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农家甜点香满园-第5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实在没法儿了,裴勇被前后夹攻,只得小声解释道:“那银子在华子身上,上次走得急,他忘了留下来了。”
  “啥?他给拿走了?!”裴大娘和李菊花异口同声,仿佛裴华干了件什么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一般。
  刚才在村长家被好一顿羞辱,如今可算得是新仇加旧恨,恨不得裴华此刻就在这眼跟前,让她俩好好儿锤一顿才解气,裴勇看着娘和媳妇儿咬牙切齿的劲儿,就知道接下来她俩肯定没好话了。
  “柱子热度可起来了,隔着这许多衣服我都觉着了,快点吧,有什么事等回来再说!”
  一直在院门外车辕上正襟危坐的张正生此时也来帮裴勇解围,当然了,其中也带着为裴华面子的意味。
  物不平则鸣,这银子说句不好听的,都是裴华赚回来的,别说二两了,就是裴华都要了也是该当的,这婆媳俩说得就像裴华偷了她们的似的。
  “大娘,柱子娘,可别再耽搁了,你们看看这日头,再磨蹭下去多早晚才能到?”
  这些日子没少麻烦张正生,加上换药的两次,来来回回坐了人家好几趟车了,啥表示也没有,柱子还得换好几次药呢,求人的日子还在后头,如何能再让他大冷天在门口干等?
  李菊花只得赶紧回屋取银子,转身之前实在气不过,掐了裴勇胳膊一下,正如她教柱子的那样,指甲盖儿尖起来转着圈儿拧,那酸爽,裴勇没忍住“哎呦”叫唤了一声,怀里的柱子被他爹滑稽的面部表情给逗地“咯咯咯”笑,就连门外的张正生见了都有些发笑,好歹忍住了。
  “你个臭小子,爹这不都是为了你,你还笑!”裴勇低头对着咧嘴笑的柱子,话里是责备,可话外都是宠爱,还有力气笑,说明还不是很不舒服很严重,因此就算被儿子看了笑话,裴勇也高兴。
  裴大娘可笑不出来:“你可得了吧,就是孩子也比你懂事儿,家里正好用钱的辰光,你把银子放他那儿做什么?那天临去前对你都白叮嘱了。”
  此时李菊花已经将半吊子钱拿了出来,塞进裴勇的兜儿里,看到裴勇对着柱子微微笑着:“笑!笑!笑!就知道笑,银子都看不住,这次可揣好了。”
  低头看了看柱子,“让井大夫好生瞧瞧,抓药的银钱可别省!”
  “我省的,那我走了。”
  裴勇抱着柱子上了车,婆媳俩跟上前用小褥子给柱子掖了个密不透风,又殷殷切切叮嘱了几句才离了车边,目送驴车离开。
  其实骨折后发热还是挺常见,井大夫自己也说了,只是稍微有些热度不必惊慌,多喝点白开水,不用好酒,就是杂酿的烧刀子蘸了擦一擦身子,也就是如今所谓的物理降温,只有伤口感染了发的高烧,才有必要特地走一遭医馆。
  但是柱子在裴家那是天字第一号的要紧,在家里用土法子怎么行?
  到了之后井大夫先是看了看柱子的伤处,并没有明显的红肿,心就放下了一大半,最怕的就是伤口愈合得不好,有脓液感染,最为棘手,所幸柱子并没有这情况,看来家里人照顾地的确很精心。
  开了个犀角地黄汤的方儿,犀角、丹皮、生地和赤芍之类清热凉血的药材,也不贵,五副药才二十个铜板。
  可这些在家里等着的裴大娘和李菊花并不知道,裴勇他们一走,婆媳俩就叨叨开了,无非是小心眼儿地害怕裴华不还钱,毕竟这段日子她们对裴华都没给过什么好脸,饭都不让他吃了,又担心柱子这次发热到底有无大碍,得花多少银子?
