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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甜点香满园-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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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吴夫人喜静的性格,所以栾夫人备了上好的茶,另令人搬了上等的梅花盆栽,以供赏玩。
  据《梅品》曰赏梅有二十六宜:淡云,晓日,薄寒,细雨,轻烟,佳月,夕阳,微雪,晚霞、珍禽,孤鹤,清溪,小桥,竹边,松下,明窗,疏篱,苍崖,绿苔,铜瓶、纸帐、林间吹笛,膝下横琴,石枰下棋,扫雪煎茶,美人淡妆簪戴。
  无一不是极风雅之事,栾夫人对这次见面是颇为重视的,因此特意扫雪煎茶。


第279章 我来给大家背首诗
  “雪者,天地之积寒也,为五谷之精”。因为自天上来,所以这时候的人们称雨水、雪水为天泉。
  哪怕只这雪水,也是有讲究,分为梅兰竹菊四等,其中最高者就是“梅之水”,所以不只是栾夫人,家中衣食无忧、又懂些风雅的小姐夫人们,都会在下雪时收梅花上的雪,用花翁盛了几翁埋在地下,来年春夏时节也有好水泡茶来喝。
  雪水煎茶,一取其甘甜、二取其清冷,认为水不寒则烦躁,而味必涩。
  也并不是吃饱了饭的有钱人瞎矫情,雪水是纯软水,用软水泡茶,汤色清明、滋味鲜爽且香气高雅,李曼就看着两三个丫鬟在那里忙,接着就又有人端来了四盆梅花盆栽。
  没有最常见的梅红,而是紫红、淡黄、淡墨、纯白各一盆。其形有俯、仰、侧、卧、依、盼,姿势又直立、曲屈和歪斜不一而足,梅以韵胜,以格高,因此这几盆上品的梅花之态总离不开“横、斜、疏、瘦”这四个字,而探梅赏梅须及时,过早含苞未放、吃了些却又落英缤纷了,这几盆梅花恰在含苞欲放。
  栾夫人在旁吩咐布置着,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李曼带在身边,好让她也学着些,将来成了亲,种地做饭可以不会,但应酬、享受事情作为有钱人家的当家主母却不可以不懂。
  等有钱了还有人不会享受?看似一句玩笑话,实则里头学问可大了去了,你给穷苦惯了的、从未踏出村子的妇人一大笔银子,穷其想象,不过也只能想出顿顿吃肉、头上插金簪的情景,否则“皇帝的金扁担”这则故事如何来的?
  李曼的娘欣慰地瞧着这一幕,想着自己的闺女总算要挣得了好前程,走出了小村子,过上和她姨妈一样人上人的日子。
  刚忙完坐定,那里就有下人来报,说是吴夫人到了。
  吴夫人长相平平并无甚出奇之处,身材微有些发福,穿着石青绉缎窄裉袄,袄子上佩戴着一枚菱形镂空的白玉领扣,衣裳首饰颜色素净稳重,见了栾夫人自然免不了一阵寒暄,虽然都知道这次见面意欲何为,但该走的过场总还是要走的。
  “年根儿底下,外头天寒地冻的,我家文博愈发关门在家日夜苦读不肯出来走动,劝也不听,县丞大人就让老爷托话让他过来说说话儿,这才肯放了书同我出门。”
  吴夫人笑道,自然这也是托词,说着扭头招呼后面的一个哥儿,“快来见过夫人。”
  而李曼早已经看到了吴夫人身后的人,水獭皮小鹰膀褂、脚踩麀皮小靴,衣着的确贵气得很,不过,就是容貌上着实一般,李曼并没有见过吴典史,但眼前这位吴公子同他娘亲长得却有四五分相似,虽则不至于小眼凹鼻,但五官平平,带着几分憨厚,都说人穿衣,到了他这里,却有些衣穿人,撑不起这贵气的打扮。
  人比人气死人,李曼就想到裴华哪怕只是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劣质布褂子,那通身的气派,更别提五官的残酷对比了,为此,心里就已经不甚满意了。
  “小侄文博见过夫人。”说着,这位吴公子就来同栾夫人行礼,两手抱掌前推,身子略弯,规规矩矩,丝毫挑不出错。
  栾夫人瞧着就挺喜欢,“别拘着了,恰好我外甥女儿也到我这里串门儿,她姨夫正在书房里见客,你同我们坐坐再去。”
  互相心照不宣一同进了屋。
  屋子里头尽是梅香,温馨、郁馥、绵长,那里又有丫鬟烹了梅花雪沏茶。
  几盆梅花是栾夫人精心挑选的,盘曲的虬枝老干极有韵味。梅花以曲为美,直则无姿;以欹为美,正则无景;以疏为美,密则无态,这四盆当中还有一盆古梅,疏影参差、横伸斜屈,颇具风骨。
  吴夫人对栾夫人的用心安排很感激,暗地用眼神示意她这个小儿子好好儿表现,而这位吴公子整日里只知道读书,见李曼长得娇娇俏俏、颇带着些辣子的傲娇性子,倒对了他的脾气,想着来前自己娘嘱咐的话,忍着尴尬和害羞主动同栾夫人攀谈。
  “夫人,这几盆梅花真是开得极好!”
