯夫人,在发作下人时总不会一个下人不叫,亲自上阵吧?”
杜芸溪此时才想起这位有点面生的族老正是泰竹涛,他们俩之间可没有什么好交情,他的孙女曾经在自己大女儿手里吃过大亏的。
而眼下这位泰竹涛显然是想借机整治于她,杜芸溪冷静了下,缓缓开口道:“自然是有人的,我的几个大丫鬟都在旁边。”
泰竹涛露出个果然如此的表情,嘴角微微翘起接着说道:“既然如此,为防这些丫鬟彼此串供,我建议把她们分开询问,我们也不搞什么逼供,就在这里挨个问一遍,可好?”
杜芸溪一时没想出什么问题来,就点头同意了,让本就跟在旁边的玲珑、翡翠去把另外两个喊来。
不多时,杜芸溪身边的四个丫鬟就到齐了。
她们来前就已经都知道是要做什么了,而且年前王婆那事发生后,她们几个都被夫人严令过,不许说出真相,此刻四个人也已经对好了话头。
“奴婢玲珑、翡翠、珊瑚、碧玉见过族老爷,见过夫人、大爷。”四个大丫鬟齐齐施礼站在堂下。
杜芸溪看到玲珑朝自己微微点了下头,心里就定了下来,扳着脸说道:“各位族叔有什么话就赶紧问吧,看看到底是我这个伯夫人说谎,还是那些外人可信!”
“问肯定是要问的,但不能这么问。”泰竹涛微微笑着接口道:“为了避免后面问到的丫鬟听了前面人的话,就跟着瞎说,所以咱们先问一个,另外三个还请四哥带着她们到远点的地方呆着,等下这边问完了,就派人去领下一个。”
泰竹涛不等杜芸溪反对,直接就把事情安排好,而且人家说得很有道理,就算有人想说什么也找不到理由。
泰竹风虽然嘴里没好气地说着“就知道使唤你四哥”,可动作却一点不慢地站起来朝碧玉一指,道:“就你吧,你先说,其他三个跟我走。”说完扭头就走,那三个丫鬟有点不知所措地看了看杜芸溪后,只得跟着泰竹风走了出去。
别看泰竹风貌似性子急躁,可从他刚才挑人上就看得出,这位的心眼也不少。他没有留下一直在堂里听他们说话的玲珑和翡翠,而是选了后来的碧玉,就是想挑个不太清楚情况的丫鬟先说。
这边杜芸溪被泰竹涛弄得又有些心慌,好在碧玉虽然有些紧张,但说得并没什么错漏,都是之前交代好的。
泰竹涛也不打断她,等碧玉说完后,才开口问道:“你说那王婆是因为偷了夫人的翠羽凤钗才被赶出伯府的,可对?”
碧玉点头称是。
泰竹涛接着问道:“那王婆是哪天偷的凤钗,又是如何被发现的?”
碧玉低头想了下说:“是……是去年十一月二十日偷的,是她想带出府时被搜出来的。”
杜芸溪听到碧玉答得颇为妥帖,心中不禁暗道自己没有白白教这丫头一场。
她正暗中稍稍放下点心,就听那泰竹涛又问道:“你夫人的首饰平时由谁管着?十一月二十日那天,又为何让王婆偷到了凤钗?”
碧玉头上微微冒汗,边开口回答,边在脑子里想词:“夫人首饰平日是由玲珑姐姐管着,那天她……换衣服时,把首饰匣的钥匙无意弄掉了,结果被来回事的王婆捡到了,后来就……”
泰竹涛点点头,仿佛很满意,碧玉一看,心中松了口气,眼珠一转就道:“族老爷问完了,那奴婢就退下了。”
一旁听了半天的族长泰竹声嘴角微扯,抚了抚胡须道:“你也不用退下,免得你一出门就去给那三个通风报信了。”
泰竹涛听得笑了一下,看了下四周道:“既然这样,你就到我们右手边去,面墙而立,等下没叫你说话,不可出声,否则一律按串供诱供论,直接送到族里关押审理。”
碧玉的小心思被族长点破后,就不敢抬头看人,此刻被泰竹涛一吓,更是缩起了肩膀,到一边面壁去了。
此时杜芸溪和泰蔼察已经隐约明白了泰竹涛的计划。然而人家这不是阴谋诡计,而是当着你的面光明正大就敢用出来的阳谋,她们不但无法阻止,而且还得保持安静,以证清白。
任何谎言都禁不住细节的拷问,后面的三个丫鬟在泰竹涛的追问下,很快就错漏百出。
最后,这四个丫鬟说出来的细节,几乎都不相同,而且她们频频看向杜芸溪的模样,已经把这背后串供之人暴露无疑。
“杜氏,到如今我也不想听你狡辩了,当着族长的面就敢撒谎作伪,你简直是给和伦丢脸,给伯府抹黑!”泰竹声真是为伯府有这么个当家女主人而心痛,这就是毁了根啊!
“老六别废话了,这杜氏按理都能浸猪笼了,就说说看最后要怎么处理吧。”此时已经回到正堂的泰竹风不耐烦地催促道。
泰蔼察一听此言,“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各位族爷爷,我母亲应是被下人所误才犯下了错,她已经有心悔改了,还请族里给她一个机会!”说完就连连磕起头来。
泰蔼察这是真急了,若杜芸溪真被打了板子或者受了什么公开的责罚,那他今后就永远都别想做官了!!!
杜芸溪看到儿子拼命为她求情,终于忍不住呜呜哭了出来,一时间,大堂上,这母子俩真是演得分外凄惨。
……
作者有话要说: 孟岚重:呔!兀那恶贼吃我一掸子!
恶贼:啊!啊!啊!咦?怎么让我想起小时候娘亲抽我那感觉?好亲切哟!