  算上今儿又拿出去的半吊,家里可只剩下不到十二两了,裴华和李曼的亲事挨了一顿骂也没探听出到底最后县丞那里是怎么说的,可看那样儿也不像能有啥好消息,以后没了这大靠山,家里这境遇可就大不如前了,坐吃山空那是花一个子儿就少一个子儿。
  无事就生非,婆媳俩坐在家里左右一合计,倒忘了一桩事。
  那日苏先生不是还自己送来一两银子吗?那凭啥那些推了柱子的小兔崽子们啥事儿没有?家里那些大人也缩了乌龟脖子装没事人一样?天底下哪里有这等便宜事?
  不成!从来也没吃过这种哑巴亏,婆媳俩当下就坐不住了,关了院门就直奔学堂去了。
  抱着豁出去找人算账的气势,同刚才去村长家的路上可大不一样了。
  刚才村长家好一阵子的闹腾,这婆媳俩吃了大亏早就有人传开了,一路上当然有人打量,自然里头就有孩子同在学堂念书的。
  “瞅啥瞅?没见过?你们这些专管六国贩骆驼,先将自己家里的事儿整明白吧。”
  后头那句李菊花没说,要是让我问出来是你家孩子推了我家柱子,害得我儿子吃了那么大苦头,教你家赔银子不说,保管给你家小子牛黄狗宝打出来!
  一路雄赳赳气昂昂、撸了袖子到了学堂,整个学堂里却悄没声儿的静得很,柱子在家这些天,家里也没其他孩子上学了,自然今儿休沐日的事儿也不记得了。
  这时候又没有什么公历纪年法,自然就更谈不上什么周六周日了。学堂的休沐日基本都是每月的初五、十五和二十五这三天,选“五”主要是这一天市集开得多,很多人家也会选择逢五的日子去庙里上香。


第226章 没人推,就是他自己往下跳的
  别说找罪魁祸首了,学堂里一个人影都没见,婆媳俩蝎蝎螫螫摸到了苏先生住的地方。
  苏岳正在堂屋里临摹裴休的碑帖,裴休的字悠远而平和,与颜体、柳体那样筋骨怒张风格截然不同,倒也符合苏岳本人此时的心境。
  以前更多临的是《多宝塔》,是颜字里他比较欣赏的,虽然化瘦硬为丰腴雄浑,却也不失清秀,等后来家里除了那等大变故,就渐渐更偏向裴休那种更为安静的笔锋。
  书案上堆了很多碑帖,柳公权的《圭峰碑》、颜鲁公的《多宝塔》,并《张猛龙》、《黄庭》、《乐毅》,《快雪时晴帖》等等,也有晋人小楷字帖,总之,林林总总堆了半个桌子。
  “文房四宝”倒也没什么讲究,更不用说什么诸葛笔、李廷珪墨、澄心堂纸或者什么龙尾砚了,苏岳就是随手普通的毛笔,最贱价的桑皮纸。
  可在裴大娘和李菊花眼中,写字这个行为本身就已经很令人敬畏了,整个村子她俩就没见过谁这样拉开架势、潇洒挥毫过,再瞅瞅书案上堆成小山的字帖,原本气势汹汹的二人立马萎了半截。
  俩人扒在窗户口,探出半颗脑袋。
  “娘,这苏先生在写大字呢!”
  “我知道!”
  “那,咱们……”
  想要进去,可又不太敢去打扰,可若要她俩就此回去,却也如何甘心?
  苏岳本来静心凝神,可听到窗口有些异响,住了笔抬头一瞧,两个半颗的脑袋贴在窗棱上,差点没把他手里的毛笔给吓掉了。
  这谁啊?苏岳心内狐疑。
  见苏岳已经看到了自己,裴大娘和李菊花站直了从窗棱上探出了半个身子、整颗头,苏岳上前打开房门。
  不知是不是被刚刚苏岳挥毫泼墨的气势镇住了,这婆媳俩一时之间还挺不自在,要福一福身,又觉得别扭,束手束脚地不知如何打招呼了。
  苏岳一瞧,这不是柱子的奶奶和娘吗?她们怎么来了?率先开了口。
  “柱子的腿怎么样了?”这几天苏岳也去看过一次,可恰好碰到柱子去医馆换药。
  裴大娘和李菊花听见苏岳如此问,忙欠了欠身,没过脑子,开口就是场面话:“好多了!好多了!”
  话音刚落,两人反应过来,不对呀,怎么能这么回答,自己是来找那些个熊孩子晦气来的,如今说了柱子好多了,这不是自打脸么?
