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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宠婢-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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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赵政与梁儿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梅林之中,扶苏用手抚了抚阳滋的头。
    “阳滋,走吧。”
    阳滋未动,大大的双眼依旧擎着泪水紧紧盯着梁儿远去的方向,恨恨道:
    “她叫梁儿?”
    “没错。”
    扶苏回道。
    将闾亦是满心的疑问。
    “她不是普通的宫婢吧?不然父王怎会如此惩罚阳滋?”
    扶苏不禁一叹。
    “我想,你们回去后,你们的母亲应当会告诉你们她是谁……这一次,阳滋是真的惹错人了。”

  ☆、第一百四十章 赵政和燕丹的赌局

?    六月,昭阳殿。
    “传寡人令,命驻守在邯郸的王翦率军屯兵中山城。”
    王座上的赵政玄袍加身,龙眉凤目,英气非常。
    此令一出,秦军便会兵临燕国的易水,燕已形势甚危。
    待传令之人一走,梁儿便微蹙了眉问道:
    “政,我不明白,为何要令王翦老将军屯兵中山?”
    赵政面上阴冷,唇角微挑。
    “既然燕太子那么害怕灭国,缕缕用计致秦缓兵,那我便也舍近求远一次,将攻魏和攻燕的次序换上一换。”
    梁儿心中一叹,暗道燕丹此番是真的将赵政给惹怒了。
    “你要舍魏攻燕,我是知道的。可饥荒刚刚才过,现在就出兵,会不会胜算少了些?”
    若要一举攻灭燕国,此时粮库的粮草还远不够充足,至少要等秋收之后才会比较有把握。
    赵政垂眸,淡声道:
    “我并未打算现在就攻打燕国。”
    梁儿怔住,一双圆圆的杏眼看向赵政。
    不打算攻,那又为何要在燕秦边境屯兵?
    赵政抬眼,眼中满是揶揄之色,语气亦是幽寒。
    “提早屯兵边境,只是为了让燕丹知道,无论是饥荒还是南郡之事,他的那点心思,我已经识破了。待到我秦军粮草充足,便会立即攻过易水,直逼燕都。”
    梁儿一滞。
    难道赵政此举就只是为了与燕丹置那一口气?
    她若有似无的吁出一口气,道:
    “可秦若是屯兵数月却不动,岂不是给了燕太子一个筹备应对的机会?若让燕太子有了准备,以他的能力,待到秦正式攻燕时,恐怕就打得没那么容易了。如此,为何不选择按兵不动,待到粮草充足,再行突袭燕国,岂不事半功倍?”
    就算燕军不是秦军的对手,可秦分明能用五分力打下的,又何必要用七分力去打?
    兵力这东西,还是应该能省则省,毕竟秦在燕之后还有三个国家要打。
    一向冷静的赵政又怎会这般不顾全大局?
    见梁儿如此说,赵政敛头一笑,复而对向她,大手揉了揉她的额发,柔声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梁儿不由得一缩,腹诽怎么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赵政又是一笑,缓缓道出他真正的想法。
    “尉缭曾说,若想统一天下、长治久安,便不可打不义之仗。秦攻韩魏是因他们缕缕挑唆他国合纵攻秦;攻赵是因赵王无德;可若要攻燕,却没有合理的动机。饥荒和南郡一事燕国都是隐在暗处,无法加以利用。我便想,若是兵临燕境……燕丹自知燕军不敌秦军,自会绞尽脑汁在战场之外寻得一线生机。而他接下来的这番举动,不知能否助我找到一个攻燕的理由……”
    一个月后,守在中山的王翦大军果然一直未动。而燕国,也终于如赵政所愿采取了措施,派来使节求和。
    据说此次求和是因燕国惧怕被秦国攻打,故而让燕使带来了燕国的地图欲要献国投降。除此之外为表诚意,还更是带来了秦王政通缉多年的将军桓齮的人头。
    秦国众臣皆大欢喜,都称此番可以兵不血刃就将燕国并入秦国的版图,真乃秦之大幸。
    因得此事是十分郑重的大事,所以对于这位燕使,秦决定要以九宾之礼相待。
    这所谓九宾之礼是一国接见外来使臣的最高外交礼节,多少还是需要时间进行一些准备的。
    因此赵政正式接见燕使和接收燕国地图的行程,被安排在了第二日辰时末。
    整整一天,梁儿都食不下、坐不安,只因她已听说,那个燕使的名字叫做荆轲……
    此时她脑袋里满满塞的都是“荆轲刺秦”四个字。
    虽然她知道荆轲必定会失败,可一想到明日殿上赵政将会命悬一线,她的一颗心就提得高高的,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忽的,一个广阔而温暖的怀抱将她轻轻裹住。
    “你今日怎得这般魂不守舍?”
