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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甜点香满园-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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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正诚被呛得咳嗽起来,脸更是咳得发红,摆了摆手:“行啦,小妹你就别添乱了,累得芊芊站着同你好等,快回去吃吧。”
想着幸好正生被旁边桌子拉了去喝酒,不然糗大了。樱子直到落了坐还纳闷呢,心想着自己也没说啥呀,咋娘和大哥、二嫂他们神色都那么古怪,脸红个什么劲儿。
到了家,正诚媳妇儿正皱了眉捂着胸脯,很疼的样子,另一只手抱着小婴儿哄着,好小子不大点儿,嗓门却亮得很,哇哇大哭,张二娘母子俩离门口老远就听到了。
“孩子这是饿的。”张二娘有经验,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吩咐大儿子:“正诚,你去厨房梁上的篮子里抓些蒲公英和马齿笕来!”
张正诚去了很快又折返回来,那篮子里放了好些的干叶子,有几种实在长得像,抓了来问:“娘,这里头哪个是马齿笕?”
“啧”了一声,张二娘埋怨道,“庄稼汉子这些都不晓得?这个是奶浆草,这个才是马齿笕!”指着张正诚手里的几种解释。
这两种草倒也生得极像,叶沿都有些像马的牙齿,不过奶浆草叶片中央有个不显眼的小小紫色斑点,“喏,你按着这个拿了些,再加些蒲公英煮些水来。”
那里婴儿还在不停哇哇大哭呢,真真儿是使出吃奶的劲儿来了,小脸哭得通红,小拳头紧紧捏在一起攒着劲儿,正诚媳妇儿本来胸口就疼得不行,被孩子一闹,太阳穴都跟了跳着疼,脸色很不好看,张正诚瞧着心下不忍,“媳妇儿,到底怎么着?要不咱们驾了马车去城里瞧大夫吧?”
张二娘就笑着催促他:“不用你蝎蝎螫螫的!你赶紧把两种草熬了汤来比什么都强!”
“娘,真没事儿啊?”张正诚仍然不放心。
“放心吧,女人月子里头常碰到的,你将汤熬上了就过来抱孩子,咱们这里还有事儿呢!”
张正诚还想继续问那咋生顺子时候就没这样,不过也知道现在问不是时候,既然娘这般有把握,听娘的尽快将草药汤熬了,出门时候,张二娘又嘱咐他把门给关严实了。
正诚媳妇儿这是闹奶疮了,也就是后世所谓的乳腺炎,坐月子的产妇常得的毛病,但是磨人受罪,整个胸部疼痛红肿,吃不下饭也睡不好觉,而孩子也跟着遭罪,没奶吃,可不饿得哇哇叫么。
而张二娘让张正诚去抓的蒲公英和马齿笕煮水喝正是能缓解这些症状,虽然是土法子,但实践出真知,一代又一代婆子媳妇用下来,管用就行。
一阵疼过去,正诚媳妇儿缓过来一口气,刚刚那阵子紧着疼,都说不出话,这会子缓过来,真是为母则刚强,她不急着自己,“娘,我好些了,先抱了孩子去要几口奶,饿得可怜。”
第369章 百家奶
村子里也有两三个刚生了孩子的,奶水不够时候去要几口奶很常见,有些妇人刚生完孩子奶水很多,孩子也吃不完。
不过张二娘却是个好婆婆,“没事儿,早上刚喂饱了,这会子先给你热敷一下要紧。”
张二娘用滚热的开水烫了下毛巾,趁着毛巾冒着白气儿的热度就给大儿媳妇热敷,滚热的毛巾烫得胸脯皮肤都红了一片,不知道是疼痛转移还是热度真有疏通之用,反正正诚媳妇儿觉得松快了些,毕竟这点子烫同胸口的胀痛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光是用热毛巾敷肯定是不行的,张二娘又去拿了把桃木梳子。
论起来在村里,刚生了孩子的人家都会备上这么一把。桃木这种常见木材被这时候的人们赋予了很多特殊含义。
桃乃是“五行之精”,桃木亦名“仙木”,是鼎鼎出名的伐邪制鬼之木材。人们都认定桃树为百鬼所惧,这种想法古来有之,“插桃枝于户,连灰其下。童子入而不畏,而鬼畏之。”
生完孩子的妇人也会用桃枝洗澡,以祛血污晦气,而用来梳乳也是一大妙用,尽管村里人并不理解其中的原理,但办法实用。
桃木梳齿体圆滑,手感舒适,张二娘举着梳子,用背面儿替正诚媳妇儿从上到下满满地梳,刚两下,正诚媳妇儿就疼得冒冷汗,本来就被堵着了,红肿的地方别说用梳子梳了,哪怕碰一下就疼得一抽。
“孩子,忍着些啊,这不梳通了受罪的日子还在后头呢。”张二娘看着儿媳妇儿受罪也不忍,但是现在手底下含糊了,以后更受罪。
疼痛是真实的身体反应,再怎么忍也都有个极限,梳到十来下的时候,正诚媳妇儿实在忍不住了,“哎呦”大声叫了一声,光听着着实惨烈,听得厨房的张正诚一个激灵,丢了手里的东西就赶了过来。
“怎么了?!”