  栾夫人笑呵呵道:“你也爱梅花?”
  “不错,独爱它的清影和神韵。”吴文博恭敬答道。
  栾夫人正想接过话茬说“可巧,我这外甥女儿也喜欢”,结果这个吴文博嘴里却没停,原本略略弓腰回话的姿态突然站直,诗兴大发地吟了两句诗:“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可能是外貌的限制,吴文博并没有所谓的书卷气,所以陶醉于诗句的样子有些好笑,李曼又忍不住将他同裴华相比,若是裴华着了这么一身穿戴,那是何等气度和样貌,而且裴华也绝不会这样一副书呆子模样,说背诗就突然陶醉扭捏地背诗。
  栾夫人瞧着吴文博这个略有些呆头鹅的举止也有些忍俊不禁,不过这样的性子倒也容易拿捏,李曼嫁过去也好降服,因此并不反感他这个性格,“到底是考了童生的人,出口成章的,咱们呐可文墨不通,等将来秀才、举人一路考上去,更了不得了。”
  听到栾夫人这样夸自己儿子,吴夫人自然高兴了,而吴文博也挺得意,瞧瞧打量了下李曼的神色,见她没有太大的反应,眼睛没看向自己,只管瞧着一旁的丫鬟烹茶。
  于是,想再加一把劲,又开口道:“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咏梅诗,其中的典故我说与你们听。”
  ……
  李曼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显摆什么呀,姨妈不过夸了他一句文墨很通,谁要听这什么劳什子典故。
  “隐士林逋,生出盛世却淡泊名利,隐居在西湖孤山,那里盛产梅花,一生不娶无子,以梅为妻,以鹤为子。我敬仰林先生的为人和气节。”吴文博说着双手抱拳,虚虚向上方一作揖,以示对林逋的敬仰之情,心目中的自己是清端方正,气度不凡。
  可谁料,李曼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口笑出了声。


第280章 我再来给大家背首诗
  李曼心道,这个吴文博怕不是个傻子吧?!今儿是做什么来的,双方心里都很清楚,既然是相亲性质的会面,他却在那里大赞一个终生不娶无子的隐士,还十分敬仰?这话搁平时说当然没问题,但眼下这个场合却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栾夫人和吴夫人当然也想得透这层意思,吴夫人脸上就有些难为情和挂不住,对着自家小儿子瞪了一眼,提醒他说错话了,“你看,我家文博就是这样,提起这些诗啊词啊的就什么都忘了,让你们见笑了。”
  这边李曼的娘也拉了一下李曼的袖口,让她收敛着些,栾夫人看似嗔怪、实则戏谑了一句:“这才是读书孩子的样儿,我就不喜欢那些油嘴滑舌的,你看我这外甥女儿也是个直肠子,俩人倒是对脾气!”