    赵政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满富关切又充满磁性。
    梁儿实在焦虑不安,荆轲明里是要献图的燕使、实际却是个刺客的事情她无法与赵政直说,但考虑到左右荆轲也不会得手,她提醒赵政提防一下总是可以的吧?
    思及此处,她从赵政的怀中抬起头来,试探着问道:
    “政,民间相传的眉间尺刺楚之事你可听过?”
    赵政眸光柔和,抚着梁儿的头淡淡一笑。
    “干将莫邪夫妇铸成宝剑,楚王欲而不得,便杀了干将,并以千金悬赏干将儿子眉间尺的人头。眉间尺为替父报仇,将干将的宝剑和自己的命一并托付给一位侠客。侠客提着眉间尺的人头便得到了近身楚王的机会,又趁楚王不备用干将的宝剑将楚王刺死,替眉间尺报了大仇。”
    见他回答的如此利落,梁儿便更是急了。
    “你既然知道,那为何还要答应面见荆轲?”
    那一颗通缉已久的桓齮的人头,便可以使得荆轲作为楚使破例于秦王近身献图,而那卷图,就是匿藏凶器最好的物件。
    荆轲如今的情况与眉间尺刺楚的情况太过相近,赵政不会不知其中的危险。
    赵政垂眼看她,语声颇为无奈,但却依然轻柔。
    “梁儿,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燕主动献国求和,我身为大秦之王又岂能避而不见?”
    梁儿抿唇,弱弱的将头低下,神情愈发复杂。
    是啊,她也知道自己问了一句没来由的废话,可是……她这莫名的不安又是从何而来?
    她再度望向赵政,满面担忧。
    “那……既然如此,为何不增派防卫?若是那荆轲真要刺秦,又武艺高强,让他得手了怎么办?”
    “燕丹心思缜密,所选之人也定不是泛泛之辈,若禁防数量有所增加,恐会让荆轲生疑。”
    赵政的眼神定定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控。
    可梁儿却已急得红了眼眶,一双水灵的眼中擎满了泪意。
    “生疑不好吗?生疑他也许就不会动手了。”
    梁儿这副楚楚的模样是赵政最看不得的,他心里揪着,双手如待至宝般将梁儿粉白娇秀的小脸捧在其间,轻声道:
    “梁儿,你冷静些。还记得一个月前屯兵中山时我是如何说的吗?如今燕丹终于被我逼得出了手,秦出兵攻燕的机会就在眼前,我自是不能退缩的。”
    “你……想借口燕使刺秦,对燕国发兵?”
    梁儿一惊而悟,铺天盖地的不安令她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竟是到了此时才终于明白赵政的意图。
    “嗯。”
    赵政淡淡答道。
    梁儿急色未减,继续追问:
    “是否太过冒险,若荆轲失手自然是好,可若他成功了呢?”
    赵政牵了牵唇角,勾出一抹清淡的笑意,想要尽力安抚眼前这个急得几乎快要哭出来的小小女子。
    “侍卫从殿下赶到近前大致需要半刻,我只需要坚持半刻便可。”
    梁儿背心渗出冷汗,赵政从不打无把握之仗,而今却竟然是在赌,并且还是用自己的命去赌。
    她咬唇,心里隐隐有些气,气赵政怎会这般不顾及自己的性命。若赵政出了什么事,她该怎么办?