张正诚到时,就见自己媳妇儿惨白着脸,额头上全是冷汗,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滴,自己娘正在用桃木梳给梳着胸口,全是红色的刮痕,这里大的疼得流泪,旁边小的饿得哇哇哭,只把个张正诚急得直挠头发,“娘,这般疼,咱们别刮了吧。”
一听这话,张二娘气不打一处来,“恁高个子却没个什么用!”赶紧用被子给儿媳妇儿盖了肚皮,“让你快点子熬了草药汤过来抱孩子,咕叽半天不见个人!这会子冒冒失失进来又不知道关门,月子里头吹了寒风,坐下月子病来可怎么好?!”
张正诚被自己娘也骂得没脾气,赶紧回身去关屋门,侥幸道:“进来的急了,一时忘了,幸好屋子里生了炉子。”
接着有些歉意、又带着些委屈地解释:“蒲公英和马齿笕挂在屋梁上日头久了,都卧了不少灰,我一根根洗净了才耽误了。”
屋门关了,张二娘看着儿媳妇儿这么样,也不忍再梳:“顺子娘,歇会子再梳吧,先吃些东西。”正诚媳妇儿是个有韧性的,摇了摇头,“吃了东西,奶多了堵得就更厉害了,不如索性一下子疏通了好过等等更疼。”
“不吃东西,好歹我去给你剥几个桂圆肉含在嘴里提提气。”张正诚说着手底下也没慢,季桂月送了不少桂圆来,就放在床旁边,张正诚心急,蒲扇一般的手掌,相握起来一合使劲儿一按,“啪”的清脆壳儿碎裂声响起,有一两个直接核都被捏碎了。
张正诚将碎壳儿吹了,桂圆肉往媳妇儿嘴里送,他手大,一下子剥了七八个,直将媳妇儿嘴里快塞满了,恨不能她吃些补身子的脸色能缓些过来。
“你说说,也是两个小子的爹了,做事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倒三不着两!”张二娘在一旁气笑道,“你别只管杵在这里碍事,快去将草药汤熬来,这里有我呢!”
正诚媳妇儿知道他是好意,虽然疼得没心思说话,但还是朝他笑了笑,看得张正诚心里更酸了。
张正诚除了熬药,其他忙也帮不上,小儿子皱着鼻子闭了眼咧着没牙的嘴只管哭,哭得他心里发酸发胀,可是他总不能抱着孩子去找村里奶孩子的媳妇们要奶吧,碰上面皮儿薄的,还不得将自己打出来。
幸好张正生媳妇和樱子她们到底不放心,没多会子也跟着回来了,留了张正生并虎子、顺子三人在那里继续吃席,虎子和顺子也不愿挪窝,继续紧挨着杜芊芊坐着,张正生倒落个清净,放心吃酒。
姑嫂两人到了院门口就听到正诚媳妇儿的呼疼声,声音不高,但听着就知道是忍着剧痛的,两人进屋一看,正生媳妇儿倒还罢了,毕竟是生育过的人,啥场面没见识过?樱子却被唬地不轻,“大嫂这是生了什么病了?!”