  要不说栾夫人厉害呢,一句话,就将吴文博不合时宜的话还有李曼不太礼貌的笑都带了过去,还强行来了个对脾气。
  吴文博摸了摸后颈,有些不好意思,本来以为自己起码能显出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谁料却惹得李曼笑话自己,气势没了,整个人看上去就更普通了,李曼瞅着就更觉得添了几分猥琐。
  “文博啊,明年考试可有把握?”栾夫人就找话题同吴文博拉家常。
  “有五成把握吧。”
  “这孩子,就是谦虚,明年好好儿考,二十就能秋闱里中举人,转年的春闱再加把劲儿,考个贡士,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栾夫人这话是对吴文博说的,不过眼睛却是瞧向李曼那里。
  科举考试是分等级的,童生考秀才,一年考一次;秀才考举人则是三年一次,这场考试也叫秋闱;举人考贡士是在考完举人之后第二年的春天,因此也叫春闱;贡士考进士是在考完贡士发榜后的几天,因此春闱、秋闱、殿试都是安排在很近的时间,那一年也叫作大笔之年。
  按照栾夫人的说法,这吴文博得在今后的几场考试里次次考中才有可能,栾夫人聪明地没有继续说吴文博能贡士考进士,否则听起来就有些假了,即便是这样的进度,也基本是个开挂的存在了。
  吴夫人未免又是一番谦辞和热络,被县丞夫人预言二十中举人和贡士,不管里头真心几何,吴文博都挺高兴,何况他对自己的功课也挺有自信,二十能否中举人他不敢说,但明年中秀才他还是十分有把握的,于是刚才丢的面子又找了回来,自信也重新捡了起来。
  如此想着,吴文博又悄悄打量了下李曼,多少带着些自豪和讨好的意味,李曼刚忍不住笑完,且屋子里十分暖和,犹自带着红晕,真个面若桃花,比屋子里的真桃花更好看上几分,吴文博就有些看得发呆,李曼自得骄傲的同时,又控制不住地觉得吴文博盯着眼神有些厌烦和恶心,不过好歹是典史家的公子哥儿,她并不敢表现出来,只得垂了眼作不好意思状。
  旁边栾夫人、吴夫人还有李曼的娘都看在眼里,互相交换了下眼色,表示有戏,都很高兴,尽管李曼家比吴典史家不知要低了多少档去,可好歹也是栾县丞的外甥女儿家,且栾夫人待李曼如同亲生闺女一样,大家都看在眼里,因此这门亲事倒也般配,双方父母都算满意。
  这里丫鬟们的茶已经准备好了。既然是饮茶品梅,制茶的过程当然也是重要一环。
  因此栾夫人特意命丫鬟们将小红泥火炉、装了梅之水的花翁并茶具都一并拿到了屋子里。红泥火炉式样极好看,红泥,顾名思义,就是一种红色的泥巴,黄河冲刷堆积下来的澄泥,不仅是制作砚台的好材料,同时也是温酒和煮茶之神器。高约莫六七寸,置炭的炉心深而小,如此可以确保火势均匀,有小巧的盖子和门,不用时将其一盖一关,很是方便。
  丫鬟守着炉火,红色的火舌舔舐着炉底,红泥炉中烧着从梅花上拢下的积雪,茶叶起伏,水沸香沁,背景是虬枝盘曲的上品梅花,呷上一口煮雪烹茶之妙,当真是清雅不尽、余香满口。
  吴文博刚刚下去的诗性又勃然而发,就想着要补回刚刚的失误,于是又呷上一口,咂摸了一声,先是赞一声“好茶”!吸引了在座几人的注意力。
  看着吴文博有点自我陶醉的神情,李曼就知道不好,这是又要吟诗了。
  果不其然。
  “空花落尽酒倾缸,日上山融雪涨江。
  红培浅瓯新火活,龙团小碾斗晴窗。”
  说完,吴文博想着这次总不会出错了吧,就以期待的眼神瞥向李曼。李曼在诗词上不大通,可并没有因为吴文博会念几首诗就觉得了不起,她对吴文博这种诗兴大发的行为定义为“丑人多作怪”,因为不敢表现出来,索性低下头假装没看到吴文博的眼神,只管喝茶。
  “你们家文博明年准中秀才,我就等着你来报喜请客了。”栾夫人同吴夫人打趣道。
  “只要中了,请客好说,摆上流水席吃个三日。”吴夫人乐呵呵,他对于自家儿子考中秀才也很有信心。
  吴文博以为李曼这还是害羞了,要是再背一首诗好像也画蛇添足,就使劲儿搜肠刮肚地想哪些同喝茶有关的风雅之事,越是紧张就越是想不起来。
  突然灵光一现,有了!