    赵政见梁儿脸色发白,便轻柔的握了她的手,道:
    “那眉间尺刺楚的故事人尽皆知,燕丹怎会以为我不知道?可他仍是派了荆轲前来,赌本是他的家国,赌的正是明日那半刻。他都已经下了那么大的赌注,我又怎能不奉陪?”
    明日这一场是家国之战,若是燕丹赌赢了,赵政身死,秦国大乱,已败的韩赵策反,至少十年内都再无力征伐;
    若是赵政赌赢了,秦国灭燕,诛杀燕丹,震慑剩下的魏、楚、齐,加速天下一统的脚步。
    梁儿垂下眼眸,一想到这些,她的心就好似落入了深潭般,沉重得无以复加。
    她不想让赵政有半点损伤,也不希望燕丹如历史那般身死殒命……
    梁儿万般忧思的样子着实令赵政心疼,他展臂将她收回怀中,棱角分明的下颚在她的发顶轻轻摩挲。
    片刻,梁儿细弱的声音再次响起,幽幽的,仿佛收敛了太多的情绪。
    “政……”
    “嗯?”
    赵政亦是答得很轻。
    “燕太子虽常以仁德示人,但他做事却从不会心慈手软,明日……当心荆轲行刺的匕首上有毒……”
    梁儿缓缓闭眼,这一句忠告她不得不说。
    史记中记:燕太子丹为刺秦广求天下利刃,花费百金得到赵人徐夫人的匕首,又在其上淬上了剧毒。无论是谁,见血必死……
    赵政顿了顿,低头在她的发上留下轻轻一吻。
    “我心中有数,不要担心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荆轲刺秦(一)

?    赵政不想让梁儿有任何危险,执意要她留在昭阳殿,哪也不许去。
    而梁儿心知“荆轲刺秦”的惊险,也无意跑去冀阙拖累赵政。故此,就算再不放心,她也还是勉强答应了下来。
    “九宾之礼”很是隆重。
    冀阙之外鼓乐阵阵,无数代表大秦王权的玄色的旌旗随风飘扬。
    大殿之前亢长的甬道左右各有九位礼仪官员,他们每个人之间都相隔着一定的距离,自殿内向殿外依次排列开来。
    当宾客走近时,这些礼官则会振声高呼,上下相传,声势威严。
    “迎——燕使荆轲、秦舞阳觐见!”
    “迎——燕使荆轲、秦舞阳觐见!”
    ……
    随着一声声通传,两个男子并肩走入了冀阙。
    高高的王座之上,赵政头饰金色冠冕,身着玄金龙袍,腰佩泰阿宝剑,面含龙凤之相。
    气宇轩昂,神采英拔。
    他双手覆于膝上,正襟端坐于宽大的案前,一对深邃的眸子定定的望向殿中那二人。
    只见这两人之中,左边一人双手托着一个木匣,其内定是桓齮的首级。
    这人身着紫色长衫,面容坚毅,气韵脱俗。
    看其装扮,加之以左为尊,此人应为主使荆轲。
    右边一人身着暗青色长衫,年纪较轻,双手托着一份锦轴,定是燕国所要进献之图。
    此人便应是那副使秦舞阳。
    可是不对……
    二人手中之物,唯有锦轴之中最便于藏匿匕首。如若荆轲是刺客,那又为何锦轴会在秦舞阳的手里,而非荆轲?……
    “楚国使臣荆轲、秦舞阳拜见秦王。”
    两人施礼。
    赵政拂袖。
    “楚使免礼。”
    “谢大王。”
    二人起身,齐齐抬头看向赵政。
    赵政摇头淡笑:
    “真是世事难料……想当年燕太子在我秦国为质,竟背弃誓言用计逃回了燕国。谁能想到几年之后,燕国又说要主动降秦……寡人真是不知这燕国的话还当信不当信?”
    荆轲略有一滞,复而笑叹:
    “啊……秦王莫怪,当年之事,是太子丹不明事理,胡乱为之,还请秦王不要怪罪在我燕国之上。”
    闻此,赵政不禁失笑:
    “呵呵呵……不明事理?他都快到四十岁了,怎么还不明事理?”