  于是忙又使劲儿摆了摆手,“不是!不是!柱子他又重了!”
  苏岳拧了拧眉,这到底是好多了还是又重了?眼前这婆媳俩是唱的哪一出啊?
  可不管是好了还是重了,总不能让她俩就这么站在门口说话。
  “有什么话进来说吧。”
  “哎,好,好。”婆媳俩挤挤挨挨挪进了屋门。
  屋子里苏岳早已经生好了去湿炉子,很是暖和,按理说人进了来应该关了门好不让暖气散了,可屋子里头就苏岳一个男人,裴大娘和李菊花进去后,苏岳将原本就因为让婆媳俩进来而打开的门拉得全部大敞开,从外头可以清清楚楚看到里头的所有动静,也是避嫌的意思。
  这也是婆媳俩第一次进苏先生的房间,里头除了杜大山特意精心打造的木头家具外,倒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可就像杜芊芊布置的房间有个共同点,与同村里头人家就是不一样。
  杜芊芊的房间清新别致,一看就是个讲究的小姑娘的住处,而这苏岳房里,最多的就是书,特别是那张“九九图”旁还用颜体楷书写着一首诗,裴大娘和李菊花又不认识字,更不懂什么字体了,反正知道写了什么字,怪好看的,一屋子里头没有杜家那丫头弄的花啊草啊果子啊茶这些个香,取而代之的是书的味道,自然了,她们的词汇量也形容不出书香或者墨香,反正就是读书人的味道。
  这进了门左瞅右看,又没了声儿,苏岳只好再度开口:“大娘,你们坐吧。”
  裴大娘和李菊花连连摆手:“不了!不了!”
  ……
  柱子摔下来那日,这婆媳俩可是气焰高昂得很,今儿个是怎么了?
  真让她俩站着,也没有这个待客之道啊,苏岳又请了一遍:“有什么话坐下说罢。”
  说着,从桌上茶壶里倒了两盏茶,端到她俩跟前。
  “柱子到底情况如何了?”
  裴大娘和李菊花互相递了个眼色,决定还是让裴大娘来说。
  “苏先生,可不就是为了柱子的事儿来的吗?我家柱子刚刚突然发起热来,他爹抱了他搭张二娘家的驴车去了县里医馆了。”
  “怎么会突然发热?”苏岳也有些着急,“可碍不碍事?”
  “谁知道呢?我们也悬着心呢!”
  苏岳没吱声,继续等着听下文。
  “苏先生,你是我们柱子的先生,对待学堂里这么些孩子是不是该一碗水端平了?”
  这不是在聊柱子发热的事情,怎么话锋一转又绕到这里来了?
  虽然不解,不过苏岳仍然点了点头:“不错。”
  “有苏先生这句话就好。”李菊花接过话茬继续,“先生,柱子的腿可是和学堂里其他孩子玩闹,被其他孩子推下桌子摔伤的,你说,那些个孩子的爹娘难道不该负点责任吗?这么些天了……”
  苏岳没有让李菊花说完,抬了下手,或许是因为苏岳不同于村里人的书生气度,也或许是因为苏岳是教书先生的身份,李菊花一见苏岳抬了下手,立马也如同柱子这些学童们一样,立刻闭了嘴。
  “谁说柱子是被其他孩子推下桌子的?”苏岳不去管李菊花后面那些个话,直接抓住了重点。
  “那还用说吗?!”李菊花激动起来,这是要讹不成了?还指望着去哪家闹来一二两银子贴补贴补柱子医药费的空洞了,“咱们柱子总不会无缘无故自己从桌子上往下跳吧?肯定是有那起皮猴子从后头推了,柱子不防备才摔下去的!”
  谁料,苏岳很镇定,完全不受她激动心情的影响,淡定道:“就是他自己往下跳的,没人推他。”


第227章 计划通
  裴大娘和李菊花一时有点愣住了,跟着苏岳机械性地重复了一遍:“他自己跳的?”
  “不错。”苏岳点了点头。
  随机,婆媳俩立马强烈反弹,“不可能!我家柱子又不傻,苏先生,你刚才还说对学堂里的孩子都一碗水端平,这不就是在包庇那些推我们家孩子的猴崽子吗?”