  “这喝茶也有讲究,有那粗人用海碗喝茶的,却不知一杯为品、二杯即是解渴的蠢物,三杯便是饮牛饮骡了。”说着,吴文博觉得自己说得又有文采又有趣,心里有些小得意,可稍扭头一看,李曼有点脸红脖子粗地瞪了自己一眼。
  起初,吴文博还不明白为什么李曼突然生气起来。但目光再往下移动,他立刻就面儿一红,连忙摆手道:“小曼妹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
  原来李曼为了躲开吴文博的眼神,只好闷头喝茶,那黑釉茶盏很是小巧,一杯不过三两口就没了,李曼只好继续续杯,吴文博说到“三杯便是饮牛饮骡了”的时候,李曼恰巧在倒第三盏。


第281章 意见相左
  这下子气氛就有尴尬了,李曼心里气急,这个酸唧唧的书呆子莫不是在讽刺自己是牛和骡子?!
  吴夫人对着自己小儿子摇了摇后牙槽,眼神里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责备,还是栾夫人圆的场:“小曼,你看你,文博同你开玩笑,你还真生气了,到底还是小孩子脾气,文博啊,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明明是吴文博说话不经大脑,结果栾夫人反倒抢着道歉,真是会说话,立刻,吴夫人和吴文博就有台阶下了,吴夫人也陪笑道:“文博还不快给人家姑娘陪个不是,他整日里只知道读书,也没怎么同姑娘家正经说过话,他这是紧张了,小曼姑娘,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典史夫人开口了,李曼赶紧压下心里对吴文博的不满,连连笑着摇头:“没有的事儿,我知道吴公子是无心的。”
  本来可以将这个小插曲翻篇了,结果吴文博也在一旁有些抓耳挠腮地急着道歉:“对不住啊,小曼姑娘,我正说着,哪里知道你在那里喝了两三碗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
  倒!
  听这意思其实不怨自己说错话,而应该怪李曼喝太多盏茶了。在一旁伺候的丫鬟都忍不住低下头抽搐嘴角暗笑。
  这下子栾夫人都不知道怎么圆了,而吴文博又一次明白过来自己又说错话了,连忙手忙脚乱地要继续解释,为了防止他越描越黑,吴夫人勉强维持着笑:“文博,栾县丞在等着你呢,这会子应该忙完了,你快去吧。”
  去见栾县丞本来就是给双方见面的托词,这会子倒真要走这一遭儿了,栾夫人看着李曼被气得不轻又不敢发作的样子,知道这次不必再聊下去了,吩咐了丫鬟:“领吴公子去老爷书房那里。”
  丫鬟领命,嘴角的笑意没有瞒过吴文博的眼睛,不过他并没有生气或者寻丫鬟的麻烦,他只恼自己怎么突然就不会说话了,句句踩雷,丫鬟领着吴文博走到屋外,见吴文博仍是满脸懊恼之色,轻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发出“咚咚”的两声。
  见吴文博这幅样子,那丫鬟实在忍不住了,在前面捂着嘴轻声笑了出来。
  吴文博走了,吴夫人就挑了些不要紧的话同栾夫人聊着,偶尔问李曼几句,不过是“平日在家都做些什么”、“今儿什么时候回去”之类,李曼都一一小心答了,没有丝毫造次或者逾矩,吴夫人就想着这李曼倒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傲慢跋扈,就是自家小子今儿不太争气啊。
  关于向栾夫人求这门亲事,吴典史和吴夫人是有过些争执的,这主意是吴典史出的,当时吴夫人就不太同意,李曼性格傲慢目无下尘,且为了裴华几乎闹得和宅不安的事情谁不知道?就算是最后亲事没成吧,总还是膈应人不是?自家文博哪点差了,没有必要。
  再来,这些县里的贵妇们自有自己的一个小圈子,对于裴华刚受伤,李曼就立马翻脸这个举动,当着栾夫人的面没人敢提,但大抵都是觉得这妹子是有些凉薄的。
  但是吴典史官场思维却直来直去多了,他只道,过去的事儿可别提了,反正不是和裴华没成吗?女人家就是眼皮子浅,不翻脸难不成让县丞外甥女儿嫁个跛子去?