奶疮正诚媳妇儿生顺子的时候就有过一次,但远没有这次严重,也没这么大动静,因此樱子没什么印象了。
正生媳妇儿拉了樱子一下:“别大惊小怪的,大嫂这是奶疮,拿梳子梳通了就好了。”
“奶疮?”樱子看着梳子梳过、留下的通红印记,再看大嫂满脸痛楚,不免心惊,“这啥病啊,咋这么严重?”
未出门的姑娘家没见过这阵仗,有这反应也不稀奇,正生媳妇儿没继续和她掰扯,上前将孩子抱了起来,又往外头裹了层小棉被,“娘,大嫂,我抱了孩子去村西头秀儿那里要口奶,孩子嗓子都快哭哑了。”
张二娘舒了口气:“还好有你这么个能帮得上忙的,那兄妹俩没一个指望得上的!”
正诚媳妇儿吐了嘴里的桂圆核,被张正诚喂得多了,足吐了六七个出来才停,瞅着跟变魔术似的,樱子在旁边看得笑起来。
“多谢你了弟妹,外头冷,好歹别让孩子吹了头着凉。”正诚媳妇儿自己也笑了,桃木梳梳的时候的确疼地受不了,可通则不痛,梳完之后真的比先好多了。
正生媳妇儿抱着孩子,将头上的被角掖了些下来,盖着些孩子的头,“放心吧大嫂,我去了,吃完就抱回来。”
第370章 马齿笕
张二娘跟着二儿媳妇儿出去了,不为其他,正生媳妇儿抱着一层一层裹得严严实实的孩子,腾不出手来,她给正生媳妇儿口袋里塞了三四个鸡蛋:“给秀儿。”
老人常说女人家的乳汁都是血变的,自家孩子吃别人的奶,白吃哪里过意的去,村里的规矩一般都是给几个鸡蛋或者送些吃的过去。
樱子瞧着大嫂明明刚刚用桃木梳梳的时候疼得厉害,可偏偏这会子瞧着表情又缓了过来,感叹道:“大嫂,你可真能忍住疼,太厉害了!”
被拿完鸡蛋回屋里来的张二娘听见,“谁不是从娇滴滴的小姑娘过来的?就你知道怕疼不成?做了女人、当了娘了,那是没法子,逼出来的。”
且不说今儿个大嫂疼得鼻子眼睛都凑到了一处,单说两个嫂子生孩子时候,比今天可吓人多了,只是没想到生完孩子还不算,喂奶还能这般遭罪,思及此,樱子头摇地拨浪鼓一般:“这可太磨人了,干啥非要生孩子,就不能不生吗?”
听得张二娘和正诚媳妇儿都笑起来,正诚媳妇儿就同她打趣儿:“那怎么成?这些玩笑话倒罢了,你这脾气,只指望着今后别碰上什么厉害的婆婆、千刁万恶的大姑子小姑子!”
说得樱子脸“腾”地红起来,可巧张正诚那里也终于将两种野菜熬了汤端过来。
樱子正好转移话题,低下头一看,两种野菜被煮后伸展开来,比晒干了缩在一处更加好辨认,樱子一眼就瞧出来了,“这不是咱们包饺子吃的马齿笕吗?”