  刚开始缩手缩脚外加假模假样的客套外壳裂了个口子,俩人说话开始不好听起来,触及到自身利益了,别说你屋子里书香气重,就是你苏先生整个人埋在书堆里,那也没用!
  苏岳早已经猜到婆媳俩的来意,无奈地摇了摇头,仍旧心平气和地解释道:“大娘,你们听我说,那日我是亲眼见的,柱子和其他五六个孩子一起玩闹,先是比着谁跳得远,我本来就觉得男孩子,不可拘得太紧,再者大冬天的,孩子们多动动也挺好,我就没管。可是后来,柱子比输了,为了跳赢了,眨眼功夫就爬到桌子上,我压根来不及跑到跟前,他就跳下去了,这才摔折了腿。”
  一番话说得裴大娘和李菊花哑口无言,这不抓瞎么?不行!
  婆媳俩开始歪派起来:“就算这么着,那些孩子也有不是啊!如果他们没有和柱子比什么谁跳的远,咱们孩子能摔折了腿吗?”
  “那如果日后柱子同其他孩子一起玩闹,明明柱子没去推搡,其他孩子却摔了、碰着哪儿了,你们也去担责任吗?”
  凭啥?这是裴大娘和李菊花第一反应,明白过来,就有些急忙:“那照先生这么说?我家柱子就活该自认倒霉?”
  苏岳挑了挑眉,那还想怎么样呢?
  可总不能直接说出来,委婉道:“一定要说这还有谁的责任的话,那就是我这个当先生的没尽心尽力看好孩子们,所以我之前送了一两银子过去,也是陪个不是。”
  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非要讹上谁的话,那只能说是我这个当先生的有照看不周的过失,可我也给过一两银子了。
  裴家婆媳俩又不是傻的,自然能听出苏岳话里头的这些意思,可这些话在她们耳朵里,又听出了其他的意思。
  本来没好意思打苏先生的主意的,毕竟孩子还得在人家手底下读书不是?可是你自己承认自己有过失了,那就不怪我们了。
  “苏先生啊,你看,上次你非要给那一两银子,其实我们哪里好意思收你的银子?”
  注意啊,李菊花说的是“哪里好意思收”而不是“哪里应该收”,意思是你该给,只是我们不太好意思收罢了。
  当然了,不太好意思收,她们也收了,苏岳怎么可能计较这些个?只随意一笑,“应该的。”
  李菊花继续:“其实我们最悬心的还是孩子的功课,你别看柱子躺在家里,那心呐,都在学堂里呢,整日里嘴里念叨着什么云对雨,鸟对虫……”
  鸟对虫?苏岳弯了弯嘴角,这一句被李菊花改得还挺逗趣。
  “还说先生你夸他读得可好,总是和我念叨,娘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去学堂啊?娘啊,你帮我把那课本拿过来,我瞅瞅。”李菊花模仿着柱子的话,柱子的确说过几次这样的话,但远远没达到李菊花口中说的“总是”那种程度。
  这话说了是想干嘛,还用猜吗?
  苏岳又抬了下手,示意原本也要加入模仿行列的裴大娘不用再说了,迎着婆媳二人殷切期盼的眼神:“其实,不用你们来说,我也是打算给柱子抽空给补补课的,毕竟那腿得养上好一阵子,等要落下不少功课了。原想着这刚摔折了腿,还是养伤要紧,既然你们这般着急,那就最近吧。”
  婆媳俩高兴地直点头:“哎呀,你看看,到底是教书育人的先生,这想的就是比我们远。只是不知道这最近具体是哪天啊?”
  什么叫打蛇随棍上?这就是了。
  “今儿柱子不是发烧去县里医馆了吗?过两日等他烧退了,挑个中午或者晚上就是了。”
  “好!好,那柱子一退烧,我就来请苏先生你,那就麻烦先生了!”