  倒噎得吴夫人说不出话来,吴典史又道,那李曼名义上是栾夫人的外甥女儿,但膝下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还不在身边,远在省城里,看这架势,李曼也和亲闺女差不多了,自家小子娶进门来,稳赚不亏的事儿,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吴夫人就有些心动,再细一打听,那些个贵妇们嘴上说着李曼种种不是,可一转脸,还不暗地里屁颠儿地去找栾夫人给自家侄儿、外甥搭桥牵线去了?大家都精着呢,一家有女百家求,何况是县丞夫人当成亲闺女养的李曼呢?
  于是,吴夫人听了自家老爷的话,赶来求栾夫人,接着,就有了今天这场会面。
  不多时,吴文博就从栾县丞那里回来了,本来就是走个过场,栾县丞随意问了问他的功课,就结束了谈话。
  吴夫人母子临走时,栾夫人、李曼以及李曼的娘一直送到了府门口,又免不了一番寒暄之词。
  “小曼呐,有空到我们家坐坐去,我家二儿媳妇儿比你大个三四岁,肯定能谈得来。”吴夫人嘱咐李曼。
  吴文博已经不见来时的诗兴飞扬,有点局促,不过在自己娘嘱咐了李曼后,也跟着忙道:“姑娘一定过来玩,我家也……离这里不远。”
  本来他想说“我家也有好茶”,幸好说之前过了下脑子,好歹忍住了,否则又要说错话了,吞吞吐吐临时换了词,看着他笨嘴拙舌的蠢样儿,李曼忍着心中的嫌弃勉强应了两声。
  送走了吴家母子,栾夫人就问李曼觉着怎么样。
  李曼睁大了眼睛,“姨妈,还用问吗?这个吴公子就是个二傻子!”
  李曼的娘在一旁就拍了她一下:“越大越没规矩,我看那吴公子人就不错。”一旁的栾夫人也点了点头:“我也觉着这孩子可以。”
  李曼简直不敢置信,刚刚吴文博闹了多少乌龙难道自己娘和姨妈不是都亲眼见了吗?
  看到李曼的表情,知道她心中所想,栾夫人想了想刚才吴文博的举止,也哈哈笑了两声,不过倒听不出什么嘲笑的意味,甚是轻松开怀,“小曼呐,这孩子你嫁过去保管没罪受……”
  听到这话李曼就急了?嫁过去?这怎么行!
  可栾夫人并没有让她插话,抬了下手,继续道:“这小子虽然有些愣头愣脑,但是心思却纯,比那些个花言巧语的不知要好上多少!你姑娘家不知道,这县里,别说他们家这种家底,但凡有些家私的,家里的哥儿有种种坏毛病多了去了,赌钱喝花酒的事儿都不新鲜,这个吴文博,整日价读书,是有些呆,不过却是个能托付的。”


第282章 做人要有原则,坚决不嫁丑鬼
  李曼的娘听着栾夫人说,连连点头:“说的是!说的是!”
  姊妹两个一唱一和,愁坏了李曼。看这架势,娘和姨妈竟是看准了这个吴文博了,扭着身子抗议:“我死也不依!要嫁找别人嫁去,别找我!”
  看她态度十分坚决,栾夫人就有些奇道:“吴家这小子十六岁可就是童生了,以后官太太有你做的,性子好容易拿捏,这不挺好吗?难不成你倒想找个油嘴滑舌、口蜜腹剑的不成?”