    荆轲面上露出些许讪色,敛头道:
    “呃……秦王说的是……那一次,太子丹的确是言行有失了……”
    赵政挥了挥广袖。
    “罢了,已经过了许多年,既然燕国此番诚心求和,过去之事,寡人就既往不咎了。”
    荆轲一计深揖,正色道:
    “秦王宽宏大量,燕国上下必会感念秦王之恩德。”
    赵政眉舒目展,霁颜微笑。
    “燕使客气了。听闻你二人今日也带来了我大秦叛将桓齮的人头,于秦而言,此为大功,可近前受赏。如此,燕使便无需再通过内侍之手,上前亲自将锦图呈至寡人面前吧。”
    “诺。”
    有了赵政这一语,手持锦轴的秦舞阳便应声抬脚,向前走去。
    赵政还在心中思忖,荆轲这是唱的哪一出?难道还真要让秦舞阳上来献图不成?
    忽然秦舞阳脚下不稳,竟是被台阶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殿中,秦国众臣皆是敛了头暗自偷笑。
    秦舞阳本人也因在这么重大的场合出了丑而霎时白了脸色。
    荆轲见状连忙出言解围:
    “北方蛮夷小人,从未得见过天颜,故而有些害怕,失了方寸,请秦王恕罪。”
    这一言,却是让赵政立即明白为何在刚开始会是秦舞阳持图、而荆轲持木匣。
    想那荆轲应该还是顾忌他会猜出此次自己代燕献图的目的,故而先让秦舞阳拿地图,自己拿木匣。希望可以由此而消减些许他的猜想,让他多少可以失些防备。
    赵政心中不免暗嗤,这荆轲的伎俩还是太嫩了些。骗得过他人,又怎骗得过他秦王政?
    他虽已识破,但面上却未露分毫,将计就计道:
    “荆轲,既然秦舞阳胆小,那就由你来将他手中之图呈于寡人吧。”
    荆轲应“诺”,躬身一礼,复而抬步上前,将秦舞阳手里的锦轴与自己手中的木匣调换过来,双手持图,一步一步稳稳走向最高处的王位。
    终于,荆轲走到了赵政面前,恭敬的将那卷锦轴置于案上。
    “此为我燕国地图,请秦王过目。”
    言毕,他轻轻将锦图翻开,动作不快也不慢。
    赵政屏气凝神的盯着荆轲翻动锦图的手。
    与燕丹一战,他究竟是输还是赢,就全看接下来的这半刻了。
    很快,图便被拉至尽头,果见其内现出了一支匕首。
    赵政本欲及时将匕首夺下。
    可那荆轲的确是个不凡之人,竟在电光火石间已先他一步拿到了匕首,刺向他胸口的速度更是快到令人目不暇接。
    赵政迅速闪身,匕首刺中了他的袖口。
    他用力挣断衣袖,起身后退,荆轲亦快速绕过桌案追了过去。
    殿中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惊呼“有刺客”,可王座距离他们太远,带有佩剑的禁卫郎中平日无召又不得进殿,此刻更是全都守在殿外。
    大家一时不知所措,瞬间便已乱做了一团。
    梁儿在寝殿之中坐立不安,来回踱步。
    忽听远处有人大喊“有刺客”,她大惊。
    怎么回事?荆轲不是在冀阙吗?怎得望夷宫也出了刺客?
    正在她万分惊慌之时,便听见了门外刀剑之音越来越近,转眼竟已逼近了她所在之地。
    片刻,百十个黑衣人破门而入,一边与禁卫厮杀,一边直朝着她的方向而来。
    梁儿瞪大了双眼,没想到刺客竟有这么多人!
    此时她三面是墙,无路可退,眼看着面前尸横遍地,心中已然绝望顿生。
    可心思快速流转间,她又觉此事大有蹊跷。
    刺客入王宫,所要刺的都是一国之王。可此刻身为秦王的赵政正在冀阙大殿,这些刺客这么大费周章的跑来空荡荡的昭阳殿做何?
    “你们是何人?”