  虽然没讹到钱,但也不是空手而回,婆媳俩还算满意地回了家。
  而下午张正生同裴勇一齐驾着驴车走后,杜芊芊一直在张二娘家的果园子里帮着给果树防寒防冻,原本阿青也是要来的,只可惜阿青的奶奶这几日身子有些不爽利,她得在家照应。
  有些果树的幼苗得用草帘覆盖的法子,才能提高成活率,草帘,也就是草苫子,原料就是秋收后的稻子秸秆和草绳,编的时候,草绳为经线、秸秆为纬线,秸秆码放整齐,用草绳绑住,一直绑到需要的长度即可。这种法子编出来的草帘子韧性和紧实度当然不是很理想,但是用来覆盖幼苗保温已经足够了。
  最后一步,就是要加热熏烟。张二娘和张正勇让杜芊芊和樱子带着顺子和虎子回去,小姑娘家家烟熏火燎的,再呛着,就是呛着顺子和虎子也不行啊。
  可樱子哪里肯?恣扭着非要留下来,杜芊芊也是第一次见,也不想走,俩人就去求张正生的媳妇儿,让她带着顺子和虎子回去。
  张正生媳妇儿哪里经得住两个花骨朵般的小姑娘一起求?可也不能自己享清福去,让婆婆在这里干活儿,就让张二娘带着俩孩子先回去。
  没法儿,张二娘连哄带骗地将两个孩子拖了回去,樱子她没什么不放心的,家里每年冬天都要烟熏上一次,就是担心杜芊芊,开玩笑嘱咐她:“丫头,待会儿要是熏红了眼睛可不许哭鼻子!”
  加热熏烟,就是就地取材,搜集些个杂草、谷壳儿、木头屑或者落叶,堆成一堆,一亩果树地里头堆上四五堆,再在上头覆盖湿草或者薄泥,点燃即可,产生的烟雾可以抑制逆流防止果树霜冻。听上去的确挺简单,但也有门道,必得挑一个无风的晴夜前才行,所以“靠天吃饭”这四个字还真不是随便乱说的。


第228章 酥梨冻糕
  很快,浓烟升起,张正诚和张正生媳妇儿让杜芊芊和樱子呆在上风口,别乱跑,可即便如此,杜芊芊还是被呛得眼睛和嗓子火辣辣地疼。
  看见杜芊芊一声接着一声的咳嗽声,樱子没心没肺地笑:“哈哈哈哈,芊芊你没经历过果园子里熏烟的厉害吧?”
  张正生媳妇儿嗔怒地拍了樱子一下:“这个疯丫头,芊芊被呛地眼圈儿都红了,你还只管笑。你和芊芊先回去。”
  “嫂子,你和正诚哥也同我们一起回吧,这里也没什么好忙的,留着烟在这里熏就行了。”杜芊芊想当然地说,她也是见连着自己在内的几个人不过都是站在这上风口看着烟去熏那些果树,也没什么事儿可做。
  这下不只是樱子一个人笑了,连着张正诚和张正生媳妇儿都笑了起来。
  “芊芊,你也有着犯傻的时候!”樱子笑得更乐了。
  杜芊芊被其他几个人笑得一脸懵,自己说错什么了吗?
  樱子向她解释:“可千万别小看这表面上没什么火苗的烟雾,若是没人看着,它能连着将这一整片的果园子外加相连的庄稼都给一把火烧尽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杜芊芊恍然大悟。
  “樱子,你快带着芊芊离了这园子,我们这里也没什么活好干了,不过就站着别起火就行。”张正诚嘱咐樱子,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
  说着,张正诚去那梨树上摘了十来个火把梨,放在个小篮子里递给樱子:“阿青奶奶这几日身子有些上火,这几个梨子你送去。”
  火把梨,其实应该叫做红绡梨,村里人之所以把这种梨叫做火把梨,是一种形象的说法,因为这种梨是通体鲜红,挂在树梢上,日头底下一照,就像是一个个点着了的小火把。