  按年龄轮,四岁用《千字文》等发蒙认字就算是早了,认了字,严格按照《孝经》、《大学》、《中庸》、《论语》和《孟子》这五本的先后顺序进行学习,这一套就要到七八岁上了,接着便是五经关《诗经》、《尚书》、《周易》、《礼记》和《左传》,这些读完差不多十五六,就能考童生了,所以吴文博这个进度是挺靠前了。
  “姨妈,也不过才是童生罢了,谁就能保证他一定能往上考啊?不是还有说法,勾为老,下勾为考,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七十岁的童生也不是没有。”
  李曼嘴很厉害,说出的话也有些刻薄。童生之“童”,是指学问浅薄,与年龄大小并无无关。有人读了一辈子书,到老也没能跨过这道门槛,尽管五六十岁、霜雪满头,仍称童生。
  栾夫人当下就“啧”了一声,“你这孩子,还怨吴文博不会说话,你听听你自己说的又是什么?”
  “我说的也是实话嘛!”李曼小声辩驳了一句,但吴文博只是有点呆,可自己却咒别人前程,两者谁更严重不言而喻,难免有些心虚。
  “我的儿!”栾夫人拉了李曼的手拍了拍,“这里头的事儿你不懂,吴典史家的哥儿怎么可能一直就是个童生?你只管放心,最不济也得是个秀才。”
  李曼避无可避,只好说出了自己最诚实的回答:“姨妈,那个吴文博太丑了,别说嫁给他了,我同他说话都心烦。”
  绕来绕去,原来关窍在这儿呢!
  栾夫人斜睨了李曼一眼,打趣道:“虽然算不得标致,但长得也算是周正了,你想要多好看的?那些好看的难免招蜂引蝶的,有什么好?”
  “这还叫周正啊?丑死了!比大表哥小好几岁,可比大表哥比他年轻好看多了!”李曼不忘嘴甜地搬出表哥来做挡箭牌。
  父母眼中自己的孩子自然是好看的,听李曼夸自己大儿子,但李曼同他已经有两年未见了,栾夫人知道她是在说客套话,可嘴角仍忍不住上扬,拧了一下李曼的脸颊:“你别哄我,你真打量着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又要家世好、又要裴华那般好的长相,可也太贪心了啊!”
  李曼被说中心事,脸一红,但想着若是裴华那条腿竟养好了的话,官也升了,自己都难找的岂不是被杜芊芊白白得了去?脸随即转白,希望裴华腿永远别好的恶毒想法又控制不住地往上窜。
  看李曼的脸色变化,栾夫人和李曼的娘互相交换了眼色,以为她是提到裴华心情不好,当下不忍再逼她,“行啦,你若是实在不愿意,也不逼你,这事儿就包在姨妈身上,必定给你找个合你心意的!”
  几日后,吴夫人又来打听,被栾夫人用客套话给拒了,可怜吴文博垂头丧气好几日连看书都无精打采的,也免不了被自己的爹一顿骂,谁让他当天乱说话、没个章法呢,吴家也深知自己小儿子这表现也难怪女方那里看不上,因此,轻轻揭过不提。
  这小半个月的功夫,裴华去换了两次药,井大夫十分惊讶裴华的复原速度,将养了不过十几天就瞧不出之前失了那么多的血。
  仔细看了看裴华的唇舌和指甲色泽,又翻了翻下眼睑瞧颜色,叹着:“到底是年轻人,身子骨就是好,若不是这些个伤口,和我说之前受了那么重的的伤,我也是不信的!”
  听见大夫如此说,裴华和杜大山都高兴极了,不过也没什么好不信的,也不想想杜芊芊是何等精心的照顾,从每日里汤汤水水的滋补到熬药的柴火,没有一样不经心的。
  “井大夫,我这腿什么时候能下地开始锻炼?”裴华心里很着急,杜芊芊每日里生意和自己这里两头忙,恨不得明儿就能下床锻炼那条伤腿才好。
  井大夫继续小心地查看裴华脸上、胸口和腿上的伤口,笑呵呵道:“莫急,莫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何况你这么重的伤?”
  脸上比较轻微的刀痕有些已经结痂,嘱咐道:“这些结痂的地方让它自己脱落,别用手去挠去抓,就是那些深的地方恐怕会留下疤痕了。”
  裴华哪里在意这个?只微微笑着答应不会用手去挠那些结痂的地方,仍然最关心腿的问题:“井大夫,我这条腿……”
  “我知道你着急,可欲速则不达啊华子,你若是不听我的话,硬着头皮抢先下了地去锻炼,那才是不想要你这条腿了!”井大夫看裴华实在着急,就严肃地嘱咐。
  一旁的杜大山连忙保证:“大夫你放心!我一定看着他!”