    面对无数血淋淋的刀剑,梁儿虽已恐惧到了极致,却仍是鼓着勇气大声问了出来。
    可那些人却并未回答。
    忽然,其中一人得了空当,闪身冲至她的身旁。
    刹那间,她只觉一股熟悉的兰香扑鼻,却已被那人迅速用手帕掩住了口鼻,而那手帕之上的,竟是满满的迷药……
    最后一抹意识还未消失,梁儿就已被那人扛在了肩上。
    她眼神迷离,伸手无力的抓着那衣领处一角黑色的衣襟。
    燕丹……怎么会是你?……

  ☆、第一百四十二章 荆轲刺秦(二)

?    “快!去叫禁卫入殿救驾!”
    王绾和李斯同时大喊,几个侍官吓到脚软,连滚带爬的开门跑了出去叫人。
    赵高立在一旁亦是心急如焚。
    他身为中车府令平日虽是身配刀剑,但臣子入冀阙,一律不准携带利器,他入冀阙之时都要依律将配剑上缴,此时他手中无剑,便也只能远远看着却使不上半分力气。
    他白着脸色胆战心惊的望着赵政的方向,心中不由得默念:
    大王,禁卫很快就会赶到,坚持住啊,不然梁儿姑娘她……
    王位高台之上,赵政缕缕想要拔剑,可那荆轲持的是短剑,距离他太近,他被逼得太紧。
    泰阿为长剑,将它拔出需要挥臂的动作太大,这个间隙很容易被荆轲抓住机会将匕首划入他的手臂。
    若那匕首当真淬有剧毒,他便会立即命绝当场。
    赵政俊眉紧蹙,只能以不断的闪躲来拖延时间。
    当众人都无计可施之际,殿中的夏无且忽然在慌乱之中想起了自己随身携带的药囊。
    他快速将其自腰间解下,使足了全身的力气向荆轲丢去。
    无奈距离太远,荆轲又移动飞速,那药囊自是没有打中。但对于全神贯注追杀赵政的荆轲而言,突然飞来的一个不明物体却是不偏不倚刚好让他分了神。
    而仅那一瞬,赵政便抓准时机摆脱了荆轲的威逼,退至距他两步之外。
    众臣见状大喜,激动得齐齐高呼:
    “大王拔剑!”
    只见银光一闪,赵政终将泰阿拔出,毫不犹豫的刺向了荆轲的左腿。
    荆轲一声闷哼便跪在了地上,却还是用了最后一分力将手中匕首飞向了赵政。
    赵政轻身一闪,那匕首便刺入了他身后的漆柱之上。
    荆轲没了武器,左腿又受了伤,赵政阴沉着面色提剑上前,对着他又连续刺了八剑,每一剑都不致命,却剑剑都刺在筋骨,转眼竟是已将他变作了废人。
    荆轲摊倒在一根漆柱边,气息微弱,却勾唇冷笑:
    “哈哈哈哈……赵政,你以为你当真赢了我?我之所以没有成功,是因我想要生擒你,以迫使你归还韩赵的土地,就如当年曹沫胁迫齐桓公归还鲁国领土一样。”
    赵政凛然而立,泰阿宝剑上,血沿着剑锋滴滴流下,汇入荆轲身下那片鲜红的血泊之中。
    他高昂着头,鄙夷的垂眼看向地上的奄奄一息的男子,沉声道:
    “秦燕并非齐鲁,寡人亦非齐桓公。你能说出这般不分形势的话来,就说明你根本比不上曹沫。”
    荆轲怔住,先前的笑意也凝滞在了面上。
    赵政的话令他幡然醒悟。时移势易,一味的想要模仿、不知审时度势才是他失败的真正原因。
    但为时已晚,众禁卫已纷纷冲入殿来,将他和秦舞阳一并斩杀。
    冀阙之中,所有人都终于松了一口气。
    唯有赵政不动声色的走至柱边,抬手将荆轲方才飞于其上的匕首拔下,放在鼻下闻了一闻。
    他眸光若有似无的一暗,这上面果然有毒……
    此时,突然有人匆匆入殿,急急道:
    “大王!方才望夷宫闯入刺客上百人!臣等无用,未能将他们全部拿下……”
    “什么!”