被救者:咳咳,谁,谁能把我鼻孔里的鸡毛弄出去,手脚都被捆着,动不了啊!!!
事后……
众人:恭送鸡毛少侠!!
孟岚重:鸡毛你个锤子的少侠啊~~
第58章 泰小五
话说几位族老到泰伯府问罪后; 因泰蔼察为母亲杜芸溪使劲磕头求情,同来的族老泰竹宇看着有些不忍; 就开口求了个情:“哎; 前几日蔼察还找我说他今后仕途的问题,就看在他的份上,多少给杜氏留点脸吧。”
泰竹声是真讨厌杜芸溪的,可对泰蔼察,他却还是当做稍微出息点的孙辈来看待的。最后也真是看在孩子的面上,才将杜氏从轻发落了。
杜芸溪被要求将伯府的管家权交给大儿媳,从此专心礼佛,以洗刷泰家名声上的污点。
不说泰蔼察的娘子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是如何躲在被窝里笑得发抖之后又痛哭流涕的; 总之杜芸溪一时之间是没办法再去骚扰别人了。
刚进了四月,礼部仪制清吏司学考科的几位司员就发现一直埋头苦干的泰司员开始出现一些反常的现象。
例如,一听到谁家娘子产子之事就面露担忧,一听到外面有人喊他就像兔子一般朝外蹿。
终于在几位同僚的打探下,大家才明白; 原来泰司员的娘子马上就要临盆了。
虽说孟岚琥应该是五月才会生产; 可泰蔼鑫不知为何,一进了四月就开始坐立难安。到了四月下旬已经开始每天中午来回走大半个时辰也要赶回家看一眼再回去上衙。
这天晚上,泰蔼鑫洗完头正在擦头发; 一旁的孟岚琥忽然看见他后脑勺上有个白色小圆点。
等凑近了一看,哪里是什么小圆点啊,竟然是秃了一小块头皮!!!
虽说今年泰蔼鑫就满三十了; 可从面相上看,和二十三、四的男子也差不太多。
看着相公依然俊秀光洁的面庞,再瞅瞅他后脑勺那一小块秃了的头皮,孟岚琥又是感动又是好笑。
她上辈子在后宫里见过不少人,因为压力太大或者焦虑过度就会出现这种小圆斑形状的秃顶。只是,没想到,这辈子竟然在自家相公头上又见到了。
孟岚琥能感到泰蔼鑫因为她即将临盆而有些担忧,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这家伙已经焦虑到秃顶的程度了。
叹了口气,她伸手摸了摸某人的脸庞,刚想说点什么安慰下人,就见那家伙脸色有点古怪地盯着她,艰难地说道:“是不是肚子痛,要,要,要~生~了~?”最后那三个字,都变调了……
孟岚琥一看这位要疯,赶紧摇头道:“相公,我挺好,下个月才生,你别紧张。我是觉得你最近绷太紧了,这样等到我真的要生那天,你不得昏死过去啊?”
泰蔼鑫握着娘子的手,蹲下来轻轻抱着那鼓鼓的肚皮轻声说道:“以前我混蛋,博哥儿和瑶瑶出生时,我竟都不在你跟前。这次……我不知为何,就有点害怕,我想你和孩子都好好的,我觉得以前没怎么做善事,也不知现在去烧香还能不能有点用……”
他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孟岚琥默默听着,手上拿着帕子,把相公的头发细心地擦干后,披散晾干。
两人互相扶着,坐到床上半靠着,说了些家常,泰蔼鑫这才平静下来,慢慢睡去。
孟岚琥给自己把了把脉,嗯,大小都很健康!于是也很满意地睡着了。
五月初五,端午节,孟岚琥干脆利落地生了个七斤八两的胖闺女!
这闺女一生下来,连产婆都惊了下,实在长的壮实不说,一头黑发洗净擦干后,竟然根根直立,配上那紧皱的小眉头,颇有几分威武霸气的感觉……
泰蔼鑫因端午节在家休息,正好赶了个全场。说也奇怪,仿佛之前都惊吓过了头,孟岚琥送进产房后,他倒平静了下来。这也许是某人从发动到生产都镇定自若,还有余力安排家里晚上吃什么的态度影响了他。
从娘子那白里透红,微微冒汗的面容上,他想起了一家之主该有的镇定与冷静。
然而这一切在看到胖闺女那小嘟嘟脸时,都化为了轻烟,这位蠢爹感概地摸着闺女的浓密黑发道:“爹的头发原来都长你这儿了,你真是很聪明啊,挑了个好日子出生不说,还先就把头发都长好了……”
孟岚琥看这位越说越歪,赶紧把他赶出去,她喂完奶也该休息休息了。
端午出生的泰家老三,大名还没起好,小名已经被叫开了,就叫小五。别人乍一听还以为这家里有五个孩子呢,这下可好,佰子苏和窦宝越发不好解释,自己到底是谁家的孩子了,你看,数目正好对上嘛!
小五是个不太省事的孩子,这点就没接着她哥哥姐姐的传统,而且一哭起来那前后院都能听到,连婆婆都点头赞道:“这小子将来能打虎!”
婆婆一直说小五是个男孩,就算泰蔼鑫把包被打开给她看,她都能从中看到隐形的小雀雀……
当然,多年后,不少人都感叹,老人家还是眼光很准呐!
小五能吃能喝能……拉,一眨眼满月就过去了。而她满月刚过几天,佰子苏和窦宝也顺利的考上了秀才,两个小哥哥都笑着说是小五给他们带来了好运气。
此时离她大哥泰祥博参加乡试已经只剩下两个月了。
这家里本来就只有泰蔼鑫一人比较在乎科举,而且因为小五的出生,博哥儿考举人这事得到的关注就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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