  井大夫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是了。”
  若是裴华是其他人,这浑身的伤,井大夫必定会嘱咐多吃些补身子的、精心照顾之类的话,不过裴华嘛,大可不必了,就瞧芊芊那丫头买的那些,只怕县太爷的伙食也不过如此了。
  杜芊芊最近因为买的肉食实在多,肉铺老板那是换着花样送下水做添头,小肠、肺叶、猪耳朵、刮干净肉的筒子骨……
  见杜芊芊拎着下水乐呵,肉铺老板也乐呵,这生意做的真是皆大欢喜。
  临回村前特意去了南子家送了两副腰子,知道这里的人不太吃下水,想来也不会收拾着腰子,做出来一股子猪骚味儿,不仅浪费了好东西,大娘又得笑着埋怨肉铺掌柜的不厚道了。索性撸了撸袖子,将猪腰子过几遍清水将表面的污垢和血水去了,仔细拿剔骨刀将猪腰纵向一切为二,仔细地剔除上头的白色的“臊膜”,改刀切出腰花儿。


第283章 下水卤煮
  看着杜芊芊在那里利落地忙着,小脸儿白白嫩嫩,整个人水灵灵的,南子娘真是越看越喜欢,打心眼儿里替裴华高兴,裴华刚出事的时候差点没将她唬个半死,还真让自己家小子给说中了,这俩人真给成了,真是个好姑娘。
  这会子猪腰经过杜芊芊细致的刀工,改刀成麦穗儿状,摆在盘子里煞是好看,旁边是切得齐整的几片嫩黄生姜片儿、五六颗鲜红的枸杞子。
  “大娘,熬汤时候别的没什么,就是别忘了倒些黄酒进去,汆烫熟了就行,煮老了就不好吃了,还有,猪腰汤要趁热吃。”杜芊芊嘱咐着,南子娘就在她身后连连答应着。
  说着就要同张正生回去,南子娘舍不得让他们走,想要留他们下来一起吃,可也知道裴华那里也需要人照应,依依不舍地将他们送到门口。
  杜芊芊又瞧了瞧南子娘的手,虽然天气冷了,倒比先好了些,这还是多亏了张正生拉过来的那些柴火,南子娘才能在这大冬天里用温水帮那些大户洗衣裳,不过一双手经常泡在水里,沤得发白,手指关节变形也很严重,叹了口气,用温水洗衣服也不是个常法儿。
  不过南子娘却呵呵笑着,嘱咐两人路上小心。两人刚走没多久,南子到家了,南子娘记住了杜芊芊的叮嘱,等南子到家了才将猪腰子下锅,按照杜芊芊的法子,果然鲜嫩醇厚滑润不腻,南子就知道这是杜芊芊来过了。
  “娘,我明儿轮到假了,想再去裴华哥那儿陪他一晚上。”南子舀了猪腰汤去泡饭,呼噜噜刨了一大口,真香!
  南子娘自然乐意:“行啊,你去吧。上次那野鸭子华子可还爱吃?我明儿再给他寻一只去。”
  “好,咸鸭蛋也再买几个,我瞅着华子哥用来就着粥吃,多喝了大半碗。”说着,南子已经将汤泡饭吃光了。
  南子娘伸手又要去盛,南子摆摆手:“不吃饭啦,这汤喝着舒坦,我再喝上一碗。”
  也亏得杜芊芊送了俩猪腰子来,不然今儿个南子家就俩素菜,已经两三天没见着荤腥了,南子倒是刚发月俸没几日,交了赁房子的银子就去了快一半了,南子娘还想着多攒些铜板明年做个小本儿买卖。
  南子也不小了,起初南子娘还想过让杜芊芊做儿媳妇儿,现在是没这个福气了,不过总得筹算筹算呐,眼下这个情景,哪家闺女乐意嫁过来?想着,南子娘就预备下午多洗几件衣裳。
  家里攒了好几日的下水,被杜芊芊一齐做了卤煮,大锅里保持“咕嘟咕嘟”沸腾的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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