    赵政大惊,面上几乎瞬间失了血色,甚至都忘了下令处理荆轲一事,也不顾众臣惊愕的目光,甩袖疾步冲出冀阙,坐上车撵便直奔望夷宫。
    这一刻,无论是车上的赵政,还是车前的赵高,心中全都只有一个念头。
    梁儿……千万不要出事!……
    “梁儿!……梁……”
    赵政理智全无,疯了一般喊着梁儿的名字冲入寝殿,却被眼前的景象震在了原地。
    寝殿从门口至榻边处处都是骇人的血迹,尸体已被宫人抬走,可依然能想像到之前这里是经过了怎样激烈又残酷的厮杀……
    “梁儿呢?……”
    赵政的声音不大,更是难得失了底气,他真的生了惧怕之心。
    正在清理血迹的宫人面面相觑。
    在这咸阳宫中,秦王政对侍婢梁儿的情意谁人不知?
    赵政这一问,令在场的所有人皆是惊恐万分,全都得低下头,颤抖着无人敢回话。
    “梁儿呢!”
    见没人吭声,赵政怒吼,竟是几近狂暴。
    众人抖得更加厉害,其中一人大着胆子支支吾吾道:
    “回……回……回大王……梁……梁儿姑娘……下……下落……不明……”
    “你说什么!”
    赵政怒瞪着双眼,面目狰狞得可怕。
    “大……大王息怒!梁儿姑娘原本是一直在寝殿之中的……可……可刺客进入之后,就……就不见了踪影……尸体之中亦并未有梁儿姑娘……许……许是被刺客抓……抓去了……”
    宫人被赵政吓破了胆,越说声音越小。
    赵政眼中已有血丝暴起,他胸膛起伏,眸中无光,声音低沉:
    “来人……杀了……”
    众宫人不明白赵政的意思,皆懦懦的抬头,却听赵政又继续冷声道:
    “把他们全都杀了……”
    “大王!大王饶命!大王!……”
    众人大骇,其中几人更是瞬间有泪水飙出,齐齐磕头求饶,却终是被人拖了出去,无一幸免。
    寝殿之中仅剩下赵政一人。
    他如失了魂般,踏着一地殷红的血迹缓步走至床榻边坐下。
    “燕丹……”
    他唇齿微动,面容阴晦一片,血红的凤眸之中满是无尽的恨意,咬牙念出那幕后之人的名字。
    竟然敢动梁儿……寡人便不会再让你多活一日……
    广袖之中,他双拳紧紧握起,可用力之下,却忽觉左手的指尖微有疼痛。
    赵政拉起袖帘,翻开手掌,无名指上的伤口细小得几乎看不出来,但却仍有些许鲜红隐隐晕出。
    在殿上应对荆轲之时他万分小心,却还是微微擦到了皮……
    “将太医令夏无且叫来。”
    随着赵政一声令下,夏无且很快便赶至了寝殿。
    “臣夏无且拜见大王。”
    赵政未有多言,直接将荆轲的匕首递给了他,淡声开口:
    “这匕首上的毒可有解?”
    夏无且一凛,仿佛瞬间猜到了什么。
    他不敢怠慢,连忙细细分析起匕首上的毒素来。
    赵政见他神情愈发凝重,心下已料到了几分,却还是问道:
    “如何了?”
    夏无且满面惶恐,跪地叩首。
    “回大王,臣医术不精,此毒……无解……”
    闻此,赵政顿了许久,不动,亦不语。
    他不说话,夏无且亦是不敢动,依旧维持着以头点地的姿势。
    “寡人还能活多久?”
    赵政的声音终于再度响起,语气却依旧淡定非常。
    夏无且百感交集,不由得吞了一下口水,敛头道:
    “大王中毒尚浅,以臣目前的能力,可为大王延寿五年……”
    赵政垂眸,淡淡吸气。
    “也就是说,在这五年期间,你的医术若能有所精进,便还可再为寡人延些时日?”