  比起油梨来,细嫩化渣、果香更为浓郁,可是等杜芊芊和樱子将梨送到阿青家,樱子就嚷嚷着让阿青奶奶赶紧洗了两个来吃,阿青却忧心地摇了摇手,“奶奶不能生吃,凉的生梨吃下去会闹肚子。”
  “那好办,加了冰糖熬梨茶呀,又甜又好喝。”樱子也和杜芊芊学了几个简单的甜品,就给阿青出主意。
  谁知阿青仍然摇头:“喝了两天,奶奶又说喝得嗓子眼儿里絮絮叨叨,不肯喝了。”
  阿青的奶奶在一旁也附和:“不喝啦,不受用,喝了嗓子眼儿光是痒得慌。”
  到底年纪大了,不过几天不舒服的功夫,阿青的奶奶就看得出憔悴了不少。老小老小,年纪大了固执起来比小孩儿还难哄呢。
  又不能生吃,又不想煮了喝梨茶,那还能怎么做?樱子没主意了。
  结果杜芊芊接了过来,“阿青,交给我吧,借你家厨房一使。”其实倒是想回家做,只是就十来个梨,也不用什么不常见的食材,顺手在阿青家做了就行了。
  利落地去皮除核,切成小块,加了些凉白开,“咚咚咚”捣烂成泥,之后生起小火,锅里加了清凉的井水、沸水烫过的糯米、少许白糖和梨子泥边搅拌边加热煮沸,出了锅略放凉,成品色白微黄,滋润绵软,且松泡化渣,入口即化。因为阿青的奶奶说吃的甜的就腻嗓子,所以杜芊芊只捏了一丢丢白糖粒子,所以做成的酥梨冻糕酸度还要略大于甜度。
  阿青的奶奶边吃边点头:“这个好,到底是咱们吉安村最手巧的姑娘,不腻人,好吃。”
  说着两三勺吃了半碗了,阿青是个孝顺的好姑娘,见她奶奶吃得高兴,她也跟着乐:“奶奶,刚刚芊芊做的时候我都学会啦,樱子带来的梨还有好几个呢,我明儿给你做。”
  而那里从学堂回到家的裴大娘和李菊花正在焦灼地等着柱子的信儿,张正生的驴车刚拐进小径,婆媳俩人早就双手插入袖子里、倚在院门口翘首等着了。
  “怎么样啊?勇子?柱子这没事儿吧?”
  驴车刚在院门口停好,两人已经围了上去,追着裴勇问柱子的情况。
  “没事儿!井大夫说伤口没红肿,吃几副药就行了。”裴勇语调轻松。
  听了裴勇如此说,婆媳俩放下心来,裴大娘更是手捂着胸口顺了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嘴里念叨着:“没事儿就要!菩萨保佑!”
  既然头一桩人没事儿,接下来裴大娘话锋一转:“花了多少银子?”
  “没多少,才二十个铜板。”裴勇回答着将怀里的柱子小心地抱着递给李菊花,一路下来,穿了那么多层冬衣的柱子几乎将他大腿压麻。
  裴大娘欣慰地点点头,人财都没事,可还是紧跟着念叨了一嘴:“这才省下多少?你那硬骨头弟弟拿了二两多走了,这都几天了?也没回来,谁知道他有没有自己花了?”
  “哎呀,娘,你说什么呢?”裴勇不好意思地瞅了下在一旁帮忙稳着车沿的张正生,张正生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心里很不以为然,都说裴大娘偏心,这心呐,怕是都偏到脚后跟儿了。
  裴大娘才不担心张正生听到呢,她只怕张正生不同裴华学去,他每日里送货到城里,说不得碰到裴华,同华子学了,等华子下次回来不就原封不动带了回来不是?
  “娘,你快将这几副药拿进去,煎了好让柱子早些喝了。”裴勇打岔,接着又留张正生,“正生哥,你别忙着回去了,留下来一起吃顿晚饭吧,这几天太麻烦你了。”
  此时天色已黑,村里人晚饭都吃得挺早,这会子大部分人家都已经吃过晚饭了。
  裴大娘和李菊花也忙留人:“就是,正生,晚饭别回去了,就在这里吃!”