马齿笕是一种极其普通的野菜,盛夏初秋,田间地头只管采去,一颗颗贴着地皮匍匐着,茎秆斜生、甚至有些就干脆平铺于地,叶子就像过年嗑的瓜子儿,边缘一圈儿马吃形状,带着层蜡质,肥厚翠绿。也是开花的,颜色也漂亮,粉嫩的鹅黄,只可惜太小,和小黄米粒差不多大,羞答答藏在浓绿欲滴的叶片之间,不仔细看的话着实不起眼。
好容易等结果、长籽,果就更小得可怜了,比菟丝子的籽还小,若不是关系着后代延续,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了。
马齿笕能当草药,樱子是知道的,比如肚子烧着疼的时候张二娘就会熬了喝,只是没成想还能有这用处。
其实马齿笕还有个更神乎的名字――“五行菜”,叶子是青色的、茎是赤色的、花是黄色的、根是白色的、而种子是黑色的,将五行附会于其上,也可见这种野菜用处之广、之多。
阿青今儿个成了亲,比樱子还小几天呢,虽说是因为家里有特殊情况,但眼看着不几日功夫又是一年,张二娘就有意教闺女:“你别只记着这些用处,这东西有滑利的作用,怀着孩子的吃了会滑胎,不能乱吃。”
晒干了的蒲公英同马齿笕熬的浓茶,不仅称不上好喝,还颇有些苦涩,不过正诚媳妇儿一口气喝了,不仅是希望自己奶疮能快点儿好,更是不想让刚出生没多久的儿子饿肚子。白天还好说,能抱了东家西家吃几顿,可夜里若是饿了可就没辙了,让才蛋黄儿大的小不点这么早就吃米汤,心里也不落忍。
“下午你再去山里寻一寻,挖几株地黄的根来。”张二娘嘱咐大儿子,“桃木梳梳了后再用地黄根捣烂了敷上,不出六七日就能差不多好了。”
张正诚一听,哪里还等得到下午?拔腿就往外走,“我这就寻去。”扛了个锄头就出了院门。
这么一会子过去,酒席那里也散了,张正生领着儿子、侄儿回去,而杜芊芊却被阿青的娘给叫住了。
“这是刚出锅第一份儿盛出来的,没人动过筷子,给华子带回去,放心吃,盛完了之后才加的辣子、花椒!”
热络地拉杜芊芊看,原来冬篮里头摆了好几道菜,芋头煮野鸭、香菇木耳炖肉、蹄膀炖黄豆、三道肉菜旁边还摆着一个小碗,里头是四颗圆头圆脑的糯米肉圆子。
村里婚宴上“无圆不成席”,肉圆上桌,寓意着婚姻美满、欢喜团圆,意头极好,不过做厨师傅们各有各的手艺和绝活儿,若是主家囊中羞涩,用糯米饭揉捏、外加点粗盐粒儿并葱姜,应应景就行了;可若是讲究起来,那种类可就多了,绿豆圆子、荤菜圆子、素菜圆子、山芋圆子……
今儿的做厨师傅往糯米圆子里加了些五花肉馅儿、配了点子香菇冬笋,都说本钱是师傅,这般下足了本,滋味必定不会差了,一口下去软糯绵柔,肉香和葱香氤氲而开,被带了来吃席的孩子们都争着抢,到最后都不够分的,没想到阿青娘一下子就给裴华留了四个。
刚刚吃席时,师傅在锅里炖蹄膀就馋的众人著着筷子伸长了脖子等了。清澈的蹄膀汤在炉火的攻势下热气腾腾,蹄膀浸在其中微微颤动,肉质酥软香味扑鼻,浸满蹄膀汤的黄豆更是一绝,既有肉的浓郁、又保留有本身的豆香,白嫩的蹄膀皮上香葱碎碧绿诱人,刚上桌,大家伙儿可没互相客气的功夫了,所有筷头一致伸向它,不一会儿一锅的蹄膀就被风卷残云吃个精光,还不过瘾,还有人拿了小勺儿在残羹里头捞,不放过一颗黄豆粒儿。
饶是如此,还是给裴华留了大半碗,扎实的一大块蹄膀肉。
裴大娘和李菊花是指望不上的,来前杜芊芊已经给裴华备了些吃的,年根儿底下,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吃食了,猪肉、火腿、肥鸡、野鸭,恨不能堆了半个厨房,不过阿青家这份心意,杜芊芊还是感动了。
旁边季桂月和杜大山也一个劲儿道谢。
“咱们两家不说这些外道话,有些凉了,回家热一热就能吃!”这阵子一事紧着一事,阿青娘里外操持,人眼见得瘦了一圈儿,不过今儿个是真高兴,还喝了好几杯冬酒,脸上透着红润和喜庆。
第371章 小耳报神
杜大山抱着安安,季桂月帮杜芊芊拎着冬篮,杜芊芊搂着季桂月,一家人有说有笑往回走,路上商量着明儿个赶早送些东西给杜小芹去。
“别送东西去了,能有多少吃进姐和妞子的肚子里?依我看,咱们不如直接将她们接来过年,热热闹闹的,多好!”杜芊芊提议道,想到那个彭大壮被一拳打漏风的嘴,吃着自家的好东西、骂着姐和妞子,不免浑身都来气。