    夏无且神色严峻,满面志诚。
    “臣不敢保证……但定当尽力为之……”
    赵政面无表情,眸间幽冷,语声亦是毫无起伏。
    “夏无且,寡人中毒之事,你知,我知,绝不可有第三人知道。你今日在冀阙及时丢出药囊,机敏有功,当赏。寡人召你前来,为的就只是要以二百金赏赐于你。除此之外,别无他事。”
    夏无且又是郑重一拜。
    “臣明白。”
    赵政幽幽敛眸,复又缓缓睁开,面上已满是毅然。
    “起来吧,快些为寡人诊治。寡人还要去将梁儿寻回……”
    “诺。”
    夏无且抿唇,眼中隐有水光。
    事已至此,大王心里却还是只惦记着梁儿姑娘。
    世人皆道秦王心狠无情,恐怕是他将所有的情都汇聚在了一个人的身上,便再无暇顾及他人了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 燕都蓟王宫

?    “大王!您要即刻增兵攻燕,此行万万不可!现下秋收未至,我军粮草不足,实在不易出兵啊!”
    冀阙之上,众臣非议不断,王贲更是满面焦急,大王不仅突然要提早攻燕,竟还说要增兵,那就意味着需要消耗更多的粮草……
    王位之上,赵政头戴金冠,身着一袭霸气的黑金锦袍,丰神凛然,不怒自威。
    “寡人等不及,且先出兵,待秋收之后再增补粮草即可。”
    “大王!”
    王贲急道。
    赵政抬手,毫无半分游移。
    “此事无需再议,那燕太子已将我大秦咸阳宫当做自家后院,来去自如,寡人岂能再容!”
    言毕,他起身甩袖离开,竟就这般结束了晨议。
    王贲还要再求,却被李信及时拉住了袖口。
    王贲回头,只见李信神情严肃,淡淡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
    “李信!为何阻止于我?”
    刚一出冀阙,王贲便忍不住质问李信。
    在他的认知里,为忠臣者,只要有利于国家,就应是哪怕人头落地,也要谏言到底的。
    李信敛眸一叹,诚意相劝。
    “大王心意已决,你又何必多言?”
    “可若如此,岂不会有风险?”
    王贲不懂,本是十拿九稳的事,一向谋略深沉的大王又何必置那一时之气,令自己少了胜算?
    见他仍是不开窍,李信无奈摇头。
    “难道你不知前日燕国行刺,宫中丢了一人吗?”
    王贲一愣,反问:
    “你是说……那个梁儿姑娘?”
    李信点头,正色道:
    “大王心系于她,急于出兵恐怕是想尽快将她寻回,此事无人能劝得住大王。更何况大王所言亦有道理。现下已入八月,距离秋收已是不远,想我秦军的粮草应是可以撑到那时的,再加上你父亲王翦大将军的能力,攻下燕国没有太大的问题。”
    王贲蹙了蹙眉头,终是长长吁出一口气。
    “但愿一切如你所言。”
    李信抬手,轻轻拍了拍王贲的肩膀,回以一个安抚的笑容。
    奢华的屋室中,梁儿面无死水般端坐于桌案之前。
    案上摆满了各色可口的饭菜,她却是一口也未动。
    十日前她在望夷宫中被迷晕,醒来时便果真看到了燕丹。
    对于燕丹派荆轲刺杀赵政,此事她是理解的。若是赵政死了,的确可以给燕和各国都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可燕丹竟然亲自带着那么刺客闯入望夷宫,为的竟然只是将她这个侍婢掳走,她却是不明白了。
    燕太子的身份何其尊贵,于燕王无能的燕国而言,执掌全国政权的燕丹又是何其重要。咸阳宫中守卫那般森严,燕丹万一身死或是被俘,岂不等于亲手葬送了燕国最后的一丝希望?
    梁儿凝眉,深深叹息。
    若非她对燕国大有用处,燕丹又怎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做出这般草率之事?
    难道……燕丹是打算在燕秦交战之际以她要挟赵政退兵不成?
    这些时日她百思不得其解,对燕丹已是缕缕质问,可燕丹却总闭口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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