  柱子这腿还得两个多月呢,求人家的地方多着呢。
  “不了,不了,我娘和媳妇儿肯定也给我留了饭了,驴上午下午跑,肯定肚子也空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一步上前,跨坐上了车辕,用鞭子轻轻磕在车辕上,累了驴一整天,张正生没舍得催它快走,由着它慢慢拉着车晃悠悠往家走。


第229章 冬牛夏马四季驴
  裴大娘和李菊花虽然也在身后留饭,不过张正生仍然驾着驴车慢悠悠回了自家,这头驴陪着自己十来年了,一年三百多天,每天都跟着自己风里来雨里去,敢情自不必说张正生媳妇经常笑称自己男人同这头驴比同自己儿子虎子更亲呢。
  今儿这一天别说人累,驴更累,光是村里和县里就跑了两个来回,中午忙着去果园子里给果树防冻去,也没来得及好好喂它,回来的时候分明看着它鼻子都冒着粗重的白气,头往前也拉伸得更低,张正生知道这位跟了自己多年的老伙计是真累极了。
  都说冬牛夏马四季驴,意思是马夏天长膘,牛冬天长肥,而驴则是一年四季都可以喂肥喽,可自己这头驴今冬明显瘦了不少,张正生心里能好受吗?
  到了家,自己不忙着吃,先解了绳子将驴牵到驴槽喂食去。
  “早料喂在腿上,迟料喂在嘴上”,早上得尽量将驴放到外头野地里去吃新鲜的嫩草,晚上归来则尽量吃槽里的草料。
  张正生这会子就是牵了驴去吃草料。
  庄稼人对于驴的草料饲喂也是十分有讲究的,“寸草铡三刀,没料也上膘”,就是说将草铡得碎碎的,哪怕没有其他啥精料驴吃了也同样能够长膘。
  当然了,草料并不是铡碎了就万事大吉的,得过筛,左手抖筛右手刨,将草料里头那些泥土快、鸡毛这些杂物挑干净。
  张正生铡了些玉米秸和麦秸,仔细过了筛,又按着头遍草、二遍料、三遍麦麸的顺序,先是用秸秆将其喂了小半饱就喂精料,特别掺了平日里自己这头驴最爱的苜蓿和豆蔓,这头驴看来是饿狠了,足足比平时多吃了一倍,最后等它有些停食的表现时,张正生又掺了豌豆和炒棉子,这两样可是人都能吃的正经粮食,今日索性就好好犒劳犒劳,让它一次吃个痛快。
  见驴吃得摇头晃脑好不惬意,张正生摸了摸它的头,笑得一脸慈祥,比自己吃饱了还舒坦呢。
  张正生媳妇儿给他热好了饭菜却不见人,不用猜,肯定在驴槽那儿喂驴呢,也赶了去。
  离老远就看到他站在那里笑着看驴吃草料。
  “你这个人,真是!让驴在这里吃,你自己晚饭也还没吃呢,快点回屋吃啊,难不成你在这里瞅着驴吃,你就能饱了?”
  张正生摆了摆手,“等它吃完了我就去。”
  他媳妇儿佯怒地头朝着堂屋叫道:“娘,饭菜热好了正生非说等驴吃完了,他自己再吃,您可出来管管吧。”
  一家子人都在堂屋里呢,里头生了去湿炉子,暖和,张正诚的媳妇儿吃着樱子现学现卖的酥梨冻糕,听了杜芊芊的建议,里头又加了些山楂果,果然,她大嫂夸得无可无不可的,张二娘也夸她和杜芊芊一起学得懂事能干了,把樱子骄傲得头都不知道如何才能抬得更高了。
  听见张正生媳妇儿在外头如此喊,堂屋里的人都笑了,虎子和顺子不知道大人们在笑什么,但也凑热闹,跟着“哈哈哈”地乐。
  张二娘起身去瞧瞧,樱子也跟在她后头,两个小鬼则跟在樱子后头,连打带小四个人一齐到了驴槽那里。
  “正生啊,赶紧的,桌上的饭菜都要放凉了,驴吃草料有啥好看的?又噎不着!”
  张二娘一句话,又让樱子“咯咯”笑了起来,“二哥,要不我给你把饭菜端过来,你和驴一起吃。”
  “啪”一声,张二娘拍了樱子后背一下:“每次刚夸完你,你就现原形,就知道嘴里胡浸,有让自己哥哥和驴一起吃饭的吗?”
  “你们怎么都过来了?我这就回去吃了。”驴槽里还有最后几口炒棉子,最后还要再喂些水才行,张正生想要这些都忙完再进屋吃饭,可娘、媳妇儿、小妹、儿子、侄儿齐齐站在一旁,也没法儿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