可惜这件事情上,杜大山和季桂月始终抱着同杜芊芊相悖的看法。
“妹子,这里头的事儿你未出门的姑娘家不懂。”季桂月一张口,又是这论调,知道杜芊芊肯定又要急眼,连忙跟着解释,“大妹的婆家没事儿还尽想着法子挑理,给大妹母女俩不自在呢。哦,这会子大过年的,不在家里、却偏偏跑回娘家过去,这不是拿草棍子戳老虎的鼻子眼儿嘛,现给人拿捏住错处,等回去了日子更不好过了。”
“那就别让姐她们回去了,不就行了吗?”这句话杜芊芊是想说的,可是她知道,这句话她说完,哥和嫂子必定又是之前的那一番理论,什么“出一家进一家多难啦”、“再生个儿子就好啦”、“世人都打这么过来的”……
她听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说了也徒增争吵,也知道争论到最后也没个了头,幸好裴华哥同自己是一边的,答应了自己等他腿好些了自有道理,不若就先按着哥哥的法子,送些东西去,先安生过完了这个年。
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快走到自家院门口。
就见裴家门口有几个人,交头接耳地议论,这几个人也是刚刚去吃阿青、曹松酒席的,因为杜芊芊他们被阿青娘留了拿菜,所以比这些人迟了些回来。
虽然做出了窃窃私语的样子,但是说话声并没有压得很低,杜家几个人分明听到了一个高频词汇——小曼姑娘。
杜芊芊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见过李曼了,也没有怎么留心打听过她的消息,眼下这个情况听到她的名字,杜芊芊很意外,旁边季桂月已经嘟囔开了,“这又是出什么幺蛾子了?!”杜大山抱着安安,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这几个邻居围在裴家门口说李曼,明显是和华子有关系。
裴家院门敞开着,外头这些人议论的功夫,里头响起了李菊花洪亮的骂骂咧咧声:“谁在咱家门口嚼舌根?什么李曼、王曼的,和咱们家半毛钱关系没有,也不怕风闪了舌头!”
紧随着骂声,李菊花人已经到了门口,抬头看见杜家几个人都站在不远处往这里看呢,嘴里一顿,随机骂得更厉害了,手直挥舞着哄人:“大年下的,别自寻晦气,不然咱们清水下杂面,你吃我看着,这个年都别想好过了!”
李菊花和季桂月虽然都是泼辣风格,但好歹季桂月讲理,李菊花不然,她不讲理在整个村里都是闻名的,还有两三天就过年了,谁会不长眼同她硬碰硬去?裴家院门口的几个人顷刻间就散了。
而李菊花也并不理会杜家几个人,“哼”了一声,扭身进了自家院子。
“活一百年都有新鲜事儿瞧,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还有向着你说话的时候?”季桂月奇道,这句话显然指的是刚刚李菊花说的那句使劲儿撇清李曼的话。
杜芊芊笑了笑,她觉着李菊花刚刚那句“哼”颇有些扭捏傲娇的神色,心里发笑,“咱们也回吧。”
“这怎么成,你也是沉得住气,赶紧去打听什么事儿啊。”季桂月这暴脾气,就要撸了袖子即刻去问裴华。
杜芊芊拉住她,接过她手里的冬篮,往上提了提,示意她别急,有机会问去。
不慌不忙地将几个菜热好了,又热了碗早上的小米粥,金灿灿的,正好就着菜喝了不齁嗓子。这里准备着,柱子跑了来。
“姨!”柱子巴着锅台,垫着脚叫杜芊芊,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柱子你怎么来了?”杜芊芊盛好了小米粥,怕柱子一个不妨打翻了粥碗烫着脸,将他从灶台旁边牵过来,随手用筷子夹了块蹄髈肉给柱子,哪晓得平日里那么馋一孩子,竟然使劲儿摇着头,“姨,我吃不下。”
还真不是柱子不馋了,而是刚刚被他娘喂怕了,刚刚那场吃下来,好家伙,光糯米圆子李菊花就抢了三个给柱子,自己桌上本来只抢到两个,后来硬是从邻桌又要了一个,糯米这吃食本来就饱腹,更别说柱子之前已经鸭子、蹄髈、五花肉一大堆吃了个饱,三个糯米圆子吃完,柱子觉得一直饱到嗓子眼儿了,对着杜芊芊夹到他鼻子尖儿的蹄髈肉一点儿也不动心。
吃撑了的感觉是很难受的,因此杜芊芊不勉强他,放下筷子,边往冬篮里放热好的菜,边问柱子:“是不是有啥事儿啊?”
柱子又摇了摇头,只拿眼睛看她。
这孩子有点奇怪啊,杜芊芊用疑惑的表情瞅了瞅柱子。
柱子就解释道:“是我小叔让我来的。”
裴华?
“你小叔让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柱子又摇了摇头,“小叔没说什么事,就让我过来瞧瞧你在干啥呢。”
所以这傻小子从刚刚进门就一直盯着自己,杜芊芊笑了出来,不仅仅是因为柱子孩子气的行为,更因为裴华这个举动,他肯定是知道刚刚自己在门口听到了什么,心里不安,就派了这么个小耳报神来。
“那你看完了怎么不回去告诉你小叔去?”
这下子这小子又精明起来,这两个多月已经形成了习惯,芊芊姨一到,那十有八九有好吃的了,因此看到杜芊芊在准备吃的东西往外送的样子,就猜到这是去自己家,“姨,你等等要去咱家吧?”
“是啊。”
“那我等着你,同你一起。”
至于小叔?就让他等会儿吧。
第372章 啥病啊
裴华心内正七上八下,想着柱子这小家伙怎么让他瞅瞅,一瞅就是老半天,杜芊芊提着冬篮同柱子到了,笑盈盈的,看不出不高兴的样子。
人就是如此得矛盾,裴华既担心杜芊芊多心,可是见她没上心,却又心里有些不怎么是滋味。
以前刚来同裴华不熟悉,杜芊芊也同别人一样,觉得裴华年纪不大,却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但是相处熟了之后,很能从细微的地方看出他的情绪波动。
比如此时,裴华虽然面上没什么异色,但眼神却有些闪烁,不是躲闪的闪烁,而是带着些不安和欲开口辩解的迫切。
“柱子,你回屋吧,我同你芊芊姨有话要说。”
偏生柱子打定了主意要当小电灯泡,头直摇:“我不嘛,我就要在这儿!”说着,生怕裴华继续撵他,两只脚尖轮流抵着另一只脚的鞋跟,鞋子一脱,一骨碌爬到床沿儿上坐了下来。
裴华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这叔侄二人,杜芊芊笑了起来:“柱子愿意呆就让他带着吧,阿青娘特意让我给你捎回来的,刚热好,快趁热吃了。”
文火慢炖的肉块儿方块整齐、烂而不碎,肉味浓郁醇厚,肉香里裹着香菇、木耳的淡淡清香;糯唧唧的芋头配了金黄的鸭肉;滴溜溜的糯米圆子滚圆饱满勾人食欲,可是眼下的裴华却如鲠在喉,难以下咽。
“小叔,快吃呀,可好吃了。”柱子在一旁催促,拍着胸脯保证食物的美味。
索性将筷子放下,裴华看着杜芊芊的眼睛:“我也不知小曼怎么来了。刚和我说了几句话,娘他们就到家了。”
黑漆漆的眼眸清澈真诚,杜芊芊也收了刚才些许揶揄的表情,正色道:“我信你。”
小曼说了什么,裴华并没有明说,柱子在这儿,小孩子嘴里没防头,到处学了去,徒生麻烦,也伤姑娘家的体面。裴华想着若是杜芊芊实在问,等柱子走了再谈,没想到杜芊芊直接问也没问,只三个字就打消了自己心内的不安和疑惑。
不是她不上心,而是她放心。
这种被恋人充分信任的感觉很美好和很甜蜜,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堵在胸口的那块石头没了,裴华喝光了一大碗小米粥,糯米圆子也解决了三个,其他肉啊鸭的也吃了十之八九,柱子在一旁看得呆了,小叔比自己可能吃多啦!
正吃着,“芊芊――”声儿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屋门口。
房门一推开,果然是樱子,真真儿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呼吸都喘不匀了,显然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她毛躁的性格大家都了解,只是今儿个杜芊芊知道正诚媳妇儿身子有些不好,所以紧着问:“是不是大嫂子怎么了?”
樱子先是拼命点了点头,又使劲儿摇了摇头。
“芊芊,你可真厉害!居然一猜就中。不过我大嫂没大事儿,就是需要一味药,大哥去刨了半日才刨了一根回来,我想着裴华哥这里有不少药,能不能先借我几根救救急?”
一番话说得又急又快,说完抚了抚胸口,大喘气。
“什么药?”杜芊芊和裴华同时问道。
“地……地黄根。”樱子终于喘匀了气,“我哥只刨了一根,不够用,大嫂又疼得厉害……”
不等樱子说完,杜芊芊直接道:“有的,我给你拿。”
霜降时节地黄叶逐渐枯黄,茎干枯,停止生长,根部进入休眠期,这时候采挖是最好的,这东西能卖上价钱,药材铺子里都收,不仅能给人治病,甚至还有富贵人家买了去给自家马吃,吃了地黄的马毛光可照地。
采挖也不难,一个一把铁锹、一个小锄头就成,因此到十月底,基本显眼地方的都被挖光了,再去寻也是难遇的,也难怪张正诚忍着半日的冻才挖到一根。
因为药都是杜芊芊煎的,所以裴华每次拿回来的药材都放在自家,杜芊芊去拿药樱子没挪地方跟了去,气刚喘匀,不想动了,看见裴华吃的,“裴华哥,这倒像是阿青家今儿的喜宴。”
柱子抢着答:“就是!是芊芊姨带回来的!”
语气里颇带着自豪,樱子就有些发笑,不明白小孩子的脑回路,这有啥自豪的,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你今儿个可是吃饱了。”
光冲着李菊花护犊子和占便宜的发狠劲儿,只怕那桌的大人都没他这个孩子吃得多,可是天可怜见的,樱子说这话并没有讽刺挖苦的意思,她就是看到了喜宴上的菜肴,又恰好柱子也在这儿,想到了什么就随口一说罢了。
幸好裴大娘和李菊花不在这儿,不然又得多心。小孩子心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颇自得地点了点头:“嗯!吃得太饱了,刚刚芊芊姨夹给我肉我都吃不下了。”
“哈哈哈哈!”樱子也笑得没心没肺。
樱子拿着四五根地黄进来了,而哈哈大笑的樱子却笑不下去了。
只因为裴华一句无心的发问:“嫂子怎么了?是吹了风着凉了吗?”生地黄最常见的作用是清热凉血,裴华才会有此一问。
这让樱子怎么回啊?直接说奶疮?打死樱子也说不出口啊,说胸口不太舒服?哎呀,这和说奶疮五十步笑百步罢了,万万没法儿解释。
挠了挠下巴,樱子满脸为难,索性扔下一句:“就是身子不爽利,喝些马齿笕、再敷些生地黄就好了。多谢啦,我先走了。”
快速说完,接着一溜烟夺门而出,倒像是有什么在后头撵着她一样,真正是来去一阵风,留下三脸懵的杜芊芊、裴华和柱子。
裴华想着自己刚也没说啥不妥的话呀,他好歹是有功夫在身、大伤小伤没少受的人,对药理多少懂些,又想着刚刚樱子说的什么“敷”和古怪的反应,倒是有些明白过来了,樱子刚刚只顾着急躲,没顾得上脸红,这会子,这份儿脸红的劲儿上了裴华的脖子耳根。
第373章 山韭菜
又怕杜芊芊追问,裴华主动转移了话题:“咳,听到刚刚樱子说马齿笕,我倒想起来这东西其实包饺子最好吃了。”
话题转地这般生硬,聪明如杜芊芊怎么会不知道裴华这是此处无银三百两,不过她更聪明地没有不解风情地拼命刨根究底,问个明白,顺着话题道:“可不?还得是配了韭菜,那才够味儿。”
松了口气,裴华就自然而然地就着这个话题聊了下去:“等来年我带你上山拔山韭菜去,比自家长得更鲜更香。”
“成啊!”杜芊芊来了兴趣,“我还真没吃过几顿,那时候刚来对山里还不是很熟悉,等熟悉了山韭菜的时节也过去了。”
口气里颇带着些遗憾,不知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裴华瞧着杜芊芊能为了来年的山韭菜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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